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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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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河对这厮能干出这种事来丝毫不感到意外,闻言叹口气,道:“你说。”
“大哥那多了个儿子,你知道吗?”李慎问。
封河震惊的瞪大了眼。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李慎把牙签放回盘子里,漫不经心道,“前两天我去城郊杀人,有一户姓荣的,做的是走私军火的买卖,那家里有个叫荣虎的小孩,我杀了他父亲。”
“然后他突然就变成了杨火星的亲儿子。”
李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抬起头看封河,道:“我也是服气了,你说杨火星他偷偷摸摸生个儿子,自己不养,给别人养,有病啊?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这事乱七八糟的,你在长安就看着点……我总觉得不对劲。”
封河没说话,低头露出思索的神情,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他不是李慎这种没心没肺的货色,想的也比对方多得多,先前一个王真可说是巧合,后面这个荣虎又冒出来,接二连三都是杨火星身边的人,太奇怪了。
偏偏还是李慎杀了那个荣虎的养父,那小孩难道不会对李慎有怨恨?这真的是巧合,还是有心人策划?想干什么?挑拨离间?
封河想的头都大了,也想不通。凡事都有个因为所以,但是杨火星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地方?对方要挑拨离间,还不如挑拨他跟李慎,说不准还能把大漠和庚军的关系挑拨黄了……杨火星那个破火星团,白送给人都没人要,全身上下值钱的就那一杆定国,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算计?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也许就是有仇,可杨火星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在哪都是个老好人,又能得罪什么仇家?
“你也甭想了。”李慎看他眉头越皱越高,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口道,“不管是谁想做什么,迟早会知道的,杨火星虽然是个傻逼,但脑子不傻,一般人想坑他也坑不着。我就是不想看他被欺负了还往肚里咽,有你在也能给撑着点。”
封河挑起眼看李慎。
“又没大没小了是吧?一口一个杨火星叫得挺欢啊,他要是傻逼你是啥,傻逼的小弟?”
李慎面不改色,接口道:“头一回听人自己骂自己,嗯,傻逼的二弟你好。”
“滚滚滚。”封河对这厮没脾气了,“滚去你南海吧,长安有我在,不用你操心。”
“嗯,那就靠你了。”李慎一本正经道,“残废的傻逼的二弟。”
“我哔,你没完了是吧!”封河抄起块苹果丢出来,被李慎仰脖一口叼住,咔嚓咔嚓咬着站起身,摆摆手表示告辞。到门口,他又转回身,冲封河咧开嘴笑。
“我说,你别整天勾搭人护士,好好养伤,要乖啊,二弟。”
封河二话不说,抄起一盘子苹果丢他,被李慎当机立断用房门尽数挡住,狂笑而去。
………………
荣虎稀里糊涂的的被王真领回了火星团。
王真只将他送到门口,而荣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杨火星,便在走廊的屋檐下坐着,抱着一只膝盖,冷淡的抬眼看天边渐渐欲坠的夕阳。
几个火星团的少年坐在不远处闲聊。
“听说了吗?大漠的封河和庚军的耿连成在燕破原打了一架,耿连成完全不是封河对手啊,要不是后来李慎出面,命都保不住呢。”
“李慎跟封河是好兄弟吧,还有咱们师父,等入了天门,我想去庚军。”
“我倒是想去大漠,感觉那边的风格更适合我。”
“你们就做梦吧,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说庚军挑人最低都是天门六品,咱们还差得远呢……反正我是没勇气像王真师兄那样去打死擂,赌命,不过他也真是运气好,那个以刀入神到底是什么,师父怎么没教过我们?”
“天知道嘞,师父也不会什么都教给我们吧……人总有点私心的嘛。”
荣虎无声扭过头,看向身旁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他放下腿,伸手从脚边的草丛中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站起身来。
他将握着石头的手背在身后,安静的向那边走过去,然后拍了拍刚才说最后一句话的那名少年。
后者诧异的回过头。
——咚。
第43章 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傻逼!孬种!”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荣虎,手上仍抓着那块带血的石头,竭力仰起头,与站在面前的杨火星对视。
“看看你养的这群白眼狼!你这傻逼!”
杨火星蹲下身,没有理会荣虎,将被他砸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少年抱起来,带去房里包扎止血,然后背着对方赶去医院治疗。荣虎被少年们放开,他们警惕的远离他身边,用厌恶的目光注视过来。
荣虎费力的坐起身,背靠着粗糙不平的院墙,皱眉捂住腰上的伤口。多半是裂开了,在刚才的冲突中,能感觉到有热腾腾的血液从里面往外溢,一点点浸透纱布,被风吹凉。他深吸口气,吃力的站起身,扶着院墙往外走。
一群白眼狼,一个大傻逼,这鬼地方,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呆。
那个王真,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抛弃了杨火星,攀上了李慎的大腿。跟着杨火星这么个没出息的孬种,哪有什么前途,荣虎算是看透了。
他要走,他就不信,他一个人,在这长安城里会活不下去。
离开丹凤路没多远,就是南城区的东入口,荣虎松开扶着墙壁的手,捂着腰踉踉跄跄往出口而去。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吃的那碗粥,他还没吃过东西,腹中饥饿之余,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疼,一点力气也没有。
天渐渐黑了。
入夜的长安仿佛一头逐渐醒来的巨兽,各处的灯光一点点亮起,五光十色,璀璨难言。这一座繁荣之极的不夜城,此时剥落了白天虚伪正经的假面具,到处充斥着糜烂与喧嚣的声色幻景。在街道上大声谈笑出发去猎艳的佣兵们,夹着皮包游走于黑暗角落的不正当小贩,浓妆艳抹毫不避忌展露着傲人身材的性感女郎,被这气氛煽动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外来游客,四面八方的霓虹招牌,热情招揽着客人的食档,紧闭着大门姿态高冷的高档会所,不知疲倦向路过者鞠躬微笑的礼仪小姐……
荣虎一一经过。
双眼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腿上像是灌了铅,他狼狈的躬着身,一瘸一拐的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过。无论哪里,都不是他该去的地方,想停下脚步,却无所适从。
他砰然单膝跪倒在地,又挣扎着挪到人行道旁,背靠着铁栏坐下。
耳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艰难的,粗重的,一下一下,像是要将肺里的空气都挤出去……眼前一片浑浊,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晕无声浮动,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扭曲的样子。
一只手将他从路边拎起。
荣虎努力睁大了眼,却仍旧看不清来人的脸,对方似乎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然后他就被掐着脖颈拎到一间地下停车场,粗暴的甩进了车厢。
一只瓶口被凑到荣虎嘴边,他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却被对方掰开下颚,将瓶口硬生生捅进嘴里。来不及吞咽的水液顺着嘴角滚进衣领,被强行灌了小半瓶水,荣虎狼狈的捂住喉咙,靠在车座上咳嗽。
“呵。”
有人坐到他身边,侧过头低笑。荣虎迟钝的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并不算陌生的脸——就在今天早上,他还被对方踩断了右手,用小刀指着眼球……对方仍穿着黑色的庚军制服,脸上的讥诮和不屑是异常的熟悉。
“你!?”
荣虎下意识就想跳下车,却被对方用手摁倒在座椅上,他奋力挣扎,可无力的四肢却不听使唤。
“别激动,我又不打算杀你。”对方用一只手压制住荣虎的挣扎,冷晒道。
荣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对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放开手,从他怀中抽出一物——是那本王真给他的杨氏开天法。荣虎狐疑的坐起身,看着对方翻开书,随意的翻了几页,又合上,面上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在感怀。
“我练的也是杨氏开天法。”对方突然道。
荣虎一愣。
“小时候想当李三多那样的大英雄,到了长安,才知道是在做梦。最惨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昏倒在路边,快饿死了。不过运气没你好,救我的是个丐头,想弄残我当成讨钱的道具。”
对方拉起衣袖,让王真看左手臂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从肘部几乎是整个切开,又被重新接回去。
“救了我的是个佣兵,不过他也不是来救我的。那个丐头拐错人,拐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孩,结果人家去公会发布了任务,被接任务的佣兵找上门,一锅端了。”
“我当时不是大唐公民,被送到治安所,等着遣返出境。左手断啦,也当不了佣兵啦,就蹲在那哭,然后遇到了杨火星。”
“他送我去医院,把手接上,还给了我一本书,就是这个杨氏开天法。他那时候还没成立火星团呢,否则说不准我也是你的师兄了。我一边打杂工一边修炼,后来通过选拔加入了庚军,本来想把医药费还给杨火星,但一直没好意思上门……白天的时候,你要早说你是杨火星的弟子,我怎么会对你出手呢。”
这个庚军的年轻佣兵,将手上的书还给荣虎,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回去后,帮我跟杨火星说一声,对不起。”
荣虎沉默半晌,突地冷笑出声。
“他被人扇了耳光,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他救你命教你功法,你连上门道谢都不愿意,这又算什么?得了吧,别装的好像很有良心似得,还不一样,就是只白眼狼。”
“我瞧不起你。”他打开车门,掷地有声道,“也瞧不起杨火星那个废物。”
年轻佣兵耸耸肩,不怒反笑,追出车外,问他:“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荣虎不想理对方,但光是站着就已经感到费力,心里隐隐有些犹豫,可到底要去哪呢……正在矛盾之中,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风。
一阵古怪的,令人感到反胃的,血风。
高高抛起的人头砰然落地,鲜血从无头的尸首颈部向四周溅射,荣虎扭回头,呆滞的看着前一秒还在与他讲话的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扬臂挥落刀刃上的血迹,神色无比平静的王真收刀回鞘,发出锵一声轻响。
他绕过向前扑倒的无头尸体,来到荣虎面前,冲对方伸出手。
“你,你干什么……”
荣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更没有去接对方伸出的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抬起头去看王真——
“跟我走。”
王真认真的看着他,那双眼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味,坦荡而专注,没有丝毫阴霾。
荣虎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王真收回了手。
他双手按上腰侧的长短双刃,无声眯起了眼,在荣虎震惊的视线中,蓦然拔刀出鞘,向前挥出。
滚热的血液泼上颈侧,荣虎傻傻站在原地,半晌,才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在他身后响起重物坠地声,砰砰,两声。
王真收刀回鞘,走到荣虎身边,抓起他的右手,走到一旁的车边,将他推进副驾驶座。然后关上车门,自己从另一侧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驶离停车场。
这杀人抢车的过程只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做的干脆利落,眼看着车子即将驶出停车场,荣虎终于找回了声音,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王真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回答道。
荣虎欲言又止,定定注视着对方的脸。那张脸上的平静和淡然令人不寒而栗,一滴不知是谁的血迹溅在颊侧,更平添了几分凶戾。荣虎心中有太多疑问,却有点不敢发问。
离开停车场,驶上车水马龙的街道,脱离了那一片阴森而血腥的地下空间,周围正常而热闹的气氛令荣虎紧张的心情大为舒缓,有一种微妙的仿佛重回人间的如释重负感。
他向车窗外望去,正巧对上一双从车顶上垂下来的眼睛。
锵然的拔刀声在车厢内回响,王真一刀劈开车顶,一把拎着荣虎跃出车顶,然后纵身跃上另一辆车的车顶。他像甩麻袋一样将荣虎甩到背后,让对方抱紧自己,然后拔出另一把短刀,迎向从正上方扑击而来的身影。
长短双刃齐齐扎进对方胸腹,然后一上一下,猛然将对方撕成两半。他背着荣虎冲出血雨,像一头矫健的猎豹,高高跃起,凭空挥出刀刃。无形却锋锐无比的刃芒划成一条看不见的圆弧,切开了阻挡在前方的敌人身体,肢飞血舞。
血从垂落的刀身上滴落。
王真落到地面,在川流不息的车辆间发足狂奔,荣虎伏在他背上,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扑通扑通,像一首疯狂的鼓点。
下一秒,他的心跳骤然静止。
“小心!有……”
凄冷如月的刀光在荣虎眼前一闪而过,切碎了那枚直击而来的子弹,也将他的话语堵回了嗓子眼。奔跑中的少年表情依然平静到可怕,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唯有一个信念,在其中熊熊燃烧。
第44章 十六封隐函
灰色的信封表面,摸起来有种光滑的手感,开口用极为传统的火漆封印,刻有古体‘绝密’字样的印章。这种密封的实际效用姑且不提,但它代表的,是佣兵公会用长达千年的历史所证明的——自身的信用。
像这样的‘隐函’,一共一十六封,如今正摆放在庚衍的桌面上。
送来这些隐函的公会特使就坐在办公桌对面,房间中再无第三者,而在庚衍隐函中的内容并作出回应后,这些隐函也会立刻被特使收回,带回公会进行封存。
高昂的手续费用,几倍于同等级任务的酬金,只对极少部分特殊客户提供的非常规服务——隐函任务。由发布者自行指定任务接收方,公会负责代行沟通与交涉,任务内容在事先被绝对保密,无论被指定的接收方是否愿意接手,都必须同样承担保密的义务。而如果隐函的内容被泄露,无论是公会还是任务接收方,都要对此负责。
庚衍一封一封将隐函拆开,他看的很快,因为里面的内容都十分简单,几乎完全一致,除了各自开出的酬金数目。十六封隐函加起来,总酬金已经超过十亿大唐币,可以与一般的小规模战争任务相媲美。就算撇开酬金不提,这些隐函背后,也代表着来自十六个家族或组织或势力的感激和友谊。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公会特使,后者戴着看起来很有点可笑的套头面具,眼洞后面的目光平静而内敛,谨慎的拒绝着向外透露出任何信息。庚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投到手中这些隐函上。
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桌面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
庚衍当着特使的面,拿起话筒,举到耳边。大概是两三句话的功夫,他脸上毫不避忌的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眯起眼冲坐在对面的特使微微一笑。
“嗯,我知道了。”他说道,挂掉电话,将信封一一重新收好,聚拢在桌面磕了磕,递回给特使。
“很抱歉,因为一些想必你们也很清楚的原因,代表庚军,我不能接受这些任务。”
作为公会委派的交涉人,这名特使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寡言,准确来说,在走进这间办公室后,他还没说过哪怕一个字。此时此刻,面对庚衍递回来的那一沓信封,他终于用明显是经过器械变声的嘶哑嗓音道:“是对酬劳不满意吗?”
他似乎是没有听懂庚衍的话,又或者纯粹就是明知故问。庚衍将手上的信封放在对方面前,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坦然回答道:“并不是酬劳的问题,嗯,我只是不想被心爱的部下怨恨。”
特使沉默的看着他,半晌,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将整齐摞在一起的隐函抽回怀中,站起身来。
“打扰了,告辞。”
庚衍并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回应一句客套话,而是冷淡的注视着对方走出办公室,关上那道厚重的木门。
在恢复了寂静的办公室里,他向后靠上椅背,抬手盖住脑门,有些疲惫的吐了口气。有些事情早就已经脱离了原本轨道,而这世上的事情又总是一环扣一环,息息相关,任何一环的改变,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
想要一切尽在掌握,纯属痴人说梦。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感受到所谓命运的深邃和沉重,也越发清楚,想要改变命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但庚衍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从来不。
………………
在越来越冷的夜风中,荣虎小心的调整了一下胳膊和腿的姿势,身上浇到的血液开始干涸,被浸透了的衣服紧紧粘在皮肉上,不太舒服。背着他狂奔的王真已经穿过了好几条街道,一路上的厮杀像是场不真实的戏剧,明明就在眼前横飞的血肉和刀光剑影,却都被少年脸上永恒不变的平静渲染的如同幻象。
王真冲出街角,在半空一个侧翻躲开迎面击来的子弹,左手一撑地面,拔身而起,借着助跑冲上街旁的路灯,勾住最上方打横的的灯架,整个人背着荣虎荡上了一旁的屋檐。瓦片被踩踏出咯吱咯吱的刺响,横行过两座相连屋檐的王真跳上院墙,翻身落入一旁的小巷,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四周的灯光似乎突然暗下去,郁郁苍苍的古柏伸展着枝桠,给清幽的小路在夜晚中平添一分阴森。冲出小巷的王真停下脚步,挺直身,看向横在路前方的那一排黑黝黝的枪口。
土黄色的作战服,还有胸口的沙漠之狼徽章,是大漠的枪手部队……王真深吸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大佣兵团的反应速度,从他带走荣虎到这里还不到十分钟,对方已经预判出他的目的地并布下天罗地网。
“交出荣虎,你就可以离开。”对方并没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出言交涉道。
王真平静的面孔上终于现出一丝裂痕,他笑了。就在荣虎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冲了出去。
不需要说些什么,他用行动清楚无比的告知对方,此事,绝无交涉可能。
交织无缝的弹流倾泻而下,一头扑进弹网的王真,用足以称叹的精准判断力将威胁到他与身后荣虎性命的子弹,挥刀挡开。弹流割烂了他的衣裤,显露出里面色泽漆黑外形朴素的战甲,带着流光的子弹如雨点般击打在他的战甲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凹痕,却无法穿透战甲对他造成伤害。
王真背着荣虎冲过封锁线,反手将人从背后扯下,搂在身前继续奔跑,从身后和两侧追击而来的弹流令他逃得有些狼狈,而为了护住荣虎,他不得不保持着别扭的姿态奔跑。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能够看见那张熟悉的匾牌。
所有的攻击,都在他抱着荣虎狼狈滚进那张匾牌之下时,戛然而止。
——因为这是李府,长安,庚军,李慎的府邸。
王真放开荣虎,站起身,与站在门口的副官四目相对。
“宝哥。”他叫道。
副官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表情很随意,也很冷漠,闻言,冷淡的点点头。王真心里松了口气,扶起荣虎走上台阶,正要往门里去,就见副官挺起身,拦在了门前。
“你进可以,他不行。”
王真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但很快又敛起情绪,认真道:“他是杨火星的儿子,如果慎爷在,肯定不会不管。”
“现在爷不在,这里我说了算。”副官依旧抱着手臂,眼神很有点讥诮,“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王真的心沉了下去。
副官不是在开玩笑,他听得出,对方也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今天晚上,没有李慎在,他带着荣虎,就进不了这个门。
可这里是长安城,唯一一个能确保荣虎安全的地方。
这将打乱他的所有计划——带着荣虎,他什么都做不了,但也不可能任由敌人将荣虎捉去,威胁杨火星。
……该怎么办。
副官打量着他和荣虎,冷漠一笑,转身进了门,然后砰一声,将李府的大门在二人眼前毫不留情的合上。
他做完这一切,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内,就站在几步开外的海棠。
月夜下,美人如画,眉眼间的冰霜,却似乎要冻结这片天地。
“你是个什么东西?”
海棠破天荒,主动对副官开了口,话音冰冷,内容也是毫不客气。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
她从副官身边走过,走到门前,伸手拉住门闩,向上用力一拔。
“海棠夫人。”
副官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上表情,语气很平淡:“或者该叫您海薇拉·殊恩殿下。”
话音在幽暗的夜色里轻轻回荡,院子里,尤在盛开的四季桂,浓郁的清香飘出了墙外。当那个不可被述说的名字从副官口中讲出,有一些东西,就在无形间破碎了。
“请您牢记您的身份。”副官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一枚枚钉子,牢牢钉进对方耳中,“不要多管闲事。”
“如果您还想,继续做您的海棠夫人,那就请接受我的忠告。”
………………
朱红的大门在眼前砰然闭合,王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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