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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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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慎笑嘻嘻的端起杯牛饮,他的确是听不懂,但更知道龚云喜欢说。从他刚进庚军那会,龚云就待他特别好。每次他惹祸惹大帅生气,都是龚云帮忙说好话给他擦屁股救他于水火之中,老实说如果没有龚云,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圆润健全的活到现在。
  龚云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了,抬眼静静看着李慎,半晌,道:“十年了,当初那个毛头小子都长这么大了,真快啊。”
  李慎一怔,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偌大的会场到处都是人头,单是有资格坐进来的宾客,恐怕就不下千人。这样的阵容,放到长安城也是罕见。十年时间,从一个不甚知名的小佣兵团发展到如今程度,庚军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而作为一手带领庚军如彗星般崛起的统帅庚衍,更是被称为‘当代传奇’。
  龚云今天穿得颇为喜气,他素来是个爱低调的人,今天却是一身的夹金佩玉,单那件烟笼云罩似的外纱,就是传说中千金难求的南海鲛绡,衬上他那身出尘淡然的气质,更犹如仙人临世,超凡脱俗。
  李慎也是许多年,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龚云了。想当年为了虹岛之争,辉光放言要制裁庚军,时任庚军首席军师的龚云就是这么一身打扮,将那对价值难以估量的万年虹玉轻飘飘砸碎在李铁衣面前,撂下一句淡淡的‘玉石俱焚,不过如此’。
  这时,会场门口突然骚动起来。
  打外面进来一拨人,单是这阵容就足以让各大报纸大书特书一番。长安城排行前七的佣兵团首领,除了血屠七十二,尽数在场——辉光李铁衣,东工申慕容,庚军庚衍,大漠黄沙,战鹰艾维,火凤王紫云。还有深河林家的当主林九泉,蓬莱总行这一代的执舵人诸子丰,西陆光明帝国驻长安特使维素……这些人一出现在门口,整个会场里的声浪骤然便低下去,随即轰然炸开。满场中人尽皆起身,簇拥而去,问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随着庚衍等人向主席台这边走来,声浪也渐渐逼近李慎耳内。
  李慎恍然不觉,只定定注视着被人群包围的庚衍。
  灿金色的长发明亮耀眼,十年岁月,似乎只在这人身上轻轻拂了一拂,将那层气蕴打造的更坚不可破,自成一方领域。
  世人说没有庚衍便没有庚军,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是李慎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初他没有接对方伸来的手,那么现在是否会有些不同?也许今时今日,他便不是只能站在人群之中,徒劳的仰望。
  被众人包围的庚衍突然抬起头,对上了李慎投去的视线。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李慎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何表情,却能清晰看见庚衍面上每一丝纹路的变化。
  庚衍的眼睛微微瞪大。
  庚衍的笑容淡了些。
  庚衍冲他点点头。
  不过如此。
  ………………
  庆典即将开始,主宾各自落座。
  李慎兀自与龚云谈笑风生,偶尔与赶来入座的老熟人打声招呼扯两句闲话。时隔两年,庚军众人见他皆很惊讶,惊喜居多,当然也有不和谐的音符。李慎毕竟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金元宝,有人喜欢他,就自然有人讨厌他——比如耿连成。
  这事摊开了也很简单,论资历,李慎是庚军起家时的老人,耿连成四年前才来;论战力,李慎是公认的神坛下第一人,耿连成还只是个仙路九步;论声望,李慎在‘庚军八杰’中居首,耿连成居末……同样是主管作战方面,耿连成处处被李慎压了一头,他又不是甘心人下的性子,自然是格外不爽。要说李慎回来,最不高兴的是谁?那毫无疑问就是他耿连成。
  不过老实讲,李慎是真没把他当成回事,在这庚军里,真正与李慎不对盘的,还另有其人。
  这厢李慎正与龚云说起这两年养伤时在虹岛看见的那次千虹齐出,浑然没发现身后站了一人,人用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幽怨的注视着他后脑勺,还是坐在对面的龚云看不下去,拍了拍李慎,往他身后一指。
  李慎回头,微微瞪大眼:“我去,你不出声站背后,很吓人的好吗?”
  被恶人先告状的慕容林默默一指桌面上那名牌,作为庚军的财务大主管,他是全团上下出了名的工作狂,直到庆典即将开始才踩着点来就位,却没料自个的位子还叫人给霸占了。
  李慎不情不愿起身让位,还念念有词的抱怨慕容林小题大做,没见他跟龚云久别重逢难得凑在一堆,干嘛非得不识趣的来搅兴,自个去找个位子不就好了云云。听他话里那理所当然的意思,简直像是慕容林做错了事。慕容林木着脸坐下,在心里默念无数次‘不要搭理这个贱人’,才好歹没有当场爆发。
  司仪已经在主席台边待命,时间紧迫,李慎寻找自己的座位。今天这座席也不知是谁安排的,他在自家这一堆里居然没找到自己的名牌,抓了人来问,都说不清楚。李慎眼尖,瞧见门口刚刚从楼下上来的李西风,二话不说过去抓人。
  李西风被扯着往里走,待弄明白李慎的来意,面上顿时有些迷茫。
  “我不给你安排在周冰颜那桌吗?周冰颜,穆晓芳,战兰,一桌上三个大美女,哥们对你够意思啊。”
  李慎回头一瞅,那桌他刚才找过,哪里有他的位子?正想质问李西风,突然回味出点不对劲,仔细一数,别的桌都坐了八人,就周冰颜那桌,只有七个位子。
  他视线向左移动,一眼就看见了与周冰颜背对背坐在隔壁桌的耿连成。
  李西风也发觉不对,比他更快一步叫出声:“卧槽!怎么回事?你位子呢?”
  李慎脸上没了表情。
  临着要开场,他杵在这里,本身又是个显眼货色,已经招来不少目光。有人察觉他脸上面色不善,心中好奇,道是这李疯狗,莫非要在他们自家的庆典上大闹一场?那可就乐子大了,好极好极,只怕这乐子不够大呢。
  李慎右手攥着李西风胳膊,注视着背对着这边正与同桌人谈笑的耿连成,眼中似是结了冰,冰冷的渗人。李西风被他攥的脸都抽了,硬咬着牙不吱声,一手按住李慎肩膀,低声道:“你别冲动,我去处理,什么事过后再算。”
  李慎没应。
  “祖宗,诶祖宗我求你了,咱们就忍这一下下,过后你想怎么干我都全力支持,你要揍人我帮忙按腿,你要拆房我帮忙揭瓦……”
  李西风压低了声音苦苦哀求,李慎是什么脾性他太清楚了,别说今天是庚军挂牌十周年庆典,就算今天是庚衍成亲,李慎照样能把天给捅破了。
  今天这事往小里说是恶作剧,往大里讲那就没边了。耿连成不是脑子抽了,他是存心挑衅,李慎要是忍了,就是吃闷头亏,但要是不忍,在这场合里动了手,那有理也变成没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慎松开了手。
  李西风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就想抱上去,不让人干蠢事。他手刚伸了一半,却听人道——
  “下不为例。”


第4章 庚军庚衍(下)
  时间一分一秒走向十二点整。
  会场里人声鼎沸,庚衍等大佬坐在主席台下正中的主桌,仍有不少人围在桌边,厚着脸皮套着近乎,恋栈不去。桌席是李西风安排的,主席台下第一排,从主桌往左,是地位稍次于庚衍等大佬们的佣兵团首领或代表,从主桌往右,则是庚军内部的高层干部。李慎的位置原本在主桌右手第二桌,原本应该安排在第一桌,但李慎回来的太突然,他考虑再三,还是给人夹塞到第二桌,正好第二桌上有三位大美女,也不算亏待了李慎。
  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安排在第二桌的耿连成,就被调整到了第三桌。
  李西风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慎往第一排最角落的桌子走去,在那里坐着的是穆小白等几位精英战斗小队的队长,都是李慎一手带出来的嫡系。眼看着李慎将白头发的年轻人拍开,鸠占鹊巢,安安稳稳落座,他才如梦初醒,急忙安排人去给那一桌加座。
  他都快被感动哭了。
  今天的庆典要是闹出乱子,他这个负责人首先吃不了兜着走。李慎跟耿连成大打出手,那场面简直没法想象。不说外人看了怎样,单是自家下边的人见了,恐怕都要生出不好的念头。他做梦也没想到李慎能忍下这口气,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天知道这李慎去虹岛那鬼地方窝了两年,回来后也知道什么叫顾全大局了?
  李西风定定神,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安排着让司仪准备上台。
  眼见台上大幕拉开,还逗留在主桌旁的客人也不得不识趣散开,各就各位。司仪站在台边,已经就绪,李西风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低头看看表,还有十几秒。
  坐在主桌的庚衍,突然毫无预兆的站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过去。
  庚衍站在那儿,目光在场中巡梭,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左边某处,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微微勾起。
  正在跟穆小白划小蜜蜂的李慎,后颈蓦然一凉。
  他咬着烟慢吞吞扭过头,就见庚衍远远的站在那里,冲他招了招手。
  隔着无数桌椅人头,庚衍无声而笑,见李慎木愣愣的没有反应,便又招了招手。
  庚衍身边有一个空着的位子。
  李西风当初布置会场时,就被庚衍亲口要求在他身边留个空位。这厮当时还暗搓搓的猜测会不会是给从未露过面的主母留的,要知道庚衍的情感问题始终是庚军上下最大的谜题。
  此刻谜题揭晓,李西风几乎瞎了一双狗眼。
  李慎木着脸穿过一大长串桌席,在众目睽睽下来到主桌。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庚衍一把按到那个空位上。庚衍跟着坐下,冲同桌各位大佬笑笑,抬手一巴掌扇到李慎后脑。
  李慎被扇的一脑门砸上桌面,震得碗碟齐跳。
  头顶上方,庚衍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开口。
  “都开始了还乱跑,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
  主桌上,庚衍右手坐着辉光李铁衣,左手坐着李慎。后者脑门上还有个清晰的红印子,是刚才磕的。
  李慎低着个头,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身边的庚衍今天穿的是身白色的锦袍,用浅灰的暗线绣着龙纹,面孔生的极具异域感,轮廓深邃,鼻梁高挺,眼珠却黑的发亮。他与一众大佬谈笑风生,偶尔往李慎碗里夹一筷子菜,那动作极为自然,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李慎默不作声的吃菜,不抬头也不插话,浑身的存在感都收起来,就当自己是个摆件。
  主席台上在放庚军的辉煌历史,台词各种煽情,等庚军的历史放完,各个元老依次上台发表感言,龚云上去了,李西风上去了,连向来惜字如金的开发部主管张普求都上去说了几十个字。李慎事先从来没参与过排练,也没写过草稿,以他肚里那点墨水,上去就是贻笑大方。
  幸好李西风也没给他安排。
  到最后,庚衍上去了。
  庚衍站在台上,一身白袍,金发夺目,气度如渊,贵不可言。李慎侧过身子,手肘支在椅子靠背上,持杯相看,记忆却不自觉跑远——
  那是在齐国观洲城,一个雪夜。
  大战告捷,城主府召开庆宴。当时只有十余人的庚军还叫着黑狱这个难听的名字,是头一次接到战争任务,本来是个合作任务,来的总共有三家团队。但到了地头一看,情况跟任务单上说的明显不同,敌人多了一倍不止。有一家二话没说就走了,另一家留下来同雇主谈佣金,没谈拢,于是也走了。
  到最后,就剩下庚军这十来号人,领着城里不足三千的老弱病残,跟外面的数万敌军熬了半个月,硬生生坚持到援军赶来,守住了这座观洲城。
  此一役,庚军折了三个人,却是一战成名。
  那天晚上,李慎不耐烦酒桌应酬,便找了个机会从庆宴上脱身,拎着两坛酒,爬上被打塌了半边的城门楼。
  雪花簌簌而落,掩埋住城内外战争留下的惨痛痕迹,将天地间染成洁白的一片。
  他看得有些出神,冷不丁手上的酒坛叫人摸了去。
  庚衍穿着庆宴上的白色锦袍,抱着酒坛到墙垛上坐下,背后是皎洁如轮的清霜白月。他灿金的发丝被雪风高高撩起,面上带着三分醉意,对李慎道:“终有一日,我要踏上长安巅,看那风景,有何不同。”
  空荡荡的城头上,庚衍的话音被远远的传开,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尽头。
  他问李慎。
  “你可愿陪我?”
  ……李慎恍然惊醒,身边是雷鸣般的掌声,台上庚衍已经讲完了话,举杯相敬全场。李慎跟着旁人一同起身,双手举起酒杯,双手的衣袖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合上眼,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么多的过往,谁又能一一记得清。
  庚衍回来落座,他哈哈笑着,兴致颇高,突然伸手搭上李慎肩膀,举杯来碰。李慎还没反应过来,两只杯子已经碰到一起,叮一声轻响。
  李慎扭头看庚衍,后者却冲他孩子气的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他傻傻端着酒杯,就见庚衍转过头去,神色如常的与其他人谈笑,好像刚才那一幕是他看到的错觉。
  宴会的气氛已经被炒到高潮,作为东道主的庚军诸人开始提着酒瓶绕桌打圈。庚衍这桌是重灾区,几乎每队人都要过来打一圈。胆子大的直接挑上庚衍,胆子没那么大的,就拿李慎这只池鱼开刀。李慎能推则推,不能推就举杯浅尝辄止,表现得很不够意思,但架不住这厮拿‘旧伤未愈,不宜饮酒’做借口,不好硬逼。
  等到李西风提着酒瓶过来,发现李慎还好端端的坐在座位上,顿时惊诧:“哟,李三杯你怎么还没倒呢?”
  被称为‘李三杯’的李慎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
  “来来来。”李西风一伸手绕住李慎脖颈,抄起他杯子往满里倒,然后就往他嘴边塞,“哥陪你喝,今儿不醉不休啊。”
  李慎正要反抗,突然叫人在桌下踹了一脚,这一脚踹的刁钻之极,正正戳在膝后麻筋上。他浑身一滞,被李西风逮住机会,一杯酒硬生生灌进嘴里。皱着眉将酒咽下肚,李慎不可置信的往旁边望去,却见庚衍正扭头与李铁衣说着话,压根没往这边看。
  谁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他的视线几乎要将庚衍的后脑勺看穿,边上李西风仍要来凑趣,又倒了一杯来灌。李慎收回盯着庚衍的目光,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口闷了。
  他这么干脆,李西风反倒没成就感,诧异道:“两年没见,你这酒量见长啊。”
  话音未落呢,李慎就倒了。
  李西风瞪着俩眼珠子,脸涨得通红,终究是没憋住,扶着椅子狂笑出声,将满桌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众人一看,只见李慎的位子上空无一人,再往下,喔,人在桌底呢。
  庚衍叹口气,蹲下身将人从桌底捞出来,一手抄在腿弯下打横抱起,冲桌上人告了个歉,抱着李慎往会场外走。
  搭电梯一路直上顶层。
  庚军大楼的最顶层是庚衍的办公室,整一层楼。他抱着李慎上了天台,将人平放到地板上,转身离开,没多久,拎着两个酒坛回来。
  庚衍抱着酒坛,在李慎身边坐下。
  六十九层高的天台,天空近的像是能用手抓住,风很大,阳光很灿烂。
  李慎安静的睁开眼。
  “特地叫我回来,这就是你要的长安之巅?”他问。
  “还不是。”庚衍低声道,“已经很近了。”他背对着李慎,看不见脸上表情,声音有些淡。
  “你要陪我看到底。”
  李慎将手臂垫到脑后,可能是酒劲还没下去,他脑子还有点昏。十年前他是怎么回答的?记不清了。
  他侧过眼,看向庚衍坐着的背影。
  李慎从来没什么远大理想,来长安是因为母亲的遗言,做佣兵是为赚钱糊口,后来认识了杨火星,又稀里糊涂的进了庚军,因为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不觉得自己活的随波逐流,路该怎么走都是他自己决定的……但相比起庚衍或者杨火星,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或者说,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
  “真好……”
  “嗯?”
  “我说,你们这些有梦想的人,真好。”
  庚衍愣一愣,随即失笑出声,他伸出手点了点李慎眉心,目光中蕴藏着难以明了的深意,慢慢敛起笑容。
  “说什么傻话,是我该羡慕你才对。”


第5章 一糊
  第二天,李慎宿醉头疼,赖在床上起不来。
  副官拎着一只口袋,默默站到床前,半晌,留下口袋,默默地走了。待人走后,李慎撑开眼皮看一眼,发现口袋里是素心斋的餐盒。
  跟他昨天买的一样不差,甚至口袋的缝隙里同样别了支桂花。
  李慎心里一暖,强自振作着爬起来,洗漱更衣,拎着口袋去找海棠。刚走进院子,就见她在浇花。
  虽然只着一身素衣,却依然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绝世容颜。海棠的美无需多言,李慎与她相处这些年,还是每见一回便要惊艳一回……他沉默着走过去,弯腰摸了摸被水珠打湿的花瓣,抬起头与她对视。
  海棠有一双苍蓝色的眼珠,瞳孔的颜色极淡,里面像藏着一片宁静的汪洋,无论何时也激不起半分波澜。李慎冲她提了提手上的口袋,开口道:“买了早点,一起吃吧。”
  她安静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海棠房中,将餐盒一一取出,打开。两份杂菜粥,几个小菜,还有一盒李慎指名的豆腐塔。白澄澄的豆腐塔,刀工漂亮的没话讲,一颗一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摞起来,边是边角是角,层次分明玲珑精致,叫人看了都不忍心落筷。
  海棠见了这豆腐塔,抬起头看李慎一眼。
  李慎笑。
  “还记得吗?就是光明塔边那家,叫素心斋,我带你去过。”
  海棠点点头,伸出筷子夹起最上层的那颗豆腐,在酱碟里蘸了蘸,然后放进李慎碗中的汤匙……一如李慎当年对她做的那样。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偶然发生了交集的陌生人。如今想来,或许一切早有注定。
  李慎陪她用完早餐,仍旧还是无话可说,他起身正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我给你绣了条发带。”她让他坐下,将他头上随意绑着的皮绳拆掉,用明黄色的发带仔细束好,“这颜色,很衬你。”
  李慎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一瞬间年轻了十岁,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承认她说得对。
  离开海棠的屋子,李慎伸了个懒腰,还是有些提不起劲。他打算去睡个回笼觉,可刚躺下还没睡着,手机就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李慎一看来电显示,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在床上正襟危坐,按下通话键,把手机举到耳边,谨慎道:“大帅,您找我?”
  庚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听不出喜怒。
  “在哪?给你半个钟,到我办公室来。”
  不待李慎回答,对面已经挂了通讯。
  李慎握着电话,脸色有点难看,庚衍语气不好,他听出来了。但为什么不好,他不知道。按着以往的经验,一般庚衍这么跟他讲话,那就是他要倒霉。他木着脸取了车飙到庚军大楼,楼里面还有些昨天留下的花篮条幅没取下,依旧是喜气洋洋的气氛。
  李慎搭电梯直奔顶层,庚衍办公室,敲开门,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庚衍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个人,左边的是李西风,右边的,是耿连成。
  李慎有些了悟。
  他闷声不吭的走上前,站到李西风与耿连成中间的空位,两手贴着裤缝,眼观鼻鼻观心。庚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批复文件,口中淡淡道。
  “现在人到齐了,都说说吧。”
  李慎觉着没什么好说的。按理来说他被狠狠玩了一把,本该恼火愤恨,可事实是庚衍亲自出马给他长脸,这一跌一捧,算到底他还赚了。
  李西风却很不爽。
  “某些人似乎对我安排的座位很不满。”他凉凉开口,扭头看向耿连成,语气里充满讽刺,“怎么着?我是得罪您了?还是位子给您安排的不妥当了?您说您闲着没事干,把人家椅子搬走是想闹哪样?小儿多动症啊你?”
  耿连成目不斜视,压根不搭理他。
  李西风猛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揪起耿连成衣领,激动的脸都扭巴了,“卧槽你娘!昨天那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多少人看着呢啊!你他妈要耍贱私下里随便你!能不能别在公共场合给庚军丢人?嗯?我问你能不能!”
  耿连成扳住他的手,用力将一根一根手指起开,表情冷漠中带着嘲讽。
  “我丢人?”
  “某些人这么久都不出现,我还当他已经死了。像这种人,留他的位子做什么!”
  李慎抬起头,总算正眼瞧了耿连成。
  耿连成是秦国正规军出身,官至左将军,后来卷入夺嫡之争,一家老小死得精光,独他一个逃到长安城,改行做了佣兵。这人心机手腕都是一流,实力也不是吹的,他瞧不起佣兵一盘散沙的作风,把正规军和官场的那套当真理,讲纪律,讲官威,狂的没边。
  他跟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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