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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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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忠没有追。
  不是不想,是不能。
  一只黑黝黝的枪口已然对准了他。
  “在这地方动手,不合适吧。”封河左手端着短枪温柔,口气平淡道,“要打出去打,我陪你。”
  杜忠是半步神坛,封河是仙路九步,却没人会觉得封河口出狂言。长安城有个不太靠谱的战力排行榜,神坛以下,李慎稳居第一,然而再之下的却并非哪位半步神坛,而是封河这个仙路九步。
  五年前,封河是仙路九步,五年后,封河依旧是仙路九步。
  他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因为他是封河,伤了心的浪子封河。
  杜忠沉默看着封河,看着对方手中的枪,不过十来米距离,他躲不过,但应该防得住。李慎走掉于他而言是件幸事,否则两人联手,他今日恐怕就要命丧此地。
  而他的任务,就是用性命来拖住这两人。
  别人或许会有怨言,但他不会,因为他是杜忠,忠诚的忠。
  所以他挥剑向前。
  数十道剑光同时跟随他向前而去。
  封河在这当头,反倒悠闲的抱起手臂,冲挥剑而来的杜忠摇了摇头。
  一层淡蓝色的光幕从地面蓦然张开,随即又是另一层,六层光幕包裹在杨火星的坟墓四周,被剑锋击中的波光层层荡起,将里面的人影照的有些朦胧。
  杜忠瞪大眼,将将在光幕前收住了手中剑,他要是敢砍下去,就是去给封河当活靶子。
  “都说了去外面打,你偏偏不听。”
  封河凉飕飕的嘲讽道,冲站在光幕外的杜忠招了招手。
  “来吧,来砍我啊。”
  ………………
  长安城初建时,外城墙有三十米高,每隔十米便有一座炮台,各门楼均分三层:闸楼、箭楼、正楼。虽然如今它的防护意义已经不复存在,但这些古老的风貌仍然被保存的很好。
  李慕白一瘸一拐走上北门楼,楼上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有一壶酒。
  酒名青梅。
  他在桌旁落座,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持杯向外望去。
  一袭素袍的李慎已至城下。
  在他身旁,本应空荡荡的炮台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座庞然巨物,正是有着‘毁灭神’之称的战争凶器,机械皇帝东不冬晚年的得意之作——万流机神炮。
  砰然一声清响,清透的酒液渗入灰黄的墙砖,李慕白摔了酒杯,抬手一扬。
  “给我打。”
  十数道粗如雷霆的光流炸亮了昏暗的天穹,从上下左右前后各个角度一瞬间吞没了李慎的身影。
  一截断裂的白袍,落在墙头。
  “你倒挺有情趣,杀人也不忘喝酒。”赫然现身于楼上桌前的李慎,脸上挂着戏谑笑容,将酒壶提起,凑到鼻端嗅了嗅。
  他皱了皱眉,放下酒壶。
  “罢了。”
  李慎道,从面无表情的李慕白身旁走过,跃下城墙。而不知为何捡回一命的李慕白,却并没有露出如何惊喜的神色,反倒是低下头,有些自嘲的咧起嘴。
  城内,宽敞的玄武大道上空荡荡的,有人提着一条铁鞭,静静等候。
  黑脸庞上,眉心一点白斑格外显眼。
  血屠,邱二。
  李慎一头黑发无风自扬,一块又一块墨绿色的战甲碎片从他的衣袍中滚落,方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写意,实际却是李慎开启了战甲增幅,将身上这套战甲杀风的特效‘瞬时加速’,催发到了极致的效果。而代价,则是它的毁灭。
  李慎走向邱二。
  两人擦肩而过。
  今天是邱二,也许明天就是周二,后天是李二……说到底这种用数字代替名字的角色本身就是消耗品,好比戏剧里的龙套,登台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死。
  逆流的血液滴上了眉心那点白斑,将其染成一片不详的猩红,邱二的首级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被李慎倒提在手中。
  一朵朵血花,绽开在素白的孝袍。
  李慎五指一拢,捏爆了手中的人头。


第74章 战(二)
  长风扫过长安街。
  李慎用手拢起披散的长发,从裤兜里摸出一条明黄色的发带,绕了几圈缠在脑后。
  白袍上血花点点。
  漆黑的行军靴踏在青石砖面,细小的尘灰在靴旁无声飞扬,一步,一步,踏在旁观者心弦。
  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现在长街另一端。
  莫四,奉五,周六,魏七……血屠的个位数统领们联袂登场,身后是各自麾下的血屠精锐,清一色鲜亮深红的血魔甲,像一片鲜血的海洋,与街对面的李慎沉默对峙。
  说来说去,也不过一堆数字龙套。
  李慎大步向前,手腕一翻,两只带着尖锐长爪的手甲喀哒落下,牢牢扣在拳面。
  他一头撞进那片血色的海洋。
  如疯虎入狼群。
  被撕裂的残肢抛飞入半空,李慎弓身撞入莫四怀中,哐哐哐三拳击中其下颌,左胸,小腹,随即不再理会软软仰倒的莫四,探手抓向赶来救援的魏七,一手扣住对方咽喉,另一手按在其头顶,左右手用力一错。
  一颗人头滴溜溜旋转着上了天。
  李慎微微启开唇,深吸一口气。
  血屠众人如潮水般向四周散开。
  十六支造型诡异的白骨柱围绕着李慎,地面上倒伏的尸体身上,血魔甲悄然脱落,化成一束束让人看了便觉得恶心的红色块状物,在地面铺展蔓延。
  邱二的无头尸体被摆放在一根白骨柱下,此时此刻,突然咯噔噔站了起来。
  他从地上抓起魏七的脑袋,安到自己空无一物的脖颈上。
  李慎站在原地,看着顶上魏七脑袋的邱二,这奇妙的光景令他也不由怔了怔——早听闻血屠有着名为血魔大祭的邪法,亲眼见倒还是头一回。
  十六支白骨柱齐齐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嘶响,已经不知是邱二还是魏七的怪物身上的血魔甲飞快改变着形态,角,鳞,爪,翼,彻底化身为一头真正的血色怪物。
  它展开巨大的肉翼,仰天狂啸。
  “原本是仙路九步的邱二往上拔了两阶,虽然还不是真正的神坛,但也是绝对的伪神坛了。”
  远处的高楼上,一手安排了这一切的年轻人同黑帝斯解释着自己的打算,他露出有些好笑的神情,注视着远处街面上那只正在咆哮的怪物,毫不在意道:“只不过他运气不好,没了脑袋,这下是要发狂了。”
  李慎抬手挖了挖耳朵。
  “我勒个去。”他眨巴眨巴眼,问站在场边的奉五,“你们这么搞不恶心吗?”
  奉五懒得搭理他,指挥着部下们向后退避,场中的血怪已经停止了咆哮,长着长角的硕大头颅左右晃动着,那双野兽般的冰冷眼瞳在众人面上巡梭,很快,定格在了最近处的李慎脸上。
  “嗷——”
  李慎皱眉与它对视,开口道:“说人话。”
  血怪重重一脚跺上地面,伪神坛的气场骤然展开,几名躲闪不及的血屠佣兵被不幸卷入,当场便爆成一团团血雾,粉身碎骨,血肉无存。
  首当其冲的李慎白袍高高飞扬,无数肉眼难见的源能波流在他身周疯狂冲击,而他却如一尊磐石,在这风浪中毫不动摇,丝毫不受影响。
  ——长安李慎,神坛之下全无敌。
  ………………
  几丝烧尽的纸灰飞上肩头,王真掩住口沉闷的咳喘了几声,抬起苍白的脸,看向站在身旁的荣虎。
  后者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封河,眼中隐隐有着憧憬之色。
  王真沉默着低下头,片刻后,伸出手,牵住对方仅存的左手。荣虎怔了怔,同样将手指收紧,紧紧握住他的手。
  光幕外,杜忠解开了大衣纽扣。
  一丝不苟光洁笔挺的辉光制服大衣下,是泛着冰冷金属色泽的赤红战甲。他将手中的赤月剑插在身前,垂下双臂,静静与站在光幕内的封河对视。
  此处是墓原,长安之外。
  火焰般明亮的能量纹路在战甲表面升腾而起,犹如被熊熊烈焰缠身,杜忠开启了战甲增幅,端正的面孔被罩上了一层耀眼的红色光芒,凛凛生威。
  他拔起赤月剑。
  宛若实质的焰流在剑身上旋绕,其凶威有眼便知。一人一剑横扫东荒的烈焰战神,这副模样只可在战场窥见,如今却是展露在此。
  既然封河搬出了能量护壁这种战争兵器,那此处便是战场。
  杜忠举剑指天。
  墓原中升起了一团烈日。
  这一团烈日,陡然撞上了淡蓝的光幕。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一瞬间。
  荣虎后知后觉的被王真搂在怀中,牢牢护在身下,两人齐齐被爆炸的气流冲飞,狠狠栽到远处。罗坚定三人也如倒插葱般一个个被炸飞到远处,副官倒是好端端的站在地上,用充满感激的小眼神瞅着站在身旁的穆小白。
  烟尘散去。
  赤红的剑锋停在杨火星的墓碑前,封河单膝跪地,双手托着一柄三尺长的单筒长枪,枪身上倒立如鹰爪般的刃刺与赤红的剑锋抵在一起,令其无法再向前进分毫。
  千年战争时期,有一柄以屠杀高阶血族出名的名枪,饮血之鸦。据说它能吸取血族的血核强化修复自身,枪身上那几只鹰爪般的倒刺便是专为扎入血族体内吸取血核所用,这柄名枪最后的主人是佣兵王李三多的好兄弟,皇甫高峰,在其死后,它便不知所踪。
  千年之后,一个不出名的小佣兵在一座不知名的遗迹中挖到了它。
  他将这柄破破烂烂的长枪捡回去,本打算弄干净拿出去卖掉,却没料在擦洗过程中被它枪身上的爪刺勾破了掌心,从而发现了它的不同寻常之处。他尝试着拿自己的鲜血喂养它,看着它一天天变得鲜亮完整,犹如养大了一个捡回来的儿子,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欣喜。
  他爱惜它,如爱惜自己的性命。
  他管它叫血凰,意为浴血重生的凤凰。
  然后他遇见了她,一个漂亮的姑娘,喜欢穿鹅黄色的衣服,笑起来如月牙儿般,有一把同样漂亮,名叫温柔的短枪。
  命中注定,封河遇见了赵月儿,血凰遇见了温柔。
  “叫你砍,你还真砍啊。”跪在地上的封河抬起脸,冲面无表情的杜忠戏谑的撇撇嘴,他本不用硬接这一下,可他身后便是杨火星的坟墓,是半步也退不得,情势十分不利。
  封河双手撑着血凰,探前身,任由赤月的剑锋从他面颊上割过,撕出一道狰狞的血口。鲜血一滴一滴从他颊边滴落,轻轻滴落在血凰倒钩起的弯刺上。
  消失不见。
  “亲爱的,起床了。”封河小声冲爱枪嘀咕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人砍死了。”
  似乎是当真听见了他的话,原本通体漆黑的长枪表面骤然荡起一波波血色的纹路,仿佛苏醒一般,嗡然发出一声嘶哑的鸦鸣。
  一道血色的电光从枪身飞快爬上相抵的赤红长剑,杜忠触电般向后跃开,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将赤月剑交到左手,摊开掌心,那里赫然有着一个指印般的红点。
  他毫不犹豫将掌心的血肉与那颗红点一起挖掉。
  在他对面,拍拍膝上尘土,封河站起身来。脸上狭长的血口已经不再淌血,取而代之的,是犹如花纹般在面颊鼻梁额头乃至嘴唇蔓延开来的血色符文。
  不只是脸上,从脖颈到手臂,被衣服掩盖的胸膛与背后,血色的纹路爬满了封河的全身,从头到脚,无处不在。
  这并非某种力量加持,而是诅咒。
  ——血的诅咒。
  命运是个恶毒的家伙,那个自以为幸运的小佣兵,捡到的却并非是能带给他幸运的神兵,而是一把被诅咒的,将带给他死亡的毒器。日复一日用自己的鲜血栽养着这把毒器,被它所携带的诅咒侵入全身,浑然不知自己死期将至,还沾沾自得,对其宝贝的不得了。
  与唤醒了血咒的封河作战,是李慎都不愿意尝试的危险之事。
  挖掉掌心血肉的杜忠,看着伤口处仍然在缓慢蔓延的血色腐斑,皱着眉抬起头。
  封河被血色咒纹覆满的面孔上,赫然露出了一抹懒洋洋的微笑。
  他倒扛着已经变成血色的长枪,任由其倒勾的爪刺扎进没戴护甲的右肩,吸吮体内鲜血。久违的饮到主人鲜血的长枪,不时发出宛如鸦鸣般的欣喜叫声,这般诡异情形,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挖掉是没用的。”封河指了指杜忠的右手,“三个小时内,你不去医院换血,就基本没救了。”
  杜忠面不改色,将赤月剑换回右手,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封河叹了口气。
  这种对手,他可真不喜欢。
  血色的长枪被从肩上抬起,细小的血色电流从枪身旋绕到封河的手臂,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被刚才的冲击炸飞的众人——荣虎坐在地上,抱着不知生死的王真,罗坚定三人貌似也还活着,副官和穆小白正将他们三个一一从坟堆里挖出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
  封河平举起长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宛如万千只乌鸦嘶鸣,刺耳的音波一瞬间响彻了整片墓原。
  一发血色的光流冲上半空,骤然分裂成无数道细小的闪电,向着下方的辉光众人扑击而至。杜忠迎着血色的闪电,挥剑刺向封河,后者站在杨火星的墓碑前,自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蝉翼般的小刀,侧身格向杜忠的长剑。
  血红的枪口同时指向对方眉心。
  五年前,这把枪叫血凰,五年后,他管它叫三尺。
  三尺白绫,横在喉头。


第75章 战(三)
  叮当,叮当……来自北地的商人腰间缀着小儿拳头般大的驼铃,五颜六色的彩绦系在铃铛下面,随风飘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们好奇的打量着这座传说之城,指点着道路两旁的建筑,驻足谈笑。
  有一间茶楼,坐落在长安城自南向北的中轴线上,名字就叫茶楼。
  千年之前,它便已在这里,千年之后,它依然还在。每天开门迎客,茶水的价钱也并不贵,堪称良心。
  然而它的生意却并不怎么好。
  被它古朴典雅的外表吸引进来的外地客人,拿起茶水单后却往往傻了眼——上面就只有一种,青叶茶。
  何为青叶茶?去这城里随便找家馆子,吃饭前店家给免费附赠的,往往被人们拿来洗刷碗筷用的茶水,那通常就是青叶茶了。
  所以说,这间茶楼的生意不好,归根究底,是老板不想赚钱。
  喜欢抄着把蒲扇,在三楼的房檐下晒太阳的老人,既不请伙计也不请掌柜,来客人了也不去招呼,对自家的生意是一点不上心。这茶楼祖祖辈辈传下来,恐怕是要败在他手里了。
  他姓李,佣兵王李三多那个李。
  他的曾曾曾曾曾……曾祖奶奶,是这茶楼的第一代主人,也是佣兵王李三多的红颜知己。当然,最后没能成为人家的正妻,没名没分的生了个孩子,便就是他这一支‘茶楼李’的由来了。
  不管是‘辉光李’,还是‘茶楼李’,都是一个李,斩不断还黏着丝。老板提着蒲扇走下楼,与站在楼门口的庚衍正好打了个照面。
  庚衍抖抖袍袖,冲他拱手作了一揖。
  茶楼李老板扶着栏杆,眨一眨眼,探身问:“有何贵干?”
  庚衍笑道。
  “请你喝茶。”
  ………………
  十六支白骨柱齐齐粉碎。
  李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就是天崩地裂,泥石飞扬。扑了个空的血怪前一刻还在嘶声闷吼,下一刻便毫无预兆闪现于街道另一端,一爪撕向刚刚落地的李慎后背。
  仍是残影。
  白袍飞掠于空,李慎头下脚上自天而降,流星般与血怪擦肩而过。
  血雾如浓浆般泼洒而下。
  一截断裂的爪刃叮当落地,李慎皱眉抬起头,看向正捂住右臂嘶嚎痛叫的血怪,对方皮厚的超乎他想象,他右手的拳甲居然对方的皮崩断了一刃,其余几根也隐现裂痕。
  那或许不是皮,而是甲。
  在李慎的注视下,血怪愤怒的拍打着背后肉翼,一道道漆黑的源纹出现在它血红的皮肤表面,印证了李慎的推测——这怪物,身上穿的是战甲没错。
  所以,它还能开启战甲增幅……
  “我哔……”
  李慎爆出的脏话还没说完,一只巨大的利爪便到了眼前,他只来得及架起手臂护住面门,整个人便像炮弹般被向后砸飞,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砸进了身后的高楼。
  眼见他楼垮了。
  李慎从楼的另一面破墙而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血怪的身影又到眼前,他无声骂了句娘,转身便跑。
  开玩笑呢,这还打个屁。
  战甲增幅对战力的增幅是倍数乘法,本就将战力硬生生拔至伪神坛的血怪,又开启了战甲增幅,眼下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是李慎的数十倍计,除非后者也不管不顾的开启战甲增幅,否则根本没法与之对抗。
  问题是,就算李慎想开,他身上战甲已经被毁了。
  对方可不会给他个中场休息的时间换装备。
  李慎在高高矮矮的建筑中飞快穿梭,身后紧追不舍的血怪化身拆迁大队,一人一怪所过之处,清一色的房倒屋塌稀里哗啦。从玄武大道到玉漱街,绕过老钟塔,穿过风波巷,李慎停在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街口。
  他低头,咳出一口血。
  一方蓝白格的手帕被递到他眼前。
  “你这出门打架,连刀都不带,脑子怎么长的?”一脸不愉快的李西风推推眼镜,用充满嫌弃的口吻冲李慎道,拿眼睛往后撇了撇,“喏,给你……哎哟卧槽,那什么玩意!?”
  他话未说完,带着一股腥风而至的血怪已然现身于小街口上空,拍打着肉翼向李慎直击而下,然后狠狠撞上了一只土黄色的巨盾。
  眨眼不及的功夫,巨盾碎裂成无数小盾,小盾后的人如下饺子般噼里啪啦从半空落回地面,看得李西风眼皮狂跳,忍不住催促李慎道:“你赶紧的,东西在那呢,哔的,这玩意也太猛了,顶不住啊我去。”
  话音刚落,一只血红的爪子就到了他眼前,庚军的外交总管在这生死关头显现出了非一般的定力,只见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夹一下——实际上是被吓傻了。
  然后被散发着恶臭的血浆浇了一头一脸。
  一方蓝白格的手帕被递回到他眼前。
  “没事吧?”
  李慎提着屠牛刀,站在李西风身前,微微侧过脸,冲人问。
  李西风木着脸点了点头。
  “吓死宝宝了。”
  ………………
  “庚军出手了。”
  已经转移到车内的年轻人对坐在身旁的黑帝斯道,两人正跟着李慎与血怪的前进路线,对于年轻人而言,这是他在长安城中亲手导演的第一场好戏,心情自然有些不太淡定。
  至少他没办法像身边的老人那样淡定看戏。
  “庚衍是铁了心要保李慎,这下事情就难办了。”年轻人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上去有些苦恼,“封河被杜忠拖在墓原,但其他人都跑出来了,现在分了三路,王真与荣虎一路,往西,穆小白和刘阿宝一路,往东,罗坚定雷浩还有杰克一路,往南。”
  “我也有点搞不懂他们到底想玩哪出了。”
  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想做什么也无所谓,只要李慎死了,他们再怎么蹦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眼下却有一个小问题,如果李慎将杨氏登仙法给他们其中某个人,不,或者全部都给了他们,为防节外生枝,那就得尽快处理掉了。
  “啊,好麻烦。”他挠了挠头,心中有了决定,“通通杀掉算了。”
  ………………
  茶楼。
  青叶茶绿汪汪的漾在杯中。
  飞出的屋檐将日光斜斜挡住,庚衍与茶楼老板分坐于木桌两侧,面前各自摆着一只茶盏。
  “好茶。”
  庚衍道,老板闻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过去。
  “品茶品的本就是泡茶人的心境。”庚衍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老人,“这杯茶里,我喝不到丝毫的名利欲望,倒全是淡泊,爽荡。”
  “你这是变着法子夸我呢?”老板拍了拍大蒲扇,转头望向楼外的街道,口气寡淡道,“我在这开了一辈子的茶楼,头一回有人请我喝茶……就好像杀了一辈子的人,被人说请你去死一样。”
  “我可一点也不开心呐。”
  那个死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却叫这茶桌旁的气氛一瞬间变了。
  庚衍微微一笑。
  “喝茶而已,何必谈生论死。”
  他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壶,将老板面前的茶盏满上,淡然道:“以我们的身份,能坐在这里喝茶,恐怕也就只得这一次,能喝上你亲手泡的茶,我倒是挺开心的。”
  老板侧过头打量他,半晌,挥一挥手,道:“说不过你。”
  两人相视而笑,以茶代了酒,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杯一落桌,便是无话好说。
  只当动手。
  驼铃悠然轻响,长街上疾风起,店铺前的布幔高高扬起,蓦然挣脱了竿子,飞向远空。一片翠绿的树叶打着旋儿落进屋檐,轻飘飘落在茶桌上。
  庚衍向树叶伸出手。
  绣着暗色图案的袍袖滑过桌面,随着他的指尖捻起那一枚叶子,老板摇了摇头,伸出蒲扇来盖,扇沿落在叶子尖尖上,却是再盖不下去。
  小小的叶片在庚衍指间,傲然挺立。
  倘若肉眼能够看得见这天地间的源流,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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