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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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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前才被人在空艇上当烟花放过的李慎默默站起身,抖手翻下袖子里的腕甲,他那行李箱也在后舱放着呢,里头是他娘的骨灰,虽然那箱子质量不错,但他也不敢赌个万一。李慎走到舱门前,微微吸了口气,握着门把向旁狠狠一扯。
  “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血刃未锄奸,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
  一只老式的录放机摆在门后的箱子上,兀自放着野猪林的戏词,李慎的目光在不大的后舱中静静巡梭,他从踏进来就知道没有人,但鬼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再给他放一朵大烟花,那他干脆改名叫李烟花算了。
  李慎警惕的走进后舱,先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找出来拎在手里,解决掉后顾之忧,然后他才蹲到那录放机边,伸手按下停止键。等了几秒,没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又打开机盒,把里面的录音盘取出来。
  盘面上有字。
  【叶阳,七江里,文成巷,九十四号】
  李慎反反复复看了三遍,转手将这磁盘捏成粉碎,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这磁盘上的字也肯定是写给他的。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传递信息,说明对方的身份见不得光,而且手段不俗……回去后是得跟林国说说,让人把自家里的内鬼再清一清了。
  李慎正欲起身离开,目光却不经意扫见录音机下面箱子角落那个细小的图案,托了海棠的福,他对这种图案并不陌生,李慎怔了怔,伸手掰掉箱锁,掀开箱盖。
  里面是一颗用密封晶体盒保存起来的,人头。
  他在后舱找到有着同样图案的其它五只箱子,一一将其打开,六颗保存完好的人头摆在那里,就算没见过这些人活着的样子,李慎也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大光明宫六大圣骑的脑袋,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可能是这艘船上的货物,有人故意放上来的?目的是什么?李慎揉了把脑门,他真心不喜欢动脑子,比动拳头麻烦多了……于是他毫不犹豫闯进驾驶舱,让通讯员接通林国的电话,然后把这边的情况一股脑丢给对方。
  通讯那头的林国语气有些疲倦,问:“除了这些,你有检查过船上其它地方吗?”
  李慎理所当然的说,没有。
  “那麻烦你再去看看。”林国十分客气的对他道,“仔细看看,谢谢。”说完,挂了。
  于是李慎只得去将整艘船翻了一遍,发现了艇长藏在座椅下面的好酒两瓶,以及通讯员夹在衣服内衬里的小黄书一本,还有舵手藏在鞋底的私房钱一沓……女乘务长捂着胸惊恐的躲在舱角,李慎冲她露出无奈的眼神,默默伸出手。
  通讯响了。
  “我查了一下,六大圣骑的人头本来是作为进城的代价,被交到李铁衣手里。”林国显然没有像李慎这样白费时间,很快就查出了事情眉目,“正常来说,它们应该被存放在公会的特殊仓库里,对方能把它们放到你的船上,还留下那样的信息,就说明这事跟光明会有关。”
  “所以呢?”李慎问,“这个约我赴还是不赴?”
  “当然要去。”林国毫不犹豫答,“如果我没猜错,你可能会见到一个大家现在都很想见到的人。”
  李慎皱眉道:“谁啊?你别给我打哑谜。”
  林国沉默了下。
  “李铁衣。”他回答道。
  ………………
  李慕白反了,李铁衣失踪了,李慎心情有些复杂。若说这事与他无关,他自己都不相信。
  结束与林国的对话,李慎拆了空艇上的通讯器,叫艇长继续按着原定路线往叶阳飞。然后他将那个捂着胸的女乘务长,捏断脖颈,丢下了船。
  不是他不怜香惜玉,是对方的恶意刺得他后脑皮疼。
  半个钟头后,长安大斗场顶层观阳台,李慕白接到部下的报告。
  “李慎的定位失效,我们的人被发现了,目前对方的空艇没有改变线路,还在监视范围内,但不能确认李慎是否还在上面。”
  “封锁长安方圆五百里,一旦发现李慎,立刻通知我。继续盯着那艘空艇,看看有什么人想要与它接触,一个都别放过,查仔细了。”
  “是。”
  待人退下,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转出来,笔挺的制服方正的面孔,正是辉光大总管,杜忠。
  “我不赞同主动去招惹那条疯狗。”他对李慕白道,“李慎多半还不知情,只要阻止李铁衣与他见面,就足够了。”
  “很难。”李慕白撑着额头躺回软塌,表情有些疲惫,“老头子执掌辉光多年,这次是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只要他还没死,想要躲起来的话,凭我们手上的人,是不可能找到他的……他肯定会去找李慎,毫无疑问。”
  一只手贴上他的面颊,杜忠站在榻边,弯下腰,合眼亲吻他的嘴唇。李慕白露出戏谑的笑容,在人侧脸拍了拍,低声道:“大白天的就发情,合适吗?”
  杜忠的回答是一腿跪上榻,将李慕白身上松垮披着的锦袍向两边扯开,埋首进他白皙的胸膛,舔咬啃噬。李慕白睁着眼望着头顶盘旋如螺的晶灯,目光漠然,伸手在对方头顶随意的抚摸,直到被进入的那一刻,才皱起眉,将人扯着头发拎起来。
  “你弄疼我了,贱狗。”
  ………………
  李慎没半句解释杀了那女乘务长后,空艇上的气氛便极为压抑,他返回客舱坐了一会,又起身去后舱把那个录放机拎回来,插进磁盘,按下播放键。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
  在这苍凉浑劲的唱词中,他靠着椅背,竟是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
  灯红影摇,人影绰绰,看不真切。楼下台上正在唱戏,咿咿呀呀,好不热闹。他剥着花生在桌旁等人,扭头却见老鸨牵着个女孩儿走过来,那女孩儿眉目间怯生生的,低着头站在原地,被妈妈一手推倒他身边坐下,有些害怕的抖着手给他斟酒。
  李慎看她酒斟的都洒出来,便从她手中拿过酒壶,自己倒满。他嚼着花生也懒得搭理这雏儿,自顾偏头听戏,未多时,封河便来了,还左拥右抱着,杨火星最后一个到,站在桌边捻了一片猪耳肉,瞅着楼下道:“是野猪林啊。”
  待他落座,三人便开始喝酒,李慎酒量差,没几杯就撂了担子,靠在柱子上看他们俩斗嘴兼拼酒。身边的女孩儿倒了热茶来喂他,被他伸手搂进怀里,有一茬没一茬的摸着脑后的乌发,却也不做别的。
  女孩儿身子紧张的发抖,半晌,渐渐就不抖了。
  李慎低下头看她。
  那张脸突然变成了李慕白。
  ——李慎被吓醒了。


第100章 大雪扑面透骨寒(三)
  “怎么这么冷?”
  一只脚踏出空艇,李慎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畏寒是他身体日渐衰败的证明之一,纵然裹着厚厚的氅衣,他依旧是被这叶阳城里的气温给刺激到,走在后面的艇长听见他的嘟哝,犹豫了下,开口道:“这里海拔比较高,夏天热,冬天冷,是正常事。”
  话音未落,一粒包着雪的雨滴飘到李慎鼻尖,在他的皮肤上融化成水。两人下意识抬起头,只见天色暗沉,洒着稀稀落落的雨夹雪,四周弥漫着股阴冷而潮湿的气息,叫人本能的感到不适。
  李慎呼出一口白气,提着行李箱走下舷梯,冲赶来迎接的叶阳分部负责人点点头,道:“给我备辆车,我要出去一趟,船上的人和货都控制起来,少一样,我要你脑袋。”
  分部负责人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硬着头皮答是,将李慎请上一早就准备好的小车。眼瞅着人开车一溜烟没了影,他才长吐口气,抹抹脑门不存在的汗珠,招呼人把艇长等船员扣起来,完后亲自上船看着货……事关性命,他一点不怀疑那煞星杀自己人会手软。
  李慎开车直奔叶阳城七江里,文成巷九十四号。
  他在船上就看过地图,这地方相当的偏,几乎在叶阳城的最东角。七江里是个渡口,东西通着一条大江,名字就叫七江。但凡这种大型渡口,向来是鱼龙混杂,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人物在此出没,相当适于藏身,也方便脱身。如果约他相见的真如林国所说,是失踪了的李铁衣,那李慎只能认为,对方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当老子的,被亲生儿子逼到这地步,也是悲哀了。
  撑着脑袋看了眼后视镜,李慎将车开进路边庚军名下的酒店,要了间房,办了行李托管,进屋换衣服搭电梯下到地下三层,换了辆车从特殊通道在半公里外另一个出口离开。此后他又经过一间酒楼,一间食档,以及一家赌坊,同样依此作为,直到确认后边已经没了跟踪的人,才把车开进七江里。
  最终,一副散商打扮的李慎站在文成巷九十四号前,压低了帽檐看门上封条。他皱了皱眉,翻身跃入院墙,里面是个荒置破败的院子,已是傍晚时分,依旧昏黑一片,不像是有人在住。
  他推开主屋的门,一股刺鼻的腐臭扑面而来,只见正中的八仙桌旁坐着个人,手上拿一把小刀,低着头,一刀一刀剐腿上的肉。
  那肉是黑色的。
  李慎站在门旁,取下帽子,目光冷漠,他已认出这人身份。
  辉光五常将,仁义礼智信,排在最末的李信。李信常年跟在李铁衣身边,身手是五常将中最好的一个,因为他最年轻,如今才五十六岁。
  小刀哐一声钉到桌上,右腿自膝盖以下尽皆化成地上腐肉,李信抬起头,不悦道:“算你小子有点心,你要是敢走正门进来,我就一刀剐了你。”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李慎眯眼看了看他,对方摆出这么一副长辈架势同他讲话,是算准他已经知道自己身世?
  “行了,进去吧。”
  李信拔出刀冲李慎摆一摆手,自顾又去剜腿上腐肉,他常年跟在李铁衣身边,看着李慕白长大,对李慕白也是打心底里喜欢,所以,栽得最狠。
  那个笑嘻嘻喊他信叔的年轻人,嘴上叼着块柿饼,将有毒的另一块递给他。
  一刀刀下去,剐的是毒,剜的是心。
  李慎从屋后的小门走出,又进了一间里屋。屋内同样昏暗,点着一盏小小的烛灯,弥漫着股浓重的药味,他掀起挡在床前的遮帘,便看见了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李铁衣。
  与上次见,老人消瘦许多,面颊几乎已看不见肉,只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微弱的烛光在那张苍老的面孔忽明忽暗,更显凄凉。
  堂堂辉光当主,落魄至斯,李慎走到床边,伸出手,在老人鼻下探了探。
  “主人中了败血之毒,浑身的血液已经换过三次,却只是应急之法,难以根除毒素。”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中响起,李慎进来时居然没能发觉,他吃了一惊,扭头望去——
  他看见了一只箱子。
  不足半米高,方方正正的箱子,一对眼睛从箱里望出来,宛如两团鬼火。似乎是觉察到李慎的惊讶,箱中人沙哑的笑了几声,解释道:“我被杜忠削了四肢,只能在这箱中苟活,少主请不必介意……此番请少主来,是有事相托。”
  “我不是你家少主。”李慎蹙紧了眉,不悦道,“我是庚军李慎。”
  箱中人嘶哑大笑出声。
  “您认也好,不认也罢,只要消息传出,麻烦便会接踵而来……当初主人与芸小姐的事情并非隐秘,家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李慕白那孽畜弑父谋反,丧尽人心,他们自然便会来找您。”
  “您终究,是姓李的。”
  ………………
  中土,长安。
  在庚衍登上空艇的前一刻,急匆匆赶来的龚云终于拦住了他。两人上了空艇,关上舱门,相对无言。
  “李慎是李铁衣的私生子?”
  “对,是林国的推断。”
  庚衍沉默半晌,喃喃了声‘怪不得’。
  怪不得李慕白要反,怪不得李铁衣对李慎百般示好,通通都有了解释。如此一来,李慎又被卷入了漩涡中心,他的立场,一边是庚军,另一边是生父李铁衣,十分矛盾。
  如果李慎选择了李铁衣,那么庚军不仅要损失一员大将,本来乐见其成的辉光内讧,多半也不会有预期的结果。
  庚衍久久不语。
  龚云以为他在苦恼,却没料他沉默许久,突地笑着叹了口气。
  “阿云。”
  “嗯?”
  “有那么个人,你想时时刻刻留在身边,搂他入怀,据为己有……但偏偏不能那么做,那你会怎么做?”
  龚云抬起眼,目光幽深如潭,静静注视着面前淡淡笑着的庚衍。
  良久,他开口道——
  “我会放手。”
  ………………
  烛光摇曳。
  屋内阴寒的气息萦绕身周,李慎以袖掩口,咳嗽了几声。他低头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老人,目光中浮过许许多多的矛盾与复杂。
  来之前,林国在通讯中对他讲,如果见到的真是李铁衣,那就立刻离开,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管。
  没错,如果他只是庚军李慎的话。
  “少主,外面渡口有一艘船,船上挂着徐氏商号的旗帜,那是我们的船。主人昏迷前发了召集令,应召来的人都在八十里外寒山集,如今我与李信这般模样,无法陪同主人前往,便只得仰仗您出面了。”
  箱中人的话音带着股奇特的节奏感,尽管嗓音嘶哑难听,却不叫人觉得反感。李慎突然想起一桩传闻,开口问:“你是玉面书生李智?”
  “呵呵。”箱中人又笑起,“少主慧眼,正是李智,可惜玉面当不上,鬼面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前室骤然响起一声凄厉刀鸣,李慎皱眉转身欲要去看究竟,却被箱中人叫住。
  “带着主人走。”他放低了声恳求道,“这里有我们,您带着主人走吧。”
  “明天天亮前,若到不了寒山集,拿不到解药,主人恐怕……就活不成啦。”
  李慎没应声。
  外面隐隐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此地已经暴露,李信方才拔刀示警也是为此,这时候再犹豫,已经有些迟了。
  他俯身将床上的李铁衣顶到肩头,用仅存的左手牢牢箍住腿弯,托在臂上。然后一脚踹开了窗户,迎着席卷而入的寒风,蹂身一跃而出。
  几滴夹着雪的雨点落在面上。
  李慎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敛去眼中迷惘,托了托臂上老人,向着已经被黑夜笼罩的前方迈开脚步。
  他纵然不想认这个爹,却也不能看着对方去死。
  ——该如何抉择?
  “三十年潇潇风雨过,是与非谁人能分说,回头望来路无故人,欢和悲唯有心中藏……”
  小院中有人嘶声长吟,似笑似哭,又似悲叹。
  李慎霍然回首。
  火光烧亮了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熊熊燃烧的小院寸寸腐朽,坍塌不见。热风冲破漫天飘零的雨点,撩起他鬓边发丝,映红了他的眼。
  一柄小刀从火中电射而出,擦着他的面颊,深深钉进远处的石墙。
  ——是在催他走。
  那就走吧。
  李慎转过身,挑眉看不知何时围在四周的条条黑影,他提步一脚迈出,雨便停在半空。再一脚落下,四周就安静了。
  哪儿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自然是李慎的怀里。
  ………………
  渡口,船已落了帆,正待起航。
  李慎抱着李铁衣出现在船下。
  一排白纸的灯笼静静停在舷梯旁,十数名面目模糊的身影依次侧立于舷梯边缘,冲他躬身低下头颅。
  李慎拾级而上。
  船头,甲板上,站满了人。银白的甲胄下不乏熟悉面孔,一眼望去,竟无一是年轻人。
  为首者白发如霜,那张脸,化成灰李慎也认得——不是余老头又是谁?
  只见他拨甲跪地,抱拳沉声道:“辉光李仁,参见少主。”
  甲衣簌簌作响间,老人们纷纷向李慎跪倒。
  “参见少主!”


第101章 失望
  寒山集是个小地方,李慎听都没听过的小地方。
  他围着件玄黑的大氅,捧着个手炉走下船,身后是寸步不离跟着的余老头,时值夜半,小小的渡口上空荡荡,除了他们这艘船,也没有别的船在此停留。
  “人在哪呢?”李慎问余老头,后者向前指了指,只见渡口前方,便是市集了。
  真心是个小地方,站在这里都能将那市集一眼望到头,统共也就四排货栈,黑灯瞎火的,不见人气。余老头打着灯笼走到前面引路,李慎身后还跟着两名老人,一人捧着剑匣,另一人端着酒盘,上头一方小炉温着酒,热气腾腾。
  四人走进小小的市集,在余老头的带领下进了一间货栈,狭小的厅堂,简陋的装潢,一行人沿着咯吱咯吱作响的楼梯上行,在三楼的拐角处停下脚步。
  这里被封住了,被交错钉着的木板。
  李慎微微挑起眉,看着余老头伸出手,推开了木板旁边的石墙,显出一条漆黑的通道。白纸灯笼轻轻摇晃着,李慎一行走进了虚空——没错,在外面看,是不可能有这样一条通道的。
  障眼法的把戏,是炼金术的手段,但要论规模,这恐怕是李慎见过的最壮观表演——他们在这小市集的上空,藏起了一座城堡。
  “这座秘山城堡是第六代当主为了妻子所造,也即是秘山夫人的居所,夫人是一位精研炼金术的大师,她将整座城堡进行了改造,使其隐于世间。后来飞艇技术问世,上上代当主便命人将它改造成了移动城堡,作为家族召开秘密会议的场所……”
  余老头为李慎介绍着这座城堡的由来,声音不乏有自豪之意。李慎撇了撇嘴,莫名有些不爽,却也没说什么……这的确让他开了把眼界。
  “解药在哪?”他打断余老头的话,询问道。
  余老头,不,应该说是辉光李仁面色微沉,低声道:“在许世嘉手里。”
  “许世嘉?”
  “嵩阳许氏的家主,嵩阳许氏以制药闻名……他也是李慕白的外公。”
  李慎停下脚步,诧异道:“李慕白的外公?你逗我啊,他来干嘛?”
  “许氏与李家结盟已有三百余年,在各方面关联甚深,他们以制药起家,手上掌有包含万金散在内的三大秘药,引得诸方窥伺,没有李家的庇护,家毁人亡只在转眼。”余老头话音平淡,将其中原委娓娓道来,“在作为李慕白的外公之前,许世嘉首先是嵩阳许氏的家主,他不能贸然拿着全族性命去为外孙冒险。”
  说白了就是还拿不准往哪边押注,李慎戏谑的咧起嘴,冲余老头道:“你可别跟我讲,今天来的全是这种人?”
  余老头摇摇头。
  “一小半而已,大半都是李家族人。”
  李慎皱一皱眉,问:“站哪边的?”
  “还不清楚。”
  这自家人跟外人有什么区别?李慎算是闹明白了,感情今儿这就是个拉票大会,来的全是一群盘算着往哪边坐的墙头草,他有点服气的点点头,问:“李铁衣当了这么多年家主,是当假的?连个自己人都没有?”
  “主人若是无恙,自然有,可眼下他不能出面,那就不清楚了。”
  站李铁衣还是李慕白,这是个棘手问题。哪怕反了目,终究是父子,不是外人。李铁衣年事已高,这位子本就该传给李慕白,如今节外生枝,也是叫人一头雾水。到底这父子俩是小矛盾闹着玩,还是真正不死不休,到底最后李家这位子是谁坐,不看清楚些,谁也不敢乱站。
  一旦站错了,后果难以预料,家破人亡还都是小的。
  一行人来到一扇足有六米宽的黑漆大门前,李慎将手上暖炉递给身后捧着酒盘的老人,拿起已经温了一路的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
  他慢吞吞喝了一口,一小口。
  酒自然是好酒,前面这扇门后等着的,却未必是好事。
  李慎放下酒杯。
  “开门。”
  ………………
  寒山集外,打着徐氏商会旗号的货船上,面色苍白的李铁衣靠坐在床头,端着碗慢慢舀着小米粥,一口口咽下。
  他中了毒,本该昏迷不醒……至少李慎是这么以为的。
  “尾巴都扫干净了吗?”
  “是,已经将追兵诱导往曲渠。”
  李铁衣有些费力的点点头,把吃了小半的粥碗递回给对方。他的确中了毒,换了血,却也已经服下解药……叶阳城那一场戏,自然是做给李慎看的。
  李慎的性子,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再清楚不过。倘若他逼着对方与自己相认,只会适得其反,而像这样示弱、依靠对方,李慎却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对自己的儿子也要使这样的手段,他这个父亲做的,真够失败的。
  “小慎进会场了吗?”
  “是,少主已经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情况如何?”
  躬身站在床边的老人露出犹豫神色,似乎是在组织措辞,顿了顿,才答道:“可能,不太好。”
  “哦?”李铁衣有些诧异,这本就他专门给李慎准备的登场舞台,以他预料,对方要驾驭这样的场面绰绰有余,该当大放光彩才对。
  “少主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一点在预料中,但无论李慎承不承认,他出现在那里,所有人心中都该清楚,李铁衣并不为此担心,皱眉追问道:“还有呢?”
  老人露出难以启齿之色。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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