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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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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门清净地,我不欲在此起刀兵。”他道,“求功法只为救人,绝不外传,此事是我庚衍欠空山寺的恩情,有生之年,定当厚报。”
  老和尚依旧不语。
  云响空死在李慎手上,庚衍却要为救李慎,来求他们不外传的镇寺绝学,他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庚衍在心中叹了口气,第三次向下叩首。
  这一记叩首过后,就是拔刀相向了。
  “施主且慢。”
  老和尚伸手拦下了他的第三记叩首,开口道:“施主若想救人,也未必定要从小徒的功法入手,贫僧倒是想到了个法子。”
  庚衍眉峰不易察觉的皱了皱,道:“大师请说。”
  “你若想研究小徒的源能性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亲身体会。”老和尚看着庚衍,淡淡道,“贫僧所修的功法,与小徒一般无二,施主说小徒在死前将源能灌入了李慎体内,那你我也可以重新模拟一下当时的情景,如此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呵。
  庚衍毫不避忌的露出冷笑,而他对面的老和尚,却是面色淡然,一副坦荡模样。
  异种源能入体是什么下场,李慎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李慎天生异脉没死还算好的,对正常人而言,这根本就是找死。老和尚提的这个建议,用心不可谓不险恶,双方同是神坛,真动起手来输赢姑且不论,可这山这佛这寺中的僧人,肯定要遭殃。他提出这么个法子,倘若庚衍答应了,不死也必定重伤,对这空山寺也就没了威胁。
  可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庚衍若是想寻找解救李慎的办法,那没什么比亲身体验一回更有效的了。
  ——就看庚衍,愿不愿意为了李慎,赌上自己的这条命。


第113章 空山寺(三)
  亲情,友情,爱情,庚衍上辈子都曾拥有过。
  然后被他亲手,一样样舍弃。
  不是不会难过,他也曾在无人可见的地方,徒劳追忆。可他不会为此停下脚步,也不会为任何人,回头看上那么一眼。他的目光,永远只看着前方,看着自己脚下的路。
  被雕成佛像的巨木散发着肉眼难见的蓬勃源流,像一条条绿色的光带,庚衍坐回蒲团,仰起头,注视着上方面容慈悲的佛陀。
  “和尚,你有没有爱过人?”
  庚衍仰着头问,舍了那副客气面孔,却也并非惯常的淡然,倘若李慎在此,见了他这副模样,多半会被勾起许多糟糕回忆——每逢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的时候,庚衍就会逮着李慎,对他做各种幼稚的行为……比如撸他。
  “自然是有的。”老和尚双手合十,低声道,“小徒云响空尚是婴孩时,便被双亲遗弃。贫僧将他带回寺中,抚养长大,教他念书识字,修习武艺,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就好似心中长的那块心头肉,疼甚,爱甚。”
  “人有七苦,这既是爱别离苦了。”
  庚衍从上方移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调侃道:“我还当你修佛修的六大皆空,无爱亦无恨了呢。”他顿了顿,又问对方:“你恨我吗?”
  老和尚唱了一句阿弥陀佛,平声道:“小徒心中有执障,此为因,死他人手,则为果。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闻言,庚衍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佛家好说宿命,我却不信这个。”他的目光越过面前的老和尚,投向远处如被迷雾笼罩的天壁。
  “若是这天要逆我意,那我便逆天。”
  他说着话,向老和尚伸出右手,掌心直立,五指指天。
  “来吧。”
  庚衍洒然而笑,他盘膝坐于蒲团,却像是坐在了这天地间最尊贵的王座,贵不可言,威服众生。
  “我给你个杀死我的机会。”
  ………………
  “师兄,师兄!”
  名叫净悟的年轻和尚远远追着那两人上了山,在半山腰遇见了被自己打发去寻方丈的小师弟。小和尚跑到他身边,与他一起远远望着山径上走在方丈身后的那个陌生人,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好奇神色。
  “师兄,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方丈会带他上山?”小和尚问。
  年轻和尚犹豫了下,没隐瞒道:“他说他叫庚衍,那个杀死云师叔的李慎,是他的朋友。”
  小和尚吃惊的合不拢嘴。
  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大都一生也无法离开这片隐于世外的奇特空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也是难免。空山寺并不禁止弟子还俗,倘若真的无心向佛,自然也有安排他们离开的处置。可大多数人对外面的世界是既好奇,又畏惧,那万丈红尘,据说能迷人心智,叫人变得不再是自己,非常可怕。
  年轻和尚也是如此。
  “那人是神坛,管住你的好奇心,切不可贸然去招惹。”他叮嘱小和尚道,问对方,“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小和尚顿时苦了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板着脸道:“还不快去!”
  撵走了一步一回头的小和尚,年轻和尚猛然记起自己的职责,懊恼的一拍光秃秃的脑袋,匆匆下山往入口处赶回去。他刚走到山脚下,突然听见山上传来一声巨响,愕然回首望,却见那山巅处,落下了一团如烈阳般的光晕。
  那是……
  一圈圈金黄的光浪从山顶向四面八方翻涌,盖过了夕阳的光芒,令这空山寺中光耀如白日。年轻和尚怔然注视着这奇迹般的壮阔景象,又看见一条紫龙从天而降,正正劈落在山巅。
  不是龙,是闪电——紫色的闪电轰然劈落,一瞬间吞没了整座峰顶。
  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僧人们纷纷从土屋中走出,遥视向恢复了平静的山顶处,金色的佛像仍然矗立在原地,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全是错觉一般。
  一条细小的裂纹出现在年轻和尚脚下,他若有所觉的低下头,看向自己所站立的地面。
  山,裂了。
  ………………
  迢迢渭水,贯通东西。
  溯流而上的货船停靠到码头边,船身微微摇晃,舱室中闭目养神的李铁衣睁开眼,出声问静立在房间角落的灰衣老仆:“到哪了?”
  “回主人话,已经到白苇渡了。”
  李铁衣霍然瞪起眼,撑着床褥坐起身,质问道:“怎么提前了一天?”
  他计划的行程是明天才到白苇渡,之所以要拖延这一天,是为了等各地传回的消息。他这次回长安,是要一举奠定胜局,用最快的速度压服李慕白那个孽子,将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为此,必须事先准备万全。
  可怎么会提前了一天?李铁衣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低头看见了列在床下的六只箱子,他深深皱起眉,问老仆:“这是什么?”
  “是送给主人您的礼物。”老仆说着话躬身将箱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被密封保存的六颗人头。
  李铁衣瞳孔收缩。
  “你……”
  “您太任性了。”灰衣老仆平淡道,“大光明宫的六大圣骑,您一句话就要他们死,您从未将光明会视为真正的盟友,反而处处提防,百般刁难,合作……不是您这样的。”
  李铁衣的愤怒只持续了短暂的片刻,他很快镇定下来,冷漠道:“李礼,你背叛我?”
  “您说笑了。”灰衣老仆笑起来,“我从未效忠过您,又谈何背叛?”
  “您或许不太清楚,其实我与李义是同胞兄弟。”老仆慢吞吞走到一旁的椅子边坐下,轻轻敲击着桌面,道,“当初,我与他一同被送入辉光,为了不惹人怀疑,从那时就分开了……他心善,好管闲事,见到他人有困难无法束手旁观,也因此早早被选到了您身边服侍,后来您想与光明会合作,我们两个当中得有一个暴露身份来与您谈判,本来应该是我,因为他更受您信任,可他不同意,非要顶替我。”
  “我们两个跟了您这么久,太了解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李义从暴露身份那时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在您手里。您利用他布了杀死杨火星的局,然后派他去刺杀血屠高一,实际就是叫他去死,所以,他死了。”
  “仁义礼智信,到现在,只剩我和李仁。李慕白与您反目,杜忠也叛了,您身边,还有谁呢?”
  船舱中不甚明亮的晶灯骤然黯淡,老仆伸手将它关掉,让这房间里变得漆黑。六只封藏着人头的箱子散发着幽冷的薄光,浅蓝色的光斑映照在李铁衣面上,宛如鬼灵。
  “我看错了李义,也看错了你。”他看着露出了从未见过陌生面孔的老仆,话音冷得像冰,“光明会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叫你们用尽一生,为它效忠?”
  “呵呵。”老仆微笑摇头道,“你没有信仰,所以才不懂。”
  李铁衣疲惫的躺回床上,用手覆住眼睛,他很虚弱,从未如此虚弱过……正如对方所说,他已经众叛亲离。
  “时间差不多了。”
  老仆人走到床边,替他盖好被子,低声道。
  “您该歇息了。”
  ………………
  中土,长安。
  在病床边坐了一夜的李慎,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一座宫殿,似曾相识,他坐在冰冷的王座之上,举目四望,空无一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悲伤,他觉得很冷。
  很冷,很冷。
  他想要站起来,离开这王座,离开这间空荡荡宫殿,却无法动弹,手脚似乎已经被冻僵,连小手指头都失去了知觉。他茫然看着四周,有谁在?谁来帮帮他?
  没有人。
  ——已经,没有人了。
  李慎瞪大了眼,过了很久,仍然没能从梦中的情形里挣脱,那股仿佛要冻住全身的寒意依旧环绕在身周……直到晨光从窗外照入,病床上沉睡的穆小白醒来。
  “……头儿?”
  “你醒了。”李慎深吸口气,站起身来,道:“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嗯,我想吃九阳街白林馆的灌汤包。”穆小白露出腼腆的笑容,冲李慎交代道,“还有您要是方便的话,顺便帮我买一碗徐婆婆的豆腐脑儿,就在卖包子的对面。”
  李慎点点头,说好。
  “啊还有,您买完豆腐脑往左手走五十米,有一家卖醪糟小圆子的,能帮我也带一碗吗?”
  李慎皱皱眉,说好。
  “还有……”
  “没有了。”李慎没好气打断对方,天知道这吃货到底还有多少个‘还有’,他就一只手,哪里拎的过来,“我走了,你等着。”
  穆小白露出遗憾的小眼神,目送他离开病房。
  大清早的长安正街上看不见什么人,但是小街巷却已经热闹起来,李慎排着队买了包子,又去对面打了碗豆腐脑,正想找穆小白说的那家买醪糟小圆子的店,就听清亮的童音从街角传过来。
  “号外!号外!辉光父子反目!李铁衣公开发表檄文讨伐李慕白!……”
  报童挥舞着手上新鲜出炉的报纸,高声叫喊着从街对面走来,待人走到面前,李慎递出纸钞,从对方怀里取了一份报纸。
  头版头条,巨大的照片中,一份盖满了血红手印的檄文赫然入目。
  李慎心中一片茫然。
  ……李铁衣这是,疯了么?


第114章 夜降至(一)
  “少爷,有急报。”
  跪在隔门旁的侍童深深弯着腰,几乎将头埋进膝盖里,丝毫不敢抬头看。过了片刻,李慕白沙哑无比的嗓音响起:“说。”
  “李铁衣对外公开了那份檄文。”侍童埋着头向前膝行,高举手臂托着一份早报,来到软榻前,上边的人从他手上取过报纸,沉默片刻,低声道了句退下。
  “可是少爷……”
  “我叫你退下,耳朵聋了?”
  软榻上响起另一声低笑,侍童连滚带爬的退出阁室,合上了隔门。李慕白丢掉手中的报纸,被封河抓着后颈拉回去,摆放在腰上,调侃道:“既然还有力气骂人,那就自己动。”
  李慕白双手撑着他胸膛,面色疲惫的看了他一眼,当真依言照办了。不过他一边动作,一边冷漠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我还有事,没空陪你玩了。”
  这份檄文的存在他早已知道,甚至早已看过复述的版本,但他没想到李铁衣会将其公开。这檄文已经被发到所有与辉光李氏相关的家族和个人手中,本也就仅该如此,他们两父子无论怎么斗,这都是辉光的家务事,不需要旁人插手,更不应该被弄得世人皆知。
  李铁衣到底在想什么,李慕白猜不出,但这样一来,舆论的风向就完全倒向不利于他的局面。辉光的下层佣兵之前会站在他这边,多数是由于杜忠的个人威信,而他们对事情的内幕当然是不知情的——李慕白必须得尽快想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把人心安稳下来。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防范,那些盯着辉光的内斗,时刻准备上来咬一口的恶客们。
  “喔。”封河伸手从地上捡起报纸,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道,“看来你是被李铁衣彻底抛弃了,啧啧,可怜啊。”
  “闭嘴,不想做就滚。”
  李慕白话音未落,突然闷哼一声,向前软倒。封河按着他的后脑,将他的脸压进自己颈窝,侧过脸,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公会编号丁卯一四六七九,女,三十六岁,半年前死于车祸,死之前经手的最后一件工作,是一份注销佣兵执照的申请。”
  李慕白的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眯起了眼。
  “她并没有按照正常手续将处理结果上报,还骗走了申请人已经作废的执照,一个小小的事务员,自然是背后有人指使她这么做。整件事情处理的相当干净,干净到连公会和我都查不到丝毫线索,长安城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你们辉光,也就只有血屠了。”
  封河抚摸着李慕白的头发,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凡事都讲究个动机,在那个时候,王真是知道杨火星会出事,所以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而你也同样知道杨火星会出事,甚至还知道李铁衣打算用杨火星做局,诱使李慎与庚军反目,所以,你就打算顺水推舟,借着李铁衣的计划,来杀死李慎。”
  “然而李铁衣没算到,你同样也没算到,李慎没能赶回来,所以你们的计划都落空了。只不过李铁衣的计划是全盘落空,你的计划却好歹还坑了个我,要不是李慎从黑帝斯手里拿到了王真的执照,恐怕我已经死的很难看。”
  李慕白闷声道:“你活该。”
  封河笑起来,笑着抓起人的后颈,将李慕白的脑袋提到眼前,他笑着看着对方,很是认真的提议道:“作为报答,你说我要不要就这么把你赤条条挂到城头上,叫全长安的人都瞧瞧辉光少主是个什么样的贱货?或者送你去兽栏,给人表演一下你那【哔哔】到底有多骚?”
  李慕白面无表情。
  “说笑而已。”封河拍了拍他的面颊,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看你也怪可怜的,就算了。”
  ………………
  李慎拎着餐盒回到医院,进了门,迎着穆小白眼巴巴的目光,有些好笑的扶着人坐起来,把病床上的餐桌立起,将餐盒一一打开,拿起筷子给人喂了个包子。
  穆小白叼着包子,眯眼露出满足神情。然后他微微瞪大了眼,看着李慎将另一个包子夹进自己嘴里。
  “头儿……你没在那吃了?”
  李慎过了半秒钟才明白人问这话的意思,慢吞吞掀起眼皮,说没有。
  只见穆小白露出矛盾挣扎的神情,犹豫着纠结道:“您没吃的话,那就……分您两个包子?”
  等着看对方会说什么的李慎默默放下筷子,本来还心想这吃货至少会分他一碗豆腐脑儿,可显然,他低估了对方的不要脸。
  穆小白瞅出李慎神情不对,急忙改口道:“那,三个……”
  李慎呵呵一笑,抓起餐盒便走,到房间一角的沙发坐下,将这包子豆腐脑儿醪糟小圆子,通通自个吃了,还不忘发表下感想——
  “好吃,嗯,真香啊。”
  穆小白默默翻了个身,将脑袋缩进被子里,他心碎成渣,他不想说话。
  ………………
  走出医院,李慎给林国打了个电话。
  “阿国,李铁衣的事情你听说了?”李慎用肩膀夹着电话,拉开车门坐进去,低声询问道。
  林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嗯,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对我们是件好事。”
  “我打算去找他谈谈。”李慎发动车子,平静道,“能帮我查查他人在哪吗?”
  “眼下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你身份敏感,现在别去趟这浑水。”林国道,“你昨天去见过李慕白了吧,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李慎笑了笑,“他抓了封河逼我注销执照,我没答应。”
  林国那边沉默了下,道:“你来一趟会馆,我有话跟你讲。”
  李慎微微一愣,就听对面挂了电话。他本打算去找李铁衣,但林国刚才说的没错,眼下这时机不太对。李铁衣突然公开了檄文,等于将辉光的内部矛盾掀开到明面上,李慎既然不打算要那个位子,现在最好还是别去与对方见面。
  他开车直奔南城,到了会馆门口才记起李西风叮嘱过,让他在大帅回来前别在团员面前露面。不过他都到这大门口了,再掉头未免太显得心虚,反倒更遭非议。李慎苦笑了下,将车驶进停车场,冷着张脸大步走进会馆大楼,果不其然,连前台小妹看他的眼光都怪怪的。
  各式各样的恶意纷涌而来。
  李慎走进电梯,看了眼停在外面没动的其他人,伸手按下了关门键。他在空荡荡的电梯里合上眼吐了口气,活动了下被恶意刺得发麻的脖颈,心里头泛起一股淡淡的嘲意。
  电梯到达三十五楼。
  李慎走出电梯,突然想起件事,拍拍脑袋又走回去,下到二楼去买了杯热牛奶,专门叫店家多放糖。他拿着牛奶回到三十五楼,推开了林国的办公室。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帘紧闭,灯也不开,李慎伸手在门边摸索着开关,咔哒一声,灯亮了。
  “我说你这白天睡觉的习惯能不能改改?”李慎看着将两只脚搁在桌上,正公然在办公时间补眠的林国,忍不住嫌弃道。
  满面倦容的林国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抬起身从桌上取过眼镜,戴到鼻梁上。李慎走到桌对面坐下,将手上拿着的牛奶递过去,林国露出嫌恶眼神,皱着眉喝了一口。
  “好甜。”
  “不是你叫我多放糖的吗?”李慎恼火道,“总之你给我喝干净了,一口也不准剩。”
  林国举着杯子,掀起眼皮看他,半晌,合上眼一仰脖,跟灌毒药似的,将牛奶喝干净了。
  “咳。”林国用手背抹一抹嘴,皱眉道:“说正事吧,叫你来,是有件事情……”他破天荒的犹豫了一下,“关于你的身份,和辉光的内乱。”
  李慎本能的有了些不祥预感,“你讲。”
  “如今看来,李铁衣与李慕白反目不是做戏,我听闻他有意立你为继承人,此事当真?”林国看着李慎问。
  李慎没应声,半晌,点了点头。
  “我有个计划。”林国道,“你假意接受李铁衣的安排,想办法继续激化他与李慕白之间的矛盾,他有你这个选择在,就不会轻易与李慕白媾和。同时你也要尽量去了解辉光内部的信息,尽可能从李铁衣手里拿到一部分权力……在需要的时候,反戈一击。”
  李慎用听笑话的表情看着他。
  “我听明白了。”李慎道,“你是要我去做奸细。”
  “像这样的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林国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认真道,“你既然选择留在庚军,就应该清楚自己的立场。”
  “我清楚,但我不可能那么做。”李慎断然拒绝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也不想听了。”
  他说着话站起身,转身便走,手已经搭上了门把,却听身后林国道——
  “那你就退出庚军吧。”


第115章 夜将至(二)
  李慎缓缓扭回头,定定注视着办公桌后的林国,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你再说一遍。”
  “我叫你退出庚军。”林国平静道,“去辉光接替李铁衣的位子,那样的话,对你,对庚军,都更好。”
  李慎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为什么?”他笑道,“就因为我不肯照你的意思做?所以你就叫我走?”
  “林国,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上次,你说你对我很失望,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是,我前两年跑去南海不回来,让你们很为难,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啊,你叫我怎么跟你讲?说他哔我快死了?”
  李慎将门锁往下一扣,把门反锁了,转身走回办公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林国。
  “你今天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再敢藏着掖着,信不信我揍你?”
  ………………
  李慎认识林国的时候,还是个很傻很天真也很好骗的小少年。
  黑市这种地方在哪都存在,长安也不例外。佣兵在外出任务,经常会发点死人财,里面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般都会被处理到黑市。这黑市就开在月河区,也有不少佣兵会来这里淘些战甲散件,运气和眼光都不差的话,有时能便宜买到好货。
  李慎当时是黑市的常客,那段时间他为了攒贡献值升级执照,几乎是发了疯一样的接任务,也因此手头常有需要到黑市去处理的东西。他多数时间是卖,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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