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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长安-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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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笑着,一脸和煦的道:“国难当头,正该齐心协力,何必为了些许蝇头小利,伤了和气?你们说不是吗?”
果然是个棘手角色,王紫云心中默道,方才众人齐声附和时,她并没有搀和,反而有些心冷。庚军一朝失利便沦落至此,更险些被公开摆上桌宰割,坐在她的角度上,实在难以感到欢愉。曾经站得越高,跌下来时下场便越惨,成王败寇的准则,在这里格外的残酷和赤裸。
年轻人话说得漂亮,有劝诱有威逼,没人听不明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听明白。只见最先开口的军火联盟风连城又敲了敲桌子,反驳道:“布团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正是为了避免伤到和气,我们才要在这里先把话说清楚啊。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谁也不去与谁抢,这才是大家都好嘛……得,我也不绕弯子了,我要慕容林,说好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啊。”
风连城爽朗的笑声在大殿内回响,众人面色各异,西江流易朴啐了一口,骂道:“槽,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那我要周冰颜。”
话音未落,坐在他身边的老卒木驼子挑起了眉毛,不悦道:“慕容林也就算了,周冰颜凭什么给你?老子团里一群光棍等着讨老婆呢,周冰颜又漂亮又有能力,老子话撂这了,今天谁跟我抢她,我就跟谁玩命!”
“混蛋!怕你啊!不过我不要周冰颜,我要穆晓芳……”
“我说你们都消停点成不?声音吼那么大干嘛?反正穆小白我定了,就这样。”
“怎么没人要耿连成啊?怕降不住?那行我要了。”
整座大殿内吵闹非凡,最尽头墙壁上那个巨大的‘静’字被彻底玷污,一个个长安城里数得上号的佣兵团长,毫无形象的挽袖子抄胳膊你挑我拣,宛如逛菜市场一般。坐在最前面的李慕白与年轻人都没有开口再试图阻止,场面演化到这地步,已经救不回来了。下面那些人看起来个个都很激动,但实际上心里头比谁都清醒,什么能抢什么不能抢拎得很清,至少就没有人提起过张普求的名字。
不,还是有人提的,不管场面变成什么样,也影响不了申慕容申老爷子那永远也学不会识趣的感人情商。他将耳旁的吵闹都置之无物,一门心思与血屠的年轻人纠缠不休。
“我要张普求,你开条件吧,一百亿大唐币够不够?”
我够你个鬼啊……任是年轻人再好脾气,也被这老神仙给折磨的够呛。他强压下想要吐槽的欲望,正要开口回话,却突然听见了一声不该有的响动。
大殿门口,两扇厚重的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
一只脚踏进来。
黑色的制服大衣,领口别着锁链长刀的金徽,长及腰后的黑发被简单的打了个皮圈在脑后束住,比起以往更加瘦削的面孔上,一对漆黑的眸子熠熠有神的注视着殿内众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叫殿内吵闹的众人下意识闭上了嘴,甚至紧张的摒住了呼吸。
正所谓天下地上杀神,长安庚军李慎。
第183章 步向前方
大殿内气氛微妙。
李慎与庚衍反目的事情说起来也没过去多久,倒塌的庚军大楼至今仍在重建,然后庚衍对外宣称李慎死了,死得粉身碎骨,连个渣子也没留下……那眼前这位难不成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吗?
于是当真有人挺起脖子去瞄李慎在地上的影子,想确认他是人是鬼。满座错愕当中,唯有最前方的李慕白与那血屠的布十毫无震惊之色。李慕白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端端正正,布十扯起微笑同众人一起看着门口的李慎,看上去正常的不能更正常。
李慎站在门口,目光将殿内众人从前到后扫了一圈,接着一声不吭抬脚往里走,一直走到最上首的空位,伸手拉开椅子,就那么坐下了。
王紫云眼皮跳了跳,强行令自己别开视线,免得叫眼中的惊诧流露到外面。只见李慎坐下后往椅背上一靠,两条手臂抱在胸前,然后,就没然后了。
众人沉默的,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他也沉默的,炯炯有神的看着众人。
半晌,李慎慢吞吞开口道:“你们刚才不是聊得挺热闹吗?都看着我干嘛,继续啊。”
众人看他穿着一身庚军制服,大摇大摆坐在最上首的位子上,一脸你们继续我等着看戏的理所当然的表情,感觉喉咙里都像被卡了根长刺,哽得十分难受。谁也不可能当着李慎的面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除非是真活腻歪,万一刺激的这厮发起疯来,这间议事殿恐怕就得变成修罗场了。
然而还是有勇士站出来开了口,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第一个把话题扯歪的军火联盟风连城。
“诶,我说李慎,你还活着这是好事……但你是不是坐错位子了?”
风连城这话说的相当和气,语气里没带半点火药味,反倒像是友善的提醒。李慎闻言向他看过去,表情算不上友善,但也并没有生气,挺平静的反问道:“只有这一张椅子是空着的,不然你想叫我往哪坐?还是你对我坐在这里,有意见?”
说完话,他也不待风连城回答,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右侧第一位的李慕白,问对方:“你觉得呢?”
李慕白终于肯将视线从啥都没哟的桌面上抬起来,他平静的与李慎对视,摇头道:“我没意见。”
“我当然也没意见了。”坐在李慕白对面的血屠布十主动接口道,冲李慎笑着点点头,“慎爷,好久不见。”
“嗯,我记得你。”李慎皱眉道,“听说你现在是血屠的团长,血屠的人都回来了吗?”
布十摇头道:“没,只是一部分。不过女皇陛下现在就在南城会馆,她希望能与您当面谈一谈。”
“嗯,我也正打算去见她。”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起话来,而从这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和辉光与血屠两位当事人对待李慎的态度,叫在场的众多佣兵团长心中油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早在当初李铁衣身死,李慕白接任辉光时,就有传闻说其实际上是李慎扶植的傀儡。再联系到之前林国被以叛徒的身份处死,李慎与庚衍反目这些发生在庚军内部的变故,以及之后血屠宣布解散,将产业尽数移交给庚军,自此退出中土,这一系列事情并不是毫无关系,而是环环相扣……众人看着李慎那身扎眼的庚军制服,终于明白自己搞错了什么。
这不是辉光和血屠联手对庚军发起的战争,而是得到辉光和血屠支持的李慎,对庚衍发起的夺权之战。
李慎坐在那张曾经属于庚衍的位子上,有人记起他今年应该正巧是而立之年,那张继承自母亲的俊美面孔与二十岁时相比,更加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早已不是众人记忆中那个霸道凶戾,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李疯狗,但庚衍在时,人们却不自觉的忽视了这一点,直到此时此刻,看着坐在那里的李慎,他们才恍然意识到——没有了庚衍的李慎,才是真正可怕的李慎。
不论众人心中作如何想,结束了与布十的对话,李慎又将目光投向东工申慕容。见此一幕,不少人在心中期待起申慕容那感人的情商,指望这位从不识趣的老爷子继续发扬他的风范,替他们说出自己不敢说的话。
然而很让他们失望的是,申慕容掀起眼皮看了眼李慎,木讷道:“我没意见。”
所以说,作为长安城乃至全方陆首屈一指的大学者,申慕容又怎么可能是个傻子。相较于正常人而言,他只是在用绝对理性的方式来分析面对的情况,在他脑子里不存在虚与委蛇或者人情客套,只有着最直白的分析结果,也即是可行或不可行,需要或不需要这样的判断。
对于李慎有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子上,申慕容的判断结果是,有。
于是李慎的视线终于看到了坐在申慕容对面的黄沙,从会议一开始就无比沉默的黄沙也抬起头,与李慎对视。
黄沙的目光很复杂,李慎迎着他复杂的视线,咧开嘴笑了笑,叫了声黄爷,说好久不见。
“还活着就好,小封很担心你。”黄沙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给李慎丢了一支,淡然道:“差不多就行了,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李慎接过烟,没去反驳他话里隐隐指着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是该结束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杀个人……哦,黄爷,借个火。”
正低头点烟的黄沙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抬起头,将手上的打火机给李慎丢过去。
“杀谁?”黄沙咬着烟问。
李慎点着烟,用手中长条形的打火机指了指他右侧第五个位子上坐着的军火联盟团长,风连城,道:“他。”
一个他字落地,被指住的风连城勃然色变,毫不犹豫拔刀而起,被撞开的椅子向后横飞,轰然砸上了后方的墙壁,石屑纷飞,木渣遍地。
李慎收刀回鞘。
漆黑而狭长的刀身上布满了暗金色的纹路,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伴随着锵然一声轻响,被稳稳收回刀鞘内。李慎取下口中烟,看向坐在旁边的血屠布十,接着站起身,后者露出了然的神情,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
李慎在前,布十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桌旁,沿着过道向门口走去。当李慎和布十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依旧保持着拔刀姿势站立在长桌旁的风连城,才突然动了。
从肩膀到手肘,脖颈到头颅,细碎的金色光粒簌簌而落,风连城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极为痛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蓦然从中爆开,没有血肉横飞,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粒,在大殿中四散飞舞,宛如梦境一般。
这美得诡异的场景,却让人不寒而栗。王紫云伸手接住一粒光粒,看着它从掌心消失不见,心中徒留一片无言以对的默然。
………………
未央宫外下马桥边,等候在此副官看见走出来的李慎,便抱着怀里热腾腾的黄金包赶忙迎了上去。
“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副官问,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跟在李慎身后的布十,“这位是?”
“接下来去血屠会馆。”李慎吩咐道,拿过副官怀里的包子袋,随口问跟在身旁的布十,“吃吗?”
布十笑着摇头道:“不了,我来之前吃过早饭了。”
李慎咬着包子含混道:“我前脚刚到长安,后脚就听说你们要把庚军给灭了,赶急赶忙跑来救场,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李西风是你的人?”
这转折的太突兀,布十一时间也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他是黑爷的人。”
李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到广场边的停车场,两人分开上各自的车,一辆小越野跟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往南城的方向驶去。在车上,副官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李慎道:“爷,照您的意思,已经将李西风送出城了。眼下这境况不好安排空艇,所以我让人护送他走陆路,最迟十天,应该就能到别府。”
“你安排好就行。”李慎道,扭头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象,有些不易察觉的走神。
就在昨天这个时候,他才从东极崖动身返回长安。临行时守崖人说要送他一程,于是在一阵有些熟悉的翻天覆地眩晕感后,李慎睁开眼,发现自己倒挂在一棵树枝上,底下是一望无际白扑扑的云海。
等满心懵逼的李慎搞清楚情况,才知道自己一眨眼从东极崖,被丢到了中土与东荒的边界附近。虽然降落地点出了点问题,但悬崖什么的,至少比落在大妈腿上强。边境附近到处是逃难而来的难民,方陆五域中向来以中土最为富庶,或许是享受了太久的和平生活,这些难民并没培养出相应的逃难气质,一个个衣着体面穿金戴银,看着不像是逃难,反倒像去旅游。
李慎一边赶路,一边从这些难民口中得知了不少中土各地的消息。与光明帝国交界的最西线已经彻底沦陷,被帝国的常规戍卫军团全面进驻,那些投降的自治领并没得到什么优待,但至少保住了自家性命。极为稀少的选择了顽强抵抗的自治领,最终都被帝国战舰的凶狠炮火夷为平地,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而他们所指望的来自长安城的支援,却显得迟缓而无力,鼎鼎大名的长安佣兵在帝国的军队面前,似乎有点名不副实。
随后,他得知了帝国皇帝被刺杀的消息。这种明摆了扯淡的消息,李慎听了只想笑,他还真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办法,能在一瞬间杀死一名神坛。但这样的消息既然被广为流传开,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李慎知道长安那边必然是发生了变故,所以加快速度星夜兼程,终于在今天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一只脚踏进了长安城。
然后他在古柏路李府,找到了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副官。
“爷,血屠会馆到了。”副官停下车,开口将李慎从沉思中唤醒,他走下车绕到另一边替李慎拉开车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等下要是情况不对,您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先回去了。”
李慎没听懂,皱眉道:“你说什么?”
副官看一眼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的布十,眼神可疑的左右飘了一下,含糊道:“没什么,您就当我啥都没说吧。”
布十笑着走到李慎面前,伸手请他进去,这座会馆李慎来过不少回,着实谈不上陌生。但每当回忆起这座会馆,他记忆中缺失的那一块就会冒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而这一切都与里面正在等待他的那位血族女皇有关。
“还记得上一次,也是我给您引的路。”布十突然开口道,话音里藏着些黯然,“黑爷总是说,万事万物有始有终,人人如此,这座城也是如此……但他终究是最喜欢长安的,喜欢到不忍心看它消失。”
李慎已经从副官口中得知了黑帝斯的死讯,在长安这些年,他从一个莽然无知的山野少年,变成了如今的李慎,这其中对他影响最深的三个人,第一个自然是庚衍,其次则是杨火星,而最后一位,就是黑帝斯。无论是出自善意还是恶意,这位充满智慧的老人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能为想要守护的东西战死,也是一件幸事。”李慎道。
布十点头笑了笑,不再开口,引着李慎来到位于会馆北角的一座偏殿内,停在入口外,请李慎自己进去。殿门内垂着透明的纱帐,李慎掀开纱帐,鼻端就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他沿着殿内的通道向里走,香气变得愈发浓重,当他绕过面前出现的转角,抬起头,便看见了斜靠在宽大软榻上的血族女皇。
绝世妖娆不足以形容,此般尤物,世间绝无仅有。
纵然以李慎的心志,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卧榻上的女皇撑起上身,有些慵懒的看着走进来的李慎,唇角微微掠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来了。”
“嗯。”
李慎停在软塌前数米之外,对方身上萦绕着的那股甜腻的浓香,让他有点不太舒服,本能的不想靠得太近。不是说他对女人的脂粉香有什么排斥,只是那股味道,给他一种熟悉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的感觉,是生理本能的不适应。
“我听布十说,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女皇侧着半张脸,那双猩红的眼瞳竟显得干净而纯真,“那个异种能量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吗?确定不会再有后遗症?”
她这样熟悉而自然的态度,令李慎感觉十分违和,毕竟两人除了上次那仅有的一面,可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或许是察觉出李慎的不自在,女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翻身从榻上坐起,光脚踩着地板一步步走到李慎面前。
她伸手摸向李慎的脸,见李慎并没有闪避,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此。”她微笑道,用指尖轻轻抚摸着李慎的面颊,“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你娶我。”
李慎点点头,平静道:“好,我答应你。”
………………
圆形的池子里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黑红色半稠状液体,是陈旧血液与新鲜血液的混合产物。一走进这间地牢,腥腻而恶臭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李慎皱眉看着那个血池,他听说过一些血族的传闻,传闻中血族会将捕捉来的人类浸泡到血池里,改造成血奴,血奴在体质上仍然是人类,但却具备了一部分血族的特性,比如畏惧阳光,还有对上级血族的绝对服从。
血池旁钉着一只铁桩,从桩身中延伸出的粗壮锁链另一端沉进了血池,引领李慎来此的蒙面侍从走到血池旁,弯下腰将锁链从血池里用力扯出。
一个包裹在血浆里的人影被拽出了血池,落到池边的地面上,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呼吸,从血浆里裸露出的不是皮肤,而是同样鲜红的血肉。
“他的转化还没有完成,现在非常脆弱。”蒙着面孔的侍从对李慎道,“照射到阳光会令他感到剧痛,在新生的皮肤长出来前,请务必不要让他直接接触到阳光,否则他可能会因为过于痛楚而死亡。”
李慎沉默的站在原地,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庚衍。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反正有那么一小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半晌,李慎脱掉制服大衣,走过去,将地上的人用大衣裹住,抱进怀里。可能是被突然的摩擦刺痛到,庚衍在李慎怀里挣动了一下。
“是我。”李慎开口道,抱着庚衍站起身,从一旁的侍从手中结果遮光用的蒙布,将怀中人从头到脚牢牢盖住。在这个过程中,庚衍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李慎抱着他迈开脚步,走出地牢,接触到外面阳光的瞬间,他才猛然抖动了一下。
李慎没想到庚衍会对阳光这么敏感,以对方的性情,如果不是疼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绝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布揭开。”他抱着庚衍向外走去,低声说道,“变成废人的滋味我很清楚,而接下来你将失去你的身份、地位、权力、名誉……你将一无所有。”
“即便这样你也想活下去的话,我会保护你……但如果你想死,我不会阻拦。”
在李慎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的话语中,被包裹在蒙布中的庚衍疲倦的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合上眼,将头枕到李慎的肩膀上。
阳光静静洒落,李慎抱着庚衍,沉默的走向前方。
第184章 一败涂地的爱
光明帝国皇帝被刺杀的消息已经在中土境内传开,不少携家带口逃到东荒边境的中土人都停下来观望,虽然皇帝死了与帝国退兵没有必然联系,但皇帝都死了,还要打什么仗呢?
长安城的局势依然有些诡异,眼下最热门的话题无疑是庚衍的落马和李慎的归来。李慎死而复生,联合辉光与血屠,将庚衍打落神坛,攫取了庚军的大权,这事儿叫不少人惊掉了下巴。无论这其中有怎样不为人知的内情,但事实是李慎的确取代庚衍成为了庚军的新首领,并且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对庚军内部进行了大清洗,一大批不愿意服从他,包括耿连成在内的人,都被干脆利落的剥夺了手中权力,逐出庚军。经此一劫,庚军原本的骨干死的死走的走,那些熟面孔几乎都不复存在,李慎提拔了一批年轻干部,整体来说,庚军的势力有所衰弱,但还算平稳的度过了这次权力对接。
于是长安人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李慎手上有了庚军,他还是辉光李家的家主,辉光表面上的首领李慕白是他同爹不同妈的亲弟弟,据说还是他一手扶植的傀儡。血屠的回归似乎也与李慎有扯不清的关系,所以大家掐着指头算一算,如今握在李慎手里的力量,似乎比庚衍最强盛时还要多上几分?也就是说,倒了一个庚衍,长安又要迎来属于李慎的时代?
众皆默然。
古柏路的李府再一次有了人气,虽然城外帝国的大军仍未退走,可胆子比天还大的长安商人已经琢磨起战后复兴的商机。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战争可谓将整个中土进行了一次大洗牌,一旦帝国军队撤走,长安这边的反攻倒算也就画上日程,到时候抢夺回来的土地自然不可能物归原主,具体会怎样还真是叫人想一想都觉得眼红心热。公会已经宣布会在近日内举行新任会长的选举,正如同庚衍那时一样,这次的选举同样毫无悬念,又因为是战时的缘故,原本不掌实权的会长一职也多了许多分量,赶着来巴结新任会长的人有如过江之鲫,那叫一个源源不绝。
李慎却没多少心思来搭理他们,他忙着重整庚军和清算手上的力量,还得抽出心思来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破事。比如在议事殿里被他当众打得尸骨无存的风连城,死了首领的军火联盟虽然没有跳出来给李慎找事,但新任首领的选举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原本属于风连城的一派和反对其的另一派几乎闹到兵戈相见的地步,连人望极高的黄沙被请去做仲裁也不顶用,最终是李慎亲自上门,一句话将反对风连城的一派推上首领的位置,有异议的,格杀勿论。
杀伐霸道,这是长安人所熟悉的,李慎的作风。
让他烦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件,副官回报说,李西风在路上甩开他派去的人,一个人偷偷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中土与东荒的边境上如今到处是难民,全是些陌生面孔,李西风要是乔装混进去,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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