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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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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上一世,孟笙投身落雁湖,陆开桓拥尽江山,却只弄丢了这一个心上人。
这一世,陆开桓不仅要将皇位收纳囊中,还要紧紧抓住孟笙的手,带他阅尽人间芳菲。
主cp:陆开桓x孟笙
皇子(皇帝)攻x太监受
注意避雷:受是真太监,但不是双性,本文也不生子。
古代架空,制度服饰大概是好几个朝代作参考揉到一起去……请大家抬手放过,不必太考据,如果有什么常识性的错误,欢迎大家在评论里指正。
政治斗争,皇权争夺是有的,我会尽量写得不那么错漏百出,但有什么逻辑上的不通顺,也欢迎大家来捉虫。
(甜虐大概八二开,上辈子的攻是个大渣渣,但是相信我,这辈子的攻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第一章·回宫
孟笙喜欢陆开桓,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陆开桓从前还喜欢他的时候,总爱抱着他的头,把一个又一个细密的吻印在他脸上,唇齿间溢出几丝叹息:“唉,我们家笙儿总是这样死心眼的,性子这么拗,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
那时候,陆开桓还不是高高在上的陛下。那时候,孟笙还敢捏着他的鼻子质问——
“怎么?我只对你死心眼,你还嫌我么?”
如今,那人一身玄黑龙袍端坐在高高金座之上,面色阴郁,一派肃然,孟笙连靠近他的力气都没有。
“混帐东西!泡茶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陆开桓将茶杯砸在那内侍头上,显然是动了怒,“留你做什么!”
清宴殿门外的宫女见了孟笙,活像见了救世菩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急急道:“孟公公,您可算是回来了!快进去瞧瞧吧!陛下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似乎是不大好,已经拖了好几个奴才打板子了!现在在里面服侍陛下的可是小卓子啊!”
孟笙虽然是宫里宫外都心知肚明的当朝第一权宦,但是其实与他接触过的人,无论是奴才还是主子都并不讨厌他,反而多生亲近之感。他为人和善,虽然有时候不太爱说话,喜欢独处,但待人接物都十分平和,与奴才们不端什么架子,对主子也都是不卑不亢,侍奉周到,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能在皇帝盛怒时,靠近皇帝,并且浇灭其火气的人。
是的,唯一一个。
而他和皇帝之间那种关系,都被宫人们挂在嘴边嚼烂了,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甚至连后宫妃嫔都会刻意礼让三分……因为算起来,这位孟公公才是陪在当今圣上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总归在那位心里头,是不一样的。
“小卓子在里面?”孟笙拧起眉头,“他做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去招惹陛下。”
卓谨是孟笙收的义子,也是宫里除了皇帝,和孟笙走的最近的人。有些人在背地里碎嘴,说是孟笙养着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是为了让卓谨也讨陛下的欢心,好再取得更多的宠信……
“来人——给朕”
孟笙轻轻叹了口气,心知不能再拖了,连忙进了大殿,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陆开桓见了他,眼底明显掠过一丝喜色:“孟笙?你回来了?”
“是,都是托了陛下的福,奴才……”
“别和朕说这些,过来。”
孟笙瞥了一眼垂眼跪在一旁,额上被碎瓷划出了血口的卓谨,不由得心里冷笑,暗自自嘲还是躲不过这遭。
陆开桓双腿张开,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孟笙拾阶而上,掀开袍子坐在了陆开桓的腿上,面色微微发白,附耳小声道:“陛下,能不能放过他?”
“那就要看笙儿接下来的表现了。”
男人的坏笑在耳畔响起,带着一种难抑的情动,令孟笙心头渐渐笼上一层阴云。
“陛下,让他们出去,”孟笙闭上眼睛,身子轻轻颤起来,“起码不要在这里,让奴才们都看着。”
“都给朕滚出去,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准入殿。”
卓谨捏紧的拳头在袖里掩着,垂眸起身,却始终不往殿上多看一眼,转身和一众奴才匆匆离去,只是临了出去,却险些被门槛绊倒。
眼见着殿门被合上,陆开桓的手搂上孟笙的细腰,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别庄不舒坦?怎么又瘦了?”
孟笙扯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陛下多虑了,只是可能是入了夏,胃口不佳,有些吃不下东西罢了。”
确实是多虑了,他出宫去别庄,离开皇宫,离开陆开桓的一个月,是他这几年来过得最舒坦的一个月。
“不是都说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我陛下……”陆开桓一颗颗解开他领口至腰间的盘扣,里面露出本不该在一个太监身上的女子肚兜,只见那肚兜绣着的两支粉白莲花下,颤颤巍巍有一对形状姣好的鸽乳顶了出来,在纱制的肚兜下若隐若现,“去别庄修养,有按时喝催乳药吗?”
“嗯——”孟笙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半个月的久堵未疏,轻轻一碰就锥心的痛,不由带了些哭腔,挣动着求饶,“子真,疼——”
子真,是陆开桓的字。
陆开桓低笑一声:“看来是有按时喝了……别急,我来帮你。”
男人有些着急,一把将那肚兜扯下来,用温热的掌心揉搓,然后俯身下去,亲吻吮吸。
…………
“笙儿可比后宫那些个嫔妃争气多了,若不是你不能怀孕,我看该是我们俩的子嗣最多,”男人轻哂一声,吞咽使他的变得含糊不清,“笙儿可真是个宝贝……”
孟笙绝望地抬起细长白皙的脖颈,呆滞地望着头顶辉煌的金顶,渐渐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来。
他的好陛下,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记那些三宫六院呢。
皇帝趴在全身雪白的宦官身上,手撩开了那袍子的下摆,挤进细细颤着的两腿之间,里里外外摸了个遍。
孟笙的身体已经被完全调教开发,即便他心里厌弃这种情事,可身体却敏感地反馈着每一处的挑逗。身体里压抑了一月的欲望蠢蠢欲动,急切渴望得到疏解,并且在面对皇帝的时候,他除了顺从地打开腿,除此之外也不知该有什么别的动作了。
可是,可是明明在十六岁那年,这个男人哄着他第一次打开双腿,破了他的身,全数占有的时候,明明是那样温柔地拥着他,声音又轻又柔,连鸟儿都不会惊飞:“笙儿,把你交给我,好么?……我喜欢你,只要瞧见你,心里便烦忧统统消散了,控制不住地笑出来。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只和你好,以后,若真能坐上那个位置,你就是我的皇后……。”
后来,孟笙才明白,那些甜言蜜语,都不过只是哄着他罢了。
什么皇后,什么喜欢,什么一辈子只和他好,统统都只能用来骗那个十六岁,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孟笙。
第二章·投湖
日暮沉沉,只留下天边一大片的鲜红如血的晚霞之时,殿门才被打开,孟笙从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愈发衬得面庞白皙明艳,确实是个极难得的美人。这样的美貌,甚至可以说,后宫那些娘娘和这个人比起来都略逊一筹。孟笙一转头,乌发缝隙间颈上新添的几朵红梅便隐隐露出来。
那是谁添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外面的奴才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抬头去瞧,连大气都不敢出。这并非是孟笙多么可怖,而是他身后之人令天下都为之惧怕,所以没有哪个人敢去招惹孟笙。
传说曾经有个新来清宴殿侍奉的宫女,在殿外因为好奇多瞧了几眼,回去乱嚼了舌根,第二天这些话不知怎么传到了皇帝耳朵里,气得皇帝将那宫女施了蒸刑,命所有清宴殿的奴才都去观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谈论——孟笙和皇帝的关系,成了一件宫里不能说,但却人尽皆知的事情。
孟笙沿着宫墙慢慢地走,刚刚陆开桓折腾得紧,身下不收力,撞得他几乎昏厥过去。这样没有节制的胡作非为,令他现在全身散了架一样的疼。孟笙抬起头看着远处一大片血色渲染的霞光,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破掉的嘴角牵扯出一阵疼痛。
回过神来,便瞧见了华贵的坐辇迎面而来,孟笙心里苦笑,跪下问安:“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他这幅鬓发散乱,眼角带红的模样,只要是个不傻的人,都猜得出孟笙刚刚做什么去了。皇后斜倚在坐辇上,睨着他冷冷一笑,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脏地撇过头去,半是讥讽半是不屑地挤出几个字来:“孟公公还真是贵人事忙,上面下面都要操持,也是辛苦,本宫和太子可不能耽误你的时间呢……毕竟孟公公才是‘贵人事忙’啊!”
孟笙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寒意从膝盖单薄的衣料透到了全身,令他浑身一阵阵发冷。但即便如此,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他也只能笑一笑,弓腰行礼:“娘娘言重了……奴才恭送娘娘和殿下。”
皇后拿着帕子捂了捂鼻子,道:“走。”
孟笙看着皇后和太子的坐辇远去,有些头胀眼花,好半天才撑着膝盖站起来,一瞬间,心头涌上来的疲惫几乎将他打垮。
累,累极了。
他今年二十有八了,心境却比八十二岁的人还要沧桑。算起来,他已经陪着那个人走了整整二十年,自八岁入宫做了阉奴,被分到陆开桓的身边算起,到如今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这么多年岁。
二十年……人的一生里,能有几个二十年呢?
在这些漫长的岁月里,他曾经尝过被人捧在手掌心是什么滋味,也尝过心里的希望慢慢冷掉是什么感觉。孟笙觉得自己已经被时间和现实慢慢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打消了所有的幻想,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躯体,浮在半空中冷冷地观看这具肉体苟活于世,卑躬屈膝地残存。
人呢,都是会变的。
卓谨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红着眼睛上来就要扶他,被孟笙挥手用力推开了。
孟笙努力挺直腰板,靠在朱红的宫墙上,强打精神教训他:“你知道错了没有?”
对于卓谨来说,孟笙是一个亦父亦师的存在。当三年前十六岁的他被孟笙收做义子后,孟笙便一直格外关照他,因着孟公公的名声,宫内也没有太为难他的人。这些年,卓谨和孟笙走得近了,渐渐也知晓了皇帝和孟笙的关系,但他并不像别人那样认为孟笙权势滔天,受宠得幸,反而看到的是外人所不能明白的疲惫绝望,挣扎无果……
所以在卓谨心里,猜想孟笙自己是不愿意的,只是因为面容艳丽,身段姣好,才被好色的皇帝看上逼迫。屈于皇权,孟笙不得不委身于皇帝……毕竟做奴才的,生死不过是主子嘴唇一碰,一句话的事情。这令卓谨十分厌恶——厌恶皇帝的逼迫,厌恶自己的无能。
“义父,我哪里错了?”卓谨咬着牙,努力不让眼圈里的泪水掉下来,“错的从来都是天。”
这句话暗喻意味太强了,听得孟笙眉头拧起来,冷声斥喝:“跪下!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卓谨也是年纪尚轻,到底也才是个十九岁的孩子,有种年少轻狂的口无遮拦,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沉默着跪了下去。
“别在这跪着,丢人现眼的,回你自己房里跪三个时辰,”孟笙甩袖转身,“该学的,你也要自己学,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也得自己动脑琢磨。我能救得了你一时,难道能救你一辈子么?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你要是要强就别光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也多学学怎么伺候主子,别总是叫我一次一次为了你费心费力!”
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孟笙说完便步履蹒跚地离去了,只留卓谨在原地面色白得像是一张纸。
秋意甚浓,凉风西卷,吹得御花园内树上残存的枯叶哗啦啦作响,孟笙却只穿着一身单薄袍子,从背影看,他瘦的吓人,纤腰被束在三指宽的腰带中,细得仿佛一捏就会碎。
这风实在是太凉又太凶,呛得孟笙忍不住扶着树猛咳起来。他一咳就停不住,那曾经被一支毒箭穿透的肺叶如同破风箱一样震动起来,孟笙抖着手掏出一块帕子捂在嘴上,再拿下来时,只见浅蓝色的帕子中央有粘稠暗色的血慢慢晕染开来。
到底是破败身子一副,活不了太长时间的。
好在,他也算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此次回来,也并非是想要再活多久。
御花园中有一处很大的湖泊,名为落雁湖。传闻是先皇在这片湖泊旁遇见了宠妃李氏,那时李氏在湖边抚弄琵琶,先皇对她一见钟情,便赐名此湖为落雁。孟笙坐在落雁湖边的石头上,心里死灰一片。若说他在之前多少对陆开桓有些妄想的念头,也早在去别庄修养之前被打消了。他身体开始衰弱,大抵是从元泰三十年,他和陆开桓从突厥刚刚回到大渝国,替陆开桓挡下那支破空而来的毒箭开始的。
那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只是见着陆开桓有危险,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身体便抢先一步挡了上去。那一箭穿透了他单薄的身体,但却没有伤到陆开桓半分。箭上的毒是二皇子从西域买来,至烈难除,尽管陆开桓登基后遍寻天下名医,也没能完全根除此陈年阴毒。这么多年了,正是体内未完全清除的毒素一点点拖垮了他的身体。陆开桓心疼他,便在京郊买了个极大的宅子,平时派人打理看守,孟笙有时犯病,难受得紧了便放人去养养身子。
但陆开桓到底是不愿放手的主儿,在孟笙此去别庄之前,便被缠着狠狠索求了一顿……待床榻之间的喘息渐渐消下去,孟笙已经累得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说:“孟笙,朕喜欢你,舍不得放你走……你不要去太久,朕会想你的。”
孟笙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嘴唇湿润红艳,靠在陆开桓胸膛上轻轻喘息,过了一会问道:“陛下说喜欢我,到底喜欢我什么?”
陆开桓搂着人,在那雪白的脖颈印出几个吻痕:“最喜欢你……听话。”
孟笙愣了一下,垂眸轻轻笑了,眼底的光如同在风中摇摇摆摆的烛火,忽然熄灭了。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听话的奴才,使顺手的狗,陆开桓必定是喜欢极了他的乖顺。
在这一刻,孟笙忽然觉得他撑不下去了。
陆开桓逼着他喝那些女人催乳的药汤,只为了满足那些亵玩的心思。尽管他那样推拒乞求,陆开桓仍是找人看着他必须按时服用,好肆意欺辱他,连他从别庄回宫,陆开桓都要特意问上一句药有没有按时喝……大抵是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
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活得这样辛苦,又到底是为了谁活着?难道只是为了一个不把他当人看的陆开桓活着吗?
既然生不能由自己决定……那么死,总是可以的。
孟笙陡然回过神来,看着落雁湖被风吹皱的湖面,笑弯了双眼,打心底生出一种解脱的快意。
他不后悔,也不惧怕,若说有什么心有不甘的事,那大抵就是活了一辈子,竟没得到过一份真真切切,把他放在心上的爱。也不知道死后,陆开桓需要多久就会把他这个人彻底忘了……是一年,两年,还是他的离去,甚至都不能在日理万机的帝王心里扰起些波澜?
……其实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只是,陆开桓始终没有明白过。
罢了,也不需要他再明白了。
四周无人,御花园里是一片死般的寂静。
忽然,一声沉沉的落水声……
再瞧去的时候,湖边已经没了人影,只余湖上那久久不息的波纹,一圈一圈地向远处扩去。
第三章·痛失
“笙儿!”
陆开桓忽然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起身,但周遭是一片漆黑,静得吓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恐慌,掀开罗帐,大声叫道:“来人!”
“陛下,有什么吩咐?”
“孟笙呢?”陆开桓平日不忍心要孟笙陪夜,就算是叫他陪夜也是在龙床上一起入眠,因此孟笙几乎不做守夜的活,“给朕把孟笙叫来!”
“陛下,奴才……奴才自傍晚见过孟公公一面,便再也没见到他的人……”
“给朕立刻去找!”陆开桓捂着胸口,丢给那太监一枚令牌,“找不到就给朕去调御林军,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这一夜,皇宫内灯火通明,没人睡的下一个安稳觉。
直至四更天,才有人来报,在御花园的落雁湖里,捞出了一具尸体,请陛下去辨认是否是孟笙。
陆开桓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站住脚,缓了许久才坐上轿辇,朝御花园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都强打精神安慰自己,那肯定不会是孟笙,可越是想,便越是手脚冰凉,全身发麻。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抬到了御花园,那里正围着许多人。一见着陆开桓来了,侍卫和奴才们纷纷行礼,为他让出一条路来。陆开桓走得很慢,似乎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才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那具尸身旁边,蹲下身,借着有些模糊的火光,楞楞地盯着那个了无生气的人。
那尸体在水里泡的久了,面部有些浮肿,皮肤泛出一种死灰的苍白,但依稀可见其生前的风采。
陆开桓怎么会不认得这张脸,就算是被泡得有些走了形,但这是一副他看了二十年的面孔,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谁——
这是他的笙儿。
他蹲在孟笙身边,轻轻拍着那人的脸颊:“笙儿,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了,朕不会怪你乱跑的,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好不好?”
没有反应。
“笙儿,算朕求你了,你睁开眼睛,看朕一眼,就一眼?”一滴热泪溅孟笙冰冷的面庞上,可惜这滴泪来得太晚,已然不能再暖得了这具寒了心的躯体,“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怎么罚朕都行,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朕?”
“陛下……孟公公他……他已经去了……”
“闭嘴!你胡说什么!他没死,他没死!!”陆开桓一巴掌打开那个太监,“朕说他没死!给朕叫太医院院首来!立刻去!”
奴才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惊愕,可谁都不敢违背圣意,也不敢在此时多嘴,生怕招了皇帝的霉头,于是便立刻去了太医院请人。
陆开桓浑身发抖,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那具冰凉的尸体,像是抱着一块冰。深秋的水寒得很,浸得孟笙的身体也冰的要命……他怀里的这具身体,已经不存在任何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了,可陆开桓却不撒手,就那么执拗的抱着,任由寒气从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
他搂着孟笙的头,小声嘀咕道:“笙儿,你是不是冷了,我给你暖暖,好不好?”说罢竟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裹在那具早已没有感觉的尸体上。
陆开桓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在他腿上,伸手去摸,在孟笙腰间摸到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东西,陆开桓费了些力气才把那东西掏了出来,当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终于忍不住,流下滚滚热泪。
那是一块芙蓉玉雕刻的玉佩,是桃花的图样,通体呈淡淡的粉白色,算不上是顶好的玉石,玉色不够清透且有杂质,雕工也不怎么样,甚至还有一片花瓣有刻错的痕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权宦随身带着的竟是如此廉价的一块玉佩。
但陆开桓明白,这块玉佩是哪里来的。
这是他尚且还是少年的时候,亲手为孟笙雕的桃花佩。
那时陆开桓作为质子,被远送突厥,只有孟笙毅然决然地跟着他去了突厥受罪。在突厥,他和孟笙过得是极为压抑的生活,只能苦中作乐,倒是和孟笙在那蛮夷之地过了三年简单快乐的生活,这块玉佩就是在孟笙生辰时,陆开桓为孟笙准备的贺礼。只是当时陆开桓身上的钱不够,只能买了一块品相平平的芙蓉玉,拿回来自己雕刻。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开桓已然记不得孟笙收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是什么神情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块早被他丢在记忆长河中的玉佩,竟被孟笙这样视若珍宝地带着……
神思恍惚间,太医已经提着木箱匆匆而来:“参见皇上。”
陆开桓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太医,然后扯唇惨然一笑,低声道:“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走了?”
太医怔了一下,将手探上孟笙细瘦的手腕,在心里措了一番婉转的言辞,却被皇帝抢了先:“行了,你不用说了,朕知道,他已经死了……也是,他怎么还愿意留在朕身边?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已将太医吓了个半死,连忙跪地磕头,恐慌到了极点:“请陛下恕臣无能,恕臣无能……”
皇后不知何时也到了御花园,站在陆开桓旁边提醒道:“陛下,是早朝的时辰了。”
陆开桓抬头看了看皇后,眼神里满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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