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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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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方玉生正在房中躺椅上躺着,昏昏欲睡,孟笙推门,一股萧瑟寒风猛然刮进房中,将烧得正旺的炭盆都吹熄了。方玉生打了个激灵,被风吹醒了,半梦半醒地站起身来,膝上扣放的书随着他的动作掉在脚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方玉生,”孟笙扑上去,拽着方玉生的领子,眼底通红一片,“方玉生,你告诉我,殿下他是不是在突厥受了重伤失踪了?”
方玉生被完完全全吓醒了,他目光如融雪般冰冷,声音低沉:“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是不是?我就求一个答案,你不要骗我,到底是不是这样?”
方玉生微微低头,对上孟笙湿润的眼睛,那里面是一片无尽的迷茫和痛苦,让方玉生恍惚以为那是两盏布满细碎裂纹的琉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来,他又怎么忍心再瞒下去:“……是。但是孟笙,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听我说……”
“我还要听什么!你们都知道,就只瞒着我,是不是?!”孟笙气血翻涌,眼前发花,竟是一口血从唇间喷出来,溅在胸前,血色散开,污了一身雪白衣裳,将方玉生也骇住了。但孟笙自己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低下头去喃喃自语:“只有我不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
方玉生急道:“孟笙!你先不要急,你身子不好,寒毒毒性未解,大夫说过你要保持心绪平稳,不可大悲大喜的!再者,你现在着急又有什么用,能帮到殿下什么呢!他人远在突厥樊朔山,你这样不是反而让他担心吗?”
“方先生,什么心绪平稳?这个时候你叫我怎么心绪平稳、长命百岁?他若是不在,我又怎么能独活?”孟笙被血呛了一下,捂着唇连连咳嗽,“不过,你说的也在理,我在这里着急也没用,所以我要去找他,去突厥,去樊朔山。”
“你疯了!”方玉生又急又气,“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病得这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你怎么去!樊朔山那群人怎么可能不去找陆开桓?他们几千几万人都寻不到,你去了就能找得到了?再说,这也只是上京的流言,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你怎么敢孤身前去?”
孟笙轻笑一声:“你拦不住我,我想去,自有我的法子……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希望你也能如实告知,既然殿下半月前就已经失踪了,那今早送到王府上的那封他的亲笔信又是怎么回事?”
“唉!你这人!”方玉生挫败地重重叹气,“殿下每次差人带信回来,送到方宅的其实都是两封信,一封是与我互换京中各处情势与突厥交战形势的密信,另一封其实是给你写的,次次如此,我这里就攒着一大堆给你的信。他走前同我约定好了,他就怕像现在这样有个万一,怕你想不开,所以要我无论如何都先瞒住你,将信按时送给你,直到你能接受这个消息为止,再将真相告诉你。”
“与我猜的差不多,”孟笙点点头,面上最后一丝生气都被抽去了,“多谢方先生,先前多有不敬,还望先生不要怪罪。此次去突厥是我一意孤行,先生多次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后果如何和先生都再无干系。孟笙在这里辞别了。”
方玉生张了张口,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在此时竟哑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看着孟笙孤独而决绝的背影离去。
门被关上,将呼啸的凛风都隔在了外头,方玉生跌回躺椅,看着已被吹熄多时的炭盆,有些后知后觉地觉出冷来。他怔怔地盯着炭块,心想,孟笙也真是够蠢的,为了一个人,不计前因,不问后果,这值得吗?
他又想,如果那个人来找他,他也要问问他,值得吗?后悔吗?
方玉生想着,不由长叹一声,他伸手盖在脸上,摸到一片冰冷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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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笙惨白着一张脸上了马车,胸前还是一大片血迹,任谁看了都会心间一跳。只一眼,郎雨华就皱起了眉:“方玉生欺负你了?”
“没,”孟笙摇摇头,有些恍惚地露出一个笑来,“谁敢欺负我?”
“那你这是……”
“没什么,让你久等了吧,我们现在就回去,先送你回郎府吧,我急着回去收拾东西。”孟笙掀开帘子,吩咐道,“去郎府。”
郎雨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话中的信息:“收拾东西?你要做什么?”
孟笙看着他,许久一叹,低声说道:“我要去突厥。”
“去突厥做什么?”
孟笙不答。
车厢中的空气又沉寂下来了。
“好吧,”郎雨华盯着孟笙,眼神是说不出的柔和,“那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你……”
“带我一起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然你一把病骨,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郎雨华眨了眨眼,撒了个谎,“再说,我也确实有事想要和殿下商议,我早就在京中告了假的,正好我们同行,做个伴。”
孟笙有些动摇,他抿了抿唇,又问了一遍:“你是原本就要去突厥的吗?”
“是的,原本就要,”郎雨华唇角勾起,“不知道孟大人可否捎在下一程?”
孟笙点点头,道:“好,那便同去吧。”
马车掉了个头,往恪王府的方向去了。
十日后,一驾马车风尘仆仆地驶入了突厥的樊朔山。
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不断从厚毡车帘后传出,马车颠簸,将细碎的咳声颠得更散了些。
“孟笙,你没事吧?”郎雨华摸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孟笙,语气是止不住的担忧,“要不让车夫停下,休息片刻吧?”
“咳,不用,咳咳咳。”孟笙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不要停下,先去帅帐。”
“这都没日没夜地赶了十天路了,这十天里,你可有好好地闭眼睡过一个觉?”郎雨华伸手将孟笙身上盖着的狐裘往他身后掖了掖,以保不会有风吹到他,“你还想不想要命了?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一定要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去?这一路都换了两个马夫,跑死四匹马了!”
孟笙唇色苍白,面如金纸,原本因体内寒毒而清癯的身体,在奔波中更是消瘦了一大圈,面颊凹陷,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形销骨立了,有时候他闭着眼昏睡过去,单薄的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郎雨华都不敢叫他,生怕他已经去了。
“我有我的理由,在那之前,我才不会死……更何况,这样赶路,竟然也花了十天,十天啊,太久了……”孟笙在狐裘下掩着的手里紧攥着一块桃花玉佩,他体温实在太低了,就连攥着冰凉的玉石都能觉出暖意,“待会儿有大千军营守卫的士兵来盘问,你就把这个交给他们,他们会放我们进去的。”
孟笙从腰间解下一块金牌交给郎雨华,这牌子是陆开桓走前特意留给他的,就是怕有一天孟笙遭遇不测,特意留给他当护身符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郎雨华接过牌子,眼底滑过一丝惊疑,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收好。
到了营地,果然有士兵出声拦下马车,郎雨华下去与他交涉,士兵接过牌子,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位大人,请你在此地稍作等候,容在下拿着这牌子进去禀告一声。”
郎雨华点了点头,就站在马车旁等待,顺道放眼四览周遭,只见四周群山环绕,拔地而起的山又陡又高,山头互相掩映着,重重叠叠,难以窥探其后是什么,其势甚至要将天边的云层都捅个窟窿似的。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是马蹄停下与沙地摩擦的声响和勒马时马的嘶鸣。还不待郎雨华顶着突厥明亮的日头看清来人,就见那人三两步冲到马车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来了!”
郎雨华在强光下努力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这个人——他长身鹤立,挺拔如松,英朗眉眼间俱是被刀锉剑刻出的粲粲辉光,整个人像是一把开刃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亮眼至极。
这是陆开桓。
征战沙场的陆开桓。
第六十三章·实情
两根白皙枯瘦的手指从车厢内颤颤伸出,却又像是害怕一样,紧紧捏着车帘的边缘,捏得手背青筋凸出,也不敢掀开。
陆开桓看得心间一痛,他伸手握住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手心里的温度让他心里更是难受得紧:“孟笙,是我,是我……别怕,你告诉我,你怎么来了?”
那手在他掌心中僵了许久,才慢慢被渡回了些温度,然后动了动,收回去了。
里面传来轻轻的一声:“进来。”
上京一别,他们二人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这次的重逢也如此出乎意料……陆开桓盯着深红色的毛毡车帘,一想到那里头坐着的是孟笙,不由得也有些情怯,对着那车帘,像个刚入洞房,手足无措的傻小子,对着美娇娘的盖头发晕。他整了整身上的大氅,快速地拍掉上头沾上的风沙,这才掀了帘子进去。
陆开桓本以为有许多话要说,比如,他要问孟笙为什么来得这么突然,来这里做什么,又或者,他想焐热那冰凉的手,告诉孟笙自己有多想他,每个日夜,他都在想他。
可当陆开桓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他怔在原地。
眼底是热的,心里却是冰冷一片。
孟笙唇瓣间尽是暗稠的血色,那血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淌到狐裘上,将一张姣好的脸割得十分可怖。他双眼紧闭,面无人色,已然是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才一年不见,这个人就已经瘦脱了相。
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陆开桓踉跄着扑到孟笙面前,伸出手指在孟笙鼻下探了探,微弱的气息喷在指上,他才找回几分理智来。陆开桓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对外头喊道:“把马车驾到我的帅帐去!快!再将大夫叫到我那!”
帅帐中,大夫诊脉后,对陆开桓长叹一声:“王爷,并非是老夫不想救这位大人,实在是大人体内的毒性霸道,加之近日来心绪起伏,奔波劳碌,导致耗损过多……他现在的脉象极弱,身体已与年过半百之人差不多,然而调养身体必须要先去除体内毒素,否则只是做无用功。若是再不能解毒,这位大人怕是撑不过三个月了。”
“你胡说什么!”陆开桓瞪大眼睛,低吼道,“什么三个月,我不信,他这辈子必须长命百岁,他才不会死!”
床上的人睫毛轻微抖了抖,像是暮秋干枯树枝上的最后一片残叶,在风中苦苦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给我治好他,治好他!”陆开桓一拳砸在桌上,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痛苦,“不然我要你陪葬!”
孟笙睁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劝道:“子真,你又何必为难大夫?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大夫,还望你不要生气,你尽管开方子就好了,生死有命,我不会怪你的。”
那大夫瑟缩着,连连作揖,然后逃也似地走了。
陆开桓坐到孟笙床侧,喃喃道:“你醒了……”
孟笙强打精神,扶着陆开桓的肩膀,问道:“你哪里受伤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此刻,陆开桓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没有回答孟笙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而是回问他:“你怎么和郎雨华跑来突厥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急到这个地步?”
“你不是身受重伤,掉落山间失踪了吗?”孟笙呆呆地看着陆开桓,“我,我担心你……”
“你听谁说的?”
“上京都是这样传的,还有人说,你生死未卜,可能已经死在突厥了!”
陆开桓倏忽站起身,皱眉看向孟笙:“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失踪!”
他拉开自己的领口,指着右胸上被包扎的伤口道:“一个月前的那场战争中,我方遭遇突厥骑兵埋伏,我是受了些伤,但并非重到危及性命,且后来我被属下拖进一个山洞中躲避追兵,当天夜里,大千军营中派出来搜寻我的士兵就将我带了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孟笙抬头看着陆开桓,两人目光相接,骤然间心中都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中了别人的圈套!
孟笙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都和陆开桓讲了,陆开桓很快就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应该是之后自己派去上京报平安的信使半路被人劫杀,他平安的消息非但没有被带回京中,反而还有人在上京大肆传播他身死突厥的流言。
“孟笙,你再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两个婢女,是王府里的人吗?”
“我……”孟笙揉着额头,有些头痛地说,“那时我听到你生死未卜的消息就完全乱了阵脚,那两个婢女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我根本就没细看,因此我不确定她们是不是王府中的人。”
陆开桓心中已有了个大概,说不定那两个婢女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孟笙平日甚少出门,既然他听不到这些流言,那就将流言送到他耳边去,以此打乱他的阵脚,让上京中的恪王府空置下来。
此人一定对孟笙和他的关系十分熟知,且要在上京中有些势力……陆开桓能想到的这样心思用尽的人,也就只有陆远达了。
“为了把你骗来突厥,竟用这样的法子,真是可恶至极!”
孟笙刚想说话,喉咙里就漫上一股甜腥,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去,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温声道:“不管怎么样,我能来亲眼看到你没事,这就足够了。”
陆开桓抓住孟笙的手,放在自己的眉心,对他虔诚地许诺:“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孟笙,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孟笙眼睛弯弯,里面波光潋滟,像是月光下的两片湖泊。
他笑得是那么坦然、无畏,仿佛早已将生死看淡了,这世间唯有一个陆开桓,才能入他的眼。
陆开桓将孟笙塞回被子,轻声道:“你先睡一会儿,用饭时我再来找你。”
他转身出了帐篷,朝旁边的帐篷走去。
帅帐一共是两个大帐,一个是陆开桓平日里夜里睡的帐篷,一个则是专用来讨论军情制定计划的帐篷,那里面挂着一张很大的羊皮地图,上面画着突厥的地形,桌上摆着沙制的樊朔山地貌,平日里陆开桓就会在这里推演行军路线或是作战策略。此时,这里站着一个人,正负手站在羊皮地图前出神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开桓走上前去,伸出手在樊朔山处点了一点:“我们现在在这儿。前些日子,我与突厥的大将军拔也在前二十里的落虎崖交战,他借用地势,埋伏我军,让我军确实是元气大伤,折了近两万的士兵。”
郎雨华转过身来:“那殿下可要再战?”
陆开桓摇了摇头:“不,明日,我要去讲和。”
来突厥时,陆开桓记得突厥内乱应该就是这两年爆发的,他原本以为凭借他对突厥的熟悉和突厥自身的内乱,可以一举拿下突厥,再直接踏入突厥王室,逼迫他们交出绮莲。可他没想到拔也带兵顽抗,作战勇猛,且突厥的骑兵远比大千国的士兵要精于作战,虽然突厥士兵和战马的数量远不及大千,但其质量远高于大千,也让陆开桓吃了不少苦头。这一仗,竟是断断续续打了一年有余,双方都打得疲惫不堪,但到底也没能决出个胜负。
但时间不等人,孟笙的病情更不能等人,再这么拖下去,他怕孟笙又会像上辈子一样,独留他一个人活着,饱受煎熬。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要将突厥踏平,而是为孟笙寻找活下去的机会。
为了孟笙,他愿意低头,愿意同拔也讲和,以帮助拔也做上突厥王,且若是他成了大千的皇帝,大千与突厥二十年不开战做交换,换一朵绮莲。
在这样双方交战的僵持之中,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算得上是背叛了,活像个为美人晕了头的昏君。
可是那又怎么样?
陆开桓不在乎。
他宁愿做全天下的昏君,只为做一人的郎君……与心上人厮守,携手余生,这就是陆开桓余生的愿望了。
第六十四章·情错
这个晚上,陆开桓抱着孟笙,说了许多话,孟笙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最后终是不敌睡意,在这个久违的怀中睡着了。
陆开桓说了几句,不见回应,低下头看见孟笙闭着眼睛,已是睡熟了,于是弯唇一笑,在孟笙的发顶落下一个吻,轻声道:“你之前就已经自己先走了,这次不许这样……无论如何,都要等着我。”
这个夜并不长,在次日清晨夜色还未消退时,陆开桓带着两个暗卫,去了突厥的营地。
他走得隐蔽,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他这次行程,快马一路疾驰至突厥扎营的地界时,天色也还未亮,陆开桓就这样披着一身星光站在外面等待。
他下了这个决定后,就已经暗中派人去突厥那处先行告知了,想来拔也也应该是吩咐过了的,因此当他亮出腰牌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士兵并未多言,而是领着他们从一条暗道进入拔也的帅帐中。
拔也正坐在帐中喝酒,这个时间他还穿戴着整套衣服,也不知是还没有睡,还是起得这样早。陆开桓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心口,半弯下腰,向拔也行了一个突厥的礼。
“哦?看来王爷还对我们突厥礼数有所了解?”拔也抬起半垂的头,肩颈上围着的皮毛勾勒出他线条凌厉的下巴,“王爷,请坐吧。”
————————————
孟笙是在颠簸中醒来的,他眉头紧蹙,从这快将他骨头颠散了的车上睁开眼,对上郎雨华的笑面。
他刚醒来,尚带着几分睡意,但当他想要伸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于是强打精神问道:“郎雨华,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见也见过陆开桓了,现在就应该没有什么担忧牵挂了吧。”郎雨华坐得离孟笙近了些,面上的笑意不减,“现在,你我二人终于可以过上逍遥的日子了。”
“你在说什么?”
“来,把解药吃了。”郎雨华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赤红色的药丸,捏开孟笙的嘴,就将药塞了进去,“孟笙,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情愫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既然我们心意相通,你毒也解了,那么我们便隐匿山林,做对快活伴侣,可好?”
孟笙浑身提不上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反抗,更何况郎雨华是带着十分力气,一点也不容他抗拒,孟笙只好将那药丸吞咽下肚。一番折腾后,孟笙一手撑在坐垫上,一手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怕你醒来会生我的气,所以给你喂了点软筋散才把你带出来的。这并非毒药,等到几个时辰后,药力自然退散,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的。”
“你……咳咳,你胡说什么,咳咳咳,谁和你心意相通?还有,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郎雨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真的是解药,肃王亲手给我的。不过你也别气,我们这次离开,就走得远远的,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远的……”
“郎雨华!”孟笙此刻福至心灵,明白郎雨华竟是已经和陆远达勾结了,他抬眼狠狠盯着郎雨华,眼底连最后一丝感情都消失了,“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和你一起走?我根本不喜欢你!”
“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郎雨华翘起的唇角一点点变平,他伸手摸着孟笙的脸庞,轻声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将那么多年以前,我送你的桃枝都珍重地收起来?你不要再有顾虑,若是怕我介意你是宦官,我可以说我从来未对这种事介怀过……”
“什么桃枝!”
“就是你收在那个檀木匣子里的桃枝……那日我去寻你,撞翻了那只匣子,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我看见的……”
孟笙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样一根桃枝。
但那一根,和郎雨华并没有什么干系,而是喝醉的陆开桓在一个月夜,爬上桃树,醉醺醺地为他摘了一枝桃花,抱着他,对他说他会爱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直到入黄泉,过忘川。
也是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要同陆开桓一辈子在一起。
至于郎雨华说的,孟笙甚至记不得郎雨华也送过他桃花,更不知道那枝桃花最后被丢在何处了。陆开桓送他的桃花败了,他也舍不得丢掉那根树枝,便干脆妥当地当作定情信物收了起来,可谁知道会让郎雨华看见了!
说到底,这根本是个天大的误会!
“你错了,郎雨华,那根桃枝,是陆开桓送我的,并非是你送的。”孟笙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一把刀,在郎雨华心间来回割,“我心里是有个人,可那个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你。”
“……别说了!”
“我的心上人,是大千朝的三皇子,是恪王殿下,是我的主子,是陆开桓,我的心只能容下他一个人,从来没有对他人动过别的心思,你明白了吗?郎雨华,你还是莫要再自作多情,将我放回去吧!”
“别说了,别说了!”郎雨华眼睛充血,一手掐上孟笙细瘦的脖颈,“我叫你别说了,你听不见么!”
孟笙面上渐渐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他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面前状若疯癫的人,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你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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