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公子令-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上官澜这才想起玉简自出了杭州秘衙便水米未尽,坐起身来很是歉疚地笑了一笑,饮酒半日,他眸光略带几分薄醉,“正好,我的酒也将尽。”话毕,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才走出不过三五步,便察觉到如刀如刺的目光。上官澜驻足抬眼,玉凤澈正独自一人勒马缀在最后,此时正抬眼看着他。眼神清冷如刃。上官澜苦笑,错开目光,折身进了小巷。这巷中酒香清冷,该是妙极的竹叶青。
入巷不多时,酒旗已在不远处招招摇摇。上官澜抚着腰侧酒葫芦,眉头紧蹙心中一场天人交战,终究是长叹一声折身离去,寻了个不起眼的小茶摊子买了三五斤零嘴茶点,打了满满一葫芦茶水。待上官澜回到方才落脚的客栈,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洛峥正一脸焦急地候在客栈门口。
“上官,你上哪儿去了?”见了上官澜过来,洛峥眉头松了一松,眼底怒意却收敛不住。
上官澜赔笑,“洛哥息怒,玉简在哪儿?”
洛峥嗯了一声,转身在前带路,“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上官你也要当心。”
上官澜在身后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却还在酒葫芦光滑的表面意犹未尽地摩挲。
推开客栈房门,四下一扫。内中卧榻之前新支了一张竹榻,桌上安置的酒水未动分毫,玉简站在内中床榻之前翻检着床榻上的物什。
上官澜斜倚门侧,抱着一堆茶点笑道:“前辈也太小心了。”
玉简头也不回,“彼此彼此。”
上官澜将怀里茶点放在桌上,笑道:“不及前辈。”
玉简将物什翻检毕了,转头来看上官澜,眼神在他腰间微微一停,“你——这时候,该戒一戒的。”
“前辈说的是。”上官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拈了几样茶点吃了。伸手翻过桌上倒扣的茶盏,拿酒葫芦中的茶水洗了之后倒茶水喝。
玉简眉头一挑,笑了一笑,“酒葫芦变成水葫芦了么?”
上官澜端起茶杯慢慢饮茶,虽说此时他饮的是极劣的粗茶,但却没失半分他在望湖楼品茶的风范,“前辈不是说应当戒酒么?无酒水,有茶水也是好的。”说着,已经洗出了第二个茶盏斟下了茶水送到了玉简面前。
接连两日上官澜处处小心,倒也相安无事。一行人平平安安自杭州到了滁州。
“两日时间,应该够他们调遣人马了,前辈准备好了么?”上官澜笑得眉眼弯弯,将面前一块绿豆糕往前移了一步。
玉简盯着眼前摆布得齐整的绿豆糕杏仁儿酥□□酥松子糖皱眉思量片刻,拈起一枚松子糖重新放下,“盟主似乎志在必得。”
这二人实在无聊,便以糕点为子包裹糕点的荷叶拼盘对弈。
“嗯,若是能摸清他们的来历,那就更加趁手些了。”上官澜布棋,意有所指道,“将军。”
玉简眉头锁起,良久,弃子认输,“想不到,围棋你一窍不通,象棋却是一把好手。”
“多谢前辈夸奖。”上官澜漫不经心地拈起荷叶上头散落得糕点吃了起来。
虽说节气已过惊蛰,但天气尚未回暖,更偶有春雨带雷。惊蛰惊蛰,也不知滁州这场带雷春雨惊了谁。
夜雨未停,雷声在云间隐隐,紧阖的门窗时不时透过一阵雪亮白光,映亮房内上官澜安谧的脸,一片肃然的苍白。
“叮——”金铁交击的声响撕破细密雨声传入耳中,上官澜睁开眼睛,盘膝在床榻之前坐好,劈月出鞘流出肃然白光,横置膝前。
“你,不去?”黑暗中传来玉简清淡平稳的声音。
“不去。”同样清淡平稳的回答。
一片寂然。
咻然一声,一支长不盈三寸的小箭穿透密雨刺破房门直取上官澜面门。上官澜手腕一震,劈月起广袖振,第一支小箭随刃而断,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上官澜剑舞成风映着门外漏进的一闪而逝的电光,流辉万千。一连七箭,尽折剑下。
但上官澜仍旧面色如常,端坐如钟,甚至劈月,依旧横在膝前。
紧闭的房门豁然洞开,迫人杀意扑面而来,料峭春风卷着细雨倒卷而入,长剑倒悬仿佛一道电光斜斜滑入门内。上官澜依旧没有动,袖袍如风带过,斜卷而入的细雨却被迫得改了方向,滑入门内的剑光已然迫近上官澜眉睫,但只到眉睫再也无法递进半寸。他的咽喉,钉入了方才射入门内的,被他斩为两段的断箭。
玉凤澈自打踏上回京路,就再没睡安稳过,所以他听见雨击在刀刃上的声音时,便已然苏醒,天堑出鞘身子也跟着掠出窗外。来人的目标非常精确,就是二楼上官澜和父亲所在的房间,必须拦住他们!
长剑递出,飒然雨声被长剑击破。就在长剑即将送进前方那人后心之时,另一柄剑斜斜刺在他剑身上,叫他的剑锋滑出三寸,但玉凤澈变招迅速,旋即翻转手腕,顺势将长剑迎着送到的剑身斜斜削出,只一个滞缓,已经落在剑光雨幕织就的网中。但他剑下的血光却在雨中分明迸溅而出。
果然是下了血本,不过为了一个人,居然有十二人前来刺杀。如今阻截他的便有五人。
玉凤澈右手天堑倒挽,震开身后围剿上来的刀剑,左袖内藏的长不盈尺的匕首滑出顺势送出,逼开前方送到腰腹之间的锋芒。
院中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洛峥等人,秘衙高手前来解围,玉凤澈足下加力拔地而起,仍旧一心要阻截扑向二楼的那七人。
身侧突然想起了一阵破空声。玉凤澈心下一惊!居然有十三人!还有一人,暗伏在二十丈之外的高楼之上!玉凤澈手中长剑劈出想要阻截那破空而来的小箭。
只一个分神,方才围困他的五人竟有一人脱困援手攻上。玉凤澈右手长剑挥出要将小箭截住,左手匕首格挡那人送到腰间的长不盈尺的利刃,右手出剑凝力沉缓但求将小箭截下,左手匕首变招极快转瞬已与那人拆了数十招。右手天堑只堪堪触及小箭箭尾,玉凤澈咬牙,没来得及,没来得及!
第二只小箭旋即追到,此时玉凤澈一招已经用老,后继无力,长剑竟被小箭荡开一尺。玉凤澈正要再度凝力挥剑,岂料他左手因这一疏忽,竟漏了破绽,那人利刃竟已刺入腰间。
玉凤澈震惊之下,不由转眼看向二十丈之外的那一座高楼,到底是怎样的高手,射出的□□竟有如此力道和这般内劲?玉凤澈虽后继无力,但依旧回手一剑,在那人利刃伤及內腑之前将那人逼开,几番往来交手,玉凤澈终究落回院中战圈。
破空连响,竟是七星连珠弩!玉凤澈眼睁睁看着□□争先恐后扑进房内,目眦欲裂!剑尖利刃刺入肌肤的冰冷痛感叫他稍稍清醒了些。心神回转长剑递出,鬼手剑精妙绝伦的招式使出,劈刺戳点划招招不离要害,杀意大盛。玉凤澈出招极快,但那人使着分水刃见招拆招居然也不落下风,拆了数十招之后,玉凤澈心里已经有些焦躁,因为他眼角余光已然看清,那七人,已然扑到二楼。
“莫要忧心,有上官在!”洛峥见玉凤澈越打越乱,以为他忧心父亲安危无法全神贯注,赶过来替他解围,百忙之中还不忘嘱托一声。
玉凤澈咬牙定下心神,全神贯注之下,果然看出招式之中的破绽,一剑毙命。洛峥见玉凤澈心神回转,不由大松了口气。
上官澜盘膝坐在床榻边沿,手中长剑连连激荡,内劲充盈袖间挥舞之间猎猎作响风雷隐隐,虽有七人先后杀到,但最先的一人已被上官澜以小箭刺杀,剩余六人却又因房间太小难以施展而前后掣肘。上官澜竟也不落下风。
“刺杀一事,务求一击即中,缠斗终非上策。还是说,你们所求,并非一条人命?”上官澜手中劈月舞成一片白光,轻柔如雾仿佛满天月光落了三分尽在剑下。轻描淡写地格挡几人的杀招,尚有余力不紧不慢开口。
自然无人回答。上官澜也自然不会以为他们会给他答案。
眼前倏然一花,再定神时,仿佛无孔不入的剑光倏然消失。上官澜左手竟已收剑。虽觉奇诡,但手中利刃却是毫不犹豫地往前。上官澜左手收剑,右手伸出,五指似蜷非蜷状若兰花款款伸出,看似清淡优雅却已迅速拂上最先送到兵刃之人的手腕上。那人手中怀剑登时落地。
那人见上官澜伸手过来,正待翻转剑刃挥劈他手腕,岂料他出手如电,竟然已经拂到他腕上。一股内劲已然经由腕脉冲入,霸道无匹旁若无人地将他的心脉震得大乱,一口腥甜冲到喉间再也忍耐不住喷将出来。
上官澜衣襟顷刻间满是血痕,他嘴角挂起凛凛微笑,道:“这内功路数不像我朝啊。”
试出一人内劲路数,又收剑将周围剩余五人一道引到身前七尺,上官澜左袖之中滑出一道清光,猝不及防之间已然带过一片血雨,三人头颅滚落身前,右掌在床榻边沿一拍之下,身形如燕飘出,长剑送出,直取未及撤出的两人咽喉。
上官澜站在血泊之中,长剑挑起地上滚落的头颅,由破败门户扔出,“滚!”以内劲吐出一字,不见得如何声势惊人,反而有几分悠然自得的意思。此时景况,这分悠然自得,更是叫人心惊。玉凤澈听得那一声清喝,骤然放下心来,尚好尚好,他还游刃有余……
院中与秘衙高手缠斗之人本已折损三人,又见同伙头颅自楼上抛下,自知此击不成。迅速脱身逃走。
雨势不减,长夜未央。
玉凤澈收剑回鞘。方才剧斗之中未曾在意,此刻心神松动,反而觉得伤口刺痛不已。伸手在腰间伤口上微微一触,沾了满手鲜血,雨珠细密旋即将指间血色洗净。
洛峥忧心秘衙众人的伤势,将客栈伙计拖起来,将大堂收拾妥帖,添烛点灯映得一片透亮犹如白昼,又着人去城内药铺购药。
匆匆忙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总算在大厅之内安顿下来,裹伤敷药忙得井井有条。扑簌簌一阵轻微的声响,众人抬头,上官澜不知何时已在楼梯上站稳。雪白衣襟,俊美面孔均被鲜血点染,妖异肃杀,看得人心头一凛。
玉凤澈自顾自包扎伤口,尚未抬头,便有一阵淡淡的腥气罩了过来。眼睑稍稍一抬,便见上官澜那一幅沾满鲜血的衣襟停在了自己面前。
上官澜伸手,虚虚悬在玉凤澈腰间的伤上,“伤了几寸?”
玉凤澈低头看着悬停在半空的手,嘴角微微一抿,没有说话。上官澜的手骨节修长,肤色白得几乎和衣袖同色,但就是这一双手,握住鞘中那柄剑时,足叫风云变色。
言倾定了定神,回答道:“一寸三分,再深六分,便能伤及内脏。”
上官澜收手,指尖微蜷,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凤澈后脑勺上,“我说过,你父亲的平安,我自会护持,你不必以命相搏。”
便纵不曾抬头,也能感觉到上官澜犹如实质的目光。玉凤澈一时竟心乱如麻,他在看见那七只小箭破空而来的瞬间,心里记挂的,当真只是父亲的生死么?他说不清……缓缓抬头,竟觉得那双眼中冰冷的神色当真能将他生生冻结。玉凤澈敛眸垂首,道:“家父生死,难道要悬于盟主之手?”
“住口!”上官澜一声怒斥,袖袍挥出带着一阵劲风狠狠掴上玉凤澈脸颊。
玉凤澈脸侧向一边,右颊被上官澜衣袖上头的银线绣花刮出了道道血痕。玉凤澈唇角尤带血渍,震怒抬眼,却对上上官澜一双怒意清冷华光凛然的眸子,怒意之下,眸中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暗潮涌动。
玉凤澈心神微震,勃然怒意对上胸中莫名翻腾的情愫竟泛上一阵酸涩。敛眸垂眼掩下所有情绪默然不语。
一瞬间压制不住的怒意爆发过后,上官澜蜷起手指拢入袖中,手指尚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凤澈默然的拒绝,振袖离去。
尚在大堂之中忙碌的秘衙众人看着上官澜缓缓上楼的清绝背影,再回头看看脸颊带血的玉凤澈,终究壮不起胆子去探求个究竟。唯有言倾拿了药来给玉凤澈涂脸颊上的伤。
玉简坐在榻沿上,看上官澜神色凛然冷冽眸光含怒,不由哂道:“怎么,事情没在你掌控之中么?”
上官澜眉头微微一敛,也自知无需隐瞒,道:“凤澈受伤了。”
玉简微微一愣,苦涩笑意在唇角漫开,“看你的神色就知道,伤得不算轻。”顿了顿,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二人再见面之前素昧平生,但此时,却如刎颈之交。
上官澜道:“我同秘衙商量,独自一人带你回京。”
玉简露出了然戏谑的笑容,“你为了护住阿澈,就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儿。也不想想,若是我有了个好歹,那孩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觉得值当?”
上官澜负袖站在窗前,窗外密雨未歇,清冷的雨丝被微凉的晚风倒卷袭入窗内,泼了上官澜满襟满面,水迹血迹在俊美的脸颊上流淌,勾勒出肤色原始的素白,上官澜任由冷意浸入肌骨,“原来,你们叫他阿澈……”轻轻的叹息混入晚风密雨,旋即不见。
☆、贰拾叁。
洛峥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看言倾帮上官澜和玉简改头换面。
上官澜一张俊脸在言倾手下变成了一张黝黑普通的农夫脸,玉简那张老成持重眉目清朗的脸变成了皱纹如刻的小老头。
洛峥见上官澜收拾停当,不由多嘴问道:“你,打算怎么进京,就你们两人,如何抵挡得住?”
上官澜沉吟半晌,一张黝黑的脸黑沉沉地拧成一片,颇为凝重,“若是遣人暗中护卫,调派人手,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调派人手,难免泄露身份打草惊蛇。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才好。既能调配人手,又不打草惊蛇。”
“不如跟商队走水路回京。”正在给玉简打理的言倾突然插口道,“滁州柳江可有不少进京的商船停泊,上官你看可好?”
上官澜眉眼稍稍一抬,眸中精光烁烁旋即收敛,“嗯,也好。明日,我去柳江码头看看,能不能寻机会混进商船船队之中。”
言倾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甚为得意地冲着洛峥皱了皱鼻头,“你看,你们也有没有我聪明的时候。”
玉简眸中神色一闪,终究归于平静,目光落进面前铜镜之中,却恰好看见上官澜也正巧透过铜镜看着他,眼中笑意凛凛。玉简心中了然,敛去眸中神采,不动声色。
天蒙蒙亮,雨歇半夜风里尚带几分潮润凉意。上官澜与玉简麻布粗袄棉鞋短打蹲在码头前啃着温凉的烧饼。他们并非唯二地蹲在码头前啃烧饼的,还有许多跟他们差不多打扮差不多模样的人也在啃烧饼。
玉简啃完了烧饼,喝了口冷水,抹了抹嘴,“你似乎知道我们不管走那条路,都不安稳。”
上官澜此时也啃完了烧饼,他仔细地舔了舔嘴唇,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把水壶栓回腰间,将手拢进袖子里,眯起眼睛来,这副模样,跟周围的人更加相似,道:“眼下还求安稳,不只是贪心,还是不知好歹。”
玉简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他阿澈么?”
上官澜乜了玉简一眼,“我知道。”
玉简一愣,“你查过他?”
上官澜神色倏忽渺远,轻声道:“入了公子盟的人,公子盟多少也该探探底。”
等朝阳在江面上颤巍巍得露出半张小脸儿时,停泊在码头的商船上的船工水手开始七七八八得忙活起来准备出发。码头上蹲着的人,大多是来碰碰运气能不能在船上找一份工的。此时上官澜也同他们一样探头探脑地问着:“去京城么?收船工么?”
半个时辰之后,玉简和上官澜如愿登上一艘运货商船,是京城柳记的运布船。船上帮工家在滁州柳江,正好下船回家,便宜了玉简和上官澜。柳记果然财大气粗,两个帮工居然就安排了一间小屋。虽然那小屋方圆不过一丈,里头只在地板上铺了两床厚褥子。
上官澜和玉简点头哈腰地送走了训话的,开始认认真真地在货仓内忙活起来。仔细查看有无被鼠虫糟蹋的布匹,拿着抹布鸡毛掸子上上下下掸灰打扫。
“想不到公子盟盟主作出这幅姿态来,居然也没有半分不自在。”玉简看着上官澜口鼻绑着干净绢布认真掸灰的模样,微微一哂。上官澜掸灰的姿势和眼神都非常认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谨慎的风度。
上官澜抬头看了玉简一眼,他掸灰的姿态非常惬意,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悠扬恣意地挥洒,也不由笑道:“前辈潇洒态度,晚辈不及。”
玉简顿了顿,随手将鸡毛掸子放下,负手看着上官澜上上下下地打扫,“昨夜,你试出了他们得内功路数了么?”
上官澜手里不停,看着他的姿态,玉简甚至觉得他现在非常享受在有些潮闷的船舱里打扫,“只是看出绝非我朝罢了。”
玉简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上官澜,“你如何知道?”
上官澜伸手轻轻拈住一只蜘蛛,从船舱内的通风孔中扔到了江中,“以公子盟在江湖中的影响力,我朝门派内功心法,难道还应该有我不知道的么?”
玉简赞同地点点头,“盟主好手段。”
上官澜看舱内收拾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放下,解下缚在脸上的绢布收进怀里,负手站在通风口前看着船下滚滚江水,任由带着腥潮之气的江风拂过脸颊,“事到如今,前辈还不打算据实以告?”
玉简抬手轻轻地摩挲着微微挑起的眉毛,“阿澈有你,真的不错。”顿了顿,又道,“你现在已经没有把握保住我了?”
上官澜突然转身,敛襟就要跪拜。玉简吃了一惊,正要上前扶住,却终究比上官澜慢了一步,上官澜双膝已然触及脚下的地面,双手高举额前拢住,“前辈高义,上官敬仰。”话毕伏身一拜到底。
玉简直起身,苦笑了一声,“你果然是太聪明了。起来吧,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
上官澜慢慢起身,眼中闪过一片凄惶,旋即恢复平静。玉简心神微微震动,旋即定神,嘴唇稍稍蠕动,轻轻吐出三字,“南掌国。”
这三字,但足以让他明白很多,上官澜轻轻阖眼,“我知道前朝玉是前辈一手策划。我已经查到了南掌王府通敌叛国!只要再有一点时间,我就能拿到实证!我已经查到了……”
玉简不置可否,挑眉笑了一笑,“只是通敌叛国?”
上官澜豁然睁眼看向玉简,双眸之间,一片血红。
玉简一愣,旋即缓缓笑开,转头不看上官澜,扯了蒙在口鼻上的绢布,将双手拢进袖子里,“至少还有两三天的时间,一天说完,太可惜了。咱们交差去吧。”
上官澜终究是嗯了一声,跟在了玉简身后。
入夜。万籁俱寂,风潮入耳,声微心寂。
玉简和上官澜平躺在地铺上。玉简并没有睡稳。因为他虽是半个江湖人,但到底是玉氏宗族养尊处优的族长。但距离他不过三尺的上官澜呼吸却平稳悠长。玉简不敢妄动。因为他清楚上官澜比他更需要休息,他一定也是浅眠,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不打扰。
黎明之前,湿冷尤重,上官澜忽然在幽深的黑暗中开口道:“前辈睡得可好?”
玉简不答反问:“你呢?”
上官澜笑道:“尚好,前辈费心了。”
黑暗中传来玉简平和的声音,“你觉得大理王和南掌国,有何关联?”
上官澜微微一愣,没料到玉简竟会这么快又谈及大理王之事。眉头稍稍一锁,便答道:“若不是通敌叛国,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
“原本以为上官盟主见地不同于常人,没料到,还是不能免俗。”玉简向来平淡不惊轻尘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奚落。
上官澜神色如常,“前辈现在觉得,看错人了么?”
玉简在黑暗之中摇了摇头,道:“不算。”
上官澜幽黑的眸子杀机凛凛,“那么,情况有多糟糕?”
“现在距离天亮还早,四下又很安静。听我说个故事如何?”玉简在铺盖之间伸了一个懒腰,觉得自己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都随着身体放松了下来,“六年前,前任大理王薨,小王爷年仅十二,尚未能掌管大局。好在先王思虑周全布置稳妥,不曾叫南疆出了乱子。然而南掌还是乘虚而入了。先王麾下的十三位将领在一夜之间被刺杀替换,挟持小王爷。”说到这里,玉简便不再多说,他知道上官澜也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上官澜果然开口,“原来,已经这么糟糕。”
玉简续道:“我一年前才察觉此事,至于小王爷,他早已被杀死替换。”
上官澜道:“前辈高义,上官敬仰。”
玉简抬眼看着上官澜幽黑的瞳子,隐忍肃穆风潮暗涌都藏在眼底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玉简终于轻笑出声:“能请得动上官盟主。也是玉某之幸。”
上官澜嘴唇动了动,将几乎溢出唇角的一声叹息咽下,“你不该来。”
玉简笑道:“盟主说这话,已经太晚了。”
上官澜阖眼,许久才再次睁开,此时外头光影已成,“天亮了……”上官澜话音清淡,说着,已经起身穿戴起来。穿戴齐整了,又将被褥折叠整齐。
玉简见他打点妥当,才起身穿戴折叠被褥。二人一道出了小屋同其他船工一道打水洗漱吃饭。两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