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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令-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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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探过了。”上官澜微微一笑,“他们的大小据点我也探到了一些,有的地方还有好些高手,所以我才说我不敢立军令状。如果真的只是些散兵,倒还好对付些。”
  傅微介无奈扶额,跟这么步步为营的人相处真的好累。担心得要死要活,却没料到他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是没有告诉你。傅微介最终摆了摆手,道:“得了得了,你爱去就去吧。你带出去的兵,尽量带回来。”顿了顿,又道:“玉爵爷过半个月就要到了,你快去快回。”
  上官澜笑道:“我知道,会的。放心吧。”
  听上官澜说“放心吧”这仨字儿傅微介心里就不好过,这心肝儿都吊到嗓子眼儿挠着肺不舒坦了,哪是他说放心就真能放进胸口里的。但这节骨眼儿上再说别的什么也不是时候,只好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当心些,可别把自个儿当还十七八,别太累着了。”
  上官澜答应了一声,又道:“要是阿澈到了的时候,我还没回来,就跟他说我带着营里的小子去打猎了一会儿就回。”
  傅微介心里陡然酸了一下,“我才不帮着你骗玉爵爷呢,回头算账他还得在我头上记一笔。别叨叨了,赶紧准备了早去早回吧。”话毕,摆了摆手率先出了帐,骑马回城。  
  上官澜站在帐前目送傅微介走出好远,才吩咐传令兵将骑兵营中众将领找来问话。  
  待到各级将领到齐,上官澜还没说话,林云渺就打主帐出来了。此次围野上官澜与他说过个大概,若非他自个儿坚持,此次上官澜都不打算带原骁骑营去,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上官澜深知公子盟旧部就算到了此时也唯他马首是瞻,入营之后以身作则,有礼有节反倒叫林云渺挑不出错处。林云渺才掀了帐帘,上官澜起身来行礼让座:“统领,请。”
  众将也纷纷行礼。林云渺在上首坐了,瞥了一眼面前案几上摆着的地图,道:“料来上官盟主已告知众位此行凶险,烦请诸位回营之后好生同底下兵众说说。有不愿围野的也可留守营中。”
  众将领恭恭敬敬应了一声是。
  林云渺点头,又道:“上官盟主办事向来妥帖,饷粮,向导,行军路线都安排好了?”
  上官澜答道:“是。”
  林云渺满心以为上官澜能将事情交代地清楚一些,没料到上官澜应了一声之后再没下文,又愤愤地憋了一口气,“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前路未卜,料来上官盟主能够随机应变。具体该如何布置,那就劳上官盟主费心了。”话毕,林云渺起身,负手出账。
  上官澜在身后长揖恭送。他心里林云渺来这一趟不过是想叫自个儿知道这骑兵营不是他说了算,若非他林云渺在背后支持,他上官澜就成不了事儿。
  待林云渺掀动了的帐帘平静,有人轻轻啐了一口。上官澜皱眉回头去看,却是由公子盟旧部擢升的参将。伸手将那人召出,问:“入营这么些日子,还没学会敬重主帅么?”未待那人开口辩驳,轻描淡写地续道:“领鞭去吧。”
  那人不忿林云渺待上官澜的态度,脸色越发难看,咬牙:“盟主!”上官澜眼风凛然,沉声:“领鞭!”
  见上官澜怒意隐隐,这才闭嘴出帐领鞭。
  待那人出帐,账内一时寂静尴尬得很。上官澜浑不在意道:“林统领方才所言不无道理,此行确实凶险。自打年前迁民集粮之后,琳山关以北到琉集一带便再无我方军力。北戎月氏散兵趁虚而入。”一路说一路指了地图上用朱墨标示出来的地方,“虽说现在还未曾探到他们留守在这几处的目的,不过这几处到底是我大奕边关辖镇,迁民立身安命之所。迟早要抢,不如趁着如今他们兵少力薄抢回来。”
  众位兵将中有个千夫长忽然开口问上官澜:“大人没在草原上待过吧?”
  上官澜抬头看了问话那人。一张红黑的脸,听声音像是个年轻人,看着却像个中年人。这人上官澜记得,是琉集人,名叫琉图。在草原战场上滚打好些年了,“没有。”
  琉图点了点头,道:“这几处集镇不远处都有草甸水泡。冬天草甸水泡很危险。万一误入了再遇风雪,九成九都给冻死了。”
  上官澜嗯了一声,问:“那要是咱们想法子把北戎骑兵引进了草甸水泡,那是不是也能把他们冻死?”
  琉图干脆道:“北戎月氏骑兵人马都精着呢,就你们中原的一引一个准儿。”
  上官澜撇嘴,“那他们占这几个地方,是不是也想引咱们去?如果是的话,那事儿就比较复杂了。”
  “他们占草甸水泡只是因为那些地方四面地势高,风小,草甸子里草厚,饶是冬天也能刨点儿草出来喂马。毕竟冬天马力人力太薄,他们想打也打不动。”
  上官澜听琉图说完,若有说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几处地方,当真适合养兵?”
  琉图欲言又止地瞧了上官澜一眼,“要是适合养兵,咱大奕还能把大营都屯在琳山关啊?要不是被逼急了,谁把兵往那儿藏!”
  “逼急了?”上官澜嗫嚅了一句,觉得事有蹊跷,皱眉思量了一阵,开口问:“向导粮草冬衣都准备妥当了?” 
  众人点头应是。
  上官澜道:“这次围野咱们得平平安安回来。琉图和我带五十人和一名向导探路,剩余人马就由诸君带领,行进时就照平日跑马时的法子列队。武功好的在外执刀,次一些的在内执枪,弓箭手错合排列。”
  众人又应了一声。
  上官澜将围野大大小小事务吩咐齐全了,天色正擦黑。营内正井井有条地布置休整巡逻,只等翌日清晨,拔营围野。

  ☆、肆拾捌.

  三月初四,天阴,无风,雪定。
  四野茫茫一片素白,眼风几无落处。万里高天之上苍鹰盘旋不去。一小队人马正缓马歇旗踏过雪野。一溜儿的青衣玄甲马挂轻鳞。当先一人却是白氅银光甲,漆黑抹额也压不住双眉飞扬。
  列队整齐的人马后头,一匹干瘦黑马驮着个小老头。身侧跟着个红黑面孔的汉子。那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抽着抽着,干瘦黝黑面孔上的一双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哟!这烟草带劲儿!”
  琉图嘴角抽抽了两下,“爹你少抽点儿,回头娘知道了又得骂。”
  小老头手一挥,“怕啥,大人说了有他罩我呢!”
  琉图一愣,招呼前头兄弟照应着点儿他爹,自个儿驱马上前赶到上官澜身侧,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跟他说道说道,“大人,那烟草您给我爹的?”
  “是啊,邻里都说你爹是最熟这段路的就是冬天不爱跑。我手底下兄弟问了,说是怕冷,有几斤好烟草就成。”上官澜轻描淡写道,又见琉图缩着脸恨不得挤出苦水,又伸长了手臂拍了拍琉图肩膀,“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你怕啥?”
  琉图一摸脸,“我怕我没把我爹好生带回去我娘削死我。”
  二人正说话,那小老头忽然叫起来,“大人等一等等一等!”上官澜和琉图勒马,回头,就见那小老头拿长长的烟杆儿抽着黑马屁股颠颠儿地跑上来,“前头路原本没这么宽,是有个塘子让雪给埋了。”
  上官澜皱眉朝前看了看,转头问老头儿,“前辈知道那塘子在哪儿?”
  小老头烟杆儿往左前侧指了指,“那边,大概五十步远。”
  “琉图,你□□借我使一下。”上官澜伸手朝琉图示意,琉图将□□递进了他手里。上官澜一掂手里的□□,好生新奇了一把,“这枪杆儿什么做的,跟生铁差不多硬,却轻了不少。”
  “这是铁梨木,琉集那边儿上山有这种树。这木头硬,比寻常木头重,却比生铁轻一些。上好的硬枪杆儿。”琉图眉毛一挑,颇有几分得意。
  上官澜举起□□,枪尖儿对准了方才那老头儿指示的方向,展臂一挥,将□□掷了出去,“这枪好,你也给我弄一个这样的枪来。”话音未落,人也跟着枪飘了出去。
  □□直直扎进雪野,“喀啦啦”一阵连响,茫茫雪野竟骤然塌陷下去,冰面破碎露出内中水潭,仿佛雪野之上张开了黑洞洞的眼。上官澜身形跟到,五指张合便将枪尾纳入掌心,手腕一折,枪尖在水面上一击,借力而回,身形飘忽转瞬又在白马上坐定,彼时,那水面上激起的水花未散,“真是奇了,这么冷的天,冰面儿居然这么薄,一碰就碎。”
  小老头见上官澜身法奇特功夫绝妙,不由瞪眼。听见上官澜问话才反应过来,“这冰都是下雪之前才开始结的,这才多长时间,自然没法结厚实。等太阳出来,雪化冰消,更加没法结起来了。”
  上官澜将□□扔还给琉图,驱马继续往前。
  有琉图他爹那么个地头在,一路无惊无险安安稳稳。老头儿缩在大皮袄子里抽着旱烟,此时未时偏过,天色稍微亮堂了些,只是云还积着不知几时能散。老头儿四下看了看,烟杆儿往前头一座小山一指,道:“绕过那座山,就到溜子村了。到那地方正好是天黑,好扎营住下。”
  上官澜磨了磨下巴,问:“从此处到那村子,路上有无险地?”
  老头吧唧了几下嘴,道:“应该是没有。”
  “那我先去探探村子里的情况,毕竟月氏留在此地的散兵太多且神出鬼没,万一碰上了可就不好了。”话毕,上官澜便要打马前往。
  琉图二话不说自告奋勇道:“我随大人一道。”
  上官澜一时犹疑,看了看那小老头儿。老头儿知道他这是担心去了遇上危险不能护住自家儿子,心里不由一暖,便道:“琉图能识得雪中险处,大人带上他吧。”
  听罢这话,上官澜这才冲着琉图笑道:“那就烦请关照了。”话毕,一夹马腹,雪出聪慧,已然奔出。琉图赶紧打马赶上。
  临近村落,上官澜缓马,此处地势颇高,正能瞧见村内情景。年前迁了民的荒村,飞雪茫茫早将那村落覆盖,遥遥看去唯有一片素白不见人迹。
  琉图道:“此处荒废不久,想必村房舍所可以稍加收拾,好安排将士们入住。大人以为呢?”
  上官澜思忖了片刻,眉间一道浅浅痕迹,“不好说。”
  琉图错愕,“大人担心有危险?”
  “小心些总不会错,进去看看。”上官澜锁眉,斥候回报曾说琳山关到琉集一带出了散兵还有少许高手,行踪不定,该是江湖势力。也不知是否与北戎月氏战事有所牵扯。再有,年前散兵突袭边陲辖镇,以为是为了劫掠,所以才出了迁民集粮的法子。若是只为劫掠,迁民集粮之后,此间早该无散兵流军。
  思量来去不得其解。心下愈见惴惴难安。缓马入了村中,村中确实无人,空寂无声,积雪两尺。马匹行走都极为艰难。马蹄落在雪中哧哧作响。
  自打入村,上官澜便一直沉眉敛神,凛然模样叫琉图有些不寒而栗。见四下确实无甚可疑行迹,琉图安定心神,道:“村中确实无人,大人打算怎么安排兄弟们住宿?”
  上官澜斟酌道:“百人一组在村内自寻住所,不得分散,每组再分二十人轮班守夜。”
  琉图有些错愕,“二十人?”不过百人,巴掌大的一个小村子,如何就要这么多人守夜?
  “还是安排得谨慎些好。”上官澜见琉图神色错愕,也隐隐猜到他心中所想,了然一笑,“我等围野,此地凶险豺狼隐没。最怕生变。”
  “属下明白,这就迎兄弟们。”琉图领命拨马回头。
  上官澜独自一人缓马在村中走动。巴掌大的地方,缓马走个片刻便能从村南走到村北,村子两边是为厚雪覆盖的田顷。上官澜不懂农耕,却也知道既然能成一片村落,这田想必也绝非驽田,现今让出,等开了春,肯定是要抢回来不误春播的。算算时日,也就顶多两个月,两个月后,该陈兵边陲直逼月氏。
  待上官澜缓马绕着田顷村落绕了一个大弯子,三千甲兵也在村中安置妥当,马匹人员皆分配得当。得了复命,上官澜只点了点头便吩咐修整准备过夜。
  见兵士早已安顿,上官澜牵马在村中寻找空着的屋舍。一名参将奔来,拱手道:“大人,属下已为林统领和大人空出一间屋舍。”
  上官澜挑眉,眼前这人,正是临拔营之前得罪领鞭的,“身上带伤便来围野,也不怕坏了伤口不得大好?”
  “兄弟们都出来了,我不能留在琳山关。”那人垂眼,话毕这身引路,“大人请。”
  村中一间小屋,虽说不甚起眼,但再看兵众住所,却是恰好将这小屋围在了正中。安顿好雪出,进了门,林云渺正负手站在小屋正中瞧着房梁上的厚重灰尘。
  “林统领。”上官澜躬身行礼。
  林云渺转身,冷淡地嗯了一声。上官澜轻轻松松将他带了数年的骁骑营得了去,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犹记得上官澜初到营中时小心试探询问的模样,如今呢!嚣张跋扈几乎不将他放在眼里!安排围野行军路线动向,安排兵甲宿处,都懒得与他这个统领商量了!简直放肆!
  上官澜何等敏锐,此时正在战时,军心不能乱,统领须齐心协力。围野一事是他一力主张,原骁骑营部已落有口实,现今再与统领不和,三千军甲心力不一再难统帅,更枉论成一支奇兵。如今林云渺只待他冷淡,已是万千的顾全大局,倒是自个儿实在过分了些。
  思量至此,上官澜不由暗叹一声。饶是有林云渺免礼的暗示,也未曾直起腰身,反而再拜到底,“上官一介白身,不顾劝谏执意调兵围野,蒙统领关怀。上官诚服。”
  林云渺又冷淡地嗯了一声。早先上官澜服软叫他失了大半骑兵营,这一回服软不知这人葫芦里又有什么药,只好不冷不热地应着。岂料上官澜这一拜竟有不得他一句话不起身的意思。林云渺抬手按了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正在战时,统军不和有乱军心。你我二人须齐心协力。你这番围野,虽广遭驳斥,但所思长远,我也省得。”
  上官澜起身,笑得眉眼弯弯:“谢林统领。”
  白玉之质,桃李之艳!林云渺被上官澜那一笑给晃了眼睛。
  见林云渺总算有意调和,上官澜打蛇随棍上,“上官白身入营,见识资历均不及统领。若有错处,千万恳请统领指摘。”
  这人,不软不硬,拿捏不住疏远又不能,实在是,无赖得紧!活脱脱的滚刀肉!
  “上官盟主此番围野,若有失误便是将这三千兵甲送进鬼门关。这三千兵甲乃我与上官盟主合力经营,焉能不尽心力!”最后六字,林统领说的真真咬牙切齿。原本围野之事他林云渺也是拍了板的,若不是这鬼老天乍变天候,他哪能如此战战兢兢?上官澜行事大可孟浪随性而为,但他林云渺不行!他上官澜一介白身再怎么担罪也绝不至死,但他林云渺担罪,几年辛苦付诸东流,莫谈高升,保命尚且存疑!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尽心。
  上官澜笑意拳拳,他早知林云渺并非说不通,只是最近实在被自个儿搅得烦闷不爱搭理,如今说通了还是挺明理儿的,“统领尽心,上官替旧部谢过。”再拜到底。
  林云渺扶了上官澜手肘示意起身。他能拜,就证明也并非目中无人。所以这么些天,自个儿到底在怄些什么?百思无果,只得将这念头抛开,“斥候曾探得,琳山关到琉集一带势力混杂,月氏北戎散兵,江湖势力皆在此间活动。如今我们掺和这一脚,局势更乱。难免有他人前来探听虚实,晚间除了二十人轮班守夜,还请盟主安排几个好手留心内外动静。”
  “咱们这一大搅屎棍下来,他们还能安生?统领放心,我明白的。”上官澜笑得开怀,转身出屋,约摸是要提点几个好手来说话。
  林云渺瞧着那人素白背影,分明积雪一般的色泽,却偏偏叫人看出一分跳脱。搅屎棍?林云渺哭笑不得地回过味儿来。骂人不骂己啊,难为上官盟主还有这份敌我不分的悍然架势。
  其实林云渺所言上官澜心里也有底,只担心落人口实因而与他商议。若论好手,自然是公子盟出身的底子好,上官澜挑了三十来个轻功说得过去善于隐藏行迹的,令他们天黑之后将招子放亮了好生潜察四下动静。
  若说轻功好,善于隐藏行迹,少有人能出苏停春与十二鹰之右。只是他们一行擅自逃营北去,生死未卜!此事每每念及,便如鲠在喉。
  冬日本就昼短夜长,歇不多时夜幕深深罩了小小村落。唯有屋舍小窗偶有昏黄灯光漏出。守夜巡岗的哨兵步履铿锵可闻。
  由窗观望,瓦上积雪托了晕晕新月,不清明,却悠然平和。若月氏困境得解,便同阿澈寻这么一处乡野小村住下,悠闲半生倒也逍遥。上官澜嘴角噙笑,神思悠远。
  林云渺在村中转了一圈儿,确定了军员未缺岗哨齐备后便折回。推门而入,便见上官澜负手杵在窗前,不尴不尬地干咳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上官澜听见身后响动,转身行礼:“统领。”
  “盟主不必多礼。”林云渺径自在桌旁坐下,“明日怕是起风,行路艰难,分散行军不妥,盟主不必带人探路了。”
  “是。”上官澜应了一声,转身掩了窗扇,也道桌旁坐下了,正在林云渺对面。林云渺皱眉,只等上官澜续话。
  见林云渺心里有底,上官澜也懒得试探,单刀直入道:“若昔日逃营之人回营,统领可愿作保消其犯籍放为民籍?”
  林云渺皱眉,虽说未曾料到上官澜会主动提及此事,但也在情理之中,“功过相抵,虽有放籍的情,但欺上瞒下,并无放籍的理。便纵我作保,也难改上意。”
  话虽在上官澜意料之中,听罢却也忍不住敛眉垂首,神色叹惋:“统领说的在理,是上官强人所难。”
  难得一见上官澜这般模样,倒叫林云渺新鲜了一把。不过苏停春之流也确实有担当有本事,脱不了犯籍就是没了前程,也难怪他如此,“脱不了籍,也未必就是死局。”
  上官澜皱眉,抬眼探询。
  倒是服了他那一双眼,千般神色变转皆在其中,林云渺道:“逃营虽是大罪,但为安稳民心,却从不下放海捕文书。只在户部丁籍上注一笔,下放至逃丁户籍所在改籍罢了。这丁籍一改,诸事难成,怕得逼得人落草乞讨。但若是改头换面在新地补新籍,却又另当别论。”话到此处,蹲了一顿,见上官澜面露喜色,林云渺又是一叹,这人不藏喜忧倒比常人率性坦荡,“若苏停春一行当真戴功回营。林某不才,倒可以叫他们在边邑小镇添个民籍。”
  这分人情自然不是白送的。上官澜此人有胆有识且有统军之才,月氏此役当有赫赫战功。放着一个人情换他战功,确实值当!
  上官澜何等敏锐聪黠,林云渺的心思自然也瞒不过他。不过得知此事有解,心中也确实落下一块大石,眉目见笑意愈见清恬,“上官一介白身,怕是要劳烦统领费心,上官谢过了。”顿了顿,见林云渺并无接话的意思,便续道:“上官仔细算过行程,此去琉集便纵天候多变,但最多也只需五日光景,算上回程,若是可行,倒是可以去月氏边境转一转。”
  林云渺眉头微蹙,此时行军围野已是大风险,再往北去探进月氏,更是奇险,这上官澜,脑子瘦那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是胆子肥。不过胆子不肥,也就不是上官澜了。暗叹一声,道:“再往北去,万一遇上了敌军,咱们一无援军二无粮草。怎么打?”
  “谁说要打了,打不过咱们跑啊!”上官澜眨巴了几下眼睛,见林云渺表情迟疑,上官澜赶紧火上浇油,“咱们陈兵琳山关,月氏那边儿的情况,却不太清楚。毕竟迁民之后,斥候也没法再北上,不如先去试探一番,月氏本就人稀,何况天时如此,他们便纵陈兵也无法久战。此时试探并无大碍,若是未曾陈兵,反而麻烦。”
  聪明人,一点就透,林云渺也明白了上官澜的用意。若是陈兵待战,那就得一路死磕到纳达兰,若是未曾陈兵,那就得防着他们诱敌深入伺机反扑。一路死磕自然比防不胜防好受一些。思量到此处,林云渺点了点头,“盟主用意,林某省得。不过此事实在凶险,待我等到了琉集再行商议。”
  能说动一些,已是上官澜所期,当即应下。天色沉黑夜色更浓,上官澜向林云渺拱手道:“统领请早些歇息,上官出去瞧瞧。”话音未落,身形已悄然越窗而出。
  看那身形确实是妙绝,只是那一身白在夜间看来挺晃眼。

  ☆、肆拾玖.

  大股骑兵拔营围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边邑封雪大战在即这当口,这动静,能便这静水砸出三尺高的水花儿。
  夜色混沌,落在雪野之中的村落唯有兵士举枪来来往往。村东三四里的地界上正有一处小山岭,岭子上蹲着个两个影绰绰的人影正朝着村中打量。
  “大奕的兵,跑这儿来干啥?”
  “谁知道呢?探探再说。”
  “看着是在这儿歇夜了,再跟两天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两人正以月氏语小声谈话。
  温润但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忽然搭在了两人后颈之上。两人登时浑身僵硬,“咱们是来围野的。”身后那人声音温润,甚至隐隐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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