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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令-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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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心。”上官澜言简意赅,“等你好些了,我自然是要回骑兵营的。”
  “嗯。”玉凤澈低低地应了一声,忽得想起了什么,“你那副轻甲呢?”
  “扔了。”上官澜回得干脆,“无妨,回头穿你那套就成。”
  玉凤澈扁扁嘴,“我那套我还穿的。”
  “别逞能,你的路数本就不适合在乱军中冲杀。”上官澜轻轻碰了碰玉凤澈后背,“等扎了营。你记着找莫先生换药。”
  听了这话,玉凤澈有些诧异,扭头问:“你去哪儿?”
  “有些事情,想找十二鹰问问。放心,天黑之前回来。”上官澜轻轻拍了拍玉凤澈脊背,眉间一道浅浅的刻痕,眼风杳杳不知落在了何处。
  玉凤澈顺着他的目光去瞧,只见一片皑皑白雪。
  暮色来得匆匆,只片刻便罩了四野。
  眼下局势深浅难测,骑兵营也不敢冒进。好在有十二鹰探路,也好随机应变步步为营。如今雪停,看天候,也是到了大举进攻的时候。只是提前南下的北戎骑兵忽得没了踪影,实在是叫人惴惴不安。
  林云渺正在帐中思量眼下局势,揣度着北戎骑兵的去处,百思不解,烦扰不堪。
  “林统领,上官叨扰了。”这声音确实把林云渺唬得不轻,抬眼,正见上官澜掀帘而入。眉眼带笑,踏雪而来,风尘仆仆。
  林云渺定了定神,疲乏难掩,“你不跟着北防军大营照顾玉爵爷,怎么跑这儿来了,几百里路,也不嫌累?”
  “无妨,浊玉脚程快。”上官澜不以为意,自顾自在凭几中坐定。
  林云渺寻了水壶给他倒水,听得这一句,不由微微迟疑,问:“怎么,一会儿还赶回北防军大营?”
  “嗯,阿澈总是要人顾着的。”上官澜接了林云渺递来的盏子,饮了半盏,“北戎骑兵,有动静了?”
  “若是能有点儿动静,我倒不至于这么头疼。”林云渺苦笑。
  上官澜蹙眉,“怎么,连十二鹰都探不到消息?”
  “尚未有消息送回,约摸是没探到。两万大军,说没了踪影就没了踪影,实在是……唉,夜不能寐啊……”
  “藏匿踪迹,定然是为了奇袭。眼下,敌在暗,防不胜防。若说稳妥的法子,还是合营。”上官澜垂眸思量了片刻,“只是这事儿还没跟傅总司商量,不能擅自做主。”
  “你这法子,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儿。你这法子的确稳妥,但我还有个折中的法子。等。”林云渺眉头一挑,挑出几分落拓意气,先前眉眼中的疲乏也一扫而空。
  “嗯,也好。”上官澜神思一转,便已然明白过来。饮罢盏中余下的清水,搁下盏子,转头瞧了瞧帐外天色,起身,“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眼下你和北防军骑兵处境不妙。千万当心。”
  林云渺坦然应道:“无妨,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还是有能耐自保的。”
  “好。”上官澜掀帘出帐。这天色啊,确实暗得太快了。
  北防军天色擦着黑便已然扎了营。玉凤澈换了药吃过饭便一直在自个儿帐前晃悠来去。人虽说精神了不少,但晃悠久了还是觉得有点儿乏。又不想进帐干等。思量了片刻,忽而想起上回上官澜将凭几搬到帐外坐着瞧星星,于是也效法他将帐中凭几搬出来。
  才在凭几上坐了一小阵,便觉冷地厉害,再去帐中多取了一件斗篷来把自个儿捂严实了。觉着暖和了,这才分暇去瞧天上星子,似乎不如那晚清冽,约摸是有淡云遮了。
  约摸是莫先生给的药汤里加了安神的,竟等得有几分昏昏欲睡。玉凤澈恹恹地打了个呵欠,还是撑着眼皮等。
  “这么冷,怎么不回帐,分明乏得很。”温暖的掌心覆在他眼前,身后的声音微带笑意,他肯定也是高兴的。玉凤澈这么一想,心里不由也高兴起来,“我就是想等你回来,你吃晚饭没有?”说着,要扭头去看他。
  上官澜怕玉凤澈动作大了撕开背后伤口,赶紧绕到他身侧,“吃了干粮的。药换了吗?”
  “换过了,你不催,莫先生也催着呢。”玉凤澈侧头瞧着上官澜,见他神色也不怎么困顿,这才稍稍放了心,按着凭几扶手预备起身回营歇了。岂料他才稍稍一动,上官澜便已然将他打横抱起,玉凤澈一时失措,忍不住红了脸,“也不避着人。”
  上官澜四下看了看,“哪有人?”
  玉凤澈驳不过他,也只得埋头不语,只恨没个地方藏一藏。
  “你先睡,有些事情,得去寻傅总司商量商量。侧着睡,压着手臂疼不疼?”将人安置妥当了,还不甚放心,只怕碰着了。
  “不疼,就是容易酸。”玉凤澈抬眼瞧着上官澜,双眸晶亮。
  上官澜一笑,揉了揉他顶心,“那你撑一阵子,回头我帮你想个舒服的姿势。”
  听了这话,玉凤澈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好啊。”
  若说骑兵营是一把锋利无匹的短刀,那么北防军便是一把重若无锋的重剑,虽威力非常,但走势迟缓,一举一动牵动大势。眼下京中无旨,那么握着这柄重剑的手,就是傅微介。不能错,不敢错。如此重压之下,傅微介自然忧心忡忡。
  眼下局势犹如一汪深潭,表面风平浪静,深处暗潮汹涌。傅微介负手站在堪舆图前,只觉得头痛欲裂。
  “傅总司歇了么?”陡得听见这声音,傅微介一个激灵,邈远的神思也给惊了回来,定了定神,这才分辨出来人,“上官你走路能不能有个响儿?”
  上官澜掀帘入内,笑道:“傅兄心不在焉,故而受惊,若是平常,早该察觉我来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上官澜这样笑得分外好看的。傅微介把冲到胸口的一口闷气狠狠咽下,“奔走百里,还不歇么?”
  “十二鹰尚未探得北戎骑兵所在。骑兵营同北防军骑兵处境堪忧。”上官澜也懒得再同他废话,单刀直入。
  “他们打算怎么办,如今合营也已经来不及了。”傅微介所做最坏的打算便是这个,如今消息来了,反倒镇定了。
  “等。”
  “惭愧啊,总将骑兵营同北防军骑兵置于险地。”傅微介昂首一叹,只觉得鼻尖儿有点儿酸。
  “无妨。北戎骑兵虽兵强马壮,却还不敢跟北防军硬碰硬。”上官澜点到为止,但话中意味已然分明。
  “但若突袭,我怕北防军鞭长莫及。”傅微介凝眉,扭头去看悬在身后的堪舆图,精准地寻到了眼下北防军与骑兵营扎营所在。
  “我信他们能撑两三日。”上官澜斟酌了片刻,一字一顿道。
  傅微介过了片刻才道:“明知处境不利,却还得按兵不动,实在心焦。”
  上官澜垂眸一哂,“傅总司身经百战,总该能沉住气的。”也不等傅微介答话,便不由自主惦记起阿澈来,也不肯再留,“傅总司还是早些歇息吧,如今总司可得为了北防军撑着。”话毕,折身一礼,径自掀帘出帐。
  傅微介瞧着上官澜出帐,艳羡起这人天生的从容来。
  帐外,月色清明,流转一地的清光犹如水银,映着白雪恍如白昼。光景虽好,但冷得太过了些。上官澜踏着来时的步子回营。也不知阿澈睡下了不曾。
  玉凤澈尚未睡下,一双清透的眸子盯着帐帘。帐帘稍稍一动,他眼底的笑意便漫了开来,“上官。”
  “当真等我替你想个姿势?”上官澜放好帐帘,走到玉凤澈榻边,俯身揉了揉他顶心。
  挨过来的人身上有股檀木的香味,只是不知为何,如今闻着清冷得过分。玉凤澈抬眼瞪着上官澜:“你是不是拿雪水擦身了?!”
  “……冰着你了?”上官澜赶紧地收手。
  玉凤澈忽得就不想计较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
  “太晚了,烧水不易。何况我底子好,无妨。”上官澜垂眸看着阿澈,眉目柔和。
  抬眼,却瞧不清那人藏在阴影里的眉眼,不知怎么地就有些不舒服,“你不是说要替我想个舒服的姿势么?想好了么?”
  上官澜失笑,解了大氅,在行军榻上玉凤澈空出的那一半上平躺下,“趴我身上睡?舒服些,也不会压着酸疼。”
  玉凤澈红着脸骂了一句:“没羞没臊!”歇了一阵,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人已经趴在了上官澜怀里。又过了一阵,约摸是觉着腿还在旁边有些累,又窸窸窣窣磨蹭着将双腿挪到了上官澜双腿之间,整个人都趴在了上官澜怀里,脑袋歪着搁在他胸口。
  上官澜揉了揉搁在胸口的脑袋,“睡吧。”
  玉凤澈低声道:“要是压疼了你,你跟我说。”
  “无妨,睡吧。”上官澜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阿澈后背,留心不碰着背后伤处。
  拍什么拍?又不是哄小孩子。玉凤澈闷闷地思量,不多时,已然睡熟。

  ☆、陆拾。

  马蹄急,战角鸣。
  上官澜惊醒,没料到,竟只得了两日安生。趴伏在胸前的人倒还睡得安稳,怕是累极了。素白指尖顺着耳廓画了一圈儿,在耳垂上轻轻挠了挠。
  “痒……”玉凤澈轻轻嘟囔了一句,将耳朵贴在上官澜胸口蹭了蹭。上官澜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玉凤澈的脑袋:“阿澈,醒醒,我该走了。”
  也不只是哪一字触动了玉凤澈的神经,他蓦地惊醒,听清了帐外战角,倏然白了脸色。自上官澜身上起身,跪坐在榻沿上看着上官澜起身,披甲提枪。速度快得他有些眼花缭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
  上官澜披甲,见玉凤澈眼眶隐隐发红,心底猛地揪着一疼,俯身揉了揉他顶心,轻声道:“莫先生会照顾你,你好好的。”
  “嗯……”玉凤澈低低地应了一声,“你也好好的。”
  “放心,我会的。”上官澜笑着应了一声,他还有许多事儿未曾细细叮嘱,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玉凤澈瞧着上官澜掀帘出帐,恹恹地重新趴回了榻上。眼下,也只能是前锋中锋处境不妙,上官澜怕是要率兵支援。这一去,几时能再见上……思量至此,如鲠在喉,只得作罢。
  上官澜披甲入营时,傅微介早在点兵拨将,见了上官澜,便道:“来得正好,营中骑兵战力不足,人数却还凑活,你先带着北上,千万拖住北戎骑兵。”
  “好。”上官澜接下军令,出帐,帐外,兵马整肃,驻枪而立。
  深知情势不妙的北防军骑兵中锋骑兵营前锋夜不解甲,北戎骑兵突袭,倒也未曾方寸大乱。不过北防军骑兵战力实在不足,与北戎骑兵鏖战一夜,军士疲惫不说,伤亡也甚为惨重。方嵩二腰腹间旧伤未愈,肩背又添新伤,裹伤时,难免疼得龇牙咧嘴。一路疼一路咬着牙骂北戎骑兵挑软柿子捏。
  骑兵营前锋与北防军骑兵中锋相隔不远,听了消息之后便立刻拔营来助,北防军骑兵之围能暂缓,得有骑兵营一般功劳,骑兵营战力虽上佳,但兵马太少,也是一场苦战,虽无战亡,但轻重伤数百,林云渺也挂了彩。倒还有精神费口舌与方嵩二拌嘴。
  “柿子可不都挑软的捏,不过带兵的那娘们儿是真狠,你看这鞭子给我抽的。”林云渺一路说一路指着自个儿肩上一道鲜血淋漓的鞭伤,“总觉得那路数在哪儿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方嵩二好容易裹好了伤,穿戴了铠甲,稍稍一动还是疼得直咧嘴,“那应该是月氏的哪位公主,看年纪不过十五六,有如此气度,也算人中龙凤。”
  “我带兵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六,怎么没见你夸过我?”林云渺眉头一挑,老大不高兴。
  “得了吧,你十五六带兵的时候都没传过捷报进京,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十五六的时候,还养在深闺读书呢!”
  “林云渺你是不是欠?”
  周围裹着伤,清点着人马的将士们瞅着这边儿,总忧心这两位统领会内讧。
  虽说这二人还有精神在此间胡闹,但眼下危局却还未解。北戎骑兵虽退十里,却依旧在外围围住,一时间无法突围,正是胶着的两厢对峙。
  十里之外,正有人遥望骑兵大营所在。
  梨华勒马在山坡上停稳,遥望大奕骑兵大营,柳眉紧蹙,手中长鞭狠狠在地上砸出一道鞭痕,“本以为是块肥肉,却没料到是块硬骨!你不是吹嘘你们北戎骑兵厉害吗?!如何还拿不下汉人的骑兵?”
  身侧与她并肩的男子伸手来轻轻抚弄她的长发,笑道:“若是你们月氏的骑兵能拿得下汉人骑兵,如何还叫你入了我的帐?”
  梨华面色顿沉,一脸嫌恶,狠狠拨开男子的手,“便纵父王说你有统帅三军之才,在我梨华眼里,也不过如此!”
  “你父王拿你换了这两万骑兵,你当真以为你多矜贵!还不让碰了!”被拒绝的男子俨然不乐,面色沉凝怒意分明。
  梨华哪里受得住如此轻侮,当即怒道:“你,气量狭小,尚不能叫我心服!若再辱月氏,休怪我翻脸!”长鞭一振,鞭梢如蛇,狠狠抽在男人腿上,但力道控制绝佳,只撕坏了他战甲皮袍。
  男人瞧着梨华策马而走,嘴角笑意轻浮。
  却说上官澜率军连夜赶路以解骑兵营之围,路遇正要往大营去报信的十二鹰。得知北戎骑兵带兵的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忽得想起前年深秋,正是黄金酒窖美酒出窖。瘦干苦枝的桃树下,飞扬跋扈神采飞扬的梨华公主啊……
  可别看不起月氏的女人,我们也是能骑马握刀排兵打仗的!
  果然,月氏的女人,是能骑马握刀排兵打仗的。
  天色擦黑,凛冽的天候,冻得人脑浆子生疼。方嵩二枕剑和衣,虽说合着眼,却半点睡意也无。帐外寂静无声,偶有夜哨巡逻经过,脚步声不轻不重,拿捏在恰好能叫人安心的力道。
  北戎骑兵以四倍于己的数量前来围攻,如今骑兵营和北防军骑兵无险可守,也只能摆阵撑着,也绝不止于撑不过两三日。过些时日,上官澜带的骑兵也应该到了。不过眼下他能带的骑兵也只能是北防军一时凑出来的人马,成不了大事,不过周边袭扰也并不为难。如此算来,撑上个三五日,等北防大军赶到,理当不是问题。只是,单单一个北戎骑兵便难缠至此,若是再加上月氏的兵力,又该如何?
  “月氏不过弹丸之地,你也不必如此庸人自扰。如今我等处境虽堪忧,但小小月氏,还不足以伤我大奕国本,你愁什么?”同在帐中休息的林云渺忽而开口,唬得方嵩二一愣。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方嵩二回过神儿来,有些诧异。林云渺几时还有这个揣摩人心的能耐了?
  帐中昏暗,伸手不见五指,但方嵩二语气中的诧异清晰传入林云渺耳中,连他瞪眼的模样都已在眼中,“你叹气的声音太响。如今你还能愁什么?愁娶不着媳妇儿么?”
  “……”他就不该跟林云渺搭话!方嵩二愤而默然,片刻后才道:“你不担忧你自个儿处境,还不让别人惜命了吗?”
  “谁让你不惜命了?马革裹尸虽说尽显男儿本色英雄气概,但到底还是狼狈了些。”林云渺戏谑一笑,“只是,眼下这局势,你愁也愁不出个啥来。也不想想,要是月氏当真有拿得出手的兵力,哪还能叫北戎在月氏的地盘上蹦跶?北戎向来狼子野心,月氏王这引狼入室,可实在是一招昏棋。”
  “你怎知他是引狼入室而非祸水东引?”方嵩二自觉之前是自个儿眼光放得太窄,不曾放眼全局,如今听林云渺一眼,除却新鲜,还绝豁然开朗。
  “北戎虽狼子野心,却还不至于贪心不足。咱们大奕泱泱大国,还不至于怕他一个小小北戎。何况这些年朝中也重养兵练兵,虽说京城里那帮子人混账,但军中风气尚好,也亏了有傅国公镇着。”林云渺说得痛快,忘了身畔行军榻上躺着的,也是“京城那帮子混账人”之一。
  虽说林云渺评价确实中肯,但实在是不中听,方嵩二老大不自在地翻了个身,片刻后,道:“京城中也不乏贤臣。”
  “王城之中,人才济济,自然良莠不齐,若只剩了庸臣,啧!”林云渺并不将话说尽,不过言止于此,方嵩二也已经明白。
  方嵩二自然听不惯林云渺这捅刀子似的说法,忍不住皱眉,“也亏了你不在王城,不然你这张嘴都得给你惹来大祸。”
  林云渺不以为意,笑道:“所以我这么些年,从不去京城。”
  一时无话。
  外间除却夜哨起起落落的脚步声再无其他,方嵩二本想再问几句,结果身侧已然传来轻微的鼾声,只得作罢。
  上官澜率军连夜赶路,却在距离北防军骑兵营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令将士们好生修整。
  他所率人马为北防军旧部,与北防军骑兵有袍泽之情,如今北防军骑兵涉险,他们前来解围,却在五十里外扎营修整。识得眼下情势的自然明白上官澜用心,但参将之中却有几个意气用事爽快直落的心气难平,来寻上官澜讨个说法。
  彼时,上官澜正在倚在凭几之中,眼神空濛,不知思绪落在了何处。见了来人,上官澜这才回神,起身迎道:“几位参将来了。”
  竟像是知道他们会来。刀剑上滚惯的人,又是耿直的性子,见上官澜如此彬彬有礼,一时间脾气也不知往哪发,悻悻地憋住,别别扭扭地回了礼,再照着上官澜意思挨个儿排排坐下,这才开始说话。饶是开始说话了,见上官澜那么笑呵呵缓声慢调的,他们也不好意思嗓门儿太大,憋得发闷。
  “几位与北防军骑兵将士有袍泽之情,情谊深厚,上官省得。如今骑兵营也在乱阵之中,骑兵营麾下,也有公子盟旧部,上官心焦比之诸君只增不减。可当下情势如此,我等若是不量局势便蜂拥而上,那便是自取灭亡。毕竟我等人马比之北戎骑兵不足,实在不足以一战。”上官澜慢条斯理,虽说将几位参将都说得没脾气了,但几位参将听得不足以一战一句,还是没憋住愤懑情绪。
  “咱们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如何不能战?”
  上官澜笑道:“诸位骁勇,上官自愧不如,只是如今我们实在无需与北戎骑兵硬碰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是何苦?不如周边袭扰,将北戎骑兵拖住,待大军前来,合营围剿,胜算更大。”
  “你说周边袭扰,那咱们几时带兵袭扰?”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不如诸君先修整,天色擦黑,便劳烦诸君点兵突袭。到时还望诸君不要恋战,速战速回。”
  几个来往,商量定了,几位参将心满意足出得帐来。约摸这一时半刻也回不过味儿来了。
  上官澜一番口舌说服了营中不服管教的几位参将,神思也稍稍放了放,松了紧绷的脊背靠进凭几。
  “周边袭扰速战速回”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周边袭扰,扰到何时、挑什么时机、几时撤回都很难拿捏,更怕手上人马不服管教,忘了叮嘱一味恋战。军中本就易生心气难平之辈,何况他还是个带兵的生手?忍不住抬手用力揉了揉眉梢,真真是力不从心。
  朝中良将老一辈已奉养天年,小的还未磨练成形,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偏偏这节骨眼儿生了事端。思量来去,还是唤了传令兵来,道:“烦请各营千总参将半个时辰后到我帐中来。”
  只说“来”,连来做什么都不交代么?传令兵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上官澜一眼,见他阖了眼却是无他话交代,这才退下传令。
  上官澜在军中无品无级,甚至连个军籍都没有,但各营各帐稍有些身份的也不敢议论,毕竟累累军功都摆在面前。带出了骑兵营,清扫了琉集以北西南一路散兵,在北防军骑兵被围困之际带着骑兵营力挽狂澜扳回一局。虽说都得记一半在林云渺头上,但功过总在人心。
  这没头没尾的军令传到各营各帐,虽说心下迟疑,但大多还是不敢怠慢,半个时辰未到,各营各帐千总参将便齐整了穿戴往上官澜帐中去。路上难免议论几句。
  “这令传得没头没尾的,那主帐里的祖宗是要干什么 ?”
  “上官……嗯,他虽身在军中,却不守军礼,不受军辖,行事与其他人不同也不足为奇。”
  “要不是服了他武功和思谋,我还真不爱听他的。说话细声细气的憋得慌。”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说话像是要跟人打架?”
  召齐了众人,竟有二十许,上官澜帐子太小,坐不下,只好排排站。人手一杯大叶苦茶。
  上官澜也拿捏着茶盏,坐在茶几上,道:“北五十里,便是北戎骑兵屯兵之所。眼下咱们尚且不足以一战,也只能周边袭扰拖住北戎骑兵,待大军开到,再合营围击。看大军开拔的进程,至少也得五日。诸位与月氏周旋已久,不知可有妙法?”
  一个精瘦的参将开口,“若起了正面冲突,损伤难免,也容易陷入苦战,若要袭扰,也只能想些阴损的法子,比如烧营截粮。”
  上官澜本就不擅军法,更不曾在草原上生活,自然不懂,生疑道:“眼下大雪才歇,还潮得很,烧得起来?”
  “若是天干物燥的时候,一把火能烧几百里,反而烧不得了。”另一名参将忍不住插嘴。
  上官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草原空阔,若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确实使不得火攻,“那你们就看着天候,摸清楚北戎粮草营,抽空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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