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濯缨-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时御低叹,又仰回头,把湿帕掏了水,重新盖在眼上。
  这澡洗的要人命。
  “时御。”钟攸捞起长发,“来把澡豆,再待水得凉了。”
  等了半响,才听着时御动。
  时御伸手从侧旁盛放澡豆的筐里抓了一把,再用帕子给钟攸擦背。那背上还有上次留下的伤,如今已经变成细细长长的一条,划到他后腰,泛着嫩红色。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时御只觉自己仅仅用了一点点力道,擦过的地方就会泛红,再重一点就能留下痕迹。
  钟攸察觉那手渐渐停了,后边人忽地丢了帕,倾身过来。
  时御双臂压在两侧,胸膛靠贴在钟攸后背。钟攸的发被拨开,时御鼻尖蹭在他颊侧,他听见时御的呼吸微重。抵在臀上的激昂彰显出年轻人的亢奋,但他既没有吻钟攸,也没有进一步,他只是捞住了钟攸的腰,抵得更紧。
  热水蒸得钟攸出了汗,他蹭贴在时御的鼻尖。时御一直忍耐,钟攸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强行抵压着蓬勃欲望。
  时御埋头在钟攸侧颈,深重的呼吸,他道:“先生。”又喃喃道:“钟攸,柚子,钟攸。”
  握着钟攸腰的手用力摩挲,时御觉得脑海混乱,整个人都痴迷进钟攸的味道里。他想要得寸进尺,疯狂的想要得寸进尺。可是指尖抚过那滑腻,又惊觉自己的污秽。
  时御倏地停手,抬身要离开些距离。
  钟攸捉住他在自己腰间的手,眼角看向他。时御喉头滚动,低声道:“……手脏。”
  钟攸没说话,带着那手落在自己唇角。时御看着他桃花眼眯阖,指尖就陷入一片湿热之中。那舌尖绕着指,平日淡色的唇泛红,含着的手指进出。
  轰然崩掉的是哪根弦时御不知道,他只是呼吸一滞,猛地抽手,翻过钟攸的身,将人抵按在桶沿。那热水溅打在下巴,顺着他紧绷的弧线滴答在钟攸胸口。时御不管不顾的俯首吻住钟攸,手掌顺着他腰滑抱在他后背,让两人之间紧密无间。
  钟攸探手扒环上时御的颈,正面相抵让两个人皆叹出了声。钟攸喘息不定,扒在时御耳边道:“干净得很。”又微顿,道:“还和桂花糖一个味儿。”
  时御闭了闭眼,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长腿并抬在一边的肩头,时御这么压着他,让钟攸下腹隐约出水面。热水晃挤,时御挺身将勃起的地方蹭进钟攸紧收的大腿内侧。
  这触感烫得钟攸抬头喘息,时御握紧他的腿,缓慢的磨蹭在内侧的滑嫩上。钟攸的亢奋也露出热水,全部尽显在时御眼底。时御的滚烫来回摩擦,在这腿侧嫩肉挤压中渐渐更烫,他逐渐加快了速度,滚了些汗。
  钟攸被他固定着腰,垂眸就能看见腿间进出的坚挺,又转开目光,自己顶端竟先吐出些湿黏。
  时御俯身,一边握着钟攸的长腿蛮冲,一边含了他低喘的舌,吸吮了一通。钟攸哈着气,吞咽了些混杂唾液。谁知时御松了他的舌,唇寻着脖颈滑下去,舐咬在他胸口朱点,又不知满足的用力吮舔。
  钟攸仰颈挺身,本就激奋至极的性器陡然被这酥麻的吮舔逼出颤抖。他手指蜷压进时御发间,就听自己堆积的喘息终于变了调,低哼了几声。
  大腿内侧被磨擦的通红,时御呼吸很重。水面晃动越来越大,已经泛温的水被挤溅出去,钟攸溺在时御手掌间,微皱的眉含了将要泄出来的迫不及待。可是时御突然松开他的腿,那长腿一松,就被时御分抬开,本就开始抖动的直挺被时御握住。钟攸还未来得及缓息,就见这人俯下身去,下端被含进滑湿的口齿间。
  钟攸下腹一绷,脊骨挺直,他手指深插进时御发间,在时御紧吸中,登时泄出来。喉中低含着时御的名字,脚趾都爽到蜷缩。
  时御全部吮吞下去,将那物舔了个遍。他还有些生涩,虎牙偶尔会碰擦到顶端,让钟攸低低抽气。时御抬起头,钟攸靠在桶沿喘息,白豆腐似的身躯上排红咬痕,人却还在失神,胸口起伏。
  时御抬身拿着他的腿,将人拖近。最后就这么抵着钟攸的额,手在底下快速套弄。
  这目光堪比真实,火辣的烫着人颤巍巍的又险些起了反应。钟攸抬手捧了他的颊,低低喊了声:“时御。”
  时御闷声加快。
  钟攸指尖摩挲,忽地喊:“石榴。”
  时御侧头咬了他指尖一口,钟攸露了点笑,手指留恋在时御唇间,由着时御舔咬,凑在他湿湿的耳边,缓慢叫道:“六哥。”
  时御猛然压住他,那顶端抵在他湿哒哒的小腹,在极其快速的套弄中一股一股的喷上白黏的浓稠。然而这射完了也没消下去多少,时御在钟攸雪白的软肉上捞揉了几下,年轻人湿汗遍布的额头轻撞了撞他鬓,有些恨恨的恼意。
  钟攸由他抱着,安抚似的揉着他的发。腿终于松滑进水里,才察觉水已经凉了。

  收拾完上铺的时候发还是湿的,幸屋里热,穿了亵衣擦发也不会冷。钟攸干巾帕还没搭上头,时御已经蹭过来,抓着他手放在自个头上。
  钟攸笑出声,给他擦发,那凌乱的额发下露出他干净锐气的眉眼。钟攸擦着擦着,就莫名软了心窝。时御乖乖坐着俯首,察觉钟攸在看自己,也不忘热切的回望。
  钟攸觉得自己听见了疯狂摇摆尾巴的声音,他道:“你看甚。”
  时御抓了一把发,“看柚子。”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钟攸道:“这床足够了。”
  钟攸心知他说得是之前自己提出再架一张床的事,只道:“是够了,那块不如以后改成纳衣笼,不然两个人的衣衫,得堆着了。”
  时御捞了钟攸的发滑在指间,嗯了一声,道:“过几天就能改出来。”
  他此刻满身都是钟攸的青柠味,钟攸有在衣笼里压干柠片的习惯,他抱过之后,总觉得自己也沾满了味道。捞着捞着,就俯首过去轻嗅了嗅。
  钟攸探手给时御理整发,道:“明日换穿的衣衫我都搭屏风上了,早上起来就穿那套。”又道:“刚才水凉,头还闷不闷?”
  时御带着他手覆上自己额,道:“没事了。”就这么握住他。
  屋里烛火摇曳,外边雪落无声。
  时御怔怔,有些尚在恍惚。他手抚拢在钟攸背上,抱了个满是满载。这眸子一旦陷入思绪,就会在昏暗中遮出阴影,不自察的空荡感。时御深吸气,都是钟攸的味道。他迷恋的缠上钟攸的发,不想松开一分一毫。
  连这烛火投照在钟攸颊面的光,他都想全部遮挡,只想将钟攸收紧在胸口,不叫任何人任何物窥探触碰。
  两人一直这样相拥到入眠。后半夜钟攸翻身,听见埋头在自己后颈的人呢喃着柚子,收紧了环他腰间的手臂。他静躺了一会儿,探手后摸上时御柔软的发。
  那手一下一下的温柔,让时御眉间松缓,噩梦尽散。
  翌日小雪朦胧,两人踏雪去了书院。
  这院门已成,站在门口能见里边石路房舍曲折覆雪。两侧柏树黑枝生白,矮松结霜。东山不远不近的斜在书院后方,在屑玉飘零中沉寂慕雪。
  钟攸笼了袖,道:“这么瞧竟还真有些藏书野山的味道。”
  时御今换了新衣,苍青宽肩,举着伞嗯了一声,道:“虽不是名山,但胜在先生难得。”
  钟攸叹声:“不过就是个野先生。”
  下阶滑,时御带了他一把,两人往院里去。时御道:“讲堂与斋舍下边烟道已通,炭银朴家承了。我料想来年入学后,师父必会在镇上为书院再要几亩田。”又道:“年后就需仰仗先生养我了。”
  钟攸倒还真对他抬了抬袖,温声道:“好说好说。就冲这等皮相,叫先生养一辈子也成。”
  “原来是要我以色侍人。”时御笑了笑,“只恐难存长久。”说着抬手点了点钟攸后颈,那上边隐约露着点印记,他道:“我这般粗手粗脚,总失了轻重。唯恐累了人,丢了宠。”
  钟攸躲了躲,道:“冷。”又道:“左右就这么一个,丢不得。”
  时御捉了他手腕,带着走。走了几步,就察觉钟攸抽了腕,握上了手。
  两人并肩一伞下,前路曲折没尽梅树角,四下只闻雪落。天苍白茫,黛山雪磅,仿佛只剩对方。相握的手在走动间渐渐暖起来,时御问。
  “书阁要提字吗?”
  钟攸望过去,只看见茫茫白影,他道:“我倒觉得‘书’字已颇具寄予,本就是山野小院,再压字便越了这山野趣味。就叫书阁吧。”脚下踩了几个印,他可惜道:“我猜来年也填不满。”又鼓了鼓颊,侧过去对时御低声道:“我在江塘与京都各藏了千万本,若非胆子小,只怕这一个书阁也收不下。”
  “先生。”时御凑回去,咬耳道:“你如今跨出门是两个人,还怂什么?”
  钟攸咋舌,“不才是读书人,当然要怂着些。不过来春馆里若方便,我就去求大哥帮我带一带。”
  时御握紧了手,“求大哥做什么。”他道:“我去就可以。”
  “你得在院里读书。”
  “不缺这几天课。”又道:“我归家了你可以再教。”
  “另起小灶可得算银子。虽说咱们交情好,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你给多少银子?”
  “给,全给。”时御垂眸暗示意味道:“其他的也给。”
  钟攸指尖撩过他虎口,道:“我与你说钱,你却与我说。”这话一滞,先生轻咳一声,道:“正经人不这么讲话。”
  “口中正经手上撩乱。”时御捉住他乱撩的手指,道:“正经先生不这么干。”
  钟攸笑了会儿,两人走过书阁,他看见斋舍,就道:“斋舍你觉得如何?不如叫个‘睡屋’?”
  时御嗯声,牵着他道:“你愉悦就成。”
  “就是听着也不大正经。”钟攸和他绕了一圈斋舍,道:“那就叫‘省心舍’罢。省身克己,静心专注,还通了省心,多好。”
  时御倒觉得挺有意思。也许钟攸起什么名他都觉得有意思,当下应声,两人定下了,就继续移步往别处去。路上时御忽地想,若是他与钟攸能得子,不论男女,都叫钟攸取名,不管是“时钟”,还是“钟时”都挺好。
  眉眼不需像他,多点钟攸的温柔斯文。若是姑娘,倒别传了钟攸这双要人命的桃花眼,长太出色,只怕整日叫人窥探肖想。若是小子,生一双钟攸的手,骨节分明,长指修润,来日能握笔。
  时御想了一通,钟攸唤人没得应,侧头抬声叫了句石榴。时御才似醒,侧目道:“什么?”
  “在想甚?”
  时御倾伞抖了抖雪,道:“想趣事。”又道:“与人打过雪球吗?”
  “和如辰打过,两人还赛过谁能击中大哥,谁就是真好汉。”钟攸说着弯腰拾了把雪,揉成一团,给时御看,“这手艺,天下第一。”
  时御退了一步,钟攸察觉不好,人还没跑,时御已经一把将他拦腰扛起来。那草窝雪深,时御扑通一声就带着先生扑滚进去,上边的枝丫的雪簌簌掉了两人一头。
  钟攸抄起雪就塞时御领里,果看时御阖眼,滚身就要跑。时御将他小腿一拉,整个人都拖回来,抱着就往雪里又滚一圈。钟攸被他掐在腰上的手挠笑,还被挠得笑止不住。时御躺下面由他动,在他抵额过来时陡然按住他后脑。
  冰凉的雪化在唇间,唇舌温热的相触。
  雪还在细细下,笼了两人一身。                        

    第25章 远客

  三日后,长河镇。
  碎雪抖簌,步行来的远客卸了肩头的包袱,坐下在桌前。
  “一碗面,一碟肉,一坛酒。”
  少臻抬头,目光一边不露痕迹的打量远客,一边飞快应声,转身去后堂吩咐。他回到柜前时,先前写了一半的字也没再动。
  那位远客低着斗笠,也不取,就这么入定般的枯坐。这会儿店里人多,来来往往嘈杂吵闹,少臻跑堂收拾碗筷桌椅,余光却没离开过这远客。
  他嗅见了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
  那种镌刻骨子,透出无形的暴虐压力。
  远客忽地抬头,露出双枯井无波的眼,盯在了少臻身上。少臻端碗的指登时一抖,幸他常在下九流里混,竟让自己面上硬稳住了神色,恍若不经意的转回头。
  可是钉在后背上的目光如同豹兽,少臻差点以为自己后背会被这目光撕裂。他迅速闪身到后堂,靠在墙壁缓神。
  榕漾在后堂帮衬,听他进来了,只不见人影过来,便道:“少臻?”
  少臻快步过去,低声道:“堂中坐的那位只怕——”
  “一碗面。”
  有人突兀的立在后堂门口,隔着垂帘,像是压着嗓,沉重慢声道:“我要一碗面,何时上。”
  竟是那远客。
  少臻按住榕漾,几步到门边,倏地掀起帘,露了个极为灿烂的笑,快声道:“爷稍等,咱这面汤了不得,一时一刻都少不成。您堂里坐,小的给您上碟儿香豆。”
  远客与少臻离了几步,两人都一同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斗笠下是张普通无显处的脸,面无表情,在盯着少臻时,抬手缓缓压下斗笠。他道:“小孩快些。”
  少臻看见他抬起的手上戴了只铁打的硬扳指,虎口上一道劈开的疤痕,抬手请道:“诶,给您上。”
  这一碗面吃得极快,远客似还在赶路。他重新扛上了包袱,少臻察觉出这包袱里绝不会是衣物。远客将它扛上肩时,不仅因为衣袖皱陷,显出了重量,更因为这包袱极长,应是装了某种长物。
  远客过来压了碎银,少臻收银子时,他倏地问道:“此处离莲蹄村还有多远。”
  “跑马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远客沉沉重复一遍,缓缓松开银子,一言不发的出了面馆。
  少臻没动,一直待远客消失街头,他才拈了那银块,在鼻下嗅了嗅。
  一股似有似无的血味。
  篱笆院里。
  时御咬着笔,在床上撑身。这会儿就穿了件松垮的亵衣,在起伏间可以清楚的看见肩臂肌肉的结实。后腰上坐着钟攸,先生捧着书,眼却落在时御的后背与后腰。尤其是后腰骤然窄收的线条,在他可以感觉到的地方不断收动。
  男色耽人。
  钟攸默念了几声,却迟迟没移开目光。
  时御鬓边滑了汗,却没停。嘴里咬着笔的齿也用了些力,听着钟攸报数。没多久他突然松了笔,回头去看钟攸,道:“这怎么越数越少了?”
  钟攸一滞,目光默默地在他腰上溜一圈,道:“……数多了就数乱了。”说着起身,趴到时御一边,翻了翻方才一直没动的书页,道:“差不多到数,该沐浴了。”
  时御蹭头过来,在他耳边呼吸道:“只看看?”
  钟攸正色看书,“天还没晚呢。”
  时御扫了眼窗,道:“黑了。”说着起身,站屏风边对钟攸道:“先生。”
  钟攸望过去。
  时御笑了笑,“别偷窥。”
  钟攸书页哗啦啦的翻,他眼角一挑,侧脸就染了点说不出的勾人,什么不需说,先叫时御喉头滚动,闪身去屏风后边洗个清凉。
  时御出来时发还湿,他俯身过来撑钟攸上边,头就垂下去索求。钟攸的书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侧头回应时御。时御压身,将书抽开,稳稳丢到床头案上。
  烛火轻爆了一声,气氛渐烫。
  “桶还没收拾。”钟攸被他吻得发热。
  时御应了声,起来去将水倒了。这会儿天黑,外边寒风刮得冲。时御压紧了主屋门,将烟道的炭火看了,回厨房又烧了点热水。
  他站厨房里时,听着院里风呼呼的吹,刮动枝丫乱抖,甚至断了几枝。院里边他白日扫得干净,可以听见枝丫刮着地面撞在柱上的声音。
  水也渐渐起了翻滚声。
  水声、风声、刮动声混杂,时御听着听着,却皱了眉。
  他还听见了其他声,不是风,是脚底踩在雪上的声音。只响了那么一瞬,踩在篱笆院墙的边上,稳稳地陷下去,又快速收了回去。
  这会儿谁来拜访?
  时御不动声色,跨步到门边,眸从门缝见望了出去。
  篱笆门前没人。
  时御并不着急,他在这种时候往往异常耐心。他脚下移动,目光就从这一头,缓缓滑到了另一边。篱笆院低,桃树撑枝出去,低坠下一片漆黑遮挡。
  风雪也起了点作用,让时御看不真切。
  但他肯定那里站了个人。
  锅里的水滚声大起来,时御没动。对方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他看见那漆黑中一晃而过的袍角。
  钟攸突地打了个喷嚏,他挡着鼻尖又差点再打一个的时候,时御就回来了。他坐床上回头道:“怎待了那么久。”
  时御笑了笑,道:“水烧得久。”
  过来将蜡烛吹了,上了床。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钟攸逐渐沉了意识,睡着了。时御握了他的手,没闭眼。
  脑海中反复着那一闪而过的褐色袍角,直觉敏锐的察出来者不善。
  他摩挲在钟攸的手背,侧躺的身形将钟攸挡在自己的阴影里,像是黑暗中守卫匍匐的兽。
  次日时御给钟攸说了一声,就出门了。不过他没直接往石墙院去,而是转头往东山那条路上走。
  时候还早。
  时御走得不快,他像是在仔细寻找什么。顺着田,没多久就看见了脚印。但是很混杂,牲畜和村人的都有。
  时御蹲下身,指尖刮过才下的细绒雪,指腹着脚印边沿转了一圈。
  但凡深过指节的,不是牲畜就是村人。因为这会儿还往东山去的人只有一种,是冬日上山捡柴人。牲畜多是牛或骡,村人脚重,则是因为扛柴,会陷得深。
  但若只松踩了薄薄一层,那就是来路不小。
  蒙辰带着时御七年,除了身手,还将自己混迹在北阳军中的所有都倾囊相授。他们蒙馆接一切生意,指不定会碰着打劫的亡命之徒。要说从来没有着过道丢过货是不可能,但每一次都追得回来。这种边陲侦查兵的手段,时御最熟悉。
  细雪积不实,普通人踩下去必定会陷印。只有功夫厉害的才能称得了一声“踏雪无痕”。因为提气速行往往是极快撤离的最好选择,但这个境地又非人人能行,故而常常只余下薄薄一层,遇着大雪,只需片刻就能遮盖消失。
  时御顺着脚印,却绕了圈。他心知这是昨晚对方也察觉他的缘故,但要论在雪地里追查,天底下谁比得过常年与大苑滚雪窝的北阳军?
  时御找到了雪窝,陷在田坑道里。他跳下去,扒开底下,摸出了燃了一半的火折子。对方早已没影,说明是个老手,既懂得盯点,又十分谨慎。
  时御蹲在底下,更加仔细。他看见一处压滑的痕迹,应是久卧出来的。时御靠过去,顺着这印,也卧了上去。
  这一卧,目光就能直穿田间沟壑与树木,落在篱笆院上。不算太远,能够清楚地看到篱笆院里面。
  对方昨晚就是退到了这里,卧盯了一宿。
  不仅如此,时御发觉手臂可以探伸出些许,卧痕上留下了个窄口。
  这么窄的口,不会是刀口,只会可能是弓弩一类,重量砸压在这一点,留下了口。
  盯点,窥探,弓弩,篱笆院。
  时御撑跃上去,他打四下扫了一圈,已经可以肯定,有人盯上钟攸了。
  有,人,盯,上,钟,攸,了。
  这个念头横在心头,时御脚尖碾掉了陷口,他舔了下唇,仿佛露出的獠牙的凶兽,眼里掠起了暗沉的狠戾。
  钟攸中寻思人什么时候回来,就见时御抱了个箱子入门,往厨房来。
  “净手吃饭。”钟攸给他开了门,道:“回院里了?”
  “拿了点东西。”时御晃了下箱子,从钟攸身边经过时偏头在他鬓边亲了一下,过去将箱子放在柜顶,推了进去。
  钟攸当是要用的杂物,只道:“休要乱置,后边该忘记放哪儿了。”
  时御应声,将手净了,把饭端了,胸膛抵着人往主屋去,道:“都听先生的。”
  饭还没吃完钟攸就忘了这事,时御在厨房里洗净碗筷后,将门关了,把箱子抱下来,蹲身打开。
  这箱子里边零零散散的装了许多东西,都是清一色带刃的。时御翻到最下边,抽出一细长的棱刺。不过小臂长短,尖梢凸出细细密密的刺,但他滑指一收,又能只剩棱刺。
  这东西锻造不菲,眼下朝廷又严管刀器出入,断不该是时御能拿到的,也的确不是他自得的,而是蒙辰置办的。
  他跑货时都会带在身上,这段时日久在钟攸身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了。
  时御合了箱,原路放回去。他将棱刺顺着里袖放进去,一旦有异,就能立刻入手。
  碎发下的眸很沉静,他推开屋门,钟攸正在修写书。时御合上门,过去到窗边,挑了本书,随意看看。
  过了半响,他突然对钟攸道:“先生。”钟攸抬头,就见他用书挡了半张脸,望着自己,道:“桌子移去床边成不成,靠窗冷。”
  钟攸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靠过来,漆黑的眸子望着人。钟攸话一顿,受不住的应了。                        

    第26章 见血

  下午钟攸一直在专注修订书册,笔墨满了一张又一张。时御坐他身边,书翻两页,看得倒很认真。这么相安无事到晚饭时候,钟攸炸了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