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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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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白这下子动了真火,手中用尽全力去推拒,脸也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颈间的麻痛酥痒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一点儿要消停的意思。
他用最后残存的力气,猛然抬起左膝去撞季翦尘,也顾不得多想会不会撞伤他,此时一门心思就是想摆脱这只如狼似虎的妖魅。
季翦尘下身也像长了眼一般,轻轻抬腿就化解了他的攻势。然后,一条腿就挤进他两腿之间,把顾少白牢牢盯在墙上,一动都不得动。
唇边带了一线绯色,那是顾少白的血,滚烫而湿润的唇沿着他脖颈美好流畅的曲线寻到了他拼命躲闪的唇瓣,循着那抹柔软芬芳正欲一探究竟。
季翦尘冷不丁“嘶”地一声,分开了胶着的嘴唇,下唇被顾少白咬破,沁出一滴血珠。
顾少白眸中映着季翦尘平静无波、□□渐冷的脸,齿间满是甜腥,他挑衅地一勾唇角,“好玩么?”
季翦尘松了手,拿手背一抹唇角,淡淡一笑,“还行!”
顾少白整了整被他牙齿撕开的衣领,再未发一言,抽身便走。
未及两步,又被一只手扯住衣袖,背后的声音带了一丝歉然,“这回……真生气了?”
顾少白真是无语,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武功高强,可以一脚踢飞这个混蛋!
压了压心头火,他面色平静地回过头,“季翦尘,你流连无边风月,不知采过多少花拂过多少柳,也算床上床下阅人无数,怎地就瞧不出来,我不是你盘里的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把小季写讨厌了呢!
他是真喜欢顾小受啊!
还有,改名控,不好治,又换了文名!
第67章 入骨伤
王似道立在朝堂上,木雕泥塑般听着大理寺卿关于孙斌子在牢中畏罪自杀的奏报,胸膛里空空荡荡的,像被谁把心挖走了。
恍恍惚惚间好像看到一个六龄儿童向他伸出一只脏兮兮的碗,碗里只有两文钱;再然后,便是十余岁的少年,偏居京城小院,偶见他推开院门,便笑逐颜开地奔了过来;再然后,少年长成,英姿勃发……最后,定格在昏天暗地的牢房,这个人从此后,再也见不到了……
“王爱卿……”
“啊?”王似道猛然抬起头。
嘉正帝含笑望着他,“爱卿对沂亲王方才奏述有何见解?”
王似道赶紧跪下道,“陛下恕罪,老臣偶感风寒,有些耳鸣,未曾听清沂亲王所奏。”
皇帝关心地说道,“舅父既然有恙,在府中歇息便好,如此操劳,倒是朕不够体恤了。”
王似道又叩头谢恩。
即至出了勤政殿,才听礼部尚书说,皇帝仁慈,已准沂亲王所奏,京陵府衙将孙斌子安置在京郊专门收葬无儿无女之人的官办 “无名陵”中,没有将其弃置荒野。
王似道浑浑噩噩地回了府,痛恨交加,一病不起,半月未能下床。
顾府因为李真禾私奔,愁云惨雾久久不散。
不怪季翦尘笑话,连顾少白都想笑。李真禾卷走了自己的金银细软,连带着床账上的银钩和桌上一套官窑的钧瓷都没放过,李俊不敢扛大件,只搜罗了一些不起眼的小古董,看这二人苍蝇腿儿也是肉的德性,即使跑了也不至于富贵到哪里去。
顾少白虽然一惯不喜李真禾装腔作势的作派,可是看父亲长吁短叹的,也非常于心不忍。
再加上这些天,慕清沣也不消停,时不时给他添堵。隔一天,就让小厮来相请。顾少白则由初时的温婉拒绝,直到最后耐心耗尽。
“王爷请三公子过府一叙。”
顾少白:“蒙王爷抬爱,少白偶感风寒,不能前往”,谁乐意和你说话。
“王爷得了一幅画,请公子去赏评。”
顾少白:“少白粗陋,不懂书画”,我抽疯了才去。
“皇上赏了王爷宫里的蜜饯点心,请公子入府品尝。”
顾少白:“我牙疼……”虽然我是吃货,却不需你来印证。
顾少白正陪着顾钧宣叹气,明约附上他的耳,“少爷,沂亲王府又来人了……”
话音未落,顾少白已大踏步地出了房门。
清秀的小厮,赶忙见礼,“我家王爷说……”
“滚!”
一甩袖子,吩咐家丁关门。
“他就说了一个字?”慕清沣沉着脸。
小厮哆哆嗦嗦地跪着,吓得都快趴地上了,“禀,禀……王爷,是。”
冷东使了个眼色,小厮赶紧滚着出去了。
“冷东,你方才说亲眼看到顾少白和那个谁,在小巷里……”
“王爷,就是那日在 ‘泽宁苑’救下顾公子的人”,冷东道。
慕清沣安插在顾府的小探子带来消息说,顾钧宣的二夫人和管家私奔了,他怕顾少白心情不好,安排了冷东悄悄去看看。
结果冷东就跟踪到顾少白去了一处小院,再然后,就看到了他被强吻的画面。他知道季翦尘功夫不错,因此,没敢离太近,就赶紧回来禀报了慕清沣。
慕清沣阴恻恻的脸上,虽然喜怒无形,可冷东怎么看怎么像山雨欲来,他忙低声道,“王爷,我看顾公那样子好像不甚乐意……”
“下去!”
冷东赶紧倒退着出了门,悄悄地阖上房门后,一转身,正对上一脸担忧的周平。他无奈地摇摇头,都知道自家王爷这回是上了老火了!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真禾跑路的第二天,璋城快马传来消息,药堂总库无故着了一把大火,损失难以计数。
璋城是顾家的老本营,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不上伤筋动骨,可一旦供货出了问题,会直接影响顾家的百年商誉。
顾钧宣也顾不得继续为老婆跟人跑了一事悲伤流涕,和二弟顾靖宣连夜收拾行装,天未明就出发回了老家璋城。
顾青白南下跑货未归,京陵只留了个三当家顾康宣坐镇。
送走了父亲和二伯父,顾少白枯坐房中,也是忧心如焚。
午后,去侯府找了趟莫冉,被告知小侯爷最近公事勤勉,经常宿于礼部清吏司衙门。
顾少白知晓莫冉喜欢了柳尚书的女儿眉生小姐,前不久还央他写情诗来着。他哪里是忙得不可开交,分明是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现呢!
外边溜达了一圈,回府的时候已近黄昏。天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刚到门口就瞅见沂亲王府的小厮在台阶下团团乱转,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进门。
那清秀的小厮已然拦了过来,手里擎着一封信,边躬身边讨好地笑道,“公子,我家王爷有书信给您。”
顾少白绕开他,压根儿就不打算接。
小厮追着他脚步,“王爷说了,顾公子不看此信恐会后悔。”
顾少白头都懒得回,“我看了才后悔。”
小厮又道,“王爷说了,如公子不接信,还有三字送与公子。”
“柳枝巷”。
顾少白募地停下脚步,安置慕流年的小院子就在城北柳枝巷。
他转身接过书信,信口火漆封印。他不耐烦地一把撕开,入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铁钩银划,“周宅恭候,不来,柳枝巷之人危矣”。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顾少白三两下撕碎了信,往空气里一扬,胸膛里堵得难受。他不想再与慕清沣有一丝一毫的牵扯,可显然,那个人不这么想。
他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不顾慕流年!
一滴沁凉落在脸颊上,他抬起头,数滴紧随而下,一场连绵秋雨终于如约而至。
淅淅沥沥地还没淋湿地面,先把心给湿透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少白边走边问给他撑伞的小厮。
“小人周远”。
顾少白看他年纪不大,性格长相皆讨喜乖巧,“你也姓周,是平叔的亲戚?”
周远大半身子淋在雨里,整把伞都罩在顾少白头上,“小人是周叔的远房侄子,父母双亡后,就跟着周叔在王府做事儿。”
顾少白把他往伞下扯了扯,“进来些,你肩膀都湿了”。
周远不肯,“不用,小人不怕湿,公子别被淋湿才好。”
顾少白强行将他扯进伞下,温言道,“我叫你小远好了,嗯,前些日子,我对你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不是冲你。”
周远连连点头,秋雨虽凉,心里却是暖暖的,他仰望着暮光中顾少白清雅如瓷的侧颜,暗道,顾公子人长得好,心也好,难怪,王爷喜爱!
慕清沣等得无聊,在架子上寻了一本书,边喝茶边等。
桌上摆好了晚饭,全是顾少白爱吃的菜式。
门外,传来叩门声,“王爷,顾公子到了”。
接着门帘一挑,一阵瑟瑟秋风登堂入室,顾少白卷着冷雨冷风,清清静静,如被秋雨洗过一般。
慕清沣立刻放下书卷,站起来,几步跨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顾少白往后退了半步,堪堪避过他热情的手掌。
伸在半空的手,停了一会儿,讪讪地缩了回去。
慕清沣柔声道,“还没吃晚饭吧,快坐,都是你爱吃的,我刚让人热过一遍。”
顾少白动也不动,白皙的脸上凝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着肤色更如玉雕一般晶莹透亮,只是板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连说出来的话都透着一股子凉意,“你派人跟踪我?”
慕清沣等了一下午的热心热肺被他三言两语浇了个透心凉,不禁微微有些恼怒,他沂亲王什么时候不是被人尊着捧着,何曾见过这样的冷脸冷面!
他还是拉起顾少白的一只手,“少白,你先坐,咱们边吃边谈,我不是故意要找人跟踪你……”
下一刻就被顾少白猛然摔开,“慕流年是我找人救的,你待如何?抓我还是抓慕流年,如果抓我,你随意,如果想抓流年,不如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慕清沣强压了火气,“如果要抓慕流年,我一早就抓了,还会等你来么?”
“哦?”顾少白一挑眉, “那么你借流年来威胁我,想做什么呢?”
慕清沣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恳求,“少白,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就像从漠北回来的路上,咱们也有过谈笑风生的时候。”
顾少白冷哼一声,眼角眉梢满是鄙夷与不屑,“我以为你知晓了前尘旧事,就应该明白咱俩之间最好的结果就是彼此再也不见!没想到,朝堂战场上皆杀伐决断的沂亲王,拿得起却放不下,被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迷得团团乱转,让人知道了,岂非要笑掉大牙了么!”
慕清沣一颗心早就由滚烫变冰凉,眼神也跟着渐渐冷却,眸子里寒光乍现,如被霜雪覆盖的万里冰川。
他咬牙道,“我承认,从前的我是对不起你,可是,现在的我却要为以前种种的懵然不知而背负一身的债,这于我并不公平……为何你只记着曾经恨过你伤害过你的那个人,却不能接受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我?我对人,不够好么?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更好……”
顾少白面无表情地听着,胸腑之中的火种早就燃得沸沸扬扬,他何曾无爱,何曾无情!
他努力过,挣扎过,不想再次爱上眼前人!
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那样渴慕着向他靠近,明明知道这盅美酒融了毒。药,喝下去就是一个字——死!
索性,他早已不是那个沉迷音画,不谙世事的顾少白。
重走这一遭,他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如果慕清沣是个普通人,哪怕他一无所有、病弱体残,顾少白都有勇气与他走下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即使被顾家逐出门墙,即使被千夫所指,他都在所不惜!
可是,慕清沣,他不是普通人啊!他是当朝皇帝的亲堂兄,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生时受尊崇享荣耀,死后归王陵享太庙,多么瑰丽炫目的一生!
他顾少白虽非名门之后,却也想要个白首不离的爱人,生同衾死同穴,而不是要做哪位权贵的玩物娈宠,所以,不能朝暮以对,他宁愿玉毁竹焚!
顾少白暗暗叹口气,他与他前世缘悭,此生无望,不如伤他个痛心彻骨,自此一刀两断!
作者有话要说:
彻底捅王爷一刀,看他还牛叉不?
第68章 伤害
斜风细雨扑打着窗棱,烛影摇红,摇出一室心碎神伤。
细密的雨声中,顾少白仿佛听到来自心底的叹息,“王爷,世事已矣,已然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抹杀不了,从前我少年无知,喜欢过你,现在,顾少白已对你再不存一星半点爱意,何苦强求呢!”
慕清沣冷冷一笑,踏前两步,鼻尖只盈半寸距离,已从他微敞的领口里看到数枚若隐若现的淡粉吻痕,伸出拇指搓了两搓,毕竟不是水墨颜料,拭之不去。
顾少白再退后一步,警觉地望着他逐渐涌上怒意的眸子。
“呵……”慕清沣的笑容一纵即逝,理智冻在心里更深的地方,温和笑意一旦退去,深遂轮廓便显出该有的机锋来,“顾少白,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你还真是无情……”
顾少白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慕清沣“哧”地一笑,“难怪在‘泽宁苑’他一见你受伤便急成那个样子,那时候你们上过床了么?”
他步步紧逼,修长的眉目被妒意扭曲了形状,“怎样,我与他相比,谁更略胜一筹?”
顾少白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上门板,下一刻却被紧随而来的慕清沣狠狠地掐住脖颈,血红的目光像两根实质的钉子,“说啊……”
门闩硌在后腰上,很疼,可是相比颈间的疼痛与窒息,那种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慕清沣虽然愤怒已极,却也拿捏着力道,他望着顾少白渐渐胀红的脸,目光痛苦又缠绵,“少白,你只要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你……你眨眨眼,便算答应……”
因窒息而涌起的泪雾渐渐模糊了双眼,近在咫尺的他像隔了云端,再看不清,顾少白还是强撑着瞪着大大的眼睛,不肯眨一下。
此刻的他没想玉碎瓦全什么的,也不是要宁死不屈,就是一股子拗劲儿上来了,慕清沣,你个王八蛋,小爷是随随便便就和人上床的人么,你自己还和问心勾扯不清呢,还有脸来说我,你要有本事就真掐死我,掐不死,小爷跟你没完!
眼前乌蒙蒙一片,瞪了许久而酸困不堪的眼睛淌下泪来,时间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卡在脖子上的手掌突然松了,顾少白这才跌伏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咳得泪花四溅,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剧烈地喘息着,勉力抬起氤氲的眼睛,想看一眼气急败坏的慕清沣,嘲弄地说一句:小爷偏偏不称你意,你待如何!
还没瞅清那张脸是不是气急败坏,脑袋里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喉咙疼,像着了火,顾少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更疼了!
他很累,不想醒,还想睡,却偏偏有声音吵着他,这声音还很熟悉。
“王爷,无大碍,公子这是气急攻心,老朽已施过针,很快就能醒”,李至善道,他不敢说是因为王爷您把他掐得换不上来气儿,所以晕了,只好说了句不痛不痒的气急攻心,谁被掐着脖子不生气啊!
顾少白听出来是李至善的声音,暗中纳闷,他何时入了京,看样子,还入了王府,成了慕清沣的人。
李至善好像退下去了,又听到周平问,“王爷,参汤熬好了,要端上来么?”
“一会儿吧,等他醒了。”
顾少白听他嗓音沙哑,暗道,没把小爷掐死,你不爽是咋的!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众人走动的声音没有了,他正想睁条眼缝看看,就感觉到床褥一陷,有人坐到了床榻边沿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顾少白身上的汗毛“哗”一下,进入戒备状态,他要干嘛?
许久,不见动静。
顾少白闭着眼睛,后背都是僵的,原来,装睡真的很痛苦!
忽然,有只手掌抚上脸庞,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慕清沣战场用刀,平日练鞭,指腹尽是薄茧,抚面而过时,刮得他刺痛麻痒。
顾少白不动声色,却觉得痒痒暖暖的,心里有个东西像一枚花骨朵,好悬没开了花。
一只手被握着,他听到一声叹息,挺愁挺苦,“阿白,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少白心中一颤,前世他扮作周沣的时候,最喜这样唤他,如今乍闻,好像真的又回了昔日缱绻时光,十指相扣,不言不语间也能耗尽一个下午。
温暖的感觉,谁不留恋?
顾少白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就不恨了。
大概是从他握着玉佩,在漆黑的囚洞里等他回来;是从小船上与他并肩而坐,他说他会保护他;是从他在小摊上喂他吃馄饨,然后喝掉剩下的半碗汤……
顾少白忍住几乎要从眼角迸出的泪,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无论用情多深,如果最终生离死别,他无法接受,也不能忍受,所以,他顾少白可以断腕,可以折命,却断断不能输了一辈子!
他宁愿,一生为爱而不得痛彻心扉,也绝不愿重新承受得而复失,那种痛,如同把心剜出来,再由自己一刀一刀亲手把那个名字刻上去,指节里滴滴答答地淌着的,都是心头血!
突然,一滴液体砸在手背上,仿佛带着巨大的颤音,顾少白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凝望着他,眼眸里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手背上水痕犹在,顾少白几乎以为是他的触觉出了问题。
慕清沣看他睁开了眼,冲着门外唤了声周平,让他端参汤进来。
俯笑着望他,轻声道,“你醒了,好些了么?”
顾少白翻了翻白眼,张口想说死不了,结果发现喉咙像架在火上烤过,干涸肿痛得脖子几乎要抽筋。
他无奈地闭了嘴巴,决定暂时忍下。
慕清沣对他冒火的目光视而不见,俯身将他扶着坐起,在他身后塞了一个厚厚的软枕,又从周平手里接过汤碗,取了汤匙,喂他喝参汤。
一勺子温热微苦的液体在喉咙间穿行而过,更增痛楚。顾少白摆摆手,示意不喝了。
慕清沣不言不语,又是一勺递过来。
冷着脸,对他疼得抽成柿饼的表情熟视无睹。
顾少白咬紧牙根,就跟喝刀子似的咽下一碗参汤。
晃了晃“唧里咕噜”被灌了一碗水的肚子,越发觉得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禁有些后悔,为嘛不先吃了饭再跟他对着杠呢,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只能用水灌饱肚子的下场。
他腆着肚子,把腿耷拉到床下。
慕清沣立刻问,“做什么?”
顾少白冷眼瞅他,废话,当然回家了,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你半夜掐死我么!
他忍着在冒烟的嗓子,费力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不许”,慕清沣道。
顾少白真是服了,这明摆着的仗势欺人!小爷我差点死在你手里,你不道歉就罢了,还颐指气使的,你是没虐过瘾是怎地?
他不理那张冰块脸,弯腰想去穿鞋,却觉眼前昏昏沉沉的,地面晃晃悠悠,未及细想,就一头朝地上栽去,结果跌进一条坚实的臂弯里,临睡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很清楚:这厮在参汤里下了药!
慕清沣湿了布巾,给他净了面,洗了手,甚至连脚都擦抹一遍,给顾少白掖好被角。厚厚衾被中的人,削瘦的脸庞拢着层淡淡光晕,在安神药的助力下,呼吸厚重绵长。
拇指搁在那淡粉唇瓣上揉了揉,触手温凉柔软,慕清沣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卧房。
候在院中的周平迎了上来,“王爷,问心公子方才来过了”。
雨刚停,空气里冷意刺骨,一层秋雨一层凉,这场雨已将所剩秋意扼杀殆尽。
周平接着道,“问心公子来辞行,遵照王爷吩咐去寻雅黔,后来见王爷忙着,便走了。”
慕清沣点了点头,又压低声音吩咐了周平几句什么,周平惊讶地抬起头,“王爷,此举不妥吧!”
此话从他人口中说出,那是大不敬之罪。但周平自幼便跟在老王爷身边,服侍了两代主子,忠心耿耿,慕清沣视其为家人,自有一份殊荣在里面。
饶是如此,毕竟主仆有别,周平立刻察觉僭越了,他低头道,“王爷恕罪。”
慕清沣不以为意,“平叔,但说无妨。”
“是”,周平斟酌了一下言辞,“王爷,顾公子看似柔弱,实则外柔内刚,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您好言好语尚不得法,还要把人困起来,恐怕只会令他徒增厌憎,反而不美。”
慕清沣深深吸了一口气,湿冷的空气一下子挤进胸腔,驱散了心口久郁的憋闷,他转头恶狠狠道,“他哪里是外柔内刚,他分明就是只刺猬,不把别人扎个半死不活绝不罢休,本王当年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也没有过这么手软心颤的时候。既然软的不吃,就来硬的,本王还就不信了,降服不了一只刺猬。”
周平闷声不响地听着,慕清沣打小早熟,与他父亲的性格截然相反,城府极深,做事缜密,又豁得出去,早年为三皇子登基也做过不少心狠手辣的事情,但他本身并非恶毒之人,因此,皇帝登基之后,他便自卸兵权。虽然有皇帝授予的协理三部之权,实则基本上并不多做干预,看样子是想做个太平盛世的闲散王爷。
早先,他也曾过自家主子,为何要助当今圣上为帝,他说,先帝子嗣不多,太子不仁,最喜凌虐幼女,隔三岔五东宫角门便会悄悄抬出一具尸体,朝堂上下无人不知,只有先帝蒙在鼓里,心肠恶毒若此,怎会成就一代名君;二皇子资质平平,外戚势大,登上帝位,朝堂必会面临一番排除异己的清洗;进宫伴读时,他发现三皇子为人聪敏,疾恶好善,年纪不大,却懂韬光养晦暂避锋芒。
他本可醉卧美人膝,却偏要醒握杀人剑。等得三皇子为帝,他一句四海升平边境无忧,便毫不犹豫地交了兵权。
周沣暗自叹息,进可气吞虹霓,退可泰然处之的沂亲王偏偏在顾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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