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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不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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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咳——咳咳!”
楚政一屁股坐去地上,稀里糊涂的皱紧了眉头,他半知半解的搓着鼻尖想要把恼人的粉末撮出去,细痒干涩的滋味齁得他眼圈发红。
这实在是太过可爱,也太过率真了,柳沅揉面的动作一僵,实在是想不注意都难。
“有水,去洗洗。”
“呜……好……”
楚政总是挨了教训就老实,他揉着屁股起身,可怜巴巴的拎着水桶出了屋,家里地方小,一洗脸就会把水扬得到处都是,不好收拾。
他出去洗了一刻钟的功夫,柳沅忙着揉面没有管他,照理来说,他虽然浑噩痴傻,但总归能自己料理起居日常,像洗脸这样的小事应该不在话下,但大概是被面粉呛得太难受了,他蹲在水桶面上洗了好久,等鼻子舒服了,湿乎乎的脸早被冷风冻透了。
“沅沅!沅沅……沅沅……呜——”
楚政回来时比出去时还惨,他捂着被冻皲的红脸蛋,哭都哭不出来。
“你,你这……”
柳沅吓了一跳,他拿着刚揉好的面团打算放去盆里醒面,楚政嘴歪眼斜的捂着脸蛋从外头回来,哭唧唧的朝着他一瘪嘴,险些害得他手上一滑。
难得的一点香油,全用来给楚政涂脸了。
香喷喷的油味比松鼠肉和面团强多了,楚政两眼发直,很快就把脸上的疼劲抛去了脑后,一边使劲嗅还一边咽口水。
柳沅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已经说不清自己第多少次拿楚政没辙了,他收起空荡荡的香油瓶子,将怀里的糯米糕塞去楚政手里。
这东西甜腻不消化,吃完了容易积食,他原想等到晚上再让楚政吃,可他怕楚政没事干,待会又作出别的花样。
“你去床上坐着,吃这个,慢一点吃,嚼碎了再……”
“唔……”
拨浪鼓随之露出了一角,楚政接过糯米糕没急着剥,而是注意到了这个新玩意。
“沅沅,这是什么啊?”
香香软软的糖糕还没从油纸包里显出真容就光荣退居二线,楚政“噌”得拱去柳沅身前半蹲下来,兴致勃勃的亮起了眼珠子。
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他是认识鼓的,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储备里,这东西总是又大又沉,敲起来闷闷得响,能震得人头疼欲裂。
像这样的鼓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和柳沅一样精细小巧,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而且还有两个红绳拴着的小木块,和一个细细长长的手柄。
“沅沅,沅沅——好吃的给你,我能……我能要这个吗?”
楚政眨巴眨巴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指甲,他直起身来垂着脑袋低声开口,还特别实在的把糯米糕还给了柳沅。
“。…。。去玩吧,这个也拿着,我吃过了,给你留的。”
柳沅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很快拿出了怀里的东西。
他尽可能保持了平静,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小玩意罢了,很多与之有关的东西都已经被他抛去脑后了,他不介意,也不在乎,既然如此,他便没有不给的理由。
楚政很喜欢这个新玩意,柳沅和面、醒面、蒸馒头、做菜汤忙活了一下午,他一直老老实实的蜷在床上晃着拨浪鼓。
叮叮当当的小玩意算是山野里为数不多的调剂,可惜他实在没有音律上的造化,小小的拨浪鼓到了他手里,一度吵闹到足以毁天灭地。
鼓声响起之后,刚找到窗缝的小松鼠吓得尾巴炸开,慌乱之中,它精准无比的拱去了窗框了,再次晕头转向的栽倒在地。
柳沅倒是能泰然处之,也正是他神色如常,楚政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颇有造化,不由得越晃越起劲,直把小松鼠吵到哆哆嗦嗦的钻去墙角两眼发展的抱着尾巴思考鼠生。
就连新出锅的馒头也没能让楚政放弃拨浪鼓,他一手捏着鼓柄,一手抓着馒头,过于幼稚的动作其实是很难看的,他是个英武干练的面相,如此这般实在是有损形象。
可柳沅始终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让楚政把玩具放下专心吃饭,他仿佛完全忽略了楚政,即便楚政洗漱过后要拿着拨浪鼓入睡,他也没有阻拦。
柳沅夜里睡得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锦衣华服的少年眉目清冷,正形单影只的站在雾气之中。
冰冷到几乎凝固的空气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柳沅身形发抖,紧攥的十指骨节泛白。
他知道自己应该走过去亲吻少年了,他应该替少年除去繁重压人的冠冕,然后捧着少年的面颊教会他笑与哭。
雾气缠绕他们的手脚,宛如永远都无法挣脱的绳索,他应该吻上少年的唇角,带去一丝所谓的温暖,陪着他挣扎于此,形影不离。
这曾是他愿意做且做成的事情,梦中的少年见证过他曾经的一厢情愿,满腔热血,可那都是曾经了。
——他现在不愿意了。
柳沅看去少年沉寂晦暗的眼底,沉默的退开了半步,他不想再这么做了,他可以软弱可悲的固守着无法割舍的情意,但他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沅沅。”
他听见少年在叫他,少年不可置信的拽住了他的手腕,紧紧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柳沅滞了呼吸,面色惨白的呛咳出声,钝刀一般的涩痛一涌而上,梦境崩裂的瞬间,他几乎战栗着呕出血来,他昏昏沉沉的侧过脑袋想换口气,温热宽厚的手掌适时抚上了他的脸侧,比梦中的粗糙,也比梦中的温柔。
“——沅沅?沅沅?沅沅醒醒!”
第4章 楚政暖手宝,用了都说好
历经劫难的小松鼠终于从柳沅脱下的外衣里找到了松果,它抱着来之不易的宝贝缩到墙角啃得欢实,悉悉索索的动静格外嚣张,楚政是被它吵醒的,但他现在没空跟一只耗子计较。
柳沅一动不动的蜷在床边,面上烧得通红,论他怎么叫,柳沅都没精打采的半合着眼睛,没法给他回应。
“沅沅……”
楚政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咬紧了齿关,他明白什么叫发烧,也明白这种状态有多熬人。
他刚被柳沅捡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那会他身上伤口发炎化脓,带起高烧不退,他整日陷在浑噩不清的黑暗,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分不清。
他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更不想让柳沅像他一样难受。
楚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托起了柳沅的颈子,纤细苍白的脖颈仿佛是上好的脂玉,放到往日他大概还有空感慨欣赏,但眼下他绝没有这份闲心。
他将柳沅一点点从单薄的被子里捞出来,又稳稳搂住青年纤细的窄腰,将他打横抱去了自己床上。
柳沅浑身就剩一副骨头架子,这点重量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可他两只手一直在隐隐发抖。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抱起柳沅, 在此之前,柳沅从未跟他有过类似的接触,屋里空间狭小,本就捉襟见肘,而柳沅硬是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的小床,宁愿整晚整晚的蜷在上头伸不开腿,也不跟他挤在一起睡。
楚政不蠢,他明白这代表着排斥和疏离,柳沅对他很好,给他养伤治病,照顾他起居饮食,但他们中间始终有一层冷冰冰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硬生生的梗在那,随时随地磨得他心头淌血。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尽管他不知道这份笃定和痛苦由何而来,但他异常执拗于此。
从他死里逃生醒过来的第一眼开始,从他看见柳沅守在床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柳沅于他是最特殊的一个人了。
他很喜欢柳沅,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柳沅也能喜欢他。
“别怕……”
楚政自己的被窝里还有些余温,他轻手轻脚的兜着柳沅坐去床边,拉过了厚实的被角。
柳沅很瘦,白日里穿着衣裳还说得过去,夜里就不行了,薄薄一层亵衣遮不住他嶙峋的肩颈,楚政彻底拥他入怀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硌手。
“沅沅,别怕,我给你暖着。”
楚政喃喃出声,学着柳沅照顾他的样子,让柳沅枕在自己肩上,冰凉柔顺的发丝贴着他的下颚,像是上好的丝绸锦缎,他有模有样的低下头去,仔细掖好被子,生怕漏出一点缝隙。
他记得柳沅曾经这样安慰过他,在他最浑噩煎熬的时候,柳沅就是这样细声慢语的守着他,一点一点的将他拉扯回人世。
“唔……”
遍体的暖意不是假的,被人搂在怀里好生对待的感觉也绝不难受,柳沅在昏沉之间勉强有了点动作,他含糊不清的呜咽出声,下意识蜷缩得更紧了。
他偎在楚政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寒噤,高烧带起的酸痛让他无暇顾及,他想将开始作痛的伤腿屈得更紧一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疼。
体温让漆黑一片的眼前开始斑驳扭曲,五颜六色的幻象在瞳仁前徐徐铺展,柳沅咬紧了牙关,鼻尖冒汗,他左腿先后伤了两次,脆弱不堪的骨头明明已经不能支撑他正常行走了,可他白日里还咬牙走了那么多山路。
自作自受的后果总是比预想的还要惨烈,柳沅疼得齿关打颤,冷汗润湿碎发,他像是襁褓中瑟瑟发抖的婴孩一样,拼命蜷着身子,想要扛过这一遭,他知道哭喊委屈都是没有用的,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再护他了。
温暖裹上膝盖的时候,柳沅其实是没反应过来的,他脑子里混沌一片,断开的思绪无法连接成串,疼痛暂缓的滋味像是梦境里的错觉,他懵懵懂懂的放松了已经紧绷到抽搐的筋骨,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帮他。
“沅沅,别怕,别怕,我轻轻的,不疼了……不疼了,沅沅,我给你捂着。”
高烧让他失去了大部分听觉,楚政的声音变得雾蒙蒙的,柳沅迷茫不清的松开了渗血的齿关,无所适从的喘息出声。
他再清醒一点就能意识到是楚政在照顾他,但他实在太怕疼了,他终究也曾被人千娇百宠的对待过,这里的一切遭遇本应与他毫不相干。
“楚……”
柳沅颤着身子呓语出声,他没发现到自己唤出了一个久违的字眼,他只是太难受了,五脏六腑被高温灼得绞痛,旧事逼得他走投无路,他妥协似的埋去楚政肩上,只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
柳沅稀里糊涂的睡了一夜,他醒时是第二日傍午,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他出透了汗,口干舌燥,脑袋发沉,过于温暖的被窝捂软他的筋骨,他平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续上脑子里的弦。
“沅沅……唔,你醒啦?”
楚政守了他一夜,天亮才勉强合眼睡下,床铺一共就那么大,楚政要给他压被子取暖,只能同他依偎在一起。
“你——”
沙哑低沉的字眼落在耳畔,惊了柳沅一身冷汗,他近乎惊叫出声,单薄的脊背紧紧绷起,像是快要拉断的弓弦,只需再一碰,就会在哀鸣之中分崩裂析。
“别乱动,会着凉的。”
刚睡醒的楚政没有多少傻气,他睡眼惺忪的咂了咂嘴,像夜里那般紧了紧手臂,生怕柳沅盖得被子漏风。
“沅沅发烧,要盖好。”
楚政的鼻音很重,他实在是太困了,他睁开还带着水光的眼睛,懵懵懂懂的吸了吸鼻子,浅蜜色的小臂从亵衣袖口里露出半截,也亏得他这段时间养好了身子,不然又得着凉生病。
“。…。。”
柳沅心跳得极快,抽痛痉挛的血肉即将从他干涩的喉咙里跳脱出来,他在惊慌之后勉强分辨出了自己的处境,楚政没有跟他盖一床被子,确切来说,楚政将家里所有能盖得东西都盖在他身上了,其中还包括着楚政自己的外衣。
“没有哦,我没有和沅沅一起……”
许是柳沅惊恐得过于可怜,楚政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急急忙忙爬下床,生吞下一声呵欠,光明正大的敞着手让柳沅检查,满脸都是那种想得到些许表扬的懂事和委屈。
“沅沅不怕,我知道沅沅不喜欢,所以我没有和沅沅一起睡。”
第5章 小鱼:我也有一句mmp想讲
楚政觉得自己有点冤。
他蹲在屋外,跟趴在屋里窗台上死赖着不走的小松鼠大眼瞪小眼,毛绒绒的小东西抱着磕了一半的松果,甚是怜悯的对着他仰起下巴甩了甩尾巴。
“……”
楚政腮帮子鼓得溜圆,他又气又委屈撅起了嘴,使劲把后槽牙磨得嘎吱响。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他明明没有和柳沅钻到一个被窝里睡觉,可柳沅还是将他赶了出来,罚他在外面待着,不准他进屋。
与他相比,那只死耗子都能跟柳沅待在一个屋里,而且还能从窗台蹦下去,一头拱去柳沅床上。
愤怒的小火苗噌噌燎原,楚政皱起了一张俊脸,十指紧攥成拳,不过他到底还是个老实脾气,柳沅有言在先,他再气也不敢硬闯。
于是他只能乖乖待在屋外,隔着个门板听屋里动静,他很担心柳沅的状态,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憋闷从何而来,他是在心疼柳沅生病受罪,可似乎又远远不止如此。
他胡思乱想的功夫,屋里悉悉索索的声响暂作休止,楚政竖着耳朵绷紧了上身,他趴到地上顺着门缝往里一瞄,柳沅并没有从他的床上穿衣起来,而是又晕乎乎的蜷去了床里,怀里还抱着属于他的那床被子。
柔软及腰的长发在被窝里乱成一团,缩成一团的柳沅更像是某种幼小可爱的小动物,奶声奶气,肚皮软软的那一种。
楚政傻呵呵的看直了眼,用力咽了口唾沫,他突然就不气也不委屈了,他看见柳沅枕在他的枕头上昏昏睡去,瘦削的腿脚夹着他盖过的被子,皓白的脚踝露在床沿上,纤细漂亮的骨节不盈一握,又白得耀眼。
——柳沅那么好看,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楚政用这个无可挑剔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并且迅速恢复到了言听计从、乖巧可爱的贴心模式,除了耳朵一直烧红褪不去色之外,一切正常。
柳沅体弱,高烧留下的后劲太足,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赶走楚政之后,他蜷在床上多睡了半日,再睁眼时才觉得勉强缓过了一口气。
沾了热水的馒头适时送到嘴边,又解渴又解饿,柳沅本能的张嘴一咬,多余的热水从他嘴角溢出,楚政立刻拿袖口替他擦去,半点也不含糊。
“你。…。。”
食物下肚,绞痛的胃口暂时作罢,柳沅晕头转向的抬起了眼帘,入眼就是规规矩矩蹲在床边的楚政。
“吃东西,我热过了。”
楚政满眼赤诚,他不会生火做饭,只会烧水这样的简单活,他把馒头放进热水里泡过了,虽然没有昨晚柳沅给他做得好吃,但也不算太差。
“沅沅生病了,要吃得饱饱的。”
他怕柳沅迷糊,听不懂他说话,于是特意咽着口水重复了一遍,他自己一点东西没吃,他不知道柳沅会病多久,他怕自己胃口大,把东西吃光了又不会做,那柳沅就得饿肚子。
“唔——”
柳沅很久没吃过细粮了,被热水泡软的馒头很好入口,没有糙粮刺刺拉拉的口感,也不会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去,他稀里糊涂就着楚政的动作咀嚼吞咽,苍白的面上总算有了点血色。
眼见着柳沅吃了半个馒头下肚,楚政颇有成就感的挺起了胸脯,他伸出手去蹭了蹭柳沅的嘴角,帮他擦净水痕和面渣。
“吃饱了病就好了,沅沅听话!”
许是终于没被柳沅指责,楚政满足的笑弯了眼睛,他是个不太适合大笑的面相,他生得英武俊朗,眉目端正,这样稚气单纯的表情于他并不合适。
毁去面容的长疤狰狞可怖,扭曲抽搐的皮肉格外违和,受过伤的肌肉开始隐隐作痛,楚政笑着笑着就可怜兮兮瘪下了嘴,耷拉着眼角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腮帮。
“沅沅……呜……”
他脸上的伤太深了,一笑久了就会脸疼,可他总不长记性,他习惯性的哭丧着脸喊了柳沅一声,刚才还笑眯眯的眼睛立马开始泛红。
这样真诚体贴的楚政,柳沅不想看到,也不敢看到。
他受不了这样的楚政,他宁愿楚政因为早上被赶出门的事情跟他气恼不满,说他不讲道理,可楚政偏偏没有。
“别揉它……你别用手碰,越碰越疼。”
柳沅声音低哑,尽可能维持着所谓的平静,他真的尽力了,他一直在拼命的划分着可笑又含糊不清的界线,尽管他自己都知道这没有用。
他安抚了楚政两句,便很快力竭,他忍着晕眩合上了眼睛,重新陷去了黑暗混沌的梦里,他体质特殊,远不及寻常男子那样结实,以他这副小身板,不缓上几日很难好全。
“沅沅……”
楚政再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了,他倒去榻里眼皮发沉,他似乎感觉到楚政悄悄摸了他的手心,轻微的细痒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楚。
出于根深蒂固的习惯和某些说不清的东西,柳沅下意识收紧了指节,他握住了楚政粗硬的指节,细瘦的手指纤细修长,莹白如玉。
“!”
楚政瞳仁一缩,怔怔的僵住了动作,他顿时屏着呼吸,彻底不敢出声喘气了。
过于美好的感觉压根就不现实,他傻不拉几的拧了几下大腿,疼得呲牙咧嘴,忙着在床尾做窝的小松鼠歪着脑袋看他折腾,只觉得这个傻子好像又傻了一点。
柳沅多歇了几日,他前段时间照顾楚政太累,如今楚政情况转好,他一口气松下,难免支撑不住。
楚政将床腾给了他,他手软脚软拗不过楚政的蛮劲,想下床都下不去,但另一张小床太简陋了,楚政蜷上去睡了半宿就压塌了床板,于是他们只能一人一床被子,安安分分的睡在一张床上。
几日之后,积雪化开大半,柳沅这几日睡得久,精神头养回了不少。
清晨时分,他趴在床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已经烧好热水的楚政端着水盆进屋,见他已经起身便立刻走上前去,用拧干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许是因为这场病,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睦了许多,楚政一点没闯祸,这几天家里一直是他撑着,像热饭热汤这种杂事他已经会做了,而且还做的不错。
外面日头和暖,是个好天气,柳沅难得有了些精神,他同楚政垫了口早饭便起身出门,久违的阳光笼在他的肩头,楚政拎着渔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他脚软摔跤。
村口的河已经化开了大半,过冬的鱼虽然不肥,但也足够给山里人打牙祭了。
渔具是柳沅自己做得,他擅长做河鲜,当年日子好过的时候,他特意跟人学过抓鱼摸虾的小技巧,也经常趁着夜色带着自己编得蟹笼去河边猫上整整一夜。
山里河贫,没那么多好东西,能弄上来三两尾小鱼就算不错了,柳沅挽起袖子在岸边支杆,他往鱼钩上挂个饵的功夫,楚政自告奋勇的捡起了地上的网,撒腿就往河心去。
“——回来!楚……你回来!”
“我给你抓鱼!沅沅你看,我给你抓——哇——”
河底石块湿滑,楚政大步流星的往前淌,想不摔跤都难,水花和男人的惊叫一起炸开,柳沅杵在河边无可奈何的捂住了湿乎乎的脸,身上全是楚政扑腾出来的水花。
“呜……”
河水浅,最深处刚刚没腰,楚政抓着没撒开的渔网,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倒抹去了几分棱角。
“起来,回去了,起……怎么了?你怎么——”
柳沅本要弯腰扶他,可楚政一爬上来就仰躺在河边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抬,他心下一突,还当楚政是呛了水,他立刻跪去地上仔细查看,结果正正好好跟故意仰头吐水的楚政撞了个正着。
“沅沅!看鱼!——唔!”
一尾活蹦乱跳的小鱼和河水一起从楚政嘴里蹦去了外头,这是个很好玩的场景,可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
楚政还有一口水没吐完,但他舍不得再吐了,他眨眨眼,直接将冰凉刺骨的喝水咽去了肚子里,生怕耽误自己跟柳沅唇齿相贴的这一刻。
第6章 楚政:智商+2
活蹦乱跳的小鱼没有被炖成鲜美的鱼汤,而是被木枝穿着架到了火上。
楚政蹲在灶台面前,热泪盈眶的添着柴火,尽管灶火里的香味依然让人垂涎三尺,但他远远没有等候烤鸡崽时的快乐。
——柳沅在鱼上洒了厚厚一层辣椒面,色泽鲜亮,猩红欲滴,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嗓子眼发干。
楚政是完全吃不了辣的,他连药草那点辛辣味道都受不了,更别提柳沅压箱底的存货。
来自西域的调味粉霸道非常,即便在都城里也是稀罕货,楚政记得他刚伤愈那会嘴馋,半夜偷着啃了柳沅晾在后院的兔肉干,柳沅做肉干那会还没收留他,当时为了保证来之不易的兔肉能存住,柳沅往肉里加了大量的辣椒和盐,他咬着肉干都没下嘴,只是舌头往上一舔,就被辣得哭到天亮。
“。…。。沅沅,眼睛疼。”
楚政鼻尖和眼角都是通红一片,他颤颤巍巍的转了转烤鱼的木枝,鱼皮下的少量油脂被火灼得噼啪作响,焦香、鲜香、混着辣椒的香,熏得他饥肠辘辘,泪水涟涟。
若放到往日,柳沅大概还能给他擦擦脸,或者让他往后靠一靠,但今日是不可能了。
打从河边回来,柳沅就没再理过他,他畏畏缩缩的跟在柳沅身后回家,路上一声大气都没敢喘。
好在楚政不算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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