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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马是怎样逼成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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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过脸,澹台捭阖看了目瞪口呆的产婆一眼确定她不会半路插手,就咬着牙将手深入幽深的产道。产道内的肉壁呈现出一定程度的破损,大概是产婆在接生的时候指甲太长刮破的。
  产道口已经开到乒乓球大小,澹台捭阖手上没有擦干的酒精刺激着刚刚醒来的产妇开始试图脱离产床。澹台捭阖深知这个浓度的酒精对伤口处的刺激有多痛,抬头又是一针暂时封了下身痛觉。
  灵力运转,笔直地探进羊水横流的子宫。
  澹台捭阖松了一口气,还好,羊水没有问题。
  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先把胎儿弄出来。
  用灵力代替眼睛,再三确定一切正常,澹台捭阖就使力开始将胎儿的体位校正。
  ……
  一直到解除了产妇的麻穴,让她自然将胎盘娩出。澹台捭阖才算是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这时才终于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蹲麻了,完全站不起来。
  “阿婆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先回避一下。”
  说着,澹台捭阖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走之前还不忘让那产婆用酒精洗手。
  澹台捭阖推门而出,迎面就是一拳袭来,幸好他的战斗本能反应快,要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当头的大汉瞪眼怒视着澹台捭阖,仿佛下一刻就会再补上一拳。
  “但是……母子平安,恭喜。”
  澹台捭阖疲惫地点了点头,绕过众人向后厨走去。兴许是他的神情太过自然无畏,居然没有人敢去纠缠。
  天色已晚,掐指算算,澹台捭阖已经在产房里呆了将近半天。
  “好多年没有人来……追杀我了啊……”
  澹台捭阖坐在桌子上,一边嚼着米饭一边怀念从前被患者家属发追杀声明的日子。
  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临床医生都是从菜鸟开始的。
  医学上的事从来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小毛病上个手术刀,来个打火机烧断切除,偶尔还要用锯子锯两下骨头,再用钉子固定。
  早在决定走上这样一条有性命之忧的道路时,澹台捭阖就做好了被打死的准备。当然,真要打起来的话,澹台捭阖也是会正当防卫的。不过,很可惜,直到澹台捭阖上辈子离开一线转入中科院开始研究工作,他都没有遇到持刀行凶的患者家属。
  白学了散打,白练了体能。
  澹台捭阖其实是心有不甘的,为什么传说中的追杀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所以……今天遇到患者家属的攻击,他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澹台捭阖的思维实在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不过,更适用于他的生活。要是心智不坚,澹台捭阖是不可能成为澹台捭阖的,早就放弃了。
  ……
  填饱肚子,澹台捭阖本来是准备悄悄离开的,奈何小姑子直接就挡在了大门口,除非他御剑,否则别想轻松离开。但是他已经大量的使用了灵力,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找到。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边的人了。
  为什么明明是救了人,还要和做贼一样?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
  “阿姐。”
  “……你……”小姑子欲言又止。
  “我要走了。”
  小姑子二话不说就拉住了澹台捭阖的手,硬是不让他走。
  “真的,不要谢我。”
  “我的名字叫雷锋。”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澹台捭阖笑容满面。
  然后……当头一棒,被直接打昏在地。
  妈的,忘记注意身后的安全了。
  这世界的医患关系有点复杂啊……
  澹台捭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院落中央,而四周围着许多人,正对面前的是一个大汉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看这气势,感情是要三堂会审?
  澹台捭阖抬头向外望去,天已经黑透,想来是昏迷了有一会。
  “登徒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骈头……”
  “不守妇道!”
  ……细碎的议论声一一传入澹台捭阖的耳朵,这实在是好大一个罪名!救人救出了新惨剧,澹台捭阖也觉得没意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子。
  “咳咳。”老婆婆静静地扫视了全场一圈,黝黑的皮肤褶皱之间清明的眼睛里有着岁月积淀下的沧桑。
  “阿娘……”澹台捭阖这时候才注意到一旁委委屈屈的小姑子,她捏着青蓝布围几乎要扭出朵花来。
  “没你的事!娘,你看这事如何是好?”大汉横了一眼仿佛是要开口求情的小姑子,对着老婆婆恭敬地询问到。
  澹台捭阖默默地抬头望天,这世道,救人的没有人权啊……
  “我说……”
  “闭嘴!”众人不约而同地喝到。
  “娘,阿瑛她是清白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为娘自然晓得。”
  “那……”
  老婆婆忽然睁大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小公子,你可知道按规矩你私闯闺房,平平毁人清白,该如何处置?”
  “其实……”
  澹台捭阖正要开口,结果那老婆子也不待他出声,自言自语似的说到:“自当与我家瑛儿一并浸了猪笼……”
  “等等!那位产妇在哪!”澹台捭阖顿时瞪大了眼睛,喊了出来顾不上什么直接喊了出来,“你们不会已经把她浸猪笼了吧!”
  “尚未……”小姑子弱弱地回道。
  “呼……”澹台捭阖霎时松了一口气,幸好,没白救。
  “公子你为何如此紧张我那儿媳妇?”
  澹台捭阖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医者父母心。”
  “……”
  “还是把他一个浸了猪笼吧,阿娘,这事与阿瑛必然无甚关系。”
  老婆婆沉吟半晌,方道:“去吧。”
  “你们听我一句,”澹台捭阖咬咬牙,“我其实……本王是皇族之人,仙道中人,你们何敢如此?”
  “……”
  小姑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老婆婆不愧是长年的老人,经历的风浪多了,迅速地明白了澹台捭阖的惊人之语。
  “你以何证身?”
  “看。”澹台捭阖从地上爬了起来,取出王印,金色的龙纹在光芒下璀璨。
  澹台捭阖本不想暴露身份的,只是,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暴露的更彻底一些吧。
  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多发性圣母病,居然可以为了救无关的人,做到这个分上?
  澹台捭阖本也不是什么有条理的人,何必拿圣母病做借口。
  “小……王爷。”
  终于,走出了院门的澹台捭阖闻声回首。原来是那小姑子,怀里抱着东西追了上来。
  “何事?”
  “我娘也是迫不得已,在那种情况下……要是……”
  澹台捭阖抬头微微一哂,不能害死她嫂子,就只好牺牲自己这个陌生人。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个屁!
  “本王自是无妨,”澹台捭阖继续笑着,只是看似温润的笑容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只是……这世间,能像本王这般不顾一切、一心救人的人,不多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澹台捭阖就向外走去,天青色的衣裙在晚风里猎猎,北方草原上的风真是无常至极,东南西北皆是过客。
  心冷吗?未必。
  澹台捭阖没有用多久就从这事里走了出来,知道自己没救,除了吃好喝好玩好,然后弃疗,还能做什么?
  记好不记歹。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澹台捭阖也就习惯了只记得人们对他的温和,而忘记他人对他的糟糕。记痛苦之事为何?给自己添堵吗?
  世界观不同,在澹台捭阖这里就是,救人反正是要救的,感谢不感谢却自由各人。又不是为了感谢而救人的,自然不纠结,不纠结也就不消多想,不消多想也就不痛苦。
  


第28章 苦水之地
  一路平安。
  “……大爷,你家的锄头……实在是太有脾气了……”换回一副地主家小公子打扮的衣服,澹台捭阖又到了一处村落。刚一进来,就替那牵牛老汉找他失散多年日的锄头。
  结果——
  “大爷,你家是不是晚上屋顶上还会出怪声啊?”
  老大爷满脸震惊地看着澹台捭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你是如何晓得?”
  “……锄头立在茅沿上了……”澹台捭阖抬头指了指那根高高立在屋顶上的锄头柄,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要做这些寻猫逮狗的破事?澹台捭阖有些后悔,老子是来当皇帝的啊!不是来学雷锋的!
  澹台捭阖转身就走,不行了!要离这些人远远的,要不然再给十年都到不了未央都。
  衰草凄迷,忘川河水奔流不息。
  澹台捭阖散漫地游走,时不时的撩一撩水下灵动的溪鱼。
  “唉……”
  不知道为什么澹台捭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兰若拐出来一块走。现在这样,真是无聊透顶,一个人的寂寞空虚冷啊。
  “唉……啊?”
  一抹素白骤然出现在澹台捭阖面前的荒草堆里。
  “……”
  不是老子刚刚想的人吧?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水平也没谁了。
  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道德,澹台捭阖默默地走上前查看情况。
  “啊!小白!”前一秒还在草丛中躺着挺尸的人,下一秒就迅速地活了过来,并且用力的搂着受到惊吓的澹台捭阖使劲摇晃。
  “真的是你!”
  妈的,真是这缺心眼。
  两人重逢自是欢喜,好一番寒暄。澹台捭阖见兰若并无半分拘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同相与谋,不问祸福计。
  心生歉意之下,澹台捭阖拉着他去了最近一个镇子寻个地方落脚。
  时近黄昏,五马官道上赫然是一片灯火阑珊的海洋,不知从何处开始,每十步就有一对石柱白笼灯立于道旁。幽幽的微弱火光仿佛来自幽冥一般,不是人间,偏寒的北风吹彻,令人心生慌慌。
  村镇与官道的交错之地有一块石碑,石碑上书:千灯。
  二字飘逸,有如锦簇花团,却又空旷轻灵。
  澹台捭阖抬头与兰若对视一眼,接着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人倒是有,烟火气也足。最西端正好有一家客栈,客栈长过白蚁的牌子早就面目全非,难以辨别到底是何名字。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兰若高兴地拼命吃,简直就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弄得澹台捭阖不得不慎重考虑,楚家人是不是不给他饭吃。
  “你慢点吃。”
  “呜……我跟你讲啊,小白……”兰若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大倒苦水,“楚家人的口味也太奇怪了!我伽蓝都没说要禁荤腥,他们倒好,三餐吃不上一顿肉的!这嘴里真是给淡出个鸟了!”
  “嗯。”澹台捭阖笑着听他瞎说,兰若要是自己不愿找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遇到的。手中茶水一酙,澹台捭阖低头就小抿一口,结果他还没咽下,直接就喷了出来,差点没喷滔滔不绝的兰若一脸。
  “小白,你怎么了?”兰若勉为其难地顿了顿,停下筷子。
  “噗——这什么水!”澹台捭阖当然知道这是苦水,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惊叹。天知道兰若是怎么面不改色的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的,苦中带咸,咸中带涩,涩里还带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
  兰若闻言不解,捧着茶盏啜了一口:“嗯,有点苦,有点涩,有点咸,像盐卤水。”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这吃货治不好了,“你什么时候还喝了盐卤水?”
  “其实也还好……”
  柜台那的小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时小跑了过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解释了半天。
  原来,此地苦旱,长年无雨。十几里外的忘川河倒是波涛汹涌,只可惜早已是不可用之水。
  前朝某年,天落茵陈,自此,方圆百里无一处甘源,但凡是千灯地界,井水苦,河水咸,无一例外。
  “爷,二位爷,这地方就是这样,二位多担待。”
  澹台捭阖自然不好因为这样的事来为难他,挥挥手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句实话,澹台捭阖是不会相信什么星辰绝水的传说的,对,要坚持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这一定是地形和气候的问题。
  自然,始终保持着凡人的习惯的澹台捭阖也要等次日方才出门查探情况。
  晨光初现,澹台捭阖过了一会方才面无表情地爬起来,眼底一片青黑,有些疲惫不堪。他静静地看着窗户上的纸糊,白的,像楚家的家袍。
  澹台捭阖苦笑,见鬼,怎么老想着这种事?本来没见到兰若还是好好的,一见兰若,就不由得他不想起楚凌霄。
  妈的!幻觉!都是幻觉!
  老子只是被他那张小白脸给骗了!老子一点都不喜欢男人!
  “唉……”
  纵然是千般狡辩,澹台捭阖也知道自己这回大概是真栽了,还特么是栽在一个未成年身上,更特么的是自己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澹台捭阖不服,非常不服。
  老子除了脸,全身上下有哪里像个受的!
  不,老子完全就不是个喜欢男人的啊!
  ……
  兰若在楼下左等右等实在是等不住了,上楼推门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澹台捭阖忽笑忽冷的表情,堪比面部神经病。
  “……早。”澹台捭阖收敛了所有情绪,笑着向兰若打了召呼。
  兰若见此,忽然有些明白了,可惜立场尴尬,不知道从何劝起。只好转移话题:“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好。”澹台捭阖准备起身 ,顿了顿,换上了表示身份的皇族袍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是腥风还是血雨,他都要顽强地坚持到底,除非死亡剥夺他的生命。
  兰若来了,那些牛鬼蛇神还会远吗?
  用过早膳,两人出门。小二看着澹台那一身月白四爪飞龙袍眼睛都要直了,差点在上菜的时候摔了一跤,没把澹台捭阖好好的衣服给弄脏。
  千灯镇里有几百户人家,土夯实的屋子倒也是冬暖夏凉,可惜采光不好。零零散散的房舍围成一个外方内圆的格局,从风水上看也无不可。
  镇子中央突兀地立着一面大鼓,血红一片,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澹台捭阖抬头细细端详,终于想起此为何物。兰若看着这东西的鼓楼架子旁还放着一柄半新不旧的鼓槌,本着随缘的法子,举起就锤。
  “住手——”
  一个容貌模糊的老乞丐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稍有动作就是一块块的泥巴往下落。
  “咚!”兰若来不及收手,还是敲在了鼓面上。澹台捭阖吓了一跳,冲上去就扯着兰若又敲了两下,这才拉着他放下鼓槌。
  那老乞丐当即对着两人骂道:“这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玩的东西吗?你们这……”老乞丐的眼睛在澹台捭阖的身上转了转,终究还是把不堪入耳的话憋了回去。
  笑话,这可是皇族的服饰,手眼通天的贵人,他一个老乞丐,怎么敢骂?被弄死都没有地方哭理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就是说着好听。
  “抱歉。”澹台捭阖自知失理,拱手相让。
  兰若见澹台捭阖如此,知道这里面还有些门道,也便低了头:“老人家,是我不是。”
  虽然说仙凡有别,可兰若在凡人中间见得多了,到底还是没了三分偏见。至少——这凡人的饭菜还是做的极好的。
  那老乞丐也是个爽利的,并未诚惶诚恐,只是随口问到:“王爷可是知道这鼓的来历?”
  澹台捭阖心知此人必是了解这鼓的,也不敢托大:“小王虽有所耳闻,但……愿闻其详。”
  “王爷倒是看得起我破落户。”老乞丐古怪地笑了笑,“这是人衅鼓!”
  “人衅鼓?”兰若这时也像是想起了什么。
  “贵公子可知道前朝的北疆守将名叫宁半夏的?”老乞丐见兰若好奇也就对着他问到。
  “宁死不屈,精忠报国。”澹台捭阖随口补充一句。
  老乞丐一声叫好,马上就说书般的唱念作打起来。
  “贵公子,你道是哪个?我们千灯这地方,原也不叫千灯的,叫泷左。是……未央的圣则光耀武景——”
  澹台捭阖扶着额头打断到:“老人家,你不用报高祖的谥号庙号,这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择顺口的说。”
  老乞丐小心谨慎地觑了澹台捭阖几眼,看他不是在假客气,也就放开了,点点头道:“那成。”
  “众所皆知,未央高祖乃是贺兰山中洛源之人,从冀州西北起事的。曾路经此地,见了这面人衅鼓,好奇之下击鼓两声,对部下戏言拆了此鼓做鸣金之用。”老乞丐熟稔地顿了顿,“可是谁知,此鼓非凡鼓,乃是阮山公所制,用来镇压十万怨魂的。”
  澹台捭阖适时对兰若解释到:“阮山公就是栖霞阮氏的先祖阮放。”
  “……小白,这我是清楚的。”
  “哦,我这不是怕你不清楚嘛。”
  “可你上回不是说阮放弃朝归野了?”
  “是归隐了,可他不是还可以四处游走嘛。”
  “也是个理……”
  兰若状似认同地点了点头,结果一转眼就见到那老乞丐直勾勾地盯着他两看,几乎要看出朵花来。
  “怎……怎么了?”
  “抱歉,是我们的不是。”
  老乞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起了书:“这阮山公何许人也?仙道修士,法力高强……”
  这真是一桩悲哀的旧事了。
  驻守冀州的前朝将领宁半夏早在匈奴南下的三年前就预见了这个可能,只可惜帝王不理朝政,这样重要的公文就在堆得高高的案牍中生生埋没了。宁半夏再三求援不得,实在是无能为力。
  而那时,日后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阮放还在翰林苑里端茶倒水,给老学究做跑腿的。毕竟不是状元及第,哪里有人来关心阮放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是不是璞玉。
  最后匈奴南下成为现实,宁半夏忠于职守,硬是凭着十万步卒对十万匈奴铁浮屠骑兵,居然还是撑到了冀州百姓撤出百里地。自然,宁半夏是人不是神仙,到底是力战而亡,也算是个英雄。
  冀州卫十万英魂,一战沦亡。以至于,冀州这泷左地界在那些年时有阴兵借道的怪谈。
  阮放区区一介文生,置笔从戎,竭尽所能,还是替前朝续上了百年国运,免了百姓几代饱经流离之苦。
  然而,待到帝王西巡东归,论功行赏之时,宁家却是遭殃了。
  可笑这昏君以为宁家戍边不力,居然命人将之关押,秋后问斩!这宁半夏也不是圆滑的人,在朝中多有树敌,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御前左丞周弄玉。
  权倾朝野、煊赫一时的弄玉左丞又何尝是等闲之辈,秉持着“对敌人不仅要打倒,还要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道理。周弄玉顺着皇帝的心意,捜肠刮肚给宁家捏造了十大罪名七十二小过,好端端一个满门忠烈,就这样成了遗臭万年的祸害之家。
  宁半夏一个死人当然不能反驳。可他儿子却不是个怯懦之辈,在法场上大骂君昏臣佞。最是临上刀子的那一刻,此子居然喊出来了那段千古绝唱:
  精忠报国莫须有,诬白为黑竖子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吾虽非盖世之伟丈夫,亦不可含忍此辱!
  天知我冤!地知我冤!请证吾冤!
  吾满门若为忠耿,将以吾血溅鸣金!将以百川为吾泪!将以凌霜铁颜诉吾一身之忠胆!
  当时监刑官惶惑,踯躅再三,还是下了行刑令。宁半夏之子引颈就戮,当即应验了第一条,他碗口大的断颈上喷出来高高的血柱,不可思议地飞出了几十丈远将那面战鼓染上了血色。
  等到黄昏,三千茵陈落地,泷左百里再无甘源。
  再等到来年寒冬,千里铁颜花开于雪中,奇异之景象震惊朝野。
  帝王只以为笑谈,不过尔尔。
  可见阮放逆天续国运之举是多么悲哀。
  这还没完,被逼归隐的阮放不忍冀州五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用了自己百年的寿数,将那面染血战鼓化为镇邪之物。冀州的水,除开千灯镇皆是恢复了正常,只有千灯一地因是宁家满门抄斩流血浮舟之处,不可化解。
  “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可悲可叹?”老乞丐一拍大腿。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是又有何谓?于事无补,空叹罢了。
  兰若笑了出来:“果然是人间第一痴人,天下这样多人,怎么是以一己之力可以救得的。”
  澹台捭阖想了想,也笑:“是痴。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可——这鼓为何敲不得?”兰若收起笑容,追问到。
  “鼓者,气运也。一鼓福,二鼓禄,三鼓寿。”老乞丐伸出油乌乌的食指在眼前摇晃道。
  “四鼓、五鼓,又有什么说法?”
  澹台捭阖拍了拍兰若:“四大皆空,你要是真敲了,可是要从假和尚变成真和尚了。”
  “不过——命数这个东西,本王向来是不信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乞丐挠了挠结糟的胡子,嘀咕了一句:“高祖还缺寿呢。这不是大业未成、中道崩俎嘛……”
  “那听起来厉害极的前辈都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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