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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唱苗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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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誉有些奇怪的问起身边的叶筠:“叶子,他不过走了一天多的路程,怎么就乏了?”

叶子是他们三人一起时,对叶筠的昵称,就算本人百般抗议,这称谓也已经被薛裕丰和江誉两人用了十多年,叫来甚是顺口。

叶筠似乎见怪不怪,无所谓道:“运动了一路,自然气力不足,肯定还一身黏腻呢。”

江誉一听,沉默半天,心头竟是有些小羡慕。他附身到叶筠耳边轻声问道:“他们天天如此,你呆在他们身边,不觉得难以忍受?”

“已经习惯了。”叶筠说着便想到什么似的笑得坏心,“很快,你也会变成他们那样的,现在觉得不堪入目,以后你就觉得乐在其中了。”

也许是叶筠的笑容太渗人,江誉下意识一抖,声音猛地拔高:“不可能!本少爷这次同意去苗疆这一遭,都是因为担心薛裕丰一个人去会有危险!”

江誉挺直腰杆,声音也高了一个八度,但瞧见叶筠一脸‘你编,你继续编’的表情,心里更是发虚,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哪还能骗过叶筠。他越想越觉得底气不足,仓皇留下一句‘不吃了’,逃也似的跑出湖心亭。

这下,几人才聚在一起不到一炷香时间,湖心亭里又只剩下叶筠一人在那里对着鸡骨头拼命地啃,嘴里塞着食物也不忘碎碎念:“一个个都有人惦记,顾忌对方想法,累不累。还是我明智,这辈子只跟草药过,它好不好,我一眼就知道,猜都不用猜。”

已经走出一段路的江誉自然不知道好友的吐槽,他路过药院,犹豫片刻,刚抬脚就跟出来的何若裕打个照面。何若裕也没料到江誉会出现在这里,一双眼睛里带着疑惑。

“你不是应该在招待朋友?”

后花园本就距离药院不远,在里面听见花园里动静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何若裕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是要赶着去做什么。

谁知,江誉提出这个疑惑,倒是让何若裕也疑惑起来,理所当然道:“你既说是重要客人,我自然需沐浴更衣迎接,以示尊重。这是我们腾其族接见远客的基本礼节,不可失礼。” 

好吧,当初两人初见就闹了不愉快,江誉还以为何若裕全是因为他的谎言而生气,倒没想到还有一部分怠慢之怨。眼看何若裕火急火燎地要往自己厢房跑,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栽倒。

江誉赶紧上前扶住他,忍不住宽慰道:“别急,晚膳才见。”

“你倒是早说。”听闻晚膳才见,还有好几个时辰准备,何若裕才放下心来,口气难掩抱怨。此时冷静下来,他才注意到两人相互搀扶的手,触电般抽出自己的手,眼神躲闪:“我还是早点回去沐浴的好。”

眼看着何若裕跑远,江誉站在药院门口,没有追上前。他算是确定下来,何若裕这是在刻意与他划清界限。至于这原因嘛,他心中大约有个念头,只不过他不熟悉苗疆风土人情,还不敢下定论。他回头瞥了眼药院的牌匾,撇撇嘴,抬脚进入。

虽然知道这时候,他更该去书房看他的账本,可管不住自己走向草庐的双腿。这草庐不仅是他娘亲炼制蛊虫的地方,也藏有几本江夫人从苗疆带来的书籍。江夫人极少提起腾其族,江誉那点零星的对苗疆的所知所闻都是来自那几本书。他读书从来过目不忘,如今想要再次翻看,怕也是寻求自我安慰罢了。

日落西山,卧坐在地的江誉揉了揉发酸的眼,将几本书角破损的书摆回书架。江夫人带来苏州的大多都是炼制蛊毒的书籍,根本没有一本提到关于腾其族历史或是人文知识的书。江誉暗叹,想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一会在未清楚敌情前就要深入腾其族腹地,还是会心底发慌的。

他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一时半会儿根本站不起来。没办法,江誉只得一手撑地,一手抓着身旁的书架,尝试着缓慢站起身。不过,他显然是高估了书架的承重能力,被江誉扒着的一排嘎吱作响。没等江誉站直身子,支撑杆已然折断,书架那排上的书籍尽数砸在江誉头上,他也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头也疼,腿也疼,屁股也疼,好不狼狈。

江誉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扶着腰将散落一地的书籍拾起。没办法,下人进不了这竟是毒物的药院,这般混乱也只能劳烦江誉这个少爷亲自收拾了。这时,他注意到一本自己未曾见过的书,拾起一瞧,封面上赫然写着《腾云溯源录(上)》。

书中开篇第一页就写到:“天地初分,世间荒芜。娲皇抟土,造人创世。吾辈先祖,承其厚恩,建族于黄淮之南,命名云氏。”

云氏?

他还以为这书上会记载腾其族的历史,可他看了几页发现,书里都是在讲述‘云氏一族’的兴衰。他眯起眼,将书藏于胸口,走出药院。

一路上,江誉皱眉回忆着《腾云溯源录(上)》,暗自思索,书籍中写明这溯源录分为上下两册。上册通篇讲述的是云氏一族的历史,结尾处已经写到,云氏一脉源远流长,但人丁稀少。为解灭族之危,当时的族长受女娲感召,逆天而行,使得氏族得以延续。只是具体如何延续血脉,上册里就不曾提及,想来这内容应是在下册中有所记载。

他此时虽不知这本书为何要被藏起来,既然此时被他翻出来,那就带在身上,也许哪一日会派上用场。

堪堪到饭厅门口,一串银铃声传入江誉耳中。他撇过头,正好瞧见何若裕穿着初见时的一身银饰绕过拐角,向他走来。自从何若裕穿上汉服,江誉已经许久不见他戴过如此多的银饰。正值午时三刻,天上日头正红,照得银饰闪闪发光。从江誉的角度看过去,何若裕仿若是头顶光环降落人世间的神仙。

“你——”

眼瞅着何若裕走近,江誉张了张嘴,话还未成句,背后突然被人猛拍一把,直接卸了他的气,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嗨,衡之,在门口傻站着作甚,快吃饭,我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叶筠老远就闻到菜香,兴奋地上蹿下跳,根本没注意到好友宛若实质的眼刀。

何若裕简单对二人行礼,跟着两人一起进入饭堂。

三个人等了许久,等到叶筠的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薛裕丰才姗姗来迟。

薛裕丰以进门就瞥见坐在江衡之右手边一身苗疆打扮的何若裕。见他个子不高,当即暗想,这样的个头,怕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而薛裕丰在打量他的时候,何若裕也在打量这个江誉口中的好友,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真慢,你家的小木头呢?”叶筠早就等得不耐烦,拿起筷子苦哈哈地问道。

“他累了,已经睡下了,我等会儿给他带些清粥回去就行。”

“衡之,下次咱们别等他吃饭了,他现在是下半身思考事情的主,已经不需要吃饭了。”

薛裕丰来到桌前坐下,拿筷子敲了叶筠的脑袋:“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两个月药材不想要了?”

叶筠吐了吐舌头。

别说叶筠想吐槽,就连江誉也止不住在心中诽谤,薛裕丰这满面春光,志得意满的模样,真的惹得江誉拳头发痒。无意一瞥,他发现自己身边的何若裕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薛裕丰,心里的酸味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干什么,这是?

江誉觉得,他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不然他可能真的会不自量力的找薛裕丰切磋。

“来,本少爷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来自苗疆腾其氏族的腾其若裕,现在中原便用了汉姓何氏。”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本书





第29章 花丛
餐桌上,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有客在场,何若裕比以往寡言些,一句也没跟江誉顶嘴,这倒是让江誉有些不习惯。原以为这样的别扭感会持续整顿饭,没想到何若裕早早吃完,找了个由头提前离席。

别说江誉了,就连刚认识何若裕没多久的薛裕丰都看出两人间的不对劲,揶揄道:“怎么,你把人怎么了。”

江誉黑着脸没回答。

他也想知道怎么了,这何若裕已经无视他近一整日了,也不知道何思奈临走前对他说了什么,影响如此深远。

饭后,江誉想借探讨《溯源录》的机会找何若裕当面谈谈,只是药院里找不到人,差人一问才知,人已经回房。江誉从庭院里望向何若裕所在的厢房,窗户里漆黑一片,也不知屋里人是熄灯歇下,还是拒绝他人打扰。无论哪个理由,江誉都能够感受到那来自浓厚的黑暗里透出的拒绝。

他在庭院里望着那扇窗子负手瞅了许久,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许是月光清冷,照得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窗子里,有一个漆黑的人影晃过,在江誉走后才从窗台处离开。

江誉全无睡意,晃晃悠悠走在漆黑的庭院里,正好撞见半夜跑出来偷酒喝的叶筠。

一口清酒下肚,江誉偏头启唇:“方才用饭时,阿裕说去苗疆是为了调查蛊毒,此话何意?”

叶筠小酌一杯,将事情娓娓道来:“江湖上的那点破事真闹心。前段日子,松陵派的樊齐长老死了。樊荃掌门不嫌事大,认定是魔教红莲教所为,想攻上魔教,让他们杀人偿命。不过啊,我验过尸,可以负责的说,樊齐长老是被一种很厉害的蛊毒杀死的,和什么阴毒功夫都扯不上边。阿裕还不让我说出实话,当时真差点把我憋死。”

江誉轻笑,一语点破:“你若是点破,不就坏了樊荃掌门的大计。”

叶筠不明所以,歪着头理解不能。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江誉没有明说,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叶筠最讨厌江誉一句话说的不尽不实,反正想不明白,他索性转移话题,撇着嘴问道:“那你呢,和那个何若裕咋回事。晚膳时他对我和阿裕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你,连个笑脸都没有。你可别糊弄说没事发生,是不是他委托你办很麻烦的事情,你搞砸了?”

“我能把事情搞砸?”江誉忍不住反问,“不过就是权力更替时出现的混乱罢了,又不是他做族长,他却自个儿紧张半天。我都答应陪他回苗疆了,真不明白他还在不满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江誉一肚子不满,言语间还夹杂着一点小委屈。

叶筠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既然人家不开心,你就想点办法逗人开心呗。哄女孩子的办法,你不是懂很多吗?”

那也得哄的是女孩子啊,江誉苦着脸,想到。问题就是,何若裕是个男的。突然,他灵光一闪:“对了,阿裕的小影卫也是名男子,我去问问他怎么哄。”

叶筠大手一挥,制止道:“问他做什么,我给你支招。”

江誉半信半疑,复而坐下,且听听叶筠怎么说。

次日,当叶筠趾高气扬的再次出现在江誉面前讨药材时,他大方地甩出一颗天山雪莲,算作拜托叶筠的回报。那边,他也一直派出家丁张罗,满心等着三日后的到来。

之后的三日,江誉极少见到何若裕出门走动,他将自己锁在房中,药院也不去了。之前要他在床上躺着都是件困难事,现在想见他,却不出门了。这让江誉更能肯定,何若裕是出于某种原因在躲他。不过,不论何若裕如何躲他,江誉打定主意的事情,又怎会轻易改变。

其实,何若裕这几日在房里一直没闲着,他提笔不停地写写画画,三日里,桌上堆了小小一叠,都被镇纸压得整整齐齐,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些。

三日很快过去,这日江誉也不管什么礼节,敲了门不等回应就破门而入,把还在睡梦中的何若裕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鱼打挺,瞬间翻身坐起。没想到手撑在床沿上,差点跌下床。

“谁,哎哟!”

好在一双手及时在床边扶住他,没让他当真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经过这一出,何若裕也算是惊飞了瞌睡虫,抬头去看是谁扰了他的清梦。

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何若裕极力掩饰,也管不住自己黏在对方身上的眼睛。

这三日,他好像清瘦了些,何若裕心想。

“起床了,小懒猫。”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微笑,是在笑他的笨拙吗,何若裕心想。

原以为自己会被轰出房间,现实到比他想得好一些,至少何若裕眼中翻涌的情绪是这般熟悉,倒是安抚了他悬着三日的心。

还好,他还对他有情。

这时,他才注意到桌上摞着的一堆纸张,好奇道:“没想到你还有闲来练字的习惯。”

江誉这一转身,也终于让何若裕从他的眼神中□□,混沌的脑袋才开始运转起来,就见到江誉走去翻看他写的东西。

脑袋里轰得一声炸裂开来,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江誉看见。他抢步上前,一把夺过江誉手中的手稿,气呼呼道:“你怎么能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可惜为时已晚,江誉早就看清了纸上书写的内容,他沉着脸转过身:“这三日,你闭门不出,就只是为了写这些?”

听江誉这口气,何若裕怒了:“什么叫‘只是为了写这些’。我写的都是进入苗疆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每一条都是生死攸关的告诫。你若是违反一条,都有可能面临生死浩劫。江誉,我告诉你,苗疆没有你想的那样容易闯,即使你有金蛇蛊,也不代表不会陷入危险之中。你应该正视这些告诫。”

何若裕气得涨红脸,肺里堵得疼,心里急得疼。

何思奈临走前,提醒他,苗疆可不是只有千变万化的蛊虫能夺人性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找人回去帮助妹妹,根本没有考虑江誉这么一个文弱商人在苗疆会不会遇到危险。

他羞愧,他内疚,为了不看见江誉含笑的桃花眼,他开始躲着江誉走。三日前的那天夜里,他没有点灯,想要靠在窗边沐浴着月光,想出个对策来。却正好瞧见了披着月光而来的江誉。他身姿挺拔,即使是夜色中,何若裕也能准确地辨认出来人是他。

只见江誉在庭院里驻足许久,似乎一直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何若裕还是紧张地心脏怦怦直跳,只敢躲在窗户后面,时不时偷偷往外瞅一眼,直到那人默默离开。

到了苗疆,何若裕不可能一直跟在江誉身边。他想破头,也只能想到,将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都列出来,然后逐条写下处理方式。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安心些。只是这些心血被江誉一句‘只是这些’的评价贬的一文不值,何若裕真是又气又急,却又嘴笨地不知该如何让江誉意识到其重要性。

“噗嗤。”

就在何若裕火急火燎的时候,江誉笑了,缓缓吐出两字:“谢谢。”

他的声音不响,却带着安抚人的力量,赶跑了盘旋在何若裕心头数日的焦虑与不安。何若裕望着江誉笑眯眯的眼,心想,这人应该听进去了。

“这些我手下了,你赶紧洗漱用膳,今日是百花节,咱们今日玩一日,明日启程回苗疆。”江誉笑道。

这倒是让何若裕疑惑了,不知这人到底听进去没有。

百花节是苏州城里的大节日,每年慕名而来的游客数不胜数,只为目睹一眼新晋花魁芳容。是的,百花节上赏的‘百花’可不是每年绽放的鲜花,而是娇艳似花的女子。

每年初夏,苏州城就会在江边搭下花擂台,邀请一众女子上台献艺,由评委和观众一同决出胜负。获得支持率最高者,将会成为苏州城这一年的百花之首。

何若裕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之前听了小贩介绍,心生好奇。他随江誉来到这人挤人的碧水茶楼,从二楼窗外望去,正是搭建好的花擂台。

这擂台一看就不是短时间内搭建起来的,装饰绚丽多彩,不仅彩带飘扬,更是在擂台周围插满了各色鲜花。而且,四周皆有台阶可以通向擂台。就连擂台中心的台面上也绘着数朵簇拥在一起的各式花卉,朵朵栩栩如生。一座巨大的铜锣矗立在擂台后方,仿若屏风一般。

只见一名衣着鲜艳的男子从铜锣后头绕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小铜锣,敲得响亮。

“欢迎各位前来观看苏州这一年一度百花擂台赛……” 

直到第一位姑娘上台前,何若裕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展示各类鲜花的比赛。

“……好了,废话不多说,百花擂台赛开始!让我们有请第一位来自春华园的明春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唉,小若裕的见识还是太少





第30章 偶遇
明明初夏方至,苏州城里的空气已经被城里人们高涨的情绪蒸上了头。今日江边万人空巷,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摩肩接踵地往一个方向缓慢移动着,那里正是今日汇集苏州各色靓丽女子的舞台所在。

在人们争先涌向舞台的时候,人群中一个逆流而行的矮小身影就显得异常独特。用尽全身的力气为自己在人群中开辟出一道口子,何若裕艰难地挤出一层又一层人群,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他一会儿前倾身子,撑着双腿喘大气,一会儿仰着头,叉腰深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拥挤的人群里与蒸笼没有半点区别,每个人的胸口都像是堵了块石头,连呼吸都费劲。何若裕被憋得小脸涨红,都以为自己会在人群中因窒息而晕厥过去。他转过头,瞅了眼近在咫尺却已被人群阻隔的碧水茶楼,气呼呼地转头离开。

他原以为,百花节是展览各式别样花草的节日,他从小接触苗疆的奇异花草不算少,故而也想瞧一眼中原的花草。期待半天,没想到看见的不是奇珍异草,而是一群环肥燕瘦,千娇百媚的靓丽女子。何若裕虽不敢生出轻蔑之意,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再者,今日的江誉也不知存着什么心思,明明与他坐同一桌,却不曾与他对视一眼,满心满眼都那些舞台上的妙人,嘴里还时不时夸赞一两句,听得何若裕心中怒意丛生。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若裕当即拍案而起,头也不回地挤进人群,只想离江誉远一些,别让那人夸赞那些女子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于是,才有了方才那逆流而行的一幕。

何若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走在清冷的集市里。今日,人们都聚集在江边凑热闹,这平日里常年喧闹不止的集市稍显清冷一些。他也不知去哪里,只是信步而走,恰巧路过一家名为‘华韵坊’的刺绣坊。

华韵坊门面不大,却甚为精致。门扉处的雕刻栩栩如生,门前也被人打扫地一尘不染,看得出,店主是一位心思细腻的人。这是江誉口中那位‘妍姨’经营的小铺,何若裕对此还有印象。想来此时无处可去,又不想就此回江府,他便抬脚跨入铺子。

一进铺子,何若裕一冲眼便被琳琅满目的各色丝线绣画迷住了眼。不仅是绣画,他一转头就能瞧见不少做工精细的刺绣手绢,绣花鞋等,真可谓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店面不大,这店铺里东西从成品到丝线,倒是样样俱全。

后屋传来缓慢的脚步声。

何若裕循声转身,见到妍姨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抱着一篮子丝线从后屋出来。

“妍姨。”何若裕学着江誉的方式称呼妇人,神情有些拘谨。不知为何,这位妇人给他的感觉,与族母阿妈有几分相似。不知不觉,他就多对这位妍姨几分敬意。

“是江少爷家的苗疆少年吧。不用拘谨,坐。”妍姨放下手中竹篮,为何若裕倒了一杯茶,问道,“一个人在此,是和江少爷闹别扭了?”

何若裕谢过茶水,才抱着茶杯思索着如何解释来意,没想到一眼就被妍姨看穿,稍显窘迫的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瓮声道:“也不是。就是茶楼里人太多,不太习惯。”

妍姨笑了笑,没说破。

何若裕低着头,不敢看妍姨的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会全被她猜透,赶紧转移话题:“妍姨,听江誉说,你不是本地人,那你以前住哪里的?”

妍姨静默片刻,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何若裕身边的椅子上,抬眸望着墙上挂着的刺绣图,怅然道:“我的家乡距离这里很近,但也很远。”她笑着询问何若裕,“既然你今日在这里,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何若裕从小就爱听故事,小时候是缠着族母阿妈,听她讲淼淼姨的故事。后来大些了,就跑到族里藏书的小楼里自己去找故事看。一说听故事,他的眼睛都亮了,赶紧点头。

“在我年轻的时候,只觉得村里日复一日的生活无聊透顶。我日日跑出村子,翻越小山,穿过溪涧,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隔壁村的小伙阿峰。他个子不高,笑容却很灿烂,比那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几分。我一下子就被他迷住了。他也看我看呆了,还一不留神跌进了溪涧。”

回忆起青涩而甜蜜的过去,妍姨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情。有些记忆,经历多年的洗刷,依旧能在回想起时会心一笑。

“我们相爱了,很简单。几乎每日傍晚,我们两人都会暗地在山坳处相见。因为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很少相互往来,为了能在一起,我们甚至策划着私奔。”

何若裕听得入神,心中暗自羡慕,也不免拿江誉与妍姨话中的‘阿峰’做比较。心想,若是江誉也能对他这么温柔体贴,有商有量,他也不会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独自一人跑出来。若是江誉出来找他,他也不会跟他回去的。不过,这话何若裕也只会放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私奔的前一个月,他被灭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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