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釜底游鱼-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鸭姨头一转,扬手把地图丢给阿大,淡淡地道,“到时候你们选一条路,让这两个牲口带我们去。给他们两发子弹,他们打头阵。”
地图撞到阿大的胸口,阿大一把抓住。他看了一眼地图,又把地图丢回桌面。然后他抽了抽腿,把裤脚于从哥的手中挣开。
他说,阿姐,放人。
听罢这话,鸭姨笑了。但那笑容只有一瞬间,下一秒她便眉头一皱,拉过椅子坐下。
她说,“怎么的,我问出来你还说我不是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怎么想,你跑东岭跑那么多次,有什么动静没有?东岭那帮人要干早干了,你们是见着外头人把我北坡吃了,不敢动了,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能和我耗着吧。”
阿大没表情,他杵了片刻,挥手让乌鸦去把阿言解下来。
鸭姨喝了一声,让他们谁都不许动,然后唰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指着阿大就骂。
她说你他妈现在要和我对着干是吧,阿爸死了不算数是吧,我老公死了不算数是吧,那么多村寨人丢了命,你他妈cao个pi眼就忘了是吧!
那话骂得难听,阿大和乌鸦也得受着。
这就是鸭姨的脾气,她会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转化成愤怒,无论是悲伤,痛苦,惆怅抑或是本来应哭一场的思念,都会变成熊熊燃烧的怒火。
而愤怒,就是要见血才能消。
第69章 第 69 章
乌鸦想上前搂住阿言,守着阿言的人却直接抽刀横在乌鸦面前。
乌鸦不敢从地上起来,挪动膝盖又对着鸭姨。
他说鸭姨我求你了,我和他相处好些日子了,他真的什么狗屁都不知道啊,他都给你吓傻了,你就不要收他命了。
但鸭姨不吃这一套,她看都不看乌鸦一眼,一脚踹到桌子腿,让桌子挡住跪着的乌鸦,不让她看见。
“我不会收他的命,我还要留他探路的。但我至少得要留点东西,不留,我心里头过不去。”鸭姨沉下嗓子,冷冷地说。
说着朝其中一个押着阿言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微微点头,摁住阿言的肩膀再往下押一些,弯刀便卡在他一边胳膊下。
乌鸦大惊,这一刀就是要砍掉阿言的一边胳膊。
他求助地望向阿大,又往前挪了一点托住刀口。
阿言已经连shen///yin都发不出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正发生什么。
那刀手推了乌鸦一把,乌鸦的手被刀口划了一个浅浅的伤痕。另外两人则直接上前摁住乌鸦的肩膀,不允许他再靠近。
乌鸦不吱声了,这一刀就算只砍掉阿言的胳膊,凭阿言这个小身板估计也是撑不过来的。
乌鸦的小娘炮要死了,还没能真正开开荤,小家伙就要死成一块冰坨了。
但阿大没让刀手这么做,他朝着那刀手狠狠地喝了一声“你敢”,便转头瞪着鸭姨,他说阿姐——“我让你放人。”
鸭姨不理他,继续对刀手下令,“你他妈等什么。”
那刀手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定了自己北坡人的身份。他上前半步,定了定神,最终彻底架起了弯刀。
但他的胳膊还没发力,就听得身侧传来出刀的声音,然后脖颈一凉,有什么东西贴上了他的皮肤。
阿大出刀了,他出刀很快,两三步走到刀手旁边,毫不犹豫地把刀刃卡在刀手的脖子上。
他说,你聋了,听不见我的命令吗。
“你想干什么,阿良,”鸭姨不爽,鼻子喷着粗气——“你是想做叛徒吧,你要想做叛徒——”
“我不是叛徒!”阿大吼了一声,回身就把刀尖指着鸭姨,他的表情变得狰狞,目光也凶狠起来,“但这是在我西头寨,你做事得问过我意见。”
“我是你阿姐,我要做的事就是——”
“你是鸭姨!你是北坡的鸭姨!”
阿大打断了阿姐,手一挥,一把将弯刀卡在桌子上,怒斥道——“你不是西头寨的人,我才是西头寨的阿大!我西头寨收留了你们,你们就给我安分点!”
这话吼完,鸭姨有一瞬间的愣神。
但阿大不愣,他转身把房门彻底踢开,对着徘徊在外头的几个小年轻喊道——“赖查,屁精,进来把我和乌鸦的契弟带走。”
然后跨出房门,又对着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晒衣服的姑娘道——“阿农,阿春,带人过来把我阿姐的房间擦干净,以后你们给我搞好卫生了,不要让我阿姐这里到处都是血!”
等到他再次回身时,鸭姨怒不可遏,她指着阿大还想讲,阿大却把弯刀ba///chu///来,说阿姐不讲了,“我当你是阿姐,所以让你拿他出过气了。但从今往后,你不要碰我和乌鸦的契弟——碰一个寨主的契弟是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再不停留,让乌鸦和两个小年轻带着阿言和从哥,离开了这满是血腥味的木屋。
临了阿大不忘把被血和炭染得斑斑驳驳的地图卷一卷,塞进自己的衣袋里——阿姐说让自己和东岭的人都抄一份,这个建议还是可以采纳的。
第70章 第 70 章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听闻北坡的人大部分都走了。他们要发起进攻,血洗其中一处驻扎的兵营。
他们拿着弓,拿着刀,拿着土枪,还拿着一些根本不能称之为武器的东西。
他们走得那么干脆,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屁精说阿大,鸭姨是去送死。
阿大打开门,看着北坡人从西头房里一个一个钻出来,一个一个并入队伍。队伍浩浩汤汤经过阿大的屋前,北坡人时不时侧头瞥他一眼。
阿大知道在北坡人眼里,自己是个懦夫。他不敢扛枪,不敢报仇,不敢以死来捍卫苦山的尊严,他失掉了蝾螈图腾给他的力量,他的刺青很快就变得不清不楚。
领头的是鸭姨,她就像死神一样,带着北坡下火湖。她没有再和阿大见一面,而阿大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
他让屁精带人守好西头寨,多派点人值岗,以免冲突起来了,把战火烧上寨里。
“阿大,我们不帮吗?”屁精搓搓手,哈哈气,焦虑地跺跺脚。
阿大问,“你还能等吗?如果不能,就加入进去。如果能,再给我点时间。”
“你们真的在筹备吗?”屁精又问。
“嗯,你信我吗?”
屁精点头,他说那当然了,我是西头寨的,你是我阿大,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说完转身跑了,一路敲了几家农户的门,让里头的小年轻跟着他往岗哨去。
阿大一直目送他们,直到北坡人彻底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才转身回房。
而这时从哥则踉踉跄跄地从床上跑下,他的伤口被缠着,两只手缠成了两个拳头。
他说你不要让他们进攻,我和你说了地图是假的,标识是假的!他们去就一定会进包围圈,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通用语。
阿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扶稳,道——“那你把真的画出来。”
从哥不说话了。
他不可能把部队彻底出卖,所以他填上的标识全是错误的。他本想着可以拖延时间,至少在他们证实他说谎之前,阿大会及时赶回来。
而当阿大救下他之后,他也及时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了阿大。他不想背叛部队,但也不想害苦山人。
至少,他不希望阿大去送死。
可他不明白阿大当下的做法。阿大现在是明明知道是死,还让鸭姨去送。
“为什么?”从哥不解,那可是阿大的亲姐姐。
“她一天都等不了了,就算我能再把她劝下来,她一样会去送死。”阿大把从哥推回床上,让他安安分分坐着,“现在活着的每一天,她都过不好。”
“所以你就让她去死?”
“我不想这样,正如你不想我们杀你的人,或者部队屠我们的寨,”阿大抬头看向从哥,严肃地道,“但若非如此,我们双方都没法给自己交代。”
从哥承认。
他确实不想看到这些,不希望士兵杀村民,也不希望村民杀士兵。他是跟随部队来的,他看得到很多人和自己一样,抱着所谓的救世主的身份认知,以为安定了苦山便是帮助这些村民。
谁也不知道最先结下仇恨的是哪一场战役,但到了如今,双方已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阿大说得对,如果招安,苦山和村民的命运可想而知。而如果不招安,除了屠平,没有把它收复的可能。
“会有办法的。”从哥说了一句极其苍白的安慰。
“嗯。”阿大敷衍。其实摆在阿大面前的并不是如何活,而是如何让更多的士兵一起陪葬。
“我是认真的,”从哥又说,他用几乎被包成团子的手拽了拽阿大的手腕,“我会告诉你真的地图,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阿大抬头,扬扬下巴示意他说。
“我要一件军服,”从哥说,“我要回到部队里去,我必须知道他们最新的指令方向,才能告诉你怎么做,才能让苦山尽可能地活下去。”
阿大怔怔地望着从哥一会,突然笑了。
从哥说你别笑,我说真的。
“我能看到的就是战斗方向的改变,部队已经从火力全开、全面进攻,变成集中兵力小范围突入,大部分则稳兵防守。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转变,这说明政府在重新规划对待苦山的方针。”
对于军官来说,他们是想要踏平这里,和好斗的苦山人一样,血战到底就是不得已的选择。
但对于统治阶层来说,他们就必须权衡得失利弊了。
国家正在崛起,到处都需要青壮年劳动力。这时候能否源源不断地供兵,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难题。
“你们在消耗,我们也在消耗。”
“你们在死人,我们死的是你们的三倍甚至更多。”
“这是遮不住的战败,也是让新政府蒙羞的耻辱。”
从哥作结——“新政府不该有污点,所以他们最希望的,仍然是有商有量,和平解决。他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而我需要知道这个平衡点到底往哪个方向挪动。”
阿大听罢,撇了撇嘴。
“这种逃跑的借口我还是第一次听,”阿大说,“真是坦白得令人发指。”
第71章 第 71 章
北坡覆灭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清晨传来的,屁精还没拍阿大的门,阿大就把门拉开。屁精犹犹豫豫半天,还是阿大把话说了。
他说阿姐去了。
屁精点点头,搓搓手,不敢看阿大的眼睛。
阿大又说,他们怎么处理的,烧了还是埋了,地方知道吗?
屁精又点点头,他说埋的,已经记下来了,等他们的人一撤走,我们就去挖回来。
阿大叹了口气,搂着屁精出去,给他塞了根烟,两人一起吞云吐雾了一会,阿大说,我知道了,你去把消息放给剩余的北坡的人吧。
说完朝乌鸦的屋子走去,把还没有睡醒的乌鸦叫起来。
阿言的伤很重,高烧不退,昨夜巫医来过两回,折腾到早上才稍微发了点汗。人应该是活得下来了,但脸上和身上的伤估计会留疤。
“活了就行,”阿大拍拍乌鸦的肩膀,“就算是个小娘炮,当兵的生命力也顽强点,让赖查守着,不会有大碍。”
乌鸦眼睛红红的,眼球上全是睡眠不足导致的血丝。咳出一口浓痰,又到后院的坛子里舀出水洗了把脸。
阿大等到乌鸦处理妥当,让乌鸦跟自己到小集会堂。他把从哥昨夜跟他讲的话对乌鸦说了一遍,乌鸦先是一愣,而后啧了一声,道——“你答应了?”
“没有,怎么可能,”阿大说,“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不可能,”乌鸦当即拒绝,“他要军服就是想跑,这么明显的意图,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他真想跑吗?那小言还在我们手上,他不管了?”
“外面的人没多少好东西,人不讲道义,丢下小言也不奇怪,”乌鸦又咳了一声,搓了搓眼睛,用力地掐着眉心,连连叹气,过了一会,再抬起头问——“东岭那边什么时候动来着,明天?”
“三天之后,”阿大和乌鸦一起找了个长条凳坐下,“后天小夜在西头寨西南岗哨集合,大夜进攻。”
“我们的人都通知了吗?屁精和他们说了吗?”
“还没有,”阿大若有所思地道,“我打算明天晚上再让屁精传递下去,以免节外生枝。”
乌鸦应了几声好、好,又沉默下来。
他想说点什么,但很多话压在心里头又道不出口。
现在的局势对他这个土生土长的苦山人已经超纲了,他抓耳挠腮地面对着一纸试卷,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虽然鸭姨差点要了小言的命,但鸭姨的离去还是让乌鸦产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鸭姨和他们俩自小一块长大,也确实像个长辈一样时时护着他们。
鸭姨护短是出了名的,小时候阿大和自己长得瘦弱,和其他寨头的人打架了,鸭姨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寨里头的事也是一样,那时候中土皋和南沟的人强势,和平年代总是跟西头起冲突,每次有了矛盾,也是鸭姨扛着一把弯刀就上。
等到了闹饥荒的日子,更是鸭姨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号召比她年纪还大的几个小年轻,背着□□就赤脚爬上山,硬是打回了一串的野兔或几头青鹿。
第72章 第 72 章
鸭姨性格莽撞,但到底是和村民最融得在一起的。
一开始她在西头的呼声最高,毕竟对苦山人来说,好战能打就是一个人最有能力的体现。她出嫁那会送她的人排成长队,老一辈缝的被子、做的衣服满满当当,一车一车地拉都拉不完。
她自个没哭,倒是有几个老姨婆哭了。她们说鸭姨走了,那西头就没人替他们发声了。阿良是个乖仔啊,乖仔不能主持大局。
鸭姨穿着新娘子装,一下子从板车上站起来,她叫乌鸦和阿大一起上来,指着阿大说,你们哪个看到阿良不顶事,他哪里不顶事了。就算阿良不顶事,那还有乌鸦。我两个弟弟都留给你们了,还有什么可喊的。
“我还是要大肚子的嘛,我大肚子,还是得叫阿良带你们找吃,难道你们还叫我一个大肚婆上山,陪你们扛刀扛枪啊,你说是不是了。”
是,乌鸦到现在还记得鸭姨穿着新娘服张牙舞爪的样子。那时的他们真是年轻,年轻到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后来到了北坡,鸭姨也是一样。村民们爱她,愿意跟她一起死。可现在她赖以生存的东西不存在了,她说没了活路,那北坡的人也就相信真没活路了。
乌鸦不怪鸭姨,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阿大也陪着沉默,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开口,他说乌鸦,小从说的那个方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真的在改变方针,我们是不是真的有机会——”
“你还是信了他。”乌鸦猛然抬起头来。
“我不确定,我到底不了解外面人的想法。他是从外面来的,还是外头部队里的,新政府是什么性格,又会有怎样的动向,他确实会比我们了解。”
“你是想被招安?”乌鸦不解。
“不,”阿大看了乌鸦一眼,又塞给他一根烟,说,“我是不会让这里变成兵工厂的,但如果我们有机会,争取到最大的自理权呢?”
“不可能,新政府的口号你又不是没有听过,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认为要实现他们的计划,需要大批量的人手。在这个过程中是不能长期为战争提供资源的,所以他们应该会徘徊在两个选择之间。”
一是炸平苦山。
一是放弃兵工厂计划,先求和再说。
阿大嘴上说着不信,实际上还是信了。或者说他已经找不到除了从哥所说的第二个方法,让苦山有另一条活路走。
谈话持续了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在抽烟,半个小时在聊天。等到谈话结束,阿大放乌鸦走时,乌鸦最后确定了一遍阿大的想法。
他说,军服去哪里搞,你怎么确定放了他,他还会不会回来。
“我让赖查去找,”阿大说,“我不确定,但如果三天之内他没回来,我们照原计划进攻就是。”
“如果他正巧在西头寨的文官营呢?”
“那和我没有关系了,”阿大说,“是他选择做了叛徒,那杀了他也在情理之中。”
乌鸦明白了,他走了两步,又对阿大道——“我和山鸡去搞军服,你让赖查留下吧。”
或许在那一刻乌鸦并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但那请求就这么脱口而出,而阿大也没有拒绝。
第73章 第 73 章
回到房间里时,阿言已经醒了,正在喝着一碗药,旁边还有一锅煮好的粥。
阿言的眼睛还是肿的,但至少人能坐起来了。他朝着乌鸦露出一个鼻青脸肿的蠢笑,又继续去喝碗里苦得脸都皱的玩意。
乌鸦稍微问了一下情况后,便让巫医回去。
他关上门,把阿言喝完药的碗拿走。然后坐在阿言旁边,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
阿言莫名其妙,他说怎么了,我已经丑到如此令人震惊的地步了吗。
乌鸦没笑,他突然用力地抱了一下阿言。
那拥抱极其凶狠,让阿言的伤口都跟着痛。
乌鸦什么都没有解释,但这一刻他有了决定。这决定和做叛徒无异,所以乌鸦不能对任何人说。
当天晚上找军服时,乌鸦没有知会山鸡,他是一个人行动的。他绕了远路,没有就近抓西头寨附近的兵,而是绕回了北坡,从北坡下手。
北坡的士兵打了胜仗,又吃了鸭姨剩余的人,现在正是欢庆之时,警惕性也不会那么高。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成功的开端,僵持那么久终于见着了一丝曙光,那往后乌云的裂口只会越来越大,直到阳光普照大地。
乌鸦安安静静地坐在林子里,远远地望着寨子里的士兵烧水吃饭,火把亮起过一小会,又迅速地熄灭。
他们仍然不敢大肆暴露自己的位置,但人与人之间传递的酒壶造不了假。
喝多了就要尿,对外面的文明人来说,尿肯定得走远,不好意思让别人看着,越隐蔽越好。
这就是乌鸦下手的机会。
乌鸦一直坐到大部分士兵都回营帐休息,都没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换岗的人警惕性还是很高的,要等到他们值岗了一段时间,过到大夜之后,才会被困意和无聊侵蚀,慢慢地以为今晚也和过去几天一样平安无事。
乌鸦坐一会又站起来,稍微活动活动,以免手脚发僵。他听着小小的喧哗被林子里的虫声取代,再听着虫声也渐渐安静,陷入梦乡。
夜尿的人是朝他的位置走来的,走来的一刻,乌鸦偷偷地猫下身子。
那人走得跌跌撞撞,看样子喝得很大。他扶着就近的一棵树定了定神,左右看看,觉着还是太张扬后,又往深处再走一走。
乌鸦悄无声息地靠过去。
没有穿鞋的脚踩在土地上更没有声音,以至于他都快闻到那人身上的酒臭,那人都无知无觉。
乌鸦动作十分迅捷,来到士兵附近后,他突然像蚱蜢一样扑上去,一把捂住那士兵的嘴,另一边手臂则死命地箍着对方的脖颈。
士兵正尿到一半,剩余的尿水无章法地到处淋着。
乌鸦则死死地捂住士兵的口鼻,一点也不敢松懈。直到士兵的身体疲软,乌鸦便猛发狠劲,将士兵的脖子彻底拧断。
乌鸦把士兵放开,再架着他的胳膊往更深处脱。
好不容易把那沾了一点点尿液的衣服脱下来后,乌鸦又回到了原位上。
是的,他已经得到了一件军服,但这还不够——他需要两件。
这是他不让赖查来抓,也不让山鸡参与的原因。
如果小从真的说服阿大出去,乌鸦必须把阿言也放走。否则一旦小从真做了鬼而逃之夭夭,留下来的阿言就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就算乌鸦把膝盖都跪碎了,也无法保阿言一命。
乌鸦是在做一件背叛阿大的事,或许在西头寨的人看来,他也是在背叛苦山。但此刻乌鸦并不想收手,他不愿意看着阿言被活活打死。
就当是他人笨好了,他想不了太多的事情。
第74章 第 74 章
阿大把军服丢给从哥时,从哥一时没回过神来。
阿大说,去吧,今晚就走,你正好伤着,容易说你自己被困住,一时半会没法脱身,所以耽误了那么久。
从哥讶异得合不拢嘴,他看看军服,上面还有一点泥土和露水。再看看阿大,阿大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从哥身上还有很多淤青,手上的绷带也没能拆。他从床上爬起来,说阿大,你、你是相信我了,是吗?
阿大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警告从哥——“你的小秘书留下当人质,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若是没有按时回来,他的人头会挂在我西头寨的岗哨上。”
从哥心头一凉,咬咬牙,发誓——“我会回来的,我还会把好消息一起带回来。”
这一回阿大连应都没有应,只是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把shou///枪和四枚子弹。那是他从士兵身上扒拉下来的,和从哥这种身份的人相匹配。
“省着点用。”阿大把子弹装好后,将枪丢在桌面上。
说完再没看从哥,自己钻进洗澡房泡澡去了。
等到阿大再出来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