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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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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朝。
那一天不远了,他想。
夜黑如墨,帝都城外十里,小小的寺庙在这软红十丈中偷得一点难得的悄然寂静。
“施主想好了?”方丈禅坐在蒲团上,一双眼深沉如无波古井,阅尽人世沧桑。
“佛不渡我。”千雍境主燕折翡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袍里,将手中佛香恭敬插进炉中。
“是你不愿被我佛渡。”
“很多年前,我也相信佛渡众生亦渡我,是我没有福分,如今我却已不配被佛渡了。”
檀香袅袅间,燕折翡转身而去,将将踏出佛堂的那一刹,身后的方丈忽然开了口:“寺后有一株海棠开了。”
燕折翡脚下微顿,而后一步踏出佛堂:“谢谢你,惜朝。”
方丈闭上了双眼,佛前烛火如豆,昏暗中似乎有晶莹在眼角一闪而过。
这个世上,能让人从地狱里走回来的,只有两样东西,爱与恨。前者能让人重回人间,宛若新生。后者能让人将地狱一起带回人间,宛若重生。
千雍境主燕折翡想,他这辈子都不能是第一种了。
佛不渡他,道不渡他,人也不渡他。
烟火人间三千道,没有属于他的路。
寺院后的一株海棠静静绽放,绯红的花朵层层叠叠,在院中石灯烛光下美得有如晓天明霞,就像当年在洱翡一样。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燕折翡在花前独自良久伫立,任由夜露晨霜渐渐浸湿肩头。
天要亮了,该去见见那几个孩子了。
晨光熹微,燕折翡无声无息地返回了帝都城外的客栈。
千雍城城主孟池奕过来敲门时,燕折翡已换下了半湿的衣衫,重新穿上了黑色暗纹玄袍,随手一挥,房门应声而开。
“明昱来了。”
面具下覆着的脸上看不透神色,燕折翡闻言点点头,声音里似是带着几分笑意:“快让他过来。”
孟池奕侧过身让开路,明昱几乎是小跑着进来房间,见着燕折翡,眼框顿时红了一片,径直扑进了他怀里,哽咽道:“先生。”
燕折翡揽住他:“我们阿昱长大了,不是从前的那个小不点儿了。”
孟池奕关上房门走了出去,为他们留了独处叙旧的空间。
燕折翡任由他抱着,明昱好大一会才从他怀里退出来,擦干脸上眼泪,又唤了一声:“先生。”
“我在。”燕折翡应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发:“蔚山秋狝,我们阿昱做的很好。”
明昱定定道:“只要是先生想做的,明昱都会帮先生,只可惜没能全如先生所愿。”
蔚山秋狝,他帮那批暗劫苏朗的死士混进了司煊防隅军。
燕折翡却摇头温声道:“已经很好了,那枚玉佩就足够了。”
“先生此来帝都……”
千雍境主轻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们,看看你、星珲、书离还有阿月,你们都长大了。”
明昱脸上的笑在听见几个漓山的名字后微微顿了一下,燕折翡显然捕捉到了这一抹不愉,笑道:“阿昱吃醋了?”
“没有……”明昱小声嘟囔,偏过头去。
燕折翡但笑不语。
他们小叙了片刻,赶在晨光大亮之前,明昱匆匆自后门出了客栈,返回都城。
房门关上的刹那,燕折翡拂了拂衣上被人抱出的褶皱。一门之隔的明昱脸上笑容骤然收了起来,眼里寒芒如星,袍袖掩盖下的手捏紧了那把试毒小银刀。
“天下之大,你在哪里呢?”他在心里默默想。
*
叶星珲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像只猫一样被人揉捏着后颈,但是偏偏眼前这个一身绯红穿得跟花蝴蝶一样的人,如非必要,他还真不想惹。
“二师兄……”
叶书离笑眯眯地看着手里这只叶猫猫:“小星珲,你给师兄找的媳妇儿在哪呢?”
叶猫猫抖了一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苏朗在一旁看着叶书离的手,欲言又止。
叶书离眼角余光扫了苏朗一眼,收回星珲放在后颈上的手,意犹未尽地悠悠道:“手感真好。”
在星珲炸毛前,他手里的描金折扇“刷”的一展,只见扇上“优秀”两个黑墨大字正对着星珲:“我穿了一身红过来,就是为了娶媳妇,没找到嘛也没关系,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我看你就挺乖巧懂事,温柔可爱,收拾收拾,自己给我当媳妇罢。”
还没等星珲说话,叶书离又一句话堵住了星珲的嘴:“你知道的,你师兄我,在娶媳妇这种头等大事上从不开玩笑。”
苏朗闻言神色一凛,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善。
这他娘的还是正常人吗,一来就胡乱调戏人,况且还是当着……他苏朗哥哥的面,星珲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叶书离将苏朗的神色尽收眼底,醋坛子这么容易翻,看来还真挺在意小星珲的,他面上不显,手里的折扇又是一翻,在星珲眼前晃了晃,背面赫然是“低调”两个大字:“懂?”
懂个屁!星珲一点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这俩字和你有关系吗?别说这俩了,刚才那俩也没半点关系,果然,狗比叶书离!
作者有话说:
【1。】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宋?苏轼《海棠》
【2。】明昱在第七章 、第二十六章出现过,星珲丢失的那把小银刀还记得么。
第46章 东君
叶书离在叶星珲彻底炸毛的前一秒终于住了口,稍微拿出了点做师兄的样子,他朝苏朗看过去,故意问道:“敢问阁下是?”
苏朗冲他点头致意:“颖国公府,苏朗。”
叶书离手中描金折扇一合,笑眯眯地道:“久仰,在下漓山叶书离,此次来帝都给苏二公子带了点漓山弟子的小小心意,稍后奉上,还请笑纳。”
星珲一见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叶书离一准又在想着使什么坏,在苏朗开口之前直接替他一口回绝:“别,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苏朗这下却是更好奇是什么礼了。
叶书离一扇子轻轻敲在星珲肩上,含笑的双眼直视苏朗:“这份礼我保证苏二公子会喜欢的。”又侧过身堵住星珲的嘴:“又不是给你的,激动个什么,楚珩在武英殿么?”
星珲巴不得叶书离别在自己这呆着,忙不迭地把他大师兄卖了:“他这会应该在敬诚殿,陛下那里,师兄你去找他吧,正好你还要朝见,快去吧。”
叶书离哪里看不出星珲心里这点小九九,下巴一抬:“走。”
“我也去?”
“废话,不然呢?”
星珲不乐意了:“可是要朝见的是你,我去做什么?”
叶书离:“不去也行,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那我先去武英殿看看。”
话音一落,转身抬脚就要走。
星珲忙拉住他:“走吧走吧,敬诚殿。”
他们三人便又折返转道往敬诚殿的方向去。
三月十五,世家家主入宫觐见朝拜,请安奉礼,叶书离去武英殿找星珲前自然已到敬诚殿请了安,只是那时并未见到楚珩,他们此时又来了一回敬诚殿,也在凌烨意料之中,因而他们三人甫一到了殿前,就被当值的御前近卫带了进去。
陛下这回并未在正殿召见他们,他们三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忙里偷闲,在偏殿品今年新贡上来的明前茶。
三人行礼毕,赐座上茶,略闲聊了几句,书离一眼瞥见凌烨身上的玉佩,眉梢微挑,刚想问两句,就见楚珩拿着本书从内殿过来,书离见着他,站起身来:“师……”
楚珩神色微变,直接拱手行了一礼,赶在书离出言之前打断他,口中只称:“二师兄。”
星珲被茶水呛了一下。
苏朗和凌烨不由看了他一眼,苏朗又伸出一只手给他轻轻顺了顺背。
书离挑挑眉,笑着应下了这声“师兄”。
又说了会话,凌烨放下手中茶盏,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漓山东君月初的时候,密折请旨入帝都,他没和你一起过来么?”
书离闻言微微怔了一瞬,朝垂首品茶不语的楚珩瞥了一眼,回道:“是,他从鹿水过来,来帝都只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因而未曾与臣一道。”
“鹿水,是么?”凌烨轻轻扣了扣桌案。
“是,他近年来在鹿水的时候多些。”
凌烨只点点头,不再问什么。叶书离一时之间拿不准皇帝是什么意思,视线往楚珩那里转了一圈,楚珩微微摇头,站起身说:“晚上有夜宴,臣先带他们去准备一下。”
凌烨挥手允准,他们告退出去的时候,苏朗借着起身的动作稍稍侧头朝陛下这里看了一眼,凌烨抬头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只是说这么一会儿话,他们师兄弟三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小动作交流就没停过,尤其是楚珩喊叶书离那一声“二师兄”,以及提到漓山东君的时候。
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
三月十五,世家家主入京朝拜,天子在紫宸殿赐宴,借以表彰众家主勋绩。
宫宴自然并不是真正的议政召见,只是众家主互打机锋,虚与委蛇的时候,一干人等横竖都是觥筹交错尽虚妄,推杯换盏无真衷,因而众家主齐聚一堂时,难得的少了些勾心斗角,多了几分和乐融融。
然而今年的宫宴却出了几分意外与变故。
叶书离代一叶孤城城主叶见微入宴,叶星珲作为漓山少主自然要陪同。楚珩需以钟离楚氏入朝的家主亲子身份与会,和他们两人一起过来,待到紫宸殿再分开。
苏朗要与父亲颖国公苏阙同往,因而出了敬诚殿后就未与他们三人同行,走到紫宸殿前的时候一行人恰好遇到。
三人先向颖国公行了个后辈的礼,苏阙的视线略在星珲身上停留了一会,正要开口夸赞几句,变故陡生。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大乘武者苍梧武尊方鸿祯与云昌侯世子方修然,方鸿祯的脚步将将要踏上殿阶,身后似是有所感,忽然猛地转身朝楚珩看去。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眨眼之前,方鸿祯停在了楚珩面前,一时间,殿外众人都朝他们看来,其中便有楚珩的父亲钟平侯楚弘并世子楚琛。
方鸿祯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在楚珩身上扫过,微微皱了皱眉:“筑基?”
叶书离神情微变,上前半步将侧身挡住楚珩,朝方鸿祯行了个手礼:“敢问武尊对我师弟有何指教?”
方鸿祯没有回答,依然凝眸注视楚珩,下一瞬,内力聚于掌心,忽然出手,朝楚珩挥去。
所有人俱都变了脸色,归一境圆满的叶书离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裹挟大乘内力的一掌朝楚珩打去。
眼看掌风将要落到楚珩身上,斜里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将苍梧武尊的手堪堪拦下——
千雍境主燕折翡全身上下笼罩在一袭玄色暗纹袍里,面具覆盖着的脸看不明神色,只声音里略有几分不愉:“武尊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一个筑基境后辈,这就是云州苍梧城的风范么?”
而从头到尾,楚珩的眉都没皱一下,眼里尽是淡漠。
苏朗与他在武英殿天子近卫营共事两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楚珩,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至极。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两位大乘之间,他周身气场竟一点都不落下风,竟隐隐有种三足鼎立之势,仿佛他本就该与他们一样。
方鸿祯收回了手,挑挑嘴角:“筑基?燕境主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吗?”
“没有不对。”燕折翡说。
楚珩终于开了口:“不然武尊以为我该是什么境界?”
他有把握以方鸿祯的境界至多只是看出他身上有些不对,一眼看破他是压境封骨的大乘,放眼九州也未必有人有这个本事。那一掌也并不是真的要动手,只是在试探,紫宸殿前杀人,无疑是在藐视天子权威,视同犯上作乱,纵使是大乘也不敢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
方鸿祯没有说话,目似剑光,又扫了他几眼,转身身形一闪,又回到了殿阶前,径直朝殿内走去。
楚珩侧过头来朝燕折翡看去:“多谢境主。”
燕折翡轻轻点头,忽然在脚下生成了一道错综复杂的隔音阵法,笼罩住他和楚珩两个人:“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阿月。”
“我以为,你是冲着我来的。”
燕折翡低低笑了一声:“东君曾帮过我,算作是谢礼,我不会戳穿。不过阿月,我确实想看到真正的你,无论是作为楚珩还是姬无月,你都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楚珩神色不动:“我不记得与境主有故,更不记得曾帮过境主。”
“我记得就够了。”燕折翡话音刚落,阵法无声无息地消散,他转身向紫宸殿走去。
没人知道楚珩与千雍境主说了什么,从楚珩的脸上读不出任何的异样与动容,就仿佛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一般,他眉目舒展,朝星珲书离说了句“走吧”,便径直向前。
行至钟平侯楚弘身边时,楚珩停下脚步,低眉顺眼拱手行礼:“父亲,世子。”
楚琛颔首致意,钟平侯楚弘看着这个与生母姬无氏肖似,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儿子,一时之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点点头,带着他们入了殿。
之后的紫宸殿夜宴再没出现任何变故,在一片平静祥和中结束了。
宴罢,叶书离向凌烨请示,说是与叶星珲、楚珩两年未见,师兄弟想要叙叙旧,凌烨略一思忖便也允了。
次日三月十六,上林苑春猎。
师兄弟三人却只到了两个,叶书离告罪说楚珩昨夜喝了点酒,又贪凉受了风,今日晨起便发了烧,不能来了,特向陛下请罪。
凌烨闻言轻轻翘了翘嘴角,关切了两句,神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悦。
书离星珲对视一眼,稍稍放下心来。
上林苑春猎虽说是“猎”,重头戏却是九州最顶尖的世家子弟间正正经经的以武论道。
大胤以武道立国,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愿意落后,更何况是当着所有世家家主的面,因而比武虽是点到即止,却也都是全力以赴。
今年又到了两位大乘境,自然没人敢投机取巧,一招一式全都是真本事。
世家论武已过大半,苍梧武尊方鸿祯忽然开了口,深邃犀利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镇国公世子顾彦时身上,脸上却带着两分慈祥笑意:“听说顾世子已至归一巅峰,大乘指日可待,是这一辈最出众的了,来,让我看看。”
所有人的视线俱都落在了端坐的顾彦时身上。
方鸿祯以长辈指点晚辈的语气这般说,顾彦时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北境顾氏却是天子母族,顾彦时此战却不能同普通的长辈指教晚辈相提并论,他不能败,至少也要平,否则丢颜面的不是北境顾氏,而是当朝天子,可归一与大乘之间隔的是一道无法飞渡的天堑,他必败无疑。
方鸿祯是在当着所有世家家主的面,下天子的颜面。
千雍境主燕折翡这次并未阻止,只垂首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顾彦时将将站起身,却忽然听闻有人自上林苑苑门处以内力传来一道声音:“武尊也说了,顾世子毕竟是归一巅峰,与武尊论起武来怕是没什么看头,待他日后入境大乘您再做指点也不迟,算起来我也是后辈,不如今日由我代顾世子向武尊请教罢。”
来人手里一枚一叶孤城的玉牌作引,重重守卫放行。
人未至,声已至,叶书离和叶星珲却都站了起身,来人头戴斗笠帷纱,脸覆半截面具,只穿着一袭简单的素色袍子,身姿峭立挺拔,一举一动间俱是风流写意。
叶书离和叶星珲对着来人行了个礼:“大师兄。”
漓山东君姬无月。
整个上林苑霎时一片寂静。
先前请明旨入帝都的大乘境只有苍梧武尊与千雍境主,不想,如今却又来了一位。
姬无月轻轻笑了笑,对着首座的天子从容躬身,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嗓音微哑:“漓山,姬无月,不请自来,还望陛下见谅。”
凌烨问:“漓山东君?”
“是。”姬无月颔首,回头朝书离星珲淡淡看了一眼,星珲的随身佩剑天地留白在这一瞥一顾之间被一道无形之力牵引,凌空飞到姬无月手里,他又侧身朝方鸿祯看去:“武尊意下如何?”
方鸿祯的脸色略有些难看起来,但是此时姬无月剑已在手,何况论武的话还是由他自己先提的,骑虎难下不外如是。
姬无月是九州原有的五位大乘境里最神秘的一位,几年之前,漓山忽然出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东君,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大乘几何,但是漓山断海一线天处经年不逝的九转剑阵与虹贯云霄的苍茫剑意却是他的手笔。
在座的都是曾经沧海的人精,漓山东君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请入帝都,更不会闲情别致特意到上林苑给天子解围,如果说漓山少主叶星珲入帝都只是为了遵国法,那么漓山东君的来意多少让世家家主感到一丝惶惶不安。
方鸿祯持刀起身,姬无月向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言行间故意将方鸿祯捧得高高的,做足了晚辈请教的姿态。
这一幕落在星珲、书离眼里,二人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大师兄也是满腹坏水。
姬无月落后方鸿祯半步,二人走向了几丈外的论武台,横刀持剑对立须臾,三尺青锋出鞘,刀光横扫而去,方鸿祯不愧是驰骋九州武林多年的至强者,刀意是说不尽的气势迫人,厚重浩瀚,如山如渊,却又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杀气锐气。
大乘境之间的论武,其他人只能看个门道,众人不由为漓山东君暗暗捏一把汗。
千雍境主燕折翡却忽然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姬无月抬手随意挽了个的剑花,剑气薄如蝉翼,细细的凝成一线,几近于无。
刀光剑气凌空相撞,静谧无声,瞬间消散无形,就仿佛从未出现过,连上林苑的一只飞鸟都不曾惊动。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只一招之间,台上二人同时收兵回鞘,静默对立片刻,方鸿祯凝视着眼前不见真容的漓山东君,道:“后生可畏。”
姬无月拂了拂袖,云淡风轻:“武尊过奖。”
两人并肩而归,论武的结果除了在场的三位大乘,没人看得出来,只方鸿祯自己知道,掌心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在轻微刺痛。
因为漓山东君的意味不明的到场,论武平静无波地结束了。
上林苑春“猎”方才真正开始。
论武时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众家主与年轻子弟大多都入了猎场,就连燕折翡与方鸿祯也不例外。
星珲、书离都被苏朗带着去了。
论武台前只有少许的几个人。
姬无月此时无意入场,但又担心会再出什么变故,一时之间也不放心离开,垂着眸子把玩茶盏,他想着昨日紫宸殿前,千雍境主燕折翡似是而非的话,神思飞到了天外。
就连换了常服的凌烨走到他身后都不曾发觉。
凌烨凝视着眼前这个明明分外熟悉却又刻意陌生的人,状似无意地轻轻唤了声:“楚珩。”
漓山东君姬无月下意识地回了头。
作者有话说:
您的好友漓山东君姬无月(划掉)楚珩已上线。
第47章 兔子
叶书离这人就是个鬼见愁,所到之处草木不安,偏偏他还很会装模作样,新入门的漓山弟子们一开始都会以为他们二师兄是个性子顶好的人,等意识到此人一肚子坏水后,必定已深受其害,悔之晚矣。
他在漓山就是个大祸害,出来了自然也不可能安生。
上林苑论武,一众家主世子们俱都神思紧绷,心神疲惫,之后的春猎本是个让人放松闲适的时候,叶书离也能把人折腾到比论武还心累。
苏朗带着星珲、书离进了猎场,他们三个人在马上慢悠悠地晃荡着一路闲逛,星珲想抓只笨兔子养着玩——看上去聪明的他觉得自己养不来,但是好不容易撞上一只呆呆的兔子,叶书离却一直在旁边捣乱,小半个时辰过去,连个兔子毛都没摸着,星珲气得和他拌起了嘴。
他们还没吵两句,就见迎面纵马跑来一行人,为首的是苏朗、星珲的熟人——萧高旻。
叶书离与他曾在宜山书院见过,也算是有故,只是这“故”并不怎么愉快就是了。
尽管叶书离听星珲说了,在昌州锦都的时候,萧高旻曾给了星珲一个善意的提醒,但很遗憾的是,叶书离今天心情好。
他心情好的时候一般不会当正常人。
于是叶书离笑眯眯地挥手招呼了一声:“哟,萧萧!”
“……”萧高旻一脸黑线。
星珲更是没眼看,你和人家很熟吗?“萧萧”又是个什么鬼扯的称呼?
但是叶书离丝毫没有任何不妥的觉悟,他纵马上前,挤进一堆人里面,和萧高旻并排骑在马上。
星珲忽然间莫明觉得,今天叶书离穿的一身绛紫与他相称极了,比他穿绯红的顺眼多了。
叶书离非常自来熟,也非常不顾别人的意愿:“带你抓兔子去,萧萧。”
“……”
星珲反应极快,天杀的叶书离终于要换个人折腾了,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被鬼见愁选中的“幸运儿”了,他连招呼也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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