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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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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朗给星珲斟了杯酒递给他:“尝尝?”
  清纯透亮的酒液置于白玉酒盏内,醇香馥郁,星珲接过素白玉杯抿了一小口,连连点头:“甘醇不辣,好喝。”
  楼内的琴音忽然一停,各厢阁靠近栏杆一侧的竹帘缓缓升起,碧波天色每三月一次的奇珍赏玩拍卖开始了。
  见星珲还在分外专注地饮那壶昭鸾酒,苏朗连忙劝了他一句:“少喝一点,小心等会醉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一些到帝都。”
  星珲依依不舍地放下杯子,点了点头,目光朝楼中央看去。
  此刻楼中央的紫檀木台上,已经呈上了今夜的第一件拍卖品,夜光常满杯,相传此杯乃白玉之精,光明夜照,黄昏时杯口朝天置于庭院,朝晨时自有香美甘汁盛满杯中,实是灵人宝器。
  苏朗朝台上扫了一眼,侧头问星珲:“喜欢吗,要不要?”
  星珲瞧了瞧紫檀木台上碧光粼粼的常满杯,又看了眼桌上的醇香甘甜的昭鸾酒,大概觉得比之香美甘汁,应该还是昭鸾酒更好喝一点,于是冲苏朗摇摇头,又伸过手拿起玉壶斟了杯酒,慢悠悠的品。
  能够到碧波天色拍卖会来的大多都是一掷千金的豪客,楼内堂倌传报的竞价声此起彼伏,足足过了一刻钟,夜光常满杯才叫价停止,被人拍走。
  碧波天色的奇珍拍卖包罗万象,小到姑娘小姐们用的黛螺胭脂,大到一日千里的汗血宝马,在这一晚上全都过了一个遍,苏朗一一问了星珲,然而叶少主眼中似乎只有桌上的那壶昭鸾酒,对紫檀木台上的东西半点没有兴趣,拍卖过了大半,昭鸾酒也不剩下几杯了,苏朗拦了他几回,星珲答应的挺爽快,该喝的还是一杯没少。
  已经是第三十五件拍卖品了,这回上台来的却和前面的奇珍都不一样,竟是个碧玉年华的窈窕少女,一双剪水双眸里泪珠似落未落,一袭素白轻纱绰约立在台上,真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随着竞价开始的梆子声一响,各厢阁内的贵客们纷纷举牌,顷刻之间价格就连翻了几番。
  星珲看了看台上的姝色少女,忽然想起来,他出漓山的时候,还许给了叶书离一个温柔可爱,乖巧听话的媳妇,现下刚好有个可以交差的,于是指了指那少女,兴致勃勃地对苏朗开口道:“我们把她拍下来吧。”
  苏朗一愣,前面三十四件珍品他各个都问了星珲要不要,连黛螺胭脂都没落下,万万没想到,就这个他没问的,星珲居然开口说要拍下来,他朝台上瞥了一眼,目光暗沉微有些凌厉,苏俊艾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什么都能放到奇珍拍卖台上来,苏朗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没来由的怒火,问:“你拍个人干什么?”
  “给人当媳妇儿啊。”星珲脸上泛起酒晕,理所当然地望着他。
  苏朗一听“媳妇”两个字,顿时恼了,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更没注意星珲到底说了什么,只强硬的回他:“不行!”
  星珲闻言有些不解:“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也是,不是给你的媳妇儿,那我自己拍也成。”说罢,就要唤来堂倌举牌竞价。
  苏朗连忙拦下星珲,皱眉道:“不是给我的也不行,反正就是不准”,见星珲酒劲有些上来,绯红的脸上全是疑惑,又随便扯了个理由解释道:“哪有你这样找媳妇儿的,三媒六聘都没有,怎么带回去?”
  星珲一想,也是,叶书离此人最不好糊弄,他要是知道自己在碧波天色给他买了个媳妇儿,肯定不乐意,到时候一肚子坏水泛起来,指不定怎么算计自己,还是罢了。于是又伸手去拿那酒壶,苏朗见这一茬总算是过去了,喝酒也比找媳妇强,反正这一壶也不剩下多少了,也就没再拦,随他去了。
  很快到了本夜最后一件珍品,碧波天色的拍卖,前面的不分珍贵平凡,一体按照收入阁中的顺序竞价拍卖,只有这每次拍卖的最后一件,俱是压轴之宝,大都来历不凡。
  第三十六件珍品是一枚玉佩,其上分明已有道裂痕,却隐隐有流光一闪而过,台上的执事只说了一句话:“据传此玉是大乘武者南山无矩大师退隐前留下的,是非真假,诸位自断,起价一两。”
  梆子一响,竞价开始,然而楼内此刻却并无一人出价,这玉的来头听着是挺大,可不知道真假,更何况和今晚上其他珍宝比起来,起价是最低的了,一听就不像是真的,再说真要是大乘境的东西,哪能只是一枚裂玉那么简单?
  一时间,楼内安安静静,竟无一人出价。
  昭鸾酒饮时不觉得什么,可后劲还是有的,星珲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只顾着品酒了,一人几乎喝了一小壶,此刻酒劲后知后觉的开始泛上来,他揉揉眼睛,勉强让自己清醒几分,转头瞥了一眼紫檀木台上的玉佩,霎时间醉意全消,直接站了起来,径直向栏杆走了过去,又仔细看了看那玉佩,心头登时一跳。
  苏朗看他这幅情状,有些奇怪,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星珲折返回来,神情有些严肃:“拍……”
  星珲话还没说完,就听场上有堂倌报了价:“甲字厢阁,出价十两。”
  “把玉佩拍下来。”
  苏朗还是有些疑惑,但看星珲神情不像是玩闹,便开口朝厢阁外侍立的堂倌说了声:“一百两。”
  甲字厢阁的贵客随即跟价:“二百两。”
  苏朗继续跟上:“五百两。”
  甲字厢阁似乎对这枚玉佩势在必得:“八百两。”
  苏朗也并不打算拱手相让:“一千两。”
  “两千两。”
  星珲眉头皱起,没想到甲字厢阁那人似乎也是个识货的,居然寸步不让。
  苏朗似乎有些不耐了,淡淡开口:“三千两,黄金。”
  此价一出,楼内一片哗然,居然有人愿意出如此高价去买一枚看上去就知道是赝品的裂纹玉佩,简直是疯了。
  甲字厢阁的那人显然也被三千两黄金的出价震慑到了,不再开口竞价。
  最终,这枚裂玉被送到了天字厢阁内。
  星珲见玉佩被拍了下来,松了口气,神色顿时放松下来,软软的靠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白嫩的双颊已染了层明丽的霞色,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迷蒙蒙。苏朗拾起托盘上的玉佩,送到星珲手里:“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不要这个,是给你的。”星珲将苏朗的手推了回去。
  “给我?”
  “嗯”,星珲点点头,放低声音对苏朗说道:“偕行灵玉,是大乘灵器。”
  苏朗瞳孔猛地一缩,震惊道:“真的?”
  “你不会以为是假的吧?”星珲歪歪头,一脸不可置信:“那你刚才还出价三千两黄金?”
  “不是你要的吗?来之前都说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星珲顿时只觉得这个人真是……真是让他无话可说,他抬手揉揉眼睛,小声咕哝:“我要枚裂玉你就出三千两黄金?那我刚才还要那个姑娘呢。”
  苏朗皱皱眉:“那不一样,玉可以,人不行。”
  “……”星珲一阵无语,片刻后又解释道:“这枚是太上护心玉佩,藏精聚气,可以护佑佩戴之人三次,有了它就算是面对大乘境的全力一击也能毫发无伤。只是这玉有道裂痕,应该是被用过一次,三千两黄金,不亏。”
  “你怎么知道的?”苏朗见星珲酒劲上来,有些晃晃悠悠,连忙扶了他一把,让他坐下。
  星珲软倒在背椅里,笑了一声:“我有啊,我来帝都的时候我爹给的,师兄的也借给我了。”
  “师兄?”
  “就是东君啊,不过他小气的很,要我还的,说是他以后娶媳妇儿用的……”星珲显然不愿意安安分分地坐下,又站了起来,整个人歪歪扭扭地靠在苏朗身上。
  苏朗看他酒劲彻底涌上来,人都迷迷糊糊的,这时候再带他回驿馆定是不成的了,于是开口对外头吩咐:“去准备两间房,今晚不回驿馆了,再煮碗醒酒汤。”
  外面侍立的堂倌立刻连声称是,疾步去报了楼主,苏俊艾为二人准备了厢房。苏朗连扶带抱,把星珲带到了房里,自己亲自喂了他醒酒汤,又给他擦了脸,脱了外衣,抱到床上。
  所幸醉了的星珲还算老实,苏朗把他安置好,擦擦额间薄汗,松了口气,又抬手给他掖掖被角,正准备离开,手腕却忽然被一把攥住了。
  作者有话说:
  夜光常满杯,来自《十洲记》。


第14章 负责
  苏朗回过身来,见星珲忽然坐了起来,双颊绯红,醉眼迷蒙,一只手牢牢攥着他的手腕,他只得坐回了床沿边,摸摸星珲散落耳旁的头发,温声问道:“怎么了?”
  星珲却也不答,只死死攥着那只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放。
  苏朗无法,只好耐心哄他:“拽着我的手做什么,难不成一个人睡害怕,那不给你吹蜡烛好不好?”
  星珲还是不说话,低垂着一双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忽然有点委屈,连声音都软软的:“二师兄,这不能怪我。”
  苏朗也不知道星珲在说怪他什么,不过显然他是把自己当成口中的“二师兄”了,柔声安慰:“好好好,不怪你,那你放开手好不好?”
  他的声音舒缓柔和,星珲似乎听进去了,慢慢松开了了苏朗的手,自己乖乖躺了回去。
  苏朗见他不闹腾了,揉了两下自己的手腕,又任命地给撒酒疯的叶少主盖好被子,捻好被角,就要起身离开,然而却不想,适才躺回被窝里的星珲忽然又坐起来,直取自己刚刚被攥的有些发红的手腕,这回居然还用了内劲,死死扣住,坚定道:“不行,你不能走!”
  苏朗手上一疼,“嘶”了一声,完全搞不懂星珲这是在闹哪出,但是显然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是肯定没用的,只好稳住他:“不走不走,松松手。”
  “不松!松了你就走了,那我怎么办!”星珲突然扑上来将苏朗一把按倒,苏朗猝不及防,后腰直接重重撞上了床柱,不由闷哼一声。
  星珲挂在他身上,一手攥着他的腕子,一手扯着他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苏朗见星珲半个身子吊在床沿,歪歪斜斜的就要掉下床去,另一只手忙一把将他捞起来护在怀里,无奈道:“不走,也不松了,那你躺好好不好。”
  星珲坚决地摇摇头,看他一眼,忽然转过头对立在床头的枫木纱灯委委屈屈地说道:“二师兄,就是这个人,我本来打算给你找个媳妇,都找好了,这个人不让,就是他!”
  说罢,又回过头来盯着苏朗,那神情活像是抓到了的罪魁祸首。
  苏朗一时间哭笑不得,心头不知怎么又有些如释重负,原来星珲之前要拍下那少女是给别人当媳妇的。
  他拍拍星珲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温言哄人:“明天再找二师兄,现在该睡觉了。”说着,两指弹出一道气劲,将那纱灯熄灭:“你看天都黑了,二师兄不见了,嗯?”
  星珲眼前忽然一暗,吓了一跳,又往苏朗怀里拱了拱,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似乎撒完酒疯没力气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点困,一只手松开苏朗衣领,摸摸索索的就要躺倒。
  苏朗呼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哄好这小祖宗了,早知道直接吹灭蜡烛就完事了。只是他手还疼着,微微挣了挣,没想到星珲却还是不愿意松手,竟把他也一并拽到了床上,一双眼睛在夜色中亮的惊人,直直盯着苏朗,就是不许他走。苏朗无法,只好由着他去了,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斜斜洒在床头,苏朗睁开眼,轻轻挣动了一下手腕,另一只手艰难地撑起半边身子,后腰突然一疼,他倒吸了口气,回想起来昨晚被星珲扑过来时直接撞到了床柱上,此刻估摸着已经青了一片。
  都一夜了,这小混蛋居然还不忘拉着他的手腕,苏朗叹口气,见星珲睡得正香,也没喊他,自己轻轻拂开星珲的手指,终于将已被攥的青紫一片的手腕解救了出来。
  星珲忽然掀了两下被子,睫毛轻颤,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便看见苏朗衣衫不整地立在他床头,他陡然一惊,直接坐了起来,嗓音略有些哑:“我怎么在这儿?”
  苏朗回过头来,见星珲醒了,微微倾身:“你昨天喝醉了,就没带你回驿馆。”
  星珲愣了愣,恍惚记得他昨日是喝了一壶昭鸾酒来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略清醒了些,又有些惊奇地看着苏朗:“那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朗闻言,没好气的笑笑,举起他青青紫紫的腕子:“你说呢?”
  “我攥的?”星珲有点半信半疑。
  “嗯”,苏朗点点头:“你昨夜吃醉了酒,哄你半天,怎么都不放我走。”
  星珲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住……我给你揉揉?”
  苏朗怔了一瞬,揉揉?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染上几分笑意:“算了,你先穿衣洗漱,今日未时我们就得出发了,我叫人给你买话本子去。”说完扶着腰就走了出去。
  星珲见苏朗扶着腰,有些纳闷,不过苏朗没说,他便也没多问。
  一上午的时光悄然而过,苏朗带星珲回了驿馆,不多时,一行人又踏上了赶往潋滟城的路。
  苏朗昨夜先是被星珲撒酒疯折腾一番,手腕又被攥了一夜,自然是不曾睡好,此刻正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星珲捧着话本子看得十分投入,一时间车内静谧融洽,在两人不知不觉间马车已驶入了宛州地界。
  星珲花了一个时辰将这本《春衫薄》看完,定了定心绪,将话本子放到一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举杯欲饮之际,目光扫过苏朗微蹙的眉头,他忽然想起来,苏朗今早起来不太舒服来着,好像是腰疼。
  等等,腰疼?
  他昨日喝醉了,攥着苏朗的手腕攥了一夜,今日一早苏朗起来神色苍白,面容憔悴,衣衫不整,腰酸背痛,怎么有点像是刚才那话本子里面说的……
  凭空一道霹雳惊雷,星珲的脸蓦地红了,他不会把苏朗给……
  叶星珲啊叶星珲,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漓山太初殿门口都不够你跪的,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酒后误事,酒后乱性,你难道不知道吗?不行不行,你得对人家负责。
  星珲乱想一通,神色越来越不自然,盯着苏朗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朗本就是闭眼假寐,此刻察觉到星珲一直盯着他看,便睁开双眼,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字,比话本子还好看?”
  一听他提话本子,星珲脸颊又染上一抹嫣红,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大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来:“对、对不起……”
  苏朗愣了愣,不知道星珲为什么突然跟他道歉赔罪,询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了?”
  星珲见苏朗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顿时觉得更加羞愧了,他抬手捂住脸,闷声说:“我昨天……昨天喝醉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苏朗一脸疑惑,隐约听见星珲似乎说了“负责”,又见他这副情状,神色有些微妙,正欲开口再问,余光突然扫到被星珲扔到一边的话本子,苏朗拾了起来,《春衫薄》、《衣渐宽》、《柔情水》……他翻了两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苏俊艾这个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朗总算是明白星珲这幅“我有罪”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大一会,才轻咳一声,尽力平淡道:“你一天天的胡乱想什么呢?昨晚上你攥着我不肯松手,要拉着我给你二师兄赔罪,说是没给他找着媳妇儿,我想让你躺好睡觉,你不肯,扑过来直接把我撞到床柱上,我后腰到现在还疼着呢。”
  听了苏朗的解释,埋头缩成一团的星珲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不用跪在漓山大殿前忏悔了,但是却更不好意思了,那他刚才、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苏朗看他这副死活不抬头的样子,知道他是害羞了,轻轻笑了一声,倾身靠近星珲,附在他耳边,缓缓说道:“真想对我负责啊?那帮我……”苏朗故意停顿了一下,往星珲莹莹泛红的耳垂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揉揉?”
  这马车底为什么那么薄啊,叶星珲此刻只恨不得扒开条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说:
  苏朗有话说:请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第15章 宛州
  宛州位处中州以南,云州以北,其间又有九州第一大河澜江自西向东穿越而过,是个物产丰饶,得天独厚的好地方。
  潋滟城依着澜江而建,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姜氏一族在此经营多年,终于将潋滟城铸成了宛州诸城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叶星珲苏朗一行出了安繁城,跨越大半个宛州,终于在五日后来到了这颗明珠的边上。
  落霞终于洒尽最后一丝余晖,距离潋滟城不过五十里,苏朗却忽然命队伍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靠在马车门前,拿起丝绢开始缓缓擦拭云起潮生,好似在等着什么。
  他擦的很慢,很细,将整把剑轻轻抚摸了一遍,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停了下来,周身的气质骤然一凛,嘴角扯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淡淡开口:“都跟了一路了,出来瞧瞧?”
  夜色渐起,官道两旁的树林似乎有风拂过,几片树叶被西风所惊,缓缓飘了下来,在绿叶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十几名黑衣人忽然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马车四周。
  领头一人冲苏朗道:“交出你手上的玉佩。”
  苏朗将路上随手买的剑穗往云起潮生上比了比,漫不经心地答道:“我手上的玉佩多着呢,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取。”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人目光阴冷,持着双刀一声令下,四周黑衣武者立刻攻上。
  苏朗足尖一点,纵身飞下,挥剑横斩,一时间剑气浩荡,刀声,剑声,马的嘶鸣声混成一片,惊起林中飞鸟万千,杀气与血气倏然漫过整条寂静空荡的官道。
  叶星珲伸直两腿坐在车内,朝外面瞄了两眼,见苏朗身姿飘逸,矫若惊龙,游刃有余,衣袂翩飞间将数名黑衣武者横扫剑下,云起潮生上却寒光斜照,滴血不沾。
  他看的心里痒痒的,拾起手边的天地留白就想出去,然而还没站起来,就又一下坐倒在车上——他腿麻了,麻了好一会了。
  等苏朗收拾完黑衣刺客,回到马车上,见星珲还是那副坐姿,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好了吗?”
  星珲委屈巴巴地摇摇头:“还麻着。”
  “那我帮你揉揉?”
  他故意将“揉揉”两个字说的温柔缱绻,眉梢眼角却又是如常的神色,三言两语间带着的一点情意似有若无,让人听得见看得见却又捉不着。
  星珲脸上猝然染上红霞,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连忙岔开话头:“不、不了,知道是谁的人吗?”
  苏朗轻笑一声,还是伸手帮他捏了捏腿:“应该是那日在碧波天色与我竞价的甲字厢阁罢,到了潋滟城我传信回去让苏俊艾查查。”
  星珲若有所思:“看来真是个识货的,似乎专程为了玉佩而来,到现在都不肯收手,那背后的人留在碧波天色的名字想必也不是真的了。”
  “嗯,先查着看吧”,苏朗垂下眼睑,“跟了我们一路了,却也不算什么高手,到潋滟城再看罢。”
  一行人又行驶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天星半坠,夜幕低垂之时,望见了澜江明珠的万千灯火。
  宛州潋滟城,到了。
  这回却没去驿馆,苏朗直接带他们去了苏氏在潋滟城置的私宅,嘱咐星珲早些休息,明日他们要前去清和长公主府。
  姜氏在潋滟城经营多年,城里到处是眼线,苏朗叶星珲一行人夜幕进城自然也瞒不过姜氏耳目。
  “世子,帝都来人了。”
  姜承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浑不在意地说:“那就来呗,我和公主是太后赐婚,谁能置喙?再说这里是潋滟城,怕什么,城里城外的百姓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是公主自己晦气,怨不得我。”
  一旁的姜承平倒是开口问了句:“领头的是谁?”
  “颖国公府,苏朗。”
  驸马姜承安举杯的手霎时一顿,“苏朗?”
  侍卫恭敬道是,姜承安闻言微微皱眉,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
  毕竟是已经出嫁多年的公主,又不是天子同母亲妹,他本以为帝都至多会派个中品官员来宣旨申饬一番做做样子就过去了,不痛不痒,可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天子近臣、世家嫡子,这就有些麻烦了。
  “苏朗现在在哪?”姜承平看了一眼大哥,心头涌上些不祥的预感。
  “在潋滟城苏宅。”
  “未在驿馆?”姜承平直接站了起来,转头对姜承安道:“大哥,我去禀明父亲,明日一早我们去公主那儿,总得做个样子。苏朗奉命外差到了潋滟城却没去驿馆,已经摆明了态度,恐怕来者不善。”
  姜承安点点头,又冲那侍卫挥手让他下去,低声对姜承平说:“景逸那里我去安排一下,就怕帝都会对他们母子下手。”
  姜承平望着自己大哥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头一阵不宁。
  月落日升,晨光熹微,东方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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