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云暖晚泽-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给她一个健康的孩子,可惜德庄皇后自生了璟清以后,不愿再有所出。
  对璟清而言,他就这样在夺储之争中早早地出了局。
  他在皇后膝下养到了三岁,一直多灾多病,皇帝为此亲自上天台为璟清祈福,又请护国寺的得道高僧来念经,依旧没什么起色。再后来,德庄皇后忍痛把儿子送出了宫,让他跟着一老道四处云游,璟清的身体才渐渐康健起来。
  这日,沈云准备要去静王府给璟清施针。原本静王的一应医案,都是由严煜负责,只是近日严煜告假回了落冥山庄,这才拜托沈云。
  沈云被静王府的管家引着进了府。越走越发觉得,此处安静清幽的不似一座王府,倒像是一座古刹。院落的格局十分的简单大气,杂种着松竹梅,和极少的一些四时花卉,引着一条渠。阳春三月,水波粼粼,却还带着些冬日的寒意,梅树光秃秃的虬着枝丫,地上倒有些冒了头的竹笋,和一些半青不绿的竹叶。唯有那松树直挺挺的立着,仿佛这四季的光阴来去与它无关。
  璟清住的院子也是一处竹园,桌椅板凳一应都是竹子做的。沈云进去的时候,璟清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那个背影,沉静地与这一室的青绿,融在一起。
  “微臣沈云叩见静王,受太医院严太医所托,特来请针。”
  “沈大人快请起身。”璟清闻声,推着轮椅,转了过来。
  很多年后,沈云依然能清晰地描绘出两人初见的样子,并不是刻骨的,只是让人想着便无端的心安。璟清的容貌并不如璟泽那么精致,可是眉宇间那股端凝沉稳之气,如深潭静水,望之令人心安。也许是跟着得道高人四处云游,他温润如竹,清泠静谧,却并不让人觉得疏离。
  这一瞬间,沈云突然想起了白云居里的岁月,想起了他曾经坐看云起时的自在,落花人独立的孤幽,想起了另一个自己。
  “沈大人,在想什么?”
  “噢,抱歉,微臣想起了一些往事。”
  “是什么样的往事?”
  “一些微末之事,不值一提。”沈云露出了一个豁达的笑容,接着说道。“可否容许微臣请针?”
  “嗯,那就麻烦沈大人了。”璟清说着,将手腕翻了过来,方便沈云问脉。
  “殿下身体并无见碍,微臣只需例行行针,帮助疏通经络即可。只是眼下还是春寒料峭,容易着凉,殿下请注意保暖。”
  “多谢沈大人,本王会注意的。”
  沈云下针之时,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他没有注意到璟清看他的目光。
  “好了,殿下。”
  “辛苦沈大人了,留下喝杯茶吧。”
  “好。”沈云到确实是有些渴了。
  沈云端起茶杯,只觉一股扑鼻的淡香,细细的品了一口,惊喜地说道,“珍红。”他自西南回来后,就不曾再喝过任何茶,因茶伤胃。
  “沈大人厉害,居然一口就喝出来了。”璟清带着几分赞赏。
  “恩,珍红难得,这茶产量极少。芽叶肥壮,条索争气,金豪显露。泡开的珍红只有淡香,入口温和,回味悠长又绵远。细品之下,又会有甘甜清爽之感。这茶即使是冷后,依然水色不浑。况且,珍红极为难得啊。”沈云如数家珍地说着,他本是爱茶之人。遇到这可遇不可求的好茶,更懂珍惜。
  “茶可以助诗性而云山顿色,可以伏睡魔而天地忘性,可以倍清单而万象惊寒。沈大人是懂茶之人,配得起这茶。”
  “殿下过奖,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牛饮罢了。只我从来都觉得茶中亦有万象乾坤。”沈云看着杯底的珍红叶子说道。
  “大人所言不错。这茶也需大人这样的知音才能赏透,不妄它在凛冽高山上长成的一番用心。”
  以茶会友,两人相视笑了笑。
  沈云来前,听闻过一些关于这位七皇子的事情。他倒和许多人看法不同,并不觉得这位天生不良于行的皇子多么可悲。自古都是福祸相依,不能走也未必不是福气,他的哥哥们每日都要疲于应对明争暗斗,而他却因为早早出局,云游在外,一直都是平安喜乐的。
  或许人的本性对那些自认为的弱者总是充满了同情和宽容。皇帝对这个儿子格外的恩宠,几位哥哥也总是定时来嘘寒问暖。兄友弟恭,父母双全。比起璟泽,璟清的命其实算很好了,起码他有足够的爱和关注。
  那日以后,沈云除了固定的看诊,都会与璟清论上一会道,或者静静地品一杯茶,又或是一道抚琴谱曲。两人在一起话并不多,只是享受于与彼此相处的简淡蕴藉,安静清扬之感。
  与璟清在一起,常让沈云觉得时间慢了。喝一杯茶的时候眼中只有那一杯茶,抚一曲琴的时候心里只有那一曲的调,这种感觉在他离了白云居以后很久都没有过了。
  对璟清来说,他三岁离开母亲之时还是懵懂无知的年龄。师傅教他修道,以道心去抵御身体的疼痛。他始终没有找到一劳永逸的方式来圆融地解决生命里这先天的残缺,只是渐渐地养成了一片恬淡的性子后,他似乎与自己的身体找到了微妙的相处之道。每年,他只有过年回到皇宫,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与父母相见的日子。
  宫中众人看他时那哀悯的目光,感受到父皇对他与众兄弟不同的怜爱,感受到母后见到他痛苦又喜悦的矛盾。生性敏感的他,感知到这些是胆怯的。随着道心日增,他明白了这些目光的含义,亦不再胆怯,只有心如止水的淡然。他十七岁时,师傅羽化,告诉他,唯有道心如一,才能心如止水。
  他原本并不想回京,只是念及母亲的亲恩未偿,多年不曾承欢膝下尽人子之责,才不得已回了宫。回来后,父皇见他性子安静,给了他静王的封号。叫他选府邸,他选了这么一块清静的园子,朝臣们看着这位没有实权没有希望的皇子,到也没有烦扰到他。府里的常客也只得严煜这么一位,每周都要来给他请脉行针。
  严煜告假前,来知会了一下他,告诉他接下去的两个月会拜托沈云来给他行针。似是怕他担心,提及沈云时直说医术在他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清浅地笑着安慰严煜,不必担心。我这身体,虽活不好,也死不了。这话是十八年痛苦积累出来的淡然,含着他对这个残酷不公世界的谅解。
  璟清不曾关注过朝政,但对沈云之事,略闻一二。他们同年而生,有着近似的命。丞相庶子,因命理之说,自小被寄养在外。十八年后,两人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模式回归曾经充斥着恶意的出生之地。一个隅居避世,一个流连尘情。那日,在皇帝的寿宴上,他也曾留意过沈云。诨名响亮,真的是那个坐着百无聊赖的沈三公子的本貌么。
  初见沈云,一袭青衣,面容可爱,一双丹凤眼大而圆,让他想起了师傅观中常来吃食的那只白狐狸。可是沈云下针的时候,果断又沉稳,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浑身的气质都是一个让人信赖可靠的杏林高手。奉茶之时,他未曾想到沈云竟是如此懂茶之人,顿时生出了流水知音之感。
  他开始期待每一次沈云的来访,越来越沉浸于和沈云在一起的时间。与沈云论道,奏乐,品茗,每一件事他都要细细的回味。沈云说的每一句话,对他露出的每一个微笑他都要铭刻在脑海中。
  熙攘人世,他找到了机趣相契,想要珍视之人。只是沈云走神的时候露出的温柔微笑和眼底里那不自觉的柔情,让璟清明白自己已然晚了一步,落于人后。他满心的苦涩,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心底无数遍百转千回的叫着云儿,面上却还止乎礼的唤着子逸。
  他修了十五年的道心,此刻都抵不上沈云的一个微笑。他想,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陪着沈云,把这无妄的爱恋埋藏在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谢谢面包茶的地雷~~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泰安三十三年,在北离的史册上并不浓墨重彩。然而,看似平静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缓缓前行。相彼雨雪,先集维霰。草灰蛇线,伏延千里。
  这年,泰安帝的身体时好时坏,十日的早朝里总有一两日是休朝的。经过这么些时日,朝堂之上,宁王开始与瑞王平分秋色。只是圣意难测,储君之位依然高悬。
  这年,江南道爆发了三十年难遇的大面积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瑞王自动请旨,去江南治水。朝中多位官员应声附和,直道这是为民请命之举。这一场戏落幕,泰安帝下了圣旨,瑞王即日出发。
  宁王府。
  “江南这次水患应该和堤坝年久失修有关。”
  “恩,我这位大哥原本就把持着江南一块的朝政,这次去少不了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
  “不过江南道台周庸人如其名,是个草包。江南是富饶之地,每年他贪墨了大笔税款,上供给瑞王活动关系。”
  “云儿,你怎么这么能干,这都查到了。”璟泽挑眉赞道。
  沈云瞥了眼璟泽,“你不都已经查到了么?”
  “恩,可我就是喜欢看着云儿凡事都为我打算的样子。”
  说着又把沈云揽过来抱着。自从两人挑破了窗户纸,私下相处起来,耳鬓厮磨常有,搂抱调戏不在话下。只是沈云顾忌璟泽的处境,劝告璟泽做长远观,不要多作交游。璟泽觉得有道理,便每晚夜深之后摸进尚书府里。。。
  “我猜想这次瑞王过去,周庸已经给他打点好了,不日就会有给瑞王邀功的折子上来。你有何应对之策?”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这位大哥也不见得真的治得好水患。”璟泽边说,边落下一枚黑子。
  “…”沈云觉得他的宁王殿下永远老神在在,他不用再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云儿,你又输了。”璟泽把手中的黑子丢回棋盒里。
  “。。。我看看。”沈云仔细斟酌了一下棋局,“哦,是从这里。。。”说着,凭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把那位置后下的全部棋子拨下了棋盘,“我应该下在这里。”
  “。。。云儿,你又耍赖。”
  “刚刚在聊天,分心了。”沈云淡定地补充说道。
  果然,正如所料。瑞王下江南后两个月,周庸就递了折子上来,宣扬江南官场上下在瑞王的带领下,如何同心协力治好了水患,杜绝了后续瘟疫的扩散。
  朝会时,朝中诸臣也都盛赞瑞王的能干和效率。一时间,瑞王风头无二,将宁王比了下去。皇帝见长子如此长进,也是龙心大悦。待到瑞王回京后,大肆封赏。连带着瑞王生母端妃都得了厚厚的赏赐。天平开始倾斜,瑞王一党坐大朝政。尤其宁王待任何示好的朝臣都是一样的客气疏远,如今局势已明,墙头草一样的朝臣自然就朝着热络的瑞王一面倒了。
  这月十五,皇帝要去护国寺上香。浩浩荡荡的人马,路上封锁极严,有锦衣卫层层把守着。这时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两个人,一人身上浑身带血,却直冲着皇辇而来,躺倒在马车的下面,吓得马匹一惊,窜了起来。车夫忙拉住了马,只是这车震动不下,惊到了皇帝。
  另一人直直的跪在皇辇前面,大声呼道。“求陛下做主,救救小民全家于水火之中吧。”
  “何事。”泰安帝被前面一阵的颠簸已搅得有些心烦,此番带着怒气,在车中问道。随侍在外的太监总管邓全忙回道,“回陛下,是一个刁民跪在皇辇之前,挡住了去路。”
  “快点来人啊,将这等刁民拖下去。”邓全回完话,即刻向两旁的锦衣卫吩咐道。
  锦衣卫来了四人,分别要架走这两个人。跪在皇辇前的人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了锦衣卫的束缚。这时,也不跪在地上,直接喊骂道“狗皇帝你昏聩无能,纵容江南官员为虎作伥。江南水患多月,难民流离失所…”还没说完,又来了四名锦衣卫,眼看这人就要被锦衣卫拖走了。
  皇帝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骂自己狗皇帝,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又听到这小民说到江南水患,出声道,“慢着,放开他,你且说说清楚。”
  这人得了这句话,甩来了左右的锦衣卫,假意掸了掸身上尘土,正要开口,却被瑞王抢声道,“父皇,上香时辰要延误了。这等刁民儿臣一会派个人处理下就行了。”瑞王方才听了这刁民的半句话,已然吓得冷汗浸透了后背,只盼皇帝转移注意,自己私下找人了结了这个流民。
  这人却直接跪下说道,“江南道台周庸连带着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员,欺上瞒下,把修堤坝赈灾的公款贪墨进自己的口袋,为了防止流民四散走漏消息,竟…竟要求封城屠杀流民。我全家老小都被那周庸给杀了,请陛下为小人做主。请陛下为小人做主。”说完,向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堂堂七尺男儿落下了热泪。
  “瑞王,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满含愠怒。
  “回父皇,儿臣一时也不知道。待儿臣了解清楚情况,再向父皇禀报。”瑞王一脑门的汗,心里有了计较,要拿周庸当弃子,只希望他的父皇不要再问,好让他回去仔细琢磨圆了这个谎。
  “宁王,你去查。”皇帝转念,向璟泽吩咐道。
  “是,儿臣遵旨。”
  “父皇,这事因儿臣而起,不如还是让儿臣去彻查吧。”瑞王抢着说道。
  “不必了,叫宁王去查。这人你们安置下,起驾。”瑞王脸如白纸,此刻坐在马上已经丢了三魂七魄。
  如此巧合的御状,沈云自然不信没人在里面推波助澜。他跟在随行的队伍里慢慢明白了整件事。大概璟泽早已洞悉瑞王在江南作的混账事,只是要等这把火烧的民怨沸腾,流民四起。想必这人能突破封锁到京城来,必有璟泽在其中出的一番力。皇帝震怒,必定会叫大理寺或者他彻查此事,而大理寺少卿是他的人。
  告状之人虽操着江南口音,只是这回话水平和临危不乱之程度,实在是叫人不得不怀疑是否真是流民。而且这两人能从人群中流窜出来不被阻拦,一人知道躺倒在马车下,阻碍去路,如此缜密,想必也有璟泽的一番谋划。
  沈云只觉得一阵无语,自家这位六皇子的心机着实可怕。他远远地看着璟泽的背影,转念想到他幼时受的那些苦,只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对喜欢的人的袒护,往往就是这么毫无道理。
  宁王在彻查案子的时候,同时下了命令,江南各地府衙不得拒收流民,每府每衙必须开仓赠粥。若衙门力所不逮,想办法利用当地百姓力量分散安置流民。每接受流民暂时安置的百姓家可获衙门一两银子补贴一月,这相当于普通人家每户每两月的支出,是十分划算的。同时,他要求密切关注流民中的病患,但凡查到有瘟疫之症即刻隔离。这样两条政令下去后,江南一道明显开始有了起色。
  而后,他花了不长不短的一个月,查出了瑞王和周庸联手贪墨和挪用公款之事,递了折子上去。
  御书房里,皇帝大怒。
  “瑞王,你很好。居然和周庸联手贪墨了三百万两银子。”
  “父皇息怒,儿臣可以解释。”瑞王扑通跪下,着急开口。
  “解释,好,你给我解释听听,这笔钱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瑞王一时间语塞,编不出什么合适的谎言。他这一个月过的心力交瘁,和门下食客朝中心腹商量过各种办法,打听下来的消息却令人绝望。宁王手上的已有不少证据,他只觉得自己要完了,瑞王府里的东西给他摔了个遍,身边那些天天围着转的朝臣他也骂了个遍,可是想不出丝毫办法。
  “瑞王啊瑞王,我派你去江南治水患,你在江南呆的两个月到底在做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还有你贪墨的三百万两干什么去了,你也在这说说。”
  “我…儿臣…不知道周庸作的那些混账事,我只叫他好好把堤坝修好,开仓赈灾,他曲意逢迎,欺骗于我,这些事儿臣并不知情。”瑞王打定主意,下了决心要弃周庸,因此凛然地说道。
  “哦,是吗?那这些信是怎么回事?!”皇帝把手上一叠信扔到了瑞王头上。瑞王一看到信封,脑子一片空白,那是他写给周庸的密信,怎么到了皇帝手上。
  “这…儿臣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拿起信封,打开信封的时候手止不住的抖。“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从未写过这种信。”
  “噢,那信上这私章也是别人冒刻的啊。”瑞王刷的一下脸上全无血色。这章是皇帝亲手刻的,每位皇子都有一枚。
  “父皇息怒。”这时,站在一边的宁王适时出了声。“想必皇兄也是一时糊涂犯的错。”皇帝看向宁王,脸色稍霁,显然很满意宁王这一个多月的所为。
  “瑞王,给我把贪墨的钱退回去,自己回去闭门思过一年。”皇帝说道。“跟你弟弟好好学学。”
  “谢…父皇开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很多年后,沈云长出了几根白发。
  “云儿,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出了白发好像很开心。”
  “恩,白首不相离。以前只做到了三个字,现在做到了五个字。”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人间四月芳菲尽。桃花始盛,微风和乐。尚书府里,璟泽与沈云啜茗清谈,享受这最好的时节。桌上放着一盘红梅杏,这是璟泽爱吃的。璟泽自小生长环境四面楚歌,养成了十分克制的性格,对自己更是常常节制到自虐。比如吃这件事,他虽喜欢吃杏,只是从来不说,即使放在眼前,他亦不会多吃。只不过,还是没瞒过枕边人的眼睛,何况沈尚书知冷知热,懂察言观色的厉害。
  “陛下这次似是有意放过瑞王。”
  “恩…父皇本就是格外恩宠他。”
  “同样是贪墨,瑞王动的银子比之废安王要多上数倍,然而处罚之轻重,实在是。。。不过,安王虽然名声在外,却根基太弱,是一个花架子,说倒也就倒了。”
  “我这位大哥对父皇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恩,陛下对端妃娘娘的情意深厚,多年圣眷不衰,加上瑞王是皇长子,意义的确不同。而且端妃娘娘的生父又是你皇祖父时期盛极一时的名士重臣,桃李满天下。据我所知,朝中正二品以上,一共二十七位,起码有十五位重臣是瑞王一党。瑞王即使再庸聩,这么些人也够扶住他了。”
  “云儿,你这吏部尚书做的快成千古第一人了。谋略城府,心机决断,样样出色。”
  “富贵非吾愿。朝堂之上,要露锋芒则需择木而栖,隐而不发则落尸位素餐之嫌。”沈云抬头,看着阳光从松叶中撒下来,眯了眯眼睛,失神片刻,“今日阳光真好。”
  他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那种直抵喉间的苦味,猛地让他清醒了过来。哦,是药茶。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拖长了音调,说道,“等朝纲大定,我要告长假出门踏青。”
  “好,到时候我陪你。”
  “空口大白话”。沈云白了一眼璟泽,嗔道。
  “哼,你怎知我做不到了。” 璟泽并没有错过沈云方才那片刻的愣神,在如今的朝堂里,沈云这样地无为不过是求全之道。若他肯好好为臣,许会是千古名臣,可他到底还是喜欢江湖多一些。何妨呢,不管怎么样的,只要沈云想要,他李璟泽都能做到的。
  自从被皇帝要求闭门思过后,瑞王就在自己的府里醉生梦死。
  “换换换,这种姿色的舞姬也好意思给我找过来。”瑞王此刻窝在软榻上,颐指气使地发着脾气。左右都跪着几名容貌美艳的侍婢近身伺候,闻言都惶恐地跪伏在地。他方过而立之岁,身形却已有些臃肿,此时白净的脸上带着极深的醉意,蓄起的三络髭须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化,透露出一股不甘的情绪。出口的话拉拉杂杂地,让人听不清楚。
  “张利呢,你脑袋还要不要了。”张利正是瑞王府的总管。自从瑞王被幽禁在府里后,他天天如履薄冰地伺候着,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月,各式各样的玩意都已经轮了好几遍了,再加上他这位是个喜新厌旧的主,他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被主子的话一吓,顿时哆嗦地跪倒在地。擦了擦脑门的汗,“是是是,小人马上换,请王爷息怒。”
  禁闭的房间内,是冲天的酒气,混杂着脂粉气,肉燥气,还有阿芙蓉膏的味道。
  他是皇帝的长子,是他的出生让皇帝感受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份情感是他众兄弟所不能及的。加上端妃这么多年在后宫汲汲营营,地位稳定,外祖又在朝廷给他结交关系,他早已是众星捧月的储君人选。
  后来,安王以贤王之名,名噪一时。又善于笼络人心,礼贤下士,许多谋士因而投奔他的门下,逐渐在朝廷与他有分庭抗礼之势。他心里恼火,可是及至他意识到要削减安王的实力时,安王与他,已是平分秋色之势。他便想拉拢两位弟弟帮他说话,谁知宁王胆小怕事,不敢结党,静王更是明说不理朝政。
  幸好他背后有不少元老和重臣,这着实是他的一剂强心针。何况,漕运盐道都是他在把控,每年获的私利颇丰,足够他经营好手上的势力。
  安王扣押粮草的事情,他帮了大理寺少卿张铮一把。门下诸多谋士也说,此事是天时地利之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