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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花开相思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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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弧！�
因亲吻而湿润的眸子在下一刻又因错愕而瞪得老大。
「你在说谎。」无泫摇头，怎么都不敢去信。「于你而言，我什么都不是。」
「我做什么要骗你？」
被反问，无泫不知如何应答。虽想说兴许段鸿冥是想继续利用他，可无泫却也不知道现下这样的自己还有何利用价值。
难道……还是想要报复段淳耀？
正当无泫这样想到，段鸿冥又兀自道来。
「那时皇位不能归我，我虽心中失落气愤，但我却不曾为此而对段淳耀心生怨怼，直到我知道了我的身世。」
「身世？」
无泫下意识地接嘴道。
「知道此事的人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了，于皇家而言许是个丑闻。前皇看中了原与我生父私定终生的母妃，不顾他与我生父手足之情强娶了我母妃，只是他不知那时我母妃已然怀了我生父的孩儿。」
「那、那也就是说……你、你不是……」
「是啊，我非前皇亲生皇儿。我与我兄长自出生便成了前皇眼中钉，只是我兄长不幸，惨遭毒手，所以我母妃自那之后费尽心机只为了保我。只是不想听到我生父战死沙场的消息，她便一病不起。」
闻言，无泫面上露出了些许的同情，眼中润着些许的水渍。
「那之后前皇对我不管不问，我受尽宫中奴才的白眼与欺凌。到后来，得前皇宠爱我曾以为是我努力得到了回报，可谁想这些不过是前皇为了保他孩子们远离内宫纷斗而特意让我做那出头鸟。而段淳耀之所以救我也是为了得我信任，为利用我。」
听出了段鸿冥话中苦涩愤怒，无泫看向段鸿冥，虽段鸿冥面上淡然，可无泫多少是明白了为何当年段鸿冥性子突变。
回想起了那时，无泫心中一阵绞痛。
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
——只单单想着自己的私情，却不曾想王爷的苦衷，不曾想王爷为何性子大变……
「后来为防我振作会引他们注意，我不得已装作萎靡不振的样子只为让他们懈怠，只想找个适时的机会告诉你。可是，我却不经意间撞见你与段淳耀拥吻的样子，怕你弃我而去更怕你会成了段淳耀的人，所以我以报复为名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与皇上拥吻？」
怎么都不记得自己曾做过这样的事，细细回想了一下，无泫唯一记得给段淳耀亲过一次的，就只有……
「那次才不是我情愿的！是他突然抱住了我亲了上来，我一时愣住了罢了！之后我便推开他的！于我而言，若不是喜欢，我岂会随便与他人做那些事情呢！」
无泫急忙喊道，因被误会，无泫只觉得又羞又恼。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那时的我被气昏了头。虽说想着报复，可我从自始至终大概从不曾想过要报复。那时的我不知这是为何，一直到失去你，我这才知道了缘由。」
对上了段鸿冥的眸子，那眸子间满是真挚，虽叫自己不能期待，可是无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只是……单纯地怕会没有你。那日你中毒，还有那时传言说你死了，我都以为此生再见不到你了。可是还好你没事，还好我还有机会同你说我喜欢你。」
望着无泫的脸，段鸿冥浅笑着伸手一遍遍轻抚着无泫的脸，为无泫抹去了那源源不断落下的泪珠。
那张脸再不会有以前那样的平滑柔软，一想到这之中是发生了多少事情，段鸿冥便一阵心痛。
若是那时，没有负气说了气话就好了。
若是那时，能早一点清楚自己的心意，无泫便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了。
「即便我现在这个模样，王爷也心意不变吗？」
无泫在段鸿冥眼中见到了一点湿润，他信段鸿冥所说的话中不带一点假。
「容颜再好终会老去，只要你安好，皮相又算得了什么？如你，即便我身份再变，你也不会因此对我心意有变不是吗？」
无泫浅笑，见着那又一次覆上来的唇，这次他再没抗拒。
「王爷以前总不肯亲我，是因为吃醋？」
如此问道，段鸿冥面上带着点窘色，无泫头一次看到段鸿冥不好意思的模样，总觉得有几分新奇。
「我若说是，你打算怎么办？」
无泫不应声，只是轻轻地回亲了一二下段鸿冥的唇而后兀自轻笑。瞧着无泫这样子，虽那张脸丑陋无比，可在段鸿冥看来却又不知为何万分可爱。
忍不住地，段鸿冥欺身，在无泫脖颈处一阵啃咬，惹得无泫不由得一阵阵轻笑出声。
樱花花落如雨下，仰头望天，星空璀璨绝美无比。
当年无泫总在想若是树上花开，该是如何的美景。现在，无泫终于瞧见了。再瞧着身上的男子，无泫想这以后数十年，总可以不负诺言，携君之手共赏花开……
尾声
回到王府后，无泫便将那张人皮面具卸下了，见无泫毫发未损，段鸿冥心里头更是高兴不已。
解除了彼此心中的隔阂之后，就好似是要弥补这三年来的空窗，段鸿冥比之前更黏着无泫。本就是天天腻在一块儿了，现在更是直接将无泫安置到了段鸿冥自个儿的寝室里头。
王府里也有着声音说是王爷有断袖之癖之类的闲言闲语，无泫虽有些在意，可偏偏段鸿冥却是不以为意。
约莫是又过了八九日，戈忆歆与端木悌也来到了王府里头。
在那后来无泫也从段鸿冥口中知晓了戈忆歆的身份，知道戈忆歆与段鸿冥之间并非似外界流传的那样，无泫稍稍安心了，也不由得对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一阵羞愧。
见到无泫真面容，戈忆歆是一阵吃惊。许是知晓无泫与段鸿冥关系，戈忆歆吃惊了片刻后随即浅笑，只对着无泫说了一句恭喜。
「王爷你说什么？」
为适才段鸿冥所说的话而吃惊，无泫放下了手上的书卷，微张开了的嘴一时半会儿也没能合上。
「我说我已向朝廷请辞并请奏报上了忆歆身份。待盈虞成婚、忆歆得了郡主之位，我便与你们一起回医庐，自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相对于无泫的吃惊错愕，段鸿冥反倒是一脸云淡风轻丝毫不经意。
「可……王爷舍得吗？医庐里头可是什么都没有的，王爷你……」
「为何不舍得？」段鸿冥平静地打断了无泫的话，他伸手揽过无泫让他坐到了自个儿腿上。「我虽还是恨前王，对段淳耀也再不能似从前那样推心置腹，只是这几年来他也算是对我有愧，处处都在迁就我以试图弥补，所以……我原本想着要伺机报父仇母恨，现在前王已殁，段淳耀又是那样我……」
段鸿冥说道，只见他脸上一阵苦笑。
「王爷你本就不是什么狠心的人。以前你与皇上交好，其中皇上待你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聪颖如王爷又怎会不知？王爷最气最怨的，想来恐怕只是遭最亲之人背叛，所以心中气火难消吧，现在几年过去，最气的时候也气过了，王爷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对付曾经的至亲之人呢？」
「倒也不全是似你说的那样。如今世道太平，我若只为了我一己私仇而害得天下大乱岂不是罪孽深重？再说……现在有你，我不想做一点会致我失去你的事情。再二，我也不想让段淳耀知晓你其实还活在这世上，免得他再对你留有念想。」听到段鸿冥这样好似小孩子般的话，无泫不由得一阵轻笑，可随即，段鸿冥的声音变得略有些低沉，听着不带一点玩笑意思。「第三嘛……是关于三年前的一件事。」
「什么事情？」
无泫外头，他侧了侧身，看向了段鸿冥，只见段鸿冥面上有着几分阴霾。
「你还记得你后来告诉我盈虞给你安排的车夫半路将你丢在路上，本欲杀你，却见你身子虚弱最后没有动手的事吗？」
无泫点了点头，思考了一阵子，他忽地想起来那时候车夫同他说的话。
——你也别怪俺，俺也是没办法的！受了一位大人的命令，俺只能对不住你了！
「难道说！」
无泫惊叫出声，段鸿冥轻点了点头。
「那时我之所以以为你死了，也是因为见到了车夫尸首不得不信，可再见你，从你口中知道了原来还有这么一遭事情之后，我就觉得事情一定另有古怪。」段鸿冥眉头轻轻蹙起，「这几日我也细想过了，宫里会有何人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那时候因洛萦株这个毒妇害过你一次，唯恐你会再遭毒手，我自此便将她与她的丫鬟软禁了起来，想来她是没机会作祟的。」
无泫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不想原来在那次事情之后段鸿冥竟还做了这样的安排。心中为之感动的瞬间又不经意地觉着洛萦株似乎是有些可怜。
「你在宫里又不怎么与人交往，得罪人的机会也不会太多，何况是要得罪敢杀人灭口的权贵。就在昨日，我在我王府里找到了那个来往于洛萦株与林玉秋之间的人了。」
「林玉秋……你是说……当今皇后？」
无泫吃了一惊，却怎么都不明白做什么林玉秋会有想要谋害自己的念头。
那时洛萦株之所以下毒手，是因为见无泫夺她夫婿……
难道说……？
「皇后……知道皇上对我有意？」
「兴许吧。段淳耀对林玉秋无意，这一点林玉秋自己应当也是清楚的。加之段淳耀对你尤为体贴关照，她总该觉察到一些了。继续留在这里，若是让她们两个毒妇知晓你又回到了这里，只怕你又会被卷入一场纷争，我不想再让你遇到一点危险了。我虽能对付洛萦株，却也不好对付林玉秋，怎么都是棘手的。」
无泫两次死里逃生，段鸿冥两次失而复得，他绝不想有第三次。谁又能保证下一次无泫仍能捡回一条命呢？
段鸿冥声音中带着无泫不曾听过的怯意，轻颤着，那是真的怕极了的样子。
不过若要无泫来说，他自然也不愿意与朝堂再有牵连。官场之上，风波暗涌，现在的段淳耀兴许不会去计较段鸿冥与其恩怨，可总说伴君如伴虎，又有谁人能够担保段鸿冥能够无虞？
再者，两年前曾听说林玉秋为段淳耀产下一子，想来他们夫妻相处应该也算是和睦，无泫也不愿现身出现再去扰了他们二人的生活。
既然话出自段鸿冥之口，他要远离朝堂与无泫一同携手退隐山林，无泫自然也不会有反对意见。
「还有一点也是关键，就是你叔叔。你的身子只有你叔叔能够照顾，可依你叔叔的脾性想来是不肯久住于喧闹之地的。让你与你唯一至亲分离我也不忍心。等我们一同回到医庐，我也好试着请你叔叔收我做徒弟，这样即便你叔叔不会陪在你身边，至少还有我。」
「诶！？可……王爷你……不懂药理，叔叔恐怕不一定会收你……啊！对了，险些忘了，王爷你说公主要成婚？」
「谁说我不懂药理的。我母妃可是医女出身，我自小也算是懂一点皮毛，加之那次自你有了那样的病根之后我一直都在暗自研究医书，虽说不上能独当一面，可至少还是有基础的。」
意料之外的事情听得无泫一愣一愣的，想着段鸿冥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无泫心中一阵热意，眸子不免有些湿润了。
「盈虞嘛……她要与丞相之子成婚。日子便定在六月初，还有三个月便是了。」见到无泫面上染泪，段鸿冥无奈轻叹，伸手为他抹泪。「有什么好哭的小傻瓜。等到了六月，若你身子无恙，我再带你去游江南，可好？」
被轻抚着头，无泫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
就在这时……
门扉被被猛地推开，自外头走进来的是本该本关在自个儿的偏僻小院里头的洛萦株，只见洛萦株满面泪痕，曾经的一张娇美面容如今却变得倍显憔悴。在见到无泫的瞬间，洛萦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久，洛萦株好似疯了般一阵失笑。
「府里面都传言王爷你有了新欢，还是名男子，跑来在外头偷听了一阵子，竟想不到……」洛萦株面上挂着泪痕，「王爷，你说要带这个贱人远离朝堂，抛却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那我呢？王爷你可曾想过我！？」
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无泫身上，无泫惊得身子一颤，可随即那目光又转向了段鸿冥。
「本王与妳本就是因前王旨意被迫成婚的，从始至终从不曾有过夫妻之实，这次本王会向皇上请旨让妳回你母家的。」
「回母家？」洛萦株望着段鸿冥一脸平淡的脸，她嗤笑了一二声，随即象是暴怒般冲到桌边，将桌上上好的茶具扫落至地。「那王爷你如何赔我的情谊？你与心上人白首偕老，我就只能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吗！」
顾不得礼仪，洛萦株失声吼道，尖利的叫声刺痛了人的耳朵，却也能教人知晓她心多痛。
「没有本王，这世上还有其他男子。」
段鸿冥断言道，可洛萦株却用力摇头哭喊道：「除了你，别的男子于我又有何意义！被休了的女子，王爷你难道觉得她还能找到什么好归宿不成？我在母家本就没有地位，如此回去，王爷难道觉得这于我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段鸿冥沉吟了片刻，随即低声道：「若妳不愿意回去，妳将本王王府里的东西变卖了也足以让妳一生吃喝无虞了。」
「王爷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段鸿冥怎么都不接受自己，知晓这一点让洛萦株无力地垂下了头。「若是没有你，再好的东西，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本王对妳无意，勉强在一起，妳也是不会幸福的。」
瞧着洛萦株的样子，无泫不由得觉得洛萦株很是可怜。出于抢了段鸿冥的愧疚心，无泫自段鸿冥身上下来，迟疑着出声道：「洛姑娘，对不起……我……」
虽出声，可无泫也不知自己是想说些什么，只说了句对不起，无泫便再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呆站着。
可谁知，无泫的出声令洛萦株更是愤怒，那适才无力低垂着的头在听到无泫的声音后随即抬起，用着似乎是要杀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无泫。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王爷又怎会不喜欢我而喜欢你这样的臭太监！为什么每次下手，你总是不死！」
吼着，洛萦株说时迟那时快地从袖子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便猛地冲向了无泫，正当匕首要刺中无泫的刹那，段鸿冥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匕首的刀刃。伤口许是很深，不一会儿便有血自段鸿冥的手上落至地上。
「王爷！」
「啊……！」
不管是无泫还是洛萦株都惊叫出声，不想竟然伤了段鸿冥，洛萦株慌得松开了她那握着匕首的双手。
「王爷，你没事吧！？」
无泫惊慌失措地问道，段鸿冥浅笑一下示意无事，随即他便一巴掌掴向了洛萦株。那力道之大甚至害洛萦株险些跌倒在地。
「妳这个毒妇！本王本念着总归是我有负于妳，这才决定既往不咎，可妳总是毒心不变，只想着害人！」
不敢去想若是那时自己未能实时阻止而让那匕首刺入了无泫的身子里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许又要失去无泫，段鸿冥心头怒火便难以遏制。
「我、我……我这么做，都只是因为对王爷你一片真心，不然……」
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洛萦株眼眶含泪，瞧见了段鸿冥那血肉翻开的掌心，她不由得落泪。
若是可以，她又如何会变得如此狠毒？
若是不狠毒，这么些年来她在自己家又如何挺下来？若是不狠毒，又如何能够夺到自己想要的……
「哼！似妳这样的毒妇，即便全天下的人斗死了，只剩妳一人，本王也绝不会与妳在一起！」
段鸿冥一脸嫌恶地吼道。
是在这时，洛萦株忽地记起了一些事。
自小她就学着去做狠毒之人，只为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到了最后，她可以狠毒得甚至去杀人，但她从不曾得到过自己想要的。
以前是，现在亦如是。
——是我……错了吗？
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洛萦株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里，坐了一整日。
依稀间，她还记得幼时姐姐曾与她交好过，父亲也曾待她温柔过，可是……府里头的谣言四起，加之大娘的折辱、娘亲的教诲，不知何时起她开始对姐姐使坏……
再后来，姐姐再不与她说话，虽说是姐妹却形同陌路；曾几何时起父亲再不曾予她目光，视她若不在……
「竟不想……是我错了……呵。」
——若我不曾走错，今日……又是否会有另一番结局呢？
白绫绕脖，洛萦株恍惚地如此想着，只是这个问题终归是没人能够回答得了的。
闭上了眼，忆起那年的初遇，忆起第一次的心动，洛萦株落泪，轻轻地踢翻了脚下的凳子。
「咚」
＊
－邝历三十九年 四月－
炀王妃殁。
－邝历三十九年 五月－
寻得琅王爷义女忆歆，得封曦郡主。
－邝历三十九年 六月－
禾馨公主段盈虞成婚，大赦天下，与民同庆三日。
「三皇哥，你真的要走？你之后会去哪里？」
凤冠之下，那一张姣好面容上微微皱着，似是要哭了。
照理说段盈虞成婚这一日，除了皇帝皇后还有公主生母旁人是见不到她的面的，可因段鸿冥自此便要离开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加之与段盈虞关系也是最好，所以段鸿冥特赦可以与段盈虞再见一面。
「要去哪里尚不曾决定。不过妳也莫要再哭了。好不容易上的妆可不要哭花了。」
强忍着泪，段盈虞轻点了点头，随即她将目光看向了那站在段鸿冥身侧，手上捧着一只锁有鹦鹉的鸟架子，着一身黛绿色衣衫，且以一块黛绿色轻纱掩住整张面孔的男子。
「他是……？」
「他是……」
段鸿冥另有意指地轻笑了一声也不曾道清，然一侧的段盈虞与段淳耀他们却已然知道了段鸿冥的意思。
「无泫死了那么多年，我一直担心三皇哥会找不到伴，现在见三皇哥这样，我也能安心了。」
段盈虞脸上带着真诚的笑说道。
「只是……此人为何要以轻纱掩面？」
打量着眼前的黛绿衣衫的男子，段淳耀轻皱眉头，略有些疑惑。
「他面上有着伤疤怕吓到人，又天生自卑不愿给别人看到。比起这个……」简短地说了一下后，段鸿冥自男子手上接过了那只鸟架子，随即放到了段盈虞面前。
「这是……？」
「多年前妳曾送给无泫的鹦鹉，现在无泫不在了而我也寻得我的重要之人，也无需睹物思人了，所以……物归原主。」
想到了无泫，瞧着眼前这羽翼光泽亮化的鹦鹉，段盈虞不由得又是一阵想哭的冲动。
「若是无泫在，那就好了……」
——若是给他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该有多高兴呢？
如此想着，段盈虞垂眸轻语道。
段盈虞与段淳耀适才还有着喜色面容的段盈虞与段淳耀容如今又给一片阴霾所覆盖。
沉默了要有一阵子，外头喜庆的乐声响起，那是来迎新娘子的喜乐声。
「喜庆的日子怎么就这样不开心的？听，接妳的轿子来了。」
林玉秋笑着催促道，一旁的下人闻言随即将喜帕递上。
含泪轻点了点头，段盈虞脉脉地看着段鸿冥与段淳耀，轻吸了吸鼻子。林玉秋见状，轻笑了一声便自一旁接过喜帕，缓缓地为段盈虞盖上。
见状，喜娘轻步走至段盈虞身侧，搀扶起了段盈虞，就在要扶着段盈虞走出去时，段鸿冥出声喊道：「盈虞。」
段盈虞顿了脚步，缓缓转向段鸿冥那一处。
「这封信给妳，待妳上了花轿再看。以后我不在了，妳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对自己相公发什么公主脾气。」
接过了段鸿冥递来的东西，段盈虞低头透过喜帕的空隙瞧了一眼，那是一封信封上未有题字的信。
不知道段鸿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段盈虞含泪轻点了点头，接着便随着喜娘与提着鸟架子的丫鬟一同走出了门。
上了花轿，本就喜庆的乐声更是变得热闹了起来，轿子越行越远，原本的喧闹一下子静了下来反倒让人有几分不适应。
「那皇上，草民也该告辞了。」
扶住了无泫，段鸿冥朝着段淳耀淡淡道。
段淳耀迟疑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应道：「鸿冥，我知你这辈子许是再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愿……后会有期。」
段鸿冥浅笑了一声，也不作其他回应，只淡道了一句「皇上保重」，便扶着无泫不带一点留恋地走出了这满是胭脂气的屋子。
瞧着段鸿冥远去，段淳耀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今生只怕是后会无期。忽然间，段淳耀注意到了段鸿冥身侧的那名清瘦男子。
记忆里那个娇小人儿的身影倏地浮上脑海。
「皇上，你在看什么？」
见段淳耀呆呆地站着，林玉秋不由得出声问道。
段淳耀猛地回神，轻摇了摇头不由得一阵苦笑道：「不，没什么。兴许……是我多想了。」
——死者，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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