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北长生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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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听见他的问话很是无奈：“你个小傻瓜，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厉不厉害跟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啊。”
　　　　小北停下脚步，戳了戳长生心脏的位置，认真地看着他：“这里，原来有没有装过别人？”长生不由分说把他搂进怀里，近得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长生的心跳声。
　　　　“有啊。”这两个字传入耳中，小北心中猛地一阵失落。原来他也喜欢过别人。不知道是男是女，而且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小北静静的靠在那，一动不动。长生无声地笑了，他家这个小傻子肯定误会了。
　　　　“他很笨，还总遇到麻烦，每次都要我去救场。他胆子很小害怕马，容易害羞。元宵节我陪他去看过花灯，他父亲去世我陪他去散心，我还亲手把他送到军队，半夜和他逛京城……”下越听越不对劲，顾不上什么失落，连忙问长生那人叫什么。
　　　　长生的目光看向他，温柔似水：“他在我心里有一个名字，叫从前的小北。只是现在他变得坚强了，长大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我的保护了。可他一就是我的心上人。”
　　　　听着长生这段温情告白，小北内心很是感动。“坏长生，干嘛总这样捉弄我。”长生揉揉他的头发：“我家小北总是很傻呢。”末了，他又在小北耳边轻声说：“我这辈子，只喜欢你。”
　　　　小北扑哧一声笑了，笑容中裹着些泪花。不知还能与你这样多久，但我希望，是一生。
　　　　
　　　　又一个春秋悄然掠过，还是二月份伊始，便迎来一件颇为重要的事——小北的加冠礼。按照惯例，满二十岁的男子，要进行冠礼，以示成年。
　　　　本来加冠是需要父亲来主持，请亲朋好友来参加冠礼的。但因为常老爷已经去世，传统又不能打破，不得已小北才去找长生。
　　　　给长生把整件事讲了一遍，长生一脸坏笑的说：“你是想让你夫君当你爹吗？”小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长生倒是自顾自望天，说：“我什么时候能名正言顺的当爹啊。”
　　　　脸上的红晕在这句话里越染越浓。该死，这家伙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小北气呼呼的扑过去挠长生痒。
　　　　“哈哈哈！好，好了，别闹了……哈哈哈哈哈哈！你都快成年了，跟我闹什么！”看长生在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北才满意的收手。
　　　　自己竟然也要二十岁了。有时还觉得十分遥远的冠礼竟近在咫尺。当年爹还给他讲戴上那头冠有多么威风，笑呵呵的说很期待看他的北儿带上头冠的那一天呢。只是这一切都化为乌有，爹，早已经不在了。
　　　　爹啊，你的儿已经长大，他跨上战马，驰骋沙场。他手握利剑，傲视一切。他英勇杀敌，以为会看到您的笑脸，可却是空。他期盼您能看到他的成长，可这心思，如今只得注入地下。
　　　　“就这么说定了，反正到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亲戚来，最多叫上二十一他们。你主持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小北措不及防的凑过去，在长生唇上一吻。
　　　　小北笑道：“按说加冠后才可以成亲，你可是娶了一个少年呢~算不算违规啊？”
　　　　长生一把搂住他，按住狂吻一阵，说：“我家夫人谁敢管？就算是童养媳我也不怕。”
　　　　小北挡住他的嘴，不让他再亲自己，数落长生一天天净占他便宜。长生一挑眉，把他横打抱在怀里：“怎样？你没我高，没有我厉害，只能是我的小媳妇~”
　　　　“说我是你媳妇，你倒是管管我的冠礼啊。”小北很喜欢蜷在他怀里的感觉，很惬意。有这么个一直惯着自己的人也很好呢。
　　　　长生笑了下：“怕了你了。放心吧，一定办的很好。不过，”他故意顿住，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之后你要满足我。我可是有又好久没看到全裸的你了~”呼出的热气弄的耳朵痒痒的，这次小北破例答应。
　　　　“吉日已经选好，就在三日后。就去原来那个旧庙如何？”见长生点头，小北起身便要出去。
　　　　“怎么，都不愿意多陪我一会？”长生妖娆的侧躺在床上，眉眼中都含着笑。长生自从一年前从妖界完婚回来，就赖在军队中不走了，美其名曰要保护他的夫人。
　　　　小北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整日沉迷于你的美色呢！我还要操练军队，至少当个好将军。”
　　　　“欸，媳妇长大了，不要我了，一心为国家效力。懂事了啊。”长生故意做出一副酸楚样，叹了一口气。小北被他逗笑了，笑骂了几句，出去了。
　　　　三日后。
　　　　小北提前邀请二十一天邪阿六他们去他的冠礼，一早自己便骑了匹马赶往旧庙。
　　　　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呢。真是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夏。当年长生设下的结界还在，怪不得四年过去依旧没有人破坏掉它。小北略施法术，让二十一他们可以看见。
　　　　这里可是自己与长生相遇的地方呢。小北勾起嘴角，有些陷入回忆中。
　　　　环顾四周，虽说是样子没变，但也落了许多灰尘，还好冠礼到中午才开始，小北就着手简单收拾了一下。
　　　　转眼半上午过去，小北一抬头，忽然看见在那闲了好久的长生。“你啊你，太懒会长肉的。”小北万分无奈地说。长生倒是厚着脸皮说：“我媳妇可真能干！”
　　　　说话间，二十一他们三个也到了。长生正了正神色，走到前面，说道：“珷玞十四年，水乡镇常府次子常北年满二十岁，特于此行冠礼，以示成年。”
　　　　小北走到长生面前，听他道：“沾圣水，谢父母养育之恩。”
　　　　……
　　　　一步步进行下去，终于到了最后。
　　　　“加冠！”话音落，二十一走上前捧着事先准备好的头冠。小北微低下头，忽然沉重的感觉传来。缓缓抬头，是那威风的冠。
　　　　他，终于成年。
　　　　

第五十四章　最后一战

　　　　又迎来军队再次出征。小北已完全不同于当年那个略带稚嫩的少年，完全一副威严的将军的样子。
　　　　他说过，有一天他会战胜一切恐惧，驰骋沙场。时间证明了一切。小北将军纪重置了一遍，更加的纪律严明。
　　　　他知道时常有人叫苦连天，一心想替掉他，但只有严格才能训练出好的军队，这，也是父亲教给他的。
　　　　这次出征不是他们国家主动，而是已经要打进来了。这对手是周拟带兵出征打败的那个国家。他们有潜了几年，暗地观察，朝廷腐败的事终于暴露。
　　　　敌国研究好路线，从另一个边线突围进入，而因为那边的军队的疏忽，忘记了传报消息，如今迫近眉睫时，他们才得知敌军已经打进来。
　　　　但还有从敌军那边泄露出的消息，敌国是打算赌上全盘，就看这一战。若攻不下他们国家，统治者便舍弃这个国家不要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小北摇头叹息。有这样的君主，怕是攻下他们国家，多年以后也会有相似的一出。
　　　　何时才会有真正的明君。
　　　　这次一路北上，赶了四天路，终于在半路把未打进来的敌军拦下，可见到那场面时，小北也有些目瞪口呆。黑压压的人群，就算一人啐一口，唾液都会将他们活活淹死。
　　　　正当小北不知所措时，一直站在眺望台上的长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急忙叫小北来看。
　　　　“小北，你从这里看去，虽说他们人数很多，但靠近尾部的人有后退的意思。”顺长生的手指方向看去，明显尾部和前面有些断开，而且看一会便会发现那不是没跟上，而是自己在朝后退。
　　　　小北若有所思：“自己内部的人一定知道这战败了便会被抛弃，大概想得与其被打死，还不如逃回乡下，种田娶妻，过安稳日子。”
　　　　小北相比以前自是稳重了许多，这些道理也明白。虽然他们的病例与敌军相差甚远，打他们可以智取。
　　　　忽然灵光一现，小北弯起嘴角，道：“对策我已经想好了。”与长生讲完，长生满是赞许。
　　　　“小北真的长大了。”他习惯性揉揉小北的头发，小北瞪他一眼的样子却与当初相识一样。也许你在我身边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攻！”小北对传令兵道。
　　　　他也赌这一次了。
　　　　夜幕很快便降临。半夜他等的时候到了。小北召了所有人起来，因为一贯严明的军纪，他们都不敢反抗，只好爬起来。
　　　　小北命人在空地上架起军鼓，连击一阵，以示宣战。听到鼓声，敌军自然也指挥熟睡的士兵起来。可他们军心已有些散乱了。眼看人数流失，但小北他们军鼓敲击不断，敌方将军只好硬着头皮上。
　　　　“快跟上！”将军扯着嗓子喊，却依然有人不愿意听他的。一路赶终于冲到了前方。将军命人击鼓，要求双方开战。
　　　　听到隆隆鼓声，将士好歹鼓起些斗志，呐喊声一阵，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可小北那边却原地不应战，静得只有马的鼻息声。
　　　　“搞什么！”敌方将军不甘心，，刚才那么着急让他们出来，现在又不应战了！他一心想让小北他们迎战，好打个痛快，，全然没考虑他们军心已散，哪里经得起折腾。
　　　　他下令再击鼓，小北那边竟依然没有动静。敌军再次鼓起劲，以为第二次总该开战了，居然又是一场空。
　　　　“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再击鼓！”军队后方已经乱作一团，底下人愤愤议论：“妈的耍我们啊？有病吧！”
　　　　“再来第三次？老子不打了！”
　　　　第三回，小北突然应战，猛烈击鼓，下令杀过去。他飞身跃上马背，自己冲在最前面。他感觉有人从身侧跟上来，侧目一看，是长生。
　　　　小北与长生对视一眼，一同快马加鞭，并肩冲向敌军方阵。我们，同生共死。
　　　　军队在其他人看见将军都毫不畏惧的冲过去，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冲锋陷阵，喊声震天。
　　　　他们这支军队，可是不止一次创造了奇迹呢。这次，也一定毫不例外。
　　　　正当他们拼杀时，他们的援军也到了，迅速加入战斗，这更加鼓舞了士气。而且，敌军士气尽，小北挑选的时机恰好可以以少胜多。
　　　　战争便是残酷的，偏要争执个你死我活。小北逐渐冷眼看待一个个被他杀死的人，忽略掉鲜血。
　　　　打到一半，敌军自己投降。
　　　　“这仗，没有打下去的意义了。我们国家无能的君主，怕是这会早就逃之夭夭了吧。”敌军将军把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主动伸出手等着被绑。
　　　　小北骑在马背上，有些惋惜的看着他。
　　　　“不必绑了，来我们军队吧。剩下主动投降的人，如果愿意，我们军队欢迎，如果想离开，我放你们走。”小北扫视了他们一遍，缓缓地说道。
　　　　众人愣了有许久，才有人回答：“将军不杀之恩，我等永不会忘。”话音落，几乎还能动的都冲小北半跪下，双手抱拳。
　　　　有人选择返乡，也有人愿意投靠小北。
　　　　小北抬头望了眼星辰，只剩下几颗。星归隐，天将明。带领众人收拾了战场，这片土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鲜血渗入土壤，这是小北他们都又一次奇迹。
　　　　

第五十五章　危险降临

　　　　小北打算原地停留一天一夜，再整装出发。稍休息了几个时辰，小北再醒来已经是晌午。
　　　　照例，他还是要操练军队的，可四处看却没有瞥见长生的身影。以往不管刮风下雨，只要自己操练军队，长生都会站在不远处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今天怎么……
　　　　小北拽住二十一问长生哪里去了，二十一摊摊手，说他才刚醒，根本没有看见。说来，他其实醒来的算早，的确也没见长生。
　　　　因为昨晚打仗，所以回来后众人都是匆匆入眠，根本没分什么帐子，小北也仅此没和长生一起。
　　　　“这地方离水乡镇不愿，可别碰到千鉊啊。”小北心烦意乱，一拳砸在树干上。心里突突的有些不安，便吩咐众人自己练着，他不放心的去找长生。
　　　　小北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长生打仗回来，几乎没睡多久，天一亮便起来了。他是合衣睡的，起来便想着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路过小北的帐子，看他一副很疲惫的样子，长生便没忍心打扰，自己走了。这附近他也不是很熟，就围着这里绕圈子。
　　　　走到一个本应左拐就可以回去的地方，长生却不受控制的往右走。定是什么人给他下了蛊，一直逐渐加深，他才毫无察觉，到最后甚至被控制！
　　　　长生不管如何暗自催动法力都不起作用。控制他的力量有种熟悉的感觉，隐隐像是千鉊，但仅仅千鉊的话还可以破开，可看上去应该还有一个人助他。
　　　　能对自己有这么大牵制力的，也只有除妖师了。猛地，常元阳三个字印入脑海。
　　　　可恶，一定是他们两个联手！
　　　　不受控制的走了许久，蛊术忽然解除。长生活动了下筋骨，暗暗观察四周。
　　　　背后忽然传来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长生迅速转身，敏捷地伸手接住那只飞镖。这手法他再熟悉不过，千鉊当初可就是用这东西伤了小北。
　　　　他知道这支飞镖仅仅是个小把戏，千鉊知道他肯定会接住。
　　　　知己知彼，不相上下。
　　　　果真，脚步声传来。之是长生在此之前便已经面朝向那个方向了。他知道千鉊会丢飞镖，然后在另外一个方向出现。
　　　　“好久不见，沧长生。”千鉊爽朗地笑道。长生懒得同他废话，问道：“为什么把我弄到这来？另外一个人，是不是常元阳？”
　　　　千鉊一头蓝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加上他邪魅的笑容，不禁让人冷汗阵阵。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长生是战神，忽然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蟒蛇妖，跟长生叫板。
　　　　“这个问题我都不用回答，你不是知道的吗？”说时迟那时快，白刃犹如自长眉眼般齐刷刷冲长生的要害去。长生对于这些倒是可以自信的避过，可刹那间刚要起跳，余光忽然瞥见多出来的人。躲开白刃，便避不开墨弦。
　　　　常元阳想和千鉊约好一般朝长生攻击来。下意识的长生还是选择避开千鉊的白刃。那墨弦射来，不过因为偏差并没有直击心脏，没有一招致命。
　　　　但毕竟是除妖师的法器。
　　　　长生一口血吐出来，脸色泛白。这下虽说没死，但也难逃今日了。明明才打了个胜仗，还没有和小北回去好好庆祝呢。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一把抹掉嘴边血迹。长生有些踉跄地重新站起来，用青天剑撑住他。
　　　　“有本事就正大光明地打啊！怕是你们二人加起来也敌不过我才偷袭吧？”长生强撑着，朗声道。
　　　　千鉊看出他伤得很重，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冲到长生面前几剑砍去。长生咬紧牙关，吃力地举剑抵挡。
　　　　小北在树丛中快步穿梭，甚至因为走得太急，一些枝叶都挂住了衣角。小北用力扯下，衣服被刮破。
　　　　熟悉的感觉漫来，无尽的不安，恐慌，如同长生天劫那次一样。小北按住胸口，一边告诫自己切莫急躁，一边双眼飞速寻找。
　　　　无奈之下，小北换了卿以剑剑灵，帮他探一下青天剑的地方。还好没有什么结界阻挡，轻松就找到。卿以剑自己脱出剑鞘，浮在空中向前飞去，引着小北去寻找。
　　　　小北赶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受了重伤的长生，和正打算杀了他的千鉊，常元阳。
　　　　“你们给我住手！”小北这才发现，他的声音甚至是颤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非要和长生过意不去！偏想杀了他！
　　　　冲到长生身边，小北往前跨一步将长生紧紧护在身后。他暗中观察了一下，那两人还未发现卿以剑浮在半空中。小北全身紧绷，悄悄催动法术，手指向下一顿，卿以剑便从上空直直向下刺去。
　　　　千鉊反应很快，察觉到不对，立马闪到一侧避开了这一击。他们根本没想到，仅仅一年半载小北就已经进步到可以用法术来控制佩剑使出剑法。
　　　　可卿以剑现在就是这么行云流水地穿梭在他们之间，招招法术直击要害，毫不留情。
　　　　长生坐在地上，明显感觉法力在流失。现在小北来，恐怕是两个人都会搭进去。小北也有些撑不住的样子，呼吸加重，脚下快要站不稳。
　　　　“小北，我是妖啊，死了也无妨，不就是修为损耗重转一轮，你来干什么？”这句话，五年前长生同样说过。那是经历的还少，还是与卿以剑剑灵交锋时。如今长生的语气，满是悲凉。
　　　　小北何尝不是生死关头？可他忍不住去救长生。他很自私，不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死，这样便可以白头偕老了。但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长生送命。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曾经你守护我，如今我也要一直守护你。”小北回头，忍住疼痛，对他笑。那笑容，好苦涩。
　　　　

第五十六章　万劫不复

　　　　轰的一下，小北的剑被弹回来，随机的冲击气流打得小北半跪在地上。
　　　　“咳咳……”小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咬住嘴唇刚站起来，便又被千鉊戏谑般的一击打中，整个人都摔出去。
　　　　没想到趁着小北没有挡在长生面前，千鉊抢过墨弦不惜一切把法力全部注入，犹如疯了一般，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长生。他拉开弓，都不用搭上箭，用法力幻化出一支，直冲长生心脏的位置瞄准，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杀了我娘，我便要你偿命！”话音落，箭便飞出去。尖部反射着阳光，明晃晃的一下。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
　　　　小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几乎在箭飞出去的同时扑过去，紧紧抱住长生。下一刻，箭穿透小北的身体，刺入心脏带这血划出。
　　　　注入法力的墨弦，除非有人替他挡下，否则一定会射中长生。那么，他来替他死。
　　　　千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为什么射中的不是长生！他再不甘也无法，法力全部耗尽，他也瘫倒在地上。
　　　　小北搂住长生的手渐渐滑下，他整个人倒在长生怀中。
　　　　“咳咳……长生，请帮我转告给军队里的兄弟们，我不是真的很讨厌他们……我一直把他们当亲人看待……”小北尽力微笑，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被墨弦射中的妖仅仅是死亡，但若是是普通人，则会灰飞烟灭。
　　　　“妖界，我还没玩够呢……”声音渐渐变的飘渺，最后连小北的笑容也不见了。这一瞬间，长生心痛到什么也说不出。
　　　　直到发现怀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小北是真的死了。没有身体，连找回魂魄复活的可能都没有。
　　　　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是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冰冷的，寒的彻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哭，也将是最后一次。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牵动他的情绪。
　　　　周围静得可以听见风吹草动的声音。长生慢慢站起来，把青天剑紧握手中，一步步朝千鉊去。每一步都很重，周身散发着寒如三尺冰窟的杀气。
　　　　常元阳有些发抖，这又让他想起几年前的元宵节时的情景。眼前这个男人，为爱痴迷，并且很可怕。
　　　　长生走过去，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常元阳一眼，仅一剑就把他挑到一边。双目怒视着千鉊，若目光是利剑，恐怕他早已千疮百孔。
　　　　他挚爱的小北，因他死了两次。
　　　　“千鉊，”长生开口，声音沙哑，只说了两个字。刻着两个字却犹如什么阎王的宣告令，让千鉊一瞬间万分恐惧。
　　　　没再给他什么嚣张的机会，长生提剑直冲千鉊胸口刺去。千鉊根本也没躲，闭上了眼睛。
　　　　剑刺入胸口，一瞬间钻心般的疼。娘啊，儿未能替您报仇……
　　　　他以为长生会将他千刀万剐，可没想到长生仅仅刺了他一剑，而且很是冷静。
　　　　“我从未杀过你娘，她现在应该在长卉谷中，过得很清幽。”丢下一句话，长生转身走了。只留下个背影，迎着阳光看不太清。
　　　　千鉊忘记了，他自己不会死，法力全部耗尽只会打回原形。但因为他受伤太重的缘故，可能很难再化为人形了。
　　　　白雾腾起，迷失双眼。雾散去，只看见一条蛇尾裹着白雾不见。不一会妖界的原池中冲入一条大蟒，在水中不再露面。
　　　　一切仿佛恢复平静，但世间就此少了一个人。他来过，但今后也许他会被遗忘，只存活在长生的记忆中罢了。
　　　　这人间，长生不敢再停留，怕会勾起对小北的回忆。草草和二十一天邪道别，他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甩袖子回了妖界。
　　　　对于二十一追问小北的去向，长生也只是神情盲目地回答道：“死了。”而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回到宫中，长生茶饭不进，干坐了三天。青天剑在一边干着急，最后迫不得已化为人性形，冲过去一把拽起长生的领子怒吼：“沧长生你给我振作点！难道你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
　　　　长生消瘦了，许多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十分无神：“也许你说得对，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心被掏空了。”
　　　　这样颓废绝望又茫然的样子，连跟随长生这么久的青天剑也不曾见过。
　　　　“你就没发现，卿以剑是同小北一起，消失的吗？”青天剑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下去，硬生生地说出消失两个字。
　　　　“呵呵，大概跟随主人吧。”长生没有心情理会他，不过也终于吃了些干粮，然后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