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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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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作者:白孤生

文案
周谚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后世论评,都说那焦郎从不无的放矢,话无虚言,从不踏错一招。
焦适之……他仿佛知道得也太多了吧,这能力他是拒绝的!
遇到一个永远都猜不透的人该怎么办?
——安抚他,软化他,让他陷落,无法自拔。BY朱厚照
排雷:主角前几章性格较软,乃一步步成长起来,不喜勿入,谢谢合作(≧…≦)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焦适之 ┃ 配角:朱厚照 ┃ 其它:其他历史人物

作品简评
一朝醒来,焦适之突然拥有了能预见未来的能力,然而却只能预见一人之事。而在入宫之后,焦适之才发现,他所预见的,竟是当朝的太子殿下朱厚照的未来。随着两人日渐熟悉,焦适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知道得太多了!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让两人成为一家人,本文男主和朱厚照之间,正是因为这种特别的缘分而不断加深牵绊,肆意张狂的正德帝,谨小慎微的焦适之,两人在不断地磨合中也将明朝的未来带入另一种可能。




第1章 
  晨曦微薄,残星点点,整座大明皇宫还未从睡梦中苏醒。西苑太液池旁,豹房同样沉寂在夜色未明中。焦适之醒来的时候,浑身动弹不得,胸腹处有条结实的胳膊紧紧地箍住他,四肢熟悉的酸疼正提醒着他什么。
  显然,朱厚照又一次成功地使他留了下来。他欲起身,那动静却惊醒了身后人,胸腹处的胳膊一使劲,又让他回到了原位。
  “皇上,天快亮了。”焦适之提醒他。
  “嗯哼,该起的时候刘瑾会提醒我。”朱厚照混不在意。
  ……焦适之脑门蹦出几条黑线,“可是皇上,臣该离开了。”
  “先是卑职,后是臣,你每换一个称呼,都得让我费劲提醒你一件事吗?”朱厚照似笑非笑地覆上焦适之的身躯,被褥下,两人赤裸地交合在一起,朱厚照呼出的气息吹拂在焦适之左耳边,激得他身体微微颤抖。
  瞧见身下人的反应,朱厚照十分得意,这是他创造出来的敏感点,从无至有,一点一点亲自开发出来的。
  “皇上,”青年的声线果然带了更多,更让人喜欢的暗哑,“您再不起身,早朝会迟到的。”
  “那便停了吧。”朱厚照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
  “那我自请出宫,免得祸乱宫闱。”虽然自称“我”,然而这称呼却反倒给了朱厚照压力,他不满地睁开双眸,俊美面容带着点点不爽。焦适之不理会他,翻身下床。早朝早便改为每旬一次,若君上还不参与,那便真的过火了。
  朱厚照从身后搂住焦适之,俯在肩膀深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有时还真想念最开始时你那自持谨慎的模样。”不像现在,都学会顶嘴了。想到这里,朱厚照尤其不满地噘嘴。
  焦适之淡淡一笑,转头轻吻,然后趁着朱厚照呆愣的片刻一扭身从朱厚照怀里挣脱而出,把穿了一半的衣服换上。身后传来朱厚照愕然的声音,“你学坏了!”
  学坏了?焦适之心想,或许吧。想起曾经的过往,他也有点恍惚,到底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局面的?
  回想起来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焦适之九岁前的日子与九岁后截然不同。
  他的娘亲龚氏乃大理寺寺丞焦君的正妻,然性格耿直不善言语,并不受焦君宠爱,于焦适之九岁时郁郁而终。眼见正妻去世,焦君并没有半点悲伤之色,转眼便把身边的贵妾杨氏扶正。杨氏本就备受宠爱,身份又只低于龚氏少许,翻身做主之后,失去母亲相护的焦适之的日子变得艰难。
  即便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四年过去,焦适之渐渐长成,从幼小孩童成长为一位翩翩少年郎。
  今日本该是他上学堂的日子,但焦家学堂里的人犹如墙头草,一旦失势便易被人欺凌。虽然因他是焦君唯一的儿子,现在还没人敢对他做些什么,但是私底下的言语已经让焦适之听得厌烦。
  他性格内敛,自幼寡言,不想与同窗闹出事端,这几日便避开没去学堂。只是心中到底郁郁,便径自出府散心。
  日暮,焦适之刚回到焦家便感受到一股不同往常的气氛,来往的丫鬟奴仆脸上皆带着喜色,然而看到他的时候又瞬间变成一种……近似于同情的神色。
  他心中一动,随即浮现出一个对他来说不太妙的可能。
  杨氏怀孕了。
  在焦家阖府大喜的时候,唯有焦适之的院子清清冷冷,伺候的奴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焦适之察觉到了院里伺候的情绪,不禁露出苦笑,他们也太低估他的性子,再如何艰难,他也不至于失控发泄到他们身上。况且焦适之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处境怪罪到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只不过焦君的态度……实在令人心寒。斯人刚逝,阖府便已经挂满喜庆的红绸;重孝在身,新妇便怀胎三月。
  这不是杨氏的第一个孩子,在三年前,杨氏便曾小产过。如今……是第二个。
  纵使知道父母相敬如冰,但焦君连礼法都不顾,让焦适之对他彻底失望。
  不自觉又叹了口气,焦适之摸了摸放在桌边的佩剑,那是他娘亲五岁送给他的宝物。龚家尚武,龚氏的武艺也不错,焦适之自幼跟着龚氏学习,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中已算得不错。奈何焦君不喜欢,每看见一次便暴怒责打一次,到最近这一年来,焦适之几乎再没舞过剑了。
  然而摸它已成了习惯。
  第二天起身,昨夜的情感暴露仿佛都消失了,他又重新变回那个温和内敛的焦家大公子。
  早起上学,他不爱旁人伺候,整理完自己的东西,便打算让人备车。逃了几日学,再不去就有些过分了。还未等他开口吩咐,焦适之便先等来了焦君。
  他已经多日未见过这位父亲了,焦君不喜欢他,却也未曾亏待过他,只是免了昏定晨省这些规矩,连带着杨氏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也未见过几面。
  焦君是个俊朗中年男子,留着飘逸的胡须,目光如炬,端是一派风度儒雅。
  “听闻你这几日未去学堂?”
  焦适之听见焦君这话,躬身说道:“父亲,孩儿这段时间有点不适,同学堂请了假出去散散心。”
  焦君不喜欢人舞刀弄棒,更喜爱江南水乡的文雅柔美,因而也带着点文人的迂腐。素日里他并不关心焦适之的事情,所以焦适之在逃学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若是真的被焦君关注到了,也少不了一顿责罚。
  “哼,身体不适?若是真的身体不适,又为何不请大夫?”焦君冷哼了一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儿子便满心不喜。龚氏貌美,然不识风趣,远不及杨氏来得体贴。而龚氏教育出来的焦适之自然也不是他喜欢的性格。
  “孩儿今日已经大好,正准备去上学。”焦适之恭恭敬敬地说道。
  焦君扫了眼放在旁边的学具,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今日回来,去祠堂跪两个时辰,小惩大诫。”
  “是,父亲。”
  焦适之顺从地说道。
  晚上回家的时候,焦适之把东西都交给书童,连饭都不吃便直接去了祠堂。若是让焦君在饭桌上看到他,不知道又会生多少事端。
  焦家的祠堂并不是很大,盖因为焦君并不是主家之人,乃是焦家旁支,焦家现在的家主是风头正盛的礼部右侍郎焦芳。门口守着的奴仆见着焦适之早已经见怪不怪,一人提着灯领着焦适之入门,另一位老奴看着那隐隐绰绰的人影,低声叹息。
  焦适之来到正堂,领路的老奴便没有资格继续跟着了。他孤身一人跨入焦家祠堂,随即恭敬地跪了下来。即便无人看守,以他自持的性格,也绝不会做出虚妄之事。
  夏日风雨无常,不过片刻,屋外便电闪雷鸣,竟是下起了大雨。雨势之大,把屋外的几个看守都逼入里屋,听着那敲打着窗户的雨声,其中一人道:“这雨下得真不该,看起来今夜都停不了了,大少爷该在这里待上一夜了。”祠堂的地势较高,即便风吹雨打都不会伤及此处。但是离开的路却会很轻易被水掩没,除非硬生生闯过去,不然今夜焦适之在祠堂留定了。
  “这也未必不是好事,若是我,怕也是不想回去。”另一人低声说道,刚说完便被第一个说话的人拍了肩膀,“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怕不是嫌弃自己命长?”守祠堂的奴仆都是上了年纪的,在焦家待的时日也长久,焦家的事情他们看得清楚,有时也有些怜惜大少爷。
  “都少说点吧,阿大,待会搬床被子给大少爷送去,这天气着凉也不好。”屋内威严最甚的人拍板了,气氛冷凝了片刻,而后围着的人都纷纷转移了话题。
  寂静无人的殿内,焦适之听着窗外雨水敲打屋檐的声音,静静诵读着今日学堂先生教授的内容,让这静寂的时间流逝得更快了些,也不觉得无聊。他来祠堂的次数不少,也不反感来祠堂,相比较在外面那么多烦杂的事情,这里反倒干净许多。
  “大少爷,今夜怕是出不去了,您别嫌弃。”屋外传来阿大的声音,焦适之略动了动僵硬的双腿,差点站不起来。扶着地板换了姿势,焦适之连续变换了好几下姿势才舒缓了起身那一瞬间的刺痛。
  稍显踉跄地打开房门,屋外放着一个食盒与一床干净的被子,被褥下还细心地铺了一层粗布。院中大雨倾盆,空气中充满了清新湿润。焦适之抿嘴,深深呼了口气,弯腰抱着东西进来了。
  夜深,雨势丝毫不见小,天地间苍茫一片,目及之处只余下犹如从天上席卷而下的雨水,急急拍打在大地上,溅起无数水花。焦家阖府都安安静静,只余下祠堂仍旧灯火长明,这小小一方天地也只有此处光明依旧,丝毫不被滂沱雨势所扰。
  焦适之半抱着被子坐在椅上,旁边放着的食盒并未打开,昏昏欲睡的他正努力睁着双眼,试图不在祠堂内失礼。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过夜。
  然而睡意终究打败他,焦适之睡着了。


第2章 
  沉沉浮浮中,焦适之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唤着他,低声诉说着什么,然着实扰人清梦。
  “……你喜欢天资聪颖才华横溢,还是喜爱冲杀万军出入无碍……”
  他即便在睡梦中都深深皱起眉头,在被骚扰了无数遍这个问题后,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赫然见到眼前站着一位看不清模样的老者,但仿佛他还沉浸在梦中的恍惚,竟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我,都不要……”
  “哈,都不要?你又不是什么才子高人,又怎么能无视此等好处?”老者似乎有点激动,背着手在他眼前踱步。
  “……出入,朝廷……征战沙场,皆可……自身争取……,何须他人……好处?”焦适之嘟哝着回答,懵懂如幼童,宛若未曾苏醒般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迂腐!”
  “懦,弱……”噘嘴。
  “你这小子,还敢骂老夫懦弱?”老者乐了。
  “奢求外物……懦弱……”即便半睡半醒,焦适之也完全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
  “……哈哈哈哈……老夫喜欢你这小子的性格,你什么都不想要,老夫便偏偏要给你点什么东西。待老夫掏掏我还剩什么……哎,上次那颗珠子受损后掉哪里去了……”
  焦适之扁扁嘴,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乱七八糟,扰人清静,实在太可恶了。
  “哈,有了,预见……遇见?嘛,算了,这个绝对是好东西。小子,以后切莫感激老夫呀。哎,恩情归还,在这小庙待久也也该走了……”那恼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老者也消失在他眼前,焦适之终于等到渴望的宁静,瞬间真正坠入梦乡。
  烛光摇曳下,少年的身躯泛着几近不可见的光芒,厚实沉淀的祠堂似乎少了点什么。
  第二日清晨,焦适之起来的时候觉得四肢都被重物碾压了一般酸痛,挣扎着在椅子中坐定,他狼狈地舒展着身体,四肢处噼里啪啦的声音昭示着他昨晚的虐待。把一个半大小子塞入一张椅子里的确是难为他了。屋外早就没有雨声,焦适之收拾了被子放回原处,拎着食盒出了祠堂。
  屋外的空气十分清新,彻夜的雨势扫去了躁意,独留下清凉的气息,让人心平气和了许多。焦适之嘴角含笑,冲着几位守祠堂的老仆点了点头,拎着那早就冷透的食盒悠哉地离开。今日学堂的先生有事,不需要去上学,焦适之也自在,慢慢地走回自家院子。
  一边走一边觉得不太对劲,他昨天晚上是做梦了吗?仿佛梦见了个十分怪异的人,但现在如何想都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也几乎记不清说了什么。焦适之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到自己院子后,吩咐下人把食盒的东西热一遍后送来,焦适之径直进了书房,昨日先生还布置了作业,若是明日不能及时交上去,他可不想挨手板。
  等到他从作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也是远方火光冲天之时!
  无数喧嚣声起,甚至连他院子里的人都在骚动。焦适之愕然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那片地方,却恰恰是清晨他刚离开的地方——焦家祠堂!
  祠堂着火了!
  祠者,神祠也。
  一姓一祠,乃姓氏之本,上到皇亲国戚,下至黎明百姓,无不承接姓氏而活,根源在血脉中一代代流传,因而才有那万家辉煌。
  正因如此,现在焦家陷入了混乱之中。
  焦适之几步夺门而出,正欲前往那里,却被书童刘芳拉住。刘芳焦急地说道:“少爷,这个时候你还去那里做什么?祠堂现在着火,若是你过去受伤了怎么办?”
  焦适之拉开他肃然道:“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过去。祠堂是一家之本,若是烧毁便是不孝。”
  “可是少爷,你昨夜刚被关在祠堂,今日又出了这等事端,杨夫人那边该会如何说你!”刘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我不会有事的。”焦适之怔然片刻之后,伸手拍了拍刘芳的肩膀,随后挣脱而去。刘芳咬牙看着焦适之离开的背影,狠狠心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少爷那个笨蛋,什么没事,是一定会有事吧!
  焦家祠堂着火是件大事。
  不论仆从如何英勇上前,但那火势仿佛天助,在昨夜狂风暴雨今晨积水未褪的情况下仍然愈烧愈大,最后彻底席卷了整座祠堂,看守祠堂的几个老奴甚至都没从里面出来。
  焦适之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最终被烧成灰炭的祠堂,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昨夜给他送被子食盒的奴仆今日全部葬身火海,而那稍显刺鼻的火油味道让他内心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这火势不论因何而起,都生生毁掉五条人命!
  焦君清朝出门,在马车摇摇晃晃还没到地点的时候,就被焦家的仆人给追了回来。听到仆人的汇报,焦君目眦尽裂,赶回家中看到那已然成灰的祠堂,看着那站在远处以手帕捂住口鼻的杨氏和站在祠堂边的焦适之,气得破口大骂,仪态尽失:“看守祠堂的人是谁?跟我滚出来!”
  焦适之强忍心头一口气,上前低声说道:“父亲,他们,他们都为了救火葬身火海了。”
  “是他们该死!”焦君恨声说道,看着地上的灰烬,又厉声喝道:“起火的原因是什么,管家呢?”他显然不相信焦适之,要把更信任的管家给叫出来。
  只见杨氏摇曳生风地带着管家走上前来,轻挥着手里的帕子行礼,被焦君扶了起来,见着这位为他怀着孕的夫人,焦君心头火勉强压了下来。“你身子重,怎么过来这里?”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够不管呢?”杨氏正色道,把管家叫上前来,“查出点什么了,跟老爷汇报一下吧。”
  管家低声说道:“刚才小人带着人顺着祠堂走了一圈,发现了火把跟丢弃的油桶,想来来人便是用着这些东西让祠堂着火的。而那些东西都是早晨厨房失踪的东西,定是内贼所为。”
  “内贼!好一个内贼!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焦家培养出了个什么内贼!”焦君咬牙切齿,祠堂的重要性不必多说,现在焦家祠堂被毁,传出去怕不是得说焦君不得祖先保佑,降下天罚呢!
  “老爷您消消气,妾身觉得有点奇怪。焦家祠堂若是毁了,对谁能有好处呢?祠堂又没什么油水,更不可能对这些下人有什么用处,此事有些诡异呀。”说到最后,杨氏因为生理反应干呕了几下,让焦君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
  可是等焦君回过神来,视线却落在一旁温顺站着的焦适之,若是……
  焦适之回去的时候,是带着满腔愤怒回去的。在发现不对劲之后,管家的回复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父亲那冷漠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纵使仆从有过,但那也是几条人命!而在父亲眼里,怕还是比不上祠堂的一块砖头。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而身后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书童却庆幸着:“没想到少爷这一次还真的是全身而退呢。”
  “你这泼猴,是希望我出事吗?”焦适之无奈地说道。
  刘芳大不敬地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比焦适之还无奈,“我的少爷哟,你要是能够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好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事情还自己送上门去,不是找事吗?”焦适之给了他一颗爆栗,擦肩而过,“我如果不去,不是更显得心虚?傻瓜。”刘芳摸了摸脑袋,不得不承认少爷说得有道理,还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纵使焦君再如何着急,查探这件事情需要花费时间,焦适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些什么事情来,每日都乖乖去学堂上学。但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忽视了些什么。
  连着在学堂里挨了几天闷气后,随即学堂的先生也出了点事情需要请假,反倒多了几天假期。焦适之不想在家里待着,也不想在外头听着那些关于焦家的闲言碎语,便每日去固定的茶楼待着,品茗总是件文雅的事情,更能够安定人心。
  不过今日,却在离茶楼不远处,捡到了个小孩。
  一个不太普通的孩子。


第3章 
  焦适之按着惯例走在路上,却遇到个干净明亮的孩子蹲在街角,眉宇间带着点点娇蛮,精致的脸上犹带稚气,即使他本身毫无察觉,焦适之仍从他略带茫然的小脸上看出点点委屈。
  这样的人物,绝不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帝好游。】
  焦适之在认真看到这个孩子的瞬间,心中突如其来闪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句子。他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迟疑几许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又嗤笑自己胡思乱想。想必刚才只是突然想起了某些书籍文字。
  看那孩子狼狈的模样,焦适之怕是谁家走丢的孩子,出声问道:“你怎么了?”想了想又主动蹲下身来,掏出手帕递给对方,“我叫焦适之。”
  看着小孩默默接过了手帕,焦适之心细,一眼便看出对方衣裳的微许损破,“我看你仪表不凡然衣裳破损,想必是遇到了点麻烦,要跟我去茶楼坐坐吗?”只是话语刚出口,又有些羞赧,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拐骗小孩?
  小孩似乎被奉承惯了,对焦适之前面的话倒是没怎么在意,对他后半截的意思却很感兴趣。心中的郁气被焦适之的话散去三分,大方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我娘喜欢叫我寿儿,你也如此称呼便好。”
  他看着眼前之人面善,心中欢喜,倒是坦然直言。
  毕竟他还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
  朱厚照八岁的时候,满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对他避之不及。
  作为皇爷弘治帝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在他身边伺候原本应该是最吃香的差事了,奈何这位小主子太过顽皮,又在东宫太监等伺候下更加喜好玩乐,被他戏弄到的宫人不胜其数却有苦难开口。
  这发展到某一天,也就是今日,这位小主子耐不住寂寞,溜到御膳房藏在菜车里出去了!
  第一次见到宫外世界的朱厚照表现得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人,幸亏他在出来之前就机智地偷换了东宫太监的便服,中等的布料不会让他显得很突出。
  皇城外的官道自然不会有人敢在那里做生意,但是再过几条街后,熙熙攘攘的人声便越发热闹起来。朱厚照虽然顽皮,却也十分聪明,在观察了好几下之后便发现,宫外的人来往是需要用到银子的,这让他想起了刘瑾曾说过的月饷。
  他难得有点小憋气,站在街角扁扁嘴,圆润的大眼珠里带着点点光泽,早知道今日出门的时候就不要甩掉他们了,他从来都不会在身上带着除开佩饰外的东西。
  等等……朱厚照从怀里摸出换衣服时顺手放进去的玉佩,这个东西,应该挺值钱的吧?
  清晨,铺隔壁的豆腐小娘子刚把东西都弄好,便看到一个俊俏的小公子颠着脚步进了当铺,那可爱的模样让刚刚做完月子的她也忍不住低笑起来,娇俏的笑容惹得买豆腐的女客眼前一亮。然而不过一刻,小娘子就见到那位小公子垂头丧气出来了。她在当铺附近做生意,自然知道这件当铺的老板十分苛责,向来是死命压低价格,这位小公子想来也是如此。
  在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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