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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刀-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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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里已没有恨,而是幸福。
她摸着自己有点微挺的肚子,一脸幸福:“你好么?”
秦世遗握着剑:“好。你也好。”
风怡笑道:“我很好,我找到了爱我的人,有了他的孩子。”
秦世遗道:“你好,便好。”
风怡收敛了笑容:“但你不好。你要去一个地方,这地方没有活人,只有死人。”
秦世遗面无表情地道:“是。”
风怡惊道:“你知道那里很多人一去不复返。”
秦世遗道:“我知道。”
风怡道:“你难道不怕死?”
秦世遗道:“怕,但我必须去。”
风怡不理解:“那座雪山埋葬了很多人的尸骨,难道绝世武功能让你不要命?”
秦世遗道:“不是因为武功。”
风怡问:“那是因为什么?”
秦世遗道:“为了杀人。”
秦世遗走了,他进了雪山,然后风怡再也没见到他出来。或许他已找到了隐世高手,或许他已葬身山上,谁知道,或许只有雪山能回答。
一个月过去了,秦世遗还是没有回来,风怡靠在丈夫怀里,望着远处的雪山,深深一叹:“他曾救过我,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可惜……”
“可惜什么?”突听一人声音在身后响起,风怡回头一看,欣喜地笑了。
秦世遗没有朋友,但却有会为他赴死的人。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救秦世遗,那一定是萧离恨。
萧离恨了解秦世遗,秦世遗一定没有死,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在达成目的前死。
萧离恨买了一坛酒,只身一人入了雪山。
临行前,风怡惊诧地问他:“你不穿多件衣服吗?雪山上很冷。”
萧离恨笑着挥挥手:“我的内功足以抵御严寒。”
他的内功究竟有多深厚?他可以穿着一套单薄的衣裳进入雪山,而秦世遗却需要狐裘御寒,由此可见高低。
雪山雄伟壮阔,巍峨绵延,纵使快马加鞭,也需三日三夜才能走完每个角落。
萧离恨没有马,只有两条腿、一坛酒,他理应要走三日三夜,但他早上去,傍晚便找到了秦世遗。这不是因为他很聪明,而是因为他对这雪山很熟悉,他能猜到秦世遗会在哪里,为什么没有消息。
秦世遗被困在悬崖下的山洞里。
山洞就在半山,上不去,也下不去。
秦世遗没有绳索,只有一把木剑,若要上去,他必须有足够的内力将木剑扎入山体,借力爬上去。不幸,他还年轻,没有那么深厚的内力。所以他只有下去,但下去的路被迷雾遮挡,他看不到,摸不着,可能会有猛兽,也可能会有机关,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能下去。
于是他翻开了《千经》,在山洞里潜心修行。
山洞是人为的山洞,他不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人,但是第一个活下来的人,因为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只有黑暗和死亡。他不幸,却很幸,这里有各种稀世药材,他认得出,服下了,再以《千经》锻体,一个月内武功大进,跻身江湖前列。
这时候,萧离恨来了……
剑刺了出去,平头剑尖正对着来人的心脏。
《千经》之妙,在于能让修炼者的内功千万变化,第一招快如闪电,第二招雷霆若钧,第三招柔以克刚……每一招都有不同奇效,更妙的是,一招比一招更猛、更厉,就像层层叠起的海浪,一浪比一浪更凶猛,到第千浪,便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你避过第一剑并不值得高兴,因为第二、第三……第千剑比第一剑更可怕,死在后面比死在第一剑下更痛苦、更绝望。
秦世遗只出一剑,他不会让人痛苦,他第一剑就能要了别人的命,因此他在《千经》基础上做了变化,他第一剑是中上等的力量,然后依次降低,再到一个临界点,力量陡然飞升,由最低等跨越至中上等,再飞升至上层功力。与他一战,你要么死在第一剑下,要么僵持到力竭的时候,死在第千剑下。秦世遗有耐心,与人一战,不是卖命杀人,他无需一剑解决,他可以熬到千剑、万剑再杀死对方。
这一剑他没有刺中对方,他本该抽回剑,继续刺下去,但他收回了剑。
这世上他该杀的人千千万万,却唯独一个人不该杀,至少现在不该杀。
萧离恨换了一张面具,样貌普通,身材普通,普通到你跟他走在一起,会觉得自己也变得非常普通。
秦世遗还是认出了他,只有萧离恨才会在腰间别五枚新叶,用一方红绿相间的手绢。他觉得自己跟萧离恨就像磁铁的正负极,冥冥之中相互吸引和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完结了哒~
第30章 第三十章
“你来做什么?”秦世遗面无表情地道。
萧离恨笑眯眯地摸着下巴,走进山洞:“来看你死没有。”
秦世遗道:“你看到了。”
萧离恨道:“我看到了。”
秦世遗道:“那你可以走了。”
萧离恨笑了:“我刚来,为什么要走?”
秦世遗道:“你打扰我。”
萧离恨道:“我不是来打扰你的,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秦世遗道:“不需要。”
萧离恨道:“但你却需要我。你以为《千经》大成后你就能安全到达山底,找到他们?”
秦世遗道:“不然呢?”
萧离恨摇头叹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以为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很可惜,在你之前这么以为的,除了一个人外,都是死人。”
秦世遗扬起剑眉:“你就是那个例外?”
萧离恨肯定滴道:“我就是那个例外。所以你还要赶我走吗?”
秦世遗看他一眼,放下剑,盘膝而坐,不问不语。
他知道萧离恨这种管不住嘴的人一定会说,也会给他最完美的答案。
“山底下有机关,机关共有三十六种,能破三十六种机关的人,至今只有五个,这三十六种机关分别是……”萧离恨用树枝在地上写着机关类别,一一讲解,“破了机关阵后,是五行八卦阵,阵眼就在一块奇石上……”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时辰,“最后,你要面对的,是前魔教教主凤璇阳的冥、阳、功!”
“功”字一落,萧离恨赫然向秦世遗拍去一掌,只见一股罡风如海啸般吞天吐地,狂猛卷向秦世遗,天地间充斥深沉杀机。
秦世遗额头血管凸起,全身肌肉绷紧到极致,双足点地,往后跃去一丈,但他快,罡风更快,烟尘尽被罡风吸入,就连脚下的地都被吸得隆起,只听“噼啪”一声响,空气中擦碰出剧烈火光。
秦世遗瞳孔一缩,这竟是冥阳功的高层功力!
他已没有时间思考,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难以想象的举措。他带剑闯入罡风中央,然后拔剑,《千经》最高层一出,右手灌注全身力量,用力一刺!
天地骤静,风渐止息。
秦世遗只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却在一瞬间幻化成千剑,从四面八方刺破罡风,然后他的剑尖停在萧离恨咽喉前,不是因为他不狠心刺下去,而是萧离恨夹住了他的剑。
萧离恨能接下天下第一剑,而他却不是天下第一剑。
“你破了我的冥阳功,”萧离恨移开他的剑尖,“不是因为你的剑快,而是因为我的冥阳功不成熟。既然我会冥阳功,那么风无痕也会,他是过目不忘的才子,与逍遥王一起得到冥阳功心法之时,就记下了冥阳功的全部口诀和心法。冥阳功共有九层,我刚才使出的是第八层,我能到达第八层,那么风无痕呢?”他笑着掸去衣衫上的灰尘,“当然,这世上也有一种武功能与冥阳功匹敌,那便是‘寒凝绝’,苏成志会,龙倾寒当然也会。所以,你懂了么?”
秦世遗额上冷汗倏然滚落,他不是傻子,他当然懂,要杀风无痕,他不但要学会天下第一剑,还得学会寒凝绝。
夜,悄无声息,一片肃杀之色。
这里埋葬了许多人的骸骨,死亡是这里的代名词,尸臭是这里的味道。每一具骸骨都有它的故事,但他们却不能跳起来诉说他们的故事,所以这究竟是英雄冢,还是庸人坟,没人知道。
萧离恨带来了干粮,在死人堆里吃活肉不是一个美好的享受,秦世遗正吃着没有味道的干粮,看着火光出神。他的酒早已喝光,萧离恨的酒却还满着。
萧离恨启开酒坛,爽快地倒了一口酒入喉,然后把酒坛递给秦世遗:“景虽不美,酒却美。”
酒香如女子香,在风中飘荡,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为之陶醉。秦世遗指尖一颤,缓慢睁开眼,他看向山洞外的月色,目光无神。
“人的一生,若没有三样东西,就充满了遗憾。”萧离恨笑着喝了口酒,抹开唇边的酒渍,“一是美酒,二是心上人,三是自由。我已有美酒,也有自由,就差个心上人,你呢,你有什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很多人都能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的答案,秦世遗却给不了。
酒对他来说,是麻醉头脑的毒。药,作为一个杀手,他不被允许喝酒。心上人,他没有,也不敢有。自由,那是一个可笑的名词,他可以随便踏遍五湖四海,游遍大好江山,但他的身心始终束缚在报仇的枷锁上,他自由,也不“自由”。
萧离恨将酒坛贴着他的面颊:“或许你这一去,会死在机关阵下,死在迷阵中,或是死在凤璇阳的冥阳功下。难道你不打算在死前放纵一回,轰轰烈烈地大醉一场?”
冰冷的坛壁让秦世遗脑袋有一瞬间的不清醒,他兀然接过酒坛,仰头一灌,然后,再也松不开手了。
酒让他头脑更清醒,让他精神更振奋,世人总说美酒配英雄,他认为应当说英雄少不了美酒。
三口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秦世遗确实需要醉,从小到大他从没真正醉过,他很想放纵地尝试一下醉的滋味。
“秦世遗,你醉了。”萧离恨笑得非常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明明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却在月光照耀下,透出几分迷人的姿色。秦世遗眼眸深邃,深深注视着萧离恨的眼睛,他醉了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前的眼睛很美,像星星一样,好想把它捧在手心里。
秦世遗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他捧起萧离恨的脸,像对待美丽的花儿一样,细心抚摸与爱护。
“或许我醉了。”——秦世遗这么想着。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着一个男人发情,但他很明白,这不是冲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触动。
在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快乐与痛苦,萧离恨来了,给他带来了快乐与痛苦。
酒入喉的时候,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想到明日可能的死亡时,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你明明有大好人生和前途,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复仇路?”萧离恨也醉了,他笑着靠在秦世遗肩头,举高酒坛,将酒灌入愁肠。
秦世遗抢走他的酒,两人的手在这一刻触碰,过高的体温像要灼烧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冰封多年的血液为之振奋、沸腾,他们看着彼此,就像在看着心上人,眼神温柔、似水。
酒已干,情未断,他们需要情感放纵,也需要身心放纵。
不知谁先张开双臂拥抱对方,当他们血液沸腾到头脑的时候,火热的唇已彼此相贴。
然后,身体紧贴,毫无缝隙。
“这世上还有一物能化解仇恨,那便是‘情’,秦世遗,你能为情而放下仇恨么?”
秦世遗没有回答,正如他的人生一样,悲剧、无奈、无从选择。
秦世遗走了。
萧离恨从酒香中醒来的时候,天已亮,山洞已空,连气息都空了。
萧离恨怅然若失地望着滚在一边的酒坛,睡前,酒坛就在脚边,醒后,酒坛却远在他碰不到的地方,除了秦世遗,还有谁会这么好心地帮他移开。
他无奈地扶着胀痛的头,自嘲地失笑:“我给自己取名‘离恨’,是为了让自己远离仇恨,现在想来,这名字该用在你身上。”
萧离恨收拾了一下,叹口气,从山洞一跃而下,借由冥阳功引起的吸力,减缓下坠力,然后缓慢落地。
这里没有云雾,也没有人烟,只有一片空白。
空的地,白的景。
荒无人烟,白雪漫天。
这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但他知道,这里居住着两位隐世高手。
他从腰际拿出一个小竹哨,对空一吹,只见天际一只苍鹰呼啸而来,落在他的臂上,倨傲地扬起头,盯着他。他笑着掏出一块肉干,递给苍鹰,苍鹰不客气地叼住,然后展翅飞入白雪之中,落到一个男人肩头。
“臭小子,你又来讨酒喝?”声音刚起,那人已在萧离恨面前。
最初映入眼眶的,是一头苍白的长发,长发没有梳髻也没有盘起,张狂地散在风中。他的白发显示出他的不年轻,但你看到他的时候,你一定很惊讶,因为他的容貌与二十岁的男子别无二致,你甚至看不到一丝皱纹,从声音里也听不出一点老态。
这是个张狂不羁的人,一身火红的长衫,他好像不怕冷,也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怕冷一样,在寒天冻地的雪天里胸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肌肉。
“凤前辈,别来无恙。”萧离恨将自己带下来的酒坛拎起来,晃了晃,“小辈前来探望前辈,特意带来一坛逍遥林的醉仙酿。”
“哦?难得你臭小子会带酒来,本座倒要尝尝这酒的美味!”话音未落,凤璇阳的掌已拍向萧离恨面门。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接不得,一个身负冥阳功的高手,他的掌就是吸人命的掌。
萧离恨也没有接,他笑着翻掌,与凤璇阳的掌相贴。
刹那间,他们足下掀起烈风,风沙走石,以他们自身为弧心,向四周挥荡开去。
这一掌没有僵持下去,凤璇阳撤了掌。
“你的冥阳功精进不少。”凤璇阳负手道。
萧离恨笑道:“尚可、尚可,比不上前辈您炉火纯青。”
凤璇阳斜睨他的酒坛一眼:“少说漂亮话,我看你不是来送酒,是来找人的。”
萧离恨笑容一僵,只听“嘣”地一声,酒坛上裂出一道痕迹,酒坛是空的,所以没有酒漏出,他也当然不是来送酒的。
萧离恨叹口气:“看来是我败了。”
凤璇阳扬起眉头,好像听到萧离恨承认自己失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败在哪?”
萧离恨叹口气:“败在少带了一坛酒,少交了一个酒友。”
凤璇阳扬声大笑,宽厚的手掌拍在萧离恨肩头:“臭小子,走,带你喝酒去。”
萧离恨问:“那么人呢?”
凤璇阳朗声道:“人有,酒也有。”
萧离恨问:“他没死?”
凤璇阳道:“他活着。”
萧离恨摇头道:“那他一定生不如死。”
秦世遗确实生不如死。
他闯过了机关阵、走出了迷阵,勉强躲过了冥阳功,却败了。
他败是因为他不知道一件事,世人传言凤璇阳会冥阳功,却无人传言凤璇阳也是用剑高手。
他就是败在凤璇阳的剑下。
这不是天下第一剑,却比苏成志的剑更快、更准,所以他败得彻底。
连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都胜不了,谈何杀了天下第一刀?
秦世遗握着剑,站在雪地里。白雪皑皑,纷飞落至他的肩头,他仿佛与天地飞雪融为一体。
他的眼神曾经充满炽热火光,现在却冰冷得如同将熄的微火,弱得几近熄灭。
实力的差距,报仇不得的绝望,撼动了他一直以来不屈的背脊,令他低下了高傲的头。
在他面前,是一片园,园内没有景,只有死气沉沉的房屋建筑。
园的尽头站立着一个蓝衣男子,男子一头白发,与一枚玉簪盘起部分长发,余下长发披肩。他就像一块千年寒冰,冷得让人骨子里都透出沁人寒意。
他的声音也很冷:“我不会答应你。”
男子自然便是前任武林盟主龙倾寒。他也已不年轻,但他容貌跟凤璇阳一样,停留在二十岁上下。
绝世武学能让人容颜停驻,这并不奇怪。
秦世遗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握剑的手还是很稳:“请前辈助我。”
龙倾寒面如冰霜:“我的剑不是杀人剑,也不是复仇剑。”
秦世遗抿紧双唇:“那是什么剑?”
龙倾寒道:“救人剑。”
秦世遗道:“所救何人?”
龙倾寒道:“天下该救之人。你的剑,救得谁?”
秦世遗愕然,他的剑是杀人剑,不是救人剑,他谁都不会救,也救不了。
“木剑、平头剑本不能杀人,你却用来杀人,纵使你练成我的剑法,你也决计成不了天下第一剑,杀不了天下第一刀。”龙倾寒冷冷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进了房。
凤璇阳与萧离恨就在不远处,凤璇阳长生一叹,拍了拍萧离恨的肩头:“走走走,我们喝酒去。”
萧离恨淡然一笑,轻轻撇开他的手:“喝酒少了一人,如何喝得开心?”
凤璇阳笑指着萧离恨道:“臭小子,你是铁了心要帮他?”
萧离恨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帮?”
凤璇阳摇头道:“你知道子玥的脾气,纵使他在这跪上十日十夜,子玥也不会动一根眉头。”
萧离恨道:“他不会跪十日十夜。”他笑了,“但他会在这里站上十日十夜。”
凤璇阳惊奇地挑起眉头:“你呢?”
“我?”萧离恨走到秦世遗身边,与他并肩而站,“我会陪他十日十夜。”
凤璇阳一怔,忽然哈哈大笑:“好,说得好,如果十日十夜,子玥还不动摇呢?”
“唉,”萧离恨一叹,“那只能用美酒让他动摇了。”
萧离恨果真陪秦世遗等了十日十夜,大雪几乎将他们覆盖,他们却一动不动。
第十一日的红日升起的时候,秦世遗苍白的唇动了:“你不必陪我。”
萧离恨扯动僵硬的唇角,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我若不陪你,你岂非寂寞得很?”
秦世遗道:“何惧。”
萧离恨叹了口气:“你不怕寂寞,我怕,寂寞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它会让你疯狂、让你走向死亡。”
秦世遗道:“习惯便好。”
萧离恨道:“习惯是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你麻木。你习惯了听从师父的命令,习惯了背负你不该背负的东西,你甚至都不过问自己为什么背负,你这一生,究竟为谁而活?”
秦世遗一怔,这是个好问题,然而连他也给不出答案。
萧离恨突然屈指点上他的手臂,夺走木剑,在他震愕的神情中,将木剑用力一掷,穿入木屋之中:“你的剑不是杀人剑,是救人剑,救的不是别人,是你。”
一个人若一生被他人强加的仇恨所困,那么他的一生将充满悲剧,幸好秦世遗身边还有萧离恨,如果仇恨是囚牢,那么萧离恨就是囚牢的锁,将秦世遗解救出来。
凤璇阳带着木剑走了出来,脸黑了一截:“臭小子,是不是你!”
萧离恨弯眼一笑:“除了我,这世上还会有谁?”
凤璇阳气得将木剑丢回秦世遗脚下:“才第十一日,便按耐不住了?”
萧离恨道:“不,是没必要再等下去。我们的诚心你们已经看到,我们的目的你们却还不知道。”
“什么目的?”只听一冷冷的男声从屋内传来,一股寒气随之扑面。龙倾寒走到了与凤璇阳并立的位置,目光如炬,盯着秦世遗刚毅的脸。
秦世遗怔然,恍然大悟:“救人。”
龙倾寒问:“救何人?”
秦世遗毫无犹豫:“我。”
龙倾寒不说话,他看着秦世遗,就像在看着一把金刚剑,刚直不屈,锋利无匹。可惜却是一把未出鞘的剑,出不了鞘,就展现不了锋芒,杀不了人。
现在,这把剑就等着人拔。出鞘,释放它的杀气。
拔剑的人不是萧离恨,而是他。
“你的剑为谁而出鞘?”龙倾寒冷冷地问。
为仇恨,为自己,还是为其它千奇百怪的理由?
所有人都在等秦世遗的答案,却没有一人想到,他的答案出乎意料。
“为朋友。”
秦世遗看着的,是萧离恨。
凤璇阳惊奇地道:“他是你朋友?”
秦世遗肯定地道:“现在是。”
凤璇阳问:“以后呢?”
秦世遗看向怔住的萧离恨,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认识以来的百态,比如十一日前的酒,比如那克制不住的情无吻……“以后,至少不会是敌人。”
凤璇阳与龙倾寒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好,说得好,你还等什么,拿着剑跟上来!”
秦世遗不懂,他们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只因他不懂世上有一种东西,能化解仇恨,能救人,那便是“情”。
凤璇阳与龙倾寒曾是敌人,是情让他们化解仇恨,走到了今天。
秦世遗不必懂,因为萧离恨一定会教他懂。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苏厉男不行,萧离恨却可以,那是因为萧离恨更了解秦世遗,知道秦世遗需要什么,缺少什么,应该弥补什么,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苏厉男没有,也给不了。
龙倾寒带秦世遗到了一片空地上,他折下一根树枝,对着秦世遗道:“刺我一剑。”
秦世遗指尖一颤,他握紧了剑,他的剑一向很快、很稳,但是在龙倾寒面前,这一剑他竟然没有信心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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