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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出书_网络版-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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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真似假,如假又真。
方才静清的这句话,触动他苦解和王墓之谜的思线。
案子已真相大白,尽快找到和王墓,乃当下最要紧关键的事。
否则,因传说中的宝藏而起的贪欲便永无休止。罪案随之,生而复生。
可和王墓,到底在哪里?
他与兰大人、无昧师兄、谢赋及县衙里的众人破解许久,找寻许多卷宗做参考,却总是解不出真相。
是否因为他们同办这个案子时一样,被太多的旁杂影响?
柳桐倚的父亲收藏的帛图,只是绘图人易阳子自己的推测。
「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这首诗刻在石棺盖上。石棺是蒲家旧宅下疑冢中的假棺,用来骗盗墓贼。
和王及其侍从会想着在骗完盗墓贼后,还用假棺盖上的刻诗给盗墓贼们一条找到真墓的线索么?
好像,不太合情理。
抛开易阳子的帛图和棺盖上的诗及其他无凭据的猜测,唯一剩下的,最可信的线索就是——守墓人蒲离离留下的《青乌经》。
藏于杳冥,实关休咎。以言谕之,似若非是……
其若可忽,何假于予……
山川融结,峙流不绝,双眸若无,乌乎其别?
山、川。
水。
佟杉的口供中说,他第一次见到蒲离离时,蒲离离站在河边芦苇丛中。
当时蒲定死去不久,蒲离离刚成为新的守墓人。她出现在那里,是散步赏风景?
不太可能。
佟杉牢记着初见蒲离离的那个位置,张屏退堂后问了出来,标在地图上。但那里是处弯道洼地,存水。对照几十年前和楚朝末年的地图,离那处不甚远的地方都有村落道路,不像是个适合建墓的地方。
张屏与两名随行策马飞奔,先赶到了那处。
此地与佟杉描述的数十年前形貌无甚改变,只是尚无苇丛,夕阳余晖下的浅滩一簇簇新发嫩绿,弯曲河水金光粼粼,两岸平坦坦洼地,碎石土块,细草茸茸。张屏立在水畔远眺,依稀见炊烟升腾,袅袅融入暮霭。
若芦苇茂盛时,遮蔽视线,这里就很难看清对岸远处风景了。
能清楚明白看到的,仅是——
张屏侧转过身,望向河水延伸处的寿念山。
因河道弯曲,在此看来,寿念山像在正前方,端坐水上。
圆墩墩的山体,如同一只大包子,又似……
一座坟。
夕阳被它遮蔽,余光镶嵌于山体边缘。
《青乌经》。
此书乃青乌子所作,故此得名。
乌,又可指金乌,代指太阳。
青者,山也。
蒲离离在石室的墙壁留下的诗画中,将情郎比作东山的柏树,东,又暗指东真国。而她自己,是一丛河岸的蒲苇。
蒲姓,乃仆字所化。可为什么是蒲,而不是朴、濮、普?
因为蒲苇在水岸边,遥遥望着青山。
张屏翻身上马,再疾驰向前方。
山随水著,迢迢来路,挹而注之,穴须回顾。
天光下临,百川同归。真龙所泊,孰辨元微。
暮色沉浓,霞光敛尽。苍蓝天穹,太白星熠熠,弯月已升。
蒲苇生西岸,翠柏在东山;明月应怜我,遥遥共相看。
寿念山,就在对岸,顶戴星子,身披月华。
山根延绵处,水如镜,映苍穹。
刑部的捕快手搭凉棚向河上望了望:“张大人,前方有座桥。”
张屏道:“过桥。”
至对岸,再往山行,土坡横前,老树森森,灌木丛生,越走越似无路。刑部捕快崔蔚武艺高强,在前方探路,带着张屏与京兆府的侍卫金住牵马寻可下脚处,忽转忽折,或上或下,终至开阔。
山在正前,水在侧。
天上月,挂山巅。水中月,指山边。
三人将马拴在树上,张屏望了望山顶四周,无人影火把,守着寿念山的人手没有查防这一片。
张屏和崔蔚踏着砂土浅水走向山根。金住燃起火把,蹚水走到几块卧在水中的石头前,再看了看山壁。
“张大人,这几块石头是新落下的。”
张屏二人闻声过去,崔蔚忽身形一顿,看向山壁,无声向张屏指了指某处。
张屏与金住立定在原处不动,崔蔚飞身掠到山壁一块石旁,点亮火折子照了照,向下一钻,竟钻进了石后。
张屏和金住立刻也赶了过去。
还未到近前,便听石后隐约传来一声呼喝。
金住道:“张大人小心,容卑职先去看看。”跳到石旁,也没入其后。
张屏走到近前,却见那石后侧有一道裂口,极其狭窄。幸而他与崔金二人都不胖,勉强可入。
张屏躬身侧着挤入,顺着狭窄缝隙蹭行约丈许,亮光开阔处,一块石头迎面飞来,砸到他身侧石壁。崔、金二人手持火把站着,对面几尺外,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只有一条裤衩的少年右手抡着一根木棍,左手抓着一块石头,横眉竖目大喝:“尔等自称是官府的人,拿证据出来!”
又一块石头从少年身旁阴影中飞出,金住侧身避过,张屏走到光亮处,暗影中的黑团愣了愣,吸吸鼻涕,抱着石头探身。
“张先生?”
第165章
抡着棍子的少年盯着张屏大喝一声“且慢!”一抖树棍,拦住欲奔向张屏的兰徽,“你认得他?”
兰徽用力点头,张屏道:“本县,丰乐县知县张屏。”
崔蔚与金住怔得一怔,迅速反应了过来,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玳王殿下?臣刑部捕快崔蔚叩见殿下。”
“臣京兆府卫金住,救驾来迟,叩请殿下赎罪。”
启檀哼了一声:“我已是庶人,尔等不必如此。”
张屏脱下外袍,裹住扑过来的兰徽:“兰大人在县衙。”
兰徽把脸埋进衣服里,用力吸吸鼻子,点点头。
他和启檀跳进水中后,凭着本能扑腾水浮起,被水推着飘流。好不容易挣扎靠岸,却发现山在眼前,左右都没有路。
兰徽的四肢和肚皮都擦伤了,又冷又饿,在浅水里睡着了,而后被浪无名拍打醒。浪无名豪情壮志地建议沿峭壁爬上山顶,甩那疯婆子个出其不意,并且说水里有蛇跟长牙齿的鱼,不赶紧上山,等夜里就会被它们当宵夜。
兰徽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被浪无名拖着,没爬多高,浪无名蹬落了一块石头,另外几块大石头跟着掉下来了,他们脚下踩空,又摔进水里,还好没摔在石头上。
兰徽的手臂腿和肚皮上又添几道新伤,浪无名终于也爬不动了。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兰徽有点担心真有水蛇和咬人的鱼,浪无名又说他是胆小鬼没见识,说水蛇没有毒鱼都没有牙,他便没有维系住侠士的胸襟,指出了浪无名的前后言语矛盾之处。浪无名恼羞成怒,又诽谤他是个拖油瓶,不识好歹,要与他割袍断义,自己爬上山顶。兰徽也硬气地说,自己假装需要歇息,只是照顾浪无名罢了,如果没有浪无名,孤影侠早已登上峰顶,对月小酌了。
然后他和浪无名又开始往山上爬,没爬几步,他二人先后躺下略微小憩,他就发现了这个缝隙。
浪无名说这里面可能是狗熊窝。兰徽觉得狗熊钻不进这个缝。浪无名又说这是蛇窝狐狸窝,老妖怪马上就出来抓人炼元丹了。兰徽表示浪无名现在还信这些小毛孩才信的东西太幼稚。他跟浪无名正讨论到“有种进去啊!”“进去就进去!”“谁不敢进谁是狗怎么样?”的时候,远远看见了有火光的亮点,两人便立刻都钻了进来。
其实,这两个人和张屏进来的时候,兰徽有点害怕。
听到张屏说爹爹,他鼻子有点酸。但是,兰徽埋头在衣服上蹭了蹭,堂堂大丈夫,江湖孤影侠,不可在他人面前脓包!
启檀昂然扫视张屏和崔、金二人:“来寻我和小影子的,只你们三个?”
张屏起身,又脱下内袍,走向启檀:“本县与这二位,并非来寻你和兰小公子,乃因查寻他事到此。”
启檀压住心中的嫌弃,勉强任由这小知县的破袍子搭上自己的肩头。罢了,本侠乃一无所有飘零江湖之人,这小小知县虽无礼,又何需计较哉?
他抬手由张屏替他系好衣带卷起袖口,云淡风轻道:“你们有吃的么?”
崔蔚和金住立刻抢答“有!有!”摸向腰间的布袋。
“只有两块凉饼,粗陋本不堪奉上,望殿下恕罪。”
兰徽抬起眼,盯向饼,咽了咽口水。启檀嗯了一声,正要拿过饼,张屏却突然一抬手,将饼拦下:“你们多久没吃饭了?”
启檀神色一寒,兰徽道:“昨天上午吃过。”
张屏拔开水袋的塞子,倒水洗了洗手,将饼掰成小块,浇上水。启檀硬声道:“你在做甚?!”
张屏按揉饼块:“断食过久,不可陡食硬物。请先饮些水,在口中温热咽下,再吃这些。”
启檀压住饿火,灌了一大口水,张屏又道:“莫喝太急,在口中温热再喝。”
启檀翻了个白眼,看着那被张屏都揉烂了的饼,实在恶心,勉强拿过一块。兰徽也抿了口水,拿了一块饼。张屏再道:“嚼碎,就水,口中温热后慢慢咽下。”
启檀不耐烦道:“闭嘴,啰嗦。”刚入口的饼早已像自己会动一样一跟头翻下了喉咙,接着再狠狠啃下第二口,胃一抽。
“嗝——”
“嗝——”
另一声响从兰徽的喉咙里冒了出来,张屏拍拍他的背:“再喝点水,在口中温热咽下。”
兰徽点点头,仍停不住边打嗝边往嘴里塞饼。
金住道:“是小人无能,弄不来温热汤饭,供殿下与兰小公子进用。”
崔蔚脱下身上外衫奉与张屏:“请大人纡尊先以此衣御寒,卑职这里有报信筒,这就出去点放,通知侍郎大人。”
金住道:“恐夷贼仍有余党在附近,见烟火亦会得信。不如先由卑职去报信。崔捕快武艺好,在此守护。估计两三刻钟左右,卑职便能带这附近的人手前来,崔捕快就两刻钟后再放烟火报信,更稳妥。”
张屏颔首应允,金住闪进窄缝,眨眼间却又退了回来:“有水声,外面有人!”
张屏皱眉。
若是寻找玳王的官兵,不会无声无息地行动,而应该大声呼喊。
他迅速熄灭一个火把,举着另一个站到石后,让通道口完全被阴影笼罩,启檀和兰徽含着饼瞪大了眼。
崔蔚跟着掠到窄道处,侧耳听了片刻,悄声道:“有五六人,身法很快。应是发现那几块落石了。”
根据石头的方位,可判断它们落下前的位置。
这石缝外虽有石遮挡,但左右无藤蔓长草掩蔽,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发现。
幸而此时是夜晚,可再多得些时间。
金住向张屏抱了抱拳,无声暗示自己出去,让崔蔚留下护卫。
张屏点点头,极低沉地道:“尽量脱身,报信。”金住躬身,接过崔蔚抛来的报信筒,潜行向外。
洞中剩下的四人都屏住了呼吸,过得一时,便听一声尖啸,烟花蹿天炸响,跟着便是打斗声。
金住踏石飞掠,向山坡远方大喊:“有刺客,护好大人!”
几枚暗器钉入他后肩,他咬牙继续引着身后的几道风声冲向树林。
月下浅水中,一蒙面黑衣人抬手拦住另两条黑影:“由他二人追便可,休中调虎离山之计。”
黑影们点头,其中一个指向金住掠出现身的方位。
为首的蒙面人摇了摇头,这人武功不弱,如果想守护什么,不会愚蠢地因现身而暴露之前真正的所在。
山坡上没有多少能够掩蔽身形的树,也没有长长的草,那么他之前在哪块石头后?
官兵很快就会来,必须尽快找到那里!那里,肯定有什么!
崔蔚抽出了佩刀,立在甬道口,低低道:“殿下,大人,请放心。救兵很快便到,此处一人可守。卑职绝不会让贼子进此。”
张屏沉默站着,却在扫视四周。
这山洞仿佛一个口袋,一室大小,一人多高,石壁嶙峋,不见虫蚁蝙蝠,也无蛛网粪便,唯有积尘而已。
他抬手摸摸洞顶,再摸摸石壁。
都很干燥。
《地脉洞息经》中云,山中洞穴,多为隐水融穿而成,曰湿形,南地山群中常见。又有地动或山成时天然而生,此北地山中多也,独山中,亦多为此洞。
南北山洞,洞形更大有不同。
寿念山是一独丘,洞穴按理应是土洞。寒冬冰雪厚,凡有孔穴处,虫兽必藏入御寒。春刚到不久,躲寒的虫兽便是已经离开了,应也会存有痕迹。
可这个山洞,岩壁形似南洞,而且太干净了。
除非,这看似天然的岩壁是人造出来的,造的时候,为了防止虫兽污损,在岩壁中加入了避虫的药粉。
张屏抠了抠石壁,捻些灰在鼻端嗅了嗅。
启檀和兰徽瞪着眼看他。
崔蔚的视线也不禁飘了过来,但下一个瞬间,他就猛一回身,掠入窄缝。
拐过折转处,隐见入口火光闪烁。
入口大石旁,举着火折子的黑衣人转向月下另两条搜寻大石的身影,欣喜呼喊:“将军,纳智鲁,这里!呼噜哩哩啊哩噜!”
第166章
另两名黑衣人眨眼便飞掠至石前,其中一人突然抬手将另一人一拦,侧身避开,月光下依稀几点银芒闪过,石边等着他们的黑衣壮汉举着火把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目圆睁,脸上挂着诡奇的笑容。
被同伴拦下的黑衣人脱口惊呼:“古阿尔!”
另一黑衣人再一抬手,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纳智鲁,你绕到那块石头后面去。”
纳智鲁点头,猫腰沿草潜行,僵立在大石前的黑衣壮汉的身体微微一动,纳智鲁的右肩与脸颊一痛,另一枚飞镖擦破他的头皮钉入草中。
被称作将军的黑衣人猛地飞身而起:“与我们打的,只有一个人!”
纳智鲁吹了几声响哨,又两枚飞镖扎入他胸口,他摇晃一下倒地,“将军”手中银练一抖,向古阿尔身后斩下。
一把剑从古阿尔背后刺出,迎上“将军”的剑势,遥遥水声响,伴着一声尖鸣,另几道黑影踏水掠来。
“将军”一声长啸,与那鸣音应和。
崔蔚推开古阿尔的尸体,踏灭火把,剑气挥洒,逼向“将军”。
必须在敌贼援兵到来前先把此人干掉,令后来的那些一时辨不出真实方位,才能拖得更多时机!
“将军”虚虚挡格崔蔚的剑势,却一个飞转,借势翻到了石的上方,崔蔚一剑划过他手臂,他却已将一个东西拍进了窄道,跟着再一转身,避开崔蔚寒刃,又向窄道中弹进一点火光。
轰,火苗窜出!
崔蔚大惊,欲扑上前,却不得不躲开刺来的剑,缕缕烟雾自洞中冒,“将军”手一抖,却是已用一绳钩钩住了古阿尔的尸体,以其堵住洞口。
那边的树下,只有三匹马,马腿旁粪便不多。
那么他们,只来了三个人,刚到不久。
除掉方才的那个,现在的这个,剩下在洞里的,应该只有那个官了。
侍卫不会离要保护的人太远,这个人死死守住这里,里面应该不深,这里即便是那墓的入口,他们应该也还没发现进去的方法。
这几枚药丸熏出的烟雾,对付洞里的那个官,足够了。
“将军”踏石跃起,又斩向挥剑刺来的崔蔚。崔蔚只觉头微微发昏,手臂力弱,右肩一疼,堪堪拧身而退,数点寒光直钉向他,赶来的几个黑衣人,到了!
缕缕乌烟顺着窄道飘向洞内,张屏撕开衣服,浇湿后蒙住启檀、兰徽和自己的口鼻,再用剩下的水湿透短衣,把短衣顶起,张臂伸开抖风,用身体尽量堵住窄道,将烟扇回。
身后传来启檀和兰徽的咳嗽喷嚏声,张屏头有些昏沉,烟雾仍丝丝延来。
气乘风散,脉遇水止……
东山起焰,西山起云,穴吉而温,富贵绵延……
情当内求,慎勿外觅。形势弯曲,生享用福……
弯曲窄道被遮蔽,方才被他仔仔细细察看过一遍的山洞却似掉了个个儿,又挪到他面前。
和王墓一直有守墓人,说明和王或他的后人并不想把宝藏永埋地下,还是希望能在适当的时机拿出。
那么真正的地宫,必然也和古井下的那个疑冢一样,不是封死的,而是有机关可入。
从石壁等可判断,这里应是真正的入口,机关开启处,也该就在这里,会是什么?
仍与八卦方位有关?
他刚才已经到处按墙壁地面试过。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单先天八卦,便能衍出无数可能。
兰大人用棺盖上的“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一句,解出了和王墓在兑卦方位,就是寿念山。
大人的解法是对的。
若跟着大人的思路推算……
“只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
天则,乾也。南方。张屏这么去试了,把洞南仔细地按了一遍,不对。
张屏摇摇头。
抛开旁杂,只想直接的线索——
《青乌经》。
烟雾本已似渐无,忽又有浓浓几缕涌来。
道中的火,还在烧。
《青乌经》中,有南火。
庚金之位,南火东木,北水鄙技。
地有佳气,随土而升;山有吉气,因方而止。
张屏回过身。
火把举在启檀手中,张屏跟前这块儿是黑的,但不看他也知道,他没有堵住的烟,四处飘逸,最终是,上升。
烟最少的地方,是,地面。
地,坤。
乾,天。
张屏疾声向启檀道:“站到中间。”
启檀捂着鼻子一怔:“大胆,无礼!”
张屏再喝:“站到中间,举高火把。”
兰徽起身,欲从启檀手中拿过火把,启檀手一缩,自己站起,走到洞中央。
张屏再道:“举高!”
启檀冷冷瞪了他一眼,举高了火把,张屏抬头看向洞顶,扑上前一把抱起启檀。
启檀大喝:“放肆,你做甚!”
张屏将他举高:“看上面,能够到么?”
启檀咳嗽两声,抬眼瞧了瞧,摸摸上方岩石:“能。”
张屏疾声问:“有无凸出的石头,或石缝?”
启檀硬声道:“废话,石头不都是凸凹不平的?!咦?这里有个缝,这边的口挺大的。”
张屏举着启檀再向兰徽喝:“捡起刚才灭掉的火把。”
兰徽点头,凭记忆在地上摸索,越低越没那么呛,他索性在地上爬,终于,指尖触到了木头。
他抓住火把棍跳起身。
“将军”满意地看了看身中数刀被众黑衣人缠住难以脱身的崔蔚,吞下一颗药丸,踢开古阿尔的尸体,侧身进入窄道。
这里真的很弯曲,对他来说,也太狭窄了,只能慢慢侧身进入。可惜没能把毒丸弹得再里面些,不过,里面的那个官,也已无法抵抗了吧。
张屏稳住打颤的手臂,腾出一只手把火把棍递给启檀,启檀的身体向下一滑,张屏一个踉跄,险些两人都摔翻在地。
启檀怒喝一声,张屏再将他托起:“把木棍尖的一头插进那个缝里,撬。”
启檀冷冷道:“往哪撬?”
南火东木,北水鄙技。
水,北。
张屏抱着启檀转向外面河流的方向。
面北,背南,左西,右东。
启檀面向的,是他的背面。
张屏道:“棍尖向你左手的方向,撬。”
启檀忍住咳嗽,抛下另一只手拿着的火把:“小影子,接住!”
火把跌落在地,兰徽蹲身去捡,却不由看向洞口。
他好像听到了,有什么贴着山壁蹭进来的声音。
张屏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仍举着启檀,启檀双手抓着棍,用力一撬。
窄道口处有亮光和人影,兰徽惊叫一声,脚下突然一空。
轰隆隆——
地面陡然剧烈震颤,两侧山壁抖动,“将军”后背一闷,胸口一窒,喉咙一甜。
他强撑运气驱散满天金星,用力一挤,蹿出窄道,再度摇亮火折,除却淡淡烟雾,他眼前的山洞,一无所有。
第167章
扑通!
扑通!
扑通!
冰寒凉水自四面八方压来,灌进兰徽的嘴巴鼻孔。他手脚乱刨,忽被一股大力上拉,脑袋哗啦冒出水面。跟着又有力道重重拍了拍他的背,兰徽吐出口中的水,用力甩头喷气大咳。
甫睁眼,他来不及看向提着他腋下助他浮在水面的张屏便怔怔愣住,又甩了甩头,眨眨眼,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星星!
满目荧荧碧绿,点点闪烁,与水相映,璀璨烂漫。疑为此身在九霄,又若银河堕凡间。
兰徽转头看四周头顶,情不自禁抬手,张屏重重一口气吹向离他最近的一颗星:“别碰。”
那星一头扎进水面,嗤地灭了。
张屏另一只手提着的启檀皱眉:“这些是什么?”
张屏道:“磷火。吹它,扇风,别让它碰着。”呼呼吹着气,挟着兰徽和启檀蹚着及胸的水向前,一串串星火相继堕灭。
兰徽十分困惑,还想再问,几点星星朝他的脸扑来,张屏呼地替他吹开,他赶紧也跟着吹气,忽然,遥遥前方,又有浮现出两团红光。
大红一动不动悬浮在点点碧绿中,兰徽不由打了个冷噤:“那边……谁在打灯笼?”
启檀哼了一声:“别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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