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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出书_网络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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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屏看了看兰珏,又开口:“姚员外曾祖姚存善所得的钱财,应与石棺之事有关。”
姚员外生前被折磨,必是凶手想知道什么秘密。姚家失窃的《青乌经》、《抱朴子》或者就是凶手从姚员外那里拿到的答案。
冯邰道:“张知县倒是抱定棺材不松手,不论有何等重大线索,都嗑准了那具老干尸。”
王砚道:“年轻人纯粹些挺好。”
张屏向兰珏和王砚施礼:“下官想请教王大人和兰大人,可是已有了石棺的其他线索?”
兰珏见他仍继续扯棺材,浑然不识大体,不禁道:“张知县,做事须分轻重,识进退。”
张屏再行了一礼,堂中静默了片刻,王砚出声道:“嗯,是。老冯我也正要说这事,我与兰侍郎去了趟山顶,兰侍郎断得那石棺的年代在楚朝康帝继位之后,前朝太宗在位之前。”
冯邰点点头:“哦。王大人或也已知道了,你们刑部的捕快来报,那口井旁又新挖出了三具尸首。”再将捕快言辞与蒲氏来历简略复述。
“本府已令仵作趁夜验尸,据你们刑部捕快禀报,三具尸首死时年岁都值壮年,朽烂只剩骸骨及布片。”
三具尸体分别埋在老井附近的林子中和土坡下,捕快根据其中两具身边挖出的发簪及拂尘的木柄并残存的鞋底和衣物布片等物,推测死者本是道士。
还有一人穿的是寻常服饰。
“三具骸骨都应死于数十年前。”
王砚抬指叩了叩座椅扶手:“听来这个蒲定很不简单,那个被断为失踪的道人,或就是尸首之一。”
冯邰道:“证据未足,尚无法做结论,若蒲定乃凶徒,如斯勇悍善杀,怎不知抛尸,偏要埋在住处附近?”
王砚道:“女尸与男尸待遇也不一样。又或者,这三具男尸的其中一具,就是蒲定。”
真的是蒲定杀了这些人?
那么,那名女尸生前到底是什么人?与蒲定有什么关系?
若蒲定也在三具尸首中,杀他的,又是谁?
张屏再施一礼:“下官还想请教兰大人,哪些番国信道?”
兰珏方才焦虑之下说了重话,自觉失当,便缓声道:“邻属小国,习儒习道者甚多,乃至用我朝文字历法,属藩小国更不用说。”
张屏道:“下官想问西域北疆。”
兰珏看了看张屏,略一思索:“西域北疆各番国习我朝言语文字者,只为邦交往来,屡犯边境如瓦鞑等国,用汉官,习汉字,是图谋不轨。真正文字历法都乃其自有,所信也是番邦教派。不过,你这样一问,本部院倒是想起,史上有一东真国,一度甚壮大。其王族先祖据说是羌奴与某朝亡时流落番境的皇室遗脉所生,举国行华夏历法文字,官制、王侯与官员服饰更遵周礼,屡犯边疆,野心甚大。楚朝末年,险些真入侵了中原,但后来因王位争斗内乱,数十年前被瓦鞑、楼拔等国联而灭之。”
张屏再躬身:“多谢大人赐教。”
冯邰与王砚亦都凝神听完兰珏讲述,冯邰道:“兰大人真渊博也。”
兰珏欠身:“冯大人谬赞,下官窃食礼部俸禄,方才所言,如地方衙门之升堂,刑部之录供,不过入门须知之皮毛尔。”
冯邰道:“兰大人过谦。”
张屏再又行一礼:“下官想求告退。”
冯邰一瞥他,点头准许。
张屏退出门,匆匆走下台阶。
案情真相,在纷乱中已渐露轮廓,当下他还急需查清几件事。
刚走到院中,又有几道黑影箭一般奔来,掠过张屏身侧,带出一阵森森的风。
张屏不由得随之回身,望向正堂猛大开的门。
“大,大人……玳王殿下遇刺了!”
兰珏霍然起身,手中茶杯跌碎在脚边。
侍卫匍匐在地,咚咚叩首:“卑职等罪该万死,殿下失踪了……”
第119章
灯烛摇曳,夜风袭窗,兰珏忽然听到了兰徽的声音。
“爹爹,爹爹……”
他侧首,只见兰徽袖着一卷书站在门边。
“爹爹,书里有几句话儿不甚懂,先生已经睡了。”
兰珏不禁微笑。兰徽怕打雷,每到阴天下雨时,有再多下人值夜也睡不着,兰珏便会给他讲些传奇故事听,待他睡着了再离去。有下人劝过兰珏,少爷年纪渐渐大了,再这么宠着不妥当。给兰徽开蒙的老儒学问好,但平生持无鬼论,最恨子虚乌有事,更对兰珏道,当爹的给儿子讲捏造的故事,等于是在喂亲儿子吃砒霜,兰徽这个年纪所学的东西正是立身立形之关键,歪一点就难成材了。兰珏于是不再去讲了,但每到下雨时,兰徽总是找各种借口过来,绕着弯子问各种问题,兰珏顺着他说些逸事典故,等兰徽瞌睡迷糊或睡着时,再送他回房。
兰珏也反省过自己这样是不是更惯着兰徽了,但看着兰徽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便温声道:“怎么这时候还没睡?没人通报,也没人跟着你?哪里不会了,拿来给爹爹看看。”
兰徽的双眼顿时亮了,欢快地向兰珏奔来,忽然脚下一绊。
兰珏脱口喊了一句“徽儿”,身体一顿,猛地睁开了双眼。
灯火依旧在摇曳,车身颠簸,马车正在飞速疾奔。
对面的冯邰自卷宗上抬眼看兰珏,兰珏坐直身:“竟不留神睡着了,惭愧惭愧。”
冯邰淡淡道:“兰大人非无意睡着,本府命人在你临来时饮的茶水里加了些安神的药材。兰大人昨夜通宵奔波至丰乐,白天又劳碌一天,若再通宵赶路,出了什么岔子,本府这里更担待不起了。”
兰珏心知,冯邰这般做,其实是出于对他的同情,便拱手道:“多谢冯大人。稍微眯了一时,精神是好了许多。敢问已行到了哪里?”
冯邰道:“再行两刻钟左右差不多就到了。”继续翻阅卷宗。
兰珏抬手掀起车窗帘,漆黑夜幕中,唯有树影绰绰。
玳王不见了,与玳王一起不见的还有兰徽。
据赶来县衙的暗卫禀报,玳王一行辰时自驿馆出发,徐徐前行,中午如昨日一般在一处空地用了午饭。再启行时,忽又有一队车马自远处来,看仆役服饰及车马配饰,似是太傅府的。
玳王这边随行的人,尤其卞公公瞧着便有些纳闷,昨天云太傅的公子已跟着怀王殿下一行来露过脸了,按照云太傅一贯的行事,不应该再有此举。
几个随行前去阻止这群人靠近,一个家人打扮的男子立刻迎上来说,家主人想向小少爷请安。
随行回禀,卞公公瞧着那家人也眼生,就让回绝。却不料那自称太傅府家仆的男子手中突然飞出几枚暗器,几个随从顿时仆地。那队人马也纷纷亮出了兵器,与现身护驾的暗卫们战将起来。
这群刺客招式凶悍凌厉,看不出路数。暗卫们一批迎敌,另一批护送玳王离开,谁料到了一处山坳,忽然一阵白烟冒出,侍卫们双腿发软,两眼一黑,等醒来时,玳王已不知所踪。
更令兰珏心如被绞的是,报信的侍卫只提了一句——兰大人的公子也一同不见了。
这个来报信的侍卫是迎敌的那一拨,反反复复也说不清细节。兰珏恨不能拍桌怒骂,硬声道:“只你一人来报?”
那侍卫叩首:“其他人都在寻找玳王殿下,还有两个回京里报信了,卑职与那些刺客交过手,故而前来报信。”
这样一说,考虑得也算周全。
兰珏再急也不能问兰徽的事,只能和冯邰一起又问了问玳王失踪时的一些细节,便即刻赶往现场。冯邰和王砚一起拦阻,未让他骑马,改与冯邰一道同乘马车。
此时兰珏眼望着窗外,只觉得马蹄车轮,全踏碾在自己心上。
思此一生,亲缘凉薄,父母、爱妻、挚友……凡至亲至近之人,皆匆匆而去。唯剩兰徽相依为命。若……
兰珏放下窗帘,不再多想。
但灯影一恍惚,似又回到从柔离世时,满目素白,尚呀呀无知的兰徽全由奶娘喂养,他竟不愿去看,只怕一看,就想到从柔,每天只听下人禀报,少爷吃了,少爷睡了,少爷昨天很乖,少爷今天也很乖……
直到一天,他踱步廊下,见奶娘抱着兰徽在院中玩耍,兰徽抬手抓飘飞的柳絮,脑袋转动,活像一只扑蝶的奶猫。兰珏不禁走上前去,兰徽顿时不再看柳絮,向他伸出小手,咧开嘴喊:“爹爹,爹爹……”
兰珏从奶娘怀中接过兰徽,兰徽在他怀中扭动身体,抓住他衣领,那一瞬间,兰珏心中奔涌出父爱的暖流。
兰徽出生后,兰珏虽有身为人父的自豪,但公务繁忙,无暇多顾及,抚养儿子的事都是从柔在做,兰珏只在闲暇时逗弄片刻。
直到这一刻,,他抱着兰徽,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血脉相通的重量。从柔已去,兰徽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从柔留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与牵挂。
车厢猛一摇晃,将兰珏再从恍惚中震回,侍卫的声音自车厢外传来。
“禀二位大人,到地方了。”
县衙院内灯火大亮。王砚站在廊下台阶上,左右各三名随从侍立在侧,屋檐上挂的灯笼与随从手中的灯笼将王砚的身姿映照得庄严威武,镶着金县衙中能到的都站在阶下院子中,聆听王侍郎教诲。
王砚环视院中,道:“如今冯府尹有要事离开,姚丛被杀案、慈寿观老尸案、古井处新掘出的三尸疑案接由刑部暂时接手,张知县负责协助。从此刻起,关系这三案的所有线索,皆要报到本部院处。”
张屏默默躬身,其余人一起领命。
仵作出列道:“小人正有线索禀报,冯大人亦吩咐过,他离开后,有线索便禀告王大人。”躬身捧出一叠纸。王砚的随从接过转呈王砚,王砚瞧了几眼,向张屏道:“你拿去看看。”
张屏上前接过,就着灯光一扫,竟是仵作在女尸中又发现了一个坠子,应该是那女子死前吞进腹中的,后五脏腐烂,便埋在了尸肉里。
那坠子是一枚同心锁,刻着一个率字。
图形下注,此物样式特异,非寻常市井可得。
仵作道:“因此物须修复,字迹亦是擦洗后方才现出,故而此时才来报。”
张屏点了点头。
王砚又道:“如今这几案大致可疑处已分明。姚府恐另有猫腻,姚家的人,都先严密控制。古井新挖了三具尸首,两具身穿道袍,必与道观有关。那慈寿观中的道人也都看管起来。”
屠捕头战战兢兢道:“禀大人,已经都牢牢地控制着了。”
王砚的随从立刻道:“我们侍郎大人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再多增派些人手,万不可出丝毫差错。”
屠捕头喏喏领命。
王砚又道:“古井新挖出的尸首牵扯到数十年前京城上化观道人失踪案。那慈寿观的住持静清,就来自上化观吧。”
屠捕头立刻跪地:“侍郎大人英明,卑职无能,这就把道人静清格外看管起来。”
王砚却未理会他,目光落在了张屏身旁。
谢赋在心中淡淡涩然一笑,向前一步,躬身:“大人,静清是下官任知县时请来的。”
王砚一抬手,刑部捕快出列,张屏举步挡在谢赋身前:“大人,下官愿为谢大人作保。”
谢赋淡然道:“张大人不必如此,下官确实嫌疑重大,愿凭处置。”
一时腿慢成千古恨,眼下这般,皆由天也。
张屏道:“下官不熟悉县衙卷宗,须谢县丞协助,愿为谢县丞担保。”
王砚挑眉:“也罢,你如斯离不开他,本部院便暂应你所求,只是县丞谢赋不得离开县衙半步,若有逃窜失踪身亡等任何闪失,本部院唯你是问。”
张屏躬身领命。
王砚再一摆手,吩咐众人散去,只让刑部的几个捕快随他到厅内。
刘主簿茫然问张屏:“大人,眼下卑职们该……”
这里的案子都很大,但玳王失踪的事更比天还大。
张屏道:“继续查案。”其他的,暂时不用县衙管,也管不了。
重又回到卷宗库,谢赋终于向张屏道:“多谢大人替下官担保。”
张屏道:“不必。其实王大人并不是要抓你。”
王侍郎在院中大张旗鼓,其实是在声东击西。
张屏觉得,有一个凶手要落网了,应该就在今夜。
他提笔在童男名册的前两页画了几个圈。
这些童男全部都能查到户籍来历,唯有一个疑点,第一次被择选的童男都是虚岁六岁,第二次却是九岁,第三次又改回了六岁。而后一直延续六岁的规矩至被废除。
三更已过大半,平素灯火辉煌的街道一片黑暗寂静。
县中连出大案,夜市暂罢,全县宵禁。街道的各个店铺都紧关着门。忽有一道黑影掠进一座院内,极快地奔向前厅门口,抱着着廊柱嗖嗖而上,探手自廊檐内取出一物。
他刚落到地面,忽觉微有凉风,刚一闪身,便后颈一痛,手中物事啪嗒落地。
院中亮起火光,刑部的捕快们一拥而上,将僵挺倒地的男子擒住,一个捕快飞快地将掉在地上的纸包打开,呈给王砚。
王砚看着纸包内的书皮,再瞧向被捕快拖来的人,在灯火中露出白牙。
“本部院候你久矣。只是没想到你竟是个番子,还如斯没胆。”
第120章
兰珏和冯邰一起下了马车。
黑暗旷野中一片火把灯海,另有一簇簇火光点缀在远方暗夜中,如火红的棉堆被风吹播出去的絮团。
此处是假扮成云太傅家人的刺客们出现的地方,侍卫禀报,玳王丢失之处在此几里外,只能从这里骑马或步行穿过旷野。
扮作太傅府家人的刺客已尽数伏诛,护卫们本想留下活口,但那些刺客一被拿住就立刻自尽。殿下仍未找到。京里还没有人过来。
冯邰道:“除此之外可有其他伤亡?兰侍郎的公子怎也会一同不见?”
侍卫躬身:“卑职正要禀报,兰大人的公子失踪与殿下有关。卑职几人当时在与刺客缠斗,几位同僚护送着殿下离开,兰大人的公子起先应是与兰大人的家人在一起。后来的事,柏沧大人知道得比较详细。”
冯邰略一颔首,立刻让人将柏沧与一个侍卫传了过来。
柏沧看了一眼兰珏,施礼。冯邰眯眼望着他:“兰大人公子失踪时,你在场?”
柏沧躬身答道:“回冯大人问话,下官不懂武功,唯恐成为拖累,侍卫保护殿下离开时并未跟随,只和几位侍卫殿后,正好与兰大人的公子及家仆同行。”
兰珏半隐在冯邰的影子中沉默地望着柏沧,柏沧发丝凌乱,衣衫上还沾着泥土草屑,形容十分狼狈。
“下官等行到一处树林,忽然看见了两匹护送殿下离开的侍卫骑的马……”
马未栓,上面没人,得得向这方奔来。
“下官等知道必有变故,就向那马过来的方向查看。”
冯邰道:“兰大人的公子和家仆与你们在一起?”
柏沧顿了一下,而后道:“兰府脚程快的马都套在车上,驱车目标太大,故而下官让小公子先与下官同马,告诉了兰大人的家人附近的一个地方,到那里会合。”
冯邰又点一点头,没再多说,柏沧继续道:“下官等朝那方追去,竟看见殿下独自站在草中。”
玳王一看见他们,立刻高呼护驾,柏沧等人下马上前,却看见其他几个护卫躺在草中,尚未来得及惊诧,突然眼前冒起一股白烟,跟着嗅到一阵香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冯邰冷冷道:“尔等怎如此大意,不察看有无机关,便就上前?”
柏沧低头:“大人教训的是。当时殿下虽喊了刺客不在这里,下官等也不该贸然上前。”
冯邰道:“兰大人的公子既与你同马,当时如何了?”
柏沧道:“下官并未让小公子与下官一同下马。之后醒来,殿下与小公子都不见了。”
冯邰又再询问那名护送玳王的侍卫,侍卫所说细节与前往县衙报信的人转述的一致。
冯邰问:“尔等当时为何不留意周围?”
侍卫叩首:“卑职罪该万死,实是未曾察觉有人靠近。烟雾突起,便就不省人事。”
冯邰道:“哦,你倒下前,可有看到了什么?”
侍卫伏地:“回大人问话,卑职倒下前,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和卑职一起的几人也不曾看到或听到什么。”
柏沧道:“下官等亦是。”
冯邰沉吟片刻,转身向兰珏道:“兰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兰珏与冯邰一道走到一旁空地,冯邰屏退左右:“兰大人可曾发现玳王在路途中有异常?”
兰珏看了看逆着远处灯火的冯邰模糊的面孔。方才旁听柏沧及侍卫言语,他混沌的心底,就泛起了些疑惑。
徽儿丢了,玳王也丢了,但先后两拨护卫,都只是晕倒而已。
此时远离灯火烘烤,被冯邰一问,他的内心与意识渐渐与头顶的星子一般清明起来。
“有。殿下对路途周边及地图都甚有兴趣,偶遇怀王殿下,更添丰盛。本部院不敢多做大不敬臆想。”
冯邰沉默一瞬,道:“多谢。”
兰珏抬袖,真心实意道:“是兰某要多谢冯大人。”
冯邰淡淡道:“查寻失踪人口,是本府份内之事,兰大人不必客气。”转身自去验看那几名刺客的尸首。
兰珏回到灯火处,迎住柏沧。
“柏主事,多谢。”
柏沧一愣,立刻一揖:“大人折杀下官。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兰珏温声道:“此时不便多说,待殿下无恙回来,本部院再另相谢。”
柏沧连连躬身低声道不敢。兰珏望着他微凌乱的头顶。
他之前礼待柏沧,本是顺手人情,但关键时刻,柏沧带着侍卫护住了兰徽离开,相当于救了兰徽一命。
只是,救了兰徽后,他又将兰徽放到自己马上,遣开家仆,这些行为,恐怕是因为一层打算。
毕竟,现场有两个孩子,刺客可能并不认得玳王,兰徽的衣饰比玳王还好些。
柏沧回答冯邰问话时与方才的神情,兰珏已大概能得出结论。
不过,他心中涌起一股倦怠,已懒得多想。
这些年,这些人,这些事,都差不多。
如此时的旷野天空一般,都是混沌模糊中的轮廓罢了。他自己亦是其中一员。
此时此刻,他只想兰徽平安无事。
远处灯火中,众人正在劝慰着痛哭流涕要自尽谢罪的卞公公,兰珏慢慢踱过去,卞公公看见了他,顿时哭着扑来。
侍卫们手中的火把熊熊,而天也快亮了。
天刚破晓,姚岐便随几个捕快赶到了县衙。
天不亮时,捕快来传话,刑部侍郎王大人有令,让他与幼弟姚庐速到县衙。
姚岐和弟弟忐忑到了大堂,只见左右衙役捕快侍立森严,王侍郎端坐堂上,不待他二人见礼,便指着堂下跪着的一人道:“杀死你兄弟二人之父的凶手,本部院已经拿到,过来认一认,可眼熟?”
穿着刑部服色的捕快扳起那人面孔,姚岐定睛一看,大惊,姚庐更失声变色。
此人竟是那诱拐姚庐的奶娘的真爱奸夫粮贩!
第121章
一旁的衙役咳嗽了两声,姚岐方才回神,再一把拦住双目赤红要扑向粮贩的姚庐。王砚道:“汝不必愧疚自责,案犯杀死汝父,并非要争那个奶妈,其实之前那一案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为的是得到姚府的秘密。”
姚庐稍稍平静了一些,姚岐扯着他一道向王砚行礼,王砚又道:“本部院先有些话问你二人,你们当真不知道从你们先祖姚存善那时起传下来的秘密?”
姚岐颤声道:“大人,学生当真不知,先父从未向我兄弟提及,学生亦是上次那张知县询问家慈时方才知道,家中的几本书里可能藏着些什么。可是学生兄弟确实一无所知……”
王砚道:“简而言之,你二人看到的案犯,并不是个粮贩,而是个番子,他想知道你们姚家藏着的那个秘密,奶娘之案,只是第一计,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令尊方才遭了毒手。”
姚岐与姚庐再度惨然变色,片刻后,姚岐又先反应过来,连连叩首:“大人,大人,学生兄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学生家世代良民,更绝不会与番邦扯上关系!”
王砚挑眉:“莫怕,本部院岂会冤枉尔等?若有那样的怀疑,你们兄弟二人也不能在这堂上了。真相尚未完全查明,但凶手归案,先给你们一个交待。”
姚岐兄弟二人又连连谢恩,粮贩嘴里塞着布团,瞪目摆身,捕快道:“大人,案犯好像有话说。”
王砚抬抬手,示意先按住粮贩,只看着姚庐道:“本部院还有一事问你,当日那奶娘与你相好,诱你离家时,可有和你说过什么?”
姚庐伏地:“实不相瞒,她的确与学生提过,为我二人来日着想,是否需要些可变卖的宝物。但学生自知这般做已极其羞耻,再偷拿家中东西无颜面对祖宗……我就……就与她说,我可先教书卖字供我二人过活……然后……”
王砚点头:“然后她就与你扯破了脸。”
姚庐匍匐在地,脊背打颤。
王砚一瞥堂下粮贩:“你又为何对他如此心慈手软?”
姚岐一怔,不由得看向姚庐。
那粮贩一瞥姚庐,忽而闭目不语。
王砚冷笑:“你这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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