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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案出书_网络版-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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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壁两碑,却都是玄黑色,中央石壁丈宽人高,上方赫然又是几行朱红大字,与前方白碑似出一人手笔——
见孤者,拜;敬孤者,佑;犯孤者,死!
无昧生生打了个冷战,向正朝石壁伸手的张屏道:“当,当心些,墓里的东西,不能乱动。”
王砚负手遥遥道:“没事,摸吧,本部院方才已摸过了。”
无昧硬生生把各种不吉利的话憋压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张屏把石壁摸和字迹摸了又摸,摸完还意犹未尽般搓着手指,举到眼前端详。
张屏摸完石壁,又转而看向左右两座小碑。
这两座小碑各被一只石刻赑屃驮着,左碑上刻着四字『似空不空』,右碑上刻着四字『无形无象』。赑屃是寻常石料的颜色。
张屏再摸了摸赑屃和小碑及碑上字刻。兰珏端详着石壁上的字迹,双眉微皱。王砚仍负手站在一旁:“怎样,看好了没?好东西在后头。”
兰珏便暂不说什么,张屏从一只赑屃的脑袋上收回手指直起身,无昧继续念着经,再绕过这两碑一壁。
后方,是宽阔石室。高高穹顶,冰冷四壁。侍卫们手中的灯火方才还显得多又明亮,霎时变得幽幽单薄。
遥遥正上首,有几个一动不动的“人”。
四周仿佛又凉了些许,令人不由自主想屏住呼吸。张屏蹲下身摸了摸光洁的石地,一步步走到那几“人”近前。
被尘埃覆盖的帷幔繁厚华美,漆案座椅式样古朴,雕饰巧夺天工。端坐在正上首长案后的那人蟒袍高冠,清俊的面庞上却有一丝疏离与寂寥,似是凝目望着阶下,又似看着未知的虚空,铜铸肌肤在灯光中折射出淡淡温润。
主座阶下左右,各有几张小案,案后铜像,有长袍纱帽,亦有铠甲佩剑,姿态或肃穆,或慷慨,或聆听,或沉思。
桌案上,都放着杯盏。仿佛这些人或物,只是被传奇中的法术定在了这幽暗的地下,待有一缕阳光落下,铜铸便会化为鲜活,把盏议事,散去尘埃与时光。
而张屏等人,就像是无意闯入的不速之客,就算穿梭在桌案间,触碰着眼前的躯体,也无法穿透无形的壁障,只能站在二三百年的岁月洪流这边,遥遥远观。
张屏抬起袖子,擦了擦最上首铜像肩上的灰尘,一旁提着灯笼的侍卫递上一块布巾。兰珏扫视着周围:“最上方的铜像,想来就是和王了。”
他的声音温和,但响在空旷厅中,仍显突兀,像骤然打破了沉睡的壁障一般。
张屏道:“嗯。”
无昧轻一咳嗽,正要偷偷扯扯张屏,王砚亦开口道:“不错,看这服色,应当就是了。”
他仍负着手,站在旁侧,瞧着来回摸摸看看的张屏。
“看出什么了没有?”
张屏端起和王面前杯子,看了看,又嗅了嗅,没回话。无昧又咳嗽了一声,暗暗再扯扯张屏。兰珏道:“单看这件石室,倒不像墓室,而像祭堂。但一般祭拜,都是在地上殿阁内,而非地宫之中。”
难道是当时的楚朝人已知江山不久,唯恐殿堂毁于战乱,因此改移于地下?
那为何又要铸出这般情形?
张屏微抬起头:“大人说得对。这是祭堂。铜像与器物上的灰尘都不厚,而且铜像很光泽,杯盘都不像新的,是被人擦洗过。”
他放下杯子,疾步走下台阶,笔直走到王砚面前,突然匍匐在地。
无昧刚松一口气,却发现张屏并不是在向王大人叩头认错,而是趴在地上,用刚才在墓道口捡到的那块碎砖敲着地面。
王砚不耐烦地皱眉:“行了,起来吧。”
张屏起身,退到一旁,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拿着一根铁钎一撬,抬起一块石板。
王砚盯着张屏:“此处踩起来感觉不到下方异常,你是因为我站在这里判断此处有东西?”
张屏躬身:“回禀大人。下官想,既是祭拜,必然要有供物。可这些铜像仿佛饮宴议事情形。祭拜之人,若奉祭品,必不会唐突地直送到案前。大人所站,正对上首的所在,恰是位卑之人供奉的恰当位置。大人又一直站在这里,那般发问,似在考验下官,下官便推测,可能就是此处了。”
王砚呵了一声:“你小子该有眼色的时候倒也挺有的。”侍卫将石板抬到一旁,露出的石坑内,整齐放着一排排的盒子。
侍卫捧出一个,打开,盒中有一束头发。
其他侍卫们将盒子一个个捧出,里面全是头发,有些是一束束,略大些的盒子里有数束或十数束甚至几十束。
头发越来越多,无昧的鸡皮疙瘩一层层上冒:“诸位大人,贫道见识浅薄……一时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意图……”
张屏面无表情:“以发代首。”
王砚嗯道:“你又与本部院做出了同样的判断。”看向兰珏和两眼直楞的无昧,抬了抬眉毛,“这些头发,应都是从被杀死的人头上割下,代替首级,供奉墓主。”
张屏道:“不是墓主,是和王。”
第136章
无昧咳了一声,王砚瞥了张屏一眼:“你以为,墓主不是和王?那上面坐的铜像是哪个?”
张屏道:“和王。”
无昧再咳了一声,偷偷挪移到张屏身后,扯扯他袍子。
王砚道:“你觉得,墓主把不是自己的像摆在主位上?从古到今,有谁死了之后这么干的么?”
张屏道:“下官是以为,此墓非墓,故无墓主,或可说,一直祭拜供奉和王之人,才是这些年来的墓主。”
王砚道:“具体指谁?”
张屏道:“以现有的证据推测,下官觉得,是蒲氏。”
无昧抓着张屏后背衣料的手渗出了汗,王砚却挑起一边唇角:“哦?才看到这里,你已作出了推断?说来听听。”
张屏再躬身:“下官方才进来时,查看入口,石料磨痕明显,非常光滑,应是长年被人踩踏所致。能开合的石门阴阳双眼,也甚光滑,乃常被触摸。下官想,当年蒲氏院中的井口,应就是通往此处地宫的入口。”
王砚点头:“嗯,不错。这就对上了你我之前的推测。蒲与仆同音,蒲氏,就是当年和王的旧部,楚臣余党。熬到前朝都亡了,竟然还在,也是能藏。”
他抬手拍拍张屏肩膀。
“你能在见此证据前,先凭《抱朴子》中缺失及存余的卷名,就推测出蒲氏的身份,甚是不错。”
张屏垂下眼皮:“是侍郎大人拿到了书卷,又提点去君道存臣节,下官方才醒悟。”
王砚哈哈一笑:“拿住那个冒充粮贩的番子,于本部院来说不过手到擒来,你说的那句提点,本部院确实是无意说了说,这些功劳,都算成你的。”
张屏干巴巴地道:“多谢大人。”
无昧颤声笑道:“侍郎大人如此栽培下属,真是张知县的福气。”
阿屏,你这样当官真不行啊。
王砚呵呵一笑,转而向兰珏解释《抱朴子》与猜出蒲氏身份之事。
兰珏一叹:“原来如此。这蒲氏身为楚朝余党,却也忠义于旧主,只是这秘密不得见天光,唯能以这种隐晦之法委婉道之。臣节、时难、守塉、安贫……此心机也,亦可叹也。但,如若此墓非墓,并无和王尸首,蒲氏一族以仆为姓,在此上建屋居住,暗暗守护,意义何在?”
就是天天爬井通过密道进到这间厅内祭拜铜像?
不甚合理。
王砚转向张屏:“你来答吧,为什么要说此墓不是墓,和王没葬在这里?”
张屏侧转身:“禀大人,下官从入口行至此,只见处处故弄玄虚。却无一处合乎葬仪。”
兰珏赞同地看着他,不论那几座石碑,还是这些铜像,都可称得上古怪,他从未在典籍中见过前例。
无昧怯怯道:“无上天尊。贫道冒犯,多言一句。似空不空,无形无象乃明经度世之句,置于暴戾咒诅之言旁侧,悖善渎德,咒不到旁人,自己反要不好。听说那和王曾修道法,着实不当如此为之。”
张屏道:“那些石碑,即是故弄玄虚之一。那些碑,不是一起刻的。似空不空,无形无象两碑,赑屃上有风雨侵蚀痕迹,碑身乃被重新漆刷,字也是重新描的。”
无昧一怔:“这样做可不好啊,为什么……”
张屏再抬起眼皮看看兰珏:“大人已看出石碑上字迹的不对了罢。”
兰珏颔首:“玄色石壁上字迹,不似白碑与小碑字迹般流畅,撇捺相接处甚是僵硬,尤其那死字,与入门白碑上死化生归皆尘土一句的死字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
这世上,即便同一人笔下,也绝写不出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字。白碑上生归尘,死归土,死化生归皆尘土中的两个死字,便不相同。
“故,此碑应是将同一人书于他处的字迹拼凑而成。”
张屏道:“大人说得对。黑色石壁,是蒲氏或其他和王旧臣伪造,做震慑之用。”
王砚慢悠悠道:“若不是真墓,为什么要震慑?”
张屏道:“故弄玄虚,更需要震慑。”
王砚挑眉:“什么玄虚?”
张屏转向那堆盛着头发的盒子。
“一是做饵,杀人。”
他俯身,拿起一束头发,这绺发虽已干枯,但仍比常人之发更乌黑坚硬,还是卷曲的。
这是胡人的头发,这样的发,有很多。
“东真人一直在寻找被和王拿走的宝藏,蒲氏将这里伪装成和王之墓,引他们到来。”
放饵垂钓,请君入瓮。
王砚道:“可这屋子周围挖出的几具尸首与那树下的女尸发髻却都完整。”
张屏道:“这个下官也疑惑着,尚无论断。”
王砚摆摆手:“罢了,就算不谈那几具尸首的头发。单说蒲氏,他们隐姓埋名是为了潜藏,你却又说他们故弄玄虚让人以为这是和王之墓,岂不矛盾?”
张屏摇摇头:“兰大人说过一句话,下官觉得很对。整个慈寿村,下面全都是空的。若这里是疑冢,那疑冢实在是太大了些。可这里的确就是一处疑冢,除了这几块石碑、铜像,之前挖到的那口石椁亦是最大的证据。这个计策,还很可能是和王亲自订下的。下官推测,除了疑冢之外,这里或许,还另有用途。”
王砚哦了一声:“什么用途?”
张屏再躬身:“下官能否等看了后殿之后,再回答大人的考问?”
王砚嗯道:“行。”
兰珏袖手旁观,颇觉有趣。从王砚言行看来,他此时心中已有了推论,而且和张屏相同,张屏也看出来了。他一直询问张屏,更并非为难。王大公子办案从来都是他说他做,属下一旁跟着即可,责罚下属皆直接斥责直接命拖出去打,从不做绵软刁难行径。这般一直问,一直听张屏说,很不寻常。
更不寻常是,王砚的眉梢眼底,竟洋溢着对张屏的喜,甚至还隐隐带着爱。
不过这些就不指望张屏能看出来了。
兰珏唇角刚扬,兰徽之事又砸得心上一紧,王砚察觉到他得目光,亦踱了过来。
“佩之,你还好罢。是我不对,不顾你这般劳累,还硬请你过来。放心,找人对老冯来讲更不算什么事。等一时上去了,肯定就能听到小徽儿的消息了。”
兰珏自然明白,王砚定然是推测到了玳王失踪十有八九是趁乱拉上了兰徽逃跑,才让他过来帮忙。
送份人情又好像双方互不亏欠,王大公子一向喜欢做这样的事,兰珏便就仍依惯例承情不说破,只道:“谢墨闻兄吉言,冯大人之能乃我所慕,他办此案我心甚安,此时更不可因私误公。”
王砚搓搓手:“正是,这些头发,已看了大致,我准备就留给老冯了。不然,他觉得咱们查这边完全把他撇了,又该恼哭了。他一定每根头发丝都能验出来历,我信他。走吧,咱们先看后头。”
张屏与无昧默默跟上王砚和兰珏,王砚却忽而又停下脚步。
“是了,你们先来猜一猜,单看这间殿,除了咱们进来时的门,其余都是石墙。后面的殿,在什么方位,要怎么进?”
兰珏看向上首:“我这外行人此时倒能班门弄斧一番,做个推论,按照寻常玄宫布局套算,此处乃前殿,往后应有中殿、侧殿及后殿。中、后二殿都在前殿正后方。侧殿可无,但主殿必不可少。所以,若要有门,只应在和王铜像身后。”
王砚哈哈一笑:“不愧佩之。”
兰珏道:“卖弄卖弄,惭愧,惭愧。”
两名侍卫走到和王铜像身后,拉开帷幔,用手一推,一块墙面便侧凹进去,露出漆黑门洞。
第137章
幽幽几点火光,突然在那漆黑中亮起,悬浮于虚空中,恍若幽冥鬼火。
兰珏道:“这真是有些机关了。”
王砚含笑负手。
张屏躬身:“是有纸煤子等物罢,石门沉重,开之有气流,亦有震动,若还有硝石之类坠下,便可自燃。”
王砚颔首:“嗯,你既长于道观中,想来这些手法甚熟悉。”
无昧鼓起勇气道:“侍郎大人,市井之中确实有许多骗子,谎称道门中人,用些硝石烟火手法骗人。但行骗乃作孽,坏自己福德根本,真正修道之人,断不会如此做。”
王砚呵呵一声。
兰珏道:“水有孑孓木有蠹,世之常态尔。王大人也是俏皮,前已识破了这机关,却还仍又让我等领略了一番。”
王砚嘿道:“我看这一出有趣,就还原还原,好请佩之看破这些把戏的意图。”
几人说话间已步入门内,其实这间殿里本就有侍卫,灯火大明,张屏、兰珏、无昧的脚步皆顿住。
他们的脚下,踩着一些碎屑和粉末。
而这整间石殿,竟就是一个八卦!
偌大殿堂形状浑圆,地面八方刻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卦象,石门处是坤卦,除却这里,其余七卦处各树着一根石柱,柱上托一石盆,盆中的火熊熊燃着,照得整个殿内亮如白昼。
坤卦前,横着一方石台,整间大殿空空荡荡,唯独这石台处一片狼藉,红的、金的、白的、灰的、蓝的各色粉末颗粒散在一地碎瓷中,还有些许直到石门处,映着火光,折射晶亮虹彩。
石殿正中,是一汪圆池。
池壁一半玄黑,一半纯白,池水已干涸大半,亦半黑半清,成一阴阳双极,清水池底,还有些红色和亮晶晶的东西。
池边对着大门的地方,亦有些碎瓷片。池水阴阳双眼处,两根鲜红圆柱,直插向上,顶着殿顶。
张屏走到地面代表离的卦象旁,八方卦象,只有此方的地面是下陷的。
张屏沉默地在离卦旁蹲下,这里有干涸的血痕。
光滑的地面上,也有些这样的痕迹。
张屏顺着血迹再走到那方石台前。
那些人走的时候并未擦扫过这里,一地的狼藉凝固了数十年前的种种,告知后来人,那封在柳树下的木棺内,却又被百姓敬为古井姥姥,享着数十年供奉的女子,生命最后时刻的惨烈。
无昧凑到张屏身边:“这红的是丹砂……?”
张屏捻起一些碎屑:“还有云母、曾青、铅粉。”
无昧咦了一声:“都是丹材?这些罐子,怎么都给砸了,好细薄的瓷片,都是好瓷器哪。”
兰珏亦走了过来,俯身捡起一块罐底的碎瓷:“楚时上用瓷器。淳于氏奢靡,上用瓷存世甚多,此盖罐若得完好,沽于市集店铺,约能得百十两银子。”
无昧咂舌:“百十两?就这么砸了?!罪过,罪过!”
兰珏放下瓷片:“想着有金山银山,却只见到几个这样的罐子,难免忿郁。”
无昧扫视地面:“还有这些血迹,他们在这里……杀了人?难道就是我们在石棺中见到的那个女子?”
张屏闷声道:“那女子,是自杀。”
无昧愕然,张屏指着石台底部边缘:“这里有些粉末,是硫黄粉。还有这几点红,不是丹砂,是被洒了硫黄粉的水银残粒。清水池里,有琉璃碎片和红块,地上有五个罐子的碎瓷,这石案上,除了丹砂云母铅粉曾青,还有一瓷罐硫黄,一琉璃罐水银。”
无昧立刻向后一跳,脚下被碎屑一滑,幸亏一旁的侍卫扶住,未摔倒在瓷片上。
张屏道:“不碍事,水银已被洒了硫黄,又被丢入水中,无毒气可散。若是有毒气,我们待了这么久,也早该中毒了。”
无昧哆哆嗦嗦站直,偷偷飞快看了看自己的手和指甲。
兰珏道:“听闻冯大人验得那女尸胃中有水银,竟是她自己服下?”
张屏点点头:“那些人严刑逼问那女子,与她一起进入这殿内。那女子再被拷打后,说出了离卦的机关所在。”
无昧抓抓后脑:“机关是指……”
王砚遥遥道:“这还想不到?这两根柱子,本来不是柱子,只是水池中的阴阳双眼,上方有一石台,搁着石棺。”
无昧半张开嘴:“棺?”
王砚嗯哼一声:“现供在姥姥庙里头的那口所谓显灵的石棺。”
无昧傻呆在原地,王砚向上一指,一旁侍卫道:“法师请仔细看看顶上。”
无昧再伸长脖子抬头看,使劲看,听到身边兰侍郎道:“石柱所顶处,似有一方形痕迹。”
无昧嘴张的更大了些,没错,这大殿的穹顶十分光洁,看不出接缝,唯独被柱子顶着,正对着水池的那里,四条缝隙组成了一个长方形。
兰珏道:“这,该不会是天门罢。”
王砚呵呵一声:“佩之说对了。只把天门开,送我归阙台。天门,已是开过了。”
无昧感觉脚下在飘,穹顶在转:“天门开,归阙台?!”
旁侧侍卫道:“法师,按下离卦那里,这两根柱子就会拖着棺材升起来,升到顶上去。小小机关,我们侍郎大人一眼便看破了。”
无昧舌头打结:“顶上?!”
侍卫道:“是呀,顶上会先开一个洞,然后柱子就托着棺材升到洞外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无昧瞪着穹顶:“能,能这样?!”
侍卫点头:“法师,机关,就是这样。”
兰珏一叹:“难怪外面又在动土,原来是查验这顶上玄妙。”
无昧眼前星光闪耀:“可,为什么要把棺材升上去?”
王砚呵呵一笑:“问得好。那群案犯当时肯定被这一出整懵了。”
张屏道:“然后,那女子就趁机冲至石台处,拿起了水银罐。”
她很恨这些人,想要杀了他们,也想结束自己的痛苦。
她喝下了水银,又砸破瓶子,把水银洒在地上,想用水银散出的毒气杀了他们。
“可惜石案上,还有一罐硫黄。而且,是她自己告诉了那些人,其中一罐是硫黄。”
兰珏动容。张屏捡起靠近水池边的几片碎瓷,上面沾有血痕。
“她想把硫黄丢入水池中,但没能丢进去,反倒让对方最快得到了解决方法。”
无昧啊了一声,从王侍郎所说的内容跳到张屏讲述的情节,他已彻底晕了,但仍挣扎着想寻到方向:“那为什么不先丢硫黄,再砸水银罐?无量天尊,贫道罪过罪过!”
兰珏道:“当时情形紧迫,怕来不及罢。亦可能考虑不了太周详。”
张屏盯着地面,又陷入沉默。
那群人将硫黄粉洒在了水银之上,再把水银及罐丢入了水中。
他们检查了剩下的几个罐子,发现都是些不值钱的丹材,便打碎了。
张屏走到石门边,打量了一下门扇。
王砚道:“这扇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按下机关,门应该也会合上。但,当年的案犯们并未全部进入内殿,留在外面的人打开了门。那女子原本是想把案犯们困死在这里,或用水银之气毒死。可惜……”
那些人顺利地离开了,带着女子的尸首,回到了地上。
张屏道:“他们打开了石棺,把升出石棺的地方和井下的通道封住。石棺太过沉重,不好藏,他们就把女子的尸首放进棺中,竖着丢进井里。”
然而数年后,地面上的屋子被分给了村户焦二,石棺又在挖井时被发现。
殿中寂静了片刻,无昧又两眼发直喃喃:“原来咱们没有解错,但三横逢一纵,弓木遇长才,说的并不是地图,而是这间墓室的机关!弓木遇长才,长才所指的三才不是天,而是地。进门是坤,就是应了这句。离卦处是机关,坤和离,就是离地,离地可不就升天了么。”
张屏、兰珏、王砚以及侍卫们都没有说话。
无昧摸摸鼻子,再嘀咕:“但是……贫道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墓里做个机关,把棺材升上去。”
兰珏打量四周:“这整个玄宫,就很古怪。门前石碑有恐吓之意,然而整个地宫之内,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暗器,连内殿的这个,只要外面有人,便能打开门。”
便是寻常富户的墓葬,稍有规格的,都会有些防盗的机关。
此玄宫却是看似玄之又玄,内里简单空荡,让人有种莫名的空虚。
张屏道:“因为这里,是个幌子。”他看向无昧,“师兄,带盘了吧。”
无昧赶紧从随身的小袋掏出一块罗盘,托在手中,定睛一看,立刻失声大喝:“有鬼!”
罗盘上的指针跳动颤抖,左右摆晃着。
第138章
张屏从无昧颤抖的双手中接过罗盘,向前走几步,又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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