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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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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现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你现在觉得这家伙可怕已经晚了。”柳可言在前面听见我们的对话,插了一句。

  “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莲现低低的问了一句。

  “我们……都很可怜。而且,他们想要的,不是已经给他们了么?”

  “月公子?你很可怕,可是我……还是很佩服你呢。”莲现轻轻地说。

  丰莲现是青同派的小师妹。现在刚刚开始要闯江湖。本来豪情万丈,可惜遇见我了。

  晚上,终于找了一处镇甸。把我的一块玉珏当了之后,我们住进了一家客栈。为了省钱,我们只要了两个房间。

  “你一开始,是真的不想杀他们吧。”柳可言一手拿着酒壶,枕着胳膊躺在房顶上。

  “可是他们太贪心了。”

  柳可言转头看我一眼。

  “什么时候后悔了,随时欢迎离开。“我淡淡道。

  “好。”柳可言轻笑。不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说,“星星真亮。”

  “嗯。”我说。

  深秋的夜空很干净,冷冷清清地干净。我的手在袖中反复摩梭着娘给的玉佩。坚硬而温暖。

  第29章

  “别吵了,大早上的。”我下楼的时候正听见可言和莲现吵得不可开交。莲现一见我下来了,甩了个“不和你一般见识”的眼神砸向可言,冲我一溜小跑来:“九天哥哥,你起来了?”可言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我微微一笑:“这里惊天动地的,不醒都难啊。”莲现小脸一红,我走到可言旁边坐下,莲现飞到我对面,唧唧喳喳的和说个不停。一会是“九天哥哥见过么”,一会是“九天哥哥喜欢么”,可言一筷子敲到她手背上,翻了个白眼:“食不言,寝不语。”莲现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姓陆的你别太过分!”

  大概是不怎么适应自己的新名字,可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姓陆的”指的是自己。他也不着急,一手支着下巴,微笑着看着莲现。大厅里吃早饭的人不少,目光齐刷刷地往这里扫。莲现脸皮儿薄,期期艾艾坐下,脸蛋憋得通红。我说:“好了好了,赶紧吃吧,吃了要上路。”可言回头,一脸古怪地看着我:“你该不是说,要带着这个妞儿上路吧?”莲现反应快了不少,立刻看我。我无奈:“现在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扔在这里吗?她又没有盘缠了。”可言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咧咧嘴算是微笑:“行,你要带就带吧。”我剥着煮鸡蛋,说道:“反正路过青同派,顺便送丰姑娘回家好了。”莲现立刻高兴:“九天哥哥真好!”

  “那咱们总不能一路靠当东西吧!”可言总算想到钱的问题了。我吃掉鸡蛋,不紧不慢道:“不急。”

  赌坊里人满为患。可言黑着脸挤过来,一手护着莲现,不让别的男人吃了她的豆腐,一手握着剑,蛇鱼在剑鞘里卡卡作响。我气定神闲地说:“买大,青龙十字。”庄家一喝“开!”色盅一开,果然不差。四个色子三九一三,大青龙十字价。

  “小陆,你的杀意太露了哦。这样很容易招惹是非的。”我回头一笑,正撞见莲现红扑扑的小脸,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崇拜地看着我。

  “不错不错,真没想到,您的赌技还真不赖。”

  我用内功传音道:“练剑的,听色子还听不出来吗。”

  他却再没说话。

  最后赚了三百两。这个数够一般家庭半年的开销了。我拍拍手,起身,可言抱着一大袋子钱跟着我来到通达钱庄。他有点明白似的看着通达钱庄四个大字,哂笑道:“够俗!”我一撩前襟跨进门槛,淡淡道:“是俗,在商言商,做生意的可不是子曰诗云就能大把捞钱的。”

  存了二百八十两,剩下的兑了散碎银两和一些铜板,三个人分着拿了。莲现很高兴,显然是不能习惯没钱的日子。回去的路上她看上了一直熏香的小手炉,我慢条斯理地和地摊的老板打价,五两银子我给砍下去三两七十钱。我把小手炉塞进莲现的手里,可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怎么?”我笑。

  “没……什么,前后对比太大,适应不过来……”可言有点尴尬地说,“以前没见过你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哈哈……”莲现乐道:“还是九天哥哥有本事,只花了一两三十钱!”

  “怕也不值这些钱。不过是看你一身大家小姐的打扮,还有我们两个跟着,漫天要价罢了。”

  “哦……”莲现点点头,兴高采烈地摆弄着小手炉。

  回客栈退了房间,我们一路北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天黑之前能到达临仰。到了临仰,就是进入大楚的地界了。我微微叹口气,大楚。

  也许客栈老板说的没错,是天黑之前能赶到临仰,就是他没说临仰在天黑之前关闭城门而已。我们到的时候,正看见大城门徐徐落下。可言有些懊恼,莲现倒是很雀跃:“那九天哥哥,我们不如就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凑合一晚?”

  我看了可言一眼,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天黑下来。寒风刺骨。我升起篝火,可言打了两只野山鸡回来。小丫头很兴奋,高高兴兴地说:“真好玩!我一直想这样呢!幕天席地,餐风露宿,这才是闯江湖呢!”

  小丫头一看就是不知愁滋味的,餐风露宿都出来了。可言有点蔑视她,哼了一声。我挽起袖子,把山鸡洗净,和泥细细地裹了,烤了两只叫花鸡。可言从马车里拿出干粮和水,小丫头有些冷了,瑟缩在火堆旁边。我把马车的毡毯棚拆下来铺在地上,让她坐上去。然后用棉被把她包起来,看她狼吞虎咽地啃着鸡。我和可言一左一右挨着她坐下,帮她挡挡风。马车被我引到上风向去,挡在她前面。

  “九天哥哥真好,什么都会。”她吃饱了,小小地打了个饱嗝,一连心满意足。

  “谁像你这个小笨丫头,好吃懒做笨手笨脚还要闯江湖。”可言擦着蛇鱼,一脸不屑。

  “你……九天哥哥你看他呀……”莲现委屈地抽抽鼻子,不知是真难过还是着了凉。

  “我只是照顾人久了,习惯了而已。小时候静……”

  我愣了。

  可言转过头,冉冉的篝火在他眼中跳动着。

  目光平静如水。

  “静?静是谁啊?”莲现抓着我的袖子,一迭声地问。

  是呢。静,静是谁呢?

  “是……我弟弟。”我缓缓答道,“我一直照顾他,所以……”

  “九天哥哥的弟弟一定很幸福!”莲现点点小脑袋,一脸的肯定。

  “你怎么知道。”我苦笑。

  “虽然九天哥哥你不跟人砍价的时候话很少,表情也很少,总是阴着个脸,很吓人的样子,可是我就是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很温柔的人!”

  ……看来我的形象还真是不佳。

  “他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好人。”可言难得对着莲现和颜悦色:“你小心些为妙,他能把你推到悬崖底下去还一脸温柔呢。”

  “切~懒得理你。你看上去才不是好东西呢。”

  “啊?”

  “大男人一个长得那么轻浮,看着就讨厌!不是好东西!”

  “你说什么?我不是好东西?那小子就是好东西了?”可言又要恼。

  “那你是个东西。”丫头笑。

  “我才不是个东西呢!”可言吼,吼完之后才发觉不对。小丫头笑倒在我怀里,格儿格儿的。

  我无奈,拍拍她的小脑袋,她讨好地蹭了蹭我,不多时便睡着了。

  “以你的定力,不可能三番五次地被这个小丫头惹恼吧。”我内功传音道。

  “被你看出来了。不是挺好的吗。”可言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挺好。”我也笑。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你以前真的很不容易。”

  “嗯?”

  “以前我总以为你是富甲贵胄,站在云端的。不过现在想起来……”

  “惟利是图的粗俗商人一个。是吧。”

  “不是。”可言小心翼翼地收剑入鞘,“还是云端上的人。我觉得你很了不起。我很佩服你。”

  “因为我会烤鸡?”我失笑。

  “你明知我什么意思。”可言皱眉。

  “你有句话说对了。不怕我把你推到悬崖底下去?”

  “我有那么容易让你害吗?再说了——”可言撑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我:“要是心甘情愿让你推呢?”

  我一愣。他乐。

  “我们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篝火冉冉,星夜浩瀚。

  第30章

  一路上多了个小丫头唧唧喳喳的,倒是热闹了不少。小丫头在前面蹦蹦跳跳,我们两个跟在后面看她小猴子似的跑来跑去。

  “我说啊。”可言突然冒出一声来。

  “啊?”我转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爹看闺女的表情?”他咧咧嘴,“真够慈祥的……受不了……”

  “你……”

  “说起来啊,小鬼在家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可言突然说。

  “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他也该学点东西了。”我看着前面莲现一本正经地学着我跟卖香包的小贩砍价,表情还相当的严肃。

  傻丫头。

  可言在旁边看着我笑,怪怪的。我皱着眉头:“你要笑就好好给我笑,别皮笑肉不笑的!”

  “出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生在寻常家里,是个什么样子的?九成九的是那种平平常常的,四平八稳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吧。”他轻笑,内功传音道:“别动怒,你现在的内息是不是逆转了?加上激怒攻心,气血耗损相当大。这段时间你就别琢磨着算计人了,休生养性吧。”

  我看他一眼。“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他颇为得意,“上次还是我把你抱到车上的,一探就知道你的内息和寻常人不一样,是逆转的。”接着顿了顿,又想起什么,看着我说道:“你那个时候嘴里不知道叽里咕噜的念叨些什么,你娘抱着你一听,越哭越凶。歌舒威宁站在马车前面说你不应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他一定要在战场上和你分出高下。其实……歌舒威宁算个男人。”

  “他不如他哥。”我面无表情地说,“无论哪方面,他都不如他哥。”

  “嗯?”可言没想到我这么说,愣了愣,随后又道:“也许吧。咦?跑题了跑题了。”

  这时候丫头砍完了价,高高兴兴地挥着手:“喂!九天哥哥!姓陆的!你们来瞧!”

  可言恼:“说了多少遍了,死丫头,长幼有序,我好歹大你四五岁那吧?什么叫姓陆的?”

  小丫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动作倒是和可言出奇地像。她把一个绣着青竹的香包递给我,笑嘻嘻道:“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九天哥哥!”我拿着看了看,绣工还算不错,做得也精致。可言拿着一个绣着大红牡丹的香包嘴角抽搐,看着丫头兴高采烈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真不公平……”可言瞄了一眼我的香包。

  无意中看见莲现小半个红红的脸颊。呆子……不禁勾了勾唇角。

  “我娘骂过我,说我是木头,没比我再笨的了。”我说。

  “嗯。”可言颇认真地在听,还点点头。

  “现在看来,是因为他那时候还不怎么了解你。”

  可言刷地抽出剑,蛇鱼幡然一亮,他回身一扫,几点火星应声落地。

  “小爷我最恨有人拐着弯地骂我!”可言大喝一声,街上的人尖叫着四散逃窜,混乱中可言持剑而立,衣袖翻飞,有如天神。他邪邪一笑:“看见没,老天给我机会让我显摆。要是平常,风头尽让你抢走了。”然后蛇鱼游弋,人影飞闪。

  莲现吓呆了,大概是没见过如此狠绝戾气的柳可言,或者是“姓陆的”,紧紧抓住我的袖子,靠在我身边。我看了看刀光剑影的四周,笑道:“喂,你这是得罪谁了?别把我们一起给拖累了啊。”

  “给我闭嘴!没看我忙着呢吗!”可言一吼,莲现怯怯地看着我,“九天哥哥,怎么办?”

  我摇头。“没办法,你没试出来吗?我不懂功夫啊。倒是你,怎么不逞英雄了?”

  小丫头嘴一扁,一脸委屈。

  “不是他们吧?这么快就追上来?”可言用余光确定我们安全之后内力传音。

  “应该不是。但是若是认识你的,只有柳国的王室吧?”

  “切,那帮姓顾的猪,整天就知道自相残杀。我都有点看不起我自己了。”蛇鱼一抖,滴溜溜转了个剑花,连削三人。“若不是我爹,我早就天大地大的逍遥了,给人当狗使唤了五年!”

  “好了,是顾氏么?”

  “不是!功夫旁门左道的。”

  莲现在我身后瑟缩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亮光一闪,我一把拉过她,对方的剑直直冲我奔来,我伸出左手想抓住剑身,却没抓住,一路刺中我的肩窝。可言飞身过来,一剑格开那人,我拔出剑,忍痛道:“没事,没伤到要害。”大街上冷冷清清地一地尸体,可言回手抡了莲现一巴掌。

  “现在确定了?月九天不会功夫?”可言红着眼睛怒道。

  莲现擦了擦嘴角的血,勉勉强强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怀疑而已……”

  “怀疑?”可言看了我一眼,疑惑道:“什么意思?”

  “怀疑你是柳可言,而他……是兰陵王。”莲现努力想让自己笑出来,哪知嘴角一动,眼角的泪却滚了下来。

  “为什么?”我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她红着小兔子眼,“江湖传闻,兰陵王离开了兰陵军……新的武林盟主下了格杀令,见到疑似兰陵王柳可言的人一律格杀……”

  “新的武林盟主?”柳可言皱眉:“原来的东正阳死了以后还有人干这个啊!”

  “是……凤凰门门主凌静又……”

  左胸突然疼了一下。刚才那一剑明明刺得很浅,突然间血汩汩涌出,瞬间半边身子一沉,鲜血淋漓滴下。

  “九天……”可言惊道,“这是怎么了?”

  我捏捏莲现的下巴,“可言,你真是笨啊。”

  可言愣了,“什么?”

  “小丫头保护了我们啊。”莲现哭得呜呜咽咽,我用手背给她擦掉眼泪,“什么时候看出我们的身份的?”

  “九天哥哥……”莲现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好容易控制住,指了指我的腰:“那玉佩……城郊那天晚上你搂着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是海蓝玉,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看来,你说的那帮猪和武林盟主互通了有无啊。”我笑着回头,可言正满眼担忧地看着我,手底下利索地帮我扎好伤口。

  “雷焕……”

  “这玉,是我娘托以暖带给我的。除了我娘,我爹大该连这块石头到底是个什么形状都说不清……”

  “这帮王八蛋!”可言大怒。接着懊恼道:“该死的,我也易易容就好了……”

  我摇摇头:“我早就想好了的。你无需易容。你的功夫全来自于顾氏的暗卫,一抡剑就什么都暴露了。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找到,看到你身边跟着的我。凌静又和顾照龄很了解我,他们会认为——”

  “声东击西!”可言眼睛一亮,“由我引开他们的视线,而你在暗处活动!”

  “现在只要确定我只是个冒充的‘道具’,我们就相对安全一些了。”

  莲现在一遍低着头,不吭声。我牵起她的小手,“多谢了,丫头,想不到你也是蛮聪明的么。”

  可言看向别的地方。

  “好了,说清楚了,咱们快跑吧。”我笑着说,“这种时候,该是官府隆重登场了。”

  “那个丫头为什要帮我们?她可信吗?”可言一边给我上金疮药,一边问。其实血流得吓人,伤口却并不大,也不深。所幸剑上没有毒,省了不少事情。

  “我说可信就可信。找个机会,给丫头道个歉。”

  “干什么要我道歉。”

  “你把人家打了啊。”

  “那九天,你为什么不问问她,难道撞上我们是巧合吗?那帮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可言……”我轻叹一声,“你可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害人害己。”

  可言垂着眼睛,看不清表情。

  “这应该就是你最后悔的事情吧。你总是那么运筹帷幄……太累了。”

  “莲现虽然有意向着我们,但是她坚持不了多久。静……凌静又很聪明,骗得过左燕,骗不了他。还有顾照龄。他们要是联合起来,我们就麻烦了。所以得加快行程。”

  可言不知在想什么。他突然问:“九天,我叫你九天就是因为我从没那你当什么劳什子的兰陵王。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或者说,你其实一直在怀疑我?”

  我顿了顿。

  “刚说了。很多事情,没必要知道得太详细。”

  可言望着我,苦笑。

  “是啊。没必要。”

  第31章

  巍峨的法华寺背着阳光,阴沉着幽蓝的影子。

  台阶很多。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候我用两只手一点一点地爬上汉白玉台阶,身下是一片脓血。

  扫地僧的扫帚刷着阴凉的空气,单调而且刺耳。

  佛祖慈悲,我要的仅仅是一方挡雨的屋檐,和一碗热粥。

  扫地僧厌恶地挥着大扫帚要赶我走,却被方丈喝止。我看见老方丈雪白的胡须,和慈悲的眼。

  没有佛祖。佛祖一点都不慈悲。我颤抖着说,我很饿,很冷,我快死了,我爹不要我了。

  老方丈一声叹息。

  红木大门在我面前吱呀关闭。我趴在地上,很庆幸自己还能感到剧烈的疼痛。

  这是我还活着的证据。

  法华寺。

  古旧的大红木门是开着的。莲现笑靥如花:“九天哥哥,姓陆的,我们来求个签吧!”

  香火袅袅。我一提衣襟,笑道,“这种东西,只有你们小丫头才信吧。”

  可言在后面跟着,一脸防备:“还是小心些为妙。这么顺利就进入了大凛,不可思议。”

  “是啊是啊,不可思议。”

  莲现一脸虔诚地跪拜祈祷,我笑着对一位僧人说:“不知道,这佛祖到底在哪里呢?”

  那僧人一愣,随即答道:“心中而已。”

  我大笑:“心中?自欺欺人的说法!”

  那僧人有些愤懑,身后传来苍老温润的声音:“施主,随老衲来吧。”我收了手上的扇子,制止了可言,转身进入了内堂。

  “施主,别来无恙。”老方丈布下茶水,我轻轻一品,虽不是什么极品香茗,却是一股子的清新自在。

  “老方丈好眼力。”我放下茶杯,“晚辈的易容术到底还是不精啊。”

  “不是。”老方丈眉目慈祥,“施主的眼神,一直未变,纵使……已经过了十年。”

  “多谢。”我心里一冷。十年前的旧伤隐隐作痛,我下意识地攥了攥拳。

  “施主可找到佛祖在哪里?”老方丈轻轻地问。

  我冷笑,“原本就没有佛祖。世人自欺欺人,可悲可悲。”

  “唉……”老方丈摇摇头,“施主的戾气一如当年。”

  “出家人常说慈悲,而慈悲不过就是当人需要时,给一碗热粥而已。”我品了一口茶,苦涩难耐。

  “阿弥陀佛,施主说慈悲,施主心中可有慈悲?”老方丈沏上热茶,满目悲悯。“老衲本事方外之人,不问世事。但问一句,夜煞可有慈悲?”

  我一惊。

  “晚辈不明。”我放下茶杯,不经意间竟然倾出了些茶。

  “平白夺人生命,夜煞可想到慈悲?”老方丈连连逼问,我竟无可回答。

  “晚辈不是来找方丈讨论这个问题的。既然十年前见死不救,晚辈自知不欠世人,不欠你这法华寺。今日晚辈来借贵寺的宝物一用。”

  老方丈了然一笑:“可是天雨曼陀罗?”

  我点头微笑:“正是。”

  “十年之前,老衲便已知晓。拒于门外,原因这门本事方便之门,施主若有缘回来,便自然回来。这‘天雨曼陀罗’本是镇寺之宝,若我法华寺不借,施主会如何?”

  “我平了你法华寺。”我用简洁易懂的语句告诉他,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天雨曼陀罗不过就是株花。摇摇曳曳地开在凭栏,血红的颜色燃烧着,诡丽曼妙,如地之业火没顶吞噬。见之者,无不感到欲望涌动,无可抑制。

  我俯身,拈下坚硬花籽,晶莹剔透,如血如墨。

  “当年鬼魅夜煞血洗法华寺,就是为了夺去天雨曼陀罗花籽。不曾想花籽竟然引火,仅剩三枚当场灰飞。十年之前,施主所到之日,天雨盛开,无籽而生……十年之中亦是无籽。昨日结下一枚,老衲便知,是施主还来之日到了。”老方丈含笑而立:“令尊也曾来求,径不曾想施主是来抢的。”

  “多谢。”我拈着花籽,石榴籽大小,香气馥郁。

  “印度毗舍离城之长者维摩诘为诸菩萨、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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