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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千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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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答道:“事情都安排妥了?”

  “回主上,都一安排就绪。”

  可语恍若未闻,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你走吧。我的人已经把这里都包围起来了。下次再见的时候——你我只能活一个。”我背对着他,不去看他的表情。翻身上马,一跃离去。

  不久之前,还和他并肩驰骋。

  时间万物,可有一隅存在着真情二字?

  第42章

  出了沉烟谷,一队十人精壮的士兵佩剑立马,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每人胸前的铠甲上镶嵌着拇指大小的琉璃紫玉,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耀粼粼。

  这就是我真正的兰陵军,一千进一百,八千骑兵铁骑长剑,死亡训练让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忠心和凶悍,绝对可以以一当百。

  我翻身下马,手边暗卫乘上镜波。斜襟软甲,碎利护镜,九龙蟠扣,蚕丝缚带,黑铁腰封。护手上的片甲倒映出我的脸。若有若无的冷笑蔓延在眼角唇边。我回来了。我真想仰天大笑,我是谁?我是堂堂兰陵王!十个骑兵佩剑齐出,冲我举剑致礼:“王者归来!王者归来!”周围矮山上突然出现一片长枪剑戟,铠甲的冷光顿时寒光潋滟,地动山摇的呼声沿着山谷冲击开来——“王者归来!王者归来!王者归来!”我上马,面前一人骑着马,徐徐走来。

  是爹。披甲带刀,威风冽冽。

  清风中,我们骑马相对,看着对方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时失神。

  我是他儿子。他是我爹。他造就了我。那时把兰陵军令扔给他,不过是做了最坏打算,没想到他能坐到如此出色,短短时间就御驾了这剽悍骄傲的八千铁骑。我不了解他,他不了解我。我恨他,他厌恶我。可我们是父子。

  血缘,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身后是小鬼。眼见着长高了很多,变得又黑又结实。骑着一匹小马,身上穿着小号的轻薄型护甲。只是默默地看着我,面无表情。

  爹冲我伸出手,嘴角微微上钩。“欢迎回来。”他说。

  我也伸出手,在他的掌心捶了一下。“是,我回来了。”

  他勒马转身,我们策马离开。

  “娘在谷里。”我低声说。

  “我知道。他现在在这里最安全。”爹看了一眼沉烟谷,神情如常,“你的飞云卫都已经潜进了谷里。没有问题。”

  知道触怒兰陵王是什么下场么。嗯?我微微笑着,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沉烟谷外广阔的平原。

  不出所料,大凛已经进军柳国,接着那次失败的“武林大会”的由头,以保护柳王安危为名,若兰清进驻柳国国都蘩焉。柳国国王抱病,柳国驸马凌静又和照龄世子代其处理朝政。柳国朝廷开始不声不响地变动人员,一些老臣告老还乡。

  “动作大了点。”爹看了一眼线报,“倒真是没看出来。凌静又的心思竟然这样沉。”

  “只有一点比较可以。”我皱眉:“那个照龄世子不是真的。如果那些人是荣华公主以前培植的亲信的话,没道理让他继续装下去,因为真正的世子已经回到柳国王室了。”

  “不是不可能。八成是现在的比真正的好控制一些。”爹冷笑:“你以为荣华公主是多运筹帷幄的人?不过就是一蛇蝎心肠的毒妇罢了。她得罪的人可不少。”

  “爹,你可认识柳范昔?”

  爹点点头:“认识。当年一起打过仗。怎么?”

  “柳将军可有家人?”

  “有。”爹想了想,说道:“其实柳范昔是大凛的人。”

  我略略吃惊:“那当年歌舒霆那事,听说他也有份啊!”

  “先帝曾经逼他发誓,无论何种情况下,都绝不暴露身份。”爹弹了一下手中的剑,剑锋嗡嗡作响:“所以他才会……那样做。他的人物便是在柳国发展大凛的线人,否则你以为若兰清哪能那么容易地接到你的信?”

  “这样说来,柳范昔的家人的确是在大凛喽?”

  爹神色有点怪地看了我一眼:“差不多……可以这么说吧……”

  “嗯?”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他曾经求我以后帮他照顾他在柳国的孩子,当时好像是还没出生,不过……后来就不清楚了。”爹蹙眉,想了半天:“那是我遇到你娘之前,后来的就没顾上了。”

  “然后他就自杀了?”我问。

  “好像是的。他完成了任务,在先帝陵前自杀谢罪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沉静半晌,爹突然开口道:“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吧。”他用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划着圈,看似轻巧,桌面上却留下浅浅的划痕。

  “干什么?”我笑,“当然是要天下,兴则要天下同兴,亡则要天下同亡!”

  爹一挑眉,看了我一眼,唇边漾开一丝微笑——“是个不错的主意。”

  还是战场。还是杀戮。这个世道生存就是得别人的死亡。大张旗鼓地用着兰陵王的军旗,告诉世人,我兰陵王回来了。随便进占了一个城。军队在城里稍作休整,明晚便要进柳国蘩焉。

  这边正说着,忽然守城士兵大喝:“什么人!”

  你喊了他能回答你么。爹站起,看向窗外,烛火明明暗暗地将光线分割着。这么看他,竟然有几分狰狞。

  “怎么了?”我有点疑惑。爹摇摇头,沉思半晌,径自推门出去。我随着他走出来,看见几个士兵拿着矛对着一个人,口中呼喝到:“好大胆子!到底什么人!”那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一个守卫一脚踢到他胸前,那人便在地上痛得缩成一团。爹喊了一句:“慢着!”那几个守卫退开,爹上前把那人翻了过来。

  竟是师父。不由怔仲,腿竟迈不开半步。借着月光,师父的身上脸上全是伤,衣衫褴褛,脏臭难闻。他勉强睁开眼睛,见是爹,拉开嘴角笑了笑,却是苦不堪言。

  一时之间,似乎是时光逆转。那年的破城墙脚下,那清俊异常的人一脸鄙夷地俯视着我,“想做我的徒弟么?”

  我低着头,这时的师父,没有看我。

  爹抱起他,看向我。我清醒了一般扬扬眉,“怎么?”爹顿了顿:“收留下他吧。”看我没有反应,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抱着师父进退两难。我攥着衣襟,长叹了一声:“这是自然的。他是我师父么。”

  叫人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爹把师父清理了一下,抱了进来。

  师父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身上青青紫紫,红肿破皮,一身上下到没有完整的皮肤了。我捻起他的胳膊细细检查,很多伤口附近都有一些细小的针眼,却不是在穴位上。爹给他把了把脉,皱眉道:“脉象微弱。”我点点头,命人取出些金针来,固定住他的几处大穴,爹在一边疏通筋脉,运功引导师父的内息自行调整。

  “霍奉的气海被点,所幸他原本内力深厚,没有破,功夫保住了五六成。”爹叹息道:“竟然会这样。凌家的小子,未免也太忘恩负义了些。”

  我收起金针,不解地看着爹:“您怎么知道?”

  爹把师父安顿好:“这是嘉摩族的附穴法,不在穴位上施针,只在感觉明显的穴位旁边一内力附针,效果更好,更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罢了。”

  “凌静又看样子不简单。”我淡淡道,“师父都下的去手。”

  爹看我一眼:“他看来是知道了。”

  我抬头:“嗯?”

  爹站起身,随我走出房门,轻轻掩上们:“你可知三百年前,嘉摩族族长受命炼制长生不老之药?”

  我点点头:“有所耳闻。”

  “霍奉便是当年一个药童。药童是丹药的容器,失败的话,会被丹药反噬,死的很惨。霍奉和他弟弟是幸存下来的几人之一。”

  “那这么说,这种药确实有了?”

  “有。不过后来大凛皇帝服下之后几天之内便犹如僵尸,甚是恐怖,而且还活着。继任皇帝大怒,命人屠山。”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不是重点,当年为了控制住几个成功的童子,嘉摩族族长收养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就是‘貂女’。”

  极北之地有人想捕貂,便把少女剥光了扔在雪地里。貂本性善良,便会过去以自身偎住少女帮其御寒。这时便是撒网的最佳时机。

  “其实几人之中只有三个人炼成,霍奉的最为成功。要想取出丹药,必须得生生剖腹,人自是活不成了。当初安抚霍奉的‘貂女’早就和族长珠胎暗结,巴不得他早死,可怜霍奉还一心一意地待这个‘小师妹’好。后来貂女联合族长要害他,反而被他杀了。那个静又——便是貂女的孩子。当时还是胎儿,霍奉一直在延长他的生长时间,希望能找到一种调阴补阳的法子将他治好。”

  “于是,找上我了?”我笑着问。

  爹的脸色变了变,涩声道:“没错,找上你了。”

  窗外风声骤起,树影摇曳。

  “看来静又是想拿师父炼药。”我说:“师父当年明知道是那‘貂女’背叛在先,为什么还要如此地照顾静又?”

  爹看着我,苦笑:“这个,谁又知道。”

  第43章

  大楚。念恩宫。

  邵阳帝背着手,缓缓地踱着步。历代帝王的画像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他一个一个地数过去,满满一屋子。什么开疆拓土,什么天佑福泽,什么万乘明君。不过就是几幅寥寥的画像,而已。

  邵阳帝名昭乾予悯,是大楚第九代皇帝。小时候娘总是抚着他的脸蛋,柔柔地唤着,悯哥儿,悯哥儿,悯哥儿。

  那时候他和娘总是吃不饱。娘能不吃就不吃,把那些残汤剩羹省给他。自己那时候小,没有看见娘日益憔悴的容颜,只是没心没肺地吃。

  那是那些宫人好心,把那些类似于泔水的东西省给他们母子。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皇子。自己没爹,只有一个娘,是宫中最下等的杂役女。是个人就能欺辱的阶级。他是个小杂役,帮御膳房洗碗。他最盼着宫里举行大宴,这样他洗碗的时候就可以偷偷舔盘子底。有次被娘看见了,落了泪。他慌了,蜷在娘亲的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娘不哭,悯哥儿错了,悯哥儿再也不这么干了!”那时候他多大来着?他仔细想了想,五岁。因为他六岁上,就亲眼看见那帮人活活勒死了娘亲。

  宫里自然是有皇帝,他没见过。听说大凛送来一个绝世美人,虽然是个男的。皇上宠他宠的上天,封他为“倾国夫人”。他不关心,他只关心下顿饭什么时候能吃上。

  他记不清皇后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了。娘亲当年只是个小宫女,被皇上醉酒临幸,怀了他。天知道她一个未婚有孕的宫女在宫中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反正他艰难却幸福地长到五岁。皇帝的几个皇子都不成器,偏偏皇后娘家势力大,嫔妃们接连闹出的滑胎事件,皇帝没兴趣管。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倾国夫人身上呢。

  几个大力太监,用白绫勒死了娘亲。死人都是一样的难看,他却不害怕,走上前为娘亲合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原本,他们只是想平平安安地生存下去。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十九岁,转折点。“倾国夫人”早就被人害死,不知道是谁做的。省了他的力气了。那天天气有点阴,他一身重甲,站在崇德殿,平静地看着那个应该被他成为父皇的男人。

  “我敬您曾经是个英雄,喝了吧。”面前摆着一碗黑漆漆的药,那男人面无血色,神色却安之若素。

  他讨厌这样的神情。

  那男人喝了,一笑。“我众多皇子,最像我的,竟然是你。”

  不是“朕”么。

  皇帝晏驾,皇后就更好处理了。几个大力太监,一段白绫。

  后来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做了一下比较,皇后体胖,死相更难看。下身大小便失禁,臭不可闻。

  最后,他登基,成了邵阳帝。从此只有人敬称他为皇上。寂寞的时候,他也想听听那声,悯哥儿。

  他从念恩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将明。

  “皇上,连御医飞鸽传书,兰陵王只剩一个月的活头了。”

  昭乾予悯抹了一下茶杯盖儿,“可惜了。他是个人物。”

  “连御医请皇上示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怎么做?让连远桥以大楚御医的名义去一趟柳国,备份千年老参让他送给柳王。”昭乾予悯冷笑:“听说这个月柔还害得尉迟父子反目成仇呢。我们有好戏,为何不看?”

  “柔儿,我们去一趟柳国好不好?”

  “去柳国干什么?”

  “当然是去逛逛喽。天天在这里,柔儿不闷吗?”

  “好啊好啊,远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我一掌打散了红木桌子,地上跪着的两人哆嗦了一下:“主上息怒!属下们一直在谷中四处监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进出,后来进入连远桥的药斋中搜查到了一处暗道,已经有一拨人马追去了!”

  “暗道?”我气急,连远桥有暗道?他要带着娘去哪里?

  爹反而很镇静。“远桥绝对不会为难柔儿。”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他落寞地一笑:“这些年来,他用情不比我浅。”

  “尉迟云扬,你听好了,既然柔儿选的是你,我也没话好说,只要你能让他幸福。”

  让他幸福……我好像是没做到呢……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晴天了。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物。接近十一月份,山地气温低,这里已是一番初冬景象。

  “醒了。”我没回头,床上的人动了动,传来轻轻一叹。“你救了我?”

  “不全是。还有我爹。”我用食指关节,蹭了蹭唇角。师父挣扎着做起,斜倚在床头:“多谢。”

  我转身,上前去给他把了把脉,脉象很不好。

  “不用看了,没用。”他笑笑:“本来就是该死的人了,早死早超生。”

  第一次仔细看师父。师父很瘦,清俊非凡,好似可以随风而去一般。这几年没什么变化,一如当年。

  “静又……”我措了措辞,“他想拿您炼药?”

  “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或者你还想说,既然静又一心想报仇,我又怎么可能跑出来。是吧?”

  我笑笑:“师父您倒是真了解徒儿。苦肉计不是什么好计策,起码对我来说,不是。”

  师父点点头,半天才轻轻开口:“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的。只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现,好像是他欠我的,不是我欠他的。”师父轻轻一笑:“你大可放心,如果我有问题的话,当时在城墙上你爹就杀了我了。”

  “嗯?”我爹?

  “你可知,你爹是谁?”师父笑着摇摇头,“你们父子啊。”

  “怎么说?”

  “你可曾听说过大凛诺罗将军?就是你爹。”师父缓缓道:“没遇见你娘之前,你爹就是那个天降传奇的帝国右刃。”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问题,你爹绝对比你发现的早。”师父对着我笑了一下:“说起来,看着现在的你,倒真让我想起当年你爹在马背上笑指天下的样子了——你和他,很像。”

  “静又是——怎么回事?”

  “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们在柳国附近的一处暗点。”我轻轻地敲着桌面。

  “原来如此,那座城不过是个幌子?”

  “可以这么说。”我点点头。

  “我来正要告诉你们,不要进蘩焉,千万不要。”师父正说着,爹刚好从外面进来,他也是一脸疑惑:“为什么?”

  “静又他……找到荆木花粉了。”师父看着我,“荆木花粉,会将灼光所有的毒性都引出来。”

  我说,“是么。”

  “我难道不能去么?”爹皱着眉问。

  “凌静又到现在都不知道您到底是谁,有情可原。”我站起身,“上次他放过我,就已经说明,我们之间是正式的恩断义绝了。”

  “可是,雷焕,你为什要进入蘩焉?这样不是公然和大凛做对吗?”

  “大凛?若兰清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事实上,当初大凛皇帝肯借兵,就是想一方面驻军大凛,一方面,最好是能趁乱,杀了我。”

  不愧是父子。当初若不是爹一身落魄地去找那个冠缨大将军,让大凛皇帝真的以为我彻底失了势,而且是匿藏在柳国,他要是肯借兵,就怪了。

  我微笑着说,“不是我死,就是天下亡。”

  第44章

  “主上,属下已将事情办妥,叛贼已经和随国正式对上,属下静待主上施令。”

  我看着密报,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一撮,纸屑便随风飘散。

  “看来,三世僵尸的作用就是这个。”爹颇为满意的样子:“怪不得当初你说若是他反了,不能动他。”

  “没错,是这样。现在全靠他‘帮忙’抵制从南边来的力量——看着吧,他借了我的名头,打着正规兰陵军的旗号。我们用的是兰陵王的军旗,却不是兰陵军,孰轻孰重,不是笨蛋的都明白。很快,歌舒兄弟就会有反应。既然如此,那就由着他吧。”

  “那个肃将军,可靠么?”爹问。我慢条斯理地说:“放心,他是绝对可靠的。若是我不给他解药,他可是活不到明年二月。”

  “我们现在就是要等,等一个最佳的时机,西南边是三世僵尸,东南边是凌静又和顾照龄,只要各国微妙的均衡被打破,那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爹点点头,不再多言。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训练近卫,二十人的近卫死士让他调教的非常成功。我们在暗点按兵不动,静看着蘩焉城内的动静。

  “主上,城内密报,月主子突然在蘩焉城里出现!”

  爹一激:“你说什么?”

  “庄主,月主子和连远桥在城内突然出现,说是来奉大楚皇帝的旨意,带着名贵药材来看望柳王。”

  “奉大楚皇帝的旨意?”我和爹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连远桥?

  “连远桥以大楚的御医的名义来的!”

  遭了!千算万算,独独漏了连远桥!他竟然是大楚的人!爹也是一脸震惊。娘怎么会出现在蘩焉?我第一次有种想急得打转的感觉,爹似乎是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几变,震惊惶恐难以置信,却没有再言语,椅子上的扶手,被他抓出了几道深痕。

  连远桥瞠目结舌。

  柔儿在笑,笑得妖娆惑人,甜软清脆。微风轻过,拂着他如瀑发丝和乳白的衣袂,看着那冰肌玉骨在衣下时隐时现。火烧流云,霞光漫天,那小小的瓷娃娃光着白玉似的小脚,在树上荡着腿儿,洁白光滑的小腿在宽大的衣襟底下生生荡出人的火来。他整个人儿仿若一枝妩媚的花儿,在那儿摇曳生姿,待君采摘。

  “远桥哥哥!”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可爱。

  不是在做梦么?这样的极致的景致,他已经梦到很多遍了。

  从二十年前,那次初遇开始。当时,他彻底地傻了。脑子里只有三个字,画中娇。

  当真是,太美太美了。只是,那举世无双的大眼睛从来都只是脉脉含情地看着他身边的尉迟云扬,永远都不会是自己。他听着瓷娃娃脆嫩的小嗓音娇滴滴地叫着云扬,看着瓷娃娃白嫩嫩的小手羞怯怯地牵着云扬,只觉得,自己原来就是那个多余的。

  他的小娃娃现在就坐在树上,挥着小手儿,对着他轻叫:“远桥哥!我要跳下去喽!你接住我呀……”

  他当然会接住。他是他的幸福,他的奢望。他学多年来的——

  一阵血雾。连远桥惊讶地看着那娇嫩可爱的瓷娃娃,才发现,他手中的那把小刀。颈上的血脉被彻底划断了,只能躺在地上,任血液奔涌着。残阳也似血,惨惨地,浸透了半边的天。

  功夫没有了,当年鬼魅夜煞凌厉诡异的速度手法却没忘。

  怎就忘了,他是个杀手。当年,血洗四大家族的杀手。

  柔儿凑近他,婉转的声音缓缓地从他那花瓣儿似的唇中飞出。

  “对不起,远桥哥,我必须得这么做……我不能让你害了我的孩子,我就得杀了你……”温暖的体香传过来,他忘了,有时候,装疯卖傻,也是杀手的必胜绝技。“我早就怀疑有内奸,但是不确定是你……所以才跟着你出来的……远桥哥,你一定都把福儿的底细都调查透了,知道真正的兰陵军在哪里了,对吧……要不是这样,大楚的皇帝早就杀你灭口了……你用这个威胁他,好聪明呢……”瓷娃娃的眉眼,让他再好好看看,记住,记到骨子里去,带到下辈子,生生世世,可望而不可及,可不就是最大的罚了么……

  瓷娃娃白嫩的两只小手一使劲,一直信鸽便血肉横飞。

  “你来这里,是想顺便和凌静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福儿的吧?一开始他来萧瀚山庄,我就怀疑了,果不其然,他根本就是来找你……”

  他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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