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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城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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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我辛苦为你安排行程不就白费工了。”又见一张委屈的脸孔。
“白魁奈,说话客气一点。”斯湘低下头仔细阅读这封神秘邮件。
“那是什么?你在意大利的艳遇吗?这么快就寄信来了啊!”
他凑上头去正要瞧个仔细,可她马上一掌打来。
“不是,英国来的信件。”这家伙怎么连尊重隐私都不懂,她看她的信,他溱什么热闹?
“魁奈,吃水果。”斯家妈妈转身对斯湘问:“英国?小湘,你几时有英国的朋友,妈怎么不知道?”
“根本不是朋友,有人要聘请我去教书。”
“教书,教什么书?”斯家大哥问。
“你真的是找打欸,当然是需要特殊教育的孩子。”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哇,斯湘,你名声几时这么显赫,竟然有人远从英国要聘请你去教书?!”白魁奈好生佩服。
“会不会是骗局?现在诈骗的事情五花八门。”斯家妈妈不放心的说。
“对方有留联络方式,我先联络看看,顺便请国际特教机构查询这个人的身分是否属实。”
“还是推了,英国太远了,况且国璋不是希望你们今年就结婚吗?”
“妈,那是他一相情愿,我根本没说要嫁。”
“你别闹脾气,国璋那孩子脾气还不错,你就……”
她马上打断母亲的话,“问题是他妈妈脾气不大好,说什么成天跟接受特殊教育的孩子在一块儿,将来生的小孩也会有问题,呿,可笑至极。”她的口气十分轻蔑不屑。
“哈,的确是满可笑的。”白魁奈马上搭腔。
话一出口,斯家大哥马上踹了他一脚,要他保持缄默。
机敏的斯湘抬起头一看,原来是江国璋正好跟着斯家爸爸进门来了。
江国璋进门就是弯腰欠身的猛鞠躬,他摸摸头,傻笑着,“你回来了。”
“嗯。”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他。
“国璋,今天留在这里吃饭,斯妈妈做几道拿手好菜招待你。”
“不用了,我妈妈不喜欢我在外面吃饭。”说他温吞,这拒绝倒是答得直截了当。
闻言,大伙儿心照不宣的摸摸鼻子,斯湘丢来一记白眼,强烈的表达她的不以为然,索性跟江国璋说:“有事我们到外面说吧!”接着她率先走了出去。
双双默默无语的绕过迂回长巷,来到眷村外的小公园。
“意大利好玩吗?”
“马马虎虎。”
“我妈说,结婚以后你就不可以随便跑出国,会害我好多天都找不到你。”
翻了一记白眼,斯湘转身就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江国璋抓抓头发,习惯性的傻笑,“我妈说,我们下个月就订婚,然后今年年底前把婚事办一办,不过,她希望你下学期就别再教书了,专心等着结婚。”
“专心等结婚?干么,结婚还要专心的等啊?需不需要斋戒沐浴、虔诚礼佛个三天三夜?”听到老话题,她口气不免又冲了起来。
他愣了一下,“总、总有很多事要准备……”他气势略逊一筹。
“准备是双方的事,我要专心等,那你是不是也要专心等?”
“可是我要工作。”
“那我为什么就要辞职?”她存心挑衅。
“因为我妈说那工作不好。”
“哪里不好?”要不是江国璋的脖子很粗,她真想一手掐死他。
“我妈说,你成天跟那些不正常的孩子在一起,怕将来我们的小孩也会不正常。”江国璋又再次的转述他妈妈的话。
“奇怪,我成天看你温温吞吞的,我也没有变得温吞啊!”斯湘感觉自己体内的怒火在窜烧。
“那是、那是……”他辩不过她。
她双手往胸前一横,“那是什么?你说啊——”说着她气急败坏的踅走起来,“我可不可以请你妈妈厚道一点,那些孩子虽然有某部分缺陷,但是那不是传染病也不是爱滋病,不会传染好吗?他们只不过需要我们多点耐心去教育、协助,不需要这么瞧不起人吧?更何况你妈妈爱成天贵气逼人、眼高于顶的生活是她的事,没必要我也要依她那样生活。”
“小湘,她是我妈妈。”他敛起笑容了。
“对,她是你妈妈,但是江国璋你搞清楚,那是我的工作,对我而言它比什么都神圣。”她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我们就要结婚了,你总要辞掉工作。”
“谁说结婚就不能工作?”
“结婚后你必须要孝顺我的爸妈、伺候他们,怎么还可以出去工作?”
“如果他们只是需要伺候,我可以聘请菲佣,如果辞职就是孝顺,那请你也辞职以表示对我父母的孝顺。”斯湘毫不退让的瞪着他。
“小湘,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我才要拜托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如果我们连这基本的共识都没有,我很难说服自己嫁给你。”
“可是我妈说我们下个月就要先订婚了。”
她缓住脾气,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最终,她以冷静理智的口吻说:“很抱歉,下个月我人在英国。我刚刚收到一份私人教职聘书,请我到英国去教导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我想我们对未来一直都没有凝聚一个理想的共识,所以还是需要给彼此一点冷静思考的时间跟空间,我决定接受英国方面的委任,马上动身起程前往赴职。”说完,斯湘头也不回的走了。
虚悬的感觉又更强烈了,看来相识多年的男友还是无法弥补她心里的空虚,因为他们是那么的南辕北辙,他的孝顺很盲目,盲目到看不见他们的未来。
“斯、斯湘……”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江国璋还是不懂她到底在不满什么。
第三章
前往英国的决定很突然,因为与江国璋的对话无法继续下去,斯湘脱口作下这个决定,回到家后就这么直接回复了对方的聘请。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对方的姓氏叫雅特兰,需要一名台湾籍的特教老师,可她仍是浑然不惧的只身前往。
随行的行李很简单,反正等她落脚,再请家人把东西寄到英国就好,倒是那架留声机,她可是小心翼翼、戒慎恐惧的一路将它捧到英国。
到伦敦机场后,每一段路程都有接应照料的人,又是车子又是船、火车的,搞得她晕头转向,最后好象是从一个叫布莱克港的地方搭上交通车,前往格雷镇火车站,然后再前往目的地——盖兹。
旅程实在是太漫长了,她简直像个布娃娃似的任人摆布安排,这一趟路程下来,少说有近十张脸孔在她面前出现,可是困极了的她一个长相也不记得。
“反正老外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她这么安慰自己。
下了火车,她一脸狐疑的走出月台。天啊,这里真的很偏僻,比台湾的小镇还荒凉,像是遗世独立的海市蜃楼,难怪无论她在英国地图上怎么放大、寻找,就是找不到对方说的地名。
“是斯湘小姐吗?”
听到在这小地方有人用中文喊她的名字,她十分惊讶的抬头,眼前是张约莫四、五十岁的东方面孔,那男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的衣服十分正式体面。
“你好,我就是斯湘。”
“很高兴你终于来了,真是辛苦你了,快上车吧!”他十分体贴的帮她提起行李。
斯湘纳闷的看看四周,然后视线越过男人,寻找着所谓的车子……我的妈妈咪呀,是、是马车欸——登时,她有种跌入时光隧道的感觉。
“这里的交通只能仰赖马车跟火车。”他解释道。
一坐上马车,她诧异又欣慰的说:“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台湾人。”
“斯小姐,很抱歉,我不是台湾人,我是韩国人。”
“啊,韩国人?可是你的中文……”她吶吶的道。
“是的,我学过中文,我叫金非汉,在雅特兰家担任管家的工作。”
“很抱歉,因为你的中文说得很道地,所以我以为你也是台湾人。”她口气略带歉疚的说。
“呵呵,听到你的赞美我很高兴。你这一路辛苦了,如果累了,可以在车上小憩片刻。”
“是,谢谢。”她识趣的闭上嘴,转而看着车外的景致。
马车在悬崖峭壁间惊险的行走,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人家,是个极度僻静之处,虽然马车的出现很叫她错愕,可斯湘却没有孤独无助、惶惶不安的感觉,反而很期待这里的新生活,因为她实在厌烦了台北的一切,那个试图捆绑她人生的地方。
凝看着空旷的山边,午后薄雾缭绕,山边上的岩石时而墨黑、时而黄褐、时而翠绿、灰白,这道路像是一条婉蜒陡峭的小径,另一端的大海则宛如是一块含着暗紫蓝条纹的翠玉,涛水泛着白沫。
爬上山巅后,眼前一片苍翠,在她惊讶之余,马车接着越过一大片森林,忽地,一栋高耸巍峨的中古世纪城堡就这么气势磅礡的矗立在眼前,把她震慑得脑中一片空白。
“到了,这里就是盖兹最有名的地方——雅特兰伯爵的城堡。”金非汉介绍道。
“啥,伯爵的城堡?”她闻言不禁掩嘴惊呼。
瞧瞧金非汉一脸认真……喔,天啊,难下成她的新老板真是个伯爵,而她即将住在这栋极有历史的城堡?
天啊,是伯爵跟城堡欸——
不知道她这个伯爵老板是不是也像电影里的伯爵一样,有着花白的头发、拄着拐杖,是个一脸和善的老爷爷?斯湘诧异的再次抬头看看这栋建筑物,她在意大利看过城堡,但是该怎么描述眼前的呢?它的宏伟气势不是她看过的城堡可以比拟的。
“斯湘小姐,快请进吧!”
“喔,好。”她捧着留声机,傻傻的跟上。
她敢说,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一副乡巴佬的傻样。
别说斯湘痴看的模样活像乡巴佬,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荷米丝也忙不迭的探头傻看这新环境,虽然荷米丝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但是眼前的古堡对她而言,也是一处新鲜的好地方,至少她没住过。
“哇塞,货真价实的古堡欸,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像我一样存在的灵体?那我得多多小心了。”探出的头连忙缩躲了回去,藏匿在喇叭里。
她继而对斯湘喃喃说道:“告诉你,爱情是属于勇敢的人,我很高兴你来了,更高兴你也带我一块儿同来,你的决定是睿智的。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荷米丝一定会帮你争取属于你的爱情。”
心念一转,她又有些感伤的说:“挚爱的雷米尔,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虽然我们没有圆满的结局,但是我相信你跟我一样,只要看着这些人得到他们渴求的爱情,就会感到无比的快乐与欣慰。”
一进到古朴中带着奢华的城堡,金非汉把她的行李交给一个穿著是在电影中才看得到的女仆服饰、约莫二十来岁的东方女孩,然后他转身对斯湘说:“她会带领你到你的房间,由于伯爵跟小主人还没有归来,所以这几天你可以自由活动熟悉环境,三餐会有专人送到你的房里,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跟他们说。”
“是,谢谢你,金先生。”
“容我先行退下。”金非汉绅士的一鞠躬,便从这大得不象话的地方消失。
她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跟着那名年轻的东方女孩快步走去。
哇塞,大城堡就是不一样,连阶梯都比台北平常的公寓大上许多,看来不消几天,她一定可以将脚力训练到最佳状态。
东方女孩领着她走进一间经过巧手设计布置的欧式大房,这房间的采光视野极佳,不但看得到壮阔的山壁,也能眺望湛蓝的大海,完全扭转她对城堡那种阴暗潮湿的刻板印象。
瞧,微风徐徐,窗边的白纱飘逸飞舞,古典四柱大床、欧美传统家具一应俱全,就连桌上的台灯都老得别有风味,至于大灯呢……怎么没看见一盏?
“谢谢你,请问……”
打断她的话,东方女孩低下微微发红的脸,“我、我叫穗子。”有点怪腔的中文。
“喔,穗子你好,我叫斯湘,请问……”
她二度打断她的问题,“你要找张太太吗?她现在正在忙,我建议你若不是很迫切的事情别主动找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穗子十分快速的说。
斯湘连连挥摆双手,“嗯,不是啦,我是想问房里大灯开关在哪?”
“大灯?”她一脸纳闷。
“对啊,大灯,没有大灯晚上怎么办?”
她恍然大悟,“喔,是这样的,在这里我们很少点灯,因为点灯容易招来一些蚊虫,所以通常都是燃蜡烛跟火把,顶多写书信的时候用桌上的小台灯。”
蜡烛、火把?她想起刚刚在信道上看到墙上熏黑的痕迹。
“喔,这样啊……”斯湘脸上隐约浮现几条黑线,心想,洗澡该不会得到刚刚看见的大海汲水吧?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穗子问。
“你的中文讲得很好。”她想不出其它。
她腼眺一笑,“喔,我算是最差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学过中文。”
“为什么?”她还以为来到盖兹她有讲不完的英文呢,只要在这练上一年,搞不好明年回到台湾,她英文马上变得顶刮刮,说不定还可以兼差呢!
“因为伯爵他……”
一道高昂的声音打断她,“穗子,你工作还没做完呢,在这儿跟客人闲磕牙什么?”一个同样穿著传统女仆服饰的中年妇女捧着衣物走来。
“对、对不起,我马上下去。”穗子匆匆忙忙的跑了。
“斯湘小姐,我来为你更衣。”神色凛然的张玉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
“喔,别麻烦了,你放着我自己来吧!”
“自己来?”她不客气的睨了她一眼,“我不认为你一个人有办法穿上这些衣服。”说完便要拉过斯湘。
“真的、真的不用,”她试图转移话题,“你的中文讲得好棒,学多久了?”
谁知张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学?我是中国人。”
“啥?你是中国人——”
“侬……”劈哩啪啦的说了一串,她得意扯着笑,“我知道你听不懂,这是上海话,我叫张玉,是个道地的上海姑娘,雅特兰伯爵特别喜欢中国文化,所以在这里不论是谁都得学中文,偶尔我还当他的上海话老师呢!”她骄傲的抬起下巴。
张玉的嘴像机关枪似的说话时,双手已经俐落的把斯湘抓了过来,火速剥去她的衣物,然后往她头上套了东西,“来,吸气——”她有着十足上海女人的剽悍。
没法儿见缝插针,嘴没对方厉害,手脚也没人家俐落,斯湘压根来不及抵抗,只得乖乖的吸气,突然胸腹传来一阵窒息,她低头一瞧,哇靠,马甲都搬出来啦!
“喔,我……咳……”她脸色一僵,痛苦的抓住床柱。
“在城堡里得照规矩穿衣服,虽然可以讲中文,不过也只限于城堡里,这是英国领土,城堡的主人雅特兰伯爵怎么说也是英国皇家的一份子,老伯爵夫人非常重视皇室传统,所以一定得这么打扮,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来帮你穿衣,至于你从台湾带来的衣服就收上吧!用力吸气——”张玉突然一喝。
斯湘一口气全梗住,只见张玉飞快的将马甲系好,然后帮她套上一件礼服。
“先将就点,明天衣服就会修改好,晚一点我会叫穗子送餐点过来。”话落,张玉她人也一并消失,简直比波音飞机还迅速。
满脸痛苦的斯湘捧着胸口拚命的喘气,“Shit!谁、谁来回答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教书还得穿这种……制服?会要人命的……”
她不想当铁达尼的萝丝,也不想学十八腰的郝斯嘉,那太痛苦了。
荷米丝爱莫能助的看着苦不堪言的斯湘。原来当人也是挺辛苦的,幸好她很久不当人,那个可怕的张玉不会把该死的衣服套在她身上。
哀怜完斯湘,顽皮的荷米丝收敛淘气,马上一跃飘升至房间的正中央,闭起眼睛口中喃喃,专心虔诚的对着这个房间施下强烈的爱情咒语,并且谨慎的防堵其它不好的灵体入侵这个空间破坏咒语,顿时间阳光的霞辉与她的咒语合为一体,进射出万丈光芒,斯湘没有察觉异状,只是把这耀眼光芒归因于窗外璀璨的太阳。
历经几日的摸索熟悉,虽然每天斯湘的胸腔跟腹腔还是免不了被勒得几乎要内脏破裂、食道逆流,不过幸好古老的城堡没有百分百远离文明,她可以不用到海边汲水沐浴,足堪欣慰。
据说她的老板雅特兰伯爵带着她所要看顾教育的孩子到意大利去了,得几日后才回来,所以这阵子她每天都可以随意散步游荡,除了拨冗写封报平安信回台湾、发呆揣想她的新老板跟小孩的模样外,她几乎是无所事事。
下午,城堡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拉着淡黄色的绿花裙襬,戴上同款蕾丝礼帽,脚下趿着高跟鞋一踱一踱的往城堡外走去,如果记忆里不是清楚的记着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她真要以为自己是中古世纪的英国贵妇。
城堡占地宽大,前有一望无际的草地,另三面则是大片森林,站在草地的最前端往下看就是盖兹小镇,斯湘笑了笑,遂而往后方的森林漫步而去,她记得,那天来时因为震撼于路上的岩壁、大海,所以没有好好欣赏森林里的景致,她决定今天好好的去瞧瞧。
高跟鞋并不能阻碍她想走进森林的欲望,即使走得满头大汗,她却欣喜不已。瞧,一棵又一棵的大树,粗壮的树干想想也有百年历史了吧?她抬起头赞叹的看着,一番浏览后,她选中了其中一棵大树作为她憩息的地方。
脱下高跟鞋,揉着酸疼的脚掌,接着她解下帽子的缎带,不甚优雅的大力搧起风。
别说她粗俗,优雅的中暑跟粗俗的凉快相比,她宁可选择后者。
下一秒,她拿出A来的香蕉,开心的吃了起来。她斯湘就是这点好,永远懂得自得其乐,连散步都不忘摸几根香蕉出来当点心。
阵阵凉风吹来,拂去燠热,她双脚随意交叠,手上的帽子随手一拋,剩下的香蕉就搁在上头,没多久,竟酣然的盹睡打呼起来,沉眠的境界连森林里的猴子都咋舌。
兴许是受到香蕉的诱惑,有几只顽皮的猴子手脚灵巧的下树来,在她的身边跳来转去,只是睡到九重天外的斯湘一点都没察觉,嘴角还微微发笑,其中一只猴子大胆的靠近,抓起她的蕾丝礼帽要玩一阵,然后精准的巴住剩下的香蕉想占为已有,其它的猴子见状大表不服气的争夺起来。
几只猴子吱吱叫的争打着,声音之大把酣睡的斯湘吵醒了。
“欸,小偷,我的香蕉啦——”她大呼一声。
猴子见状,抓着香蕉一阵乱窜,速度慢的抢不到香蕉,竟然心生报复的叼住斯湘的蕾丝礼帽,咚咚咚的跑开。
她见状急得大声嚷嚷,“死猴子、臭猴子,还不快把我的帽子留下——”一想到剽悍的张玉可能会逼她归还遗失帽子的钱,她连套鞋子都来不及,撩起裙襬追赶起来。
猴子顽皮的跑着,还频频回头看她跟上没,气得她连连爆粗口,死命的追了去,跑过森林来到路上,猴子依然猖狂得紧。
“留下我的帽子!要不然让我抓到,本姑娘一定剥猴皮、吃猴脑,看你还敢不敢造次。”
突然那猴子似是有灵性的在路旁停了下来,她也微喘着气慢下速度,切切的笑着,“乖喔,把帽子给我。”她伸出手口气和善的说。
两相对峙,正当她偷偷跨出一小步,猴子马上惊觉,叼住帽子又是一阵狂奔,她只得跟着追上,口中嚷呼不止。
“该死,帽子,我的帽子——”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正攀越陡峭的山径,飞快的疾驶而来,因追逐猴子而霸占车道的斯湘闻声一瞧当场愣住,扬奔的马蹄已经靠近,闪避不急的她只有蹲下身发出惊骇的尖叫。
“啊——”她还年轻,不想当马蹄下的亡魂,也不想客死异乡啊,上帝——
那记尖叫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绵延整个盖兹镇。
紧急被缰绳扯住的马匹一阵仰天喷嘶,好不容易止住速度,蹲在地上的斯湘已嚷得气竭,发现预期中的痛处没有来袭这才止住声,怯怯的抬头,偷吁一口气。
马夫从驾驶座上快步走下,气急败坏的他劈头就是用一长串的英语极尽所能的咒骂着。
她愣了三秒钟,接下来亦不甘示弱的回嘴,“嚷什么嚷,有种你用台语跟我对骂啊,虽然我的台语也是三脚猫,对付你这臭老外绰绰有余了。”她丝毫不见愧色,“我被猴子欺负干么还要忍受你的咒骂——”
正当两人歇斯底里的用中英文互相叫嚣的时候,车厢的门骤然开启,从里头缓缓走出第三个人,步履沉稳。
斯湘正要卯足全力对马夫回以颜色,一看见马夫身后出现另一个人,她纳闷的歪过头看,登时忘了说话。
这男人的身型十分挺拔英伟,一身马裤、长靴的骑马劲装打扮,面上戴着一只银色面具占去大半的脸,独独露出他薄棱有型的唇,他有一双深邃的眼,那么炯炯有神,眸光锐利且严峻,浑身散发一种王者的气势,霸气凛然。
刚刚还气焰甚高的马夫一见到男人,随即温驯谦和的鞠了个躬退到一旁。
男人以着居高临下的角度,静默的看着跪坐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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