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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城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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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边的一把火把孤独的燃着,斯湘心想,是谁这么粗心,漏了这火把?她正要上前帮忙熄灭。
  “唔,这里的墙面好象不大一样,”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哇,还是石门欸,那不挺重的,没点气力的话只怕推都推不开。”她喃喃自语,难掩讶异的看着面石墙上那扇不起眼的门,禁不住好奇的伸出手,使劲的推推撞撞,那门果真如她所想,不动如山。
  就在她四处寻找可以使力的工具时,石门骤然一开,她吓了一跳的连退数步,而对方也吓了一跳。
  “斯湘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金非汉一改平日稳重冷静的模样,瞪大眼看看她。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失笑的拍着胸口,“天啊,吓我一大跳,金管家,原来是你,我没想到这里还有房间。对了,这是做什么用的?这扇石门真重,推都推不开。”她有些傻气的抱怨着,不忘睁着好奇的眼睛,拚命想要往石门里头瞧。
  这时,门后又走出一个人,是那个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雅特兰伯爵。
  她愣了半晌,心里纳闷着,他怎么在这儿,她以为自从那天在湖边大发雷霆后,他就出远门了,没想到这会会看到他,而且向来沉稳的金管家还露出十分紧张的意外表情,到底他们在做什么,这样神秘?
  雅特兰伯爵走出,金非汉马上将石门上锁,连点偷窥的缝隙都不留。
  那是一把十分特别钥匙,长长的柄,镂刻着不同于一般钥匙的花纹,钥匙上的齿痕繁复又吊诡,蓝色琉璃珠串制的流苏坠了一把。
  蓝色琉璃珠!她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就在伯爵的书房里,她看过他将它锁在抽屉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该待在丹尼斯的房里了。”雅特兰伯爵口气不佳的质问她,眼睛锐利的瞪着她那身不合宜的服装,还有她不安分的眼。
  赶紧收回视线,“我、我只是随处走走。”她涨红了脸。
  “金管家,送斯湘老师离开。”他语调严厉的命令着。
  “是,伯爵。”金非汉将钥匙交给伯爵,随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确认着她离去的每一个步伐,直到看见穗子捧着衣服,在她房前急出一身冷汗。
  “金管家。”穗子见了他赶紧鞠躬。
  “快帮斯湘老师更衣,别耽误丹尼斯少爷的上课时间。”
  “是。”待他一走,穗子边抱怨边跟进斯湘的房间,“斯湘老师,你去哪里了,害我找下到,以为你发生什么意外。”
  张玉已经很多天没来了,这几天都是由穗子捧着衣服来帮她束胸更衣。
  “也没有啊,我只是随处晃晃。穗子,怎么今天又是新衣服?”打从她来到这里开始,她每天的衣服都不一样,再美丽的衣服也只会在她眼前出现一次。
  穗子没搭腔,只是苦笑,可能是因为被张玉训斥太多回,怕了,不敢再多嘴。
  “穗子,这些Voile手工裁制的衣服都很昂贵吧?”斯湘摸着上好的衣料问:“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穗子眼神无辜的说:“浪费?”
  “对啊,我只是个家庭教师,每天还穿这么好的新衣服。”她有点受宠若惊。
  年轻的穗子嘴巴安静不了多久,马上又滔滔说起,“斯湘老师不知道吗?伯爵在意大利佛罗伦斯的Serragli小镇拥有最大的Voile生产学院,这些还只是中等的质料,最顶级的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抢购一空,因为订货数量庞大,前几年的订单到现在都还没出货呢!”她一边说话一边勒紧她的衣带。
  “啥?”她大吃一惊,“我还以为英国皇室固定会给他生活支出呢!”
  穗子不赏脸的笑出声,“噗哧——怎么可能!伯爵在意大利不只有Voile的纺织事业,还有葡萄酒庄呢,就连在英国都还掌有煤矿跟港口贸易的事业,根本不需要英国皇室的经济援助。”
  “那么伯爵岂不是常常得在英国跟意大利之间奔波?”
  “还好,大部分的事业都有专人打理,偶尔伯爵才去视察。”
  “那伯爵这几天也是去意大利喽?”
  老实说,这几天一个人的晚餐真的很闷,而且她自己也对那天的举动感到有些愧疚,原想等他回来就向他道歉的,但是刚刚碰面的时机似乎也不挺好,她有些难过。
  “是啊,不过伯爵这次没有在意大利待太久,他已经回来了,昨晚午夜时分抵达盖兹。”
  是啊,她知道他回来了,刚刚看见了不是吗?她在心里低叹。
  “穗子,伯爵平常会带丹尼斯少爷一块儿出门吗?”
  她摇摇头,“几乎很少,因为丹尼斯少爷身体状况不允许。”
  “那么在我来之前,丹尼斯的生活起居呢?”
  在扎紧的衣带上系好结,“一直都有一位保母在看顾。”
  “那么伯爵夫人呢?”
  伯爵夫人——
  穗子一听,当场脸色苍白了起来。
  “就是丹尼斯的母亲啊!”斯湘补充道。
  穗子神色骤然一慌,匆匆打点好她的仪容,便要退去。
  “穗子,”她唤住她,“你知道城堡北边那儿有间石室吗?”
  “啊?什么石室,我、我不知道啊!”她随口搪塞,“抱歉,斯湘老师,我、我还有事,张太太如果知道我在这儿拖延太久,会不高兴的。”话落,她转头便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怎么了?干么一说到伯爵夫人跟石室就惊惶失措?”斯湘一脸困惑不解。
  用过早餐,她搁下满腹的纳闷,一如往常的带着留声机往丹尼斯的房间走去。
  整整一个早上过去,她再次出来仍是感到许多的无奈与失落,丹尼斯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甚至还越来越严重,他极度缺乏亲情关怀,就算她再怎么努力教导,仍然无法弥补。
  她有试图用简单的语汇询问过他,雅特兰伯爵这次归来是否曾来探视过他,然而他睁大的双瞳盈满无辜困惑,最后怅然的摇头。
  为此,斯湘深深的皱起眉,为什么这对父子会如此的生疏,难道伯爵不知道年仅五岁的丹尼斯是多么需要他的呵护吗?
  “不行,我一定得跟伯爵表达这件事情,让他知道身为人父,是要懂得付出关爱的。”她握紧拳头坚定的对自己说。
  那晚,她终于如愿看到雅特兰伯爵了。
  然而兴许是受到湖边意外的影响,两人之间有着解不开的隔阂,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沉闷更胜平常,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冷漠疏离,那吻过她的唇除了进食、咀嚼,其它时候就是紧抿着了。
  “呃,伯爵……”她起了个头。
  他停下动作,抬眸一扫。
  “嗯,那天,我很抱歉——”她说出道歉,紧张的咬住下唇。
  他依然没有响应。
  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听说伯爵去了意大利?”
  “嗯。”简单一应,他又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
  “您去看过丹尼斯少爷了吗?这么多天不见了,您一定很想念他。”
  听到刻意的敬语,他浑身凝聚一股不快,眼神透着冷冽。
  许久,他都闷不吭声,让一旁的她简直像是如坐针毡。
  她揪着桌面下的裙襬,气恼他的疏离让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窘境,一方面又不免气起自己,可是为了丹尼斯……
  终于,雅特兰伯爵放下手中的刀叉,低沉的问:“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丹尼斯少爷的情况,我想我有必要跟伯爵谈谈。”
  “是心脏复元状况有异状吗?医生没来做例行检查?”他问得云淡风轻,声音里不见紧张。
  她摇摇头,“不、不是,他的身体状况目前良好,医生也都定期会来帮他检查。”
  “那就好,现在你是他的家庭教师,最清楚他的所有情况,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全权作主。”
  斯湘简直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他怎么能够这么说话?!那是他的孩子不是吗?从小在温馨家庭中成长的她,实在很难接受这种亲子关系,这太不负责任了,何况丹尼斯可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
  “如果没其它的事,你慢用。”他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斯湘激动大喊,失望的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你就只能这样说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眼神透着失望,口中滔滔指控,“我当然清楚他的所有情况,在我的能力范围,我当然愿意替他全权作主,可是我却不能给他父爱!”
  “丹尼斯需要的是特教老师的协助,而这就是我为什么聘请你来的原因。”他言语中隐含警告。
  她失望的惨笑,“好,伯爵事业繁忙,那么我请问伯爵夫人呢?难道她也一样对这孩子视若无睹吗?”她激动得眼眶发红、发热。
  “斯湘老师,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不要忘记你自己的分际。”他骤然喝斥,手一扬,餐桌上的杯盘顿时翻落,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怒气腾腾的他打算再一次从她面前离开。
  “请你回答我!”
  可雅特兰伯爵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斯湘不愿放弃,随即奔至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为什么不回答我?既然你不愿亲近这孩子,那么伯爵夫人呢?母子连心,她总不会拋下丹尼斯吧?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当我问起伯爵夫人,穗子会惊恐的逃开?我只好亲自来问你,我可以为丹尼斯处理所有事情,但是唯独不能给他的是他所渴求的亲情。”
  他震了一下,下一秒,他更加快脚步的往楼上走去。
  她下死心的追逐在后,“你站住!听我说,就当我求你,我不敢要求你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但是拨点时间给他吧,只是去看看他、抱抱他也好,可以吗?”
  楼梯上,突然问他回过身一把揪扯过她,凶狠的瞪视着她,“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告诉我为什么——”他强扯出一抹冷笑,“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我……”她无法回答。
  “你愿意拿你的心跟忠诚来交换吗?还是你的人?”他一手捏握住她下颚。
  “他只是个孩子……”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疏离,还这么生气?
  倏的,他欺身吻上她的唇,那是折磨的强吻,他想要逼她臣服退缩……
  她推不开他,痛苦的承受这样的对待,一抹心酸又难堪的眼泪滚落。
  他骤然松开,将她推甩在阶梯上,径自逃回了他的世界。
  斯湘坐在阶梯上默默的淌着泪,许久,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起,是金非汉。
  “原谅伯爵,他不是有意的。”他语重心长的说,随即颔首离去。
  一回到房间,张玉就板着脸孔的捧着食物托盘走来,“你还没吃饱吧?”
  “张太太……”
  她搁下托盘迎上她的眼,“斯湘老师,这个城堡有它自己的生存定律,里面的人也一样,请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不要试图去挖掘什么,那对谁都没好处。”说完她便离开。
  这番话让斯湘一夜无眠。
  挖掘,她挖掘了什么吗?她不懂城堡里的一切为什么像蒙上神秘面纱似的不可碰触?
  第六章
  一日深夜时分,斯湘正要入睡,穗子神色慌张的跑来急敲着门。
  “斯湘老师,斯湘老师,你睡了吗?”
  她下床打开门,“怎么了,穗子?”
  “丹尼斯少爷突然吐个不停。”
  “怎么会?!”她披上衣袍,赶紧往丹尼斯的房间走去。
  走廊两旁墙壁上燃烧的火把把人影拉得好长,她捺不住性子,索性拉高睡裙一路狂奔过去。
  只见屋里两名负责照料的仆人手足无措的发愣,任床上的小人儿气弱的哭啼,不住的呕吐,再这么下去,只怕心肝都要呕出来了。
  “丹尼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告诉老师。”她一把抱起他,十分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老师……”丹尼斯难受的抽噎着。
  手心抚上他的额头,额上的温度发烫,“槽,是发烧了。”她转头问:“去请医生了吗?”
  “斯湘老师,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根本请不到医生。”女仆一脸为难。
  “隆恩医生呢?他不就住在盖兹!”她焦急说。
  “可是现在盖兹镇上的人都睡了,况且夜晚山路崎岖,马车根本没法儿走……”女仆嗫嚅的说。
  “伯爵知道吗?有人去通知他吗?”她简直要发火了,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连找个医生都这样麻烦。
  穗子适巧递上干净毛巾,“张太太已经让金管家去通知了。”
  “爹地……”丹尼斯又一阵狂呕,哭泣的模样让人不舍。
  “丹尼斯乖,再忍耐一下。”斯湘心急如焚的擦拭着他发烫的小脸,又等了一会仍见不到伯爵出现,她回头大嚷,“伯爵怎么——”
  话讲到一半,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像狂风似的扫进这略显拥挤的房间,凝声问:“怎么了?是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不,可能是感冒引起发烧,他额头很烫。”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爹地、爹……嗯——”丹尼斯又呕出一口酸水。
  面具遮挡他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然而他的眼睛深处却是几番情绪纠葛,最后,那伸手碰触孩子的念头被压制下来,“隆恩医生到了没?”他朝金非汉丢去一记吼问。
  “张太太刚刚命人去准备马车了,只是夜深山路视线不佳,往返可能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那么久,丹尼斯他会撑不下去的。”斯湘心疼的抱紧丹尼斯,一脸悲悯哀求的看着雅特兰伯爵,请托他想想法子。
  他凝视着她的眼半晌,骤然心坎一暖,遂而沉声命令,“快去马厩把我的马匹牵出来,我亲自驾马到镇上接医生来。”
  “可是伯爵,山路崎岖,你深夜独自策马奔驰太危险了。”金非汉提醒。
  “少啰唆,快点——”他严峻的一吼,随即对斯湘说:“照顾好他,我会带医生回来的。”狂风般的身影转身离开。
  斯湘咬着唇,忍着眼泪,原来,他不全然是那么无情冷血的,毕竟是骨肉至亲的父子。
  快回来,请你一定要平安赶回来。她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
  暗无灯火的夜晚,连星星都隐晦不明,雅特兰伯爵先是在陡峭的婉蜒山路上阻止了张太太缓慢行进的马车,然后不顾她的阻止一路狂奔而去,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会等待他的归来,至少,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一个小时左右,霸气十足的他果然不负众望的将一脸惺忪的隆恩医生强带了回来,让他为奄奄一息的丹尼斯看诊治疗,整个城堡里的人折腾一夜,看到医生抵达,终于得以安下心来。
  一整夜,斯湘像个母亲般将丹尼斯紧紧抱在怀中,小小人儿在她怀中安睡,清晨,累极的她终于禁不住睡意,打起盹来。
  “你回去休息吧!”雅特兰伯爵放下书本走向她。
  “啊?”她迷糊的望向他。
  “让丹尼斯在床上睡,张玉会照顾他,你也回房去睡。”
  “喔!”她稍稍回过神,伸手采探丹尼斯的额头,见不再烫热,她才安心的把他往床上搁置,“唔——”她突然出声。
  “怎么了?”
  她面色染红,“我、我的手麻了……”语调气弱。
  雅特兰伯爵拉过她的手,使劲的捏握着,此刻,他的眼神中有着暖意,不是穷凶极恶的肃杀,她怔忡的看着他体贴的举动。
  他们冷战好些天了,直到昨夜丹尼斯生病,他们才有再一次的对话,而她也看到他仁慈的一面,并为之动容。
  然而让她陷入昏恍的,却是那薄棱唇。她瞅着他的唇,好几次想要抬手碰触,可是又忌惮着面具下的眼。
  “需要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吗?”他突然扬起嘴角,用不屑的口吻问。
  她脸一红,“喔,不是……”她尴尬得不知所措,赶紧缩回手,“我先回去休息了。”
  斯湘头也不回的逃开,直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两旁的火把已经熄灭,烛台上的烛泪花也已凝固,她抚着胸口微微喘息,脸颊依然发烫。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会注意到他的唇,她和他的唇曾经有过两次的接触,却都是在极度不快的场面下开始,如果是充满和乐温馨的氛围,不知道他的吻是否会温柔缠绵……
  寂静的走廊突然爆出一串懊恼的言语,“天啊,我干么老是想这些荒谬的事,他是老板,一个严谨又坏心的老板,唔,好吧,有时候他是还算好,但是他还是个老板——醒醒吧!”斯湘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把这一些胡言乱语归咎于睡眠不足,赶紧回房上床。
  身后,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她,一样若有所思。
  “吸气——”张玉大喝,“才一阵子没亲手帮你更衣,你怎么就忘了要吸气,穗子实在太敷衍了,竟然随便帮你胡乱穿著衣服。”她双手死命的勒着马甲的带子,口中不断叨念。
  “哎哟,张太太,心宽体胖嘛!”最近丹尼斯把依赖转移到愿意对他伸出双手的雅特兰伯爵身上,见父子俩有了互动,斯湘心一被宽解,身材也就跟着宽解了。
  更何况,穿马甲本来就是自虐的行为,会把她勒得窒息,她之前可是不断的求穗子高抬贵手,小姑娘心终究不如张玉来得狠,自然是放她一马喽!
  “别说话,快吸气!”张玉只差没把脚踩在床柱上好方便施力。
  “呃——”她紧紧抓着床柱,痛苦不堪的怀念她从台湾带来的宽T恤、小短裤。
  张玉好不容易系紧马甲上的带子,拿出外衣帮她穿套上,打点好她的穿著正要离去,一开门就见一道小身影,“唔,丹尼斯少爷?”
  他见门开了径自跑了进来,“老师,我可以……”他眼睛看向床头的留声机。
  荷米丝听见丹尼斯的声音,赶紧探出头来,对他挥手打招呼。
  为了怕阻碍丹尼斯的教育成长,荷米丝偷偷对他施了咒语,抽除他想要对她说话的念头,也抽除了他脆弱心脏的病痛,虽然他们不能交谈,可是他们可以懂彼此的心思。
  像现在,丹尼斯可以看见她的形体,又可以克制不对她说话,免去其它看不见她的人不必要的惊惶。
  “喔,丹尼斯,你怎么来了?穗子带你来的吗?”斯湘惊讶的看着他,这孩子一向鲜少走出房门,怎么今天会一大早的出现在这儿?
  “爹地……”他小手往门外一指。
  斯湘顺势一瞥,雅特兰伯爵嘴角扯着一抹诡异的笑,衣着挺拔的伫立在门边,他示意张玉可以先退下。
  真的很诡异的笑容。
  天啊,他不会老早就站在那里,把她跟张玉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吧!
  他还是笑着,不请自来的走了进来,随意的看了她的房间一眼,“丹尼斯说你这儿有好玩的东西,非要我带他来不可。”
  “是、是一架留声机。”她脸颊发烫了。
  “喔,是吗?”
  “嗯,真的……”她明显感到自己的气弱,因为竟被他看到狼狈的自己。
  “斯湘老师不来为我们秀一下这架留声机吗?”
  窘迫的回过身,丹尼斯早已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候着她转动留声机的曲把,好聆听它所发出A  Comme  Amour的悦耳曲音。
  她偷偷吁了一口气,可转动留声机的手仍是微微发抖的,因为手背上强烈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
  忽地,雅特兰伯爵将手包裹住她转动曲把的手,不着痕迹的在她耳畔说:“你在紧张,为什么?”一股热气拂来。
  斯湘颤了一下,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连退好几步。
  雅特兰伯爵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眸光锁住她,嘴角一如往常的扯出揶揄的笑意。
  “斯湘老师,早餐已……”穗子推门看见房里的人,呆愣须臾后才连忙敬畏不已的鞠了个躬,吞吞吐吐的说:“伯爵、少爷,早安。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一旁的荷米丝大笑起来,“哈哈,今天早晨还真是热闹。”
  “先把少爷带去用餐。”雅特兰伯爵命令。
  “是。”穗子快步走上前,抱起丹尼斯,匆匆离开。
  少了第三者来当缓和剂,房里的两个人有些许的沉默。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呜,都走光啦,那么我是不是也要退下呢?”荷米丝自言自语,然而还是捺不住好奇的赖着不愿消失。
  “不、不、不,爱情是美丽的,我怎么可以放弃多看这美丽爱情一眼呢?”她不忘编织一个理由,让自己留了下来。
  “伯爵总是那么威严,难怪穗子看到你又敬又畏的。”斯湘随口打着哈哈,试图缓和凝窒的气氛。
  “所以你现在也是在表达对我的敬畏吗?还是说,你压根儿不想跟我多说什么?”他调侃道。
  “啊,不是这样的……”
  “喔,是吗?”他眼睛微玻А
  “当然是真的。”他又何必这么揶揄她呢?
  他沉吟许久,“这倒也是,斯湘老师都可以训斥我了,何来敬畏之有?”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她涨红脸,很是懊恼的说。
  他看着她的脸,许久,迈开步伐缓缓的走近,语气和缓的说道:“你说的对,他只是个孩子,所渴求的不过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东西,我又何必小气。”
  “伯爵……”她仰着头,心暖的低唤面前的他。
  “嘘,”手指压在她唇上,他带着自省的语调道:“我不是圣人,我承认某些时候我是错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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