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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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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到底,种种都变成了怕,怖。
最后成了不敢,不听,不说。
就像门一响,阿雪赶紧闭上眼装睡,陆照阳坐到床边,伸进拽得紧紧的被子里,拉出一条瘦喇的膀子。
阿雪僵着手,以为陆照阳要把他手砍下来,等了半日不见疼,就拉开眼,便见陆照阳要给他涂药。
陆照阳仿佛后脑勺长了眼一样,叫他醒了就别装睡,“手抖来抖去,怕发现不了你醒着?”
阿雪抿唇,只觉得不好意思,往外挪了挪,“你在给我涂药吗?”
陆照阳冷淡地给他看了眼手上的膏药,细细地涂开,匀开,阿雪的手指尖软下来,任他拿捏。
“我以为你要砍我的手。”
“你的手是金子?”陆照阳冷哼一声,可是阿雪到这今日的恐惧全消了,并不怎么怕他了。
“陆——郎君……”
“嗯?”
“你别赶我走成吗?”
陆照阳停下来,阿雪慢吞吞道:“我知道强迫你让我呆在这,让你很不开心,你说的对,我有点怀念吃穿不愁的日子,可我还是不想回去,我都出来了,等以后久了,我衣服会洗会叠,什么活都可以干,话也说得很利索,你说什么都行,我做错事,你生气了就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要赶我走。”
陆照阳收了药,才说:“我不会打你。我没那趣味。不过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阿雪道:“谢谢。”鼻头一酸,埋进了被子里。
“你想好要姓什么了么?”
“我,还不清楚。”
“罢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陆照阳站起身,阿雪看着他上了床,合上眼,再不说一句话。
阿雪还睁着眼,望了一会儿人,便突然想到陆照阳虽然做着打铁的营生,常常滚汗,但从未在他身上闻到异味,相反甚是爱干净,便是读书的陈郎君也比不过,阿雪晓得,看得出来,更有种种习惯上,行为上的不同,猜出陆照阳想必出身好,却不知为何落到这步田地,他难不成是与自己一样流落在外?
阿雪又想了想,否决了这个想法,陆照阳不与他说,他猜也是没用,这人又从不说自己的事,早出晚归,也就今日闹了大了,才多说了话,这还是头次贴近,稍稍熨帖,搁了平时却比陌生人还不如了。
☆、3
还剩下两个鸡蛋,阿雪本想表现一下,水烧开后就打了下去,应该是水泡蛋,蛋液西磕八磕,一半落了地,一半进了滚烫的沸水,又一搅,蛋白四分五裂,只剩下蛋黄的固体悠悠荡荡。
阿雪很快地将两颗蛋黄捞了出来,又仔仔细细将四散的蛋白也捞了起来。
他端上桌,陆照阳刚洗了脸,满身的霜气,见阿雪一脸讨好相,站在一旁,只可惜这水泡蛋的的卖相还不如陆照阳做的。
阿雪强调说熟了,又给陆照阳递筷子,他抿着嘴,可疑地看着碗中寡淡极了的东西,这寡淡相就如阿雪给人的印象,又淡又弱。
实在不像个正常的人。
陆照阳舀起蛋黄,一下口,蛋液便流了出来,他躲之不及一下流出了下巴,滴在了衣襟上,阿雪涨红着脸,忙挟了袖子往他脸上擦去,又擦衣襟上的,这下自个袖口也脏了。
“行了。”陆照阳皱眉拨开他的手,阿雪揪着手,眼睛乱眨,这般模样陆照阳便知那又是吓破了胆,不敢动了。
他难得解释道:“无事,这是流黄的,不是没熟。”
陆照阳敲敲桌子,嫌他站着碍事,赶紧吃。
阿雪坐下了,极小心地咬开,吸了一口,忍不住咂嘴:“好吃。”
陆照阳道:“不能咂嘴。”
“哦。”阿雪小心翼翼地又吸了一口,含在嘴里小心地咽了下去,又忍不住咂嘴,赶紧张了嘴又立马合上。
随后瞥眼陆照阳,陆照阳哪里看不到,只是不想理睬。
陆照阳洗了碗,准备去上铺子,阿雪就站在门口看他,陆照阳问有事?
这孩子就摇头,摇了头后又跟个木头一样傻愣着。
陆照阳走到门口,回头跟他说:“你今天去镇上吗?”
阿雪略略纠结,最后点头。
陆照阳却道:“你今天就在家待着罢。”
“要做什么吗?”阿雪问。
接着又赶紧说:“我会把衣服洗了,早上弄脏的,还有在你回来前会把热水烧好的。真的。”
陆照阳说:“随你罢,你不要裹乱就是。还有,你从今以后别在趁着我走了后又跟上去。”
阿雪道好,有些不大高兴。
陆照阳走了,篱笆静了,阿雪跑过去将篱笆门关好,过会他趴在篱笆上看陆照阳有没有走远,人已见不到了,走远了,他又想跟上去了,便将篱笆门打开,摸了满手的露,脚底下也浸了月下的露水,阿雪惊过来,将满手的水擦了,又回去了。
他蹲在院子里洗陆照阳的衣服,给他襟口互相搓得干干净净,又过了两遍水,生怕洗不干净,这下半缸的水又没了。
阿雪知道水这么快用完,不用几天又要去抬水了,若是院子里就有个水井多好,这样他就不用请人帮忙,也不用去外头见那些人。
只是打水井需得陆照阳同意,就在这想水井也是个梦。
阿雪头次想要陆照阳打上那么个井,有了这个多好呀,还不用跑个几趟才放满水缸。
他洗完了晾在竹竿上,腰都快直不起来,缓了一阵才罢。
做完了后发了会呆,又生出了想去镇上的念头,可是去了做什么呢?陆照阳不要他跟,镇上的人又鲜有好脸色的,便是不知道他人的,一见这样弱不禁风的,连个小娘子也不如,问他会什么,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人家以为哪里来捣乱的,挥手让他赶紧走。
阿雪叹了口气,更是一阵灰头丧气不说,又想到昨日那顿火,指不定陆照阳说到做到,不管自个了。
他掰着手指头在想还有什么可做的,直到听到外头小童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他好奇地循声,在篱笆边上见到几个小孩,原是秋天到了,拿了风筝来放,好大一条蜈蚣被放到天上,呼啦啦威风极了,在稀薄的云上和鸟儿一起,腾起腾下,几对足拨着淡云,飞得越来越高。
阿雪羡慕极了,他和院子里的人也这么放过一个风筝,不是蜈蚣的,是只小小的,极平常的一只风筝,连个花样也没有,那是趁着富商去了外省,带了别人陪,他们就剩下了,这才能偷偷弄个风筝回来。
光是拿银子贿赂看门的人便花了许多,其实阿雪自己也偷藏过钱,只不过如今都没了,他被半路抛弃至此地,想必连东西也一同丢了,他倒是希望留着,一丁点也行,让院子里还被困着的人拿走,日后有条生路,去了外面不必走投无路。
阿雪闭上眼,红了鼻子,他只是想到或许这世上再没第二个陆照阳能这样收留人了,那些与自己同样遭遇,还没得了机会的到时可怎么办?会被骗吗?会落到更不堪的境地吗?
他们连个字也不识,若遇不到好心人是不是就要去那些风月地方,但这或许也是条出路,毕竟无需像自己这般,处处招人恶,有此一想法阿雪突然浑身发冷,扇了自己一下,骂道糊涂了,这些算来算去,又谁比谁好?
这么一想,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一种伤感中。给陆照阳知晓了,必定会说他自个不知能做什么,却还想着别人。
阿雪决定咽下去,冷静了一会。
他正自顾着想事,方才放风筝的小童们跑过来叫他帮忙,原来蜈蚣掉进院子里去了。
阿雪吓了一跳,因村里的好些小孩也绕着自己走,早被叮嘱过,不想这几个像是不知道一样,还叫他哥哥。
他从未见过如此乖巧的孩子,心里一热,说不出的感动,就如昨夜给他上药的陆照阳,或者喝到的第一口牛乳,从没这么令人开怀的事。
他立马拾了风筝给他们,又被邀请一起玩,阿雪脸都红了,激动得不知怎么该好,说自己没糖,不能送他们糖吃。
小童们被逗笑了,快点让他出来一道玩。
阿雪跟着他们,到了湖边,那地空旷,可以跑来跑去,让风筝飞得更高,起先阿雪放得不好,小孩们就笑他,说风筝也不会,阿雪臊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几趟才在小孩们七嘴八舌的尖叫下放成功了一个,到这时各个浑身一把汗,玩得跟个泥人一样,连哥哥也不叫了,只叫他阿雪。
阿雪一个激动跌进了湖里,吃了一头的水,狼狈地站起来,一边摸脸一边笑,又继续跑起来疯叫。
此刻阿雪心里极为敞亮,这么久都没感觉到的快乐,连时间也忘了,只想着若是明儿,后儿,再后面日日如此该有多好。
他感到无比的惬意,这样便不用苦恼那些个事,可正当他如云端轻渺,便被一杆打落水里,只听见更为尖细的声音骂着那些小孩:“寻了半日,可倒好,跟这人在一道,不怕皮肤烂了,生了病长了烂疮!”
阿雪头晕眼花,头闷眼闷,又觉额上一痛,原是磕到了石头,流血了。
岸上的小孩被教训得一句话不曾讲,那推他的女郎不知哪家的,瞪眼瞧着瘦巴巴的阿雪,一见这么个大男人磕了碰了,见了自己屁都不敢放,居然还哭了眼泪,当下恶心满贯,也不管自己动作粗俗,将孩子们都带走了。
他浑身都湿了,冷得累,心上也说不出的冷,又蓄满了满腔的悲,好一会才爬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搭,哭那好端端的梦就被打碎了,哭这萧索的秋日,最后也不知道哭什么。
陆照阳回了家不见人,当下便起了火,见了人回来,浑身狼狈,已是哭过一番,跟哪边挖出来的泥人一般,陆照阳压下火只问他这次又怎么回事。
阿雪不敢说,又惊又怕,陆照阳逼问了几次,才知道他跑出去玩,结果又被一个小娘子欺负了,推进水里,分明自己占理的事还成了罪该万死了。
陆照阳将人拎到房里,自个收拾,药瓶子直接扔到怀里,阿雪抽噎一会,只想连陆照阳都不想理睬自己了。
他上了药,换了衣服,巍巍哀哀地去见了陆照阳,那陆照阳却恨他无比懦弱,连话也懒怠说一句,更是一句责备也无。
阿雪提心吊胆,想自己答应的事一件也没做好,更不敢开口,至了晚间一场秋雨泼下,寒气不竭,落在篱笆上,屋子也是冷极了人,他想到被雨溅的那片湖,他的风筝也落在那里了。
见陆照阳吹灭了蜡烛,他赶紧闭上眼,只希望这雨这夜赶紧地过了。
梦里也不安生,哪都疼,一会受了惊,一会心思沉沉,一会冷风阵阵,捉住他的脚,一会隆隆声响,这边来,那边也来,一只大手捉住了人,上下摇晃,左右开打,沉闷的一下,忽然整个人魂没了,嘴一张就吐了出来。
此后几日都是不安生的妖魔景象,他病了,烧得厉害,胡话得厉害,眼也睁不开,他听不见声音,以为就自个孤零零躺在这,听雨声,眼角始终渗着泪,陆照阳忙乎几日,给他熬药,找大夫,不说睁不睁眼,身体也不争气,这会还哭了,一想至这几日不上工,那老板又是如何抓着小辫子扣钱,满嘴地胡沁,那些个人见了笑话又乐了几日,不出所料,现今又是一朝流言,说这陆照阳冷心冷面,不知挂了多少女郎的面子,现在为个东西却是钱也不要,铺子也不去,大夫找了几回。
陆照阳闭上眼,不与他们分说,只想让这不省心的麻利地滚起来才是。
他推推阿雪的脸,冷硬道:“既然醒了就别装死。”
阿雪眼睫微颤,才睁了眼,裹了一片泪下来,直愣愣地看着人,又忍不住皱起脸,猛地哭出来,这会哪里想得起陆照阳厌烦他的哭声,陆照阳被折磨久了,这会计较不起来,叫他别哭了,帕子糊住脸,之后哭声才渐渐消下去。
陆照阳冷笑:“怎么不哭了?”
阿雪赶紧摇头,一摇头眼前一黑,喘不过气。
“行了!”陆照阳皱眉,“都跟你似的,连活都不要做了。一生个病要死要活,满嘴胡话。”
阿雪不敢回嘴,这般没用的模样陆照阳都没办法,“不过几个小孩,就伤心成这样,又不是人都死绝了,不会打回去?”
听得他声音里头的冷意,阿雪心道他又未曾这么做过,倒是不间断被打才是真的,他又不能说,说这些事难保陆照阳不心生鄙夷。
陆照阳更是冷哼一声,忆起以往,事事遵循着性子,叫人怕,说他傲,目中无人,绝无此等人犯到跟前,他脸色一变,因阿雪想起陈年旧事来不免又想到别的,当下没了好脸色。
阿雪不明了,以为是因自己这才不爽快了,想必是自己从不老实交代的缘故,阿雪想着让他开心,因此说起风筝的事,跟那些小孩是如何地相处融洽,又如何突然受了刁难。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惹得陆照阳发笑,而对阿雪来说却是极重要的,“你说就跟我给你上药那般?”
“我会记一辈子的。”阿雪道。
陆照阳微微一动,心道此次就不为难他了,倒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也无。
阿雪又睡了过去,到了晚上才觉得好点,吃了药又躺下,陆照阳说他那落户的事已解决,“那我日后是不是就是良民了?”
他以前却是连个户籍也没,那买了他去的富商,在他被父母出手后,那户籍便不存在了,连贱籍也没,院子里的人都是黑户,不识字没户口极易控制。
阿雪听到这个消息满心满眼的热,陆照阳还告诉他日后便叫陆雪,阿雪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激动之余一下子抱住陆照阳,闷声哭起来。
陆照阳立马拨开他,叫人躺好,又告诉他一坏消息,原来是不肯让他这么不清不白的人落到这来的——但陆郎君热心肠,咱们感动万分,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陆照阳便知了,回去思了几日,一想此事本无意,为何要管他人的死活,二想却又被逼回来,他早年性子虽浑,却从不失信他人,他拿了银子孝敬,又说不可,拿东西换了更多的银子,才说可,献了多少银子才换了一张户籍。
从此以后这陆雪和陆照阳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人们背后里早已笑开了。
可偏巧这又是个不灵光不争气的可恨可恶的人。
陆照阳隐去笑,他将随身的玉佩当了,此生再无机会赎回来,顿觉索然无味,便离了床边,阿雪仍沉浸在这消息中,更有从此以后随姓了“陆”,恍然觉得是与陆照阳的长久缘分。
他见陆照阳面色冷淡,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户籍你不愿意么?”
陆照阳未回头,但他听出来话中的平淡,似乎这只是一件平常事。
“我很开心的,谢谢。”
“你开心你的,本该你开心,无妨,和我无关,你睡罢。”
☆、4
过几日,东娘子便带了□□赔礼来了,彼时阿雪正拽着陆照阳,叽叽喳喳,原是有家酒肆愿意要他,虽不过是在后院洗盘子,但阿雪觉得到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已烦了陆照阳一个多时辰,连饭也不吃,陆照阳道不过是洗盘子,便将你高兴成这样。话外中实际看不上的。
可阿雪又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一面想从此以后便不是废人了,又一面想挣了钱就能过上好日子,陆照阳也不会时时对自己生气了。
他含着筷子,又被说不规矩,他便立马放下来,看向陆照阳,陆照阳被他盯着觉得烦,就问:“做什么?”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的吗?你都不问我。”
陆照阳道:“问你什么?”
他这态度令人丧气,阿雪噘着嘴,道:“那我偏说。”
陆照阳瞥了一眼,不说一句话,他既不阻止,阿雪便当他是洗耳恭听,待说明白了,陆照阳便明了,那酒肆老板正愁走了个人,又填不了空缺,忙不过来,不得已才抓了阿雪充次,又因顾虑那些谣言和出身,连月钱都比别个人少了不少,甚至还叫他只准在后厨房,不准到前头去,以免来的人看了,便觉得饭菜不干净。
可阿雪呢?陆照阳心里直摇头,这辈子恐怕谁都比不上他的蠢,被人转悠几句,又有前车之鉴,便真觉得那老板是雪中送炭,且不将他作那些奇形,十分有礼,感动得不行,一来二去想也不曾想便满口应了,又一路跑到铁匠铺子前,跟往日那样蹲着,只想着快些把消息告诉陆照阳,好高兴高兴,连日来的害怕都忘了,就围着他转。
“你不觉得怪?”
“哪里怪?”阿雪不懂,陆照阳嗤笑一声,阿雪追问,他就不说了,吃完了便先行收了碗筷拿去洗。
见他又不理人,时冷时热,阿雪便想,想了半日也思索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陆照阳洗了碗,见他不动,就催他,冷了后再吃,这人娇弱的肠胃怕是受不住,又要花钱。
他见阿雪吃得慢,面上忧带不愉,又不敢发作,便道:“你这洗盘子能坚持多久?”
阿雪奇怪,“那老板说了可一直做下去,做得好了还发奖钱呢!”
“就你?”陆照阳将其浑身上下扫了个遍,瘦弱身姿,白嫩面皮,换了粗麻衣裳叫疼了半日,提不动重物,走不了远路,一戳就哭,半点正常人样也没。
人人拿捏住,骨头时时软,就这样的人,兴高采烈地要去洗盘子了。
阿雪扣着桌面,被那惊心的轻蔑戳到了,涨涨的委屈。
这段时日好了,便忘了以前不好的了,陆照阳那是嫌他无用,去洗盘子怕是坚持不了半日就叫手疼,打了盘子还叫别人心疼钱。
可他仔细一想,这又不是自己的错,便是有错也不该这么看他,不说陆照阳常看不起他,嫌弃东嫌弃西,可再早以前,阿雪不是没试着做事,例如提水,例如洗衣,各类活,他知道自己赖上人家,就该出力,让人不至于不舒服,可总做不到半日,便被陆照阳粗鲁地赶走,不让碰,那是从头到脚说了一遍,是怎样得不行,他解释自己是真受不住,身体疼,他也不想的,但可以慢慢来,可以学,可陆照阳不信不听,将他看作是骗子。
后来总是被说,村里的人也说他,他无比泄气,越是干不好,每日地被刺痛,到今日也才将洗衣洗菜做得熟练了,一说抬水,便是阿雪自个都觉得不行。
久而久之,越来越冷,陆照阳越来越不肯与他说话,这奇妙日子叫他过得昏头了,当头一棒,醒了,原来陆照阳依旧看不上自己。
“我才不会被赶走,我找了活干不好吗?你总这般。”
陆照阳道:“我怎么了?”
阿雪低着脑袋,打定主意不说,陆照阳哪里管他这般矫揉做作的姿态,扔下一句:“不想说就闭嘴。”
陆照阳甩脸走人,阿雪鼻头一酸,放下筷子,又知道浪费不好,陆照阳不准他浪费,该吃多少就吃多少,没有多的,他怕晚上饿肚子,又将碗里剩的面糊吃干净了。
闷闷不乐洗筷子,将那筷子当做陆照阳,心念道叫你可恶,叫你吓人,叫你变来变去。
念着念着偷偷掉了几滴眼泪,听到陆照阳进来,赶紧抹了袖子,一抬脸湿哒哒的水,阿雪先吼道:“我没哭!”
陆照阳一愣,阿雪立马缩了脖子,跟个鸡仔一样。
“外头有人找你。”
阿雪奇怪在这又有谁会找他,便跟着出了厨房,那东娘子就在院子里等。
东娘子说明来意,将躲在身后的小妹推出来,显得是不情不愿,瞪了阿雪,阿雪才想起这人可不就是推了自己的年轻女郎。
东娘子怒目:“早前在家我与你怎么说的?不听我话了?”
年轻女郎哼了一声,干巴巴道是来赔礼了,早先伤了你,是奴的不对。
“阿惠,你这哪里是来赔罪的?我是这般教你的?”东娘子不满。
“那是怎么教?我可把你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阿惠道,又打量阿雪,不知阿姐怎么想的,要她给这样的人道歉。
“阿姐,咱们回去罢!待在这我浑身不舒服!”
“你!”
东娘子瞪视着她,这阿惠不觉有错,阿雪后退一步,深感惹不起,心里嘀咕待这不舒服那还不快走?
可阿惠那日的泼辣,阿雪又不敢多说,便对东娘子小声道:“无事,我也没什么,多谢您来看我。”
东娘子道不敢,说知道你受了伤,特地送几个鸡蛋过来,权作赔礼。
“我家小妹不懂事,当日冒犯了,你不要多怪。”
阿雪接过鸡蛋,受宠若惊,忙道谢谢。那小妹冷哼了一声,“做什么给鸡蛋,穷鬼,我看是故意坑我家的鸡蛋呢!”
“既如此,陆雪,把鸡蛋还给她们。”
陆照阳走过来,东娘子忙道:“阿惠乱说的,陆大哥您别往心里去。”
他仍道:“陆雪,给他们。”
“东娘子送来的,鸡蛋呢!”
“不是说是我们坑的吗?想必这心里实际不情愿的,既如此不如归还回去,免得觉得委屈,道是我们两个男的欺负了女人,不好说。”
“这……”阿雪犹疑,手已是给了出去,可又舍不得一篮子新鲜的鸡蛋,在家里是吃不到的,陆照阳做活累,难道不需要么?
阿惠见此一把抢了过去,怒骂道:“不要便不要!好心送你们还不要脸了!阿姐,我们走!”
“关门!”
“陆大哥……”东娘子回头,她被阿惠拽着,鸡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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