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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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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许久,若叫陆照阳听见了,还不知怎么烦,自己怎么那么能哭?阿雪一遍一遍擦着眼睛,擦干了眼泪又生出来,擦干了生,生生不竭,阿雪捂着脸,便是这样才不讨他喜欢的!
昏天地暗的雾,阿雪已经放弃了,在他哭声以外还有别的声音。
“是这牙疼带出来的热度,虽然辛苦了些,但发出来后会好得更快,不用担心小郎君。”
“那可有止些疼的药?”
“这……倒是有,不过吃了难保会上瘾,我见小郎君根本虚弱,还是熬过这阵的好。这药啊伤身。”
“多谢。”
陆照阳送大夫出去,打了盆水给他擦汗擦泪,许是他梦里疼,睡着了也在掉眼泪,这一日日也不见停,陆照阳想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没了。
这一病便是累了两个人,邹郎君一日见门关紧闭便知晓了,毕竟是讲了那么多天的故事,坐在同一个院子中,多少是有些情谊的,真娘也叫他带了好些补品过去,“既要探病怎么能空手去?”
随即拉了一车的东西。
邹郎君是唯一一个被放进来的,期中东娘子,陈郎君,刘哥都来探望过,但都未进得门,只好在外略说了说话。
“他这没事罢?”邹郎君问。
陆照阳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不好,都在说些胡话。”
“胡话?”
“我且学来给你听听。”
邹郎君听了面色一变,旋即替自己辩解道:“诶哟,我这以为他是你枕边人,以前的事都知道呢。”
陆照阳却挑眉看他,看得他一抖,只今日懊悔极了,竟自投罗网来了!
“拿我的事说道可还让邹郎君满意?”
邹郎君虚得一头汗,忙道:“这……我也承认,是有些恶作剧里头,才跟他说了你和柳白月的事,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对他那么好,明眼人都瞧出来,里头一点假也做不得,谁知道是叫他难过了呢?但你也想想,说明他是心里十分看重在乎你的,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一听柳白月,陆照阳面色阴鸷,邹郎君即刻闭上嘴,少说少做,可有一点他最是瞧得出来万千人的眼色,陆照阳也是一般,只提到柳白月的名字,他脸上便漠冷得厉害,何以至此?
无非是已拿了那人跟千千万万陌生人一般,无喜无忧,这陆照阳要高看一人还要装作冷漠?
那榻上躺着病着的,才是如今叫陆照阳脸色大变时刻牵挂着的。
邹郎君说了好些求饶的话,也知是他搬弄是非,错在前,少不得低头。
哎——如何弄了这样。
邹郎君瞪着眼,牙痒痒,如何这陆照阳还能压他一头,同是世家出来的,怎么还能两样!
陆照阳将人踹走,屋子又清净了。
终退了烧,阿雪烧得口干舌燥,坐也做不起来,陆照阳先让他吃药,过会才喂了点粗粥压压肚子。
这场烧,阿雪眼底的红还没消下去,陆照阳明白那些胡话是打哪里来的,更不忍苛责他了,更何况这惹出来的事快刀斩乱麻才叫好,免得是可怜流泪,糟蹋身体。
可他又叹了气,这又要如何说,他时常想家,仔细想来已是许久未想起那个人,便是一闪而过也是白叫心口恨堵,浪费力气,渐渐便忘了,再后来来了阿雪,顾着他还不成,哪里有些空?
想起鸡飞狗跳,暴跳如雷的日子,现今想来还觉得新鲜,仿佛这辈子的气都在那些时候用了。
他望着阿雪,如今心底十分平和,便问:“可好了?”
阿雪抖了一下,默默点了头。
“这便好,你说了许多胡话,叫我听了,想跟你说说事。”
不等阿雪回答,他便直说了:“你对他如何想?”
阿雪抿着唇,一滴泪结在湿漉漉的眼睫上,还要听他残忍地说出那人的名字。
“她……”
“嗯?”
稚鸟的喙挣咬出血了,它要保护那三个名字,可如今它看清要拿走名字的便是名字本人,如何不能放手?
阿雪呜呜几声,不能喘气,陆照阳看着他,那眼神多么使人听话,哪怕说了极可怕的话,也叫他意志动弹不得,阿雪连说了好几个她,每想梦里一分影,心里碎得越来越厉害,秃毛的翅膀颤颤巍巍拢着碎片。
“她定是极漂亮的,家世极好的女郎,也不像我这般脸也肿了的……”
他气气噎噎地说,不知道是拿了跟自己比,是十分暧昧的话,陆照阳摸着他出汗的额头,道:“你脸不肿。”
阿雪不信。
陆照阳道:“她不是女郎。”
阿雪睁着眼,陆照阳擦着他眼泪:“他是叫柳白月,不过我不会与你说关于他的很多事,于你而言那只会叫你伤心,于我而言却也是个过去了,我只与你说事实,他欺骗背叛我,娶了长公主,而我遭受权力碾压,害我之人有三,一是太后党人,二是皇帝党人,三便是他,实话与你说我恨那时许多人,一颗心也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漂泊无定,每一日仿佛过得都是同样的日子,可你要听,要知道这件事我便告诉你,只要你开口。”
陆照阳再次擦着他新涌出来的眼泪,低声道:“倘若我还爱他,哪怕他自私虚荣。”
倘若。
阿雪笑出来,他感觉到这句话将稚鸟的翅膀修好了,又赋予了无上的安慰,叫新长出了羽毛,叫声婉转可听,那些碎片重新聚拢,他发现那些字不再是蒙尘无光的,覆在上头随着人的血液火热滚烫。
陆照阳说出一番话来,不知怎么那些曾抑郁心头的一处慢慢扫开了一角,以为是黑的,却是下头还藏了温暖的暖流,血液流动是他如释重负的开始,冲开那些污垢,使他日后得以正大光明的眺望故乡,他若愧疚只愧疚家族,只愧疚身边人。
香甜的一觉,陆家是,东娘子家是,刘家与邹家也是。
年关走近了,挨着下了几场雪,白色的毛茸茸的,洋洋洒洒的痛快了几场。
伙计拍着肩,问道:“皮猴哥还没来?”
“去了壮哥家呢,这几日天天去。”
一说,那皮猴就出现了,撑着把伞,一来便说:“这雪真是烦人。”
“可不是,哎——况且这几日老是碰见那陆照阳。”
“镇上来买东西的罢。毕竟要过年了。”一人道。
伙计训斥那新来的:“你懂什么!”训完了又看向皮猴,似乎等他说话。
皮猴摸着从鼻梁贯穿至左耳的疤,突然走下台阶捏了一把雪,雪咯吱地叫,他又扔了,踩在了脚底,雪便脏了,“快过年了,得让我们大家好好过个好年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过了中秋,但趁机说一声中秋快乐,抱紧最后快乐两小时~
和皮猴打个招呼~
☆、36
近日谣言不绝,这年关了,大雪纷飞,可人们却不冷的,从村里传到镇上,起初是一人说,后来两个,三个,最后人人都说了,可见其稀奇度。
要问这谣言中的二人是谁,得要从一晚上说起。
人人都道壮哥娘子心灵手巧,秀外慧中,虽没了父母早早成了孤儿,但其有得一手好绣活,未出嫁那会连别镇上的人都要赶过来请她代为绣上一副绣作,更不用说是多少人要求娶这般美丽贤惠的女郎了,可壮哥娘子一心记着壮哥,二人一道长大,早已互相暗生了情愫,却苦于没有父母做主,壮哥娘子不敢一倾芳心,索性村中人热心肠,都道二人般配,便出面做壮哥娘子娘家人,交由媒人促成,只十五便成了一对令人艳羡的少年夫妻。
艳羡到何种程度,已到了嫁人便嫁壮哥的地步,只瞧那李壮得心所愿,娶了心中美娇娘,日日在外夸她是如何如何得好,又时常拿了挣得银钱不是买首饰便是买糕点,别人问,他便说是给他娘子带的,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又嫉妒了多少人。
如此疼爱,还有人打趣这好的快比得上对你阿娘了。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了李婆婆耳中。
李婆婆不以为然,这李壮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艰难拉扯了长大,如此天恩那小丫头算得什么?
后来陆陆续续人人都嫁了娶了,少说那些艳羡的话了,常想再是好见久了也就这般,到底比不过自己的夫君好,不过是那壮哥娘子好一点命罢了。
不想,盛极必衰,昔日风光叫人嫉妒,到今日却见如此下场,将一场惨绝人寰的施暴个个说得是亲眼瞧见,是拿了眼珠子往上贴,记住哪一刻用了什么动作,又是什么动作使了什么力道。
——诶哟哟,我听别人说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脸都被打坏了!
——你可别吓人,哪有这么厉害!
——谁骗你了?骗了你可有什么好处?这声音,我都从未听过这么惨的!晚上啊都睡不大好觉,我这几日心扑通扑通跳!
——说了半日,到底是何缘故?这男人打女人未免也是太重了些。
我听说啊——女郎们不约而同贴耳靠了过去,是这壮哥娘子她竟然偷汉子!
吓人啊!一女郎惊叫,嫌恶地捂住嘴,我要是偷汉子可是要被打死的!
另一名女郎出言反驳分明是她偷汉子已经好久了,那壮哥不知道,结果不巧藏了男人的东西,才叫发现的!那东西啊,据说是枚玉佩!
玉佩!谁用玉佩!成家的,你最是清楚,你那夫君不就是铺子里的人么?可跟咱们说说,到底是谁的玉佩。
那娘子为难道说这是壮哥私事,怎么好问。
女郎们听不到爱听的,顿时有股丧气。
不过——那娘子说,咱们这能有几个用玉佩这玩意呢?我倒是见到过有人戴了,而且呀……
到底什么?女郎们急着问。
我夫君到说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见过?诶哟,别是……
女郎们意味深长地互看了一眼,便懂了,个个摇头,“人不可貌相,长得一副好皮囊,却做这般畜生不如的下作事!”
女郎们气不过,生生是骂出了十里街,她们的一张嘴一开一合之间江山似握在了手,子丑寅卯因果轮回,谁也没她们如此通透。
骂完了便散了。
随后又是另一波的人重复,用跟你们说道说道的方式吸引了各方的注意。
此时村子是属于女郎们的,隐于夫郎身后的她们勇敢地站了出来。
邹郎君也知晓了,特特赶过来笑话陆照阳的,被一个女人沾惹上了一身骚。偏巧碰见了陆照阳和那叫李壮的,邹郎君想起来那不就是传言被戴了绿帽的男人?
眯眼瞧着陆照阳满身戾气,差点将这男人废了,邹郎君惊讶何至如此,施施然走出来,走近一瞧,兴奋地一拍手,原是陆照阳也挂了彩,这叫李壮的男人也是厉害,竟能碰到他一根指头,瞧瞧这张俊俏的脸,生生是破了!
因邹郎君的出现,壮哥不好再起冲突,反骂他二人一丘之貉,一瘸一拐地走了。
邹郎君指着自个鼻子不满道:“又不是我绿了他,凭什么将我骂进去!”
陆照阳叫他闭嘴,邹郎君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厚脸皮跟进去。
阿雪坐在榻上张望,一见陆照阳伤了脸,差点要跳起来,这会陆照阳还未平息怒火,因着上门来的壮哥,郁郁一股脏气,皱眉叫他坐下。
邹郎君见阿雪面颊有些泥,奇怪道:“这怎么了?穷到水都喝不起了?你不给他洗脸?”
阿雪忙解释:“是不小心摔的。”
陆照阳冷哼一记:“摔的?鬼绊的你?”
阿雪一听这熟悉冷漠刺人的腔调,立马吓得不说话了。
邹郎君即刻明白了,怪道陆照阳满身戾气碰也碰不得,连他都知道了,这镇上,村里的人如何不得知?怕就怕是碰见了没脑子的施暴者,因着被冤枉的人一句话不能说,便自以为是正义之师,少不得碎手碎脚,闲言闲语,要替人出口恶气。
可他又想这还只是摔了,若真个出了什么大事,这陆照阳怕是谁也压不住。
“我也听说了,你倒是惨,被倒打一耙,你若想自证清白,不如一句龙阳之癖,保管怎么怀疑都怀疑不到你身上了。”
“你有病?”陆照阳嘲讽道。
邹郎君也冷笑道:“我怎么有病?你傲个什么!如今你是谁?随随便便一人只要说你不好,编造上个一两回事情来,顷刻传开来,你就是这样的人了!今儿这是什么?都摆在你眼皮子低下了!你知道吗你!”
“不劳记挂。”
邹郎君大笑一声,“这可自作多情了,不过是特地来瞧个笑话,看看这品行高洁的陆郎君如何摆脱此次污水,待日后回了都城,还能改改叫人撰个集子出来,可叫人看看落魄的陆郎君如何地维持脸面!”
陆照阳瞥了一眼,不做任何言语,邹郎君一拳打在棉花上,当即回了庄子,真娘正安排叫家中仆役送特制的汤药给那阿惠,日日不拉,亲自嘱咐:“切记亲眼叫她喝下,你自带了回来。”
嘱咐完才得空见她这位吃了亏回来的兄长,“可是吃亏了?”
邹郎君一时气得不轻,又想叫人熬制阿芙蓉,阿惠板起脸发了火,谁也不敢上前领命,邹郎君摔了杯盏,“陆旦给我脸子,你也给我脸子,我倒成了什么人了!”
真娘缓缓道:“您也不必跟我撒火,左右必定是你说了什么人家才叫你吃了憋,自个生了闷气,何苦来迁怒于他人?”
“你倒是还替他说话!”
邹郎君气不过,自己好心好意提了建议,这陆旦还不领情!
真娘一听,立马笑着摇头:“这话不好,若是我我也给你脸子瞧!”
邹郎君瞪眼,真娘道:“好歹也想想,龙阳之癖这句话能说得出口吗?您也知道此间碎言碎语,若真说了,更是腥风血雨,尽给人添堵,我劝你好歹安分些,这又有什么好说的?”
“那有了流言不是要自证清白!难道还凭这些人随意说了?”
真娘是知道兄长性子与陆旦不同,不管大小这些事,必要闹得个天翻地覆。
“自证清白自然是要的,可你得先知这流言的首尾呀?瞧它是真流言还是假流言,又是个什么因果在内,况且出现的时机蹊跷,年关时刻,却搞出这般事来,由不得怀疑,要往深里头猜猜了。您这剃头担子一边热,只有搞坏的份!”
“依我看就是个简单的事,哪有你说得深,与人通奸,便是通奸跟自己夫君不一样的,这镇上也就他符合这要求,哪都胜得过,不选他选谁?一个小镇子而已,还能翻出天去?”
真娘摇头:“好,依你的话,还能翻出天去?咱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虎落平阳虽被犬欺,可你瞧陆郎君挺直腰板,清白做人,未曾丢了陆家祖训,此等无聊构陷犯得着与这等小民计较?愿意自证清白便证明,若是无意,也不妨,到是兄长您这馊主意生生把人看低了,还显得自个小肚鸡肠!”
邹郎君无不讽刺道:“嗬——那可一辈子都要顶着姘夫的名头了,换做我才不会有此般好度量!”
兄妹二人互相争不过,一人定是要疵瑕必报,一人却劝着学学陆旦宽大气量,只报该报的,邹郎君说他要是宽大,那方才便不该将人揍了!
真娘道难不成那是陆郎君自个贴上去找的麻烦?
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一夜过去,流言织了一张密网,将这小小的村镇笼罩在兴奋中,淳朴的人们仿佛被赋予了使命,对遭遇不幸村民的维护义不容辞,奔走相告,窸窸窣窣。
连天的雪却在喊冤。
大夫走出壮哥家,却摇了头,紧了紧衣裳,恍然被一色的雪扎痛了眼睛,才知道方才在那昏天暗地中待了如何长的时间。
李婆婆领他进去,乍一看那壮哥娘子像团肉躺在小榻上,晦暗地看着他,依稀间是说了什么但又没说什么般,大夫挪开了眼瞧不下去了,不多时便离开了。
却如往地狱走了一遭。
大夫往回走,快步走回镇上,他瞧见摊子的老板拒绝卖给阿雪东西,可怜的人握着那几枚钱茫然地站在雪中,身边好多人经过他,也好多人侧头笑着他。
大夫想起来阿雪的名字,跟这些棉絮一样的雪,一瞬间变得透明起来,大夫再睁睁眼才知道那白是阿雪肌肤的白。
“小郎君。”
阿雪回头看他。
大夫问他:“这牙好些了没?”
阿雪局促地点头,不知道大夫是要做什么:“已好些了。”
大夫道:“好好好,此前见小郎体弱,特来叮嘱一句,万分保重身体才是。”
阿雪笑笑:“多谢您。”
大夫叹息地看了一眼阿雪,仿佛见到了壮哥娘子。
“小郎君……”
阿雪看向大夫,年迈大夫道:“老夫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说来也算惭愧,未曾帮过什么,只这次想要同你说上一句,这的人啊看着烦人,但却不会作出大逆不道的事,方才欺负你不卖你东西是瞧见你弱才敢这么欺负的,若换个人又是不一样了,只想说一句千万保重,熬过了这段日子,待他们这段热心思过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阿雪认真听了,想了会,朝他道谢:“大夫您是好意,我也知晓我容易叫人欺负,这次又是为了那件事,我虽气愤,可他只说不卖我肉,并未指明别的,我又怎么好说呢,我只盼着早些过去……”
他停了停,突然住了嘴,“我觉得我不该这般说,左右是我不知怎么办了,多谢您,天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罢。”
“那你……?”
“我去别的摊子瞧瞧。”
大夫望着人走远了,细看是去了另外一家铺子。
大夫回家后挂念着,不知那孩子可买到了东西没有,一吃三叹,东西更是吃不下了,索性便不吃了。
他挂念着的阿雪被陆照阳找到了,陆照阳看着阿雪正在找第四家,捂着热热的几个铜板,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手心,小心地数了起来。
后来他觉得不对,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了,抬头一瞧是陆照阳,即刻笑了起来,但又立马消隐下去,因他瞧见了那些扎人的眼,鬼祟的声音,一窝脑地涌向了陆照阳。
他苦于稚嫩的翅膀无法护住一路跋山涉水寻了十几年的宝物,只好尽力地拉着他,让陆照阳靠着自己,“我们回家罢!”
“你没买到肉?”
阿雪抿唇撒了个小谎:“都说没有,要过年了呢,兴许都不怎么出来了。”
“是么。”
陆照阳点头,却带了他往第一个铺子走去,那肉铺大汉瞧见了便提着胸,倨傲地看着阿雪,陆照阳在他身后几步就停了,阿雪回头看他,又转向了大汉。
“劳驾……”
“我这没你要的肉。”
阿雪瞟了一眼那挂在钩子上的肉,分明有许多,因天冷,根本卖不出几条。
他指着一块肥瘦相间,道:“我想要这块。”
大汉轻蔑道:“不卖你。”
阿雪冻得脸色煞白,他好声好气与人说话,并未做错一事,还叫他难过的是只这一息间人群渐渐聚过来,要看这里的笑话。
摊主思道出了这等丑事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果真这二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让他二人尝个苦头,还没了天理了。
“我劝你赶紧滚,跟你那身后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道滚了。”
阿雪皱眉:“你说错了,我兄长不是白眼狼。”
“嗬!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他初来的时候谁教他一身技艺的?”
“他不是。”阿雪坚定道。
陆照阳上前一步,挡住了阿雪,道:“肉。”
“想要肉啊?”摊主一见正主来了,便想来个下马威,道:“行啊,你只要出得起这个数!”
他比出一个手势,陆照阳看也不看便说好。
摊主迟疑了会,却听陆照阳问:“怎么?”
立马打起了精神,撑着道:“怕你不成。”
当下砍了一块肉,伸出手来得意地笑道:“钱呢?”
陆照阳一笑,摊主正以为羞辱到人,自得不已,陆照阳却将手往下一翻,好几枚铜板掉落在了地上,金铜的钱陷在白白的雪里。
他退后一步,不看钱,略抬了抬视线,只说:“捡罢。”
四周静了,摊主也安静了,目瞪口呆。
阿雪抓着陆照阳,陆照阳低头问他冷不冷?
他怔愣着点了点头。
摊主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陆照阳又重复了一遍:“捡。”
还是没人说话,摊主往四周环视了一圈,他好像是一阵风似的所到之处视线皆转还到了别个地方。
有人小声道走罢。
便真的有人走了,灰溜溜的。
陆照阳最后说了一遍,摊主愣眼瞪着地上的钱,却不肯低头,是了,若等他走了——天这么冷,定不会逗留许久,等他走了再捡起来也不迟。
他这么打算的,可他被陆照阳冷漠的眼压得一寸寸,一寸寸矮了下去,竟要捡了起来!
大汉浑身一哆嗦,出了满脑的细汗,打了自己一巴掌。
随后大喊要保住最后将行将远的尊严:“这钱我不要了!你们走罢!送你们的!”
阿雪低着头,“我方才是不是没用?”
“嗯。”
“那下次教教我可好?”
陆照阳却抬手摸摸他脑袋,“这不适合你。”
“那什么适合我?”
阿雪问他,陆照阳道他文文静静平和待人,断不会与人冲突,他只教阿雪如何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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