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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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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说完话,叨叨絮絮碎语的模样可人,陆照阳替他将黏在脸上的发捻开了,是真嫉妒得叫哭了,说完了小声伏在他怀里,也不出声,只看着一旁的灯火作起了呆。
他只是一时犯了心病。阿雪心道,过会便好了。
陆照阳磨着耳边,潮乎乎的一串吻下来,像一颗颗圆溜的珠子沿着耳廓钻进了里面,它们很像悬在廊檐下的风声,很多时候听不到,只有靠近了的人才能觉到。
陆照阳是要说给阿雪一个人听的悄悄话,叮叮凌凌拨击到很软的一处,“若你是个小女郎,当初已早离了你了,你如何与我生活在一起这般久?”
“再者——”陆照阳哑着声音,亲攀在阿雪身前,“你早是个带把的了,这辈子也别想换了,嗯?”
阿雪落下眼,就着烛光,缓缓张开嘴,他们的唇像是跳着舞似的,久久不来,触了又离开,离开后又舍不得复吃住了,如此几下,它们分开又靠住了在一起,唇上点了染染明闪艳朱,烛光攀上唇,一摸诶哟一声,竟比它的心还要热,它快速退去,不敢碰了,是红脸的事,然后招呼门边倚靠歇息的月光——你也快快离去,让他们舞去罢。
月光听了轻轻盈盈地回了天上——黑了,它叫万物闭上眼,让给小屋里头的人张眼,只有一个他还有一个他。
(我有一个宏大的愿望,月亮啊,请让这礼拜开上小火车吧!这样我就可以水了啊!【跪地求】)
☆、55
许是天热了,夜里有时燥,阿雪翻来覆去的,最后滚到了边沿,在下面睡着陆照阳,自打他说热了后,已有一段日子二人没睡在一块过了。
阿雪趴在床沿上,陆照阳的面孔看不太真切,似乎离得有些远了,倘若他再往前一步,就会从床上砸下来,方能滚进他要去的前方怀里,可想了又想,阿雪还是没滚下去,就着这个趴伏的姿势,面孔朝外睡着了。
这姿势却是有个弊端,挤到脸颊,睡熟了后会流口水,待他醒来一摸,立马钻进被窝里四处拱,捶打枕头,因陆照阳早走指不定清早早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了,一想到这脑内烟花四溅,攀岩而上,恨也恨死了。
可捶打了一阵,只他一人在床上发疯,便觉得索然无味,闷闷不乐下了床,梳洗间对着水影一叹,近来他波动起伏颇大,总因一些小事过不去,想来也是没趣极了。
收拾完毕,去了酒肆,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刘哥,前些日子为了照顾病重的老人家,告了假,因这事管事没少在面前说刘哥的坏话,道不过是病了个人罢了,谁没个三病四病的?竟告了这么多天的假!若是我在绝不会轻易饶过他!
众人皆不敢多语,只叫管事的一个人说去,兴许他说了不过瘾,只有他那亲戚叫好附和,面上挂不过去,便指着阿雪道他二人是一样的,好吃懒做之徒,说他是个病西施,多重的病也没见死了!
阿雪忍了又忍,到底不能做出泄愤任性之事,再让陆照阳为难,任由管事拿他发作片刻,方满意去了。
此日刘哥回来,倦倦疲惫,也就见了阿雪方露出一点笑来。
阿雪惊喜万分,打量一会道:“刘哥倒是瘦了,爷爷可好?我都来不及去瞧。”
刘哥苦笑一声,摇摇头,不知怎么说才好。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什么事?需要钱么?”阿雪见此忙追着问,刘哥道哪里是钱的问题。
“那……”阿雪想,难道是不好了吗?
“说与你听也没什么,左右都是要知道的。”
刘哥闭眼想了想,正是不知从何说起,四下飘茫,索性席地而坐,垂头捂脸。
“刘哥?”阿雪小声问,半晌只听一声抽泣,竟是刘哥哭了。
阿雪慌张四望,要给他寻擦脸的帕子,刘哥一抹泪道我不过是粗人,哪里用得上这些。
说完泪已不留了,却是红红一块,肃云遍布心事重重。
“陆雪——”刘哥颤声道,手指换了又换,阿雪诶了一声。
“我爷爷兴许是熬不过这时候了。”
“熬不过?”
“怎么熬不过呢?”阿雪道不信,“别是开玩笑罢?大夫可曾说了?”
刘哥摇头,低头不语。
“这大夫都没发话,何必自个吓自个,好端端说这些来。”
“何曾骗你呢?”刘哥自嘲,阿雪一听愈发觉得不好了,闭上嘴打着圈地看着刘哥,总得挖出点什么是与刘哥此刻相背的东西来。
刘哥苦道我知你想听我说什么,可我拿这事作什么文章?
随后道你可别探究我了,我倒真想我是个没良心的拿了这话做玩笑。天打雷劈了我——
“可是……”
刘哥打断他,“他前段日子便没吃药了。”
“怎么会?不吃药怎么会好?”
“可不是?他早知道了自个一病不起,也听到我与大夫说的话,他老人家性子最是顽固,晚上拉着我的手说不吃药了,我还当怎么了,一个劲地劝,说不吃药这身体就好不了,昨晚与我说,他这样说的,他知道是熬不过去了,大夫的话他也听到了,说了好一通活多了,心满意足了,这辈子无憾,叫我不要伤心,你说说,这像是能跟我说的话吗?人人都想长命百岁,偏他!跟我说什么好笑的东西,竟说活够了!”
阿雪宽慰道:“兴许是想叫刘哥您放心,不要为爷爷烦恼。”
“你到说得轻巧!干巴巴一句话,那是我爷爷如何叫我放心?”
话出口已收不回,刘哥受不住恼了,这刻恼完了才见阿雪面色涨红,从前一样不敢看他,顿生后悔,却拉不下脸面,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解释清了。
阿雪自认是他不会说话,因此才让刘哥这般好脾气的人发了火,连忙磕绊解释:“是我说错了,我没见过自个的爷爷,没眼色说了不好听的话,叫你听见不舒服。”
刘哥抹了把脸,心想他算什么本事?拿了别人撒气。一想索性站起大步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就着桶里的井水搓了把脸好冷冷脑子。
阿雪不敢多言,站在身后沉默望着他蹲下的身影,深弯着腰,猛地粗叹一口气,似冷静些回头道:“对不住,分明是你好心劝我,我急了听不进话便迁怒你,别管我了,省得让人见了,给你招上麻烦。”
“怎么会呢……”阿雪干巴巴笑两声,刘哥也笑笑,但只扯起嘴罢了,瞧了只嘴中发苦,涩味不散。
刘哥闷声道还有些事便又大步离开,阿雪一些话尚未来得及说,他已没了身影,便只好悻悻然坐了回去,闷头苦干,想来再是好听的话拿到这来也只能是些不顶用的场面话,充面子的。
刘哥一去便再没动静,也不知是去了哪,熬至了午间,后院招呼放饭,三两聚在一道拿了饭和馒头,还有就的腌菜,蚕豆等,进了厨房里边一张小桌子上,以前刘哥带着阿雪坐一道,午间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现今刘哥不在,阿雪便成了单个,别的伙计第一日就看不上他,嫌说话浪费。他学了乖不往那些人跟前凑,免得给自己受气,便拿了吃的往外面小凳子上坐着,陆照阳叫他吃饭渐渐往量大了吃,他就自己加点吃些时日,吃足了日头再加一点,如今也能将一整个馒头吃下去了,再尝了几口小菜,肚子浑圆鼓了起来。
吃完阿雪也一并洗了,端着碗回了厨房,看见灶上蒸笼时便想着不如再拿两个馒头待晚上偷偷给刘哥送过去。
大白馒头躺在蒸笼里,只一条缝,香白面味争相蹿出来,阿雪忍不住凑脸闻了闻,一时想到待陆照阳在家了,也买上那么一点面粉,做几个馒头出来好了,不用多,他可以吃半个就饱了,剩下的都给陆照阳。
阿雪嘻嘻偷笑起来,伸手去拿,被厨娘抽了手,恶狠狠道:“饱死鬼!到旁边去!”
阿雪道:“本来就是烧上给我们吃的,凭什么不让我拿?”
“哦哟哟——”厨娘笑了,“真给我开了眼了,哑巴也能说话了?”
“我不是哑巴。”阿雪反驳,厨娘翻了白眼挥苍蝇似的将阿雪撵到旁边去:“去去去,待你的地方去!再敢乱拿小心点!否则就说你偷东西,手脚不干净!看谁家敢要你做活!”
“你讲不讲理!”
“讲理?”厨娘哈哈大笑,如听了笑话般,浑身肉也颤颤,“在这我就是理!我做的东西,就是喂狗也不给你吃!”
“你!”
厨娘一哼声,将人挤兑到旁去,阿雪差点没站稳,肚子阵阵翻,很是不好。
“来来来,大家都把这分了!免得有人啊——”说着轻蔑地瞥了一眼气得发抖的阿雪,这瞳孔竟在厨娘细小的眼眶中翻了一圈,鼻子也顶了天去了。
众人笑着碎碎语,拥了上来,阿雪想着挤进去,却被有心人胳膊一打顶了出去,正巧外头跑来一伙计,看了大戏似的说外头热闹,快去瞧瞧。
什么热闹?
诶哟,可了不得!那刘林跟管事打起来了!
他一说可不是稀奇事,这刘林根本不像是冲动的人,往常没少被管事说难听话,怎么此刻却忍不了了?
一时都道要去看看,阿雪连馒头也不要了,急忙也跟着过去,不由想到刘哥说自个还有事情要做,难不成便是去寻管事的霉头?
阿雪跑到管事那屋,许多人躲在外边瞧,挤挤挨挨一边缝都舍不出来,头堆着头脚凑着脚的,他急了满头汗,脸也急红了,被推得东倒西歪,又听那传来谩骂吼声,一时气急了便蹲下身爬进了人群里,只听一句“谁敢打我叔伯!”过不多久便是刘哥的声音,阿雪叫出声,使劲扒开人群,从里钻出来,眼一瞧竟是刘哥一拳难敌四手,被揍倒在地。
那高喊叔伯的就是管事那远方亲戚,别的本事没有,偷鸡摸狗到是十成十学足了。刘哥人品好,不搞阴,而这哪门子亲戚却专往下三路走,一扬沙糊进刘哥眼睛里,又趁人不备伤人,刘哥哪里比得过。
管事理着衣襟,有了帮手闲闲说着风凉话,“好啊你个刘林,竟还打起我来了!今日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这到底谁做主,我便不是这里的管事!”
下令让偏房亲戚再教训教训,把人扔出去!
眼见一拳落下,众人惊呼捂了眼从指缝瞧,阿雪突然冲了出去,狠狠咬了一口在那拳头手腕上头,惊痛一记,怒骂找死,将阿雪摔到了地上。
“做什么打人!”
偏方亲戚狞笑:“小畜生赶紧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也打!”
阿雪忙看着刘哥的伤,口鼻流血,要去看大夫,见这人伤人还如此嚣张,定是陆照阳所说的小人了!他梗着脖子不愿让出一步骂道:“卑鄙小人!打人你还有理了!我偏是不让,有本事你打死我!叫你偿命去!”
嘿!还治不了你个小畜生了!这人提了袖子,说这可成全你,找了根木棍,在阿雪眼前晃了晃,掂了掂,笑道:“小畜生,你可看仔细了,这一棍子下去非死不可了,你若怕了叫我一声爷爷,让刘林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们两个!”
“你放屁!”刘哥缓过劲啐了他一口,吐了唾沫。
这人大怒,抬起棍子要打,管事诶了一声,拦住了,摇头道:“算了算了,为了我也不至于生这般大的气。”
管事环视在场人一圈,道:“今日我便在这说了,刘林和陆雪二人多次顶撞,不听教诲,让他们二人继续呆在这迟早是个祸害!我也不提什么,今日起刘林和陆雪便不再是我们酒肆的伙计了。可有人异议?”
环视一圈,众人不语,管事满意地点头,回头看了地上的两人假惺惺地从钱袋里拿了一串铜币,“这钱权当我一点心意,给你们的散伙钱。”说至松手扔在了地上。
管事道:“手滑了一记,不巧了,要劳烦你们自个捡起来了。”
阿雪抚着刘哥站起,小声道刘哥咱们不要那丑钱!
刘哥冷笑,说自然的,弯腰拿起拿钱掷在了管事那张臭脸上,管事诶呦一声,捂着脸颊哀痛。
阿雪趁此赶紧搀着刘哥跑了出去,一时干净地来狼狈地走,“刘哥我陪你去看大夫。”
刘哥摇头:“不了,你帮我也受了伤,你看看你手,都出血了,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还是你赶紧看看大夫罢。”
“我跟你一起去。”
“诶——真不用了。”刘哥从阿雪手中挣脱出来,愧疚道:“是我一时冲动,管事拿我家的事做文章说难听的话,我没忍住便揍了他,如今累及到你也赶了出来。”
“可是刘哥你的伤……”
“我哪这么脆,倒是你,赶紧家去,这晚上陆照阳那厮回来,见了你这么狼狈可不把屋顶掀了,到时我还指望着陆照阳那身手给咱们报仇呢!”
说完转身只挥挥手,不给阿雪机会唠叨,一瘸一拐走了。
阿雪便也只好歇了心思,听了刘哥的话,将伤处理好了,免得陆照阳看见。
只是他藏得不好,需得练上几年才能到火候,如今才是只修艺不精的小妖怪,藏住了头就冒屁股,藏住了屁股就冒了头。
陆照阳一见他背着一只手就知其中猫腻,装作看不见察觉不到,待阿雪警惕心弱了,想着是不是他没看出来这般露了空子,陆照阳一把把人抱起,藏都藏不住,把背着的手拉了出来。
面无神色看着阿雪,弹着一边的桌子,阿雪提起了心,闭眼装死,陆照阳捏着他耳尖极不耐烦道:“别装傻充楞了,给我张嘴说话。”
“你要打我的……”
“打你?”陆照阳抬眉冷笑,“好啊,便打你了!”
阿雪一听皮肉都紧了,缩起脖子来一听要被打了,眼关一开满面碎泪,陆照阳索性如了他的意,将人放趴在腿上,扒了裤子露出两瓣白澄澄的臀,掂量掂量,阿雪挣扎不动,被陆照阳胳膊卡着,一阵噼里啪啦,整张臀肉扇得红涨弹动。
阿雪羞极了也痛极了,第一下便哭开了,陆照阳揍他不讲理,揍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人模样,更气随口便说要打他,凭他哭湿了一袖口,汗津涔涔,撕开了好脾气好心软的一处,上头的是冲脑的戾气,一阵揍,只叫他教训乖了,以后还敢不敢再犯了!
阿雪横着身体,浑身瘫软,最后只呜呜咽咽,说了一串没人听得懂得胡话,再被领了起来穿上裤子,他一颤一抖,动了便疼,一边擦泪一边又继续流泪,陆照阳冷着脸不让他扑进怀里,如此拒绝几下,阿雪再不敢动了,憋弄了一股哭气,将脸逼得愈发像那泡涨的馒头。
陆照阳钳住他下巴,冷笑问:“如今成全你了,委屈了?嗯?”
阿雪摇头,陆照阳再问:“学大了,以前不说,如今一委屈凶了你,就以为我要打你了,你嘴巴到挺会说话的啊!”
他又摇头,陆照阳不让他摇,吼道:“给我嘴巴说!”
“不敢了……我错了。”
“下次再这样吊外面去,别进来了!”
阿雪垂眼,不知以前谁说的,说他们可千万不能叫人疼,他们啊只要有苦就行,总有一天就吃惯了,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放心上了,可若是有人疼他们一天,便是割了手指也觉得是天塌了。
如今便是天塌了,陆照阳疼他多时,再凶便成了是陆照阳的错,他心都要疼死了,一边哭一边想不是陆照阳的错,是他不好。
陆照阳任他哭了一会,被推了几次,连身子也不敢靠着了,吓得话也不敢说,陆照阳没法,作了孽还得还。
终于扑进怀里,阿雪憋不住声,好一串震天的哭声,被打了还有余的力气哭叫委屈,陆照阳心里都要被气笑——哪成想竟是个活宝。
陆照阳费力不讨好哄了一会,带他回床上上药,现今倒好,伤得最终的是屁股肉了,跟拿了烙铁烫得一般,原本奶馒头硬是揍了一圈如发面窝窝膨胀起来,阿雪又哭起来,说:“疼——”
“疼就对了,下次记着长点脑子。”
屁股上完了,轮到手,不用陆照阳费口舌,阿雪一打激灵,不敢不说:“我被赶出来了。我帮刘哥说话,那管事不讲理,还指使人打我们,我不服气,把打我们的人咬了,刘哥还把钱扔到管事脸上,我们两个不稀罕那钱。”
“出息了。”
陆照阳抬眼看他,阿雪抿唇喃喃道:“我被赶出来了……”
“那如何?”陆照阳掀眼,“乌烟瘴气的地,也呆够了,又不是没地去了。”
又抬手弹了一脑门,“担心什么。”
阿雪揉着脑门,一揉痒痒的,见了陆照阳收拾东西,他赶紧伸手拽住了:“陆照阳——”
“嗯?”
“你别睡地上了。咱们……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罢……”
阿雪结结巴巴,羞羞气气说,寻常人还要生顿气,偏他屁股肿还惦念起下手人睡不睡在一块儿,无怪乎陆照阳愣住,随后笑着骂他——“记吃不记打的小蠢货。”
☆、56
新树又添一层绿,从旧蝉死去,到今年新夏爬出,又一波的蝉振翅鸣叫,阿雪闷了心口一身汗醒来,耳边还环着喧吵虫叫,渡进窗格子,吵进耳里,越热的天,这虫儿叫得越盛,叫人听得心里慌。
起坐间是一身细汗,行走间又淌了新汗下来,便是躺着,过会起来,也是捂了一背的,似是怎么做也避不开流汗的命。
阿雪赶到刘哥家的时候,一水薄汗桃花面,心口喘息不停,闷热憋慌。
刘哥忙给他取了院子里的井水泡了帕子叫他冰脸镇镇,“这天热得紧,雨汽都没,你身子弱还到我这来做什么。”
阿雪朝他笑笑,歪着脑袋冰着脖颈,上下擦弄,这才稍缓了,回过神:“想来见见爷爷,我一人在家,没人说话也憋得慌。”
“唉。你来了,爷爷也没法跟你说话。”
一听阿雪也叹口气,握着帕子道:“大夫还是那般说?”
“不然呢?”
刘哥带阿雪进去,跟床边昏睡的爷爷说话,说阿雪来了,您不是要见他么。
爷爷模糊哼哼几声,吃力地睁开浑浑的眼,动动眼瞳往刘哥那看去,“哪……哪呢?”
“这呢!”
阿雪上前跪在床边,握着爷爷苍苍嶙骨,笑着说爷爷,我在这呢。
“哦哦……”爷爷略动了,眨了一下眼。
“爷爷,我今儿来看您,您可好了些?”
“好好。”爷爷应道。
“好了我就放心了。”
“嗯嗯。”爷爷又挪动了下眼,侧手抖着要找什么,刘哥上前替他将枕头底下拿了油纸包的东西拿出来,交至爷爷手中,又拆开告诉阿雪这是爷爷给你留的糖。
阿雪闷口诶了一声,含了一颗在嘴里,“爷爷,糖好吃的。”
爷爷诶诶两声,开心了,扯着贴骨的面皮笑起来,刘哥接过糖,也吃了一颗,说甜,好吃。吭哧吃完了一颗,将糖原样包好了放到了爷爷枕下:“爷爷,糖给您放回去了,保管好,下次他再来,再给他吃。”
爷爷张嘴晃了晃手,是要睡了,刘哥替他整好了手,招呼阿雪出去说话。
“他每日要昏睡个时候,昨儿我跟他说你要来,早上撑到现在就为了等你来,你一来他就开心了,好几日不曾笑了,我还要多谢你,冒了这天来。”
“我又无事,便是天天也来得。”
刘哥笑了笑,给他倒了茶,一时无话。
半会,阿雪低声道:“方才握了爷爷的手,瘦了许多,都摸得到骨头了。”
“人病了便是这样。你病了的那会,几日不退热,也瘦了许多。”
“可这哪跟我一样呢……”
刘哥诶了一声,笑起来,敲了他一脑门,反倒安慰起来:“好啦,人有生老病死,皆有定数,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阿雪听了觉得奇怪,刘哥那日还听不得死不死的话,发了脾气,怎么今儿却说起来不太一样了?
刘哥再笑笑,道:“知道你想我什么。我啊,确实不想听那些话,谁愿意听这般残忍的事?只是我比常人略能想通些,假作了安慰,数着这一夜夜月头落了,算着这些生生死死的事,腆着脸尽点孝道,叫他老人家安心罢了。”
阿雪听不太明白,有朝一日他与陆照阳也到了这阴阳生死之隔,只怕是丁点也受不住恨不得哭死了也随他去了罢——“假设是我,怕是……”
“诶……想这些做什么?你道我是什么坚强的?不过是在强撑着,走过一时便是一时罢……倒是你——”刘哥笑叹一声,“年纪轻轻怎么想到死不死的?怪罪我累及你想到这,总归你放心便是,那陆照阳活蹦乱跳,千年的王八,活得长呢!”
“什么千年的王八……刘哥,你又说笑。”阿雪顶不住噗嗤笑了,越笑越是想到那王八千年不死,慢吞吞背着壳不动弹的,换上陆照阳平日里平水冷心之容,添了不少好笑滑稽。
坐了一会,阿雪又帮刘哥打下手,做些清扫,待至了烈阳消退,暑气略减,阿雪告辞要家去了,临走前见了见爷爷,只在帘子前张望了,并未进去。
刘哥送他到门口,又叫住他道:“阿雪。明儿你还是在家歇歇吧,我爷爷——”
“爷爷怎么了?”
刘哥几下难言,最终闭眼还是说了:“大夫说就这几日了,因此我爷爷才盼着你来,走前再见见你,想你平日也是多愁善感之人,怕你在了牵挂不下,想着你还是避避为好。”
阿雪不想听了这番突如其来的话,一时竟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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