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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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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一待便是许久?
  想陆照阳家世显赫,想必都中无人不识他,那么这冯兆如是否认出了陆照阳?认出了后会不会像太后告密?
  能将阳城长公主教养成这般,想必太后也不是什么善良人物。
  可冯兆如来了后不比以前杨老将军,马青是杨老将军亲信,自然马青底下的人也会得到几分高看,现如今便是想要打听各种情况也是难得不行。
  本该早回家来的陆照阳便是在这些日子里晚了一段日子,阿雪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抽条一般的忧思,越见长得茂盛,可是哪怕枝繁叶茂的,却一点也招不来衔枝而来的飞鸟。
  像是盲者,失聪者。
  陆照阳回来那日,阿雪什么话也不说扑到怀里,满鼻息温热的味,陆照阳拍拍他说放手,阿雪摇摇头,抱得更紧了些,陆照阳没法子只好怀里揣着个人一摇一晃地进了门,又踢上门。
  听见门响,阿雪浑身一震,微微抬起脑袋,偏巧撞上同样低头的陆照阳,一头扎进去,阿雪只顾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响,越沉越下,松了身体,任由某处隐秘哭泣的思绪拉到了下头。
  陆照阳微弯下腰,阿雪垫着脚被拉着送上一张唇,含了又咬,亲了又放下,如此才有点血色,水津津的,很有冰雪消融,勾颠春日之感。
  阿雪仰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便急切切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那冯兆如以前见过你么?会不会认出你来告诉那什么太后去?”
  陆照阳摇头,微微笑道:“无事,我那时还未有冯兆如这号人物,想必应当是我离开后,太后哪里冒出来的族人,鸡犬升天了罢。”
  “那就是说他是不认得你的?”
  陆照阳点头,阿雪侧头皱眉,却还是道:“虽说他不认得你,可万一呢?他是太后的侄儿,想必也是曾听说过你的。有什么画像或是听别的人说过一两句,见了你怎么会不觉得你是十分像的呢?”
  陆照阳听了阿雪一番话,环着腰的手改做捧着两处面颊,指腹磨蹭着软软的耳尖,思量了会露出很浅的笑意,随后有记烟似的叹息泯灭,阿雪不确定是否有这声。
  只听陆照阳缓缓道:“这我哪里清楚呢?我已不在那很久了,许多事我没听过也不知道,左右不过是一句太后想掌权的话。”
  他有一句叹息,这次阿雪听清楚了,捂住了心口,他再听陆照阳问:“倘若真如你说的冯兆如实际是认得我的,那我该怎么办?”
  “逃罢!”阿雪伸手一下抓紧他的手,粗糙的,有道疤痕,“不要这的了,他要是发现你,我们就逃出去,总归太后的人来是要些时间的,到那时我们早就走了,再走远些,他们抓不到咱们的!我们连长公主那都逃出来了呢!”
  “逃去哪?”陆照阳问。
  阿雪一下怔住,喃喃道去哪,蹙着眉地咬住了唇,说远的地方去。
  “再远,到天边去吗?”
  “啊……”阿雪含上眼,陆照阳不逼她,笑着说他小蠢蛋,“他若真的认出我,要害我,根本不必告诉太后,随便寻个由头,像当初那样,我比当初还要容易弄死,打上几十军棍,打废我,谁也不知道,我就在一旁一个人痛死,即便少了我,再寻个人填补了我的位置,便谁也不会问了。”
  “胡说!”阿雪尖叫道,“谁不会找你?我找你的!你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去找你!我以前就是这样找到你的!你忘了吗?”
  “难不成你要到坟墓里来寻我吗?”陆照阳摇头,又是笑着,挂着很奇怪,不曾仔细看,却明显挂在嘴角的冷意。
  阿雪低着头,他不注意,一个劲地摇头,说会的。
  但是陆照阳对此并未说上一两句感动的话,他总是这般,他逼问的话,却比谁撤得都快,怀疑得透底,好像当初叫他感动的真实一刻才是他臆想出来,沉浸梦里追逐,他轻轻隔开心腔外另外一颗,又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又很快,陆照阳恢复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略略擦过阿雪被逼红的双眼,说起笑来。
  阿雪也弯起嘴角,扯着千百来斤重的皮肉,给他笑了个似哭非哭的神态。
  一下有很多话,本该是缠绵绵请软软的话,就都没了,再也没机会说出来了。
  有那么一刻,阿雪复又怕起陆照阳,当陆照阳如同往常,睡在同一张榻上互相抱着,或是对他笑着,这时候阿雪捏着指尖,突然闭上眼,四周是很黑的一片,他深切感受到陆照阳不在身边。
  冯兆如的出现像是太后随手钉的一颗锈钉,是她跨出一步昭然野心的一次,冯兆如是她座下一条忠心的狗,不知被许了什么好处,杨老将军一走,他便翻了脸,却也聪明得很,不会无端寻麻烦,而是一板一眼,军令如山,别无二法,刑上加刑,小错五军棍罚至十五军棍,依次类推,若有求情,一并也罚了。
  此举更是刺激的马青手下一干人等不忿,由此他们也被罚,罚了几次,再笨的人也明白了,学乖了,冯兆如到是寻不出理由罚他们了。
  可冯兆如不慌不忙,他器重马青,凡是大小事等,皆交由马青及他手下人等,他捧着马青,又铁面无私,几段时日下来,由不得人信服。
  金铃儿的孩子开始学走路了,陆照阳和阿雪聚少离多,夏暑一日,陆照阳没能回家来,后来等得他归家,才知道他都不在,而是随军护送粮草去了,他不愿意说碰见什么事,沐浴时阿雪给他拿干净衣裳,见到背后一道斜切的疤。
  阿雪定定望了会,什么话也没说,站在院外,也没哭,只是心口有些酸,后来便好了,如往常,只是这些话很久没问了。
  陆照阳有些时候话也少了,打那坟墓的“玩笑话”,二人时不时相对无言,互相抱着,也是沉默不语的,到了半夜里头,陆照阳要走的那日,他压在阿雪身上,阿雪微睁着眼,被晃荡着身子,摇动的脚尖,受不住掉眼泪,对着夜里银茫的月色,时常感到一阵贴心的满足。
  可一醒了过来,心底越来越空。
  又入了冬,这年来的凶,去岁压塌了屋子,今年大雪封了路,路上四处结冰,冷日里头,白晃的太阳,阿雪抬头看到有些人家爬上屋顶修压塌的顶子,给牛棚羊棚加干稻草,还有人争将起来,可又很快焉了吧唧,实在是太冷了,说上一句话心肝脾肺都要冻出坏血,坏血堵在脏器排不出,人更是郁结。
  商客们也少了,来往的都是些未见过生面孔,低头匆匆,拉着车也不知哪里去,不知为何入了秋后几乎未见熟悉车马,阿雪便靠他们那几位相识打听外头情形,有时好,有时不好,听久了也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似乎是没那么坏的。
  他们陡然消失,阿雪不大适应,一时也无人倾诉。
  金铃儿店里生意不好,酒也很久不酿,另一个伙计早就走了,每日天未亮,金铃儿带着孩子还有阿雪挤在人群里,一个个人挤人,店铺未开门,就排队买炭,一开始省着点用能买些屯着,他们不求好的,可后来贱炭也涨了钱,好多人家买不起了,不得不摇头丧气地走,可笑的是因有好多人家买不起了,金铃儿他们便舒了口气,不怕挤着孩子了。
  孩子睡了,趴在金铃儿怀里,冷风刮骨,密黑的云尚不得透一丝天光。
  金铃儿突然望着远方旗子道:“你猜这是第几次了?”
  阿雪摇头,说不记得了,金铃儿说我记得,苦笑道:“那冯兆如如今器重马青,我夫君自然也受器重,此等立功保卫之事自然是落他们头上了。”
  “那不好么?”
  “怎么不好?”金铃儿道,“坏的却是到头来累死的却是千里马,不知值不值……”
  阿雪低头,沉默了一瞬问道:“娘子是说近日不断来犯,他们不断出城迎战是么?但是,一个营里有许多人,累了便换人马不是吗?”
  金铃儿摇摇头,说那挥旗子的人我不认得。
  阿雪道约莫是那冯兆如的人罢。
  金铃儿问我夫君他们迎敌,那么冯兆如的人去哪了?
  阿雪眨眨眼,一时没听明白,金铃儿抱紧怀中熟睡孩儿,自打冯兆如说出有关孩子的事,金铃儿便总觉得另一个孩子也保不住,平日不离半步,店里生意也不如以前由她亲手看顾着。
  他冯兆如来了也有一年了,为何却觉得像是从未见过他似的,近一年,只知道马青似的,从这到那,哪都是马青他们的影子,这又立功了,那有立功了。
  真的有这么多机会给他们么?
  金铃儿很是疑惑,阿雪答不上来,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青比以前更受器重,外头也在传,说兴许这冯兆如是个草包,离不得马青,太后这步棋可是走岔了。
  也因此百夫长,甚至陆照阳也像是节节攀升,越发受马青重用,而冯兆如睁只眼闭只眼,确实不管,关系好时要跟马青拜把子。
  心思沉重,二人沉默,等了一会子,到他们了,几两的银子,却换来一把碎炭,金铃儿横眉理论,店铺伙计却是蛮横,不待金铃儿发作,怀中孩子大哭大闹起来,金铃儿没法,只好忍下一股怨气扯过布袋。
  金铃儿在路边哄了一会孩子,阿雪见此便道我来罢,伸手接过孩子软绵绵的小身子,亲亲面颊,拍拍背,哼着陆照阳原来哼的,奇的是这孩子到他怀里很快便不哭了,金铃儿松了口气,笑道:“怎么就爱黏在你身上,我哄的都没你厉害!”
  阿雪抱着孩子,拎着炭小声笑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走在积雪深厚的宽阔街上。
  走了会路上人少了,身后却又疾驰的马蹄声冒窜上来,金铃儿拉着阿雪让至路边,略等了等。
  阿雪低头看看孩子,复又抬头,此时散去的云终于愿意让太阳冒出点丝丝白光,它照着白雪如梅,黑骏马尤其得健壮,马蹄步子像是在一尊大鼓上跳舞。
  咚——咚——咚——
  梅?
  阿雪呆望着擦身而过的马,马上盖住脸的彪头大汉正拿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咚咚——
  好像不止一匹,是好几匹。
  他听出声了,奇怪的是这些急促的声音陡然放慢了许多,他仰头突觉白色天光远了,紧接着金铃儿吼他名字。
  阿雪——这样吼着。
  还有别的声音在嘶叫,说的是杀人啦——救命啊——
  奔腾的马蹄声,乱七八糟的马蹄声。
  但最明显的是金铃儿继续朝他吼叫,像是切断了翅膀了雄鹰,最后一声高傲拉扯出的鸣叫。
  跑啊!阿雪!
  (咸鱼智商随时准备掉线,秃头作者压力很大)

  ☆、85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金铃儿叫他跑,阿雪就下意识拉开步子往前冲了两步,他尚且来不及回头看,只是闭上了眼,渐渐忘记了金铃儿。
  他身后还有别的声音,一个个杂乱而无序,那些惨叫声,还有划风破开的动静一脚踩在阿雪踩过的路上,尘土和石子带着沉闷的嘶吼,像出洞的游蛇,探出的舌尖滴着毒液。
  怀中的孩子还在睡,好像被捂住了双耳双眼,仍旧睡在一段柔软的云朵上,梦里小孩走着步子,下水掏鱼,上树捉鸟,这是他再长大些的时候,才吃了饭一抹嘴,便呼朋唤友地,一帮子小孩们,回家时太阳西垂,柔柔的霞色轻轻探下腰,一遍遍亲在这些孩子的脸蛋上,依依不舍地摸了摸还留鼻涕的脸,这才走了。
  乍一天光,尖叫声驱走了许多无用的云,时至霞日璀采,先是从云端一跃而下,浮空中就碎了个片片金身,慢慢落在洁□□红的雪上,有一处金色的,白色的,还有斑斑点点的红色,混在了一道,阿雪紧着从这处掠过去,身旁初时还有许许多多跑的人,吊着心地再跑,可还是有许多,跟雪被融掉那样,一回头亮闪闪的地,换上倒卧了人。
  霞光一转,它不愿意继续跟着了,往后一停,金粉的光停在卧在地上人们的手边,随后吞下一根僵直的指尖,一用力爬上了半腰。
  阿雪一个趔趄,捂紧了怀里的孩子摔在地上,原是后面有人推他,自己逃了,阿雪忙低头看孩子,孩子被打醒了美梦,嘴巴一撇,正是要出声嚎哭的时候,不料擦着阿雪而过一匹骏马,马上大汉扬起刀,便将前头推了阿雪男人身首分家,一颗头颅远着飞过去,滴滴片片的,啪嗒地落了好几寸的地,被霞光吞吐出去,变成一个不起眼的点,不见了。
  在这马擦肩而过之时,阿雪忙捂住孩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叫马上的人听见,也不知会不会回头杀过来,他忍着满鼻子作呕的腥味,趁着未叫人注意,往身后一条小巷子里躲去,若他没想错,在巷子中穿行,虽是远了些,却是最安稳一条能到家的路,家中地下有个地窖,开口很隐蔽,若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的,他便打定主意要带金铃儿的孩子躲回家里去,况且他又想了,这是他们的家,他永远在家里等陆照阳,每回陆照阳归家,像倦鸟回巢这般,总对翘首以盼的他笑,因此他不走,哪也不去。
  阿雪轻一脚地贴着墙走,巷子狭窄,且越走越深,许多地幽暗紧,孩子怕得在他怀里挣,阿雪一时托不住,猛地两膝盖骨跪擦在了地上,他顾不得痛,含了一口气,不得不捂住孩子嘴,求他安静,可孩子不听,似乎是见金铃儿不在身旁,要阿娘了。
  阿雪捂他越紧,孩子就越讨厌他,一张嘴几颗牙将阿雪手心的肉狠狠咬住,又用手扣着抓着他的手,抓下一层皮下来。
  阿雪疼,他离开小时候的地方太久了,这点疼也受不住,当即眼睛一热,要滚下泪,却听远处巷口哒哒马蹄动静,浑身颤颤,将身子缩得越来越小,顿觉几股子冷汗滚将下来,偏孩子还不懂道理,只几回鼻息,阿雪逼出满头的大汗,脖间绞紧的头发噎住他喉咙。
  那声音还在巷口徘徊,一道侧阳将人与马细长的影子变作无孔不入的针尖,又像是寻到猎物黑狗的鼻子,灵敏而狡诈。
  待这声音远了些,不知是不是守株待兔,阿雪打定主意继续往里走,低头朝孩子道:“咬罢咬罢,左右疼久了倒也习惯了。”
  孩子狠狠地瞪着他,阿雪起初心里还不大好受,可走了一段路,心里愧疚便淡了,无论如何,是叫从此这孩子厌了他也罢,断不能纵了孩子却死路一条。
  虽有时总想过死死生生的不吉利的事,开口说生死也是信手沾来,可每一句他都是说真的,而这时候他还不想死,不能没见陆照阳就死在别处。
  伤口是真的没多大的痛了,许是天很冷,手上起了许多疮块,两相一冲,便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转了许多弯,怀里的孩子见他不放手,一会便打累了,又过了一会心中委屈,静悄悄掉起了眼泪,金豆子般的眼泪湿了满手,阿雪只好拍拍他背,不想孩子更觉得伤心,趴在他肩上睁着大眼睛,小团身窝在阿雪的臂弯中,想寻些安慰。
  阿雪急着回家,不敢停下来,又是手心流了血,不好沾染在衣服上,只好颠颠孩子,孩子环得更紧了,几乎贴在他身上。
  阿雪心下松了口气,想是终于乖了。
  这屋子本是陆照阳为了阿雪,顾惜他身体不好,喜静的缘故,选的一处远的,人烟不多,却是清净。
  平日总觉得要走许多路才能到热闹地方买东西去,可如今屋子的好便显出来了,因着人少的地方,也不会有太多寻望的冲动,更何况那些人见人就砍,自然是选更为密集之处,才能宣泄这方快感,砍得乐意了,万是顾不上这偏远小地方的。
  好容易走到家的地方,确如所想,这还未被发现,他急着将孩子送到地窖,怕他冷又裹了厚被子,他原地站了会,一跺脚,冲到厨房,胡乱拿了东西就往地窖藏,但他不敢多拿,怕到时看出端倪,回了屋子,阿雪又宝贝地将陆照阳与他的书信,还有藏在柜子里的钱都抱在怀里,如此一番做下来,他不敢怠慢,慢慢下了地窖。
  他点了灯,孩子往他怀中挤,他立马抱紧了,拿干净的手摸摸孩子脸。
  又是湿漉漉一片,他低声哄了许久,这孩子才累得睡了。
  后来几日艰辛倒不必详说了,守着一点越矮的光,啃着几口冷饼,最后一口水也没有,终日醒了又睡,孩子也不闹了,醒着便安静地看着阿雪,也不找金铃儿了,像是心里知道怎么了,不给阿雪闹。
  阿雪也时常端详着孩子,孩子看向他,他便露出浅浅的笑来,有天光没了,约莫是只撑到这了,孩子害怕地抖着身子,阿雪低声安慰,说有他在,叔叔保护你。
  孩子点点头,他只能依靠阿雪了,挨得更近。
  阿雪也讨厌黑,但口不能说,以前是陆照阳抱他在怀里,身后必是燃着一点烛光,眼一睁又是亮了,或是交缠的夜,淅淅的汗,趟了一地的月,它们蒙着晶莹的纱,因此夜里不总是黑透的,他只是怕实密的,死寂,淹没一大瞬的没了形体的,包括自个的手指,鼻子眼睛。
  他俩紧紧挨着,不知睡到什么时间了。
  后来实在挨不住,孩子发起了烧,干流泪,哭不出身,阿雪满面愧疚,突然觉得许多对不住这孩子,想他才多大要跟着自个在这挨饿受冻,浑身发抽,脏兮兮的不见人样,是他太笨了,只想到这回家等陆照阳的一条办法。
  也许这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还躲藏在这,穷等着,妄想还有人救。
  但是到了这时候,阿雪等不了了,他要带着这孩子出去,倘若还有一丝生机,真的碰见好人了,他便求那人,左右将这孩子也一块救走,他会说道这孩子是谁家的,只要一听是金铃儿和百夫长的孩子,机会便大了。
  而他依旧原路回去,他答应了陆照阳,在家等他,别的人许是想不到,但找寻不到他,陆照阳一定会明白他在哪的。
  阿雪与孩子说道我带你出去,孩子汗湿的小手拉了拉阿雪散下的发,阿雪说再忍忍,叔叔救你。
  他打开好几日不曾打开的地窖,一出来眼睛便流着泪,不得不闭上,可他挨不了多久,便随意找了块尚且能用的薄布盖在了两人头顶上,挡去了许多光亮。
  这些光亮里头有的是雪花片似的冷光,一层叠着一层的,它们张开手团团拥抱住,从头顶到地的距离,仿佛是落了一年的光景,这般慢的又折磨人的,甚至一声风叫也没。
  马蹄声也没了。
  阿雪弯腰背着孩子,一脚陷进雪里,歪斜着□□,一脚泥泞的汤水般的湿腻。
  他往巷子里穿,两堵墙形成的羊肠细窄小路,沿着它们走,是一条只能留下一串脚印的不归路,再回头走时,低头看却恍然发现无论走哪,都是相反背骨的脚印。
  出了巷子,他躲在墙下往外看,看见几个兵丁打扮的,穿的与平常的陆照阳一样,他们在往外挖一个个人,他眼尖,认出有具无头男尸便是那日被砍飞脑袋的男人。
  像是吊起四腿的猪,被随意扔在一旁。
  这些尸体皆不能留的,也没还回去各自家人安葬的道理,时间久了,怕是腐烂有什么疫病,待找全了,便一把火都烧了干净。
  阿雪踌躇了许久,确定他们并非那日凶煞人马伪装,便走了出来,几个人见到他皆是惊讶不已,不想还有活的人在。
  他求他们带走这孩子,要给看大夫,几人犹疑,阿雪忙解释说他和这孩子一直躲在家中,没接触什么尸体,身上都是干净的。
  “这孩子是金娘子和百夫长的孩子,便是看在百夫长的面子上,带他到他阿娘身边去罢。”
  “原是他的孩子。”其中一人颔首,结果熟睡的孩子,问阿雪你呢?活着的人现今皆在城外安全地,你不走吗?
  “我……”阿雪想了想,问:“你们是不管着了吗?”
  “倒也不是,死了大半的人,咱们的人,别的人,到处都乱,除了咱们营里的弟兄,别的一律不准再进,生怕什么通风报信的,有什么漏网之鱼,你一个小老百姓的,万一被发现了不走,当做什么细作探子极有可能就地绞杀,咱们可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还是赶紧跟着走罢。”
  阿雪抿着唇,问知不知道有位陆照阳的人,你们见过吗?
  “他啊,到是来过城里,可后来又走了,那般多的人聚在城外,一半都在那保护,还要防着趁乱骚扰的游牧人。哎,好歹咱们只要处理尸体,倒还安全些。”
  阿雪懂了,点头谢他们,却不打算走,几人面面相觑,还要劝他,若等到封城,便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走,他除了自个的家待着,别的哪也不准去。
  “我在家待着便好。”
  “你何苦呢?”
  “多谢几位大哥,我只是在等人罢了,况且大家出去了也是要回来的,我呆在这便好。”
  他们劝说不下,摇摇头,叮嘱阿雪过了今日千万别出门了,若是不认得他了,自认倒霉。
  阿雪笑了,那几人看着他摇头,暗地里说他是个傻子,难不成家里有金子银子藏着舍不得离开一会子?
  阿雪听见那些嘀咕,沉默不语,他知道陆照阳便在城外某处,许是保护大家,许是又是战了一场,可无论哪种陆照阳回来便一定会瞧见他,阿雪多想立马像只蝴蝶飞到心上人肩头,跟他一块策马,一块在冷风冷雪中站上一夜守着,冻僵了两只翅膀也在所不惜。
  可是阿雪心想不能,他会分了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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