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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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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策马,一块在冷风冷雪中站上一夜守着,冻僵了两只翅膀也在所不惜。
可是阿雪心想不能,他会分了陆照阳的心,惹来一切忧心忧思,哪怕陆照阳不会,阿雪也冒不得这样的险。
他走回家中,想了一路,在门外站了会,才将地窖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泼水擦着地,又理了身子,重新梳了头换了衣裳,当他躺在床榻上时,又读了一遍信,他如今认得字越发多了,字也写得比原来好了。
读完了信他按在心口上,静静看着一处,思索片刻两片唇吻在信上的落字,贴在“阳”字上,手上很郑重地叠好放在枕下,他翻了个身,看见门缝一排浮光之处,像有人开门一刻,他道:“陆照阳,我等你回家。”
☆、86
这些蒙面大汉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丁点动静也不曾泄露出一分,若是几人混进城来倒还现实,可猛然一番人马,如潜影之狼,扮作那远行商客,不想一张血盆大口见人便杀,见店便劫,平头百姓尚不及反应,便被砍死在刀下,成了刀下亡魂,或倒或卧,那会偏巧马青等人不在,并不知当日之情形,无暇顾及此事,而当这些人杀将开来,这门楼上的士兵才扯了两面红旗直忙挥舞。
待得了消息,半条街的人已死了大半,有或是被刀砍死的,几岁孩童的尸身上还有其阿娘半截手臂,还有或是被马踢死,碎了半边的头颅。
又巧的是,不知是有了细作与否,知晓了冯兆如体恤底下兵士这段日子辛苦,特特给营里的弟兄们放了半日的闲,有些趁了空家去的,或是天冷歇歇睡了的,只不到寻常兵力,还像平日那般,却也松松不少,行动间皆有些松了气不管事的惬意,还暗自窃喜不用像马青那些人,也没个气喘喘。
却不料享不得半日的清福,真应了世人所言,这命是一天一天悬在裤腰带上的重。有些跑出了城搬救兵,有些来不及穿戴好,拿了刀剑兵器便厮杀上了,回头又拉扯不断,吼着将还活着的百姓们送走,上一句还喊着,下一句只听见扑哧的一声,闷墩的泼洒,下一句终究含在死不瞑目的眼睛上,谁都不会再去注意下句死掉的人要说什么,下一个人继续一边后退一边喊着。
只不到一日,该死的也死了,损了兵,损了民,即便马青等人拍马赶回,犹如天降之力,似是极为振奋人心。
最后还活着命的兵士将该杀的皆杀了,该救的皆救了,闻着锈腥,还闻着寡凉的冬气。
这会却有余下心力思来想去道这番人马到底是谁,虽作着游牧一族打扮,随身所带兵器也为特有弯刀,不如本朝何处皆要镶金错银的豪气排场,可奇就奇在谁也不知他们是如何避过森严的盘守,神不知鬼不觉,带了马匹砍刀进城来,腥风血雨尽数掀来,为他们所掌。
“诶,你倒是说说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怎么这般巧?专捡了咱们得了清闲半日的时候,还偏巧马青他们厉害的都出城巡卫去了?你说咱们这是不是混进了什么细作?”
“你倒是能说,细作混的进来吗!”
“那今日的事怎么说?没人里应外合,怎么可能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的?我看啊准是没跑了!”
一黑胡子兵士笑了起来,便问看来你心底有了数了?
“那可不是?”兵士挤挤眉,让他往不远处瞧,“我看啊这细作便藏在马青那些人里头!”
“你这说的什么话!”黑胡子皱起眉,“马副将为了咱们这的安宁都没歇着,几乎日日带着人出城,还要护送粮草,干的都是建功立德的业,你可别乱说话!”
“我怎么乱说话了?这事一想便不对劲,我早觉得马青总有些争强好胜的意思,什么都要冲头一个,不然当年杨老将军能看上他提到身边来?这次来的又是太后的侄儿,要是在他面前表现好了,上报给太后娘娘,一高兴,赏金赏银,指不定还能袭个爵,便是正儿八经的高门一族,没人再说他是马家庶出了!”
黑胡子斥责他乱说话,揪了他便要作打,若马青不争不抢,又如何能走到今日这地位?再者保家卫国本就是天职,哪能随意说是争强好胜,真要是这样,恐怕还没拍冯兆如马屁来得快!
“你这是小人之心,再说看我不撕了你!你可睁大你狗眼瞧瞧,这次若没马副将等人,那就是给你收尸了!王八犊子黑心肝的!想想当时是谁的人舍命救了你,你倒好说了风凉话,陆照阳可是将自个脸伤了,能不能好全倒还不知,就你个臭小子在这搬弄是非的!”
“又不是我要他救的,要他多管什么闲事,我又没死!”
黑胡子啐了此人几口唾沫,差点打了起来,强被分开后又谁也不服谁,马青一人责了十几军棍,即刻执行,教训他们二人没点眼色,坏了规矩,到处裹乱。
他一挥手,将几尺长,四指宽的黑油棍棒交给陆照阳,道:“你来。”
陆照阳只看了那两个人一眼,便瞥了过去,接过沉沉一棍,丁点没犯犹迟,毫不含糊打了第一下,那嚼嘴的汉子即刻鬼哭狼嚎起来,咒骂起陆照阳,说他定是听见了,故意下狠手,报私仇!
他叫喊凶狠,陆照阳却是眉也微皱一下,也不乏力,那人挺了几板子后便老实了,这别的人摇头咂嘴,看得慌,心道此人嘴也太抽,而这陆照阳被骂成这般也不动怒,倒像是他骂他自个的,陆照阳也打他自个的,井水不犯河水般。
到头来还是此人先软了骨头,血迹横溅,还未到数便倒地不起,还未等马青言语,陆照阳已示意左右将他重新架起来。
各人皆打了个寒颤,这陆照阳别真是在报私仇似的。
刑完,马青扬手落在他肩上,叫他去歇歇,处理处理伤。
原是他猛然出了一身汗,面颊自眼角至面中斜切一道伤痕,汗带了血流到脖颈,张手染了衣襟浅浅淡淡的血腥色,无怪乎有些人打了颤,是被他面容鬼拧吓得,想来一一张空空的脸,半边流了血,手底一条棍子也将人打出了血,不知道这面上的是不是被他打的人身体里流出来的。
陆照阳察不出痛来,未曾挪下一寸眉,任凭大夫大胆对着伤口。
一会出来,百夫长见了他哑着声便道:“我问过阿金,他们在路上便失散了,孩子也在他手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陆照阳不言语,百夫长继续道:“阿金道当时情况危急,谁也不曾料到会有这事,当时只叫他快跑,逃命要紧,别的皆顾不上了。”
“多谢,我会再去别的营帐里问问。”
百夫长苦笑一声,想他为寻骨肉也跑了几乎整个帐子,声音都坏了,却一点蛛丝马迹也捻不到手,皆到不曾见过阿雪二人去了哪。他还劝陆照阳别心急,“清扫出来的尸体也没他,我倒想没便是好事,指不定他与我孩子在安全地方躲了起来。如此一想我倒也放心不少。”
说罢长叹一口气,陆照阳也未多说,又挨个问人去了。
过了一晚,不知听到哪边说的,昨儿几个兵士带回来一发高烧的一岁大的孩子,也没个亲人在,便只好先行安置在大夫身边。
这百夫长一听消息,睁大了眼即刻便说那是我的孩子,不过几息捏着拳头道不行,我得先去瞧瞧,再去告诉阿金。
他叫上陆照阳一道去,说倘若真是他孩子,那阿雪的下落也便知了。
百夫长疾步走过去,等不及掀了帐子,看了几眼,什么话也不说立马退了出去,背过身道:“是我的孩子。”
他原是哭了,却怕没面子才背过了身。
陆照阳静听了会,猛地握紧了拳头,压低了声问大夫可还看到这孩子身边的郎君,瘦瘦小小的,瞧着也不大,孩子是他带着的,没道理只见小的不见了大的。
大夫说只有小的,你去问问昨儿的人,就是带他过来我这的。
陆照阳问了样貌名姓,一个帐子一个帐子翻找,终是找到了那几人,他们道是有个小郎君将孩子交给他们了,瞧着瘦弱,面色也不好,叫他们一定要把孩子送还给金铃儿那,他们一听是百夫长的孩子,不敢怠慢。
“我们还劝他赶紧跟我们一块走,可他怪怪的,说什么都不肯,说要等人回家去。”
“他这么说?”
他们点头,说约莫这会一个人在家罢。
“这会能等到什么人呢,城里的能撤走的都到这来了。可别自个弄得饿死了。”
“饿不死。”陆照阳打断这话,道了谢,转身便走。
他心里高兴,却不是终于寻到人的下落心安了,而是因阿雪竟在家等他,城荒了,人空了,他却还在两人的家中苦等。
这一瞬陆照阳是想不见阿雪苦苦捱过的日子,只想这家像是荒坡开得唯一的一朵花,而他是荒坡唯一的蜜蜂,专采了这朵花的蜜的。
陆照阳心底有种异奇的兴奋,在这一瞬中他无比确认现在及今后他都一手握牢阿雪的影子,或者说是阿雪自愿锁在了他身边,而他笃定这关系位置永久如磐石。
他正这么想着,踏着洁白一片的雪,迎着他往家中走去。
陆照阳停在院中,叫了一声阿雪,不过多久,阿雪撑着门框,两相对望,阿雪叫他名字。
“陆照阳。”
阿雪瘦了,摇晃着向陆照阳走过去,直到走到等了许久的人面前,不想陆照阳突然抬手扇了自个一巴掌,直把伤口打裂出了血,一下糊了半张面,活像是罗刹鬼出世。
阿雪叫起声,小心拉着他手责怪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你脸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无事,会好的。”陆照阳笑笑,阿雪奇怪,问他:“我方才看到你,你也看到我,你是极高兴的,怎么一下子又不开心了起来?是你疼么?”
“我……”陆照阳欲言又止,阿雪抬起左手,轻触了一下那道伤口,指尖一点红,陆照阳覆在手上,如此便是两手相叠,合在脸上伤口处。
阿雪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陆照阳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我原可以早点来。”
他曾来过这,但想阿雪必定不会留在这,因此他一次也未猜疑,只在外头寻他下落。
他想人都是要逃命的,阿雪也是,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家中,这也是陆照阳为何听到那几人的话心中陡然升起快悦之感,那一刻像是二人心意相通,从此变做一人之心似的。
陆照阳在阿雪的心里远超过别的一切,比如一生只一次的命。
可就当他沉浸于此,晕眩地想阿雪是如何深爱于他之时,阿雪出现了,他心心眼眼的都是陆照阳,不问一句你去哪了,不怪他怎么这般晚了才来。
便在这时,陆照阳想到倘若当初阿雪跟着金铃儿一块逃了出来又如何?
也是此刻,他摸着瘦小干燥的手,他的血沾在阿雪手心肉,才想得到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阿雪要忍受外头随时破门而入亡于刀下的恐惧,他带着一岁的孩子,还不能叫人觉察,他们躲在家中哪里?
柜子里?
床底下?厨房边角?
阿雪待上好几夜,不敢动。
他吃了多少东西?又喝了多少水?
陆照阳皱着眉,他见阿雪干裂的唇,困倦的眼,但是衣裳是新的,身上是干净的,这让他涌上数不清复杂的感受,可立马他又明白,他只是突然变得很难受。
陆照阳为阿雪难受,他从来跟着受苦,看不到头似的一年接上一年,是个被折磨的人。
“我要告诉你,方才我才明白,我原是不好的人。”
“为何?”
阿雪不解,两人都忘了伤口流血的事,他迫切想要明白陆照阳的心,哪怕要先把他自个的剖出来给陆照阳看。
但是陆照阳摇头,说我不要你的心。
“我们换换,我把我的心给你,你捏碎它也好,切开它也好。都任凭你处置了。”
“我不行。”
“嗯。”陆照阳发出声,亲了又亲阿雪沾血的手心,比起阿雪的谦卑,陆照阳自个明白他还在高高的一端上,看似伏下了身,却恬不知耻地为着阿雪的退让忍耐沾沾自喜。
可他沾沾自喜未有多久,一个浪潮打了他是清醒,世间未有一样东西是能比得过阿雪自个的命的。
首要的,阿雪要保护好他自个的命,要像他爱陆照阳一般,为了这条命牺牲任何一处尊严,爱与情。
只要他活着。
陆照阳道:“阿雪,从此往后你记着,再有这样的事,你千万不要等我,不要再等我,你一定要走,一定要逃。”
阿雪睁大眼,似懂非懂,一会懂了,没有像往日反驳陆照阳。
他好像明白陆照阳为了什么才说这样一句话,又仿佛窥见到了门打开的另一面,陆照阳并非自暴自弃屡次推开逃避,而是一段常人所受挣扎,为了所爱做的决定。
陆照阳的整颗爱都在里面,而他所爱是自个——阿雪托着心,开心地想。
(可劲矫情而黏糊的爱情
矫情是谁?)
☆、87
陆照阳背着阿雪,阿雪一开始有些不太好意思,脸上羞羞的,说会被人看到,陆照阳问他哪来的人看到他们。
陆照阳背过身蹲了下来,一把拉了阿雪,阿雪站在原地捏了捏自个的脸,烫的,再看心上人微垂着头的谦逊模样,光洁而流畅显出后颈,他伸手碰了碰那后颈,陆照阳有些发痒,微抖了一下,阿雪睁大眼一下收回手,拽住两根指头,过一会才也不跟着抖了。
他慢吞吞地爬上陆照阳的背部,紧紧环着,陆照阳托着他慢慢往外头营地走去。
陆照阳先跟他说了金铃儿一家安好,阿雪听了便松了一口气,“那孩子还烧吗?”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
“那金娘子受伤了吗?那日她叫我跑,现在想来我不是个男子汉,丢下她跑了,若不是娘子提醒了我,恐怕那日我也与别的人一样死在那些人的刀下了。”
陆照阳摇头却道:“你如何救她?若不是你当日兴许连她孩子也要丧命于此,既然你说她与你有恩,但你护她孩子周全,也是一报还一报,早尽了因果了不是吗?”
阿雪道自个不明白什么因果,叹了口气。
“大家皆好,你无须担忧。”
“那你呢?”阿雪反问他,“你说大家都好,那你好不好?”
“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么一句话,阿雪放下心来了,将自己的脸蹭了蹭陆照阳的耳朵,陆照阳痒得笑出声,牵动到了面上刀口,嘶了一声,说起了疼来。
这原是再过了百八十年也绝不吐出一个软弱字来的人竟然因着这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软塌下来,阿雪何止惊奇又惊喜的,为了这一个“疼”字,心都碎了,尽数碎在这陆照阳身上,伤口也不敢碰,只好颤颤地闭紧了眼,酸着鼻子抱紧了陆照阳。
阿雪想自个哪里疼了是不要紧了,左右是些常事,不足以让人说道关心的,可陆照阳是他心上人,是心里雏鸟护在身下死也不给别人的宝物,宝物一说不好了,他也跟着不好了,以前那常受屈辱,虐打的日子还要难熬。
可是他一个蠢笨的人,不知道怎么安慰陆照阳,那伤口瞧着太过吓人,想不出是怎么弄出来的,要是刀再偏上几分,是不是眼睛就要瞎了?
陆照阳本想逗逗他的,疼是疼的,但并非不能忍受,算不了什么,不想却还是让阿雪受了影响,又是他的错,说错了话叫人伤心了。
“不疼的,是我想跟你说个玩笑话,以前没怎么说过疼,就想看看你紧不紧张我,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下,从此再不开这玩笑了。”
“我不生气。”阿雪小声道,“我能亲亲你么?”
陆照阳侧过脸,阿雪就探着脑袋亲了上去。
“太轻了,都没亲我。”
“我亲你了。”
阿雪反驳,陆照阳说没有,你既然要亲我,怎么也该有些诚意,这羽毛沾水似的,我都不知道是风亲的我还是什么鬼亲的我。
“我不是鬼。”阿雪拧眉。
“那你再亲我一下。”
“好罢。”
陆照阳趁着没人将阿雪抱到身前来,因变换太快,阿雪紧紧攀着,怕掉下去。
“好了,现在可以亲了。”
他在阿雪面前闭上眼,他本就是好看的人,在阿雪眼中天底下没多少人能比得过陆照阳,他像颗星子,突然掉了人间来,被自个拾到,陆照阳是爱他的,所以阿雪才能霸占着这颗星星,虽然从前陆照阳是不属于自个的。
阿雪一边这般想,一边吻在了左眼处,避开了那道伤,陆照阳早已睁开了眼,阿雪道:“我怕动到你伤口。”
陆照阳弯起嘴角,是开心,眼瞳拖着很柔很柔的约莫是像绸缎那般柔软的东西。
阿雪微微抿着唇,腼腆地笑着。
到了营地,陆照阳先让大夫给他看看,大夫为他把了脉,阿雪咳了几次,没能压下去,大夫道如今这境况,还有许多人等着用药,恐怕没法给小郎君用药了。
阿雪懂得,说他自个已是老毛病了,吃多了药也不见好,再者我又没什么伤的,别的人比我重要,大夫无需歉疚。
说完这话,陆照阳就带阿雪走了,将他送到金铃儿那,他请金铃儿多多照顾阿雪,阿雪笑他说反了,应当是他来照顾金铃儿和孩子。
陆照阳刮了阿雪的鼻子,却没说什么,只说这几日让他不要乱跑。
过了几日,城里紧着征了几家客栈,用来安置这些百姓,金铃儿的酒铺也在其中,店铺主人要担负起责任,行照看监察之职。
回城的那日阿雪只来得及看了陆照阳几眼,陆照阳也是同样如此,后头几日便在没见过。
阿雪从未见过好几日城的上方弥漫着灰黑的浓烟,又是飘过来有股子很难闻的味道,头天铺子大堂有人闻到便吐了满身都是,弄得一阵骚动,都要远离这秽物。
他们说着好恶心啊,看着阿雪和金铃儿清弄,这些脏活阿雪抢了干,对金铃儿说你还有孩子要照顾,我来便可。
金铃儿不忍他一个人上下忙活,有时孩子不闹了便托同房的别家娘子照看着,饶是如此也还有许多繁杂不规矩的事。
按理来这些人暂时安置在这,也该帮些忙料理些事,金铃儿与阿雪为了出力,每个屋子但凡能住人的都安排上了,便是金铃儿私心,知晓阿雪身子不好,想给他独出一间房来养病也被说成偏心吃私粮。
既是你们店要照看我们,那就让我们大家伙好歹住得舒服些,比外头营帐挤着要强点罢!
因着店里收留的汉子多,金铃儿顾念此刻大家伙都在捱这日子,背后还站着孩儿与阿雪,一时按捺下以往脾性,睁只眼闭只眼去了。
一日中早晨与中午会有兵士拉着饭送至铺子的门口,一锅白稀饭,糙米窝窝,偶尔好的有盘咸菜。
只一走,群人一窝而上,要抢最多的最大的,犹是那些汉子,跟个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起先还听得一些话,阿雪拦着他们吼上几句话,也就听了,可有天不知是谁使得坏,竟说阿雪盛粥故意给他们少的,却给那些女人孩子多的,瞧不起他们,大声闹了起来,将桶撞翻了,洒出的热粥汤水本是要泼到金铃儿身上,是阿雪推开她,全挡了,右手即刻红肿了一片,金铃儿见此一肚怒火,回房便将夫君的弓箭拿来,以前常兴叹她学了这也没个地使去,如今第一箭便拿了他们来试试!
她让阿雪蹲下,旋即拉弓搭箭,径直往闹得最凶的人脚下射去,箭头铿锵入地,大堂内一片寂静。
金铃儿冷笑:“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们,知道咱们如今要熬过难关,也因此任凭你们糟蹋这,左右都是邻里,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你们呢!别说是为咱们考虑了,仅是为了这点小事便要伤人,若外头人杀来,恐怕见你们还在这打,都不出一份力,你们自个就都杀起来呢!”
她拉过阿雪的手,环视堂上一干人等,叫他们看着,那手上起了几个烫泡,因他肤白,乍一见像是手烂了般,极为狼狈。
一时众人脖子一缩,眼往旁撇去。
“我这伙计别的不说,心却是最善的,在我与孩子失散时,便是他带着我那一岁多的孩子,躲过了追杀,他便是我恩人,是我全家的恩人,诸位也都是长他一辈的人了,竟也干得出这不上台面的事?我金铃儿便在此说了,若是再有人惹是生非,可别怪我不客气,下次这把弓射出的箭可不就是你们的脚下了!”
她狠狠砸下一段狠话,临了又怕这些人不够敲打严实了,又道别不服气,我可不怕的,到时等一切尘埃落定,我自当领了去!
众人浑身一哆嗦,不敢说了。
金铃儿满意地点头,瞥了眼地上狼藉,道:“方才谁闹出的事,这地上便由谁领了收拾干净,今日这早饭,大家伙一块饿肚子,好好想想该是如何罢!”
说罢,她拉了阿雪要给他处理手背上的伤,斥责他什么东西都敢印上去,若是瓶□□,你也给我挡了?
阿雪疼得紧,忍着不哭,给金铃儿说好话:“我也只有这点用处了,娘子比我厉害多了,那般人便止住了,我却不行,只能帮帮这些小事。”
金铃儿拍他一掌道:“你跟我又不是一人,自然不一样,你性子平和,哪里做得出我那样的事,更何况我夫君教过我怎样使,我心中有底气,否则你当我如何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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