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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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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儿拍他一掌道:“你跟我又不是一人,自然不一样,你性子平和,哪里做得出我那样的事,更何况我夫君教过我怎样使,我心中有底气,否则你当我如何在众人面使出来还不心慌的?我倒还要谢你救我,替我挡了那锅热粥,不然痛得半死,我这夜都要骂人的!”
她不带阿雪开口,叫人闭上嘴,“你我互相帮助,可比那些好吃懒做的强多了!”
伤处理完了,她便让阿雪歇着,别的活她早已想好了,便是不该给他们留情面,要想继续留在这,便要每个人都帮忙,也要让阿雪好好地享享清闲。
阿雪没法,听话睡了一觉,睡至一半,伤口痛醒了,他忍了忍,渐渐习惯了。
夜里陆照阳来了,亏得阿雪醒了,睡不大着听见外头动静,一见是陆照阳,阿雪趁着夜深人静顾不得小心便扑了上去,急切道:“我以为你都见不到你了。”
陆照阳说我就是来偷偷见你的,两人抱在一块,偏巧让起夜的人看见,好在那人睡得迷糊,认不出是谁,只骂了句狗男女。
阿雪一下红了面,被这一说像是二人背着众人与伦理行着倒错之实,况且阿雪又早已将什么都给了陆照阳,与肌肤之亲的尘世夫妻早没了不同。
陆照阳轻笑几声,拉着他进了大堂,“外头冷,我好容易寻了空,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再让人碰见了。”
阿雪点头说好,也就柴房没人住了,将人引到了那去,刚进去关门,一席凉月伴着,冷清的屋子,却是古往今来郎君娘子偷约了见面的圣宝之地。
耳尖滴着娇嗒嗒的红,他还未转身,陆照阳便从身后抱了满怀,吃他一尖耳肉,寻着脖颈细肉,弄了许久才长叹一口气停了下来。
“你手怎么伤了?”陆照阳眼尖发现了,阿雪喘息着气,缓了缓才道是今早烫到的。
“上过药了不曾?”
“金娘子帮我处理过了,我还因祸得福,这几日可偷懒了。你呢?脸上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会再裂开来了。”
“那便好了。”
抱了一会,阿雪第一个开口:“你待会还要赶回去么?”
“嗯。事情还没处理完。”
“那你还是赶紧回去,趁着还没天亮,再睡会。”
“想你要紧。”
阿雪脸红了,陆照阳将他转了个身,抱在怀中道:“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就是今次的事。”
陆照阳没有犹豫便说了他心中一些犹疑,阿雪愣怔,以往陆照阳几乎不怎么说他在外面碰到的事,便是他问了也只肯说不是什么大事,后头没过几日也不知什么法子便解决了。
阿雪很快反应来,知晓大约是此次事的功劳,到底怎么生发,他顾不上了,睁着眼满足而认真地听着于他而言重要而新鲜的话。
他不在乎能不能听得懂,能不能为陆照阳分忧,但是他愿意说上那么几句话,那是陆照阳重视他的缘故。
“那些人极为像是扮作游牧人,故意让我们觉得是一次进犯,可我看过几人的尸体,他们身上除了衣着装扮外,别的无一处像草原放牧的人。”
“假扮的?”
“我与马青是同样的想法,只是他还有些犹疑,觉得可能是搞错了,而我……我更觉得像是什么人编排出的一场戏,那个人不在乎会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兵士没能回家。”
“那真如果是有什么目的,那是有什么好处吗?”
“这件事无论对错,首先马青和那冯兆如便逃不出责罚,这件事压不下去,很快便会让朝廷知道,追责下来冯兆如和马青逃不过责罚,轻的话兴许降职或是撤职,重的话或许要丢了命。”
“那个冯兆如不是太后的侄儿?他会有什么事呢?指不定都推给马副将了。”
“你说得对。”陆照阳皱眉,马青未见得能有人替他撑腰,但冯兆如便不同了,但朝廷那边想必会为了这次的事抓住冯兆如不放,可是太后真的会让出边疆守将的位置吗?
陆照阳越想越是不通,冯兆如是太后的人,马青是都城马家的庶出,是帝派,因此太后才会极为忌惮,马青的能力有目共睹,虽说庶出,但也无妨给个这个机会,但太后还是让冯兆如抢了这个位置,那就是太后的眼睛,不论这件事到底是否认为,冯兆如和马青这二人定要去掉一个才罢。
陆照阳抱紧阿雪,捆了又捆的思绪,定要去掉一个,若是两个呢?
他心下一冷,“如果太后并不想留下冯兆如呢?”
一个人,她不在乎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她要策划一起事件,将满城沧夷伪装做一件游牧人烧杀抢掠的恶行,失职的是冯兆如和马青,砍了他们也不为过。
陆照阳说那冯兆如似乎这几日不见一丝慌乱,他难道如此笃定此事不会牵连到他头上?他是太后派过来的人,有这等把柄,帝派的人不会趁此将他踩死?
阿雪紧紧盯着陆照阳,不敢打断其中任何一句,半懂之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要么是冯兆如和太后之间有什么交易,要么他是真不知道此事,但无论如何,此事绝不会善了。
陆照阳摇头,摸摸阿雪,“让你听到我这些疑惑。”
“我不在意,你愿意说给我听,我很高兴。”
陆照阳捏捏脸,说自个要走了,“等后几日我再来看你,今晚的事,你不要多想,左右此事也不会牵连到我们两个身上。”
他不让阿雪送他,怕分不开,阿雪低头说明白,没有送他到门口,略站了会,大概知道陆照阳走远了,才回房睡去了。
(有些争权夺利的事,看看就好,我写不出啥来……只能为难自己)
☆、88
阿雪曾看过一段故事,后来听院子中见过世面的说的,他也是从别处知道的,那故事讲的是一对男女相爱,却苦于无法相爱,便约好了于女郎出嫁前日,月明柳树下私奔,从此远离人尘是非,从此做一对快活眷侣。
这段故事叫夜奔。
夜奔只是其中一篇,至于这对快活眷侣是否真的就此白头偕老便不知道了。
但阿雪觉出这夜奔如今可不像是他二人的地步么?
陆照阳常偷偷来见他,携着满城风雪,两人偷抱在无人知的柴房中,一抱便是许久,陆照阳说他们两个不是夜奔,是私会。
“可通常来说,是家中反对,才有私会这词的,我们家便只有我们两个,谁来反对呢?”
陆照阳笑着捏着阿雪下巴,道:“私会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若是情投意合,却无法日日在一块,便只能我来见你或是你来见我了,偷悄悄的,可不管谁同意不同意了。”
阿雪挨在陆照阳怀中,整个人皆被抱满了,他身上冷,需得陆照阳身上热气过过,因此每次相会,刚进去还是冷飕飕一双冰手冰脚,再到出去,只瞧见红烫的面颊,热乎的手脚。
他们谈些话,说悄悄话,白日里别人处不能听的,都藏了起来待到相会时再拿出来,说着说着便吻上一会子,沉默一会,后面陆照阳会说些他那边的事。
有时会是他小时候的事,有时却说起了别的,这日说起那冯兆如,这人倒十足稳当,至今也未听到某处风吹草动,陆照阳叹气不知那日是否是他想了太多,说了许多忧思吓人的话,兴许太后与冯兆如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费尽心力使得冯兆如坐上这个位置,没道理还要多此一举拉他下来,倒不如说此事针对更多的是马青,太后自有别的办法保住冯兆如这个位置,如此想来,冯兆如还未有动静也就说得通了。
阿雪听了不知是喜还是忧,想必这太后是个手段利害的人物,倘若真的保住了冯兆如,只针对马青,他们二人倒也未必会跟着倒霉,可换了话来说,前日子的事蹊跷极了,恐怕也是专做了这等着马青,如此一来这为了马青,却枉死了许多人。
这些人又何其无辜呢?他们什么也不明白,甚至都不像他们还能想一下,刀子下去那刻,也仅知道了这人死后到底成不成鬼。
阿雪想得难受极了,陆照阳拍拍他,过会便说要走了。
阿雪奇怪,有些舍不大得地问:“怎么这般快的?平日还要一会子才走呢。”
“你是太想我了?这跟平日一样的时间,怎么便早了?”
“哦……大约是我记错时辰了。”阿雪极不情愿,瞥了两眼月亮,泄气道这月亮怎么也不识相升得慢些,次次都这么不识抬举。
陆照阳好笑看他嘟囔,拿无辜的月亮撒气,心中觉得喜爱,捏捏揉揉他的脸,阿雪再不愿意,也得放人走了,这次走还不知下趟又是什么时候来,他求陆照阳让他跟着——我只远远的,送你走也不成么?
陆照阳摇头,道不行,怕阿雪太痴了,太想他,因此不大愿意阿雪这般徒增悲遣。
阿雪拉着问今儿也不行么?
他缩着肩膀,瘦伶伶抬着脸,浸着可怜润意的眼睛,有一瞬将陆照阳迷惑住了,只见嘴已张开,双手敞开,差点便要答应他。
可陆照阳又很快从此中回神,摇了头,断不上阿雪的当,到显得那般不尽人意,阿雪一撒手,让他赶紧走,他头次明着撒娇,说话抖着,面上都是红糟糟一团,叫人看了一定笑话,心中转转地想金娘子说的都是骗人的,还说什么只要他表现得可怜些,离不开人,磨一磨,陆照阳准会答应。
金娘子有事便是这般求她夫君的,一求一个准,百夫长百般受用,什么话都答应她。
可陆照阳呢,生了颗石头心!他都示弱如此,也没个怜惜。
果真他是男子,金娘子是女子,还是各人各不同的,陆照阳约莫是不喜欢这样的。
阿雪想了又想,决定从此后在不做这样的事了。
他哪里知道陆照阳未曾没被他带走一丝魂,只不过打肿脸充胖子,面上光亮着,可走的时候却火烧屁股般,哪里都不得劲,想是夜深人静一刻,还要将阿雪这也的情态仔细拿出来品尝,以疗慰总不满足的胃口贪意。
他赌气睡去,小心越过几人,爬回自个被窝里,一会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红玉,开始想陆照阳了。
可他想为什么不睡觉费这心力去念这没良心的人,轻哼了一声,将玉往衣里一塞,气鼓鼓地闭上了眼。
后面,正如陆照阳所说,人也见不到了,其间倒有个好消息,这城里的人终能各回各家去了,家中屋子毁了的可暂缓归家,仍旧住在客栈中,但需得一月内将屋子修缮好,因此酒铺中走了一半的人,铺子里都亮堂了许多。
一些人刚走,金铃儿便腾出了间空屋子,让阿雪一个人睡,“你睡这,不要和人挤了,住着也方便些。”
阿雪谢她,在还没将人完全撤走,他就暂时住下帮着照料生活上的事,还要陪金铃儿的孩子玩闹。
太阳好了,吃罢了饭,金铃儿和他就坐在院中缝补,谈谈话,别家娘子见了阿雪会这功夫都惊奇,说他一个小郎君居然会咱们这精细的活。
金铃儿道是自个教的,我这徒弟还不错罢?
他们都点头应和,说你这小徒弟真不错。
阿雪红着脸被夸得支支吾吾,不敢言语,这一下好几人跟他亲近起来,说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像小郎君这样干干净净的,咱们这啊糙人多,嗓门也大,缝补的事还都觉得不管他们的事,可也不想想这衣裳坏了可是要补?也不知当时坏了洞,可是怎么急得转的!
阿雪也与她们亲近起来,说这活是为了他兄长学的,兄长辛苦,他便要多分担些。
她们听了,话多起来,拉着阿雪问东扯西的,好难得一个平静日子,猛然一想却和事发前并无两样,只是话中又多了某些事。
金铃儿乐意看他这般,曾想阿雪一天到晚总想着那陆照阳转,也该透口气跟别的人说说话了,省得那陆照阳洋洋得意的。
这拉家常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渐渐屋子修好了,人也都散了去,想来一晃眼竟是一月有余,路上拉拉杂杂化的雪,如今翻动两下也见不着曾漫雪遍地的红了。
金铃儿和阿雪在门口晒太阳,天天见街上热闹了起来,正是悠闲度日懒散日子,不想这百夫长与陆照阳回来了。
猛然映到眼睛里,阿雪傻愣愣都不知如何反应,还是金铃儿眨了一眼,就将孩子往他阿爹怀中一放,将二人迎了进来。
金铃儿笑道:“今儿倒是个大喜,突然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百夫长逗了几下孩子,又还给了金铃儿。
她觉得奇怪,看看陆照阳再看看夫君,问:“你们有事要说?怎么脸上这般丧气凝重的?可是月前的事,朝廷那要发落了?”
一听有发落二字,阿雪上前悄悄抓着陆照阳,陆照阳低头,阿雪抬头,眼睛就撞上了,随后陆照阳反握住阿雪的手。
百夫长在那头叹了长气,金铃儿见不得人这样,训道:“这有话便说还叹口气是怎么回事?你叹了气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不成?”
她皱紧眉,戳了一下百夫长,瞪眼道:“你倒是说呀,再不说我可不听了!”
“此话说来也不长,是跟月前的事有关。”
金铃儿心中一紧,忙问:“要发落了马青?”
“倒不是发落。”百夫长摇头,“跟他确实有关。”
“太后娘娘已接到了冯将军的折子,知晓咱们这的事,论理我早也准备好了责难,但奇怪的是太后娘娘只字不提这事,却说马副将是社稷栋梁,要马副将进京听赏,还说咱们跟着他的也有赏,也要一并进京去。”
“那……”金铃儿奇怪道:“这么说你和陆照阳也都要去了?”
百夫长点头。
此举一出,金铃儿心里泛起一股不知意味,想也想不通,阿雪更是心惊胆战,只想了要陆照阳回去,谁不认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到那时身份暴露,岂不是灭顶之灾?
他急着问马副将替你们答应了?
“就是不想也不成,这下得懿旨还能违抗不成?”
“但想来功劳最大也该是马副将,我兄长也不过才来这点时候,一年两年的,何必麻烦去都城领了去呢?便说不要了,不受赏也不成么?”
百夫长摇头。
阿雪血色尽褪,如此便是连回转的余地便没了。
他猛地盯着陆照阳,陆照阳显得平静,与他同看,像是气氛不好,金铃儿打着笑道:“这行赏是好事,何必担忧呢!还怪怪的,难得你们二人都来了,说这没意思了,不若说些别的,聚聚到是重要!”
说了便拉着百夫长享受天伦之乐,阿雪见他们走远了,拉住陆照阳,怕是他要走,几乎趴着上去,冲冲道:“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你们真的要去见太后?”
陆照阳道是真的。
阿雪不信,说骗子,你才不会去,你从那逃出来离开,一回去了可不是自投罗网!
“可旨意不可违,太后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陆照阳平静道。
“你会死的。”
“我想过。”
阿雪闭上嘴,低下了头,陆照阳攥紧他的手,被吓得一下就冰冰冷了。
“如果——”陆照阳有些犹疑,紧盯着阿雪脸,忐忑道:“如果我将这道疤留下,将它重新扯开来,我的脸就好不了了,他们见了我也不会觉得我是陆旦了。”
“什么?”阿雪问,“你想要将自己的脸毁掉吗?”
(要开新地图啦~终于终于要写到回去了,都城会有老朋友等着,还有一直存在前期话里的新朋友们,待我慢慢写来~
没有多角恋,没有多角恋)
☆、89
阿雪不明白陆照阳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他应当能有千万个理由躲过这次灾祸,说自个病了,病得快要死了,下不了床榻,谁会真的在意那进京里头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兵士呢?
然而未待阿雪搞明白,便知道陆照阳一时疏忽大意,傲慢轻敌,那侧脸上又新添了一道自嘴角向上飞出的伤。
阿雪不敢碰他,一味地沉默不语,陆照阳求他说上几句话,阿雪幽幽道:“我只是有些不大懂你了,何必假的弄成真的呢?他们又不会真的在意你是谁。”
“可是我很怕。”陆照阳低声道,他很低落,不像平常。
阿雪抿唇,不知道他怕什么,或是什么东西叫他这般宁肯往自己脸上招呼,也不愿去假装做成某件事。
阿雪问理由,问陆照阳有没有在意过自个,“别的人以为你是疏忽大意伤到了,可我知道!你这么对待你自己,你想过我么?你坏你自个的脸,难道不也是在打我,往我心上戳么?”
说完了话,他连质问都像是软绵绵说着私语,他猛然一阵无力,将手上膏药瓶子扔到了陆照阳怀里,气道:“我也白吃力不讨好了!这药谁晓得你不会偷偷擦掉呢!”
陆照阳无从答起,如何告诉他,阿雪锤他,揍他,打了一阵子发也乱了,出了一身汗,双眼瞪着,似是要人说出个叫人信服的道理来才罢。
待他打完了,出了一阵气,陆照阳才慢慢答道:“我不知该如何说起好……”
阿雪一听便撇过头,认他是在敷衍,他道没有,阿雪快速挪了下眼,咬着下唇。
“我怕的是我的家。”
“你的家?”阿雪一愣,万想不到是这样一句话,在他眼里见到的此刻,陆照阳虽是笑着,却叹了口气后,眉眼忽地下了一阵雨,分不明半嗑的眼里流露的是什么。
阿雪确实不明白为何怕得是他的家,陆照阳总说他的家的好,他的阿姐,他的阿妹,他的阿娘阿爹,没一个不是好的,他们在都城是人人口中都知道的陆氏,几世显贵的人家,没道理陆照阳却是怕了。
他不懂,若是陆照阳不说明白,不告诉他,即便是肚中的虫子,也并非什么都能通天知晓。
不知道世上是一个眼神,一句意犹未尽的话便能领会的默契好,还是像他这般来来去去,有些事总也没办法通过自个的耳,眼睛,甚至心就能知道,因此每回都要追问的好。
他笨啊,便只好厚着脸皮问。
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话都指向于他没法与陆照阳达到同一步调。
但陆照阳从来不烦他,就像是阿雪有意识在问了后没办法得到回应便不再问了一般,兴许走了这么多路来,烦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倘若是个聪明人,大约也明白陆照阳说什么了,彼时必是心疼地宽慰他,抱住他,可阿雪睁着眼,甚至假装一次高深莫测地点头也没有,听着他问的陆照阳看到的是一个努力亲近的影子,徘徊在他周围,这时陆照阳感受到一阵熨帖,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足够关心他,正努力听他说的话,转着脑瓜子分出那些普通的词里饱含的别的意味。
因此陆照阳开始愿意说给他听,阿雪一点就会了,明白完全了。
“我怕他们消失,怕这个家因为我的缘故而遭到牵连。你觉得我恨太后吗?”
阿雪摇头,说他眼睛里没有恨,但是以前的陆照阳却是恨的。
虽是恨的,每天每夜,每月每年,他记着,念着这一切,说听到过的那些话,甚至什么话是从什么唇里冒出来。
“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去恨,也不能去报复,哪怕别的人都以为陆旦死了,但我知道我还活着,无非是变了个名头,陆家不在需要我,我也没办法再回去,哪怕为着门上一块漆,再尽不得一份力了。可我思来想去,发觉还有一样是我能做的,是保我家业百年的事——”说到这里,后面应当是句叫人陡然一颤,浸了冷水的话,而陆照阳要显出痛苦,郁闷,眼神不再坚定,一如他离家时的狼狈。
陆照阳很平静。
阿雪也很冷静地听他说。
“我不再出现,真正承认陆旦已死,而我只是陆照阳,我永远不再回去,只要我不出现,不去为了我被踩在地上的尊严,我只要在某处赖活着便好,这般我便不会连累到我家,谁也没办法拿我去动摇陆家的根本了。”
所以哪怕他算了千万种,甚至是诈死,也不曾低下头。
他要去,但只会退一步,他会拿着他半边伤疤的脸毕恭毕敬地对着太后跪下,甚至低着头弯着腰,永远不会病,永远不会死。
阿雪就在这时见到了很久以前,在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很年轻的时候,一个叫陆旦的人。
“不,你是陆旦,陆旦是你。你跟他没什么两样。”
那两道疤像两道月亮的残痕,一样一样地被安稳地收进鸟儿的翅膀底下。
陆照阳眨眨眼,突然笑着收下了这句话。
阿雪咬咬牙,他曾打定主意不再对陆照阳试着撒娇,可这会他歪着脑袋,放缓他的眉,眼瞳的光亮,让它们垂下来,是夜里下雨时点的烛光,他想跟着陆照阳一块去,“我不想一个人在这,我想跟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他不能和陆照阳分开。
陆照阳说不行。
阿雪不愿意放手,什么好话软话都说了,还说了好多以前说起来就脸红害羞的,甚至大着胆子攀着陆照阳,叼住他的唇,“你不让我跟着你们,我就在后面远远地走,等你们先进城了,我再进城,我不混进你们里面去,也不让别的人知道好吗?”
陆照阳盯着望许久,叹口气问他:“哪怕我没办法回头照顾你你也要跟着吗?”
阿雪猛地点头。
他答应了,阿雪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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