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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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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人知道,毕竟傅家子弟多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上前拿着白色的帕子给太后擦嘴边的污血,可血太多,擦不净,柳白月便放弃地将帕子扔在一边,叹气地可怜她:“虽说想跟你说话,只是如今你快死了,我说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伸手覆在太后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因为毒变作别的扭曲的东西,像一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柳白月告诉她叫你与傅戴林吃同一种毒,傅戴林会很开心。
太后没说话,她死了,眼睛还睁着,柳白月无意将这双眼睛合上,这是件体贴的事,柳白月不会去做。
因此太后始终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无人明白这女人怎么就死了,就好像跌进井里的冯兆如,她家的人总是一下子便没了。
我们说这个女人,这辈子不爱孩子,不爱傅戴林,不爱所有对她好的人,却对柳白月有种纵容的迟暮之爱,但说到底柳白月不管是像还是有心模仿先帝,那一刻她的精明不可能觉察不出,只是谁会觉得太后是不是以前有真的在意过先帝呢?因此也不知她死前想了什么,她比别人强的兴许她这样一个女人在百年后,仍为民间不可多得的戏谈,到那时人们就不怕她了,而是轻松地像是看着别的一切说起她,而在史书上写她曾得到的,失去的,就像她利用抛弃的那些人,到底让后世的人看,谁也不明白她。
这才是她一生最为失败的一刻。
倘若,以后有史官记得这样一个人的话。
偏殿夜里走水,烧死了一干傅家子弟,况且偏殿未锁,竟无一人逃出来,后来才知当夜吃了许多酒,大半都醉死在了其中,因此便被活活烧死了。
太后也死了,死于头疾,她死了没人怀疑,都盼着她死,她最小的孩子是陛下,最为年幼,到这会儿柳白月牵着小陛下的手,叫他和母亲道别。
陛下懦弱,什么也不懂,柳白月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太后的丧事大操大办,只是她名不正言不顺,是没法和先帝葬在一起,已有了傅皇后,她算什么呢?
柳白月又是可怜地叹了口气。
他去见了阳城,亲口告诉她你母亲死了。
阳城问:“你杀的?”
柳白月笑着答:“怎么会,自然还有傅家。”
“你们蛇鼠一窝,先谋在一起,以后再互相斗不是吗?”
“我将傅家的人大半留在偏殿,可惜他们运气不好,走了水,没能逃出来。”
“那你如愿了。挡你路的人都没了。你是庶子,挡你路的便是嫡子,你到了都城,攀上陆旦,陆旦没用了出现了我,我没用了就还有太后,最后太后挡了你的路,接下来是谁?谁再给你好处?谁再给你往上爬?”
“自然是陛下。”
阳城看着他:“他还不到十岁。”
“臣下会将他抚养成人,陛下自然永远是陛下,前头没了人自然不好玩了。”
“殿下。”柳白月叫她,“有件事你说错了,陆旦没有死,他还活着,我见了他,你知道的,人在高处坐久了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缺些特殊的,能做陪衬的东西,想来他是最适合的,时至今日,有些时候还想起他,可惜他不识相,我本想帮着他陆家,可惜……”
阳城笑了几声,不再愿意开口,柳白月并非好心见她,说了这些后见她反应无趣,便不再多逗留。
陛下不懂他为何来到罗刹寺,更不知道他的阿姐被关在这,他还小,许多人都蒙蔽,利用他。
柳白月笑着对他说:“陛下,我求您件事——您看这雪下得,近来多灾多难,前日我叫人卜了一卦,说是灾星降世,这才搅得我朝不安宁,子民受苦。”
“灾星在哪?”
柳白月附耳道:“不知在哪,却知道模样,要陛下各地放出皇榜,叫各处的人抓住。”
“那灾星长什么样?”
“一名是不老不死的雪肤少年,身畔貌美使女,肚大如鼓,怀有鬼子——要以火刑除之。”
☆、106
脸。
这许多人的脸。
阿雪曾见到在许多人的身上有一张相似的脸,在他与陆照阳分开后,在某一天,清早的一处,看着弯腰汲水的陌生农妇就突然明白了,因为那些人都有着一张极其相似愁苦悲伤的脸。
他看到争吵的村民,看见他们追着一个人,那个人尖叫地跑,跑进了一大片莹白粗糙的雪地。
阿雪闷声驾车,他实是不能停,他要保住陆婠娘。
后来再一座村子,里面有许多人哭,老的哭小的,少的哭老的。
陆婠娘问他们都怎么了,阿雪回头低声道:“大概是家里死了人罢。”
他很奇怪他能平静地说出来,他嘱咐陆婠娘不要探头,那里不干净,对你不好。
陆婠娘笑着对阿雪道:“你有点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她想了想,告诉阿雪:“你不大笑了。”
阿雪说哪里有,勉强扯着嘴角,但他真的有些笑不大出来,他说是太冷了,将脸冻僵了。
“你陪我再说些话罢。这个孩子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吗?”
陆婠娘抚着肚子:“二郎说喜欢女孩,但是他说生什么都好。”
“那你就别担心了。”
“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们走太久了……”
阿雪抿唇看着远处:“再走走罢。”
“去哪?”
“我也不知道。”阿雪叹了口气,“我想去找金铃儿,但是会让你不好,而且太冷了,我想回村子,去见刘哥和东娘子,可是那里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了,我只好往前。”
陆婠娘看了会阿雪,告诉他:“没关系。”她握住阿雪的手,告诉他我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是我兄长对不住你,也是我们家拖累你了。
阿雪说没事。
我等他罢了。
他们晚上睡在马车里,陆婠娘常常肚痛,夜里只睡一个时辰,余后便都清醒着,白日他们看见村口竖了个架子,一声一声狗叫,架子上有具烧得漆黑的尸骨,陆婠娘当即吐了。
“我们走罢。别在这了。”
阿雪说好,“那你忍忍,我们到下一个地方再瞧瞧。”
陆婠娘点头,阿雪驾着车绕过村子,村子外有镇子,镇子萧条,阿雪驾车从中间一条街穿过,这个镇上有许多眼睛,眼睛都看着阿雪他们。
陆婠娘掀开帘子,正要说话,本来空无一人的街上突然蹿出个孩子,惊得阿雪立马拉住了缰绳,索性马儿本就是踱步,倒不如说这孩子猛地出来将马儿吓了一跳,马车一时不稳,陆婠娘没防备往后仰去。
阿雪急忙看她,陆婠娘捂着肚子说不妨事,问那个孩子怎么了?
阿雪回头望去,问:“你吓到没?”
那孩子只瑟瑟惧怕地望着阿雪,甚至紧紧盯着陆婠娘的肚子,转身便跑进了随后而来的阿娘,孩子在说些什么,女人便抬头盯紧他们二人,露出惊恐的神色。
陆婠娘觉得不好,让阿雪赶紧走。
阿雪重新驾车,离了那奇怪的母子,陆婠娘回头看,见那两个人还在街上站着,愈发觉得奇怪。
快出了镇子,不想有人在这使了拌,在路中间绑了一根透明的线绳,马不注意,便被绊倒在地,连着车一块倾斜倒地,阿雪被甩下车,从地上爬过去,将马车里的陆婠娘拖了出来,陆婠娘捂着肚子顾不得疼,直叫阿雪快些走,“这里的人不正常,咱们赶紧走,免得叫他们追上了!”
阿雪连忙点头,舍了马车带着陆婠娘往镇外逃,这镇子的人知道他们没了马车,自然走不远。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一个男的,还有个大肚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都是灾星没错了。”
“那好,咱们把他们逼到山上去,他们不熟悉路,待抓住了就烧死他们。”
男人们带上狗,带上绳子,带上农具,柴刀,家中的女人们抱着孩子忧心忡忡地等他们。
他们是可怜人,局外人恨不了他们。
局中人却恨他们。
阿雪和陆婠娘被撵到山上,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陆婠娘倒在地上,但又很快爬起来,说我没事。
阿雪当做看不见裙下的血,说再忍忍,陆婠娘说好,说我没事。
她浑身出了汗,唇色发青,就整个人是被阿雪拖着走,身后的狗越追越近,还听见喧闹的许多人的声音。
阿雪咬着唇,心说再快点,再快点。
雪太厚了,他们走一圈就送了一圈的脚印,狗鼻子灵,也闻得到他们的味道。
陆婠娘要生了,她看见眼前一片白色的光,绿色的,蓝色的,随后脚下一滑,带着阿雪滚到山坡下,一直滚,一直滚,滚到中间一颗树挡住,阿雪背做挡,带着陆婠娘撞上了。
他很疼,陆婠娘比他还要疼,阿雪说起来,我背你。
但陆婠娘使不上力,阿雪背不起来,他就拖着她,拖着走,又听见忽远忽近的狗叫声,阿雪更急着带着陆婠娘逃,陆婠娘途中发作,更是动不了,阿雪喘着气,带她到一处高岩遮挡的下风处。
陆婠娘说帕子,阿雪递给她,她就塞进自己的嘴里,塞之前说:“你不要看我,你拿着防身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放狗过来,狗来了就杀了它们,若是逃不掉你就甩下我,不必管我,我必定是走不了的了,但凡能活一个,一定要你活下去懂吗?”
阿雪摇头,又立马点头,这时候实在不适合说忤逆的话,他背对着陆婠娘,像等着一个将死的人,这期间煎熬实是无法言语说出。
世间必定有无可说的事。
此状是一个。
陆婠娘想嚎哭,可是不能泄出一丁点动静,她连大喊大叫都做不了,唯有咬死了一块帕子,去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她不去想别的,只想这个孩子今后叫什么,取个男孩女孩都能用的名字,可是不知怎么越想越是凝聚了一团苦,苦叫她掉了许多泪,同时说不出别的名堂的恨,这个孩子终是来的不是时候。
大约孩子是知道的,他出生只哭了第一声。
陆婠娘背手掩面,发抖,双手像是往外抓什么。
在她的腿间是个死婴,是个男孩。
阿雪抱住孩子,用手擦这孩子脸上的血,陆婠娘摇头,往后挪,阿雪却逼着她抱抱这个孩子,“你抱抱他,然后我们就走,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婠娘抱住孩子,看了几眼这个孩子的长相,随后阿雪又将孩子带走,甚至没有能给他安葬的地方。
孩子躺在铺满雪的地上,像是红色的一朵花。
他们离开了这个孩子,陆婠娘已经不哭了,她还有气力,就动起双腿,走至一半,阿雪哭了,他可能不想哭,可是闻到身上的血腥味,突然就忍受不住。
陆婠娘走不动了,浑身发冷,阿雪拍着她的脸,说:“不能睡,我们去找个下山的路,你睡着了就永远走不出去了。”
陆婠娘睁开眼,拼命摇头,阿雪说不行,你一定要走。就拉着她,一个劲地往前走,他说你兄长还在远处呢,将来等他回来,咱们两个就一块在门口接他,若是回不来,我们就再找一辆马车去找人。
去都城找,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一定有人赏识,指不定就在都城住下了。
我们去见他,先穿些好的衣裳,我会攒钱,给你存一套漂亮的衣裙,然后穿了去给你兄长看,你是女孩子,我还会给你买好多脂粉,绝对不让你变得像我一样不好看,这样我就照顾好你,你兄长才放心。
你别睡,睡着了漂亮衣裳都没了。
陆婠娘听了他的话,尽力拉开嘴笑,吃了一嘴巴的泪。
后来两个人都倒在地上,陆婠娘实在站不起来了,阿雪就给她搓手,哈气,他拼命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被空旷的山弹了回来,他又问有没有人,继续叫救命。
他想宁愿不逃了,叫那些奇怪的人抓住,不会落入如此困境。
他继续喊,低头哈气,再喊,喊到嗓子哑了,他说如果有神灵,就救救他们罢,他将来不要长命,也不要别的什么。
神灵听见了话,就派了名住在山里的猎户救他们。
猎户惊道:“你们哪来的?这个天气还往山上跑!”
阿雪求猎户救救他的妹妹,她快要死了,我有钱,我都给你!
猎户道:“小兄弟当我什么人,哪有帮人还要钱的道理?”
听见有救,阿雪又笑又哭,猎户家中有妻子,夫妻二人就住这山里,什么也不知道,日子一般,却还愿意帮他们两个外乡人。
猎户不多问他们为何落魄至此,多有热心实意,叫他们养好了伤再作打算。
阿雪含着泪感激不尽,陆婠娘昏睡好几日,到了第五日方醒了,他见了,就在床边望着陆婠娘掉泪,陆婠娘忍不住也有些哭意,这二人仿若劫后余生哭哭笑笑。
猎户一家对他二人极好,陆婠娘醒后二人打算即刻动身,只是被劝下,一个生了孩子还不大好,一个大雪地里喊了一声又一声,也是发了高烧方才好罢。
他们被留至春天,路不难走了,猎户为他们送行,亲自护送下了山,陆婠娘换上了粗麻衣物,临走前将手上的镯子褪下,叫他们拿去换钱,此等大恩将来再报。
千谢万谢,到底还是走了。
阿雪和陆婠娘慢慢走到下一处村落,这个村子没那么怪,像极了以前在的地方,陆婠娘便道:“那我们就留在这罢。”
他们便在这落了脚,从此住下了。
但是是阿雪一人住下,陆婠娘看安定下来,便打晕了阿雪,她裹住了自己的胸部,卸下钗环,穿上阿雪的衣裳。
她留信,只叫阿雪不要担心,她去找兄长去了,她也要亲自从军,去为阿爹阿娘报仇。
她还留了所有能变卖的首饰,让阿雪拿去卖,要对自个好些。
——我阿姐死了,只留一个兄长,那日我听你叫我声妹妹,我又高兴极了,从此后我又多了位疼我兄长。
——你要好好的。
妹敬上。
阿雪看到最后,他心想若是我知道,一定将这个妹妹好好修理一顿。
可是人走了,从此后又独留了他一个人,没有金铃儿,没有别的人。
他要等的变作两个人了,他听话地要好好的,他去村子里帮忙,去做农活,他每日都将自个收拾干净,每日都去村口望,越等,越觉得习惯了。
也没再哭了。
眼睛也没再肿了。
他好好护着自个,不让自个病了。
他有时去湖边望着自个,夏天去湖边擦身,他游得越来越好,仰躺在地的时候,心里只觉得平足安静。
他等啊,一年,两年,三年,三年都等了。
还有将来要告诉陆照阳的,他去湖边都会抓鱼了。
☆、107
陆婠娘看见她的兄长,远远地看了一眼,他们说陆照阳不大说话,陆婠娘却觉得兄长是在伤心。
陆照阳并不开心。
但是陆婠娘并不能与他相认,她扮作男儿,比别的人吃了几倍的苦,夜里总有几吨比别人重的说不出口的酸涩。
白日醒来了,她和别人一道,装作睡不足的样子,她混在军队里,什么都做,只比别人多做一样,去看一眼陆照阳。
跟陆照阳一块的人死了,他沾了满身的血,陆婠娘就看着。
这个地方总有着冲天的血腥,有人做噩梦,有人头天就吐,还有一整夜的□□。
后来,就都习惯了,闻着臭味睡着,或是营帐突然分开来的冒血的伤员。
唯有陆照阳一直在某处。
陆婠娘再次确认,陆照阳是在伤心。
崔荣认出她,似笑非笑地看着。
陆婠娘也认出他,他没能娶她阿姐,眼睁睁看她入宫,后来崔家的人就不认这个儿子了,想来崔荣也是认出了陆照阳。
崔荣并没有揭穿她,有时还给她行方便,陆婠娘渐渐也记起些小时的事,其中就有这个崔荣在。
有一年他们打得苦,陆婠娘营里的人都死了,惟独剩她一个当日被崔荣扣下,于是她身边的人又换了一轮。
她没见到陆照阳,一时慌了,一个一个找过去,崔荣怕她显眼便告诉她你的兄长受伤了,一箭在肩上,还有一刀在腰腹。
陆婠娘问活着吗?
崔荣耸肩。
陆婠娘悄悄在外面看,有人正忙着给陆照阳上药,陆照阳醒着,比以往更清醒,这时他与那位伤心的陆照阳不一样,好像不知道疼。
她看不下去了,跑到一处蹲了下来,过后不久,崔荣拍拍她,给了她擦脸的帕子。
陆婠娘注意到崔荣身上也溅满了血,心中陡然一股愧疚,她觉得对阿爹阿娘不住,又对阿雪抱了满满的歉意。
她也变得越发沉默,愈发像陆照阳。
崔荣说你跟他真是一家的。
后来慢慢打到都城去,陆婠娘也随军一路站在这座城的外面,很奇怪,明明曾是自个的家,却站在外面一步进不得。
守城的是邹郎君,很奇怪。
他本不是上阵杀敌那类的人,但他见到陆照阳后却拍马上前,像是旧友,许久未见。
“她好吗?”
邹郎君问真娘。
陆照阳摇了摇头,邹郎君苦笑:“我也知道。博南王不是良人。”
“你们挺厉害的。”邹郎君道,“你看我这的人,都累了,都想回家。”
“你也变了。”
邹郎君嘀咕,话语戛然而止。
他想了又想,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一件事,他觉得三年太长了,长到像走在山里,充满瘴气与怪石,后来他就每日就想,为什么在这。
“如果你们赢了,那么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博南王了罢。”
“是他。”
博南王恨太后,自然不会放过那位置上有着太后血脉的人。
邹郎君低头笑了起来,他本有个打算,不与人说,只是今天见到与他对垒的是陆照阳,突然就想告诉他,与他说上一说。
“嘿,姓陆的,我不跟你打了,我放你们进去,但是在这之前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陆照阳面无神色,邹郎君笑问:“你心里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贪生怕死,还是个叛徒?”
“你说。”
陆照阳摇头,邹郎君说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觉得我的。
“我爱真娘。”邹郎君说,后来想了想又加上句她是我妹妹。
只是提到她,他的话语便轻松起来,但是又苦得伤心,因此邹郎君以一种解脱似的严肃语调说话:“我知道,将来不管谁胜,真娘都不会好过,要么陪着她的夫君一块死了,要么等博南王登基,将她撇至一边,谁也没说过皇后一定是正宫王妃来当不是吗?陆照阳,近几年我总有些不想活的意思在里面,但都是觉得无聊,只有这次我想过了,若我要死,一定要为最爱的人死,我想让她当上皇后,只要真娘一定是那个位置的人,她聪明,将来诸多磨难定会化险为夷。博南王因为赐婚一事忌惮她,怀疑她,怕她是太后的人,又怕她像太后那般,她有母族,比太后强,如果我这个邹家未来的郎主死了,那么邹家便弱了,至少十几年间他都不必忧虑,他的皇后无权无势,总比再选一个人好。”
陆照阳看着邹郎君,告诉他:“博南王多疑。”
邹郎君沉默下来,“你记得帮我带话。”
他转身走了,陆照阳没阻止他,陆照阳的心变得有些硬了。
邹郎君说开城门,他的副将不肯,他听得厌烦,知道这副将是柳白月的人,忍了许多年,他环视一圈众人,突然拔刀将副将斩下了马。
那一头众人也是惊了一跳。
崔荣问陆照阳:“方才他与你说什么了?”
陆照阳没回,邹郎君下马,吓住了一干人,但邹郎君不怕,他笑着对着身后的这些军士跪下,跪的是诸多的歉意,将来这些人必是不能留在军中了,然后再是最后一拜,为这座城,为生养他的阿爹阿娘。
他闭上眼,最后心口默念了一声真娘,自尽于阵前了。
他会死,但不能牺牲于战场,是要自个了结自个,如此是为诚意,献给博南王的诚意,为真娘挣一个前途。
唉——最后属于邹郎君的叹息,心想他未做过一天好兄长,只今日看在这份上手下留情轻些骂罢。
“进么?”崔荣问。
“进。”
“那他……”
“送他回家。他应当要回家。”
列位看官,此后余下种种皆无法详尽,只依照当年人事物,再有笔者不才,只有如下此段文字可窥得当年。
博南王大军杀入城中,宫人四散逃离,小陛下失踪,不知是死于战火还是被人带出了宫隐姓埋名。
柳白月当场擒拿,本该一箭射杀,陆照阳却在最后关头放下了箭,道:“他不能死在我的手中,让国法治他的罪罢。”
博南王因无法报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而他下令大肆屠杀宫人,后有戏谈说博南王得了失心疯,将整座皇宫杀了个精光。
而真娘呢?
如她兄长所愿,成了皇后。
几年后博南王暴毙于宫中,这样一个多疑、暴虐的人突然死了,将来他与太后一样未免可怜。
邹皇后为太后,扶独子登基。
“后来呢?”幼子问陆婠娘。
“他们两个分开太久了,总是怕再见到,自个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了。但是虽然这么想,还是在春天里,陆照阳哒哒哒骑着马,来见他,他在田里干农活,身上都是泥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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