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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相煎何太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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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少优回过神来,向庄麟微微一笑,表明自己并无大碍。庄麟见状,立时报以一笑。两人相视不语,默契十足的模样看在庄周眼中,不觉又是一阵心烦。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平阳公主,很是情真意切的开口说道:“大皇兄跟大皇嫂的感情真好。”
  
  身为主人家的安乐长公主正端然坐于上首,自庄麟与君少优进入正堂后,便一直不作声打量两人。听闻平阳所言,颔首附和道:“夫妻相敬如宾,伉俪情深,本就是这世间莫大喜事。麟儿这桩婚事是他自己求来的,如今自然更要珍惜才是。”
  
  庄麟闻言,肃容应道:“姑母所言甚是。”
  
  安乐长公主见状,莞尔笑道:“怪道是在军中摸爬滚打惯了的人,说话都是这般硬邦邦的。也亏得嫂子那样一个爱说爱笑的人,竟也能受得了你这般无趣。”
  
  安乐长公主此话一出,庄周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片刻,不着痕迹的向平阳公主使了个眼色。平阳公主笑容恬淡,开口说道:“母亲向来喜欢大哥性子沉稳,行止有度,经常说我跟二哥性子跳脱,应多向大哥学习。反倒是宸妃娘娘,总说大哥性子木讷,不爱说笑。不过依平阳所见,大哥自幼从军,戮战沙场,统领万兵,自然历练的泰然自若,不怒而威。”
  
  安乐长公主转身回望平阳公主,见平阳公主依旧语笑嫣然,淡定自若,脸上神情微微缓和,开口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同为陛下子女,安乐长公主遇见庄麟便谈笑风生,口称麟儿,遇见平阳竟然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若是旁人,如此待遇悬殊下恐怕早有不忿之意,然则平阳公主却恍若未觉,依旧恭顺笑道:“澜漪,姑母叫我澜漪便是。”
  
  安乐长公主微微颔首,淡然说道:“你容色娇媚,正是豆蔻年华。应多穿些鲜亮衣裳。青色虽好,到底太寡淡了些,并不适合你。”
  
  平阳公主被安乐长公主一句话讽刺的脸上热辣辣的,只得低头应道:“多谢姑母赐教。”
  
  站在一旁,被冷落多时的庄周听闻此言,见缝插针般笑道:“澜漪年纪太小,并不懂得如何妆扮。若是能跟在姑母身边耳濡目染,有幸学得姑母万分之一的气度,便是她的大造化了。”
  
  安乐长公主抚了抚衣间褶皱,漫不经心说道:“人生有不同,若为着某种目的一味效仿他人,便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抑或东施效颦邯郸学步者,只凭着表面形容便粗浅模仿,非但不得其精髓,反而玷污了先人。不知二皇子以为然否?”
  
  庄周不妨安乐长公主竟言辞犀利至此,一时间被噎的面红耳赤。沉默半晌,开口笑道:“侄儿摄于姑母风姿,一时间进退失宜,不知所措,让姑母见笑了。”
  
  言毕,白皙的俊颜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抹羞赧扭捏,竟好像真的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般。眼眸晶亮,一脸濡目的望着安乐长公主,并不因为安乐之前的讥讽而心有不忿。
  
  安乐长公主认认真真瞧了庄周半晌,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
  
  她虽为女子,但少时习学经史子集,苦练武艺,被父母充作男儿养大。次后又参军入伍,领着一群粗犷男儿南征北战,性子更为桀骜不逊,磊落泰然。相对应的,也就看不惯那些背后撺掇的鬼蜮伎俩。更讨厌那些为了利益便不顾一切妥协退让的人。
  
  就如今日之事。纵使她百般讨厌皇后一族,可身为人子,庄周却在她轻慢皇后之际一语不发。如此品性担当,着实令她为之不齿。
  
  更让安乐长公主觉得无法原谅的,则是庄周刻意的妆扮举止。令她觉得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堂中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安乐长公主恍若未觉,转头细细打量君少优。只见其人风姿卓然,容色雅致,眼眸清亮,坦坦荡荡。虽肤色白皙,身形瘦弱,却如一干玉竹般端然而立。安乐长公主静静端详半日,轻叹一声,开口说道:“麟儿眼光不错,你很好。”
  
  言语之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种怀念怅然,面上神情也突然变得柔和恬静,不知怎么,君少优便觉得心下一酸。
  
  安乐长公主今年不过四旬出头,又因少时习武,养尊处优,保养得宜,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三十年岁。身量苗条,体格风骚,恰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成熟的少妇风情。然则安乐长公主旧时从军,征战沙场,又与寻常妇人不同。她的身上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种恺然爽朗的气质,英姿飒爽,言语恢弘。尤其是抿嘴微笑的时候,眼眸明亮,笑容温婉,清澈的眸子专注的看着你,好像直直看破你的内心,而当你提心吊胆不知所措时,她又漫不经心一语带过。她看得通透,却从不拆穿旁人心思,只一心一意抱着回忆过活。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却能叫人感觉到这寂静如水的背后,是昔时战火纷飞的岁月峥嵘。
  
  这是一个有故事有魅力的女子。她凭借一己之力组建十万大军,为大褚王朝的兴盛奠基了最坚实的基础。当年驸马袁绍身亡,永乾帝下旨为安乐长公主挑选驸马,多少军中武将,文人名士纷纷响应。然则安乐长公主却一意孤行推辞了所有人的表白,挺着大肚子住进公主府,只身过了近二十年。
  
  她没有像寻常丧偶的妇人那般过的怨天尤人,苦大仇深。反而竭尽所能为袁麒营造了一个很好的环境。她虽然从不参加皇室勋贵举办的酒宴,却会带着年幼时的袁麒走南闯北,游遍大褚山水。她说这是当年她同驸马的约定,如今驸马不在了,她依然要履行。
  
  她说,她会让驸马在天有灵,看到她和他的儿子过的很好,安乐康泰,尽享盛世清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君少优微微叹息,少有的并未寒暄热络。在安乐长公主面前,他总是情不自禁的心虚,惶惶然不知所措。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父母跟前一般。
  
  因堂中宾客众多,安乐长公主只同庄麟夫夫闲谈几句,便转过身去应酬旁人。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这样寒暄应对,你来我往的事情。于细节处总有不周到的地方。不过堂内宾客都没有在意这些,反而一脸荣有幸焉的表情。
  
  也许,能被安乐长公主这样一位奇女子邀请到酒宴上来,本身就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一时便到了正午时分,下人来报酒宴齐备。安乐长公主方才住口不语,展颜笑道:“酒宴已经摆在后花园,本宫觉得秋风送爽,映着秋日绽放的菊花,在园中喝酒吟诗也是一件乐事。”
  
  众多宾客纷纷出言响应。
  
  安乐长公主但笑不语,引着众多宾客前往后花园。彼时早已铺席设宴,下人们按照男女宾客将席宴分外内外双席。外席便安置在菊花绽放的后花园子里,由安乐长公主亲自作陪。内席则安置在后宅内堂的二楼上,由世子袁麒之妻接待。透过四面遮挡的竹卷帘和轻纱帷幔,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间影影绰绰。衣香鬓影,环佩叮当。细碎间随风飘来几句耳语,是女性特有的清脆声音。
  
  众多宾客分主次身份入席,衣着光鲜的下人鱼贯上下,奉上精美酒食。鼓乐齐奏,丝竹入耳。安乐长公主有心考校在场俊杰之学问才识,不免提出赋诗助兴云云。当然,若是有人肯演武助兴,那就更美妙了。
  
  众多才子跃跃欲试,因安乐长公主在下帖之时便明言以诗会友,早有人起身将盘算多日的腹稿念将出来。大多数都是咏诵秋日菊花的。就连庄周也不免俗的吟上两首。他母亲本是世家之后,精于诗书。他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亦文采不俗。所做诗句颇有朗朗上口,引人反复琢磨之意。安乐长公主并不评论,只叫人把席上众人所作诗句抄录一份,送往内席。
  
  半日,大多数人均做过诗赋。二皇子庄周突然开口说道:“素闻大皇嫂长于诗才,且国子监考校时所赋诗词亦是句句精妙,怎生今日竟三缄其口,不言不语起来?”
  
  庄麟闻言,好整以暇放下手中筷箸,淡然说道:“少优不作诗赋,自是怕抢了二皇弟的风头。怎么你不知道么?”
  
  庄周并不理会庄麟咄咄逼人,反而笑道:“大皇兄此话何意,弟弟反而听不明白了。”
  
  “我看你今儿形容举止不比寻常,想来是早有盘算。所以便叫少优只作壁上观即可。哥哥一番苦心,你怎么反而不明白?”庄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庄周身上青色衣衫。
  
  庄周眼眸一暗,开口笑道:“究竟是作壁上观,还是因为旁的什么而做不出诗来——”
  
  庄周住口不语,摇头轻笑。
  
  自国子监考校之后,颇有一等人在背后议论,君少优所做诗赋乃是庄麟买通了国子监考官,又请人润笔所做。此刻庄周这般言语,倒让席中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庄麟身上一寒,刚要开口,却被君少优按住手臂,只得暂且忍住。
  
  君少优起身向安乐长公主笑道:“我观今日众多俊杰所作诗句,都为吟菊颂秋者。虽辞藻精妙,但一时多了也不出奇。既如此,我此刻便为公主赋诗一首,聊表敬意。”
  
  安乐长公主闻言,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玩弄着酒樽笑道:“哦,为我赋诗一首?”
  
  君少优颔首应道:“是。”
  

☆、34

  第三十四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君少优第一句词出口;安乐长公主立刻动容。她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盯着君少优的方向;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词。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庄麟把玩着手中酒樽;偏头看向身侧的男子;但见其面如傅粉,衣带当风,颇有风流缱绻之姿。不觉莞尔一笑。
  
  当年,君少优就是凭借这一首词入得安乐长公主青眼,也因此虏获多少闺阁少女之爱慕芳心。
  
  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颇有些呱噪动乱的内堂二楼,半透明的帷幕后面,影影绰绰可瞧见有身裹绫罗,头插珠翠之小娘向外探视。庄麟举手饮尽杯中酒水,看向君少优的目光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席上,君少优用当年刻意练过的略有些沙哑性感的男低音感情饱满的吟出这一阙词。末了,向安乐长公主躬身见礼道:“昔年听闻公主与驸马之过往,少优心生敬仰,遂作出这首词来。特地献给公主。”
  
  安乐长公主默然半日,最终颇为动情的深吸了口气,眸中异彩连连,看向君少优道:“只这一首词,便知你也是情深意重之人。麟儿能跟你白头偕老,当真是三生有幸。”
  
  君少优脸上微微一红,不知怎么就是心中一动,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庄麟。
  
  庄麟手持酒樽向他颔首,面上深情一片。
  
  君少优转过头去,有些不自在的拿起食案上的酒樽一饮而尽,避开庄麟灼灼目光。庄麟微微一笑,倾身凑上前来,还未说话,只听庄周刻意问道:“大皇嫂果然惊才艳艳。只是在下孤陋寡闻,听了这半日,并没听出大皇嫂押的是什么律。这不诗不词的……还请大皇嫂教我。”
  
  君少优莞尔一笑,漫不经心说道:“吟诗作赋,不过是抒发情怀而已。只要情真意切,就算是白话亦是感人肺腑。又何必拘泥于平仄韵脚,反而失了本性。”
  
  君少优说到“本性”二字,刻意着重强调了一番,且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庄周身上衣衫,各中意味不言而喻。
  
  庄周面上神情一寒,脱口说道:“今日菊花诗会,大家都是即兴赋诗,咏诵秋怀。偏大皇嫂独辟畦径,虽所做之句甚好,终究有些不伦不类了罢。”
  
  君少优微微一笑,并不答言。
  
  庄周乘胜追击,咄咄逼人道:“也不晓得大皇嫂为今日之事准备了多久,才能寻到这一首好词。可是比昔日国子监考校来得更精心一些呢。”
  
  言语之间,含沙射影指责君少优之才学有舞弊作假之处。
  
  庄麟面色微沉,冷笑一声,就要开口,再次被君少优按捺住。
  
  君少优微微一笑,向安乐长公主颔首说道:“好叫二皇弟得知。君某虽有幸考入国子监,但亦是从小长于将门世家。儿时便听父辈提及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处。因此我敬佩安乐长公主的为人,也仰慕公主当年事迹。从小耳濡目染多了,我早已对长公主心生仰望,如今有幸被公主邀至席宴,自然准备的更妥帖长久一些。倒让二皇弟见笑了。”
  
  庄周原以为他用话挤兑君少优,君少优少不得辩白解释一番。岂料君少优竟然直言自己准备良久,其磊落坦荡之处,反倒让他不好再讽刺下去。
  
  一直静默良久的安乐长公主眼含赞赏的瞧了君少优一眼,和颜悦色道:“你既然嫁与麟儿为妻,就是咱们一家人。我听你一口一个公主的叫着,既冷淡又十分不舒坦。你就如麟儿一般,叫我姑母即可。”
  
  君少优迟疑片刻,瞧着安乐长公主与庄麟同是一脸期盼,遂低声叫道:“少优见过姑母。”
  
  “好孩子。”安乐长公主展颜笑道:“你作的诗,我很喜欢。”
  
  庄周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向席宴中某处看了一眼。只见那方案几后突然站起一人,开口说道:“永安王妃的诗句确实很好,只可惜意境太过悲凉了些,反倒不适宜在今日饮宴上说出来。想必是永安王妃只顾着卖弄学识,竟忘了主人家的心意,实该罚酒三杯才是。”
  
  安乐长公主颜色极淡的瞧了那人一眼,却也是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学生。略有些薄名,听说跟皇后严家走的挺近。
  
  安乐长公主轻勾唇角,不咸不淡说道:“大雁乃是忠贞之鸟儿。一生一世唯这一双伴侣,若有一方早亡,另一方终生不会再觅。外人看来,或许觉得辛苦悲凉。可于当事人而言,倘或能有一个人为你生,为你死,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人,亦是幸事。”
  
  言毕,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这只是鸿雁一家之言。也兴许在旁人心中,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才是幸事。”
  
  说着,不觉又深深看了眼庄周身上衣衫。看得庄周一阵心虚。
  
  君少优心中暗笑,坐下不语。
  
  只是他愿意息事宁人,有人却不愿意见他示弱。另一位身着儒衫,年及弱冠,容貌俊朗的青年才俊举杯遥敬过来,开口朗笑道:“既然是菊花诗会,到底还是咏菊咏秋的好。依我看,少优你还是应景做两首诗,免得叫小人背后议论你江郎才尽。虽然你心思宽阔不在乎那些个闲言碎语,倘或能省了些许口舌,免却有人下拔舌地狱之苦,也是一件慈悲之事。”
  
  君少优听这声音耳熟,定睛看去,却原来是国子监同窗杨永。他本是前朝皇室之后。前朝覆灭,永乾帝为表宽厚曾以虚爵厚禄供养之,为的就是安前朝旧宦之心。因此杨氏一族在京中地位颇为特殊。虽不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但依旧受百官敬重,陛下优待。是个类似于吉祥物的角色。
  
  明知自己前程无亮,性命无忧,且荣华富贵无阻,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能一世清贵的杨永渐渐被教养的恣意直率。他信奉道家清静无为之说,不会汲汲于功名利禄,更不会因为二皇子天潢贵胄的身份就上前巴结。反而在知交好友被人非议时站到人前,仗义执言。虽然其心性天真耿直,颇有些不合时宜,但于君少优而言,能与这样一个清淡如水,君子如玉的人相交,实乃幸事。
  
  君少优向杨永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既然世昌兄都如此提议,我若不吟诗一首,实在说不过去了。”
  
  杨永挑眉畅笑,一脸期待的看着君少优。
  
  君少优沉吟片刻,于脑海中不断搜索筛选,最终开口说道:“时人咏秋,颇有悲凉寂寥之意。其实在君某看来,秋日亦有秋日之豪情勃发。一味伤春悲秋,只不过是随前人惆怅,欲赋新词强说愁,很不必矣。”
  
  国子监祭酒张明城眼睛一亮,拍手赞道:“好一句欲赋新词强说愁,有点儿意味了。”
  
  最先那位不知名姓的国子监学生冷笑道:“多说无益,永安王妃吟出诗赋来才是正经。”
  
  君少优微微一笑,左顾右盼,恰好看到后花园东一片碧池旁倦着两只观赏用的白鹤,心中一动,只觉得越发应了景致。遂开口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好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不等旁人品评,张明城又一次抢先夸耀,毫不避讳二皇子庄周略略黯淡下来的面容,捋了捋胡须笑道:“此等好诗,当浮一大白。”
  
  安乐长公主看向君少优的神情越发慈爱,也出声赞道:“少优好诗才。”
  
  做戏做全套。既然已经按着剧本套路装了一把文艺小青年,君少优也不惮将事情做得完美。当下朗笑一声,举杯谦辞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下也是观姑母人生契阔,举止恢弘,方有此感。若是换了旁日,定然也没有这种豪情。”
  
  张明城再次拍膝大喝,称赞不绝,频频颔首抚须道:“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句话,道尽古今诗词之幸矣。”
  
  心中对君少优的好感更是连连上升。只觉得这后生小辈不但于经史子集方面功底扎实,性子温润,更难得有一股子做学问的灵气。且应对人事不亢不卑,进退有度……只可惜了已经嫁为人夫,前程有限。如若不然……
  
  张明城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君少优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了几丝惋惜嗟叹。不止张明城,此时此刻,就连与宴的其余宾客也都纷纷扼腕叹息,只觉那看似高贵无匹的永安王妃诰命,实在埋没了一代才人。
  
  尤其是彼时正在内堂二楼窥探外席动静的诸多女眷们,更为君少优一首“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所倾倒。透过薄薄的轻纱端详着外席端然如玉的君少优,泰半命妇小娘子们不约而同都红了脸面。更有些自恃与平阳公主相交甚好的世家小娘,都纷纷簇拥过来七嘴八舌的打探,娇声软语一时吵得平阳公主头都疼了。
  
  只是她自己也不自觉的向着君少优的方向偷偷望去。正窥伺间,不妨一个十五六岁,豆蔻年华,容色清丽的少女走上前来,挽着平阳公主的胳膊,一脸娇羞的问道:“平阳姐姐,刚才吟诗的那位郎君是谁,您给我说说罢。”
  
  平阳公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35

  第三十五章
  
  未等平阳公主回话;另一位头梳牡丹髻;身着正红色宫装的年轻妇人笑意盈盈走上前来,开口笑道:“好叫袁家妹妹得知;那人乃是永安王新娶的王妃;姓君名少优,本是护国公府的庶子,目下正在国子监念书。听说其人年少聪颖;颇有诗才,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原来这问话的小娘子正是从江东而来的驸马袁绍家的晚辈;姓袁名芷汐;今年十五,年初时候恰过了及笄之礼。安乐长公主之所以会举办这么一场诗会,归根结底就是为了给她挑选如意郎君。
  
  平阳公主见状,心中微微一动,也接口说道:“之前大皇兄不顾父皇的反对,执意求娶皇嫂。外人皆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是大皇兄的眼光更犀利些,从万万人中直接选了这么一个惊才艳艳,风华绝代的人物。识人之锐,实叫我等望尘莫及。”
  
  “原来他就是外头传的赫赫扬扬的永安王妃。”袁家小娘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句,一手抚胸,一手轻轻撩起悬挂于四壁的竹卷帘。透过薄薄轻纱的缝隙,可居高临下,清楚的瞧见外席上的动静。
  
  彼时,君少优吟诗已毕,躬身落座,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水解渴。永安王庄麟倾身靠近,伸手给君少优夹了两筷子青菜,免得他喝酒急了心内不舒服。留意到内堂二楼不住被掀起的轻纱帘幕,庄麟眼眸微微一暗,又刻意凑近身前同君少优耳语玩笑。站在楼上的小娘子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具体内容,但只见君少优微微一笑,斜睨了庄麟一眼。刹那风华,叫人看得心驰神往,面红耳赤。
  
  那小娘子略有些恍惚的说道:“那人笑起来真好看。”
  
  平阳公主不是心思的抿了抿嘴唇,目光不自觉落在君少优身上。看着君少优与庄麟言笑晏晏,相处融洽的模样,耳边听着袁家小娘子的含羞称赞。不知怎么又想起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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