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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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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都可以问朕,朕跟合和是姐弟,她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朕也大约知道的。」牧晚馥总算往旁边退开,他一手托腮,像是想起什麽似地笑道:「别的事情,朕不敢居功,但对於如何料理跟妻妾的关系,朕应该比你有经验。」
商柔想起在席上看见的皇后和妃嫔,南宫雪贤慧,闻萧嫣娇艳,柳月媚妩媚——他抬头瞧了牧晚馥一眼,不知为何闷闷不乐,所以只是别过脸去,并没有回答。
牧晚馥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彷佛是为了反驳牧晚馥对於皇后和妃嫔们的轻浮态度,商柔逞强似地说道:「我成亲之前,成儒跟我说,以前有个女诗人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待公主殿下也会如此的。」
牧晚馥浅浅一笑,他看着桥下的游鱼逍遥自在,说道:「许尚书有否告诉你,这位女诗人与情郎私奔,最後情郎移情别恋,她写了『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那是她的夫君不对,不是她的不对。」商柔的双手放在石桥的栏杆上,他看着自己手背上一个个铜钱大的伤疤,说道:「像我姐姐和姐夫那样的夫妻,还是存在的。」
「那是令姐和令姐夫的幸运。」牧晚馥望向远方的绿草如茵,淡淡地说道:「对於大部份人的姻缘而言,只要不至於相看两相厌已是大幸。」
商柔的心跳很快,他握紧拳头,冲口而出地说道:「那你和皇后娘娘呢?」
牧晚馥噗哧一笑,却没有回答。
商柔皱起眉来,他虽然是冲动之下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但既然冒险了,当然是想得到答案——他暂时没有想过为什麽自己如此着急地想知道答案。
彷佛是逗够了商柔,牧晚馥才笑着说道:「朕尊敬她,这个答案,你可欢喜?」
彷佛是察觉到丈夫的心情不佳,合和公主在回府之後便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没有打扰商柔。
商柔来到婉儿居住的小院子里,只看见小丫头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小绣球,
「婉儿,绣球是哪个皇子公主给妳的?」商柔坐在婉儿的身边,这几年以来婉儿在京城过得很好,个子也比以前长得高很多,水灵灵的双眸愈发动人,但她始终没有再跟牧晚馥亲近。
「三公主给的。」婉儿嘟着嘴道:「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跟我玩。」
「他们是男孩子,当然不跟女孩子玩的。」商柔摸摸婉儿的头发,他看着天边的斜阳西照,彷佛是想起什麽往事。他突然问:「婉儿,妳……觉得陛下怎麽样?」
婉儿抱着绣球思考了许久,她道:「舅舅,陛下真的是小雨哥哥吗?」
「为什麽这样问?」
「陛下跟小雨哥哥长得很像,可是大家都跟我说他不是小雨哥哥,只能唤他陛下,而且在他面前一定要跪下来……」
「妳觉得呢?」
婉儿这次想得更久,包子似的脸颊鼓起来。
「陛下跟小雨哥哥长得很像,可是……我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小雨哥哥会给我做好吃的,还会给我说故事,陪我玩耍,但陛下虽然会笑,可我总觉得他冷冰冰的……」婉儿彷佛想起什麽事情,她挽着商柔的手臂道:「今天三公主跟我说,陛下从来不会哄她睡觉,而且陛下没有跟她说过任何故事!三公主跌倒受伤了,陛下连一次都没有探望过她!」
婉儿严肃地问道:「陛下真的是三公主的爹爹吗?」
商柔失笑,他戳了戳婉儿的额头道:「妳这句话一旦给其他人知道,陛下一定不会放过妳。」
「所以,小雨哥哥是不是陛下?」婉儿扯着商柔的衣袖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我去问舅母!」聪明的婉儿立即站起来。
「妳可别去找合和。」商柔没好气地说道:「舅母还没有见过小雨,她怎麽知道呢?」
「那小雨哥哥到哪里去呢?」婉儿靠在商柔的怀中问。
「我也不知道。」商柔轻抚着婉儿的长发道。
晚间临睡之前,合和公主拿了南宫雪派人送过来的药膏,为夫君的身体敷药—这些事情当然可以由侍女代劳,不需要劳烦娇贵的公主殿下,但合和公主却坚持亲自照顾商柔。
合和公主见商柔眉头紧锁,似乎为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反覆思索,便问道:「商柔,你今天从宫里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到底是有什麽在困扰着你?」
商柔瞧了合和公主一眼,他问道:「陛下……」
合和公主为商柔脱下外袍,微笑问道:「陛下怎麽了?」
「今天你们说的那个??无忧劫,到底是什麽意思?」商柔犹豫片刻,还是言不由衷。
「那是围棋的说法。」合和公主一边为商柔敷药,一边解释道:「陛下的黑子把皇后娘娘的白子锁在角落,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劫胜了,陛下会有很大的利益,若是劫损了,损失几颗棋子,陛下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所以陛下是立於不败之地?」
「正是,那是陛下最擅长的战术。」合和公主为商柔敷完药,到一旁盛满清水的金盆洗手。
商柔吹熄蜡烛,然後躺到床上,庆幸自己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宣诸於口。猜疑陛下和皇后的关系——自己想想就好了,光是说出去就是砍头的大罪,就算对象是自己的妻子,这种不适宜的好奇心也显得如此古怪。说到底,他们的关系是好是坏,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自己在期待着什麽呢?期待他们关系破裂吗?
这种可能性使商柔毛骨悚然,他不敢深究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背後的动机。
合和公主躺在商柔的身边,她握着商柔的手,说道:「陛下……自幼的经历凄惨,他对什麽人都不错,但心思是极难捉摸的。商柔你若是想要走进他的内心,恐怕最後……难过的还是你。」
商柔彷佛没听见这句话,只是问道:「小时候的陛下是什麽样子的?」
黑暗中隐约听见合和公主的笑声,她说道:「陛下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而且很聪明,什麽都一学就懂。陆大人跟他曾是最好的朋友,还有一位闻萧大人——」
合和公主略略一顿。
「闻萧?就是那个协助陛下登基的闻萧将军??」
「是的,这位闻萧大人是贵妃娘娘同父异母的兄长。陛下丶陆大人和闻萧大人识於微时,感情甚笃。陛下能够登基,这位闻萧大人也是功不可没。」
「闻萧大人……是个什麽样的人?」
「他是个很古怪的人。」合和公主翻身抱着商柔的肩膀,闷闷地说道:「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跟闻萧大人见面。」
许成儒有空也会来探望商柔,通常陆萱都会如同牛皮糖般黏着许成儒,但最近都是许成儒一人到访。
商柔和许成儒在後院里喝茶,商柔问道:「陆统领呢?」
「陆萱玩忽职守,不久之前才被陛下在早朝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现在降职成副统领,天天都得在军营里待着呢。」许成儒微笑着,少了陆萱当真是全身舒爽。
「陛下……最近心情不好吗?」
「当然,你跟公主殿下蜜里调油,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麽事了。」许成儒喝了口茶,说道:「先帝穷兵黩武,在边境里秏了不少军力跟外族对峙。陛下一登基就先把这烂摊子收拾,把边境那些城镇都割让给外族。可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那外族还在步步进逼,闻萧将军——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哥哥送来战报,说边境战事告急。」
「闻萧家不是打仗很厉害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坎,更别说之前先帝把边境军备的钱都拿去……建宫殿了。」许成儒像是想起什麽,突然住口不说。
「建什麽宫殿?」
「你已经当了驸马,还没有见过那铜雀宫吗?」许成儒低声道。
「没有。」商柔摇头,他虽然偶尔会去皇宫,但很少会独自一人乱逛。
「铜雀宫是先帝为……陛下建造的宫殿,取铜雀春深锁二乔之意……」许成儒知道商柔不懂,便再度压低声音道:「曹操当年把东吴孙策和周瑜美丽的妻子都抢过来,然後把她们安置在铜雀台里,所以这宫殿的意思不就是……你明白的。」
商柔一怔,他虽然知道先帝昏庸无道,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得兴建宫殿来安置自己的侄子兼禁脔。
十二
许成儒是户部尚书,平日专门管钱的,想起抄家时看见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不无赞赏地道:「总之,陛下为了国库空虚而忙得焦头烂额,前阵子才刚刚抄了好几个大贪官的家,那些金银珠宝清点过後便马上拿去换成物资,然後送往边境援助闻萧将军。」
牧晚馥那雷厉风行的手段的确是使人胆颤心惊的,但像许成儒这样两袖清风自是从来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所以他倒是很喜欢牧晚馥那帮理不帮亲的严谨态度。
商柔想起上次跟牧晚馥的见面,明明总是带着如此温柔的笑容,然而整个国家的担子就在他略颢单薄的肩膀上。他本就是谋朝篡位夺得皇位,加上以前的身份尴尬,想必承受着比常人更大的压力。
突然很想见到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什麽,也很明白自己根本在国事上无法帮忙。留在京城或许是正确的决定,至少他并不是如此触不可及。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随时看见他的笑容。
刚好太后宣旨召他入宫,商柔便打算藉此机会顺便去看望牧晚馥。
商柔刚刚穿过南宫雪的梅影宫,就看见一群人正围在绽放的樱花树下,他生怕发生什麽事,便上前察看。
只看见一个粉团似的小孩子正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正躲在樱花树间的一只小花猫。
商柔认得出那小孩子是牧晚馥的长子,也就是大皇子,他上前问道:「殿下,发生什麽事了?」
「小猫跑到树上去了。」大皇子奶声奶气地说道。他平日在众人面前也是个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却委屈得快要哭了。
周遭的宫女太监也是一筹莫展,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大皇子呢,要是误了时辰,恐怕大家都要受罚。
商柔的腿脚虽然不及以前灵便,但以前常在村子里爬树,这点小事倒是难不倒他。他便把外袍脱下来递给一旁的太监,然後向大皇子道:「殿下稍等,微臣这就去把小猫找回来。」
他走到树下,伸手约摸量度一下树干,知道三人合抱的树身还算稳固,便双手抱着树干,几个上落就爬到树上。周遭的宫女太监不禁失声惊呼,若是驸马爷受伤了,他们还是脱不过惩罚啊。
只有大皇子跑到树下,头仰得高高的,一脸惊讶地看着商柔,自幼的教育教导他喜怒不形於色,但他毕竟还小,嘴巴可以只张大着不叫出来,那圆瞪的眼睛却是藏不住的。
小花猫其实也很害怕,瑟缩在粉红的樱花中动弹不得,柔软的皮毛上都是花瓣。商柔忍不住笑起来,装作小猫地喵了几声,小花猫便晃头晃脑地看着他。
商柔为免吓倒它,便一手抱紧树干,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手来。
小花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相信这个微笑着的少年,小小的爪子伸到商柔的掌心,柔软的肉垫活像馒头般可爱。
商柔一使劲,把小花猫放到怀中,用衣襟把它藏好,然後灵活地爬到树下,落英缤纷之中,他把小花猫交给大皇子。
大皇子接过小花猫,一人一猫的眼睛都瞪得很大。商柔不禁又笑起来。他出了一身汗,以前一下午都在爬树也不会疲倦,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光是刚才这样已经用尽全身力气。
「殿下下次小心一点,别让小猫跑上去了。」商柔揉着大皇子的脑袋,然後在宫女太监面面相觑的目送下离开。
商柔还没有离开人群,大皇子就追过来,他低声怯怯地说道:「谢谢。」
「小事而已。」商柔笑着说道。
不止是大皇子喜欢猫,连心广体胖的太后也正在偏厅里逗猫,他一看见商柔就招手道:「商柔,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别拘束了。」
商柔的母亲早逝,所以他对太后也是格外亲近,便坐在太后的身边,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你比起陛下更孝顺。」太后把猫交给一旁的宫女,然後接过商柔手中的橘子。
「陛下毕竟国事繁忙。」商柔想起牧晚馥,不禁笑起来。
太后打量商柔几眼,见他头发蓬乱,连外袍也丢了,便问道:「你刚才做什麽去了?」
商柔这才想起自己的外袍还没有拿回来,而且还弄得满头大汗,连忙跪下来道:「微臣衣衫不整,还请太后原谅。」
「没关系,可是你怎麽弄成这样了?」太后向宫女打了个眼色,宫女便扶起商柔坐下来。
商柔唯有老实地把遇见大皇子一事说出来。
听罢,太后慈祥地笑道:「大皇子是小孩子也罢,你也跟着他一起闹。」
「也不全是因为殿下,那只小花猫刚出生不久,估计也不懂得从树上下来,要是得不把猫带下来,它就得捱饿了。」
太后笑着抚摸着商柔的头发,说道:「你真是个小孩子,合和和陛下小时候都很安静,不怎麽玩耍,倒是纳王比较活泼。」
纳王是合和公主的亲生弟弟,也就是牧晚馥的兄长,早在牧晚馥还没有登基之前已经去世。
提起牧晚馥,商柔便问道:「陛下和合和公主是否小时候已是那麽要好?」
太后想了想,她看着外面的春色正浓,叹道:「陛下的母妃是老王爷的婢女,当年也不得老王爷宠爱,生了陛下之後不久就病死了,所以陛下自幼就是养在哀家的身边。哀家本也有纳王,可是……在陛下登基之前就不幸病死了。」
若纳王尚在,恐怕这龙椅也轮不到牧晚馥来坐。这个猜想使商柔心中一动,可是他暂时还摸不到这种特别感觉的源头。
「陛下是个好孩子,他吃过许多苦。陛下喜欢你,合和也喜欢你,哀家都喜欢你。你来到这里,使陛下和合和都很高兴。哀家很少见到陛下笑得那麽高兴,他总是有点太成熟了,就是对着你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般笑着。」
商柔想起牧晚馥偶尔会莫名其妙地撒娇,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陛下年幼的时候,哀家还给他做了几件衣服,现在都藏在烟柳宫里。」太后吃了一块糕点,她突然喜道:「陛下有一件物事,商柔你一定很喜欢的。」
说着,太后命宫女把放在木箱底部的扇坠拿过来,宫女找了一阵子,便把一颗形状奇异的扇坠送上。
商柔首先留意的不是扇坠的模样,而是扇坠上散发的茉莉清香。估计是因为这扇坠跟牧晚馥的旧衣服放在一起,所以不自觉染上他的香味。
他不自觉深深地嗅了一口,彷佛牧晚馥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商柔,你怎麽了?」太后问。
「这画上的香味……跟陛下的很像。」商柔说完之後才发现这句话有多暧昧,他的脸颊微微一红。
太后看了商柔半晌,却又不像是恼怒,商柔心里不安,便说道:「抱歉,我不该说这种冒犯陛下的话。」
「没什麽。」太后摇头道:「哀家听说陛下跟你曾经同住一段时间,你察觉到他身上有异香也是平常的——只是,你没有跟陛下问起这件事吧?」
「没有。」商柔突然想起牧晚馥对蕃茄这种平凡的食物强烈的抗拒——他一向都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而现在商柔才明白,小时候的日子使牧晚馥学懂逆来顺受。
「陛下很厌恶其他人提起这件事,但……哀家还是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冲撞了陛下。」太后摆手屏退宫女太监,这才说道:「陛下跟先帝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是的。」商柔不敢说谎。
「陛下自小男生女相,先帝对他极为锺爱,特地命异邦名医炼制一种药丸和药汤,听说若是七七四十九天皆服食那种药丸和浸泡药汤,全身就会永远弥漫着异香,尤其是……」太后轻声道:「动情时,异香会更为浓郁,颇有催情的作用。」
商柔瞪大眼,没想到牧晚馥的伯父竟然如此无耻,他简直把牧晚馥当作是可供肆意玩弄的奴隶了。他记得自己在村子里提起牧晚馥的香味时,他的神色的确不太好看。
「当年,是哀家和合和对不起他,让他承受那麽多痛苦……」太后疲累地坐在软榻上。
「至少,陛下牺牲自己保全了太后和公主殿下,他想必是极为在意你们的安危,所以才……愿意忍受。」
太后抬头看着商柔,神情之间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商柔见太后神态疲倦,便说道:「太后,我会些按摩的工夫,您要不要尝试一下?」
「合和有你这驸马真的是大幸,既对她呵护备至,甚至还会按摩。」太后向商柔招手,商柔便坐到她的身边,为她按摩着肩膀。
「真舒服……你是从哪里学会的?」
「其实住我隔壁的老婆婆有点风湿,我便学会按摩为她舒缓痛楚。」商柔微笑着,他看着太后手中的扇坠,问道:「那扇坠是陛下的旧物?」
「是的,这扇坠不知道是拿何等珍物打磨而成,通体冰凉,最是适合夏天时拿摺扇时可以在手中把玩。」太后把冰凉的扇坠放到商柔的掌心,那扇坠通体莹白,只有拇指指尖的大小,看起来像水滴的形状。
商柔出身贫寒,还从未见过如此玄妙之物,不禁在手中把玩了许久,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温润晶莹的色彩。太后见状便笑着说道:「陛下也早就把此物赠予给哀家,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可……那是陛下的东西……」
「为了看见你刚才拿着这小玩意时的模样,哀家想,陛下应该什麽都愿意送给你。」太后温柔地笑着。
临走之前,太后又说道:「刚才哀家跟你提起纳王的事,半个月之後就是他的死忌,陛下通常都会带着哀家和合和去拜祭纳王,你也要来吗?」
商柔点点头说道:「好的。」
离开烟柳宫时,刚才拿着商柔外袍的太监已经赶到烟柳宫把外衬还给他,太后的宫女又为商柔重新整理仪容,他这才离开。
商柔其实可以选择绕过留云宫而直接离开皇宫,但当他回过神时,自己竟然已经来到留云宫前。他仰头看着上书「留云宫」三字的牌匾,不禁笑起来。
风卷云舒,正是一个慵懒的午後。
此时,商柔听见一阵声息从留云宫的宫门後传来,他看见柳月媚从宫门里款款地走出来。合和公主曾经提过,这柳月媚出身低微,只是一个乐坊舞姬,不知为何就得了牧晚馥的欢心。
「微臣见过柳婕妤。」不同於皇后和贵妃的身份尊贵,商柔不需要向柳月媚行大礼。
「妾身见过驸马。」柳月媚盈盈下拜,她体态风流,顾盼之间皆是魅惑娇媚,怪不得牧晚馥如此宠爱。
行礼过後,柳月媚便往另一边走去,她经过商柔时,一阵香风吹拂脸庞,脂粉香气中隐含着熟悉的茉莉清香。
太后临走之前说过,牧晚馥登基之後早就命人摧毁了所有跟这种香料有关的事物,若柳月媚身上有这种香气,原因只有一个——她不久之前曾经跟牧晚馥极为亲密。
明明甜蜜的香味却染上苦涩,商柔记得的都是在村子时,牧晚馥把自己推倒在房间里,笛声萦回不去,夏日凉风醉人,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彷佛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他轻柔的棕发任意散落,缠绕着自己的肌肤,腐蚀着自己的心。
如此甜美的牧晚馥,动情时会散发着浓郁得近乎危险的香气的牧晚馥,是属於那群女人的。
待商柔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宫门良久,却似乎无法下决心走进去。他到底在犹豫什麽呢?是因为突然意识到柳月媚是牧晚馥的宠妃吗?
总是在反覆思量自己和牧晚馥的关系,却总是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论,最可笑的是,牧晚馥似乎永远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只有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阴影笼罩在前方,商柔抬头才发现原来牧晚馥和一众宫女太监已经穿过宫门。牧晚馥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金丝长袍,秀发以墨玉发簪别起,露出洁白纤细的颈项,那双澄澈得如同湖水眼眸正凝视着自己。
赵公公问道:「驸马有事求见陛下?」
商柔看着牧晚馥,他的嘴唇颤动着,却什麽都没有说出来。明明有满腔的话想跟他说,自己得到那颗漂亮的扇坠,还有想问一下他的政务如何——可是这些关心到底有什麽用呢?他有他的家人,自己充其量只是朋友,或者是姐夫。论起亲密,终究是不及那群莺莺燕燕。
牧晚馥走近商柔,他关心地说道:「商柔,你的脸有点红,是天气太热吗?」
「是吗?」商柔握紧手中冰凉的扇坠,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陪朕到水榭里逛逛吧。」牧晚馥轻轻地握着商柔的手,往宫道的另一边走去。
水榭清幽,浓春带着花香,黄鸾在树上呼唤着同伴。
慵懒的阳光穿透重重树影,洒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牧晚馥纤细的十指轻轻地按着红漆栏杆,仰头看着水榭旁边的桃花树,一朵桃花被春风吹落,在空中旋转着,飘落在水面上,水珠沾满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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