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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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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当时在自己身边温柔地撒娇的牧晚馥,愈发衬托出拍打在自己脸上的寒风是如此刺骨。商柔穿过大雪乱舞的走道,只看见黑夜下的走道点起几盏孤灯,在风雪中显得如此孤寂。
终於来到留云宫的宫门前。凌绿向守在宫门前的太监问道:「陛下在吗?」
太监说道:「陛下不在。」
「陛下今夜会回来吗?」
「不知道。」太监摇头。
「他或许快要从瀚海殿回宫了。」商柔拉了拉凌绿的衣袖。
凌绿皱眉,今夜是陛下的生辰,他说不定会去哪个妃嫔的宫中,但既然太监说得不肯定,商柔估计也不愿意离开。
此时,商柔轻咳几声,凌绿便低声说道:「公子,我们明天再来吧。」
「不行,快要到子时了。若是过了子时,今天也就过去了,这礼物送出来都没什麽意思。」商柔微笑着,自从他病了之後,比以前消瘦得多,看起来愈发柔顺。
「要不,小的在这里等着陛下,您先回去休息?陆大人也说了,您的身体不适,不适合待在外面。」凌绿唯有说道。
「再等等吧。」商柔笑着。
凌绿心想,他家的公子真的是着魔了。
商柔和凌绿站在留云宫宫门一侧的朱墙下静静地等候着,雪渐渐停了,终於,连风都停了,周遭却依然寒冷得可怕。
明月高高在挂在半空中,平静而柔和的月光洒落在走道的遍地银霜。这月色和白雪一样,远看是极温柔的,只有真正地感受,才会明白明月从来不会散发出热力,而柔和的霜雪只会带来刺骨之寒。
远方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早就过了。凌绿偷偷地看着商柔,对方仰头看着对面屋檐下的冰柱,翘起的睫毛下沾着一点点的冰霜,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凌绿觉得商柔长得很好看,不同於牧晚馥那种红颜祸水的绝艳,商柔的眼睛很大,鼻子偏高,嘴唇有点厚,看起来总是有几分未经世事的天真,尤其是合和公主之前给商柔敷了不少珍贵灵药,不但褪去了满脸伤疤,更使商柔的肤色比起之前在田里劳作时要白得多,看起来秀气而纯真。
今天是牧晚馥生辰,商柔刻意穿着牧晚馥喜欢的白衣,再配上那一身白狐大氅,凌绿心想,真像一只小白狐狸,可是转念一想,哪里有狐狸那麽傻气和痴心呢?
商柔嘴里轻轻地吐出白烟,他偏头向凌绿虚弱地微笑着道:「凌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我们回去吧,陛下估计在哪个宫里歇下了。」凌绿握着商柔的手,对方的双手冰凉得很。
「再等等吧。」商柔摇头。凌绿知道他还在执着,但到底在执着什麽呢?凌绿却不明白,但他知道,那不仅是为了送礼物,而是为了某些更深层的意义。
天亮的时候,牧晚馥准备上朝,柳月媚也得去南宫雪那里请安。她带着宫女经过留云宫时,看见蜷缩在留云宫宫门一角的商柔,几乎以为他冻死了,连忙命宫女把商柔扶起来。
商柔勉强清醒过来,他向柳月媚行礼道:「见过柳婕妤。」
「发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会在这里?」柳月媚见商柔脸色红得异常,她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探了探商柔的额头,果然烫热得惊人。她跺脚道:「你身边的太监是怎麽办事的!怎麽会把你留在这里!」
「是我要在这里……等待陛下的……」商柔轻声说道。
柳月媚想起牧晚馥昨天还是在自己宫里度过的,心里不自觉有点不安,只是转身向宫女道:「把芳菲公子那个贴身太监找回来!」
此时,凌绿已经急急地赶到,手里捧着刚刚从闻萧嫣宫里借来的黑狐大氅,他连忙向柳月媚请罪道:「婕妤恕罪,是小的没有照顾好公子。」
「还说什麽!快点把芳菲公子带回玉华宫里。本宫现在就向皇后娘娘说一声,要皇后娘娘尽快派太医到玉华宫里。」
柳月媚打发了自己的宫女送商柔回玉华宫里,她站在原地,实在心乱如麻。她跟南宫雪和闻萧嫣一样,都已经陪伴牧晚馥多年,虽然大约了解他的脾气,但毕竟不敢随便猜测他的心意。
她正在犹豫之际,却看见商柔刚才蜷缩的角落里隐约有一件东西从积雪中冒出来。
「把那件东西拿过来。」
宫女把那件东西拿起来,递给柳月媚。柳月媚在日光之中仔细打量着那件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梳子,梳子上雕着绽放的茉莉花,茉莉花下雕着「馥」字。
柳月媚叹了口气。
大雪初歇,柳月媚披着红狐大氅站在留云宫书房前那棵已经繁花落尽的桂花树下,她手里握着商柔的梳子,静静地凝视着宫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终於,柳月媚看见门後的御辇,然後是牧晚馥的身影。守在宫门的太监上前跟牧晚馥通报一句,牧晚馥稍稍侧头,从燕翅影墙後看见柳月媚,他眨眨眼睛笑了笑,柳月媚也微笑着行了一礼。
牧晚馥沿着鹅卵石走道来到柳月媚的身边,他伸手把柳月媚红狐大氅的披领理好,温柔地道:「妳怎麽来了?」
「陛下,臣妾……」柳月媚握紧手中物事,牧晚馥见她欲言又止,秀眉不自觉一蹙。
柳月媚唯有静静地把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然後把梳子递给牧晚馥。
牧晚馥接过梳子,他纤细的手指抚挲着梳子上的馥字,木梳素雅,实在比不上宫里的奇珍异宝。柳月媚不知道这男人低垂的眼眸中到底有没有情感的波动,却听见他说道:「皇后派太医到玉华宫里了?」
「皇后娘娘立即命太医到宫里为芳菲公子医治……臣妾见芳菲公子的脸颊红得很,想必是烧得很厉害。」想起商柔,柳月媚也是忧心忡忡。
牧晚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握紧手中的木梳,突然抬头道:「月媚妳是产下齐儿之後被封为婕妤吧?」
「是的。」柳月媚连忙恭敬地回答。
「柳月媚贤慧淑德,即日封为柳昭仪,命太史监择个吉日行礼吧。」牧晚馥转身走进书房里,只淡淡地留下一句。
商柔发起高烧,幸好太医来得及时,情况总算没有拖得更加严重。
凌绿得知牧晚馥要来玉华宫,连忙到宫门跪地迎接,牧晚馥只向他略略点头就走进宫门里,凌绿跟在牧晚馥的身後,心里也实在摸不清楚自己应否为商柔说话。太医刚刚从商柔的寝殿里退出来,他们一看见牧晚馥便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商柔怎麽样了?」牧晚馥一向唤芳菲为商柔,但大家哪里敢跟随他的称呼,只把商柔称作芳菲便罢。
「公子在发高烧,微臣刚刚开过药方,公子已经服药睡着了。」田太医抬头见牧晚馥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感,唯有硬生生地跪在地上。
「嗯。」太阳从乌云的一角中探头出来,牧晚馥从田太医的身边经过,走进商柔的寝殿里,留下了一地香风。
牧晚馥来到商柔的床边,只看见对方脸颊潮红,满头大汗,五官轻轻地皱起来,明显在睡梦中也极为不安。
凌绿知趣地退到另一边,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牧晚馥。
只看见平日总是有点淡漠疏离的陛下坐在床边,伸手把商柔被汗水湿透的黑发别到耳後,然後掏出手帕为他仔细地擦汗,眼神认真温柔得可以溶化冰雪。
凌绿心想,陛下的眼睫毛真长,浓密的羽睫勾勒着眼尾的线条,让眼神总是带几分柔媚。
饶是凌绿站在一旁,看见牧晚馥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商柔,竟然使他这外人的骨头都酥软了一半,怪不得公子彻底陷进去了。
商柔的睫毛在颤动着,他刚刚入睡不久,又睡得不安宁,估计早就醒来了,然而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牧晚馥只浅浅一笑,继续为商柔擦汗。茉莉花香溶入从香炉袅袅升起的白烟之中,一室温暖如春。
商柔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牧晚馥稍稍弯身,不知道在商柔的耳边说了什麽话,商柔便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全都是说不出的委屈,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牧晚馥噗哧一笑,揑了揑商柔的下巴,又不知道说了什麽话,商柔才勉为其难地靠到牧晚馥的怀中,脸上还在佯嗔,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晨曦洒满雪白的窗纸,映照得牧晚馥唇边的一抹笑意柔软得如同初雪,虽然美丽纯洁,却也是飘渺得如同泡沫般一碰即散。
商柔病好之後,牧晚馥偶尔都会来玉华宫,商柔也没有从前那般冲撞,该做的规则也会做得一丝不苛,但凌绿总觉得他还是不开心。
赏赐如流水般被送到玉华宫里,一样比一样精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整个宫殿变得珠光宝气,极尽奢华。
商柔当时刚刚送走牧晚馥後不久,正抱着暖炉赤脚坐在贵妃榻上发呆。
寝殿里放满了牧晚馥赏赐给商柔的玩意。万里挑一的青花瓷丶画着寒梅吐蕊的梨木屏风丶软榻上铺着自波斯进贡的熊皮丶圆桌上放着精美的紫砂茶具,茶壶里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一切都如此奢华美丽,然而被奇珍异宝所包围的商柔却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长袍,眼神空荡荡地望向窗外,彷佛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
「公子!今天陛下把这些赏给您了,您喜欢把哪个放到寝殿里?」凌线一手提着金嵌松石盘口瓶,一手提着翡翠太平象口磬,这些全都是刚刚牧晚馥赏给商柔的。
「随便吧。」商柔看也没有看这些宝物一眼,只是疲倦地说道。
凌绿无奈,他先把手中的赏赐交给身边的小太监,然後板道:「公子,陛下现在会来探望您,您为什麽总是闷闷不乐呢?要是小的是陛下,看到您这样一张脸,恐怕也会跟着不高兴。」
商柔听见凌绿的话只是微微一怔,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您是希望陛下给您更多的赏赐,或者是换大一点的宫殿,顺便给您晋位份?」凌绿又问道。
商柔静静地看着雕工细致的暖炉,他抿唇说道:「我不想要这些赏赐,也不想住在更大的宫殿里??我就想他多来陪陪我,说什麽也好??其宝我只想多见他几面,我是不是很贪心?我真希望他不是皇帝,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不需要很富有,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在这後宫里,能够求得陛下偶尔的宠爱已经是万幸,现在只要公子您小心行事,陛下不会亏待您的。」凌绿忍不住摸摸商柔的脑袋。
「就这样……像工作般战战兢兢……不要总是太贪心。」商柔喃喃自语,他顿了顿,向凌绿紧张地道:「陛下是不是比起以前更喜欢我了?」
凌绿想了一阵子,唯有说道:「小的给公子说句实话。陛下毕竟是陛下,还是喜欢听话又守规矩的人,以前公子您老是逾矩,怪不得陛下心里不高兴的。现在您乖乖地听话,陛下不是也很喜欢吗?」
商柔凝视着那株放在梳妆台一侧的珊瑚,珊瑚的色彩迷幻多姿,却永远无法抓着它一瞬间的美丽,一旦把脆弱的珊瑚紧握在手里,只会玉石俱焚。
良久良久,商柔终於轻声道:「我明白了。」
商柔学懂了隐藏自己的负面感情,牧晚馥平日要料理国家大事已经够疲累了,自己总不成还给他添麻烦的。
夏日炎炎,阳光洒满玉华宫主殿的地板上,几盆冰块放在主殿的四周,在午後的烈日中冒出袅袅白烟,如同一重重薄雾般隐隐约约地把阳光阻隔着。
牧晚馥特地过来陪伴商柔吃刨冰,刨冰冷得商柔连连吐舌头,说道:「舌头都要麻木了。」
「吃完之後就不会感到太热了。」牧晚馥举袖为商柔擦去唇角的冰水,他的仪态风姿皆是极美,吃起刨冰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像商柔般狼狈。
「陛下,这到底是什麽味道?很甜,却又不像是我??臣妾以前吃过的水果。」商柔好奇地舔着唇角,这洒满刨冰上的黄色汁液味道的确陌生得很。
「喜欢吗?」
「嗯,很好吃,别的水果都没那麽甜。」商柔低头看着瓷碗,发现刨冰都被自己吃光了。
「这水果名字是杧果,来自天笙,味道的确很甜腻。」牧晚馥把自己的刨冰推给商柔,柔声道:「朕不嗜甜,你把朕的东西都吃掉吧。」
商柔把冰冷的瓷碗接过来,他抬头看见凌绿不断地打眼色,便放下瓷碗,跪下来说道:「谢谢陛下赏赐。」
牧晚馥偏了偏头,回头瞥了凌绿一眼,淡淡地说道:「其他人先退下吧。」
赵公公拉了拉凌绿的手,凌绿唯有随赵公公离开。
宫女太监都离开之後,牧晚馥才说道:「站起来吧。」
商柔坐下来,牧晚馥亲自拿勺子盛起已经溶化一半的刨冰,道:「张嘴。」
「陛下??」商柔犹豫着。
牧晚馥弯起眼角笑着,张开嘴作了个吃东西的模样。他的长相本就柔美,作出这孩子气的模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商柔唯有张嘴乖乖地吃下刨冰,冷得他的脸孔都快要皱成包子了,牧晚馥又笑起来。商柔不服,拿起牧晚馥刚刚放下来的勺子,盛起一大团刨冰,递到牧晚馥的嘴边,催促道:「快点吃。」
「好。」牧晚馥的嘴张得很小,一口口慢慢地吃着刨冰,所以不会一下子冷得使嘴唇都僵硬了。
商柔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全都是浓厚得化不开的喜爱,只是凝视着牧晚馥垂眸吃东西的模样。
窗外万里万云,夏风慵懒,轻轻地吹响了走廊上的风铃,後院橘红色的海棠正是灿烂,张扬一大片无尽的锦绣。
半个月後,正值仲夏。商柔正躺在贵妃榻上雕造木雕,凌绿则在一旁为他扇风。
牧晚馥今天到城外的军营巡视,所以商柔也没有刻意装扮,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袍,他虽然坐在房间的阴凉处,但很快就流了一身的汗。
蝉依附在木墙上鸣叫着,却驱不散这一室暑意。
正在此时,太监前来通传,说赵公公在外求见。
二十五
商柔一怔,问道:「赵公公不是跟陛下在一起吗?」
「想必是有要事,还是见见吧。」凌绿在一旁说道。
凌绿侍候商柔更衣,这才让赵公公进来。
赵公公还没有进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就从远处传来,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从哪里嗅过的。
商柔使劲嗅着,问道:「这到底是什麽东西?」
赵公公进来了,身後的太监们还捧着一个箱子,奇异的香味更为浓郁。
「赵公公,这是什麽东西?」商柔走到赵公公的身边。
「是陛下给您的礼物,公子要亲自打开吗?」赵公公笑道。
太监们把木箱放下来,商柔打开木箱,只看见里面竟然放满黄色的水果,样子颇为奇特,有点像椭圆形,却又有点不规则。
那水果发出浓郁甜腻的香味,商柔的眼睛简直发光了。
「这是天竺的杧果,陛下知道公子喜欢,特地令出使天竺的官员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赵公公笑着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在烈日下站了一个时辰,为了都是等这箱杧果。
这天竺远在千里之外,为了博得商柔现在的笑容,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这??这??」商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什麽反应,只是瞪大眼睛,吓呆了地看着赵公公。
「公子要尝尝吗?」赵公公又问。
商柔回头看着凌绿,只懂得傻笑着,凌绿见状便打趣道:「公子之前不是念着想吃吗?」
「先等等!」商柔雀跃地向赵公公道:「陛下什麽时候回宫?」
「徬晚时份会回宫的。」赵公公笑道:「陛下知道这几天那杧果会送过来,特地命老奴在宫门前等候,一抵步就要老奴把杧果送到公子手里。」
商柔抬起双手又垂下来,他只是高兴地笑着,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回应。
「公子问起陛下回宫的时份,是想等陛下过来一同吃吗?」凌绿提醒商柔。
「是的。」商柔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今夜有什麽事情要忙吗?」
「应该是没有的。」赵公公回答。
「那??如果陛下有空,请陛下过来吧??我??我等着他。」商柔弯身看着杧果,又向凌绿道:「凌绿,你去命人把这杧果??总之能造成多少款甜点就做吧。」
晚上的时候,商柔早早就沐浴梳洗,一听到牧晚馥来了,连忙跑到宫门里迎接他。
行礼过後,牧晚馥便要商柔站起来,商柔一时兴奋,便拉着牧晚馥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宫里走去,牧晚馥也由得他,只随着他走进玉华宫里。
正殿里早就放满各种杧果造成的甜点,牧晚馥失笑道:「所以今天是连晚膳都不用了吗?」
「这杧果放得太久会腐烂的,我们得快点吃完,我已经叫凌绿把其中几个杧果晒乾成果脯。」商柔说得很快,连自称都忘了。
商柔还紧紧地拉着牧晚馥的手,眼也不眨地看着他,顾不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水。
牧晚馥含笑点点头,他瞧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立即会意,带着宫女太监都退下了。
待凌绿关上门扉之後,商柔抬头看着牧晚馥,眼睛里都是笑意,然後投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道:「谢谢您!」
「又不是朕亲自骑马把杧果送到你的手里。」牧晚馥亲了亲商柔的额头,笑道:「朕什麽都没有做,就只是下了一道旨意。」
「您真奇怪,为什麽要把自己做的事都否认呢?」商柔正是甜蜜,忍不住说道。
牧晚馥轻轻地握着商柔的下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神是秋水盈盈的笑意,说道:「你不能这麽容易满足,明白吗?」
商柔认真地想想,他突然说道:「陛下,以後别做这些事了。」
「为什麽?你不喜欢?」
「没必要为了我而要别人快马加鞭送杧果过来的,这个太劳师动众了。」商柔皱眉道:「若以後天竺来使,顺便把杧果送过来,您??就留一个给我吧。」
「只一个?」牧晚馥偏头望着满席的杧果宴。
「陛下还有太后丶皇后娘娘丶贵妃娘娘丶柳昭仪,还有几位皇子公主,陛下不能只给我好吃的。」商柔靠在牧晚馥的怀中,低声说道。
牧晚馥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只有一个杧果,那朕呢?」
「我跟陛下一同分享吧。」
牧晚馥靠在商柔耳边,轻笑道:「可是,我只喜欢把杧果全都给你,只喜欢宠爱你一人,不可以吗?」
商柔抬头看着牧晚馥,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後,还是勉强地说道:「陛下??要对其他妃嫔都很好才可以,要不然这对她们不公平,陛下就成昏君了。」
「那好吧,我就把太后丶皇后丶贵妃和柳昭仪都叫过来,还有那些皇子公主,一家人其乐融融。」牧晚馥作势要推开商柔,商柔慌忙抱着他的腰肢,不让他离开。
「怎麽反而不让我走了?」牧晚馥轻嗔。
商柔低声说了一句,牧晚馥歪头道:「我听不清楚。」
「陛下??只对我好吧。」商柔低头怯怯地说道。
「抬头看着我说话。」牧晚馥浅浅地笑着。
商柔红着脸抬头看着牧晚馥,鼓起勇气道:「陛下??不可以对其他人好,只能对我好。」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牧晚馥愉快地弯起眼角,平日本就柔媚多情的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他笑道:「唐明皇是个昏君,今天我也当个昏君,只对你一人好。」
杧果当然很好吃。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深宫里谁最得君王娇宠,千里送杧果只为博得宠妃一笑,一时之间京城里买卖杧果竟蔚然成风,少年若是想要追求淑女,少不免要买几颗杧果以表达情意,每间茶馆酒肆也得特地创出几道跟杧果有关的菜式,还起了些诸如「百年好合」丶「白发齐眉」等吉利的名字,本就罕见的杧果的价格更是一下子水涨船高。
商柔当然不知道这些轶事,他还懒洋洋地躺在玉华宫寝殿的软榻上吃杧果脯。
凌绿笑眯眯地在一旁拿着团扇为商柔扇风,公子现在的风头当真是一时无两。陛下性情淡漠冷静,极为重视自己来之不易的皇位,所以很少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往日闻萧嫣和柳月媚盛宠时也不曾有像公子的待遇,现在陛下却是连一骑红尘妃子笑这些昏君才做的风流事也做出来了,想必是很宠爱公子的,可惜公子身为男子不能怀孕,要不然再替陛下生个小皇子,恐怕陛下就更是宠上天了。
「凌绿,你怎麽那麽开心?」商柔伸手在凌绿面前晃了晃。
凌绿当然不能说自己早就把商柔身为女子为陛下生下的皇子的名字也想好了,连忙说道:「小的在替公子高兴呢。」
商柔坐下来,他想了想还是笑道:「谢谢你。」
「小的什麽都没有做呢。」
「是你教会我该如何让陛下喜欢我的。」
凌绿失笑道:「公子虽然是有刻意讨好陛下,但讨好陛下的男女那麽多,陛下就只喜欢被公子讨好,这不是因为小的教得好,而是因为陛下本来就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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