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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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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绿失笑道:「公子虽然是有刻意讨好陛下,但讨好陛下的男女那麽多,陛下就只喜欢被公子讨好,这不是因为小的教得好,而是因为陛下本来就很喜欢公子,所以公子那些小心计在他的眼里也是很可爱的。」
      「真的吗?」商柔仰头躺在软榻上。
      「当然,陛下一向提倡节俭,这次却为公子破了戒呢。」
       商柔转身看着凌绿道:「所以我叫他下次别这麽劳民伤财了。」
      凌绿无奈地道:「陛下心里还会没有数吗?」
       商柔偏头想了想,牧晚馥的确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不过,公子体贴陛下,陛下心里一定也是欢喜的。」
        商柔站起来道:「来,我们出去逛逛,老是留在玉华宫也太无聊了。」


  连日来也是一场场的暴雨。今天难得有些阳光,商柔便带着凌绿出去逛逛。
  商柔坐在亭子里,凌绿打算去小厨房里拿些糕点过来。商柔刚坐了一阵子,就看见一个小女孩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那是三公主。商柔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认不认出自己。三公主已经有四岁,比婉儿小上几岁。商柔想起婉儿,现在许成儒不能来玉华宫,也不知道婉儿过得怎麽样。
  三公主长得像南宫雪般温柔,没有牧晚馥那种甜腻得彷佛要溺毙谁的笑容,也没有他那种不笑时冷冷清清的气质。
  「驸马!」三公主竟然还认得出商柔,她急急地走过来,商柔连忙上前扶着她,免得她被鹅卵石道摔倒。
  「皇后娘娘呢?」
  「母后在跟兄长一起读书呢。」三公主微笑着。
  「妳怎麽一人来了这里?宫女呢?」
  「我在追蝴蝶呢。」三公主指着亭子外的蝴蝶。商柔看着三公主手中的网,他说道:「殿下,蝴蝶也很可怜的,为什麽妳要抓着蝴蝶呢?」
  「蝴蝶很漂亮,我想跟蝴蝶在一起。」
  「可是,人和蝴蝶是不一样的。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从来不会停驻在一朵花上太久。您若是抓了它,就等於把它困在同一个地方。它最终还是会飞走的。」商柔微笑道:「蝴蝶是抓不紧的。」
      商柔和三公主谈了一阵子,大皇子这长兄也跟过来了。孩子成长得快,大皇子也长高不少,隐约有点牧晚馥的神采。
       「见过公子。」大皇子行礼,商柔连忙回礼。以前他是驸马时,身份已经低大皇子一截,更别说现在他只是个无名无份的男宠。
       三公主跑到大皇子的身边,大皇子仔细理好她的碎发,他本想带三公主离开,但最後还是转身看着商柔。他的眼眸没有牧晚馥那种魅惑的琥珀流光,却也是极为漂亮的。
    商柔心道,这孩子长大之後,想必又会跟他的父亲成了个天香国色的美人,幸好大皇子不用经历牧晚馥童年的痛苦。
     「殿下的小花猫怎麽样了?」提起蝴蝶,商柔突然记起那年春天,他曾经在樱花树下遇见大皇子。
      大皇子略略黯然道:「母后说小花猫不乾净,送到宫外了。」
      虽然大皇子只是说了一句,但商柔却可以想像到这孩子有多不开心。他柔声道:「小花猫或许会比较喜欢外面。」
     「为什麽?外面那麽危险,皇宫里有吃的也有喝的。」
    「因为??自由。」商柔想起在村子里的日子,他说道:「比起当一只金丝雀,或许当一只有一顿没一顿的麻雀会更快乐。」
     「那公子你呢?你为什麽不在外面当驸马,偏偏要留在宫里,留在陛下/身边?」大皇子突然问道,他的神色极为严肃。
      大皇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宫廷生活本就复杂,他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得多,自然也明白商柔到底在做什麽。
      「殿下,当您遇见自己真心喜爱的人,您就会明白的。」商柔抿着嘴唇,最後还是忍不住弯身拍拍大皇子的脑袋,温柔地笑道:「专心读书吧,别想太多有的没的。」
      画地为牢,把自己永远地囚禁在某个地方,只为了期待那个人偶尔的回眸,大皇子不会懂,也不必懂。


虽然大皇子和三公主住在宫里的时间比商柔要长,但商柔还是亲自把他们送回梅影宫里,没想到却看见甚少踏出烟柳宫的太后正和南宫雪在亭子里喝茶。商柔脸色一变,他刚想悄悄地退下,三公主已经大叫道:「皇祖母!母后!」
      太后和南宫雪同时抬起头来,南宫雪向商柔温柔地微微一笑,太后则静静地看着商柔,商柔想起上次和太后的不欢而散,脸上彷佛还火辣辣地作痛,现在牧晚馥对自己如此宠爱,当真是中了当天的「荡妇」两字。
     「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商柔唯有硬着头皮走上前,在亭子外行礼。
     南宫雪瞧了太后一眼,见对方只是低头喝茶,唯有也默不作声,大皇子和三公主不明所以,大皇子刚想开口说话,南宫雪已经向身边的宫女交代道:「先把大皇子和三公主送回宫中吧。」
     宫女把大皇子和三公主带走,临走之前,大皇子还连连回头看着商柔,商柔向他微微一笑,示意没关系的。
      「勾/引了陛下,现在连他的儿子都想勾/引吗?」太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商柔脸色立即变得苍白,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接受曾经把自己视若己出的太后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恬不知耻的荡妇。但他能够怪责太后吗?是他没有照顾好合和公主,使本就丧子的太后又要白头人送黑头,自己现在更要跟牧晚馥相亲相爱,这对於太后而言无异是雪上加霜。
      商柔低下头来,合和公主依然在心里的一道伤口,那是牧晚馥再多的宠爱也是无法弥补的,他们的情不自禁的确间接导至合和公主之死。
    「皇后,妳好歹是执掌凤印的後宫之主,後宫里多了一只狐狸精勾/引陛下,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连花上大笔钱叫信使从天竺把杧果运回来此等劳民伤财的事也做得出,妳也该好好惩戒一下那狐狸精,还得劝谏一下陛下。」太后字字诛心。商柔心想,他就这样从娇婿成了狐狸精。
     「臣妾明白。」南宫雪恭敬地点点头。
     太后冷冷地说道:「小狐狸就在这里了,皇后不打算做些什麽吗?」
     商柔抿紧唇角,垂下头来,一言不发,只感到旁人的目光是如此刺眼。他在牧晚馥面前再是得宠,也不过是一件玩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比不上南宫雪是牧晚馥明媒正娶的妻子。
     「芳菲你就先跪着吧。」南宫雪唯有说道。
      「臣妾??领罚。」商柔勉强地说道,他不敢抬头直视南宫雪。
     正在此时,天空下起微雨来,太后向南宫雪说道:「哀家困了,先回去休息,就让这小狐狸跪到雨停吧。」
      商柔稍稍抬头看着天色,刚才还算晴朗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看来这场雨还得下一段时间。

     凌绿回到本来商柔等待自己的地方却找不到他的踪影,他随便找一个宫女去问,才知道商柔在梅影宫里被罚跪,他跑回玉华宫里拿了一把伞,又带了几个太监到梅影宫里。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牧晚馥,但转念一想,现在处罚商柔的是南宫雪,牧晚馥是不会插手的,自己贸然去找牧晚馥,不但商柔会不喜欢,说不定还会招来牧晚馥的不满,毕竟他没必要为了一个男宠而跟自己的发妻起冲突,更别说南宫家也是助牧晚馥登基的基石。
      想到这里,凌绿不禁为商柔心酸,再是得宠也只是个无名无份的男宠而已,一旦没有牧晚馥的保护,竟是如此脆弱不堪。
      凌绿领着太监来到梅影宫,他远远地看见商柔狼狈地跪在暴雨之中,但雨尚未停,他是不能站起来的,凌绿立即命小太监为商柔撑伞,然後一人跑到梅影宫里求见南宫雪。
     南宫雪正在一人下棋,凌绿先行过礼,然後说道:「皇后娘娘,公子快要晕倒了,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本宫?本宫也是遵从太后的吩咐而已。」南宫雪叹了口气道:「本宫怎麽会突然处罚陛下的新宠,跟陛下作对?往日月媚得宠时,本宫也不曾留难於她。」
     「罢了,你把芳菲带回宫中,本宫会命太医来医治他的。」
      凌绿连忙谢恩告退。
      南宫雪手执一枚白子,久久也没有把白子放到棋盘上。她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若有所思。


      商柔回宫之後就大病一场,以避免传染牧晚馥为由拒见君王。其实他并没有病得那麽严重,只是不想见牧晚馥而已。
       大病期间,商柔总是在梦见合和公主,不同於上次斗兽场一事後的恶梦,这次的恶梦甚至不能称为恶梦。
     在梦中,商柔和合和公主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虽然并不富有,但却是男耕女织,相当幸福,他们生了一个女儿,随了商柔的姓,一家四口—当然还有婉儿,开开心心地生活着。
      许成儒当了个教书先生,陆萱是商柔的邻居,老是带糖果给婉儿。
      这是个没有牧晚馥的梦,没有他带来的幸福激情,也没有随之而来的自责寂寞。
      商柔身边没有什麽合和公主的遗物,他当初匆忙进宫,只有把合和公主送给他的长命锁留在身边。?    当时二人刚刚成婚,商柔的身体还是很差,合和公主特地把这长命锁送给他。新婚燕尔,合和公主最是喜欢坐在後院里商柔亲手给她打造的秋千上读书,商柔则靠在她的身边听她读书。
     商柔还记得合和公主恬静淡雅的侧脸。牧晚馥太美,美得太不真实,就像捉不紧的云彩,合和公主却是一团棉花糖,虽不如云彩美丽,却是可以掌握在手里。
        然而现在玉华宫里放满的都是牧晚馥送给商柔的古玩,也不知道那长命锁放到哪里。
       商柔爬到床下,他甚至没有点燃蜡烛就开始翻起东西来,他知道自己可以待早上再叫凌绿替他找,可是某种冲动在告诉他,明天他就没有勇气了,黑夜让他可以面对真正的自己,那个抛妻弃女的男人,而早上他是牧晚馥一人的宠妃,只可以笑,不可以哭,心里不能有任何人,只能有牧晚馥一人。
        他的双手在发抖,他疯了似地打开每个衣柜,每个木箱,把漂亮华丽的古玩都如同垃圾般堆到一旁。在门外守夜的凌绿醒来了,他探头进来,只看见公子在黑暗中不断地翻着东西,然後他是烧得傻了,连忙上前道:「公子您醒醒!」
      「凌绿??那个我带到宫中的长命金锁呢?」商柔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地抓着凌绿的手臂。
      「长命金锁?小的没有见过了,不如我们早上再找??」凌绿见商柔脸色苍白,唯有改口道:「公子您到偏殿休息,小的替您在这里找,好不好?」
      「不要??凌绿你在外而守夜吧??我自己找。」要不然就没有意义了—一个连妻子的遗物都可以丢失的丈夫,简直是禽兽都不如了。


      直到晨光朦胧地印在雪白的窗纸上,汗流浃背的商柔才成功搬开沉重的衣柜,在衣柜後找到已经尘封的长命锁。
     商柔拿衣袖把长命锁擦净,长命锁乃是纯金打造,手工精致,上面刻着「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下款是合和公主的闺名。
      他跌跪在地上,仔细地把这段诗句念了几遍。当时自己识字不多,还在问合和公主这段诗句是什麽意思,合和公主只是微红着脸说是祝愿他健康的诗句,又叫他千万别给其他人看。
     现在商柔明白诗句的意思了,伊人却已化为一缕幽魂。
     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本该病重的自己现在成了深宫宠妃,反而是合和公主已永堕黑暗,奈何桥畔,她可是在守候自己?
      商柔紧紧地抱着那个长命锁—他怎麽能够安心地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背弃姐姐的感情,接受弟弟的恩宠?


       商柔好不容易病好了,牧晚馥便来了玉华宫一遍。
  按照规则,商柔得站在宫门前迎接牧晚馥。牧晚馥是一步步走来,黑夜之中他的衣袂随风飘扬,琉璃宫灯的温暖光芒映落在他的脸庞上,把他略显清冷的脸容也染上几分甜蜜温馨。
  商柔凝视着牧晚馥,突然又想起合和公主,这使他感到毛骨悚然,合和公主在生时,他看着姐姐时想起弟弟,现在成了弟弟的妃嫔,面对弟弟时却想起姐姐。
      自己此刻与牧晚馥恩爱无比,可是永远地躺在黑暗中的合和公主呢?犹豫不决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万千宠爱在一身吗?
      商柔全身发冷,他有点站不稳,凌绿得在黑暗处扶着,待牧晚馥靠近时,凌绿唯有松开手,让商柔一人站着。
  冰冷的雨丝从夜空中洒落,薄雾笼罩着宫廷走道。牧晚馥的脚步有点加快了,商柔却还是垂眼站在原处,神态恭敬,却不带有几分期待和爱恋。
  「臣妾拜见陛下。」商柔跪下来说道。牧晚馥想伸手扶着他,但最终还是垂下手来,轻声道:「进去吧。」


  雨势一直蔓延至深夜时份,床帐里却温暖如春。
  商柔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牧晚馥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商柔,此刻牧晚馥只解开了腰带,衣衫还穿得好端端的,反而是商柔出於宫规的缘故而需要脱光衣服。他的指尖划过商柔光裸的肩膀,略略蹙眉道:「商柔,你在想什麽?」
  「啊?」商柔一怔,他原以为烛光昏暗,牧晚馥不至於留意到自己的异状。
  牧晚馥稍稍伸出手,似乎想抱着商柔,但最终还是垂下手来。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商柔,商柔渐渐发现牧晚馥很快就可以从情/欲中抽身出来,更别说他今天的花香淡淡的,明显并不是动了很强烈的情/欲。
  商柔总觉得对方穿着衣服,自己不穿衣服,并不是一种适合进行交谈的场合,便只是跪在床上,恭敬地说道:「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二十六

  「在想什麽?」牧晚馥坐起来,把衣襟掩好。他的长发只用碧玉簪挽起,床帐外的烛火隐约透进来,轻柔的雨声犹在外面不休。
     牧晚馥的黛眉轻蹙,薄唇抿着,双眸凝视着商柔,语气虽然不严峻,但明显是一定要问出答案的。
  「这……」商柔不擅说谎,也没想过牧晚馥会追问至此,唯有诚实地说道:「之前??臣妾看见太后。」
  「然後呢?」牧晚馥对於商柔和太后一事不感惊讶,商柔的心中一沉,所以他就连一句都没有过问自己的伤势吗?
  「太后……让臣妾想起??」商柔知道合和公主这四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一旦出口,就再无挽回的馀地。
      「想起谁?」牧晚馥斜斜地倚在床上,柔荑轻盈地交置在膝上,他秀眉轻挑,眼尾是几分欲语还休的柔软,长发温柔地散落在胸前。
       很美,却美得看不透,像是一副仕女图,什麽都好,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失态,就是少了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所以商柔永远不能从他的语气神态中知道他的想法。
       「就是她??」
       「她是谁?」牧晚馥微微一笑。
       商柔只感到喉头像是塞着什麽,他哑声道:「合和??」
       一旦把这个话题说开,商柔便无法闭嘴了,他说道:「臣妾还想起……臣妾跟合和公主的……」
  牧晚馥还在静静地看着商柔。
      「女儿。」
  商柔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他亲自把那个未成形的女胎放在合和公主的棺椁里。他想,合和公主应该很希望他们的女儿可以陪伴着她的。
  他沉浸在往事中,并没有注意牧晚馥是什麽表情。牧晚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长发理好,然後往床外走去。



  商柔纯熟地披上外衫,他听到有东西从外衫里掉下来,但他一心只想尽快送牧晚馥离开,没有注意那是什麽东西,只是跪在冰凉的地砖上,仔细地给牧晚馥系好腰带。商柔的长发滑落到一旁,脸容温和恭顺,眼角却残留着一丝对於亡妻的思念。他已经惯於侍候牧晚馥,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依然可以把腰带系得妥当。
     牧晚馥突然弯身,捡起那件从商柔外衫中掉出来的东西,纯金铸造的长命锁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光,甚至闪耀得刺眼。
     商柔全身冰冷,他紧握拳头,悄悄地抬头看着牧晚馥,对方正仔细地看着金锁上刻着的诗句和下款。
      然後,牧晚馥把那个长命锁握在掌心里,商柔知道他的武功好,一旦使劲恐怕会把亡妻唯一的遗物硬生生地捏碎,便开口道:「陛下??请??请还给臣妾。」
      「你还在想着她?」牧晚馥的语气依然淡淡的,但他的手垂下来,没有把长命锁还给商柔。
       商柔几乎想要马上否认,他的嘴唇掀动了几下又合起来,只是直挺挺地跪着,低头看着地上浅浅的阴影。
    他不想说谎。他的确还想着合和公主,那是他的发妻,也是他亏欠良多的人。他不能不想她,也不该对於自己还对她抱有歉意而感到羞耻。
     但他也不能承认,因为那是对牧晚馥的不忠。
     以前跟合和公主尚是夫妻时的,他就对合和公主不忠,与牧晚馥出轨;现在自己身为牧晚馥的侍妾,却无法对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妻子释怀。
     命运何其可笑。
     如此优柔寡断,三心两意的自己,怎麽配得起合和公主的深情厚爱,或是牧晚馥的万千宠爱?
      蜡烛快要烧到尽头了,烛泪的气味让寝殿里更为闷热。
     牧晚馥伸出指尖轻轻地挑起商柔的下巴,这动作极为轻蔑,完全不同於往日亲密地捏着下巴的模样。
      「回答朕。」牧晚馥凝视着商柔,每个字都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反覆地插进商柔的胸口里。
      若有若无的烛火在牧晚馥的眼底跳跃着,夜还深沉,他琥珀色的眼眸被黑夜染成一片漆黑,连那点在眼底里微弱的烛火都化为灰烬似的深灰色。
       他是首次这样冷漠地对商柔说话。
      不是不知道牧晚馥有着冷酷狠辣的一面,但一直以来,牧晚馥都以柔软的笑容包裹着商柔,让商柔以为他永远都会这样对待自己,就算他偶尔会突然生气,就算他喜欢自己的程度不如自己喜欢他的程度,那也只是有点冷淡而已。
       然而现在在黑暗中没有半点情感的俯视,轻蔑得几乎刻薄的语气,却把某些隐藏着的真相悄然掀开。
      自己甚至连他的情人都称不上,顶多就是替他暖床的男宠。
     商柔总算真正地明白,眼前人是皇帝,他再好再温柔,他的权力都是不容挑战。
     牧晚馥甚至还没有真正动怒,商柔就已经全身发抖,脸上血色尽褪。
    这就是帝王真正的气势,牧晚馥当年身份卑贱,就是凭着这既能承受胯下之辱,也能在战场之中取得敌军首领头颅的冷静决绝征服群臣,博得闻萧家和南宫家的支持,剑指龙椅,黄袍加身,年纪轻轻便统一天下。
     连先帝都只能束手待毙的强大,自然足以使商柔动弹不得,举手投降。
     「陛下,这不一样??我对合和只有敬重,可是对您??对您??」商柔低头说到一半,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牧晚馥挑起自己下巴的手,十指几乎要陷进牧晚馥纤细手腕的肌肤里。
      商柔的额头深深地抵着牧晚馥柔软的手背上,全身都在颤抖,他近乎是哽咽着道:「我一直??都是那麽的喜欢你啊。」
     就是这种喜欢,使自己甘愿放弃平静的人生,投身波谲云诡的深宫里。
     就是这种喜欢,让自己一再妥协,一再退让。
     出生至今,第一次那麽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什麽都不要了。道德的限制丶朋友的阻止丶他人的鄙视??全都不在意了,只要能够喜欢他,留在他的身边,这些都只是皮外伤而已。
     这份飞蛾扑火的喜欢,和对於妻子之死的自责完全不同,为什麽他还是不懂?
     牧晚馥轻轻地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他的唇角浅浅一勾,然後就挣开商柔的手,拂袖往外面走去。
     商柔伸手想要抓着牧晚馥的袖角,但他的膝伤还没有好,一旦想要站起来就痛得又跌跪在地上,所以只能看着快将抓紧的袖角就这样远离。
  牧晚馥背对着商柔,月光下只看见他漆黑修长的身影,他在雕着百合花纹的门扉後停留了瞬间,平淡地说道:「如此残缺将就的感情,我不要。」
     商柔已经站不起来,他甚至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伏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被稍稍打开的门扉又被关起来,本来斜斜透过门缝照进来的月光如同泡沫般消失无踪。


  闻萧伶偶尔会入宫拜见闻萧嫣。他们虽然同为闻萧家的人,但闻萧伶自幼养在下人的後院里,闻萧嫣则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大小姐,这同父异母的兄妹实在是话不投机。
      夏日炎炎,闻萧伶穿着一袭剪裁简单的玄色长袍,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风流美貌,玉/颈处还印着不少红痕,引人遐想。
  闻萧嫣嫌弃地看着闻萧伶的颈项,说道:「真的脏死了,你还不怕得病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像闻萧嫣妳这种小公主当然是不明白的。」闻萧伶挑眉笑道。
  闻萧嫣一抬杠就来劲了,她笑道:「本宫还不懂?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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