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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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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闻萧伶奉命抄平西侯的家,平西侯夫人出来阻挡官兵,闻萧伶一剑就把她的头颅割下来了。」陆萱今天又来了,他苦笑道:「闻萧伶本来已经狂傲残酷,现在他手中还有一把尚方宝剑,可真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只要手执那把剑,就没有人能拿他怎麽样吗?」商柔不禁齿冷,就算他跟平西侯夫人并不认识,那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的性命。
     「自陛下登基之後,这是他首次把尚方宝剑赐予大臣,而且闻萧伶获赐的权力是可以不经三法司会审斩杀任何人,没有任何限制,连大理寺也不能唯他是问,全天下只有陛下可以阻止他。」 
     商柔不明白,为什麽牧晚馥要把如此强大的权力赐给本就乖张高傲的闻萧伶。
   「可是??那些人是无辜的??」
    陆萱叹了口气,说道:「若是陛下像你这般妇人之仁,他十几年前就死在後宫里。」
      「就算是妇人之仁,总比滥杀无辜好。」商柔坚持地说道。
     陆萱拍拍商柔的脑袋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舒服地倒在软榻上,打着呵欠道:「说起来,你倒是不吃闻萧伶的醋。」
      商柔失笑道:「吃他的醋?为什麽?」
  「闻萧伶可是陛下的剑。」
       商柔喝了一口酒,他的脸颊泛起浅浅红晕。他仔细思索片刻,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成为陛下的盾牌,为他遮风挡雨。」
        「你??何必委屈自己呢?」陆萱躺在软榻上,高高地把酒壶倾斜,伸出舌头接着美酒。他喝够了才摇头道:「陛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软肋和盾牌,他的盔甲已经很强大了。」
       商柔低头道:「我知道,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


陆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正想说些话弥补之际,商柔却站起来道:「陆萱,你等一下。」
  商柔走进屏风里,过了半晌便拿着一个木雕出来,然後递给陆萱,顺度伸手揉乱陆萱的头发,说道:「礼物给你,可别生闷气了。」
  「那是……」陆萱跳起来,像个小孩子般大叫道:「那是我!」
  「我现在闲着无聊会弄木雕,这是你——你竟然还认得出来。」
  「当然认得出来!我长得那麽好看!」陆萱得意洋洋,他又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收藏。」


  商柔唯有提灯把陆萱带到屏风後,陆萱看见床头上都是宫廷里的各式人物,甚至连闻萧伶也在这里。他不禁叫道:「为什麽闻萧伶这混蛋也在这里!」
  「他虽然狠毒,但他真的很漂亮。」商柔忍不住笑了,他把闻萧伶和闻萧嫣放在一起,说道:「他们兄妹俩在一起就会吵架,还挺好玩的。」
  陆萱脱了靴子爬到床上,把木雕逐个逐个辨认,他回头说道:「陛下呢?」
  「陛下……他长得太漂亮了,我总是雕不出来。」商柔摇头道。
  陆萱握着木雕的动作一顿,他抬头向商柔道:「你可得小心一点,这些小玩意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巫蛊之物。」
     商柔心中一凛,现在前朝後宫人人自危,就算他低调地偏居一隅,但闻萧伶一向痛恨他,很难说哪天他的宝剑不会直指自己的喉咙。


     闻萧伶是被阳光晒醒的,他抱着被子翻身,鼻子里发出懒洋洋的闷哼声。
     「闻萧大人,该醒来了。」樱姬拍了拍闻萧伶赤裸结实的背部,背部上还留着樱姬昨夜留下来的划痕。
     「好累??」闻萧伶打着呵欠,鼓着嘴埋怨道:「妳缠了我一整夜,我都快让妳榨乾了,还不让我好好休息,是想我尽快得马上风吗?」
      「白粥快要凉了。」樱姬噗哧一笑。
      闻萧伶也感到有点饿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樱姬侍候他穿了衣服,他便像一滩烂泥般躺在软榻上,让樱姬侍候着喝粥。
      「大人什麽时候出去吗?妾身得命婢女把大人的衣服准备好。」樱姬拿出手帕为闻萧伶擦拭嘴角。
      「今天好像没什麽事做,说不定今夜还可以留在这里。」闻萧伶稍稍睁开眼睛,他漆黑的眼睫毛很长,睁眼时眼帘轻轻地颤抖着,如同初生的蝶翼般温柔。他看见樱姬的脸色有点变了,便佻皮地笑道:「妳怕陆萱会来?」
       闻萧伶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祸胎,但笑起来却是眉眼弯弯,有种小孩子般的天真。
      「陆大人最近的确多来这里。」樱姬不安地说道。
       「恭喜妳,妳还没有失宠,陆萱这人素来风流,没想到还记得妳这号人物。」闻萧伶撩起一缕樱姬的发丝,放在鼻边细细地嗅着,轻笑道:「这屋子是陆萱买给妳的,妳却天天跟我被翻红浪,没想到妳还会有一点愧疚心。」
      「蒙两位大人欢心,是妾身万幸。」樱姬微微一笑。
      「不算什麽万幸,我就是天生喜欢让其他人不痛快而已,尤其是陆萱这种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他不痛快,我就痛快了,在他的姬妾之中,妳不是第一个被我干的。」闻萧伶慵懒地一抬手,手中运劲,一记隔空取物,被丢弃在一旁的尚方宝剑顿时飞到他的手里。
       樱姬看着这柄平凡的长剑,想起近来无数死在这剑下的亡魂,脸色不禁变得苍白。
      闻萧伶抱着樱姬的细腰,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他在樱姬耳边吹了口气,刻薄地嗤笑道:「放心,妳还不配死在这把剑下。」
      他坐起来,冷淡地说道:「命婢女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吧。」
      樱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站起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闻萧伶看着樱姬踉跄离开的身影,轻蔑地勾起唇角。


     樱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她的婢女端着衣服进来侍候闻萧伶穿上,那婢女当然知情跟自家小姐勾搭的是使人闻风丧胆的闻萧伶,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小姑娘,地上是有黄金还是什麽吗?」闻萧伶饶有趣味地抬起婢女的下巴。
     晨光熹微,房间里还弥漫着情/欲的气味,光芒彷佛都聚焦在这漂亮得近乎妖气的男人身上。
       婢女看见眼前人衣衫不整,衣襟松垮垮地掩着胸膛,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胸前点点红印和指甲划痕,隐约可见腹部轮廓清晰的肌肉,腰肢精瘦而有力。婢女脸色发红,哪里敢往下看。
        她仰头却看见闻萧伶黑发墨眸,桃花般多情的眼波里是一抹促狭玩味的笑意,如同刚饮过血的鲜红唇角浅浅地勾起来,竟是邪魅美艳得使人转不开眼神。
      「闻萧大人??」
       闻萧伶笑着松开手,他一手挽着长发,一手指着婢女手中的衣服道:「这衣服不是我的,应该是陆萱的。」
      「是的,奴婢这就去找闻萧大人的衣服。」
         闻萧伶若有所思地看着婢女转身,他看见陆萱的外袍里有一角凸起来,便眯起眼睛,唤道:「 等等。」
       他走到婢女身边,拿起陆萱的外袍,随手一抖,一个木雕随之掉到地上,滚动了几圈。
      闻萧伶弯身捡起木雕,仔细地端详着这木雕。婢女当然知道最近巫祸肆虐,不禁紧张地看着闻萧伶,生怕会连累到自己。
      「陆萱??」闻萧伶把木雕握在手里,轻笑道:「你怎麽那麽蠢呢?蠢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了,毕竟太蠢的人可不配死在我的刀下。」


       商柔本该把那些木雕毁掉的,但他毕竟花了许多时间制作这些木雕,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木雕放到箱子深处,然後再把木箱放在屏风後。
     然而厄运并没有放过商柔。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早上,商柔刚刚起来漱口,一人就踹开/房门进来了。
     商柔一看见那人,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闻萧伶!
     虽然同在京城,但商柔一入宫门深似海,闻萧伶则在外面为牧晚馥手执屠刀,前朝後宫所隔的何止天涯,所以他们两人已然许久没有见面了—商柔很清楚,既然闻萧伶胆敢直闯後宫,他是打算找自己麻烦的。
      「早安,小宠妃。」闻萧伶身後跟着一队官兵,他的身姿修长挺拔,只优雅地一甩漆黑的披风,披风里是一身修身的黑色修身劲装,楚楚细腰以牛皮腰带勒着,脚上是厚底金丝长靴。他青丝上的风雪被厢房的地龙溶化,浴着发梢滑落到肩膀上,宜喜宜嗔的眼角弯成月牙,勾起的眼角傲慢地上挑,既撩人又诱惑,唇角是一抹极媚却又凉薄的笑意。
       「闻萧伶,你擅闯後宫,乃是大罪。」商柔站起来,转身大着胆子向闻萧伶厉声道。
      然而商柔藏在背後的双手早就抓紧梳妆台,掌心都是冷汗。
      「好一个大罪。」闻萧伶一扬手,尚方宝剑就从披风下露出来,嗜血之剑尚未出鞘,却已带着肃杀之气,本来温暖的厢房早就寒冷刺骨。
       「尚方宝剑在手,全天下只有陛下可以问罪於我!」闻萧伶高傲地站在风雪之中,漫天纷飞的大雪吹不散他的声音,声声如同钉子般敲进商柔的脑袋里。
      趁着商柔失神,闻萧伶回头瞧着自己的手下,他们会意,立即就鱼贯走进房间里。
       凌绿刚想上前阻拦,商柔已经伸手阻止他。他想起陆萱上次提起平西候夫人一事,知道闻萧伶乖张暴戾,杀人如麻,所以没有必要多作无谓的抵抗。
     一身宽松的长袍掩不着商柔单薄的身形。他虽然冷得全身发抖,脸颊早就被寒风拍打得发红,还没有挽起的长发随风飘扬,但却大着胆子直视闻萧伶。  
    闻萧伶之前想要捏死自己时,还有陆萱和许成儒出来相救,现在却只剩下自己了。
    绝对不能倒下去。
   商柔握紧拳头,一字字地问道:「我到底犯下什麽罪?」
    风雪乱舞,闻萧伶的红唇是鲜血的魅惑。
    「私藏巫蛊之物,论罪当处死。」闻萧伶歪头,弯起眼角笑道:「宠妃,我可不想让你当个糊涂鬼。」
      商柔脸色一变,闻萧伶是怎麽知道自己的木雕?
      闻萧伶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揽着商柔的腰肢,把他拥入怀中,一手轻轻地抚挲着他发抖的嘴唇,在他的耳畔暧昧地呵着气,甚至舔了他的耳垂一下,轻笑道:「就是这迷惘的表情,曾经哄得陛下如斯欢喜吗?可惜只是个弃妇而已—陛下的新宠叫什麽名字来着?」
      他身上还带着风雪的气息,商柔本就衣着单薄,肌肤几乎是毫无缝隙地碰到闻萧伶的衣服,冷得他打了个激灵。
     商柔使劲挣扎,闻萧伶略一挑眉,正想再刺激商柔时,已经有士兵把那个藏在屏风後的木箱找出来。
    闻萧伶一把推开商柔,商柔跌坐在地上,凌绿连忙上前扶着他。
    士兵打开木箱,里面的确放满各种姿态各异的可爱木雕。若是平常,那不过是小玩意而已,然而现在正是草木皆兵的关头,什麽样的人像都随时招来杀身之祸,商柔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了。
     「人来!把商柔拉出去!」闻萧伶背负双手,他一脚踢翻木箱,甚至在其中一个木雕上踩了几脚。


     凌绿还来不及拿一件大氅给商柔,商柔就被士兵押着拖到被积雪覆没的花园里。他的双手被反扣着,被逼跪在地上,双膝隔着单薄的衣袍跪在积雪里,冰雪刺骨,彷佛有千万根针在刺在膝盖上。商柔跪过留云宫宫门之後本就留下病根,现在双膝剧痛得使他脸容扭曲。
     木箱被抬出来丢到一旁,彩霞馆的後院杂物房里还堆着柴枝,闻萧伶命人点起熊熊大火。他风情万种地一掠长发,火光映落在他美艳至极的容颜上,眼神凌厉冷漠,白瓷似的双颊却飘起两朵红云,凛然不可侵犯中又带有几分媚惑,不少士兵竟然看得目不转睛。
       「商柔,你认罪吗?」闻萧伶反手拿着尚方宝剑,一手执着尚未出鞘的剑尖,剑柄托起跪在地上的商柔的下巴。
      商柔的发上都是冰雪,嘴唇冻得发紫,却还是轻声道:「不认。」
     「很好。」闻萧伶收回长剑,高声道:「把东西烧掉!」
      那些商柔曾经日以继夜制作的木雕就这样被烈火一一摧毁。
     闻萧伶把宝剑斜插在一旁的积雪上,一手解下腰带,原来他这腰带并不是腰带,而是一条牛皮长鞭。
    他俐落优雅地一甩长鞭,青丝飞舞,凝视着商柔的墨眸中带着嗜血的愉悦,素手中的长鞭如灵蛇起舞,啪的一声,激起千堆雪,在雪地中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痕迹,露出底下的湿泥,可想而知他的手劲有多大。有些走避不及的士兵被长鞭击中,厚重的外袍竟然被割开。




三十二


    「我等待这天很久了。」闻萧伶轻快地笑着,彷佛他正在跟心仪已久的女子幽会。
    然而他的双手抓着长鞭的两端,用力往两边一扯,长鞭被扯紧,发出格格的声音。
    雪愈来愈大,鹅毛似的飞雪落在快将被冻僵的商柔身上。
    闻萧伶一挥长鞭,长鞭夹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地落在商柔的背上。天气太冷,血液并不流通,所以被长鞭割开的衣袍下的血痕并没有即时出血。
    商柔的身体摇晃着,他的脆弱彻底诱发闻萧伶的虐待欲,闻萧伶的唇角勾起来,笑意娇媚可爱,手中的长鞭却是运行如风,很快商柔赤裸的背上就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
     闻萧伶轻轻地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着,带笑的墨眸盯着商柔看。他随手把长鞭丢到一旁,骨节修长漂亮的手拔出一旁的尚旁宝剑。
      「游戏结束了。」闻萧伶横剑当胸,此剑一出誓必饮血,代表的是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力。
       商柔倒在地上,他的衣衫几乎都被闻萧伶的长鞭击碎,近乎是全身赤裸地躺在冰雪中,黑发散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背部如同垂死般微弱地颤抖着。
      闻萧伶舔着唇角,他的剑身架在商柔的颈边,稍稍地往下压,连串血珠就从商柔颈项柔软的肌肤里冒出来,如同一串红梅。闻萧伶轻声道:「商柔,你觉得小馥会有什麽反应?或许他根本不记得你吧,毕竟这後宫里的花,少了一朵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停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闻萧伶知道商柔毫无反抗的能力,所以没有使劲握着长剑,所以某样从後方飞来的物事一下子就轻易弹飞闻萧伶的长剑。
       闻萧伶冷哼一声,他一伸手运劲,一记隔空取物就把插在不远处的长刀握在手里。他一挥动长刀,转头向暗器飞去的方向望去,阴冷地说道:「陆萱,你是暗恋我吧?为什麽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陆萱彻底无视闻萧伶,只是施展轻功掠到商柔的身边,顾不得众目睽睽,立即把他抱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商柔早就冷得发僵,顾不得是谁抱着他,马上往陆萱温暖的怀抱中钻去。
     陆萱解下紫貂披风,好好地把商柔包裹着,安抚地拍拍他的背部,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商柔就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闻萧伶早晚也会找他麻烦的。
       陆萱把商柔凌乱的长发理好,这才抬头向一脸杀气的闻萧伶冷冷地道:「许成儒已经带着陛下赶来了。」
    「商柔擅自收藏巫蛊厌胜之物,罪大恶极,我可是师出有名的。谁叫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闻萧伶一抬手,就有士兵把软椅端过来,他懒洋洋地斜倚在软椅上,姿态极尽娇媚撩人,他随意地挽着发丝,向陆萱抛了个媚眼,勾起眼角轻笑道:「反而是你,把陛下的小宠妃这样抱着,倒像是小萱你才是小宠妃的夫君。」
     陆萱斜眼看了渐渐烧尽的烈火一眼。
    「别想了,陆家气数未尽,陛下想连着那位老妖婆的林家把你们一并收拾,所以我就索性乘机替陛下的後宅除除杂草。」闻萧伶斜斜地望向烟柳宫的方向。
    「色迷心窍。」陆萱突然笑道。
    「你说什麽!」闻萧伶凤眼一眯。
    「我说,你花了那麽多心思要清除商柔,却没有发现陛下只把你当作是武器而已。就算没有商柔,陛下也容不得你染指分毫。」
     陆萱扶着商柔站起来,紧紧地抱着他,冰冷的眼眸凛然无惧直视闻萧伶,淡淡地说道:「你以为陛下把尚方宝剑赐给你是对你好?他只是把你当成一条狗而已,一条可以让他双手不沾上血腥,专门替他做腌臢事的狗。」
      闻萧伶不怒反笑,然而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他的愤怒。他霍然站起来,拳头握得格格作响,狠狠地盯着陆萱道:「我是他的狗,你这叛徒连一条狗都不如。」
      商柔浑身发抖地躲在陆萱的怀中。
      陆萱入宫时已经把兵器放在宫门,闻萧伶却是恃宠而违反宫规,把武器公然带进後宫,二人虽然武功在伯仲之间,但赤手空拳的陆萱明显打不过手持尚方宝剑的闻萧伶。
     然而陆萱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闻萧伶。他手中执掌禁军兵权,一旦认真起来,气势不会比手执虎符,惯於号令千军万马的的闻萧伶差。
      二人冷冷地对峙着,天地之间一片肃杀,明明彩霞馆里聚满官兵和宫女太监,他们却也噤若寒蝉,一时之间连寒风也为之屏息。
      「当年你背叛陛下时,也是以这种眼神看着我。」闻萧伶突然浅浅地笑道。
      陆萱默然不语,脸容依然沉静无波,然而被他抱着的商柔隐约感到他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这种—自以为自己很伟大,自以为在拯救天下,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私欲的眼神。」闻萧伶轻轻地抬起陆萱的下巴,他的唇角还沾着一点商柔的鲜血。
       被风雪拍打得发白的肌肤,漆黑得如同浓墨的长发明眸,眼神里是似笑非笑的魅惑,配上那翘起的殷红唇角,枝头红梅也为之黯然失色,竟使闻萧伶带有一种妖冶的美艳。


      眼看闻萧伶和陆萱的大战一触而发,突然一把冷淡的声音道:「闹够了。」
      闻萧伶和陆萱同时转头,只看见牧晚馥背负双手站在走廊後,身後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许成儒站在他的身边,向陆萱打了个眼色。
      陆萱松了口气,闻萧伶手里还有尚方宝剑,他若要执剑杀自己,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幸好自己总算守住了。
      平日冷清的彩霞馆现在黑压压的都是人,全部人都向牧晚馥跪下来。
    牧晚馥一言不发,只是匆匆地走到陆萱面前,陆萱还在跪着,连带被他抱着的商柔也得跪下来。
     商柔歪歪地倒在陆萱身上,陆萱垂下头来,哪里胆敢动弹。
     牧晚馥向商柔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商柔扭头不看他,只是往陆萱怀中躲着。
     陆萱当然只好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牧晚馥抿着唇角,他索性伸出双手把商柔拉过来,解下/身上的黑貂大氅,披到商柔原先那件陆萱的披风上,然後一手扶着商柔的背部,一手扶着商柔的膝弯,当着满园的宫女太监,轻易地把商柔横抱起来。
      商柔静静地躺在牧晚馥的怀中,依然转头不看他,牧晚馥低头看见商柔滚烫的额头,他蹙起秀眉,向赵公公道:「把太医传来。」
     牧晚馥瞥了垂头跪在地上的闻萧伶一眼,淡淡地道:「闻萧伶,朕赐你尚方宝剑,不是给你向朕的人撒野的。既然你学不会使用尚方宝剑,那你也不必再用了。人来,把尚方宝剑收回国库吧。」
      闻萧伶抿紧唇角,眼眶一酸,眼泪如同断线珍珠地流下来,然而牧晚馥并没有看到。
      责罚过闻萧伶,牧晚馥便又看着商柔,商柔总算愿意正眼看他,然而他却是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泪珠偏偏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掉下来,滑过那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颊,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牧晚馥抱着商柔往东厢房走去。
     商柔埋在他的怀中,熟悉的茉莉花香温柔地包裹着他,大半年来的委屈和孤独完全爆发出来。他终於忍不住哭得全身发抖,顾不得周遭有百多人在看着,只是抽泣着道:「你怎麽来得那麽晚?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一开口就止不住哭声,被鞭打得全是血痕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牧晚馥的衣襟,哭得直喘着气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下药的!我不该把李琳依送到你的身边!」
     商柔抬起泪眼涟涟看着牧晚馥,哀求道:「我不会??真的不会再想着合和了!我求求你!别再离开我了!不要讨厌我!」
    牧晚馥停下脚步,他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商柔,本来冷淡的琥珀色眼眸渐渐泛起涟漪。
    他终於还是叹了口气,亲吻着商柔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丝毫没有顾及周遭的宫女太监都在看着他,柔声道:「别哭了。」
     

     商柔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被闻萧伶在雪地虐待侮辱,便发起高烧起来,好几天都神智不清地在梦呓,总是在叫着牧晚馥的名字。
     当商柔从连场记不清的恶梦中醒来时,他正躺在彩霞馆的厢房里,眼前是熟悉的窗户,朦胧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纸洒落在铺了波斯地毯的地板上,窗棂雕着精致的长春藤纹,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鼻边。
     他感到手里好像有点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一人正十指轻扣地握着自己的手,那人五指如同白玉雕成般纤细修长,指节柔若无骨,泛起粉红色的指甲形状漂亮得如同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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