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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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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柔看着梳妆台一侧的珊瑚,问道:「李婕妤怎麽样了?」
      「她没什麽大碍,日子可过得逍遥呢,上次她害得公子受惊,陛下没有惩罚她。」 
        商柔松了口气,幸好牧晚馥还是放过他了。要是李琳依真的出了什麽事,他将会悔疚终生。
     「他呢?」商柔没有直指是谁,但凌绿当然知道公子在想起谁,便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愈来愈少来後宫了,仅有几次也是去柳昭仪和李婕妤那里。」
       柳月媚的确如花解语,从来都不会拂逆牧晚馥的心意,怪不得他还是会去柳月媚那里。
        「其实嘛??陛下派人来医治公子,彩霞馆的份例跟以前还是一样,陛下心里一定是念着公子的旧情。」凌绿叹道:「公子不如就请陛下过来用膳,顺便哄哄陛下,好不好?」
       「不用了。」商柔低头看着暖手炉,那几句话终究还是使他心寒了。
       那麽多年了,最後换来的还是一句「无名无份的侍妾」。
       是自己太愚蠢了,以为自己在他心中至少有一点点的重量。
      
       「陛下登基多年,不是没想过好好拢络那群臣子的,但他们迂腐至极,始终觉得陛下其身不正,对陛下的旨意老是阳奉阴违,而且??私下卖官鬻爵,陛下才会痛下毒手的。」凌绿苦口婆心地说道。
      牧晚馥和商柔当天是合起殿门吵架的,但他们吵得那麽激烈,凌绿在门外自然是听到的。
      「你怎麽反而替他说话了?」商柔失笑。
      「只是??不希望公子真的会讨厌陛下。巫祸虽牵连甚广,但终究是没有伤及平民老百姓,伤的尽是豪门贵族??当然,侍候在高门世家的奴仆难免受害。前阵子陛下把那群臣子的家产收归国库之後,国库便有大量盈馀,於是宣布全国免税半年。」
       「陛下不好声色犬马,登基之後也不曾修建新的宫殿,他纳的妃嫔也是历代君王中最少的,一个月也去不了後宫两三遍,而且他平日生活也是简朴低调,对於衣食住行皆没有太高要求??」凌绿柔声道:「陛下做的是能人所不能之事,他在改革着这个王朝,这乃是後世之福啊。」



「是我目光短浅,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商柔摇头道。
       不是不知道牧晚馥是一个好皇帝,可是商柔知道自己终究是无法接受一将功成万骨枯。
    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商柔无法把对方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把牧晚馥当成一个平常人去尊重深爱。
      他们本就不该相识。
      「公子,陛下虽然不完美,但终究是您一生的依靠,您的夫君啊。」
    「夫君?我只是他的小妾而已。」商柔合上眼睛,缓缓地说道:「若我是闻萧伶,可以不问原由地为陛下赴汤蹈火,这该有多好。」



      夜里,商柔始终难眠,便一人坐在窗边发呆。夜空乌云密布,无星无月,从这里只能看见後院里的朱墙,在黑暗中如同一只潜伏的巨兽。
     商柔又想起当天跟牧晚馥的对话,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最痛苦的回忆,却偏偏一次又在一次地在脑海中上演。他正想到一半,突然感到一双手掩着自己的眼睛,笑道:「商柔,我来看望你啦。」
      陆萱。
       商柔转头,果然看见一身夜行衣的陆萱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商柔睁大眼睛看着他,不自觉地笑起来,然而一笑却扯动着自己还稍微红肿着的脸部肌肉。
        「本来我是在屋梁上,想看你睡得好不好,没想到你却醒来了,一看就知道你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陆萱揉着商柔的脑袋道:「小傻瓜,别想那麽多了。」
        商柔抿唇不语。
       陆萱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商柔身边,说道:「你跟陛下认识了那麽久,还不懂得他那脾气?」
      商柔双手抱膝,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明明是我先叫你别提起他的,怎麽我自己反而提起他了?」陆萱从怀中翻出一个杧果,塞到商柔的怀中。
     「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吃这玩意,吃一颗吧。」
      商柔看着怀中香软的芒果,想起那时候牧晚馥最是宠爱自己,甚至命人快马加鞭地从天竺把杧果送过来,自己还说如果只有一颗杧果都要跟他分享,现在想起来,他是皇帝,要派人送杧果还不是一道旨意的事,自己却傻傻地以为他对自己很好。
      「好吧,那是他最疼爱你时给你的礼物,我不该拿过来的。」陆萱正想把杧果拿回来,商柔已经紧紧地抱着那颗杧果,牢牢地盯着陆萱,彷佛那就是自己最後的依靠。
      「就一颗杧果而已??」陆萱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後掏出匕首道:「把杧果给我,我给你切开。」
      商柔唯有把杧果还给陆萱,然後站起来打算找火摺子点燃蜡烛,刚好桌上的蜡烛烧完了,他便到梳妆台里找蜡烛,梳妆台的一旁是衣柜,挡住了外面本就格外昏暗的月光,他一不小心就碰到放在衣柜前的那株珊瑚。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株珊瑚就倒下来,啪啦啪啦地摔个粉碎,漂亮的七彩碎片洒满一地,冷清地反映着窗外被乌云挡了大半的月光。
      陆萱顾不得杧果,一个箭步跑到商柔的身边,抓着他的手问道:「怎麽了?」
      商柔不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顷刻之前还完整无缺的珊瑚,所谓璀灿,不过是一场一碰就碎的美梦。
      那时候凌绿已经说过「彩云易散琉璃脆」,自己却偏偏不相信,直到此刻遍体鳞伤。
     「是不是受伤了?」陆萱见商柔着魔似地盯着那无可复原的一地狼籍,心里会意,脱口而出地道:「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商柔也不答,只是转头呆滞地看着陆萱,陆萱见他昔日灵动的眼睛只剩下一片死寂,便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说道:「商柔,你别喜欢他了,我跟许成儒说好了要带你离开京城??」
     陆萱还没有说完,商柔便抱着陆萱失声痛哭,这一哭来得太突然,连哽咽的过程也没有,直接地爆发出来。
     「别哭了??」陆萱唯有拍拍商柔的背部,柔声说道:「为了他哭不值得呢。」
      「他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什麽都不要地跟着他??整个京城就没有人看得起我,成儒看不起我,闻萧伶看不起我,太后看不起我,连玉姬都看不起我??我像个女人般侍候他,他就把我当作是玩物而已??」商柔哭着诉说,自牧晚馥那天离开以来,他就一直沉默寡言,郁结在心中早就许久,直到今夜才彻底地爆发出来。
    陆萱唯有让商柔尽情地哭,为免他站得累,便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来。
   商柔这一哭就是半个时辰,直到他嗓子都哭哑了,胸口哮喘似地不断抽搐着,陆萱才无奈地说道:「你再哭下去就得断气了。」
   「陆??陆萱??」商柔从陆萱怀中坐起来,发现自已抱着陆萱哭个不停,把对方胸前的衣料都弄湿了一大片,幸好是黑色,总算没那麽显眼。
     「不许哭了。你再哭,就得赔我衣服。」陆萱见商柔可怜兮兮,眼睛哭得像个核桃般肿起来。
      「一个男人这样哭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为什麽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连哭都怕,还有什麽是不怕的?」陆萱摸摸商柔的脑袋道:「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後面还有一句是只因未到伤心处。一往情深此生不换是极为美好的事,你只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象而已。」
     商柔垂下眼睛不说话。
     陆萱认真地说道:「你跟着他,我的确觉得很可惜,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觉得你值得一个更好的人。多少人庸庸碌碌一辈子也不曾找到值得执着之物,可是你找到了。」
       商柔知道,陆萱虽然不理解自己对牧晚馥的执着,但对方却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
     「生存,和活着,从来都不一样的,很多人只是生存而已。」
      商柔看着陆萱,乌云稍稍消散,冷淡的月光洒落在陆萱脸上,虽然没有牧晚馥和闻萧伶那种绝世惊艳,陆萱的脸容却是温柔而诚恳。
     「你呢?」商柔脱口而出地问:「你在生存,还是活着?」
     「你觉得呢?」陆萱反问,唇角的笑意苦涩,他又道:「可惜,我做错了决定,在最应该坚持的时候,我却放弃了。」
      「是??你跟他??」商柔不是没有察觉牧晚馥和陆萱之间的微妙关系,牧晚馥丶陆萱和闻萧伶是青梅竹马,但现在牧晚馥却最宠信闻萧伶,对陆萱则颇为冷淡,更别说陆家早就是牧晚馥的眼中钉肉中刺。
      「别误会,我又不是闻萧伶,色是刮骨刀,闻萧伶这人早就被陛下毁掉了,而我对陛下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兴趣??」陆萱失笑,他又说道:「我只是在他最需要朋友时却放弃了他。」
      商柔也有听说陆家没有起兵拥护当时还是灵王殿下的牧晚馥一事,便抱着陆萱道:「没关系的??你是陆家的长子,你不止是随自己的心意而活着,还得照顾陆家的安危。」
      其实陆萱或许就跟自己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陆萱一怔,他苦笑道:「若你知道我做了些什麽,你就不会安慰我了。」
     「无论以前或以後你做了些什麽,你都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商柔凝视着陆萱,一字字地说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以後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陆萱握着商柔的手笑道。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冲散了夏日的酷热,彩霞馆的小花园里还带着湿淋淋的青草芳香。
      商柔懒洋洋地靠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卷书,他膝盖的旧伤每逢下雨下雪就发作,暂时不便下床行走。
       自从陆萱来过之後,商柔总算渐渐振作,毕竟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正在此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彩霞馆长年宫门紧闭,加上商柔被重罚冷落,造地方更是成了生人勿近的不祥之地。若是有人敲门,想必是有急事,凌绿刚好还在小厨房里做午膳,估计也听不到前面的声息。
  商柔披着外袍,踩着木屐一拐一拐地穿过布满湿泥的花园走道,握着铜制的门把,打开了宫门。
  「参见芳菲公子,大皇子有些不适,但这里离大皇子的寝宫还有段距离,请问小的能否先把大皇子安置在这里,再请太医过来?」门口的太监手里扶着大皇子,商柔略略点头,侧身让太监把大皇子带进来。
  「西厢没有整理好,先搬到东厢里我的房间吧。」商柔没有关上宫门,只是随那个太监走进彩霞馆里。


  大皇子躺在商柔的床铺上。牧晚馥登基迎娶南宫雪之後,南宫雪很快便怀孕,恰好第一个孩子就是皇子,虽然牧晚馥对自己的孩子素来不闻不问,但南宫雪还是极为宠爱自己的孩子。
  商柔坐在床边,见大皇子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便向随行的太监问道:「大皇子这是怎麽了?」
  「刚才大皇子练习射箭时,不知道被什麽毒蜂虱了一口,然後被咬的地方就肿起来。」太监指着大皇子的膝盖,那里的确肿起了一大块。
  商柔掏出手帕为大皇子擦汗,蹙眉道:「太医怎麽还不来?你打些热水过来给大皇子擦伤口。」
  太监离开之後,商柔才有机会仔细端详大皇子的脸容,多日不见,这孩子又长大了。三公主文静害羞丶二皇子活泼开朗,大皇子倒是沉稳淡漠,性格愈发像他的父亲,而且也继承了父亲的美貌,活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此时此刻,大皇子这小孩子身受那麽大的痛苦,却还是咬紧牙关没有作声。商柔低声道:「没有太监在旁边了,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大皇子睁大眼睛看着商柔,商柔想像牧晚馥小时候就是这样,漂亮精致得像个女孩子,却没有现在那种深沉难测的性子。
  「我也不会告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商柔再三保证。
  大皇子才稍稍松开牙关,痛苦的叫声立即泄露出来。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响起来,大皇子又咬唇忍耐了。
  太监端着热水进来,商柔把毛巾泡在热水里,扭乾之後再敷在大皇子的伤口上,果然,痛感稍稍减轻,大皇子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三十九

  估计是爱屋及乌,商柔一向对跟自己只有数面之缘的大皇子也颇有好感,尤其是这孩子完全没有牧晚馥的缺点。
  太医来了,商柔便退到房间了外,凌绿急急地从走廊的一端跑过来,说道:「大皇子怎麽了?」
  「就是在射箭场里毒蜂咬伤而已。」商柔知道凌绿在担忧什麽,他摇头道:「跟我没什麽关系,我只是陪大皇子坐了一阵子而已。」
  凌绿低声道:「我们待会就把大皇子送走,这可是个惹不得的烫手山芋。」
  商柔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万一陛下的长子在商柔这里发生什麽事,商柔可没有几条命给牧晚馥再折腾。
  他们主仆俩来到後院里。商柔坐在走廊下,长发在後脑绑成发髻,长袖摺起来,赤着一双脚踩着木屐,裤管里露出来的肌肤隐约可见当初跪在雪上造成的伤痕,他正悠悠地削萝卜。
      屋檐上悬着风铃,是他半个月之前亲手造的,铃铛在午後带着湿意的风中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东厢传来人来人往的声音,估计都是太医和宫女在侍候大皇子。
  凌绿坐在商柔的身边挑着绿豆,他低声说道:「这皇子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儿子,又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母亲也是南宫家的千金小姐,可陛下偏偏不让他当太子。」
  「不是不让,是时间还没有到而已。」商柔蹙眉,他想起牧晚馥上次提起南宫雪时的语气。
      「这南宫家恃着宫里有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可没少干贪污卖官的事,之前巫祸一事牵扯不到南宫家身上,但听说削藩时南宫家的镇东候就不太愿意上交兵符,还是陆大人劝镇东候识时务者为俊杰,镇东候才不情不愿地上交兵符。」
      「镇东候跟皇后娘娘是什麽关系?」
      「他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当年对陛下有知遇之恩,陛下还是灵王殿下时就是靠他牵线跟南宫家结盟,听说他常以国丈和陛下的恩师自居。」
       镇东侯长驻凤临城,所以商柔从未见过他,但其实商柔不用看见镇东侯,商柔已经可以从凌绿的描述中想像到牧晚馥会有多不喜欢镇东侯。像他这样高傲至极的人,怎麽可能容得下有人以他的前辈自居。
       商柔心中不安,小刀几乎削到手指上,他不禁转头看着还热闹得很的厢房。


  几天之後,商柔正在床上休息,凌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他正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唯有穿上木屐打算出去看看,还没有到达宫门,就听见玉姬那还奶声奶气的尖锐嗓音。
      商柔心里叹了口气,玉姬又来找麻烦了。
     但对方在自己的宫门前闹开了,总得去看看。
     商柔绕过影墙,却看见凌绿被几个太监架着,被逼跪在地上,玉姬正指着他骂个不停。  
     虽然彩霞馆是僻静,但偶尔还是有宫女太监经过,凌绿哭得眼睛通红地被逼跪在宫门前,也实在是太过份了。
     「玉妃娘娘,请问凌绿犯了什麽错?」商柔行了礼,他对於宫廷生活的弯弯绕绕早就厌倦,但还是得提起精神保护凌绿。
     「公子,你的凌绿偷了陛下赏赐给本宫的东西。」玉姬冷冷地说道。
     「他到底偷了什麽东西?」先别说凌绿的品格,牧晚馥独宠商柔时几乎把半个国库都送给他了,商柔打赏下人一向阔绰,更别说凌绿是他的贴身太监,商柔对他从来都不吝啬,他比起大部份太监都要富有,怎麽可能偷玉姬的东西?
     「拿出来。」玉姬向她的太监打了个眼色,那太监就脱了凌绿的外袍,从内衫拿出一个青翠色琉璃杯。
     商柔脸色一沉,他脱下自己的长袍,弯身披到凌绿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挡在他的面前,向玉姬道:「这是什麽杯子?」
     「那是从波斯进贡的琉璃杯。」玉姬笑道:「陛下想必没有送给公子吧。」
     商柔抿紧唇角。
      「既然彩霞馆里没有这琉璃杯,偏偏你的太监却有一个,很明显那就不是来自彩霞馆的,而且波斯送来的一套十二只琉璃杯,每个琉璃杯的颜色都不一样。陛下说本宫名为玉姬,肤色如玉,所以特地送了这玉色的琉璃杯给本宫。」玉姬的汉语倒是愈来愈流利了,炫耀宠爱时更是口齿伶俐。
      商柔实在无言以对—牧晚馥的确没有把琉璃杯送给他。
     「凌绿不缺钱财,这琉璃杯又是独一无二,难以脱手,他得到这琉璃杯也没用。」
     「谁不知道这小子对你忠心耿耿,他见不得陛下宠爱本宫,就把本宫最喜欢的琉璃杯偷走了。」
     玉姬见商柔无话可说,就更是嚣张,说道:「按照宫规,偷窃东西的下人可得斩断双手。人来,把凌绿押到暴室里??」
     商柔抬起双手挡着凌绿,说道:「是妾身教导无方,妾身愿意替凌绿领罚。」
     他身後的凌绿大惊道:「公子!万万不可!」
    商柔知道玉姬是不喜欢自己,所以才找凌绿麻烦。
     「反正公子的十指都废了,把双手都砍下来也没关系吗?」玉姬的眼睛很大,长相甜美可爱,笑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刻薄。
    「请。」商柔把双手交叠在身前,总不能连累凌绿的。
    正在此时,一行人匆匆地走过来。玉姬和商柔同时往那行人望去—竟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年纪小小却已经气度沉稳,他穿着墨绿色的金丝锦袍,长发一丝不苛地盘在脑後,以白玉冠定着。他的行动依然有点不便,所以走得比较缓慢。
     「参见殿下。」玉姬和商柔同时行礼。
      「发生什麽事了?」大皇子走到商柔的一边。
      玉姬说道:「前阵子陛下不是把琉璃杯赐给我们吗?芳菲的太监偷走了妾身的琉璃杯。」
     「玉妃说的是凌绿吗?」大皇子问。
      「是的。」
      「那是我赐给凌绿的。」大皇子淡淡地说道。
       「但??但妾身记得殿下的是深紫色琉璃杯??」
       大皇子浅笑道:「那琉璃杯的确颜色各异,但它们却会随着杯中液体的不同而改变颜色,也就是说,若是在我那深紫色的琉璃杯里添上适当的液体,杯面会变成玉妃那琉璃杯的玉色。」
      玉姬半信半疑地看着大皇子。
      「人来,拿牛奶和葡萄酒过来。」大皇子吩咐身边的太监。
     商柔看着大皇子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竟然又想起牧晚馥,父子俩笑起来都是温柔又有几分绵里藏针。
      彩霞馆不方便迎接女眷玉妃,所以大皇子便命人从彩霞馆里把木椅拿出来,柔声道:「公子腿脚不便,先坐下来吧。」
     「谢谢殿下,只是凌绿他??」商柔其实知道琉璃杯一事想必是插赃嫁祸,但大皇子跟凌绿又不熟悉,他没有必要相信凌绿。
       「凌绿是公子的人,公子的彩霞馆里从来不缺宝物,凌绿不至於要干出如此下作的行为。」大皇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太监已经把长桌丶牛奶和葡萄酒送来。
     玉姬的太监把从凌绿身上搜来的琉璃杯递给大皇子,琉璃杯现在是玉色的,大皇子亲自添了葡萄酒进去。过了半晌,这琉璃杯果然渐渐变色至深紫色。
      大皇子把葡萄酒递给商柔,恭敬地道:「公子请用。我年纪还小,母后说我不能喝酒。」
       商柔没好气地摇摇头,接过琉璃杯便摇葡萄酒一饮而尽。
       就算此刻杯中已经没有葡萄酒,但杯面依然是深紫色。大皇子在杯里添了牛奶,杯面便渐渐化成玉色。大皇子就着刚才商柔喝酒的位置,一口气把牛奶喝掉。
      「玉妃相信了吗?」大皇子向玉姬说道。
       玉姬忿忿不平地道:「殿下您为什麽要把琉璃杯赏给凌绿?凌绿为何不解释?」
     「上次凌绿来我宫中传话,我见他喜欢这琉璃杯,而我宫里宝物甚多,便决定把这杯子送给他把玩,只是那毕竟是陛下的赏赐,贸然转送他人还是不太好,所以我才叫凌绿保守秘密。」大皇子又问道:「玉妃是怎麽发现琉璃杯失窃的?」
       「妾身丢失琉璃杯後看见凌绿在宫门外鬼鬼祟祟的,便命人搜他的身。」玉姬也没什麽底气了。
        「恐怕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大皇子把琉璃杯交给商柔道:「公子,请您自行发落吧。」

         玉姬落荒而逃,商柔把大皇子迎进彩霞馆里。
         商柔首先当然是向凌绿问清楚整件事,凌绿哭得抽着鼻子道:「小的就是经过绮雪宫,怎知被人从後敲了一棍,醒来之後不知为何身边就多了一个玻璃杯,又被玉妃娘娘抓起来了。」
       说着,凌绿还转身让商柔看自己的後脑,果然肿起来了。
        商柔命太监去拿药膏,然後转身向大皇子行礼,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没关系。」
       商柔手里还拿着琉璃杯,他说道:「这杯子??」
      大皇子轻声道:「我宫里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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