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潮-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商柔轻轻地低下头来,微微伸手拉著牧晚馥的衣襟,分明是情动了。
牧晚馥并没有抱著他。
他的双手扶著商柔的肩膀要他站好,颦眉道:「大家都在看著,别失了礼数。」
牧晚馥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斥责商柔,却听得商柔脸色发白,全身发凉,想要分辩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难道跟他说自己体内塞著玉势,加上他们许久没见,所以想要风流一把?
其实商柔知道牧晚馥的性情极为矜持,很少当众做出过于亲密的行为,但他今天被情药迷得晕头转向,又久未在皇宫生活,竟是犯了牧晚馥的禁。
然而就算是以前,牧晚馥也不会如此漠然地推开自己,让自己丢脸。
「陛下恕罪,是臣妾失了礼数。」商柔握紧拳头,体内的快乐化为痛苦,他屈膝行礼道:「臣妾恭送陛下。」
牧晚馥早就免了商柔的大礼,他现在却行了大礼。
一旦屈膝跪下来,大腿根部磨擦著玉势,又是新一轮的折磨,加上膝盖和大腿的旧伤每逢下雪天就发作,更是痛彻心肺,但商柔却只是垂下头来,把疼痛都藏在神情背后。
此时吉祥刚好回来,他立即察觉到大家神情怪异,只看见公子一脸惨白地跪在地上,隐约有点不高兴,就知道出事了。
听说这后宫裡只有公子一人敢对陛下摆脸色,没想到回来才没有几天,果然又闹上了,可是平日杀伐果断的陛下却也不恼,只是轻轻抿著唇角地看著商柔。
「你双腿不好,先站起来吧。」牧晚馥微微弯身,温柔地向商柔伸出手。商柔偏头不碰他的手,一手扶著桌沿,辛苦地独自站起来。
牧晚馥唯有垂下手来,一时之间气氛僵硬至极。一旁的宫女太监都是面面相觑,生怕陛下又和公子起衝突,都是不敢作声。
吉祥见状,唯有硬著头皮上前说道:「禀告陛下,贵妃娘娘和三公主在花园外,想来看望公子。」
商柔只是站在牧晚馥面前,低垂著头不说话。
牧晚馥摸摸商柔的脑袋,商柔不躲,但也没有抬起头来。牧晚馥微笑道:「贵妃之前也很担心你,你跟她聊聊吧。」
「臣妾知道。」商柔恭敬地回应。
雪渐渐大了,牧晚馥踏雪离开御花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足印,一如其人。
吉祥扶著商柔站起来,商柔看著牧晚馥的背影。
大雪纷飞,以一种缓慢却势不可挡的速度掩盖足印,直至无影无踪。
牧晚馥走起路来也很优雅,衣袂飘逸,彷若凌波仙子。然而商柔的双手却轻轻地抱著手臂,渐渐地垂下头来。
商柔不知为何又冷起来,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冷,不止是身体寒冷,内心深处也像是破了一个大洞,飕飕寒风不住地吹进去。
太监很快前来收走一桌的残羹冷炙,又把石桌抹个乾淨,彷彿刚才牧晚馥和商柔之间的温馨甜蜜不曾发生过。
吉祥低声道:「公子,辇车准备好了。」
商柔摇头道:「贵妃娘娘和三公主不是还等著吗?我先跟她们见面吧。」
「幸好小的把替换衣物和药膏都带过来了。时间刚刚到了,公子可以把东西拿下来,小的再侍候公子沐浴更衣。」吉祥当然不敢问刚才发生什麽事,只是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商柔匆匆地来到御花园空置的房间裡,吉祥已经把热水和衣物准备妥当。
彷彿是为了躲避某种心情,商柔飞快地解开衣服,然后泡到热水裡,任由冰冷的肌肤被烫得发红疼痛,身体裡却是异样的舒适。他合上眼睛,却不自觉地想起牧晚馥那句疏离的「别失了礼数」,这些舒适彷彿都成了耻辱。
牧晚馥刚才把自己当成随便发情的荡妇吗?
商柔藏在水裡的拳头紧握著,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裡。
他过了半晌才冷静下来,低头只看见这热水的色泽呈现浅浅的粉红,还带著浓郁的甜腻香味。
吉祥见商柔一直看著热水,便解释道:「嬷嬷说,这浴盐可以保养公子的肌肤,之后小的还得给公子按摩一下,刚才玉势的药效才能够完全发挥。」
「嗯。」商柔没精打采地趴在浴盆的边缘,看著雪片划过洁白的窗纸。红木窗框上雕满精美繁眩乃ㄎ疲欢涠浼$怖龅夭嘀
吉祥跪坐在一旁,他摺起衣袖,把手伸到热水裡,先把商柔体内的玉势扯出来,一旦扯出来,商柔就感到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流出来了,他不禁低吟一声。
好不容易泡完热水了,商柔又得在床上被吉祥好好按摩一下,按得他直打呵欠,别的不说,吉祥的按摩手法比凌绿好得多。
商柔想起凌绿,这孩子为了他铤而走险,至今下落不明。其实凌绿如此机灵,若是在自己被打入冷宫之后立即另投明主,在皇宫裡还是能够往上爬的,却被自己连累成了亡命天涯之徒。不知道他现在怎麽样了?
换过一身乾淨的衣服后,商柔回到御花园的亭子裡,雪已经不如刚才的大,但商柔抬头看著阴云密佈的天空,却喃喃自语地说道:「恐怕很快又会下雪了。」
商柔分花拂柳地穿过重重红梅之海,红梅怒放,在白雪之中愈发招摇美豔,从来不被风雪所摧残。
走了一阵子,商柔总算回到六角红砖亭子裡。太监还没有把消食的甜汤送过来,应该是等著商柔过来,免得甜汤放凉了。
闻萧嫣和三公主正在亭子裡等待著商柔,她们俩说说笑笑的,倒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一年多没有见面,闻萧嫣还是风姿绰约,娇媚可人。她看见商柔走过来,连忙牵著三公主站起来。她向商柔行了大礼,商柔立即回礼道:「贵妃娘娘不必多礼。刚才我用膳时不慎把衣服弄髒了,所以才去换了一套衣服,抱歉让您和殿下久候了。」
「陛下宠了您那麽多年,您还是那麽谦虚,从不恃宠生骄。」闻萧嫣笑了笑。
商柔脸色一变,笑容几乎立即凝固了。
闻萧嫣却没有察觉,她只是拉了拉三公主的手,三公主也向商柔行了礼。
这世上哪裡有正妻之女向小妾行礼的道理,商柔立即扶起三公主,连声道:「这辈份可乱不得。」
三公主已经长成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她穿著粉红色的棉袄,深棕色的柔软长髮绑成灵蛇髻盘在脑后,一看就知道长大后必定是个美人。
大皇子跟牧晚馥长得相似,都是男生女相,大皇子长大后应该都会长成一个恭顺柔美的绝色佳人,三公主的长相随母亲,不及兄长绝美,看起来极为温和恬静,完全褪去以前的活泼开朗。
虽然大皇子被逐出京城跟商柔没有直接关係,但他心中对于三公主不免有点愧疚,更是怜惜这孩子的早熟。她接连失去兄长和母亲,父亲又从来都对她不闻不问。就算现在抚养三公主的闻萧嫣再是疼爱她,但还是比不上亲生母亲的。
闻萧嫣也不跟商柔争辩他的辈份,只是凝视著商柔,温柔地说道:「妾身听说您之前过得很艰难,幸好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商柔想起闻萧伶虽然亲自把自己从地狱救出来,却是冷嘲热讽,极尽恶毒之能事,反而是本该跟自己争宠的闻萧嫣却是真诚以对,不禁为这对兄妹的截然不同而叹了口气,说道:「贵妃娘娘,谢谢您的好意。」
「陛下嘴裡不说,心裡可想著你。」闻萧嫣叹道:「尤其是他生辰那天,他早早就离开宴会,一人在彩霞馆裡坐了一整夜,后来就病倒了。你们俩别老是吵架,以后可得好好地一起过日子,正如妾身的爹娘以前老是说,夫妻俩哪有隔夜仇的。」
商柔却只是苦笑,不置可否。
闻萧嫣见状便略一犹豫,她低声道:「陛下??以前过得不容易,您??得给他一点时间。」
闻萧嫣似乎有弦外之音。在牧晚馥的诸多妻妾中,只有闻萧嫣跟他从小相识的,她好像知道些什麽,可是商柔现在却没有这心思仔细地问下去。
商柔没有回应闻萧嫣的话,只是问道:「贵妃娘娘想吃甜汤吗?」
「好啊,妾身正好饿了。」闻萧嫣揉了揉三公主的脑袋道:「小公主也喝一碗甜汤吧。」
甜汤很快就来了,三人沿著石桌坐下来。
积雪从亭顶的红砖滑落,哇啦一声纷纷掉到地上,引起层层雪雾。
商柔看著乖乖喝甜汤的三公主,犹豫了一阵子,还是问道:「皇后娘娘怎麽样了?」
闻萧嫣叹道:「皇后娘娘一向是最为聪慧的,不知怎地接连开罪陛下,陛下便把她打发到大悲寺裡祈福。」
商柔心中一动,他问道:「连您都不知道原因吗?」
「自从大皇子被打发到凤临城之后,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关係也渐渐回复如初了,可是您回来之后??」闻萧嫣突然闭上嘴,她好像也想起什麽。
商柔轻咳几声,他转而问道:「李婕妤呢?」
闻萧嫣叹道:「这丫头也是福薄,诞下四公主时血崩难产,连四公主的一面也没有见到就走了。四公主从娘胎出来就是体弱多病,陛下便把她送去修行了。」
李琳依和四公主母女俩的事是绝对不能深究的,毕竟已成定局,商柔也无法改变什麽。他低头见三公主在打瞌睡,便强笑道:「我们倒是冷落三公主了。」
闻萧嫣一直紧紧地揽著三公主,似乎真的很喜欢三公主。她向三公主问道:「想玩些什麽吗?」
「我想跟公子下棋。」三公主抬头看著商柔道。
商柔看见三公主就想起大皇子,不忍拒绝她的要求,便点头道:「当然可以,但妾身棋艺不佳,殿下请见谅。」
五十一
其实商柔曾为了迎合牧晚馥而认真学习下棋,但牧晚馥跟他在一起也不喜欢附庸风雅,所以商柔的棋艺便渐渐荒废了。
宫女很快就端来棋盘,三公主倒真的一板一眼地跟商柔下棋。
闻萧嫣虽然是大小姐,但闻萧家是簪缨世家,闻萧嫣还未出嫁时从不抚琴下棋,倒是常常舞刀弄剑,所以不禁在一旁看得直打呵欠。她喝完甜汤之后便向商柔说道:「妾身回去睡个午觉,公主跟公子下完棋之后,妾身的宫女会把公主送回新燕宫裡。」
「好的,妾身恭送贵妃娘娘。」商柔站起来行。。
闻萧嫣盈盈回礼,转身离开。
三公主趁著那群围在亭子四周的宫女太监在向闻萧嫣行礼时,突然匆匆地把棋盘弄乱,再拉著商柔的衣袖,低声道:「公子,这是母后要我给你看的。」
商柔低头一看棋局,不禁呆住了。
往昔的记忆浮上心头,当年商柔陪伴合和公主进宫觐见牧晚馥和南宫雪,当时帝后之间正是这个残局。他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回到公主府之后,自己还特地向合和公主请教这个棋局的意思。
无忧劫。
一切尽皆在牧晚馥手中,失了几颗棋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
商柔别过脸去,心跳很快,藏在衣袖裡的拳头又悄悄握紧,指甲狠狠地戳中刚才在浴盆裡握拳的位置,愈发痛楚。
他看见其他宫女太监已经回过头来,便勉强提起精神,立即伸手拂乱棋局,说道:「我们再下一盘棋吧。」
二人一同把棋子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商柔哪裡还有心思下棋,他随便走了几步,踌躇良久,方才问道:「您的哥哥怎麽样了?」
「哥哥一切都很好,已经习惯了在凤临城的生活,外公也待他很好??」三公主看著商柔,她虽然年纪尚幼,但也知道自己被放逐的母亲和哥哥跟眼前的男人脱不开干孙,可是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哥哥也有问起公子??自从公子失踪之后,他也常常来信问起公子的行踪,直到知道公子安全回宫了,哥哥才鬆了口气。」
大皇子一事已经说不清谁是谁非了。商柔叹了口气道:「请三公主替我转告大皇子,妾身谢谢他的关怀,希望他在凤临城裡的日子过得舒心愉快。」
年关将近,彩霞馆裡也在走廊裡挂起一盏盏大红灯笼,在白雪皑皑之中尤其刺眼。
牧晚馥除了忙著琼林宴一事,还得按照宫裡传统过年。这传统年年依旧,大年初一时,京城文武百官都得向牧晚馥拜年,之后的几天他还要带著宫中女眷祭天,祈求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而商柔身份尴尬,一向是不跟牧晚馥出门的。
诸事忙碌,牧晚馥没怎麽来找商柔,商柔便一人在彩霞馆裡待著,一人坐得久了,他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大年初三时,商柔早早就起来,他一人散步至湖畔,看著那重重冰封的湖面。他凝视著湖面许久许久,彷彿想从这片茫茫苍白中找到那一抹金影。
吉祥正好端著刚刚热好的暖手炉过来,商柔把暖手炉藏到披风裡,他抬头见吉祥脸色难看,便问道:「怎麽了?在外面受委屈了?」
「公??公子??唉,这件事公子早晚也得知道的。」吉祥叹了口气道:「梧桐殿的柳昭仪又怀孕了,择日封为淑妃。」
封妃大典是后宫大事,自己是一定得出席的。
商柔勉强笑了笑道:「现在是过年,柳昭仪又怀孕了,这是双喜临门。」
他抬头看著朱牆上的琉璃瓦,朱牆外是留云宫的方向,但商柔现在站在湖边,自是什麽都看不到,只看见灰濛濛的天空。
「我不在的时候,贵妃和柳昭仪也有好好侍候陛下吧?」商柔又看著从牆外斜斜地伸进来的红梅,几朵红梅已经被连场风雪摧毁,快要从枝头掉下来。
吉祥犹豫片刻,这才说道:「公子不在,陛下自然只能找贵妃娘娘和柳昭仪解闷的。」
「宫裡也有些新人吧?」商柔低头凝视著湖面,那道金影彷彿一闪而过。
「就??几个,位份也不高,还配不上进公子的眼睛。」商柔的语气淡淡的,但却听得吉祥全身冷汗,他真想把陛下找过来,要他当著公子的面前解释清楚。
吉祥又战战兢兢地道:「公子若是在意,小的可以把彤史大人找过来。」
「不用了。」商柔摇头。
商柔伸手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这裡曾经灌满其他男人的东西,陛下若是嫌弃了??也是人之常情。
他也是男人,所以他其实很明白对方的心情,但心还是会痛的。
感情从来都是跟理智无关的。
「从彩霞馆裡挑几件好东西送给柳昭仪—她喜爱绫罗绸缎,怀孕封妃又是大喜之事,就挑几匹江南进贡的红绫给她吧。」商柔转头看著吉祥,吩咐道:「我还得出席封妃大典,你替我挑一件适合的衣服,千万不能失礼。」
吉祥有点不服地说道:「公子就这样忍受著?」
商柔偏头看著吉祥,突然说道:「成为彩霞馆的大太监,应该是一件好差事吧。」
就算牧晚馥对自己从来都是虚情假意,他对待自己的方式还是足以让很多人眼红。
吉祥连忙跪下来道:「小的一心侍候公子!」
商柔弯身扶起吉祥,摇头道:「你好不容易成了彩霞馆的大太监,本来是想著进来享福的,但我想这次会让你失望了。若是你想要另投明主,我可以把你送到贵妃娘娘那裡,陛下一向宠爱她,她又是闻萧家的千金,家世出众,性格也非常容易相处,你在那裡应该不会吃苦的。」
封妃大典之前,商柔病倒了。
商柔在红英院裡受尽折磨也没有病倒,当日在湖边站立半天却是病倒了。
宫裡宫外都对于商柔不利,商柔在皇宫裡侍君那几年,牧晚馥常常跟他待在一起,对其他妃嫔都是不冷不热的,就只有李琳依一人趁著商柔失宠时怀孕,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四公主,而现在商柔才离开了一年,柳月媚却怀孕了。
牧晚馥的年纪还不大,再生几个还是可以的,大臣未免有些异议,以前大家对于牧晚馥宠爱一个男人,宠得连传宗接代都忘了都已经多番上奏劝谏,后来商柔被太后当众行刑之后,牧晚馥便命闻萧伶把那些东西一把火烧个清光,大家才消停一点。
现在那男人成了娼妓,牧晚馥却还是接回来好好地宠著,这难免有损君王颜面,大家也就多了一个理由数算商柔,最后牧晚馥把柳月媚封为淑妃,又抓了那些多嘴的大臣的把柄,好好整治了一遍。
吉祥洋洋得意地跟商柔提起这些琐事,倒像是牧晚馥宠爱的是他。商柔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当初李琳依怀孕,牧晚馥的脸色可难看了。由大皇子一事可见,牧晚馥对于子嗣早有自己的计划。若是他不想跟哪个女人生孩子,哪个大臣劝得住他,他只是拿商柔作挡箭牌而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商柔整天都在作恶梦,这九年在梦中重演了许多遍,他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一步错,步步错。
最开始自己救了牧晚馥一命,决定去京城找他,捨命服毒救他,答应和合和公主的婚事,铜雀宫裡把持不住主动献身予牧晚馥,把那个致命的金锁收下来,最后亲手把自己囚禁在皇宫裡??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曾经有那麽多回头的瞬间,自己却作出一个个错误的选择,最终毁了自己,也毁了自己身边的人。
商柔很久没有那麽想家了。当他在红英院时,他也有点想家,但更多是想要自尽,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回家,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人生。或许平凡,或许贫穷,他不再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妃,无法与天下间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相识,但他都不在意了。
想家了。
想回家。
商柔大半个月也下不了床,而封妃大典举行在即,商柔生怕自己去不了封妃大典,便在病榻上先命吉祥再送了些东西给柳月媚,到时候就算无法出席,至少脸上还是过得去。
他也知道大家会觉得他善妒,所以特地不出席到封妃大典,让柳月媚脸上不好看,但他的病久久不好,贸然出席,也是毁了这件难得的喜事。
柳月媚好不容易才爬得那麽高,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扫她的兴。
瑞雪飘扬了一整夜,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商柔透过窗纸看到发白的阳光,微微地眯起眼睛,想像著彩霞馆花园裡银霜遍地的情景。
去年此时是商柔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奇怪的是,现在他并没有感到脱离苦海的快乐。
跟牧晚馥重逢的快乐消散得太快,快得让商柔想不通原因。到底是什麽不一样了?
午后,牧晚馥总算踏雪前来看望商柔,这是二人从赏梅一事之后首次见面,本来的不欢而散也被他们故意地忘记了。
商柔病得晕头转向,也闹不出脾气,只是软软地靠在牧晚馥怀中。他睡得太多,早就不睏了,却还是半合著眼睛。
地龙不太温暖,商柔身上盖著厚厚的棉被,脸上却依然毫无血色,而脸颊更已经瘦得连颧骨都突出来了。
牧晚馥坐在床边,素手包裹著商柔的手,细细地把他的长髮理好,柔声道:「淑妃的事是小事,不去也罢。你可得养好身体,跟朕白头到老。」
听到「白头到老」四字,商柔勉强扬了扬嘴角,笑意却是无比凄凉。
「淑妃娘娘陪伴了陛下那麽多年,陛下可得善待她。」商柔缓缓地说道。
牧晚馥的眼眸低垂,他轻轻偏头,从正面凝视著商柔。
他凝视了很久很久—他很久没有那麽认真地注视过商柔。
商柔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没有像往日般报以回望,甚至没有察觉牧晚馥在看著他。
「商柔,你是不是不喜欢朕了?」牧晚馥抿著绛唇,他伸手揽著商柔的肩膀,轻轻地靠在商柔的肩上。
这不像是牧晚馥往日撒娇时要商柔哄他的玩笑。
商柔一怔,问道:「陛下怎麽那麽说?」
「你先回答朕。」牧晚馥的语气有点奇怪。
「喜欢。」商柔总算睁开眼睛看著牧晚馥,点点头回答。
牧晚馥一下下地反覆抚挲著商柔的眉眼,温柔地亲吻著他的额头,然后把他抱在怀中,彷彿有点不满地道:「可不能不喜欢我了。」
商柔点头应了一声,他犹豫片刻,还是在牧晚馥脸颊印下一个吻,牧晚馥没有躲开,商柔藏在被子下紧握的拳头才稍稍鬆开。
临走之前,牧晚馥掀开青铜虎足香炉,看见里面的香早就烧完了,他回头道:「香炉没有备好,地龙也不暖,彩霞馆的太监是见你病着就怠慢了吗?」
吉祥最近的确有点怠慢,好几次商柔拉响摇铃,他也没有来到这里,不过自己早就允许他另觅高枝,所以商柔也不恼。
「没关系,就是些小事。」商柔打了个呵欠,蜷缩在床上,棉被如同一个厚茧般把他保护着。
牧晚馥走到商柔身边,弯身摸摸商柔的脑袋,蹙眉说道:「朕不放心,你搬来留云宫跟朕一同居住吧。」
商柔失笑道:「哪有妃嫔跟皇帝住在一处的?」
「你做第一个?」牧晚馥亲了亲商柔的头发,眼睛里都是甜甜的笑意。
牧晚馥一向是言出必行,他找来了最厚重的氅,把商柔裹得紧紧的,然後横抱起他,叹道:「你轻了很多。」
「免得压坏陛下了。」商柔伸手刮了刮牧晚馥的下巴。
牧晚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