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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秋_关山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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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璧想了想,道:“再送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青珧躬身应了,便要离开。
  韩璧又突然补了一句:“不要红色。”
  青珧为难道:“只有红色的。”
  韩璧:“……”
  青珧建议道:“其实不穿也可以。”
  韩璧:“……红色就红色吧。”
  青珧走了以后,韩璧便解了沈知秋的衣服,要给他处理伤口。
  实际上,沈知秋的内伤不算很重,休养几日即可;反而是这肩膀上的伤口,皮开肉绽,触目惊心,染得他内里白色的单衣都是一片血红。
  车厢里空间不足,韩璧又从没照顾过人,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幸亏他手狠心稳,也不顾沈知秋会不会痛,就给他胡乱地洗了伤口,又拿了一旁已经放温的毛巾,给他擦掉身前和背后的血迹。
  最后又取了伤药和布巾,要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是门大学问。
  重了,怕把伤口压坏;轻了,怕伤口愈合不好。
  通常对于韩壁来说,只要他经历过的事,哪怕只是一两次,都能让他此后举一反三,做得有模有样,很少有难事能羁绊住他的脚步,如今便是一个例外。
  首先是他活到现在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其次是如果有别人受这么重的伤,也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请他动手,因此,他一旦动手,后果难料。
  只是沈知秋说过信他。
  即使没说出口,韩璧也当他是这样说了。
  想到这里,韩璧果断拿着布巾,开始绕着沈知秋的肩部,一圈一圈地包裹了起来。
  先是横着绕了好几圈,再是竖着绕了好几圈。
  总而言之,整个肩膀,连同没受伤的那边,都包得严严实实。
  就在此时,青珧恰好送衣服来了。
  韩璧想了想,把赤着上身的沈知秋遮在身后,唤了青珧道:“你会包扎吗?”
  青珧点了点头。
  韩璧大为欣悦:“你进来。”
  此时,沈知秋倚在马车内,正是衣衫半解,赤裸着胸膛,他脸色苍白,眉间却锋芒毕露,衬着肩头的伤口,还有身旁的影踏剑,犹如浴血归来的少年将军。
  青珧便凑过来瞟了沈知秋一眼,这一眼却把她吓得像个受惊的兔子,连连摆手:“我不能去!”
  韩璧:“为何?”
  青珧脸颊微红,轻声道:“我教信女,满十八便由教主配婚,在此之前,不可以见到别的男子的身体。”
  韩璧想了想,笑道:“那你方才在暗道之内,为何又能对我动手动脚?”
  青珧干脆利落地答道:“不能看,但是可以摸啊。”
  韩璧从善如流:“那你闭着眼睛给他包扎。”
  青珧还是拒绝了:“我不要。”
  韩璧:“为何?”
  青珧:“他没你长得好看。”
  韩璧:“我觉得他也很好看,不信的话你就进来看一眼。”
  青珧知道韩璧又在诓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韩璧叹气,如果这世上的人都跟沈知秋一样好骗,该有多么美好。
  等回去以后,他一定要劝说墨奕扩招,多培育几个沈知秋这样的人才,造福社会。
  求人不成,唯有自己动手,横竖他也已经给沈知秋包扎了一半,剩下也不过是打个结而已。
  沈知秋被韩璧这样来回折腾,却还是迷迷糊糊地昏着,没有半分要醒的样子。
  韩璧给他处理完肩膀的伤口,也是舒了口气,继而目光无意间落在沈知秋的腹部上,那里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看长度应是被剑所伤。
  他当然知道这伤的来由,更知道这伤经过了许多年,早就已经愈合,早就已经不痛,何况这伤跟自己毫无关联,他实在不必在意。
  只是那剑伤于他而言,似乎有点碍眼。
  于是没有来由的,韩璧轻轻用掌心把那道伤疤捂了起来,瞬间就觉得顺眼了不少。
  掌心之下,只觉这人皮肤温热,肌理紧致,虽然是腹肌,摸起来却不觉如何硌手,反而有一种充满活力的弹性,柔和地吸附着他的掌心,却在他真的把掌心往下按的时候,像是欢迎着他,又像是欲拒还休地阻挡着任何人的靠近,韩璧第一次碰到除了自己以外男人的腹部,顿时只觉十分有趣。
  等韩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把沈知秋轻薄了一番,遂故作没事人般把手收了回来,拿了青珧送来的衣服给沈知秋穿上。
  换到裤子的时候,韩璧才发现沈知秋的腿也很长,尤其笔直,怪不得他走路时如行云流水,执剑时则稳步有力,似能踏尽千帆。
  韩璧暗暗叹息,早知道刚才就应该逼着青珧进来看的,以沈知秋的本钱,要迷倒青珧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想必不是难事,也省得现在连穿个衣服都要他帮忙动手。
  谁知道在给沈知秋穿衣服穿了一半的时候,他醒了。
  沈知秋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看见韩璧半跪在他对面,正想要给他套上一件里衣,神色淡淡,眼神却很专注,脸上有一小点飞溅到的血迹,大约是没有被他发现,还得以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眼角边,衬着韩璧的眉目,显得尤其绮丽。
  沈知秋的脸忽然就红了。
  他嗫喏道:“你……有血……”
  韩璧一开始没理他,只是先给他套上一边的里衣袖子,却发现另一边却怎么也套不上了,才抬头对上了沈知秋的视线,彻底撂了挑子:“你自己来吧。”
  沈知秋:“啊?”
  沈知秋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连同胳膊均被包裹在了一起,完全没法张开双臂了,于是他问道:“这是谁……给我包扎的伤口?”
  韩璧面无表情地答道:“是我。”
  沈知秋睁大了眼睛:“为何如此?我动不了。”
  韩璧笃然道:“为了固定好你的伤口,让它早日愈合。”
  沈知秋肃然起敬:“你果然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韩璧笑了笑。
  沈知秋又问:“只是,现在我要如何穿上衣服呢?”
  韩璧想了想,道:“不如重新包扎一次吧。”
  沈知秋便教了韩璧如何包扎伤口,韩璧不愧为举一反三之人,方才有过一次经验,今次就做得极快极好。
  沈知秋:“你一定是经常给别人处理伤口吧。”
  韩璧:“生平第一次。”
  沈知秋由衷道:“你真厉害。”
  韩璧笑了笑:“不及你厉害。”任人怎么折腾都活蹦乱跳的。
  沈知秋以为韩璧真的是在夸他,不由得淡淡笑道:“我常常受伤,比较有经验而已。”
  韩璧听到他这个带点骄傲的语气,也是乐了。
  怕他得意忘形,韩璧提点他道:“你伤好之前,不许用手。”
  沈知秋乖乖地点了点头。
  待沈知秋穿好衣服以后,韩璧也决定换下身上的衣服,他虽没受伤,衣服却沾上了不少人的血,他是无论如何不肯再穿的。
  韩璧本想叫沈知秋出去,腾出马车来给自己换衣,但当看见沈知秋穿着一身宽袍阔袖的朱红色衣衫倚在后头,脸色苍白,唇上更是别无血色,便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
  韩璧心想,沈知秋不过给他挡了一掌,却跟吃定了他一样,偏偏本人还一无所知,要他脾气都不知道发到哪里去才好。
  沈知秋转过了身去,身后逐渐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沈知秋知道那是韩璧在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韩璧道:“好了。”
  沈知秋便又转了回去。
  韩璧亦是一身红衣,只是他容貌昳丽,举手投足神采斐然,如此鲜脱的颜色在他身上竟一点不觉突兀,反而叫沈知秋看走了神。
  韩璧见他眼定定地盯着自己,皱眉道:“你看什么?”
  沈知秋:“你的脸……”
  韩璧顿时更不自在了。
  “别随便盯着别人的脸看。”
  他倒是忘记了方才自己还摸过对方的身体。
  沈知秋想了想,道:“你脸上,有一点血迹没擦干净。”
  韩璧拿起没用完的布巾,沾了水要擦,却不知道要擦哪里,“哪里?”
  沈知秋:“眼睛下面……不对,不是那里。”
  韩璧:“到底是哪里?”
  沈知秋见他怎么也找不到位置,便凑了过去,去鼻尖点了点韩璧的眼角。
  “这里。”
  韩璧:“……”
  沈知秋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是这里啊。”
  “沈知秋。”韩璧认真地注视了他很久,发现他表情确实就是茫然不知的样子,最终只能认栽,一字一句道:“你不能随便用鼻子碰我的脸。”
  想了想,韩璧又居安思危地补了一句:“用嘴唇也不可以。”
  沈知秋受教地点了点头,在他心里韩璧极为聪明,讲话做事都有道理,不过他唯一不懂的是,韩璧说他受了伤,千万不能动手,可是既然不能用手碰韩璧的脸,他不用鼻子难不成用脚吗?还有,他为什么要用嘴唇碰韩璧的脸?
  不过,看着韩璧不是太好的脸色,沈知秋破天荒地没有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那要是别人碰我的脸呢?”
  韩璧:“打他。”
  沈知秋想了想,为难地摇摇头:“我不能打你。”
  韩璧:“……为什么是我?”
  沈知秋:“因为你方才替我擦过脸。”
  韩璧深深觉得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懒得跟沈知秋解释,只是道:
  “如果是我就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比你聪明,知道分寸。”
  沈知秋被这个理由折服了。
  这时青珧在马车外悠悠地问道:“韩公子,你们收拾好了吗?”
  韩璧应了一声,青珧便开了车门,只见里头坐着两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一个是韩璧,另一个自然就是沈知秋。车厢狭窄,两人坐得极近,沈知秋的手沉沉垂下,正好压住了韩璧的袖口,两人之间分明还有一段距离,但却总像是有些什么正在暗里交缠,叫她看不真切。
  青珧在扶鸾教多年,见过不少穿红衣的男子,可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一幕叫她脸红心跳,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了。


第23章 雪鹭
  韩璧:“东西你拿走吧。”
  青珧闻言,便低着头钻进了马车,端着用过的布巾和热水,便要告退。
  韩璧又说道:“把衣服也带走。”
  青珧低眉道:“韩公子,一路上我自会替你洗衣。”
  韩璧:“沾过血的衣服,我从来不穿第二次。”
  青珧退下后,沈知秋轻声问道:“韩璧,你受伤了吗?”
  “那是你的血,我没事。”韩璧若无其事地将擦伤的手臂藏进袖口里,实际上他的这点伤跟沈知秋比起来,确实是没什么事。
  他又不忘提点沈知秋道,“别忘了在人前你该叫我什么。”
  沈知秋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应该是韩半步了,奇道:“为何如此?”
  韩璧便含糊地解释道:“我自有道理。”
  沈知秋虽然迟钝,也知道此处隔墙有耳,不是谈话的好地方,遂也不再多问,只是学着印象中韩府众人的叫法,轻轻地唤道:“主人?少主?抑或是公子?”
  韩璧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方才还在危急关头,韩璧即使是被沈知秋叫作主人,也不觉如何古怪,但如今换到了狭窄的马车里,二人独处之时,沈知秋一边摆着一张严肃正经的脸,一边乖巧地尊称于他,凭空便生出了一股旖旎的气氛来,叫韩璧又想起沈知秋突然把脸凑到自己眼前的时候。
  那人穿着一身红衣,眉似远山,容貌端秀,大概是刚醒来的原因,眼睛里一片湿漉漉的水雾,整个人显得毫无防备,格外柔软;然后,他靠得韩璧极近,还用鼻尖点了点他的眼角,像是只按照本能行动的小兽,依赖地向主人撒娇。
  韩璧只感觉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发烫。
  沈知秋:“主人……”
  韩璧:“……”
  见韩璧面有难色,沈知秋慌忙问道:“不、不对吗?”
  韩璧把目光转向窗外,转移话题道:“你不太适合穿红衣。”
  沈知秋果然就被他转移走了,认真地点点头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穿。”
  韩璧想了想,便把锅都扣到了沈知秋的衣服上,都是因为这人平日里从不穿鲜亮的服饰,如今突然这么一穿,便把他吓了一跳,甚至吓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来,叫他甚为困扰,总而言之,都怪沈知秋没穿对衣服。
  他想明白了这点,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回过头来向沈知秋笑道:“我也不常穿。”
  沈知秋由衷道:“你如今很好看。”
  韩璧:“……只是如今么?”此言说罢,他便觉得自己脑子也出了问题,只是话既出口,便收不回来了。
  沈知秋:“啊?”
  韩璧安静地注视着他。
  沈知秋想了想,还是答道:“你之前脸上红了,我也觉得很好看。”
  韩璧惊道:“我何时脸红了?”
  沈知秋:“就是你问我脸上哪里有血迹,我怎么说你都找不到,然后我就……”
  韩璧:“闭嘴。”
  沈知秋乖乖地闭上了嘴。
  韩璧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不能随便说别人长得好看?这些话,要留着给你的心上人说。”
  沈知秋又被上了一课,但是这回他却没沉默下来,只是道:“可是你又不是别人。”
  韩璧顿时觉得车厢里又热又闷。
  沈知秋又接着道:“你是我的朋友啊。”
  一阵风从车外夹道而来,一下子吹得韩璧浑身凉透了。
  沈知秋不觉有异,继续轻声说道:“你上回说过,我的心上人是十五,但是我与他已有十年未见,更不知到哪里去寻他说这些话了。”更何况,他如今若是再能见到十五,有如此多的恩怨情仇横亘当前,除了拔剑相对之外,估计再没心思想他是否好看。
  韩璧淡淡道:“你们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沈知秋:“但愿如此。”毕竟逢秋剑还在那人手中,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剑夺回。
  两人久久无言。
  青珧再次站到车门外,浑然不觉里头气氛变化,只是笑道:“教主大人有令,该出发了。”顿了顿,她从袖子掏出一个小玉瓶,“对了,这是我教圣药,名为雪鹭丹,有强身健体、清心静神之效,此为教主大人特意赐药,还请韩公子笑纳。”
  韩璧笑道:“雪鹭丹?”
  青珧:“此药每隔七日需服用一次,届时我自会侍奉韩公子服药。”
  韩璧:“若我七日以后不肯服药呢?”
  青珧眼尾轻轻一弯,狡黠道:“韩公子养尊处优,必然挨不住苦,到时怎么会忍得住不服药呢?”
  她说得如此明白,沈知秋自然也听懂了,雪鹭丹分明就是种慢性毒药,每隔七日需要服用一次解药作为缓解,否则就会苦痛难耐,若是韩璧服用了此药,便要从此受他们挟持,不得自由了。
  沈知秋板起长眉,神色凌厉地望着青珧,道:“这药,他不会吃。”
  青珧没有见过沈知秋拿剑的模样,以为他不过是韩璧的随从,自然也不怕他,笑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来战……”
  沈知秋的手刚握住了影踏剑,就被韩壁按下。
  韩璧恼怒地望向沈知秋,责难道:“你如今翅膀硬了,还敢替我作决定了?”
  沈知秋不知韩璧是在做戏,一时没跟上他的节奏,霎时被他镇住了:“啊?”
  韩璧:“还愣着做什么,快放下剑,向青珧姑娘道歉。”
  沈知秋抿着唇,先是对着韩璧应了声遵命,再对着青珧俯首道:“是我冲动了。”
  青珧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如今这个样子,想必也打不过我。”又转向韩璧,把手中雪鹭丹递至他手中,“韩公子,请用吧。”
  韩璧接过玉瓶,打开后把一小颗浅棕色的药丸倒至手心。
  “只有一颗?”
  青珧:“教主大人知道,韩公子聪明绝顶,诡计多端,若是想要逃跑,怕是留不住你,唯有出此下策,每隔七日送药一次,便是希望韩公子能与我多共处些日子了。”
  韩璧笑道:“有美人相伴于侧,我何苦要逃?”
  说罢,他便捻着那药丸,却不像是要吃的样子。
  他又望向沈知秋,“不过此药倒是不错,对吗?”
  沈知秋却对着青珧问道:“我可以吃吗?”
  青珧横了他一眼:“只预备了韩公子的,没你的份儿。”
  沈知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替他吃吗?”
  青珧:“这药就是为他准备的,你替他吃了,不就没用了?”
  沈知秋执拗道:“若是吃了会痛,至少我不怕痛。”
  青珧笑道:“你待韩公子倒是情深义重。”
  沈知秋:“他是我的……主人,我自然事事以他为先。”
  韩璧知道沈知秋定是硬生生咽下了朋友二字,他演技太差,这样已是不易,若是再演下去未免露馅,他沉思了片刻,便把药放进了嘴里。
  沈知秋:“!”
  韩璧把药咽了下去。
  沈知秋连忙拍着他的背后,恼怒道:“快吐出来!”
  韩璧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真吐出来的话,你难道敢吃么?”
  沈知秋重重点了点头,眼里认真得紧:“你吐出来,我吃。”
  “……”韩璧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摸摸他的头,“乖,下次吧。”
  青珧旁观着他俩嬉闹,顿感自己十分多余,幸好任务已经完成,她便朝着韩璧福了福身,笑道:“韩公子在车内好好休息,我们这就出发了。”
  说罢,青珧便去第一辆马车处禀告了白宴。
  片刻以后,马车缓缓开行,为韩璧他们驾车的正是青珧。
  马车之内,沈知秋仍然愤怒地瞪着韩璧。
  车门是关着的,车窗也不过开了一条小缝,韩璧对着沈知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轻轻挽了衣袖,沈知秋惊奇地看着韩璧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颗小药丸。
  正是雪鹭丹。
  方才韩璧捻着药丸之时,既给沈知秋使了眼色又递了话柄,暗示他与青珧说话,先是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紧接着,韩璧虽是把药含进了唇间,却并没入口,而是下一秒就将雪鹭丹吐到了掌心,顺着敞开的袖口滑了下去,青珧顾着跟沈知秋说话,一时竟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就这样被他骗了过去。
  韩璧以极轻的声音对沈知秋赞道:“你方才与青珧说话,做得不错。”
  沈知秋不知道他在赞自己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伤口,愧疚不已:“怪不得你方才一直表情古怪,定是伤口痛了。”
  韩璧:“……我那不是表情古怪。”
  沈知秋竟然连他的眼色都没看懂,但是韩璧仔细想了想,也是习惯了,横竖结局是好的,他不能计较太多。
  “你为何不上药?”沈知秋皱眉盯着他的伤口,幸亏是不深的那种,“方才我问你有没有伤,你为何说没有?”
  韩璧是极会抓字眼的:“我说的分明是‘我没事’。”
  沈知秋不善辩驳,被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是语塞了,只得不发一言,用眼神谴责他。
  韩璧又拿着那颗雪鹭丹在他眼前转了转,转移话题道:“你看这个。”
  沈知秋果然又中计了,轻声问道:“怎会如此?”
  韩璧笑道:“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如今可以践诺了。”
  沈知秋回想方才之事,他好像是说过……
  你吐出来,我吃。
  那颗雪鹭丹安静地躺在韩璧的手心里,韩璧则好整以暇地挑着嘴角,笑着望他,眼中神色满是戏谑之意。
  沈知秋一把捻起那药丸,道:“我答应你的,必然会做。”说着就要把药放进嘴巴里。
  韩璧忍俊不禁,不忘握住他的手腕,“我逗你的。”
  沈知秋还想说话,韩璧对他摇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车门处,意思是外头青珧正在驾车,你别多话。
  于是,沈知秋只好乖乖地看着韩璧把雪鹭丹又收回了袖口。
  片刻以后,他又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韩璧听他这么一问,也只得收敛掉了笑意,沉然道:“扶鸾教既然选择了用这种讨巧的方式捉我,若不是真的想逼迫我投靠,就是想要用我换些钱财,总之,不论哪个,都有商榷的余地,只是……”
  沈知秋:“只是什么?”
  韩璧沉吟道:“只是,从我跌入陷阱至如今,已经过了许久。”
  沈知秋:“?”
  韩璧揉了揉眉心,再次睁开眼的瞬间,一切便豁然开朗了。
  “即使是那木楼机关设计再精巧,但毕竟已经被你一脚踩破,既然如此,时间过得越久,便越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可是白宴却丝毫不着急,不仅有空跟我们轮番打斗,还有空等我们整理伤口。
  “他如此悠闲,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他还需要在此处坐镇,等候消息;二是比斗大会出事了,里头的人无暇自顾,更不会想到我失踪了。
  “现在看来,这两个理由应该是同时成立了。”
  扶鸾教如此大费周章,如果只是为了捉住一个韩璧,未免过于费事,但他们若是还打算在比斗大会上闹事,却能算得上是一箭双雕了。
  沈知秋听他这么一分析,也不由得为墨奕众人忧心了起来。


第24章 寒夜
  马车驶离京城越来越远,亦把两人的思绪拉回了当下。
  沈知秋叹道:“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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