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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秋_关山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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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魏德政要指证的人有仇。”
  沈知秋听了这话,只觉是前后矛盾,唯有疑惑地问道:“枯亭主人要杀魏德政灭口,这难道不是说明魏德政要指证的人与枯亭主人有关吗?”
  “表面看来,确实如此。”韩璧望向宁半阙,“你把当时情况,仔细说清楚。”
  宁半阙便把他领着人围堵魏德政一事前后说了一遍,本以为是螳螂捕蝉,岂料黄雀在后,最后竟被天降神兵一般的京城卫当场逮住,血战一番以后,总算是侥幸逃出。
  “如此恰到好处的抓捕,除了有人向京城卫通风报信,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宁半阙冷下声调,“最奇怪的是,其他人全都往着铸剑谷逃跑,明知后头有人追踪,这跟平白暴露底细有何区别?我见势不对,便独自脱离了队伍,前来寻找师父。”
  “铸剑谷?”
  宁半阙向着沈知秋诡异地笑了一下,“是啊,‘墨奕’的铸剑谷。”
  沈知秋惊道:“墨奕何来什么铸剑谷?!”
  “里头的每一个人,都穿着墨奕的衣服,使着墨奕的武功,就连手里的剑,都刻着墨奕二字,你说他们不属于墨奕,谁会信呢?”宁半阙轻声叹道。
  韩璧顿时心累:“看来这位枯亭主人同时还和墨奕有仇。”
  宁半阙忽然想起一事,道:“魏德政生死关头之时,曾误认我们是太子派来的人。”
  “这么说来,他从辽东带回的证据,和太子脱不了干系。”韩璧推测道。
  魏德政奉皇命秘密前往辽东,如今连夜匆匆返京,必然身携重要凭证,枯亭主人派宁半阙截杀魏德政,却又暗自通风报信,引来京城卫的追捕,此事落在皇帝眼里,必然以为是太子心虚,想要杀人灭口,顺带灭除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
  在此之后,杀手逃往铸剑谷,顺便陷害墨奕,可谓是一箭双雕。
  偏偏宁半阙看出不妥,不愿意被枯亭主人当成牺牲品,所以独自离开。
  这故事很动听,却不合理。
  韩璧:“你言下之意,你的属下接到的任务命令是‘陷害墨奕’,而你接到的任务是‘暗杀魏德政’?连你的属下都知道京城卫会来,作好了败退铸剑谷的准备,而你作为头领却一概不知?宁半阙,你也未免把自己说得太过无辜。”
  宁半阙沉默了会儿,无奈叹道:“韩公子,我真的很不喜欢和你说话,为人若是太过聪明,会没有朋友的。”
  韩璧耸肩:“谁让你们整天要找沈知秋的麻烦,我再懒得动脑,也敌不过世情所迫。”
  宁半阙:“若不是有韩公子对他青眼相加,我也不会多此一举。”
  韩璧:“废话少说。”
  宁半阙见他神情淡淡,语气坚决,似是没有转圜余地,最终只得嗤笑道:“看来我们朋友是注定交不成了,没错,我接到的任务确实两者皆有。”
  “枯亭主人故意透露情报给京城卫,是为了让京城卫救下魏德政,而你亦故意在我兄长面前施展烟雨平生,就是为了同时把京城疑案的幕后真凶锁定在太子身上。”韩璧一步一步地推测而来,“败退铸剑谷一事,不合常理,若我是枯亭主人,应该会安排你们撤退的去路,免得有人落入京城卫手上,说出不该说的话……除非,他根本就没想过让你们全身而退,而是想着让你们作为死士,再将墨奕和太子勾连起来。”
  “事败以后,是你故意把其他人带回铸剑谷,等着京城卫追踪而来,要让他们认为此案是墨奕私下所做,是不是?”韩璧问道。
  “对了一半,此事若是细说,应是由墨奕的沈知秋私下所做才对,毕竟我在铸剑谷四个月中,传授谷中弟子烟雨平生,用的是奕剑真人二弟子的名义。”宁半阙向着沈知秋微微一笑:“你现在可是拥有数十个弟子的人了。”
  沈知秋茫然道:“怎么又是我?”
  “要怪就怪陆折柳太在意你,我当初说应该用萧少陵的名义,他却不肯,偏偏要让我自称是沈知秋。”宁半阙笑着摇了摇头,“如今想来,倒也算是未雨绸缪,若没有事关沈知秋,韩公子怕是仍在作壁上观。”
  沈知秋脾气虽好,也忍不住怒道:“我和他的仇怨,跟韩璧无关。”
  闻言,韩璧安抚地朝着满脸愧色的沈知秋笑了一笑:“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你的大小事情,一概绕不过我,倒也不错。”
  宁半阙:“现在铸剑谷的其他人怕是都已经落入京城卫的手中,韩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当他们发现我没有被捉住时,到底是会咬紧牙关不开口呢,还是干脆把‘沈知秋’一起拖下泥潭?”
  韩璧寒声道:“你想怎样?”
  “要证明沈知秋的清白,我有办法。”
  “交换条件?”
  “我父亲宁仲元,在任期间被指亏空军饷,从而畏罪自杀。”宁半阙不敢再看游茗强忍怒气的脸,向着韩璧咬牙说道:“说来简单,我要你为我父亲翻案,洗雪冤情。”
  韩璧:“我不过一介草民,做不到。”
  宁半阙笑道:“你父亲是韩丞相。”
  韩璧问道:“陆折柳不愿意帮你翻案吗?”
  陆折柳痛恨枯亭主人,在他斩草除根时偷偷摸摸地救下了白宴和宁半阙,又或者还有更多的小孩,他们形成天然的同盟,共同反抗他的父亲,待到羽翼渐丰,自然就会爆发。
  “我不知道。”宁半阙茫然地摇摇头,“我等了两年,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我连仇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这么多年来,我怀疑陆折柳的想法,已经变了。”


第57章 两难
  南江帝自登基以来,向来勤勉,平日里宵衣旰食,在太极殿的左侧的东宣堂中,燃灯常至深夜,即使是休憩的日子,同样亦有奏折送至行宫。
  山河日月,没有一日不在皇帝的掌心之中,由他覆雨翻云。
  韩珣端立于东宣堂中,两人就魏德政带回的消息谈论了半响,只听皇帝怒道:“辽东官场简直是污浊不堪,为了升官发财,不惜贪污受贿,进贡上司,嘴上振振有辞,实在恬不知耻!”
  魏德政带回的证据包括明码实价买卖官位的账簿,甚至还有当地百姓的血书,官员腐败状况令人触目惊心,不仅如此,辽东官场还流行着一句妄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边官亦然。”
  皇帝发完了火,又重重叹道:“最可恨的是,朕屡有谕旨,官员升迁但凭政绩,不可私相授受,却没想到最后是朕的儿子倒行逆施,不顾国法,为了敛财什么都做!”
  辽东官场俨然已成了太子一派的势力,贪污的源头更是直指东宫,举报人称若是没有太子的首肯,辽东官员想要升迁或者调任,都是空谈。
  韩珣不敢触他苗头,只得轻声劝道:“此事尚未查明,未必是太子所为,太子殿下平日虽然急躁了些,却不至于办出这样不着调的事情。”
  “就算不是他吩咐办的,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堂堂一国太子,如此识人不明,叫朕如何放心?”皇帝越说越怒,头痛欲裂。
  “说不准是遭人陷害。”韩珣猜测道。
  “说来说去,他不是蠢就是坏!”皇帝摇了摇头,又望向韩珣,“当初朕让你兼任太子太傅,你偏不肯,你看,现在太子成了什么样子!”
  韩珣无话可说,唯有低头接锅:“臣愿辞官回乡,用余生来检讨。”
  皇帝被他此话一噎,只觉诸事不顺,叹道:“朕不如你会教儿子,佩琅如今三岁,也不如阿宣小时候聪明伶俐,讨人喜欢。”
  这说到了赵皇后所出的三皇子,韩珣不敢搭话,低声道:“璧儿不务正业,当不得陛下厚爱。”
  南江帝如今仅有三子,太子陆佩轩,二皇子陆佩衡,三皇子陆佩琅,三人的母亲都并非出自世家大族,尤其是陆佩轩的母妃,最初不过是东宫的一名宫女,朝中上下均有共识,若不是后来的韩皇后始终无子,就绝对轮不到陆佩轩坐上太子之位;二皇子陆佩衡非嫡非长,平庸怯懦;三皇子陆佩琅虽是嫡子,年纪却小,看不出能耐。
  夺嫡一事,韩家立场尴尬,韩珣一向是谨小慎微,从不逾矩。
  皇帝皱眉道:“辽东官场,朕定要彻查一番,想做官的人多得是,朕难道还缺几个门生?”
  韩珣颔首而拜。
  紧接着,皇帝寒声问道:“韩卿,你说,左澜等人的死,还有差点没能回京的魏德政……这些会是太子指使墨奕所为吗?”
  韩珣:“臣不敢妄下推断。”
  “放心吧,朕既然相信你,当然也相信墨奕。”皇帝眉头紧锁,“只是此事来势汹汹,矛头直指太子,朕不愿意闹出父子同室操戈的笑话,也不想见京城里人人自危。”
  韩珣一听,便知皇帝已有决断。
  皇帝笑道:“传朕口谕,让京城卫尽快抓捕凶手,即日结案。”
  韩珣心头一震,不免犹豫。
  这些年来,京城附近仅有墨奕、赤沛两座宗师大派,坐镇南北,并非无因。
  自从当年宋氏余孽率江湖人士闯宫作乱,南江帝便极为重视武林动向,试图培植忠于朝廷的武林势力,除此之外,还从私库中拨款,积极扶持剑气两宗,借此掌握武林的话语权,这些年来,负责与墨奕交涉的便是韩珣。
  韩珣不由得地想,皇帝特意让韩瑗抓捕沈知秋,是不是对他们韩家的又一次考验?
  若他劝皇帝从长计议,许是会惹来皇帝对韩家、墨奕是否已投靠太子的怀疑;若是按皇帝所说,以维稳为重……
  “我若是带个人回家,家中还有客房吗?”韩璧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可惜世事无常。
  韩珣重重地合上了眼皮,向着皇帝沉声应道:“臣遵旨。”
  西溪别院中,宁半阙已经离开,韩璧根据目前所知,不过稍微前后推算一番,便觉背脊发凉,沉声唤道:“沈知秋。”
  游茗已经回房,院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知秋听他声音发紧,也不禁严肃起来:“你怎么了?”
  他摆明是遭人陷害的那个,却还有空关心别人怎么了,韩璧见他这样,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无奈道:“你知道你现在被人泼了一身脏水吗?”
  沈知秋点了点头,低声念道:“我既然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慌张。”
  韩璧叹道:“说是清者自清,然而危急关头,未必有用。”
  “他人如何想我,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如何看待我自己。”沈知秋神色淡淡,眼中却锐气丛生,那是走过千山万水都磨蚀不尽的剑意,“墨奕的剑道,是要我诚于人,律于己,凡事无愧于心,我既习剑,便要恪守剑道,哪怕百死无回。”
  韩璧皱眉道:“若是由我劝你,让你暂时避开锋芒,我的话,你听不听?”
  沈知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
  韩璧:“既然如此……”
  “临阵脱逃,并非剑客所为。”沈知秋却打断了他,沉声道:“阿宣,你应该懂我。”
  韩璧哑然。
  沈知秋的心中向来只有剑道,他倔强,不懂变通,只晓得一往无前,纵然世风日下,奸邪尽出,众人逐利,屡屡陷他于不义,他依然坚如磐石,诚于人,律于己,为了一句问心无愧,宁可死战不退。
  韩璧很想开口对他说,你不在意生死,是因为你信仰的剑道;我只在意你的生死,是因为我爱你。
  最终他却说不出口,他不愿意让沈知秋而为了他违背内心的道义。
  “我明白了。”韩璧把他搂进怀里,动作轻柔而果断,“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知秋顿了一顿,本想着把他推开,又见到四下无人,最终还是伸手环住了韩璧的腰,无限的温情安静地流淌在两人之间,似是能抚平所有的裂痕。
  直到沈知秋打了一个哈欠。
  韩璧:“你去睡吧。”
  沈知秋:“你呢?”
  韩璧笑道:“你是在邀请我吗?”
  沈知秋不明所以,甚至点了点头:“嗯,一起去吧。”
  韩璧受宠若惊,轻咳一声,肃然道:“你先去睡,我……我一会儿就去。”
  沈知秋再次点了点头,转头回房去了。
  韩璧站在院中,低声地对守在外头的韩普和韩通吩咐了两句,两人连声应和,当下就离开了别院。
  深呼吸了一下,韩璧试图推开沈知秋房间的门,发现它果然锁上了。
  “……”韩璧如同早有预料一般,自嘲一笑,“我就知道。”
  这一夜,沈知秋独自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沈知秋伸了个懒腰,极快地梳洗了一番,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间,准备练剑。
  当他刚走到院子里头,却发现院子里头有了一个娇柔的身影,正蹲在潺潺的溪水旁,双手浸于其中,玩得不亦乐乎。
  沈知秋没看清她的脸,只以为她是普通的侍女,轻声道:“姑娘,刀剑无眼,还请你先避过一旁,待我……”
  那女子抬起头来,杏眼微弯,便是翩然一笑:“知秋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知秋睁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纪昭?!”
  纪昭便是昔日沈知秋在燕城的青梅竹马。
  距今已是十年未见,纪昭纵然已长成了大姑娘,看起来却仍是娇小动人的模样,尤其是眉目间的爽朗和率直,丝毫不失燕城之风。
  沈知秋:“你为何会在这里?”
  纪昭愁眉苦脸地叹道:“我家中出了些事,想要找你帮忙。”
  沈知秋本就把纪昭当成妹妹,多年来一直挂念于她,如今听她求助,自然是义不容辞:“我能帮得上忙,必定会帮。”
  纪昭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出发吧。”
  沈知秋茫然道:“去哪里?而且,你不见见游茗么?”
  “来不及解释了,先出发再说。”纪昭说道,“来日方长,我以后再找机会见他吧。”
  沈知秋连忙道:“我要先跟韩璧说一声……”
  “我听到了。”韩璧竟然一直站在他们身后,沈知秋大概是因了纪昭的到来过于惊喜,完全没有察觉,“你们快些出发吧。”
  沈知秋只觉有些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妥,问道:“你呢?”
  韩璧温柔地对他笑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沈知秋最是受不了韩璧这副语气,连忙点了点头:“我帮过纪昭的忙,就回来找你……”说着,他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韩璧微微动容,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沈知秋有些失望。
  韩璧见他沮丧,笑着哄他道:“我就在京城,不会乱跑的。”
  沈知秋还是没来由地难受。
  “你忘了我说的话么?”韩璧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会等你。”
  沈知秋点了点头,亦是微微一笑。
  沈知秋来不及收拾些什么,只提着一把影踏剑就跟着纪昭上了马车,在晨光熹微中渐行渐远。
  韩璧独坐在西溪别院之中,他一夜未眠,眼底泛着淡青,游茗此时已经醒来,打量他一眼,抱臂笑道:“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韩璧:“他不过是离开几个月,待他回京以后,就会发现一切都过去了。”
  游茗笑道:“你也未免过于自信,难道你就不怕事情会变得更坏?”
  “这是哪里的话?他若留下,我只怕是保不住他。”韩璧轻声叹道,“那个人的性格,我太清楚了,为了大局,他绝不会吝惜于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沈知秋。”
  游茗顿了一顿,道:“韩公子,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韩璧笑道:“误会什么?”
  “误会你是商人重利,天生轻佻薄情。”
  “无妨,我曾经也误会过自己。”韩璧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失笑,“跟石头相处久了,我免不得也要变成石头。”
  唯有这样,才堪相配。
  随着一阵喧闹之声,京城卫闯入厅中。
  韩瑗神色阴沉,厉声问道:“沈知秋呢?”
  “走了。”韩璧如实答道。
  “去了哪里?”
  “不知道。”
  论智谋,韩瑗知道自己斗不过他这个弟弟,干脆直言问道:“陛下还准备亲审此案,如今疑犯跑了,你打算让我如何?”
  “陛下既然有空审案,审他不如审我。”韩璧悠悠说道。
  韩瑗怒道:“你!”
  韩璧笑着站了起身,明知前路艰险,始终神色安然。


第58章 青梅
  沈知秋上了车不过半响,便觉心底泛起一道不祥的预感,纪昭坐在他的对面,言笑晏晏地望着他,道:“知秋哥哥,这都十年了,你还是没什么变化。”
  沈知秋诚恳答道:“确实如此。”
  纪昭接着问道:“成亲了吗?”
  沈知秋:“没有。”
  纪昭眼尾一弯:“难道这么些年,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沈知秋摇了摇头,片刻又犹豫着道:“说来惭愧,我最近才知晓,原来我喜欢过当年那位方鹤姿。”
  “……你喜欢他?”纪昭当初离开得早,并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闻言亦是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其后皱眉道:“知秋哥哥,当年我没机会告诉你,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位方鹤姿,不是好人。”
  沈知秋:“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背景本就诡秘,而且,明明是那样高傲的人物,却甘愿留在燕城,这难道不奇怪吗?”纪昭轻声一叹,当年的稚气便在顷刻间消失无踪,“你不知道,当初他除了对你有些笑容,若是碰见了我们,都是神色冰冷,恨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仅如此,当初纪昭和宓临还被他出言警告过一回:“知秋是燕城城主,怎能耽于玩乐,你们以后还是少来找他,免得浪费他的时间。”
  自此以后,两人便很少再到沈家,毕竟,即使是见到了沈知秋,他身边通常都跟着一个方鹤姿,两人谈天论剑,赫然成了一个他人无法插足的世界。
  沈知秋并不清楚陆折柳瞒着他向纪昭说过这样过分的话,如今得知此事,自是愧疚不已,低声道:“都怪我识人不明。”
  纪昭连忙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早知道我就不提了。”
  沈知秋这才打起精神:“当务之急,还是你家中的难事,纪昭,你到底需要我帮些什么忙?”
  “我离开燕城以后,家中便开了一家镖局,这些年来,也算是做起了名声,生意兴隆。”纪昭长眉轻蹙,似是烦恼不已的模样,“我们最新接下的一趟镖,价值三万五千两白银,此物矜贵非常,沿途更是艰险,恐有性命之危,知秋哥哥,我知你如今是墨奕的人,剑术高超,因此,我想求你与我们一路同行,护送珍宝。”
  沈知秋犹豫道:“我恐怕是不能离开京城太久。”京城风云迭起,墨奕首当其冲,他实在是无暇分身。
  “不过是三个月,而且,目的地是燕城。”纪昭柔柔一笑,“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吗?”
  “燕城……”沈知秋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三个月,太久了。”
  纪昭沉下声来,似是哽咽:“知秋哥哥,难道你忍心看我们一家死在路上么?”
  沈知秋最怕看女孩子流泪,尤其流泪的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纪昭,他眉头一蹙,连忙说道:“不如这样,你随我回墨奕去,我请师弟们护送你回燕城,他们并不比我差到哪里。”
  纪昭见他主意不改,一时也是没了办法,叹道:“这趟镖,只能由你来押。”
  沈知秋不解道:“这是何意?”
  纪昭沉默不语。
  沈知秋低声道:“纪昭,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知秋哥哥,你还是一样倔强。”纪昭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徒留一脸的无可奈何,“今日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让你走的,你难道就没想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他与纪昭十年未见,却在早上发现这位故友突然出现在西溪别院,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
  沈知秋想起游茗的到来,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是韩璧……”
  “韩公子说,你多年未回燕城,一定很挂念我这个邻家妹妹,便托人把我找来,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让你见上一面。”纪昭笑道,“若是你随我回了燕城,我们还能见到宓临,这该多好。”
  离乡背井,与当年的好友天各一方,是沈知秋心中难言的遗憾,他虽然怀念过往的时光,可是天涯渺渺,昔日故友如浮萍,叫他无处可寻,唯有韩璧看出了他的落寞,先是寻来了游茗,再是请来了纪昭,那些沉于心底的愿望,全部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忽然而至的惊喜。
  他更加不想离开京城了。
  心动不如行动,沈知秋立刻就想跳车。
  幸好纪昭眼疾手快,话刚落音就拦住了他,沈知秋下意识地挥袖攻去,力度不重,被纪昭轻而易举地接下,沈知秋不愿对纪昭下重手,又唯恐轻薄了她,只好绕着手腕挣开,然而纪昭不依不饶,两只手抓住他的袖管就是不放。
  沈知秋原想躲开她的挟制,无奈车厢狭窄,难以动作,一时也是没了法子,只得皱眉说道:“你放开我。”
  纪昭瞪他一眼,道:“我偏不放,你咬我呀。”
  这时候的纪昭,彻底显现出了她童年时候的骄纵和无赖,只可惜沈知秋极少看见她的这一面,于是此时便根本没法处理,只得叹气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纪昭紧抿着唇,不肯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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