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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将军宴 8部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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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聂夙总骂不怕,老是来迎五、六双子的臭脸,找着缝隙想要回他父亲留下给他的传家之物。
这么一来一往,足三天以后小三眼再瞎也明白聂夙总瞧着那两件东西是什么意思。他喝着小五呈给他的凉茶,说道:「别作梦了。这两块玉本来就不是给你的,占了这么久,也该还了。」
聂夙道:「三爷为何如此说?此二物乃家父交给聂某,聂某自幼至长从来珍惜非常,何来占之说。」
小三哼哼两声,不再同聂夙说话。这一举止,弄得聂夙莫名其妙。
玉骨扇和白阳玉佩是留给聂小三的──那个还没成年就被抛入江中淹死的孩子。
小名聂大宝的聂夙承继的是整个聂府和聂府当家之位。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得到了那么多,却还抢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聂大宝,老子代替你在江中的弟弟聂小三问候你,走路最好小心点,省得一脚滑进湮波江,让滔滔江水淹死你!
☆☆☆
北方冰雪覆盖的将军冢,马不停蹄十天可至,但走走停停加上找客栈什么的,半个月才会到。
聂夙仅拴着一匹马的马车在前头领着,马蹄声哒哒,赶得急。
小六在外头驾车,一脸闲适,有两匹能日行千里的好马拖着,轻松容易跟在后头,马儿也行之从容,毫不费力气地往前行。
车厢内,小三枕在枕头上,躺着翘起二郎腿,把药膳食谱拿在眼睛上方。
他这一页整整看了三天也没看懂,但越看不懂越是想和它拚了,于是他拿出十成十的毅力,努力与此页对抗。
「师兄读了一上午的书,要不要歇歇,吃点东西?」小五说道。
小五把整套茶具都带上马车,此时正煮水烹茗。
手腕轻提,凤凰三点头后,将带着温醇茶香盛在乳色茶盏中的淡色白茶端至小三面前。
小三从丝绸褥子上坐起,松了松脖子,阖起书打了个呵欠,接过小五泡的茶,一口一口慢慢喝。
小五又从暗格里拿出一些小三之前备好的鹿肉脯给他吃。
小三大剌剌盘膝而坐,一口鹿肉脯一口白毫银针,吃相挺是豪迈。
小五手肘撑在矮矮的茶几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小三。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泛出笑容来。
小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长了四只眼、三条鼻、两张嘴吗?你干嘛看着我笑。」
「师兄长得真好看。」小五微笑着说。
小三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
「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你、小六、小七那张脸毁了暂时不算、小八、小八他心肝,整个神仙谷里的人都比我好看得多,百里小五,你瞎了是不是?回去找小春给你看看,眼睛坏了就要医好才成啊,臭小子!」
小三嚼了两口肉脯,喝了一口茶后自言自语地说:「腌鹿肉的白酒放多了……」
小三照着既在脑中的食谱烹制的,但他那时太认真,忘了自己不能喝酒,这时才多吃了几口肉,竟就有些茫然了。
「我老早拿云倾来比过。他就算长得那般好,和大师兄的容貌不相上下,但对我而言谁都比不上你,看着你我就高兴。」小五继续望着小三,只要能看着他,只要能见着他,心里就会有种暖暖的、开心的感觉。
「……有病要医啊……」小三重复了这句话。
「有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小五说。
「西施你个鬼!」小三狠狠咬了咬了一块肉脯下来,露出尖尖的白牙,用力嚼啊嚼,把晒干后艰韧的鹿肉咬成碎碎的一小块一小块。
可小五却似没看见小三的反应,轻声说道:「师兄知不知道,所谓的喜欢,是怎么一回事?」
「老子没空去想那些。」小三怒。今日小五怎么说都说不听。不但眼睛坏了,连脑袋也塞了吧!
「最近,你对我和小六很好。」
「有吗?」小三不认为。「还不就和以前一样。」
「不,」小五说:「自从你答应让我们和你一起前往将军冢后,你的态度就变了。你察觉不出来,我却是感觉得到的。弒龙索不再抽出,事情都放给我和小六自己主意,虽然还是会骂人,可语气软了不少。」
「……你们也懂事了,惹的麻烦少了,我从小到大抽你们又不是抽好玩的,都有自己主意了,还设个框子圈着你们做什么?」小三说。
「以前,你对小六比对我好。你爱和他说话。说的话,总比对我来得多。」小五道。
「那是因为他脑子没你好,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你要少管他一些,他在外头肯定出事。」小三说。
「最近,你对我比对小六好。」小五微微一笑。
小三别过脸,总不能说:『因为老子不肯给你爱,所以既心虚又亏欠吧!』等等,心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个词出现在老子心尖上!
「你说我们不行,你将来要成家立业,娶个娴淑女子生孩子,像寻常人一样度一生。」小五的笑容带着隐隐不让人察觉的苦涩。「可是我不行,我这辈子就只有你而已。」
小五说:「我很努力,在你身边我都忍着,不敢做出多余的事。可是这几日你对我好了,我又觉得,我如何能忍到你成婚生子,见你一家和乐融融的模样?
我问过云倾,怎么才能爱小春爱成那样,也让小春舍了命都要陪他。
他说,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是那样了。不知不觉地想融入对方骨血之中,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牵肠挂肚一辈子。
我是因你而生,亦能为你而死,最后也终将为你牵肠挂肚一辈子。
师兄你当真对我毫无感觉?若是如此,为何你要对我如此之好,让我拚命压抑着的心,又跳动得更加激烈。」
「……每个人的心都会跳,不跳就死了。跳得激烈嘛……小春的清心丸带出来没有?神仙谷的功夫就忌七情六伤,你可别是走火入魔……」
小三话还没说完,小五一把便将小三的手拉到他身边。
小三手中的杯盏掉到丝绸褥子上,在上头洒了一大片茶渍。
小五慢慢的让小三的手靠近他,而后,让这个人的手掌贴在他胸前。
用力地,压在他心苦处。
心脏跳动的声音「怦怦」、「怦怦」、「怦怦」,剧烈而有力,在胸膛左半边的位置,疯狂地诉说着爱意。
就像是激烈的打鼓声,一声一声,从一个人的胸膛,震入对方耳中、震入胸口,让另一个人的心也同对方一样,一颤一颤地跳,一颤一颤地痛。
「你能不能,别去找别人。」小五说道:「我和弟弟要陪你一辈子。你若走了,我们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每次只要想到你终将离去,日后再无所依,这颗心,就跳得无比沉重、痛得无法忍耐。」
「……先把我的手放开。」小三说。
小五缓缓松开了小三的手腕,只见上头已是一圈青黑,竟是小五太过用力所致。
小五忍不住,磨娑着那道伤痕:「对不起……」
小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脸上佯装的笑容,他面容苦涩,眼眶泛红。小三从未见过小五这个样子。
小三挣开了小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将手掌放到小五脑袋上头,摸了摸。
「你不要哭,我养的孩子怎可以为这点小事哭。」小三说。
「这不是小事……你不和我们在一起……」
小三又撸了撸小五的头发。
小三从不说谎,也不轻易改变自己想做的事。苏三横没娶到穆小柔已经让他很呕了,这辈子要是又不娶老婆,那该有多悲惨啊……
苏三横要的不多,百里三要的也不多。他们都想有妻有子,有宅有地,活得平淡却甘之如饴,时候到了埋进墓里去。
「师兄,难道我们就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小五说道:「我和小六这辈子只听你一人的话,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好像以前一样,你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你煮饭、看书、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我和小六洗米、摘菜,睡在你的身旁。不行吗?和小时候一样,不行吗?」
小五低头说着话,小三明明没见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小三还记得第一次见着他们,是那么的小。浑身都是痘疮过后坑坑疤疤的伤口,为了活命,谁都不信。
小三也记得第一次为他们拚命,明明自己武功不济,却豁了出去,连死活也不顾,单挑药彘之首,只想保住他们的性命。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在他们出谷试炼时伤透了他们的心,又在几年后才将人挽回神仙谷,这些不就是云倾说的: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牵肠挂肚,一辈子。
他不该忘记,他是他们的浮木,一抽身,他们便会沉入深不见底的海里。
他不该忘记,他是他们的羽翼,断了翅膀,哪还能往高处飞去。
只是爱不爱的,他从来不懂这些。
他唯一明白的就只有:百里三这一生无论对谁都狠得下心肠,却唯独见不得百里五和百里六伤心。
小三静了好一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久久之后才道:「给我些时间吧……」
小五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小三干咳一声,别扭说道:「找不找得到合意的来当老婆还说不定,在这之前,咱师兄弟不是也就和以前一样一起过日子吗?」
小五明白小三这是让步了,只要到死都不让小三找着合意的女子,那不就是等于小三会和他们过一辈子!
「师……」小五才激动高兴得想大喊小三的名字,却不料这时马车竟重重地颠簸了一下。
小三一时没坐稳,整个人朝小五怀里摔去。
而且姿势那是一个刚刚好,一个人摔、一个人抱,因为面对面,也就顺道嘴对嘴,亲着了。
小三瞪大眼睛看着小五,手撑在小五的胸膛上,要用力拉远距离。
谁知就在这个剎那,原本被意外惊呆的小五突然动作,一手压住小三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小三的腰,将他扣得死死的不让他动弹,而后才离开几分的唇又相贴在一起。
小三的双唇很软,软得像刚蒸好的雪花糕,尝起来很甜,有种果子香味。
趁小三还没反应过来,小五碰了碰小三的嘴唇,伸出舌尖窜入小三双唇内,轻轻地舔舐了一下小三的齿列。
小三一惊一怔,没咬紧的牙关自然被小五的舌头撬开。
小五的舌探入了小三嘴里,先是缓缓地亲吻纠缠,后来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迫切。他的舌头磨着小三的,带着点粗糙的舌面吸吮、拉扯,小五甚至因为到最后控制不了自己,过于激烈,不断反复咬着小三的舌尖。
两片唇能有多诱人,尤其嘴唇的主人又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一时之间小五完全没了自制的能耐,只是压着小三的后脑勺,用力吸吮着他的双唇,侵犯着他的嘴里那片禁忌之地。
小三感觉一阵从未有过的酥麻由心而起,往下直通到下腹。一种陌生的情欲在小五咬着他不放的时候出现,让他腰有些软,头皮有些嘛,丹田热热的,整个人都奇怪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呼吸急促,或许是小五,或许小三自己也有。
小三不停地被需索,双唇不停地被凌虐,这种几乎微不可计的疼痛却令他浑沌晕眩,脑袋一片空白,忘记应该阻止对方。
初次的亲吻。
初次感觉小五所谓的情爱竟是如此浓烈。
小三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耳里嗡嗡作响,彷佛天地颠倒,万物归于浑沌,除了眼前人对他所做的事,他感觉不到其它。
小五把小三扣得更紧,紧到小三模糊地发现有个硬热的东西顶着他的大腿内侧。
正当小三昏沉沉地想着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时,小五搁在小三腰间的手缓缓地探入小三衣襟之内,拨开亵衣抚摸着小三的胸膛。
有种奇怪不明的感觉,小三困惑,正当他努力想着自己怎么这么晕呢,隔了好一段时间他才想起,啊……刚刚吃的那些鹿肉是泡了白酒的……吃了泡白酒的鹿肉等于喝了酒……怪不得醉醺醺的……
小五那只作乱的手缓缓扯开小三的衣带,用让人完全察觉不到的轻抚一路潜到小三的亵裤之上。
他隔着布料轻轻地覆盖住小三的分身,正要温柔地捉住用力地摩擦,让小三也同他一起发烫之时,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师兄,刚才那个大窟窿颠着你没有?」
小六的声音闯进脑海,小三顿时一个激灵,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
他用力把小五扣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扯下来,再狠狠咬了小五还停在他嘴里的舌尖,然后脑袋往后移,在能看到小五那双眼睛后,恶狠狠地道:「你另一只手放在哪里?」
沉溺于情欲之中的小五这时才慢慢清醒过来,他立刻将放在能因此死上千遍万遍地方的手缩回,而后用十分僵硬的笑容对小三道:「……师兄……你刚刚跌进了我怀里,软玉温香,师弟一时情不自禁……过于激动……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小三一拳就往小五脸上揍去,怒道:「去你个软玉温香、去你个人之常情。老子心才一软你就得寸进尺,简、直、找、死──」
行进间的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小三的拳头毫不留情,当下把小五的眼睛揍出了一圈黑。
而当外头传来那让人熟悉的绿林之人惯用语,吼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时,小三往外望了一眼,立即将身上的衣衫整好,衣带抽回在腰上随便捆了捆,怒气冲冲下车,用比方才说话之人还大的声音咆哮道:「又是你,董伯良!上回你落在我手里时我说过什么!」
小三一路往前走,走过聂夙的小马车,来到林间一片略大的空地前。
那里站着数十名抢匪,而这些人在小三第一次走过这条路去看苏凌时,就被小三用弒龙索鞭得哭爹喊娘过。
此时又再见小三那看似无害,身娇肉软易推倒的身躯,但其中却藏着一颗凶悍非常简直煞星下凡才能有的心时,为首的强盗头子董伯良马上惊恐地打起冷颤来。
董伯良牙关惊得叩叩响,边抖边下命令道:「谁、谁去把他的鞭、鞭子抢过来,我、我就不信没有了那厉害的武、武器,他还、还能打的倒我们!」
小三绷着张脸,一路笔直地就往董伯良去。他握紧拳头一拳就把身长八尺,体型壮硕,脸上蓄着络腮胡的大汉揍倒在地。
董伯良率领的那些土匪个个惊得抖个不停,而后就看小三蹲了下来,一膝抵地,举起拳头一拳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朝董伯良的脸狂揍。
小三揍得那是拳拳到位,速度、力道、抬手的角度不偏不倚,全部一致。
他就这么狠狠地揍、狠狠地揍,揍到最后这个身材壮硕的土匪头子连嚎都嚎不出声音,翻白眼昏死过去,小三才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把仍然握得死紧的拳头收了回来。
他转头,阴阴地瞟了那些拦路的强盗们一眼,寒气四溢地道:「老子不用鞭子,光用拳头就能揍死你们。告诉董伯良,下次要再让老子发现你们拦路劫财,就不止这么简单了。老子会灭、了、你、们、全、部──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
强盗们挂着两行泪拚命点头。
呜呜呜,老大,看来咱们得换个工作,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了!否则这位爷下次再来,咱们就全都没命了!呜呜呜呜呜──
小三打爽了,被小五激出的怒气也散了些。他扬着下巴一副谁惹我我就再打谁的模样经过聂夙的车,撩开帘子钻进自己的马车里,站在聂夙马车外的那二人之一的姚光轻挑说道:「果然如你所言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那拳头的力道和毫不犹豫的表情,真把我吓死了。」姚光轻笑。
武临想的却是另一个方面:「苏三曾经来过这里。」
「那又如何?」姚光说。
「此处是往将军冢必经之路。」武临道。
姚光听得如此,皱了皱眉。
前头的强盗把被揍得连他娘都认不得他了的强盗头子往旁边拉,空出了前头的路。他们戒慎恐惧地恭送这群人离开,其中有人暗暗发誓,娘的,老子等等回了寨子东西收收,直接就回老家种田养猪去,再也不当强盗了。
上回屁股上被鞭的伤才好没多久,这个大魔头就又回来,幸好这次只揍头头一个人,要是所有人都揍,那他们这小小的土匪寨子人就死绝了。
小三回到车里时,发现车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细心在香炉里点上了香,用这精挑细选的淡淡的香气,散去方才情欲之味。
小六的一声「驾」,马车车轮又开始滚动。
小三哼哼两声,道:「百里小五,你怎么跑去同你弟弟一起坐了?这车厢不舒服吗?这丝绸垫子不合你心意吗?屁股磕着木头板子比较舒服是吧!」
「不、不,您的师弟我单纯想出来吹吹风,和小六讲讲话罢了,师兄您一人才休息得好,我不打扰您了!」小五这话说得诚恳万分。但其实他只是不想象之前那个强盗头子一样被小三把一颗头打成两倍大,那实在太凶残、也太凄惨了。
驾车的小六听得小五这般说,立即兴奋地道:「哥你要和我讲什么?咱们来谈之前行走江湖的那些事好不?」
然后两兄弟还真一人一句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六愣愣的声音传进车厢,疑惑地道:「哥……你一只眼睛怎么黑青了?」
「呃……刚才……就刚才不小心撞倒了茶几给弄的……」小五的语气很是心虚。
「难道是方才我驾车不稳,落进窟窿里害你撞的?」小六话语里满是歉意,诚恳地对小五说:「哥,对不起。」
在车厢里头听着两兄弟对话的小三「哼哼」了两声。
百里小六,你的脑子又留在将军楼的冰窖里忘记拿出来了是不是?
你哥老这么诓你,你还真信啊你!
总有一天,你肯定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
过了十来日,越往北方越冷,有人烟之地也逐渐少了,等来到一个姓岳的小村子,天才过午,还不到傍晚住宿的时候,小三便喊了一声:「停!」不让马车穿过这村继续前行。
「怎么了师兄?」小五撩起车帘问道。
「再过去就是雪境荒原,没人迹了,今日在此休息顺道补补吃的喝的,否则干粮不足,肯定饿死!」小三说。
走在他们前方的马车又踅了回来,那驾车的姚光约莫三十,脸皮养得好,头发又柔又长,加上每回见着他都是嘴角上扬似在笑,看着比武临顺眼许多,性格也比聂夙好。
姚光问道:「三位怎么不走了?」
小六答道:「我师兄说再往前走就没村子也没店了,缺了的东西要在这里补齐才行。」
车内小三的声音传来:「先投栈。」他说:「我要吃汤饺子。」
「噢,」小六问:「汤饺子哪里有卖?」
「前面有条大路,左拐就看见了。」小三说。
依小三的话,马车行进几步果然见着一条大路,左拐后便是一家小客栈,客栈外头空地挺大,还围了圈子让几头猪在里头跑。
马车停好后,所有人都下了车往客栈里走去。刚过了午,客栈里也没有人,只有个年迈的掌柜拿着帐簿和算盘正在算帐。
「岳老头,端三碗汤饺子过来!」小三刚进门就大喊。
那老头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见到竟然是小三,一双原本浑沌的眼顿时清明发亮起来。
小三挥手甩了甩,意思让对方不用理会他,便径自入座,同小五、小六一桌坐,而聂夙等人则择另一张桌子坐下。
两方从来泾渭分明,出了京城便是如此。
聂夙不愿同小三一桌刚好,即便他想同小三坐,三爷还不屑与他一起呢!
岳老头先走进了后堂嘱咐小三点的汤饺子,接着才慢吞吞地走向聂夙他们,问道:「几位客倌想用点什么?」
聂夙道:「有什么好吃的就都端上来。」
热茶到后,小三这里的菜肴首先上桌。
先是汤饺子。新鲜猪肉剁成泥,加入调料,混以韭菜包成饺子。汤头是猪大骨熬的汤,因为北地较寒,所以汤里放了多种辛香料,一闻,那是香气扑鼻。
小三喝了口汤,咂了咂舌,感觉味度刚好,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是他爱喝的口味。再咬一口浑圆饱满的饺子,饺子汤从薄皮里爆了出来,有些烫,但外头冷,这般烫正是刚好。韭菜猪肉也鲜美异常,挺是不错。
接下来又来了盘炸金元宝,饺子皮杆得厚了些。
岳家村两边是山,山有河,名为清水。清水河有种当地独有的小银鱼,看起来小不啦叽,塞牙缝都不够,但捞多了后剁碎成馅包进饺子里,热油一炸,咬进嘴里那叫一个酥酥脆脆,鲜美异常,是别处吃不着的好味道。
再来岳老头又送上一盘蘑菇炖山鸡。姜葱爆炒,少许酱油、盐调味,鸡切成小块炖煮,盛在盘子上看起来颜色油亮,闻着香味扑鼻,简直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
在上完最后一道也是只有此处才吃得着的炒山野菜后,岳老头才慢慢地将三碗汤饺子送到聂夙他们那桌。
只是聂夙等人都吃了大半碗汤饺子了,却不见别的菜上来。
聂夙转头叫来岳老头,略微不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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