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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君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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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琛面色一凛,将全力盈于剑锋之上,反手一格,终于将压迫在身前的长刀挑开。破空的剑气如罡风般急转直下,不依不饶的追逐着男子而去。青蓝色剑光在这冰洞之中大盛到了顶峰,江其琛的胸肺已然感觉到两力相斥的痛楚,然而他却并未停手。
沐枫紧张的看着他,满含担忧的轻唤一声:“其琛……”
周身真气被灌注于斩痕剑中,江其琛腕上的银链熠熠生辉,他身形极快,孤注一掷的朝男子舞下气势恢弘的一剑。
只听“锃”地一声,斩痕一击落在长刀之上,江其琛竭力一挑,凌冽的剑意生生削下了男子垂在脸侧的一缕发丝。男子只觉虎口一震,长刀便飞快的从他手中滑出,径直插进寒冰所铸的地面之中,刀锋不见,只余下长长的刀柄露在外面。
胜负已分。
江其琛撑着斩痕从半空中落下,他一侧膝盖狠狠的砸在冰面上,硬是将他落地的那一圈震出环环蛛纹。
江其琛胸口钝痛,喉中一抹腥甜顺着嘴角流下。
沐枫飞快的跑到江其琛身边,捧起他的脸,指尖却沾上了他缓缓流下的殷红。
沐枫面色一沉,眼中满是极力隐忍的痛意:“江其琛,你那么拼命干什么!”
江其琛贴上他的手背,低低一笑:“不拼命怎么带你回去。”
“疯子。”沐枫低咒一声,抬手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转而对男子说:“这位前辈,胜负已分,还请您兑现承诺。”
男子看向江其琛目光中的赞赏更盛:“你用性命……与我一搏,倒有……几分胆色。”
江其琛抬手将嘴边的鲜血抹去,沉声道:“晚辈才疏学浅,若非出此下策,难胜前辈。”
“不必……过谦,你……有伤在身,且内力有损,若是……全盛时期,我也并没有……十分胜算。”男子用力从冰面上将自己的长刀拔出,端在身前:“罢了……愿赌服输,雪云芝……你们自己去采吧……随后,我带你们……出去。”
江其琛微一拱手:“多谢前辈。”
沐枫毫不客气的摘了两株雪云芝揣进前襟,转身便对上江其琛惊奇的目光,他言之凿凿道:“他将你伤了,我多采一棵怎么了?”
“……”
男子闻言不怒反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沐枫,轻笑道:“孩子……你过来……”
沐枫愣了愣,与江其琛对视一眼,依言走了过去:“前辈。”
男子道:“嗯,把手给我。”
沐枫犹豫片刻,慢吞吞的把手递了出去。
男子指尖冰凉,搭在沐枫同样冰冷的手腕上,隔着白玉护腕号了片刻,忽而面色一惊,叹道:“怪哉奇哉,竟有人能以寒冰重塑周身筋脉,我瞧着你年岁不大,是谁与你有如此深仇大恨,竟将你周身筋脉尽数震断?”
江其琛站在原地周身一震,胸肺间刚有缓和的痛楚瞬间卷土重来。
而沐枫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男子口中所说之人并不是他一般,他利落的抽回手,淡声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前程往事尽忘,故而并不知前辈所说之事,也并不觉得我与寻常人有何处不同。”
“既是苦楚,忘了便也是解脱。”男子沉吟片刻,忽而站起身走到冰坛前,他将手中长剑置于坛侧,挽起一只衣袖,探手进冰泉中摸索片刻,捞出一枚通体透明,晶莹剔透的珠子。
沐枫不解的看着他拿着珠子走到自己面前,正欲开口询问,却见男子飞快的把珠子一抛,抬掌打入沐枫的胸口。
沐枫只觉得胸前一凉,那珠子登时便没入体内,化成冰泉之水融于他的血脉之中。
江其琛的眉心倏地皱紧,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沐枫拽到身前,仔细的端看他的神色,却见他神色如常,便紧张的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痛不痛?”而后转向男子,声音里已然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冷意:“前辈这是何意?”
男子轻笑一声,朗声道:“不必……多虑,这是冰胆,可以疏通……人体受损的筋脉,于他有益。”
沐枫和江其琛俱是一顿,便听男子接着说:“冰胆对常人来说……太过寒凉,但这孩子周身筋脉为千年寒冰……所修复,如此一来,冰胆便可如虎……添翼。往后,不必再隔三差五以寒冰固体,虽不可……再练内功,倒可免去寒蚀之苦。”
沐枫惊诧的看着他:“前辈……你……”
“我在此地驻守……三十余年,从未见过活人,身子骨都快生锈了,今日同这年轻人酣畅的……打了一场,甚是欢欣。我与你二人有缘,雪云芝和冰胆,权当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吧。”
沐枫和江其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多谢前辈!”
“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男子一路领着沐枫和江其琛来到冰洞的另一侧出口,此处与之前从冰泉进来的入口相同,皆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男子指了指洞口,道:“从这里出去,便是天山之巅,下山的路你们便要自己走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沐枫点头致意,正色道:“今日蒙前辈大恩,还不知前辈姓名,往后若得机会定前来答谢!”
“从此处出去,便不必再回来了。我族世代看守冰洞,既然不出去,便也不愿有人前来叨扰。若问姓名,我只能告诉你,我姓蓝。”
沐枫:“既是前辈所愿,晚辈定当遵循。”
江其琛:“今日多谢蓝前辈仗义相助,此去一别,惟愿前辈余生安度,福寿绵长。”
“走吧。”男子哑着嗓子低语一声,当空托起一股悠长的掌风,轻轻一挥,便将沐枫同江其琛一起,送到了冰洞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过生日,送大家双更哈!
第99章 第九十八章 际遇(3)
风影变幻,沐枫只觉得眼前一亮,铺天盖地的狂风裹挟着满地的雪花,四面八方的向他侵袭而来。
身上汗毛一竖,沐枫下意识的拉紧了狐裘的毛领,将半张脸埋了进去。在大雪中艰难的转过身,身后除了漫天白雪空无一物。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只抓住了如砂砾般咯人的雪花,冰洞的出口已然消失在这天山之巅。
“从前偶有耳闻,天山一脉人丁单薄,其中神秘诡谲的蓝氏一族尤甚。蓝氏族人世代镇守天山,死生都不会离开天山半步。”沐枫的眼神悠长而深远,回望着这一片银装素裹的山川:“隐于山雪风霜之间,终身只与冰川冷泉相伴,实在是太寂寥了。”
江其琛从身后轻轻拥住沐枫,悄然贴近他冰凉的侧脸,柔声道:“你也曾这般寂寥过?”
沐枫身体蓦地一僵,旋即浅笑一声:“其琛兄,我自幼常伴青灯古佛,虽说有僧侣和尚相伴算不上是寂寥,但终日里念经打坐着实枯燥的很。”
江其琛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又不唤我名字了?”
沐枫歪过头看他:“我何时唤你名字了?”
“方才。”江其琛紧了紧手中的力道:“我喜欢听你喊我的名字,尤其是你担心我的时候。”
“其琛兄,你的脸皮是越发厚了。”沐枫拍了拍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了,雪云芝也拿到了,我们快下山吧。”
江其琛纹丝不动,目光流转似乎带了几分清冷:“那位前辈所说,你……”
“嘶——”
沐枫一声抽气,打断了江其琛未出口的话。
“怎么了?”
江其琛放开手,转过沐枫的身子,但见他眉心微皱,一手撑在腰际,神色颇有些痛苦,心里登时便紧张起来。
“你还说,”沐枫捂着肚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那一下踹在我肚子上,这会开始起后劲了。”
“我……”
江其琛面色一沉,当时为了将沐枫呛住的那口水逼出来,他可是下了狠力的。他心里着急,拉过沐枫的手便将人拦腰抱起,满含歉疚道:“先下山再说。”
上山时,二人逆着风雪而行。可此刻下山,这山间呼啸而过的飓风倒是给了江其琛一记助力。
半柱香后,江其琛一脚粗鲁的踢开了渡口旁那间小屋的木门。
火龙正百无聊赖的啃着枯草,听到动静先是一惊,马蹄子“哒哒”地踏在木板上,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待它看清来人之后,才安心的甩了甩脖子,仿佛是要将先前的战栗一同甩掉。
沐枫被江其琛抱到床上坐着,满脸的不悦:“其琛兄,你吓着火龙了。”
“是吗?抱歉。”江其琛毫无诚意的扭头冲火龙喊了一声,转而过来解沐枫的腰带:“把衣服脱了。”
沐枫瘪瘪嘴,利落的抽出白玉腰带,水蓝色的长衫登时便松了下来:“你这道歉也太随便了,一点诚心也没有。”
江其琛正在脱他外衣的手一顿:“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唔……”沐枫一边脱衣一边思考,沉吟道:“罚你回去陪我喝酒。”
江其琛轻笑一声,仰头望进沐枫含笑的眼睛里:“这是火龙的要求,还是你的?”
“哎,火龙是我的,我的要求就是它的呀。”
沐枫撩开里衣的一角,衣襟敞开的瞬间,那裸露在外的皮肤登时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江其琛眸光一暗,只见沐枫雪白紧实的小腹上,蔓延着大片淤紫。
他指尖微颤,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上,临了却缩回了手,只是沉着的脸上一览无余尽是心疼。
沐枫见他神色有异,开口道:“其琛兄,你要看就快点,我冷。”
江其琛低喘了一口气,拉过沐枫的衣襟将那片青紫掩住,这才看向他:“这里没药,等回了缥缈镇,我给你找大夫。那一下我用了狠力,怕是伤了你的脾胃。”
“啊?没那么脆弱吧,我单纯的就是表面疼。”沐枫宽慰道,三两下穿好衣服,下床走到火龙身边,抱住马脖子蹭了蹭。
“对不住,我总是在伤你。”
低沉落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沐枫微蹙起了眉,却在转身回望之际,恢复了之前的若无其事。
“行了,我又不怪你。”沐枫伸手拍了拍江其琛的脸,好笑道:“其琛兄,我原以为你是个端方如玉的君子,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倒觉得更像顾影自怜的小媳妇。我又没虐待你,怎么总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
江其琛一把攥住在脸上作乱的手,贴近沐枫的身子,沉声道:“你说谁是小媳妇?”
他这情绪转变太快,方才还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转眼就好似变成了一头饿了许久的豺狼。江其琛看向沐枫的眼睛里似乎瞬间点燃了一堆焰火,火烧火燎的燃在沐枫心头,叫他心惊的哽了哽喉头。
“那个……”沐枫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我们还是快赶路吧……唔……”
话音散在了江其琛突然欺身而上的亲吻中,他揽住沐枫的腰身,扣住那人的后脑,两个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
江其琛的呼吸陡然加重,连带着他给予沐枫的亲吻也变的暴虐起来。
起初还是温柔缱绻的试探,转而攻城略地的席卷他口中每一寸领地,像是要将沐枫生吞剥腹一般,竭力的汲取他口中的津液。唇齿交缠,江其琛忍不住在沐枫的薄唇上轻轻撕咬,片刻后又温柔舔舐宛若抚慰。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沐枫,临了还在沐枫嘴边浅啄几下。
一吻过后,江其琛的心情显然是愉悦许多。他放开还没缓过神来的沐枫,自顾自的去解开拴着火龙的缰绳,学着沐枫的模样,爱怜的轻抚着火龙的鬃毛,而后牵着马走到门口。
白衣赤马立于漫天雪色之中,四散而去的寒风将他腰际的流苏拂起,一晃一摆的犹如小船荡漾在湖面上。江其琛回眸莞尔,满面春色掩不住款款深情。
他看着兀自呆愣的沐枫,极轻极柔地笑了一声,绵言细语道:“不是要赶路?”
·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等再次回到缥缈镇的时候又是一日临近黄昏。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江其琛一眼便看见街角的灰墙上刻着一个并不显眼的圆圈。他勾了勾嘴角,沉声道:“景行他们已经到了。”
火龙在客栈门前驻足,沐枫和江其琛齐齐翻身下马。
刚一进门,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哎哟,二位客官事情都办好了?今儿空房多,要几间有几间,您二位不必委屈在一处了。”
江其琛淡淡的看了沐枫一眼:“不必,就要一间。”
沐枫:“……”
“对了,我问你。”江其琛道:“可曾有过一男一女两个人来住店?”
“额……”小二面露难色:“客官,这……一男一女来住店的,可不就多了去了……”
江其琛尴尬的咳了两声:“他们二人都穿着一身黑衣,男子俊秀,女子凶悍,身上可能还带着伤。”
“啊……有有!”小二道:“客官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那姑娘的确是彪悍,明眼人一看她就是受了伤,可还是凶神恶煞的,可吓人了。”
沐枫:“……”
“他们住在哪间房?”
小二翻了翻账册:“男的住在楼上第三间,女的在第四间。客官,这是你们的钥匙,还是楼上最后一间。”
“多谢。”
江其琛接过钥匙便转身上楼,但见沐枫摇头晃脑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沐枫无奈的摆了摆手,恨铁不成钢道:“人人都说女子似水,温婉可人。可偏偏多那天生一副恶人相,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仪态,我是真愁啊,以后谁敢要她?”
江其琛浅笑一声:“怎么,你们沐王府还管下人嫁娶了?”
“非也非也。”沐枫道:“不过是多那跟着我日头有些久了,总得替她寻个好人家。哎,我看景公子就不错。其琛兄,不如我们……”
“打住。”江其琛在楼道上顿住脚,脑补了一出景行和多那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画面,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乱牵红线,自己都管不好了。”
沐枫小声嘀咕一句:“我怎么就管不好了……”
江其琛在木门上轻敲两下,屋内脚步轻快,景行一拉开房门便瞪圆了眼。
“爷!”他惊叫一声,抬手便朝江其琛身上摸去:“爷,你没受伤吧?你们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我都快急死了!”
江其琛拂开景行,侧身便进了屋,不置一词的寻了椅子坐下。
沐枫拍了拍景行的肩膀,得意道:“你家爷有我看着呢,能有啥事?去隔壁,给我把多那喊过来。”
“还是等等吧。”景行把沐枫拖进了屋,转身关上房门:“多那受了伤,刚喝了药睡着呢。”
沐枫眉心一拧,他解开狐裘随手放在榻上,沉声道:“是那天晚上伤的?你们后来如何了?”
景行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了两杯热茶:“那天情形混乱,多那被黑衣人刺了一剑在前胸,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好好养几日就行了。我们将黑衣人甩掉之后便想去寻你们,可多那受了伤奔波不得,我们便一路走走停停,沿着爷留下的记号,今天下午才到这儿。我猜测你们肯定是自己去天山了,本想着等多那好一点就去找你们,谁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呢?可拿到雪云芝了?”
“嗯,拿到了。”江其琛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你可受伤了?”
“我哪能啊,我功夫这么好。”景行一巴掌拍在自己胸脯上:“不过爷,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啊,你可是……”
“无妨。”江其琛打断他:“受了点轻伤,已经好了。”
沐枫瞅着江其琛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想透露太多以免景行操心。见景行一脸狐疑还欲再问,连忙上前揽住景行的肩头,控诉道:“景公子,你是不知道,你家爷对我太狠了,弄的我到现在都直不起腰。”
“……”
景行闻言一脸惊愕的将沐枫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沐枫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已然在景行脑子里先起了惊涛骇浪。
爷这就得手了?他搞定陆鸣哥了?陆鸣哥竟然还愿意了?
沐枫疑惑道:“景公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景行慢悠悠的将目光移到江其琛脸上,那眼神里是满满的敬佩,而后他伸出手冲江其琛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爷,这就拿下了!”
“噗——”江其琛一口热茶满满当当的喷在了景行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大地大没有景行的脑洞大……
景行:胡说!是陆鸣哥说的模棱两可,让人想入非非的!
晚上八点第二更~
第100章 第九十九章 际遇(4)
“你那脑子整天在想什么呢!”
江其琛用力的将茶盏搁在桌上,脸上的颜色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了。
景行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茶水,委屈道:“没得手也不用拿我撒气啊……”
江其琛站起身,拾起沐枫仍在榻上的狐裘搭在小臂上,拽过沐枫手就要走:“别跟这缺根筋的废话,我们走。”
景行一路目送江其琛拉着沐枫走到楼道尽头,见自家主子十分潇洒的开了门,又把沐枫拖了进去。客栈的木门关上,发出“砰”地一声,景行不禁朝着他们的方向又竖起了拇指,感叹道:“都睡一间屋了,看来这回是真的要拿下了。”
“其琛兄,我话还没说完,你急着拉我走做什么。”
江其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淡声道:“景行言语无状,你别听他胡说。”
“嗯?”沐枫靠近江其琛,闪着晶亮的眸子瞧着他:“他说什么了?我方才没听清。”
江其琛将沐枫按在椅子上坐下:“没听清正好,你在这坐着,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哎哎哎,”沐枫一把扯住江其琛宽大的袖口:“不用找大夫,我都不疼了。我是见你不想被景行追问,所以才那么说的。”
江其琛将袖子一甩,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让大夫瞧一眼我不放心,你就在这等着,哪也不许去。”
“……”
送走了大夫,沐枫拢起衣衫却没有系上,只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衣襟半敞,若隐若现的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沐枫翘着腿平躺在床上,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民谣,见江其琛送完人回来了,轻笑道:“我说你小题大做,你偏不信。这下能放心了吗?”
江其琛淡淡的应了一声,拿起墙角的暖瓶,倒了满满一盆的热水走到床边,扯下架子上的巾帕放进盆里。
那水是刚刚打来的,蒸腾着往上冒着热气,江其琛徒手将巾帕在热水中沾湿,却丝毫不觉得烫。他拧干了巾帕,仔细的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撩开沐枫的衣角,小心的敷在他小腹上的瘀伤处。
“嘶——”那巾帕刚挨到肚子就被沐枫提溜着扯开:“江其琛,我跟你有什么仇,踢没踢死我,现在要把我烫死啊!”
江其琛眸光微动,接过巾帕散去手中的内力,感觉那帕子的确有些烫人,但也并非不能忍受。他按住沐枫,再一次把巾帕贴上他的小腹:“大夫说,热敷有助于淤血消散,你听话,不要乱动。”
“不行不行,”沐枫兀自扭动身体,但无奈江其琛按在他身上的力道宛若有千斤重,挣扎不成,只得可怜巴巴的喃了一声:“烫……”
江其琛被沐枫那含水的星目一凝,好似一头撞在棉花上一般,心里软的不行,他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从前的陆鸣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小心克制,在他的脸上根本找不到半分情绪,他还从未见过这人撒娇的模样。一时间欢喜的紧,目光柔和,连声音也宠溺起来:“别闹,就敷一会儿。”
沐枫见撒娇无用,悻悻地闭了嘴,忍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肚子上那块灼热消散了些许。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床梁,上面罩着极具北域风情的大红色印花床帐,一朵又一朵开的妖冶的山茶花娇笑着朝他挥手。
连日奔波,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沐枫忽然觉得就这么躺着,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眼睛半开半合,疲倦感如洪水般涌来,可偏生又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固执的绷着一根弦不愿就此睡去。
恍惚间,耳边好像传来一声轻笑,温热的手掌附在眼睛上,有人在他耳畔细语柔声道:“困了就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那声音似乎是有魔力,只轻轻柔柔的一句,便叫沐枫悬在脑海中的那根弦“嘣”地一声断了。他浅浅了“嗯”了一声,瞬间沉入梦泽之中。
江其琛收回手,指尖探在巾帕上,觉得有些冷了,便重新放入水中浸热。他把帕子搭在手上好一会儿,感觉那帕子上的温度不再灼人,才轻轻贴上沐枫的小腹。
如此反复多次,直到一盆水尽数凉透,江其琛才满意的看见沐枫肚子上的淤紫已经化去了大半。他将帕子搭在盆边,小心的拉起沐枫敞在两侧的衣衫,又拿过被子盖在那人身上。
江其琛便这么坐在床边,痴痴地凝着沐枫的睡颜,坚守着他对沐枫的承诺。
从前他骗过陆鸣很多次,无论是出于什么原由,利用也好,善意也罢,但总归都是伤害了陆鸣的。
前尘往事多苦痛,江其琛总是不敢细细回想,但偏就是那些叫人心生凄楚的回忆,又是他唯一能记得陆鸣的地方,所以他又不敢忘。
江其琛伸手理了理沐枫垂在脸边的发丝,冰洞中那位蓝氏族人的话犹在耳边回荡。他不是傻子,沐枫几次三番的刻意回避他怎会看不出来?寒冰塑身究竟是什么,他定然会查个清清楚楚。
江其琛俯下身,在沐枫的唇角印下轻柔一吻,轻声说:“你可知我有多害怕?我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又不见了。我怕我寻回了你,可你心中却不再有我。好在,我还会疼,你还会笑,你的眼里还有我。”
沐枫是被砸门声惊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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