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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右带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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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径夜转向花岛,他仍跪在那里,深呼吸平复心火。
“知道规矩吗?”他说:“擅自于屯所内动武者,五日禁闭。”
“是他先。。。。。。”花岛不服。随后心思辗转,咬住话舌。哼一声:“罚吧!”大义凛然。
暗堂。
暗堂如监狱,四面冰冷。
遇事,花岛不去怨谁,论他如何进的青灯卫,说到底还是自己理亏。这五天禁闭,就当赎罪,这么想着也就随遇而安。
在菜园里能玩得不亦乐乎,在暗堂里,照样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这是流寇本性,再肮脏的地方也能把日子过滋润喽。
哼着小曲,观察蚂蚁入洞,几片叶子被寒风捎进了屋里,也送来了韩径夜的消息。
五天到,允准释放,司徒老头捧着只木盒来接他。
“司徒叔,还带了礼物过来啊!太客气啦。”花岛伸个懒腰,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眼睛有些疼。
老人将盒盖打开,露出一只崭新的护额:“队长给你的。从今往后你就是第四组的正式队士了。”
“啊!真的?”
“你不是一直想上街巡逻吗?这回可以了哦。”
花岛接过护额,铁片光洁明亮,不像韩径夜的那只遍布刀痕。
队长这人吧,打他一巴掌给他一颗糖,作。
两人走过庭院,梅花正开,池水冰冻。司徒为他佩戴护额,这就意味着,他要准备承担性命之危了。
/
年关将至,大红灯笼满街,和泽城有了细微的变化,电线杆子多了,茶铺里吃茶的人换了一批,那些提着金丝雀鸟笼儿端着大烟枪的家伙也看不见了。
花岛扶正护额,第一次跨出屯所大门。
袖带江南雨,
眉梢漠北霜。
归来亦是客,
未老莫还乡。。。。。。
老乞丐竹杖芒鞋,敲击节拍高歌而过,声音千回百转,牵着夕阳斜落到了那树梢头。
花岛纵身钻入大街小巷,从前那份如鱼得水却再也找不回,一路行人睥睨,指指点点。
“瞧,那个青灯卫。”
“新来的?”
已没有人记得流寇花岛。
正大洋行门口,散乱地倾扎着几辆黄包车。车夫们如疲倦的归鸟,一径瑟缩在羽毛里,不指望新生意上门。只有白狗坐得笔直,头剃得光光的,很显精神。
花岛一眼把他瞅了出来,双手背后,做出一副很有气派的模样走过去。
官靴停在眼前。白狗条件反射地一跃而起:“老爷,老爷要去哪里?”
“抬头。”他扬了扬下巴:“连哥都不认识啦?”
这声音、这语气,听着似曾相识。但穿着青灯卫队服的,又会是谁呢?
“我是花岛呀!”
白狗恍然,使劲揉搓眼睛。
“瞧这一身,我穿好不好看?”花岛笑容灿烂,给了他个脑瓜嘣:“傻的啦?说话呀!”
“你真是花岛?”白狗终于完全抬起头,冲他使劲瞪了一会儿,总算把他认了出来。“你走了大运了!混进青灯卫了!”
“嘘。低调低调。”
“你他妈的一年没有一点消息。”
“这不是在队里‘操练’着嘛。”花岛美化了种地的事实。
白狗直勾勾望着他的队服,很羡艳的模样,抿紧嘴唇,不说话。
“这个送你。”花岛从身后抽出一包洋香烟,“答应过你的嘛。”
对着夕照,烟盒上几个金色英文字母闪闪发亮,安静躺在白狗满是油污的手中。
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呆滞了,一动不动地楞在原地。随后,眼眸低垂下去,地上拖出一道狭长的阴影。
“谢谢哥。”他说。
花岛跨步跃上洋行台阶,神采飞扬:“你知道吗?现在我加入了巡逻队,每周都能出来找你。对了,菊屋怎样?老板身体还好吗?”
“嗯。”白狗点头,“都是老样子。”
“那走啊,我们一起去喝酒!”
白狗支吾,瞟了眼钟楼上的时间,好像在盼着什么人。
洋行对面的裁缝店,门把上风铃忽叮当一响,踏出一双碎花小布鞋来。
发髻乌黑,耳坠玲珑,眼眸盈一弯笑意,隔着街朝白狗招了招手。
“她叫阿宁。”
姑娘挽住他的手臂时,他羞怯地说道。
于是便抬起头打量花岛,内双眼,很灵动,面颊因营养不良而略显蜡黄,不过仍是清秀可爱。
“这是。。。。。。”花岛摸不着头脑。
“我要成亲了呀,哥。”晚霞映在他的面颊上,漾着腼腆的幸福。与此同时还有一丝自卑,笑容辛酸而灿烂。
“都要成亲了啊。。。。。。你小子。”他哽住。
时过境迁之感猛烈袭来。
“我们打算明年春天办酒,就在菊屋里办,再请几个老熟人。”白狗挠头:“哥要是能来那便太好了。”
“我当然要去。”花岛点头,又低声重复一遍:“我当然要去。”
落日余晖洒在阿宁长长的睫毛上,她目光望定白狗,微笑着露出两只小酒窝。白狗俯身,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大声道:“他就是我说的花岛哥——现在是青灯卫啦——!”
闻言,阿宁便笑得更开心。花岛看着她一双灵巧的素手在空中飞舞比划,随后由白狗翻译出来:“阿宁说,她很高兴我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
那个瞬间,花岛的内心像被什么撼了一下。
这么漂亮的姑娘。。。。。。
却是个哑巴。
阿宁继续比划着,仿佛在织一匹无形无影的丝绸,全世界只有她和白狗能够看到。
“阿宁希望你一定来吃酒。”
过了许久,花岛提高声音:“白狗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定去,我帮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让整条街的男人女人都羡慕十年——!”
一群白鸽腾起,扑向天空。
六点整,钟楼敲响,余音笼罩。
白狗扶阿宁坐上黄包车,蹬地,布鞋抓起泥沙。花岛随他一起跑,车铃叮当作响,跑到第二道岔路口,他知道自己该停下来了。
白狗转身挥别。
小小的黄包车消失在火红的云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希望能有留言。
第8章 第 8 章
渔民与商船间的纠纷不出意外地演变成战争,后来史书把它称为“第二次潮口之战”。
尽管如此,和泽城还是一如既往。
这是个雪后初霁的清晨,花岛买了两个包子捂进怀里,搓着手往屯所走去。司徒这个老家伙让他帮忙带早饭已经一周了,还嘴刁,非要吃善鑫斋的。
屯所门口,几个黄毛小孩正堆雪人、打雪仗,一只雪球猝不及防地砸在花岛脸上。
见砸中青灯卫,小孩们停下手中动作,像是在思考要不要逃走。
“砸得还挺准。瞧瞧我的呢——”花岛抄起一团雪快速回击:“哈!”
小孩的衣服上开了花。
于是,噼噼啪啪,雪球飞溅,花岛喜欢闹腾,很快与孩童们打成一片,上蹿下跳的,俨然成为了一块活靶。
就在第十一个雪球砸中他时,砰一声,屯所门开了。
韩径夜披一件黑色大氅,白雪红梅给他做了背景,大门为相框,刹那间的定格。
花岛怔住,发丝凌乱地挂着雪渣,鼻头红红的。他仓促绽开一个笑容,朗声唤道:“队长!”
“哇!快跑啊!”
孩子们却很害怕似的,赶紧捡起地上的弹弓、小铲,作鸟兽散。有一个小胖墩跑得慢了些,不幸被花岛揪住衣领。
“怎么了?我们队长那么吓人嘛?”他问得很大声,故意让韩径夜听到。
“我爹说青灯卫都很可怕,尤其是那个——右带刀的。”
“是吗?”
“他杀人不眨眼!”小胖墩扭了扭身子:“快放开我!”
“哦?那你怕不怕我呀?”
“我才不怕你呢,你太弱了。”他终于挣脱花岛,扭头扮了个鬼脸,随后一溜烟跑远了。
花岛哼笑一声:“真是的,欠教育。”
韩径夜没说什么。
走进雪地里,蹲下身:“队长,你在外面名声不算好呀。”
“我知道。”
“你真的杀过人?”
“废话。”
“杀人是什么感觉?”
“杀人的时候不需要感觉。”
不用看就知道他说这句话时应是面无表情的。花岛终于搓好一个小雪团,寻了两片叶子作耳朵,捧在手心。
一大早就讨论杀人的问题顺道还被小屁孩点名批评多少让韩径夜感到一丝郁闷,便悻悻然道:“回来吧,司徒先生等你很久了。”
“来了来了。”花岛跑上台阶,把雪团递给韩径夜:“这个送你。”
“这是什么?”
“雪兔啊。”
哪里像兔子。。。。。。他倒是认真瞧了一会儿。
“以前我常玩的。可惜今天没找到作眼睛的材料,只好将就一下。”
韩径夜端着那只四不像的雪兔,没有第一时间扔掉就已经令花岛十分知足。于是越过门槛,大呼“司徒叔我来啦——!”接着便跑没了影。
他不知道,韩径夜把它放在居室窗台的积雪中,实际上保存了挺久。
当北方积雪慢慢消融的时候,潮口海面正火炮连天。
硝烟遮天蔽日,哪怕在白昼,也如同黑夜。
东海水师提督卢肃秋的长刀上血迹斑驳,扬手将一名北国士兵推入水中,但这军舰上数以百计的北国士兵又该如何应对?大贺朝水师已弹尽粮绝。
他跪下,面朝西方皇城所在,深深叩首。
“臣,无能。”
随着一声巨响,军舰在纷洒的水花中分崩离析。
/
“第一第二炮台相继失守,北国军队已在南岸登陆,现在能起到防守作用的,就只有原本作为副火力的第五炮台了。。。。。。”耀王手持战报,已经颤抖。
皇城,太和殿。
层层金帘笼罩中的太后只平静一句:“能抵的住吗?”
耀王道:“抵不住。”
那里边,传来珠弦绷断的声音。
“大贺朝水师可是东洋第一,怎么会抵不住?去年不是把他们全部打退了吗?”皇帝拍案:“立即从你那里调兵过去支援。”
“沛儿,你坐下。”太后命令道。
“眼下我会调兵去言河镇,先拦他一把。京城以外还有安定侯把守,只好能拖多久是多久。”耀王对着地图沉思。
曾经的大贺王朝版图如展翅腾飞的大鹏,如今伪燕国建立,东北角折断,这只鸟再也飞不起来。
太后幽深的目光便落在那一角上:“伪燕与北国相接,半岛湾距潮口不远,若是它能替我们挡那么一下。。。。。。”
“伪燕出兵那当然好,可谁不知道它与北国穿同一条裤子?我们手中没有谈判的筹码。”
沉默许久,太后一只手拨开金帘,竟站了起来。她如同一朵凋零的枯花在风中摇摇欲坠,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一丝光亮。她说:“有。”
还有筹码。
最后的筹码。
“伪燕那群人,身体里流的是我们大贺的血;他们宣称独立的土地,是我们祖先一刀一马共同打下来的!只要还晓得一点忠义,还记得‘武士’何谓,他们就不能投靠北蛮,做亡我国、灭我种之事!”
话音落,殿内是长久的寂静。
耀王将战报收进怀中,望着窗外的雪一声轻叹。
“。。。。。。臣将尽快安排青灯卫前往伪燕谈判。”
“就让韩侯爷的儿子去吧。”
“径夜哥哥?”皇帝听到熟悉的人,不免一怔。
“他是你的下臣。”太后投去一瞥:“也是我们留在伪燕国前一枚最有力的棋子。”
/
“卖报喽,卖报喽——!北国军队潮口登陆!卢提督沉舰自杀——!”
报童并不清楚这些消息意味着什么,他所在意的是卖出一份报纸获得的两枚铜板。
每逢有事发生,吴岭南都会出现。
这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和泽火车站。
花岛穿一身朴素便装,与灰毡帽、长风衣、棕皮箱的吴岭南坐在候车室磕瓜子。
“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男人摘下毡帽:“这回以后,距我下次找你可能要过好长时间。这段时间应该也是青灯卫最动荡的日子,你一定要注意。。。。。。”
“等会儿。”花岛打断他:“你要去干什么?”
吴岭南微笑:“回家。”
“回家?回家好哇,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所以说吴老师成亲了没?有孩子吗?”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我是来提醒你注意安全。”
“我还需要注意安全吗?”花岛吐出壳儿,洒脱利落,显然没把对方的话语放在心上。
“认真听着!”
吴岭南打掉他手中的瓜子,忽紧紧抓住肩膀,把他吓了一大跳。
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带血:“东海水师全军覆没,北国军登陆,炮火已经打到朝天京门口了!快要亡国了啊!”
亡国。
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令花岛一时无法把握。哆嗦了唇,颤出一句:“不会吧——”
“如何不会?你了解北国军队所用的武器吗?”吴岭南抓起报纸:“他们用滑弹枪、用大炮。而大贺呢?用的是刀。我们落后于别人数十年,刀在火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花岛不明白。他所了解的大贺朝,武士视刀为生命。流派众多,道馆林立,倘若否定了刀的价值,那些武士的生命似乎也变成了一场徒劳。
男人从手提箱里取出一只小盒,递给他:“这个留给你。”
“这是什么?”
“手|枪。”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方陌生的机械,很沉重。
花岛摇摇头:“我不需要。”
“留着吧。”吴岭南说:“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他心里三分抵触,七分好奇。战战兢兢,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铁,握住。
“花岛,属于刀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低沉的声音荡开来。。。。。。
身边人流纷攘。
“快看!火车进站啦!”一个孩子高喊。巨大的机器缓慢停靠,卸了动力,嗞地一声喷出滚滚浓烟。
穿着军装的人与佩刀武士上上下下,夹杂着驮负大包小包的农夫、抱着孩子的妇女,神色皆是仓惶的。
吴岭南起身,花岛送他至月台,两人无言一阵。
“吴先生,你们与青灯卫是敌人吗?”他忽然问。
“现在还算不上。”
“你们追求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扣上毡帽,微笑道:“真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明白。”
他摸出一枚小小的星型徽章放进花岛手心。
“等你明白了,世界便开阔了。”
吴岭南登上火车,汽笛拉响。
长风吹动着花岛的围巾。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少年唱诗班走过。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就要进行到第二阶段啦!下章开个小车耍耍。
第9章 第 9 章
花岛抓着手|枪左右端详,松开保险,尝试瞄准。
他从没见过别人开枪,也不知道扣下机板将发生什么。这玩意儿为什么能取代刀呢?花岛不解,把它揣回兜里,重新拿起一长一短两把锈刀。
师父说过,刀是有温度的。
见刀如见人。
那时,社会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刀一定要佩在左侧,方便右手使用。若是刀放在右侧,说严肃点,那是对武士精神的践踏,无论剑术多么高超也不被主流所承认。所以,右带刀的人往往被称为「野种」——一个带有浓烈鄙夷气味的词汇。
但偏偏青灯卫队长韩径夜就是右带刀。
没有人敢叫他「野种」。大家只是在暗地里揣摩着他为什么一夜之间离经叛道,把刀放在右侧而使用左手,好像执拗着要把整个世界的法则颠倒过来一样。
“花岛!”司徒突然出现:“队长喊大家集合开会。”
他应一声,随人流走进会场。台上金局长正讲着第二次潮口之战。
——穷途末路之下,提督卢肃秋下令摧毁己方炮台,然后一艘接一艘地击沉军舰,以防其落入敌手。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战争的残酷渗进每个人骨子里,令人发寒。
“我们接到耀王指令,一批人随我去言河支援安定候,另一批随队长上伪燕国谈判,其余的就留在屯所,维持和泽治安。”金三开展开一份名单:“下面是人员安排——”
直到他念完最后一个名字,花岛仍没有找到自己所在。
青灯卫渐渐分成三拨站好,司徒把他拉过来,低声道:“愣着干什么?快排队。”
“没有报到我的名字。”
“那就是留在屯所。”
花岛极不情愿地插进队伍,眺望另一边。
跟随金局长的是队里一百四十号精兵,随韩队长北上的只有五人,剩下两百多人留守。
“好了,留下的可以先解散了。”局长命令道。
走出大门前,花岛回眸一瞥。韩径夜正向那五人交代着什么,神色肃穆。
——快要亡国了啊!
吴岭南的话音骤地响起。
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青灯卫现在所做的一切等于一场虚掷。
为什么他们还是这么坚定呢?
/
这天夜里,花岛去找了韩径夜。
他正坐在庭院中擦拭「淬雪」,很静,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说过,不要私下来找我。”
“我来跟你聊工作的。”花岛扯出个微笑,捡拾落叶在他身边坐了:“我想随你去伪燕国。”
“那里很危险。”
“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花岛说:“伪燕国的家伙我清楚,和他们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次逮着机会定不会放我们好过。”
韩径夜没听见似的,继续擦拭刀刃,直到它雪白如新,倒映出凄寒的月光来。
将刀收入鞘中,悠悠起身:“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花岛望着他的背影,猝然地站起来。
“我去保护你啊。”
那背影一晃,定住了。
花岛感到口水在喉咙尖转了一圈,咽下去,好容易才鼓起勇气:“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转身,抬起漆黑的眼眸。
想说些什么回绝的话语,但发不出声。花岛抓住了破绽,那是犹豫间一刹流光的眼神。
眼神永远是最能辨明身份的。多停留一秒、旋即抽神而去的目光,就如黑暗中那白日焰火般明了。
于是,双手环住那人,强硬地吻上去。
砰。
两人撞到纸门,一惊,暂时分开。
那次也是韩径夜主动的,他一向如此。
他领花岛走进房间,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朦胧的淡月。他说,小声一点,总长在隔壁。
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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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发丝交缠,花岛继续着动作。
“对不。。。。。。起。”他搂住他的脖颈,闭上双眼。
“在想别人也没关系。”花岛说:“我会让你记得我的。”
他们面对面而卧,花岛拢紧了被子,小腿触碰到他冰冷的脚趾。
“你冷吗。”
“还好。”
花岛潜下去,头埋进他怀里,伸手握住他的双脚。
手心无比温暖。难得的暖流从足尖一路上攀,在心脏里绽开一丝酥麻,韩径夜轻颤一下,把花岛揽紧。
就这么沉沉睡去。
清早,晨曦的鸟鸣隐约透过窗缝。
花岛披上外衣,蹑手蹑脚起身。
露水之情,朝消散。
他明白的。
韩径夜拉住他的衣摆,很小声地说:“再陪我一会。”
出乎意料的邀请啊。花岛踌躇片刻,终究无法抵挡那人,又钻回被窝。
他来了些精神,狡黠地眨眨眼睛:“现在可以吻你吗?”
韩径夜浅笑。意味不明。
花岛凑过去,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唇,他没有拒绝。于是胆子大了些,搂住腰,探入口腔。
他们接了一个绵长而细腻的吻,直到敲门声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道:“队长,总长喊您早餐后去一趟议会所。”
韩径夜对花岛做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支撑着坐起,用往常那样刻板冷漠的音调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门外人影退下。
花岛摇头笑道:“没想到啊,队长。”
“你从后门离开。”韩径夜把一捧衣服无情地丢给他,撇过脸去束发穿衣。
花岛见他脖颈处的咬痕,甚是满意。过了一会儿说:“伪燕国,带我一起呗。”
/
和泽火车站月台上立了七个青灯卫,他们皆身披厚重斗篷,罩着里面的武士|刀和队服,在纷乱的雪花中格外扎眼。
“花岛?你怎么也来啦?”名叫剑南的小队士是认得他的,很诧异。
“求队长带我来的,想去伪燕长长见识。”他把剑南拉上火车,两人放置行李。
“你可想多了,这次谈判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那你怎么来了?”
“我老家就是北边的啊。”他坐下,长叹一声:“终于可以回去看看,不知道那儿是否已经变了样子。”
花岛拣了个靠窗的位置,拉开一条窗缝。月台上行人匆匆,几家卖糖炒板栗的摊位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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